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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皇妃-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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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在做什么？”他不解地看着手握匕首，向慧婆婆扎来的颜若歆。
蓦地，他想起了她刚刚问他的话。
颜若歆闻声，下意识地收住动作，转头看去。待看到他身后的凌灏离时，她握着匕首的手瞬间僵住。
“颜若歆，你在做什么？”凌灏离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她甚至有些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阿离，我……”她想为自己辩解，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因为她有，她确实想过要置陆慧儿于死地。
她手里的匕首跌落，看着面色冷然的凌灏离一步一步上前。
但，他只是冷冷地扫她一眼，便在陆慧儿的身边蹲下身，探上陆慧儿的鼻息。
随即，他收回手，视线略一打量陆慧儿的全身，转头对暗卫吩咐道：“处理一下，想尽一切办法救活她。”
“是，主上。”暗卫当即领命，为陆慧儿止血，不敢怠慢。
“我们走。”凌灏离强硬地拉起颜若歆，快步向密林外走去。
颜若歆这会儿已经腿软，被他用力这样一拖拽，不禁脚步踉跄。
塞外男子见状，以为凌灏离要与颜若歆算账，便道：“这位公子，我们过来的时候，这位婆婆已经受伤，被人挑断了手筋和脚筋。想必这位姑娘是一时糊涂，才想送她奶奶一程，为她减轻痛苦。”
他这样一解释，等于将颜若歆的心事和盘托出。
颜若歆涩然一笑，其实不必说，凌灏离也不会相信挑断慧婆婆手筋，脚筋的事情是她做的。
凌灏离看向男子，不悦地一皱眉，“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子察觉出凌灏离的敌意，但是他自认理亏，便客气地回道：“在下只是途经此处，看令夫人与人缠打，便误以为她遇袭，出手相助。”
“那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凌灏离语气平缓，让人不辨喜怒地问道。
“在下姓冷，名君翱。”冷君翱直爽地回道。
“哦，冷公子。”凌灏离的唇角一勾，笑意无温，“今儿之事，不管是误会与否，都谢谢公子出手相救。既然我夫人已经没事，那公子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他的暗卫武功都算是上层，能从他两个暗卫手上将颜若歆带走的人，武功定非等闲。
据他所知，塞外人多是骁勇善战，对轻功一类的中原武功并不熟悉。
这样一来，凌灏离对这个凭空出现的冷公子，很是戒备。
“那在下告辞了。”冷君翱一抱拳，不太放心地看了颜若歆一眼，才转身而去。
看着冷君翱离开后，凌灏离对暗卫吩咐了句“连夜赶回行宫”，拉着颜若歆继续向密林外走去。
颜若歆几次想开口，却都无力辩驳，只得静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出了密林，已经有暗卫牵来了马。
凌灏离先将她抱上马，随后翻身上马，将她揽在胸前，打马向那条窄道而去。
颜若歆望着不远处的小村庄，不禁想，若是他们不来这一趟，晟帝的晚年会不会一直幸福下去？
只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已经发生的事情没人能改变。
就如她和凌灏离，明明亲密无间，身体紧紧相贴。可是，他的身上却已经没有了来时的温度。
