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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冢-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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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佳偶玉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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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漪忽然用手指头抵在轩辕珩的胸口处，“别说你懂不懂，你就告诉我，你这里疼不疼？”
这分明是指那大背山间的那一剑。
那剑可几乎要了轩辕珩的性命啊。
轩辕珩一只手搂住清漪，另一只手却紧紧抓住了清漪此刻抵在他胸口处的那只手，道：“漪儿，我知道你是在心疼我，我自然也知道钧彤姐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只是，她幼时于我有恩，我才会对她百般迁就。”
他看了一眼清漪，“我对她，便只有普通情谊，绝对没有男女之间的情分在，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清漪本来还在恼他，听他这般信誓旦旦，不禁失声笑道：“你这么认真作甚，我又没说不信你。”
轩辕珩无奈道：“你心思细，我是怕你多想。”
这不过是最最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清漪陡生暖意，不自觉地那颗心又朝着轩辕珩靠近几分。
“对了，你们幼时？”
轩辕珩不急不慢道：“我曾经对你说过我与母妃的事情。那时虽有皇奶奶庇护，但也总不免与其他皇子发生争执。有一次，我与六哥在御花园里打架，被他失手推到了玉湖之中——也就是那次你不小掉下去的那个地方。我爬上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恰巧碰见了钧彤姐，她其实已经进宫许久了，只是我整日待在皇奶奶处，不曾见过罢了。钧彤姐便拿着帕子，帮我把脸和手擦得干干净净。”
轩辕珩的思绪被拉回到很多年前，感慨道：“你不晓得，她是除了母妃和皇奶奶之外，第一个对我好的人。长大之后，彼此虽然性格有差，但是当年那滴水之恩，我却时刻铭记于心。”
轩辕珩能够知恩图报，的确是比那些忘恩负义之徒要好得多。清漪虽然憎恶余钧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不痛不痒道：“哼，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恩什么怨，我只知道你总爱让她拿帕子帮你擦脸。”
轩辕珩笑出声来，“我的漪儿啊，我发誓，她一共帮我擦过两次脸。这头一次便是幼时，第二次你也是知道的，就是去年在郡主府躲雨时期。那一次还不是因为……”
他忽然停了下来，缓了缓，才慢慢说道：“那一次还不是因为，我嫉妒的发狂啊。”
只是去年而已，清漪回想当时情景，却是恍如隔世了。
彼时，她还沉溺于与灵渊的纠葛之中，看到轩辕珩要余钧彤帮其擦脸，是满满的疑虑，担心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被人发现了去。现在轩辕珩大方承认，倒显得她小家子气了。
“油嘴滑舌。反正我不许你再和她有什么亲密接触。”
“是是是，我再也不敢了。”
他二人再不说话了，只是静静享受着时光带来的优待。
许久，轩辕珩才开口道：“漪儿，你变得霸道了。”
清漪想起自己方才之言，句句尖酸刻薄，分明是吃在吃醋。面上不禁有些发热。又听得轩辕珩此语，好似在打笑她，便嘴硬道：“怎的，你不喜欢这样？”
轩辕珩忙道：“喜欢，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甜言蜜语人人爱听，清漪也不例外。她嘴上虽然说是“花言巧语“，心里面却乐开了花。以前总觉得嫁给轩辕珩是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现在命运却好似悄悄给了她补偿。此刻这般静谧的时光，让清漪无比安心与满足。