她在他的胸前微一打战，他的手臂便会收紧一些，可仍是温暖不了她越发凉的身子。
山间的风很烈，刮得她的脸颊生疼，再到麻木。
对与错，早已经不是他们之间的问题。
他依旧还是那般霸道，霸道地将她的脸扳过来，以大氅遮住她的脸颊，让她可以窝在他的心口，聆听他的心跳声。
可是，他却吝啬于再与她说一句话，更不会满眼幸福笑意的唤她“歆儿”。
她以为他在怪她，却不知他满心自责，只怪自己不但不能护她周全，还要她为他双手染血。
那天，他们连夜赶到了下一站行宫。凌灏离亲自将她送回房，只说了句“我还有事要办，你早点休息”，就转身离开了。
颜若歆想问他关于晟帝和陆慧儿的事，却终是没勇气再问。
这天夜里，颜若歆梦到陆慧儿满身是血地掐住她的脖子，要她偿命。转瞬，便是凌灏离冷冷地盯着她，对她说：“歆儿，你不再是朕的歆儿，朕对你很失望。”
她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想要追上去，可是脖子却被陆慧儿紧紧地掐住，挣脱不了，发不出声音。
经过良久痛苦的挣扎后，颜若歆听到耳边有人焦急地唤她。
“娘娘，您醒醒啊！”
这声音很熟悉，很动听，将她从梦魇中救醒。
她睁开眼，看着晃动的车顶，眼神迷茫。她怎么又到了马车上？
“娘娘，您吓死奴婢了。”青巧摸了把眼泪，破涕为笑。
颜若歆的视线淡淡地划过四周，看着熟悉的马车，声音嘶哑地问：“青巧，发生什么事了？”怎会一场噩梦醒来，便在了马车上。
“太医说，娘娘只是着了凉，并无大碍。”青巧扶着颜若歆坐起，继续道：“昨儿白日，奴婢就觉得娘娘不对劲，一路上也没说过一句话。中午休息的时候，奴婢伺候娘娘用膳，娘娘也未理奴婢。奴婢还想着，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娘娘。但又想着娘娘不是记仇的人，估摸着是一路劳累，才不愿意说话。晚上伺候娘娘安寝时，也没敢多言。”
颜若歆想起昨日总总经历，不禁心情沉重，面上却不好表露。
“本宫昨儿身体不舒服，才会不想开口。你别放在心里。”
她没有办法告诉青巧，昨日的人不是她，只能说谎。
晟帝，陆慧儿，肖月儿，包括那个假扮她的女人都在她归来的这一日消失得干干净净，就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奴婢只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娘娘。”青巧忍不住自责，“早上奴婢起来伺候娘娘洗漱的时候，发现娘娘脸色惨白，一张脸没了血色。不管奴婢怎么叫，娘娘都一动不动。奴婢没有办法，只好去禀报皇上，请了太医过来。”
“那……”颜若歆迟疑着问：“他来了吗？”
青巧微愣，随即明白过来主子口中的“他”指的是皇帝。
“没有。”青巧小心翼翼地看着主子，怕她心里难受。
“本宫没事。”颜若歆的声音无力，不想再开口。
“娘娘，喝药吧！”青巧将药端过来递给她。
颜若歆端过药碗，一口气喝下，竟是不觉得苦涩。因为她心里的苦，远比这药更盛。
她将乏力的身体靠在马车壁上，闭上眼，独自舔舐着心上的伤。（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65章 素手染血（中）
（全本小说网，。）
车队行至中午才停下来，稍作休息。
“嫂嫂！”
凌无双的人未到，声音已经传进了颜若歆的马车里。随即，马车的门被推开，凌无双钻了进来。
“嫂嫂的伤寒怎么样了？”她说着凑到颜若歆的身边。
“没事，嫂嫂好多了。”颜若歆温和地笑着答。
“双儿才一日没陪嫂嫂，嫂嫂怎么就染了风寒？”凌无双打量着她苍白的脸色，“昨儿双儿本想过来陪嫂嫂，母后却吃醋说双儿都不陪她，双儿才没过来陪嫂嫂解闷。”
凌无双说着欺上来，抱住颜若歆的胳膊，“嫂嫂，双儿今儿下午留在这里陪你解解闷，好不好？”
“你不怕你母后又吃醋吗？”颜若歆笑着侧头，看向靠在自己身上耍赖的凌无双。
“正好每人一天半。”凌无双嘿嘿一笑。