“阿珩，”她唤道，“你想着成亲吗？”
“想啊。”轩辕珩几乎毫不犹豫。
“想清楚再说。”
清漪几乎是命令了。
轩辕珩只得默默沉思片刻，才开口说道：“我是想着成亲的，但是不急。我觉得我们现在就很好。若是你急了……”
“我不急。”
清漪径直打断了他。
轩辕珩道：“还你问这个作甚？”
清漪回的云淡风轻，“闲来无事。”
轩辕珩无奈道：“我还以为，以为你忽然发现了我的好，想着早早与我成亲……原来，我是多想了。”
清漪见他一个男子，显得这般楚楚可怜，忍住了内心的笑意，道：“本来就是你多想了，我不过是想起了白日里郡主所说早日完婚的话，随口那么一问罢了。反正你不急，我更不急。”
轩辕珩见她这么无所谓的样子，悔的肠子都青了，他方才应该说他着急成亲来着。现在好了吧，人家清漪一点点都不在意。若真是拖上两三年，他岂不是要急死了。
“漪儿，要不咱们回去之后便成亲吧。我嘴上说不急，可心里头还是急的。”
清漪道：“此事，以后再说，现在咱们先说说旁的事情。”
轩辕珩心里一跳，他今日应该没有惹到清漪吧，为什么清漪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种要算算总账的感觉呢。
“你说。”
轩辕珩展现出一个男子的大家风范。
清漪毫不客气，径直道：“是红樱与杜统领之事。”
接着她仔仔细细将今日之事说了，轩辕珩笑道：“这个你放心便是了。父皇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他能够因为你我之事而废除禁令，一是因为他的确偏疼了我们些，这其二，便是因为他本身便是重情之人。当年颁发禁令，也只是为了重蹈覆辙，毕竟前朝灭国教训犹在眼前。”
他忽然压低了声音，道：“我西陵江山其实来的并不光明，故而父皇心中总有心结。眼下不过建国十年有余，父皇还有些放不下。但是，他既然能够废除禁令，就说明，他已经看淡许多。再说了，杜统领虽然是父皇身边之人，并不见得父皇便会为他指亲。目前看来，父皇只为七哥一人指过……”
提到轩辕瑒的时候，轩辕珩还是有意无意地去觑清漪的脸色，然而清漪面上并无半分波澜，心里面也极是平静，她只是轻轻“哦”了一声，便再无其他了。
轩辕珩接着道：“每天替旁人操心，也不觉得累吗？有那功夫，不如多想想自己。若是你什么时候想成亲了，还是得早早告诉我才是。”
清漪应了一声，又说了几句闲话，二人便各自歇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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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信任与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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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就在众人昏昏欲睡之时，北荻大军悄然而至！
然而西陵军队一丝的慌乱也没有，在众位将领的配合之下，北荻军队被绞杀大半。那领军大将不是旁人，正是贺骨拉。
上次轩辕珩有意放他一马，在议和之时，便让清凌将其放回北荻了。此刻再次被擒，想要逃脱便不是那么容易了。
清凌看着军中狼藉一片，感慨道：“好在宁王兄早便看穿了他们的阴谋，这蛮夷之族果真是最不讲信用之徒。”
贺骨拉虽然成为阶下囚，仍然反驳道：“此言错了，并非我北荻不讲信用，而是贵使送上的雪莲花根本便是假的。你们欺瞒在先，我们又怎能算得上是背信弃义？”
清凌一听此言，几乎要蹦起来，那雪莲花是萃浓所摘，根本不可能是假的。
“一派胡言，那雪莲花是我家妹子……是我军中将士花了整整两天才寻来的。若真是假的，为何先前不说，非要来我军中偷袭！可见你们原本便是心术不正，根本便不想偃旗息鼓！”
贺骨拉也不甘示弱，“你们寻的那朵花，只是外形相似罢了，大丈夫做事一言九鼎，我骗你作甚。更何况，兵不厌诈，偷袭本就是正常的交战方式，你们西陵又不是没有偷袭过我们，如何便一个劲地往我北荻身上泼脏水？我知你是将军之子，又是此次议和的使者，此次二国再次决裂，你必定首当其冲……”
清凌还欲再说，却被轩辕珩制止了。
“好了，清凌。让我问他几句。”
清凌这才作罢。
“骨将军知道我们为何有所准备吗？”
贺骨拉道：“还不是因为你们从头至尾都没有信任过我们！”
轩辕珩语气平淡，看不出悲喜。
“错，早在昨个清凌回来的时候，我就料定了你们会有所动作。且不说雪莲花有多么难寻，就算它是千年难遇的奇珍异宝，只要你们想要，大可举国之力亲自去寻，何必以此作为议和的筹码。这在我眼中，原本便是荒唐之举。大抵是你们认为在这春寒料峭之时，山上定不会有雪莲花，我军中将士纵然去寻，也只是白白耗费气力而已。”
他稍稍停顿了下，继续道：“而且，若真是寻得到，你们也无法保证那雪莲花被我们做了什么手脚，定然不能救人性命。议和之后，你们也会有一千种反悔的法子。眼下便是此种情景。”
贺骨拉道：“呵，宁王殿下真是好口才，若当时议和的是你，恐怕根本便不需雪莲花，只凭你这舌绽莲花之能耐，我等定要被你说的天花乱坠了。”
他这分明是不赞同轩辕珩了。
轩辕珩也不恼，只淡淡道：“并非我能言善辩，而是，事实便是如此。既然何谈不成，我西陵必当奉陪到底！”
贺骨拉自知不是轩辕珩的对手，蓦地瞥见了轩辕瑒，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从容道：“宁王殿下说一不二，要打要和，悉听尊便。”
他这“说一不二”四字甫一出口，那轩辕瑒的眉头皱得都能拧出来水了。
“来人，把他带下去。”
轩辕珩吩咐道。
贺骨拉被带走的时候，眼神中带着笑意，根本便不像是落入敌手该有的样子。的确，这军营之中，沐云霆最大，再者便是轩辕瑒。轩辕珩虽然身份尊贵，但是毕竟算不上一军主副帅。此时军中众将皆在，唯独他一人出头，确有越俎代庖之嫌了。
轩辕珩并没有意识到这点，故而当他看到贺骨拉的笑时，有些不明觉厉。原本是盛大的喜悦，此刻便变得兴致全无。
众人散了，轩辕珩也没有去找萃浓问个明白，就像他自己所说那般，不管那朵雪莲花是真是假，是战争都不会那么轻易结束。
清凌不一样，轩辕珩的话他虽然听进去了，然而内心却一直纠结于萃浓究竟寻了一朵什么样的花来，他满腹心事走向了萃浓与清漪所住之处。
早在外头乱成一团的时候，清漪二人便已经起身了。她们正准备出去施以援手的时候，那守卫说道：“宁王殿下吩咐了，一切有他，两位小姐安心歇着便是。”
清漪猜出轩辕珩已有对策，便没有出去。果真，不久便听到了鸣金收兵之声。
此时，正要出去问个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却不想清凌闯了进来。
他平日里并非这般不懂礼数之人，只是他想早点知道这事情的真相，甚至将礼数都抛之脑后了。
“咦，小弟来了？”
然而清凌好像根本便没有听到这句话似的，直直走向了萃浓。
萃浓此时正在梳头，清凌一把夺过她的梳子，声音也不自觉地比平常大了许多。
“萃浓，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一句，你那日寻得到底是不是雪莲花？”
萃浓先是一愣，然后不以为意地将梳子从清凌手中拿过来，继续梳着自己的头发，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清凌表情愈发凝重，他厉声道：“萃浓！”
萃浓脸上平淡如水，“兄长叫我作甚？”
此刻的疏离就这样生生搁在了清凌与萃浓之间，你问我答，你怒我自安静。
“萃浓啊，你怎能如此胡闹！”
清凌几乎是痛心疾首了。
清漪听得一愣一愣的，但是看着清凌这般失望，萃浓却还是没事人一样，不禁开口道：“好端端的，你二人这是在置什么气呢？什么雪莲花？那雪莲花不是交给北荻太子了吗？难不成又惹出了什么事端来？”
她头脑之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莫不是萃浓寻错了，北荻这才一怒之下再次发起了战争？
清漪这话说出直呼，还是被清凌二人给忽视了。
“我哪里胡闹了？”
萃浓回道。
清凌道：“就算是寻不到雪莲花，议和不成，咱们接着打便是了。你又何苦拿一朵假的来糊弄？萃浓，平日里你胡闹也就算了，怎的在大事上也胡来？人前我尚可护着你，若是人人都指责于你，我又怎能护得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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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信任与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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萃浓终于也收起了那副事不关己、不愠不怒的表情，直直站了起来，将手中木梳往几上重重一拍，道：“所以兄长这是确信我拿一朵假花来糊弄人了？原来，我在兄长心中就只是个会胡闹的人。”
清凌见她恼了，那火气倒不如先前那般旺盛了，反而流露出几分温和来，“萃浓，我既然过来问你，便是希望能够听到真话。你就告诉我，你与杨先生所寻之花到底是不是雪莲花？”
萃浓道：“兄长认为事实如何，便是如何。”
清凌顿觉怒火中烧，“好好好，沐清盈，你这是准备气死我了。罢罢，你的事情我不管也罢。我管那雪莲花真假做什么，反正又与我无关，至多不过是被父亲责骂一通，被皇上治罪罢了！”
他从未这般叫过萃浓本名，饶是清漪，也听出来她二人这次是闹大了。眼看着清凌转身欲走，清漪慌忙拉住了他的胳臂，劝解道：“小弟，你还不知道萃浓那个脾气，你一上来便大着嗓门对她嚷嚷，也难怪她不肯好声好语地对你说话了。什么事情，咱们心平气和地说便是了，那么大火气做什么，让旁人听见了，还不是笑话咱们。”
清凌虽不言语，却停下了脚步。
清漪松开了手，又去劝萃浓。
“萃浓，你也是，明知道小弟只是想知道事情真相，你明明白白说了便是，何必故意惹恼他？纵使小弟先对你凶，那也是无心之举。你平日里处处体谅，不如再体谅这一次？”
萃浓鼓了嘴，不说话。
清漪将二人拉到一起，又把二人的手握在一块，“咱们从小一起长大，莫让旁人以为咱们生份了。来，小弟，你先对着萃浓认个错。”
清凌尚有余怒，“好，我承认我一开始说话有些重了，是我不对。可是萃浓，人家北荻都打过来了，口口声声说咱们才是那个背信之人，你让我焉能不急？”
萃浓道：“那你为何不信我？”
清凌简直哭笑不得了。
“我的好妹妹啊，我若真的不信你，便不会在那北荻骨将军面前维护你了。我若真的不信你，又何必巴巴跑来问你。我只是生气，那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与我商量一声，便自作主张。就像现在，如若不是姐夫他巧妙周旋，你以为你我二人还会像没事人一样站在这里吗？”
萃浓本就只是恼他不信自己，现在听得此言，知道自己也是一时偏激了，羞愧之色袭向心头，诺诺道：“那雪莲花的确……的确是假的，我也是一时情急……才……才出此下策。若是皇上和爹爹追根究底，我定然一力承担，不会将兄长拖下水的。”
清凌道：“谁让你一力承担来着？纵然要被责罚，我也会扛下来。你啊，就是一个劲地逞能。”
萃浓见他再无半分恼意，声音也放柔了起来，“我记着了，下次定不会了。”
清凌微微一笑，“你还想有下次？”
萃浓讨好道：“没没，没下次了。有兄长时时耳提面命，我铁定不会再犯了。”
“最近学问有所进步啊，连‘耳提面命’都会用了。”
清凌不吝夸赞。
萃浓谦虚道：“都是跟着二姐学的。”
她这才想到清漪，仔细看了一看，她与清凌的手牢牢抓在一起，而清漪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萃浓吃吃一笑，道：“二姐定是不想看你我翻脸又和好了，自己跑出去落个清净。”
清凌道：“许是因为，二姐担心姐夫吧。毕竟两国再次交战，姐夫又要劳心劳力了。”
萃浓道：“是啊，现在二姐眼里心里便只有二姐夫一个人了。”
清凌见她有失落之意，便问道：“怎的？你不喜欢二姐夫？”
萃浓道：“二姐夫对二姐的心意，咱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只要他对二姐好，我便喜欢。只是一想到他们两个相处的这般融洽，过不了多久便是要成亲的。大姐也老大不小了，早晚也得嫁人。咱们沐家这姐妹啊，就剩下我自个了，岂不是孤零零的？”
清凌道：“你这是多心了。你若是觉得孤零零的，没人说话，那回去之后，我便去梨香院提亲。翩鸿进了咱们家门，你也有个伴了。”
翩鸿，若是清凌此刻不提这个名字，萃浓几乎都要彻底忘记了！
她离家数月，回首往事竟有恍如隔世之感。翩鸿翩鸿，那个身处泥潭却如冬日红梅一般冷艳的女子才是清凌的心上人啊。她忘了翩鸿的存在，可是清凌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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