“双儿若是当官，一定是个清官。”颜若歆笑着调侃她一句，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情。
太后昨日不许凌无双过来，定是知道这其中内情。怕再被凌无双识破，陷入险境。
难道，太后真的与宁王联合了？
若是太后与宁王联合对付凌灏离，凌无双一定会很难过吧！
毕竟，这两人都是她最在意的亲人。
“嫂嫂在想什么？”凌无双歪着头，打量着想得入神的颜若歆。
“嫂嫂在想，给双儿找个什么样的婆家好呢！”颜若歆笑着将话题转移。
“嫂嫂！”凌无双俏脸一红，随即想到了什么，立刻紧张地问：“嫂嫂，是不是我皇兄想送我去和亲了？”
“你很怕去和亲？”颜若歆打趣地问道。
“嫂嫂又不是不知道双儿有喜欢的人了。”凌无双低着头，沉吟片刻，道：“如若皇兄需要双儿去和亲，双儿还是会去的。双儿是皇兄的亲人，若是双儿都不帮他，他会难过的。”
“双儿，你是个好姑娘。”颜若歆轻轻抚过她的发顶，心里却越发的担忧，将来有一日，双儿要如何面对皇兄与母后的对立。
“嫂嫂，双儿真的不想去扈达。嫂嫂可不可以跟皇兄说说，让双儿去其他国家和亲？”凌无双是真的被凌灏离吓怕了，虽说她的心里也揣着家国大业，但一想起去扈达，她还是哆嗦。
“你皇兄那么疼你，不会逼你做不喜欢的事情的。”颜若歆不再逗她。
“双儿知道皇兄疼爱双儿，但皇家之事，大多身不由己。”凌无双微微叹息一声，竟好似瞬间长大了。
颜若歆忽然觉得，那些不确定地安抚之言，根本不适合眼前这个小妮子。
有了凌无双的陪伴，时间过得快了许多。
“嫂嫂，快看，要到梅园了。”凌无双将帘子撩开，兴奋地道。
颜若歆借着她撩起的帘子看去，便看到一座皇家行宫，巍峨地屹立在半山腰。
行宫的四周种满了梅树，此时已经是花满枝头。远远地看去，竟是将包裹在其中的皇家宫殿衬托得恍如仙境。
她从来没有想过，皇家的地方除了**和华丽以外，还可以这般的脱俗。
风一吹，便有梅花的香气窜入鼻间，让人的心情不禁随之舒畅。
“嫂嫂，这里是不是很美？”凌无双转头看向她，回忆道：“小的时候，双儿第一次来这里，就喜欢上了这里，还跑去求父皇将这里赐给双儿做公主府。”
“那你父皇怎么说？”颜若歆喜欢与凌无双说话，好似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凌无双总是能快乐着。
“父皇自然是不肯答应。”凌无双瘪瘪嘴，忽然凑近颜若歆，压低音量，神秘兮兮地道：“双儿听说，父皇就是在这里遇见一生挚爱的。听说，那个女子就是皇兄的母后。”
颜若歆初是一惊，随即紧张地追问道：“那个女子如今在哪里？”
“不知道。”凌无双摇摇头，“有人说已经过世了，也有人说离开了。但这都是皇家的禁忌，父皇的禁忌，就算有人知情，也没人敢提。”
颜若歆微一沉吟，问道：“那，她是绯烟宫的主人吗？”
绯烟宫的布置本就非比寻常，再加之受到两代帝王的眷顾。想必与凌无双口中的女子定有关联。
“双儿也问过母后这个问题，但母后不肯告诉双儿。”凌无双叹了声，好似很遗憾，但随即便又被窗外的景色吸引去。
颜若歆没有再追问，这种事情，大概宫里的人都不会说。
当年，定然发生过什么世人不知的事情吧！
马车又走了一刻钟，才彻底停了下来。
凌无双先跳下车，伸手来扶她，“嫂嫂，双儿扶你下车。”
青巧给她披好狐裘，在身后扶着她，同她一起下了马车。
颜若歆的视线越过凌无双，落在只与自己隔了两辆马车的凌灏离身上。
此刻，他臂弯里的女人，仍是病弱的翘璃韵。
一切视乎又回到了她被掠走之前的情景，那一天一夜的甜蜜与伤痛，就像是一场梦，她一个人的梦。
任凭她望着他的眼中是怎样的痴，却没能换来他的一眼侧目。
凌无双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心疼地低唤她，“嫂嫂。”
颜若歆看着他揽着翘璃韵上了步辇，这才收回视线。
“嫂嫂别难过。”凌无双小声劝道。
“好。嫂嫂不难过。”颜若歆笑着回她。
迈上步辇，颜若歆却没了心情再看路两旁的景色，视线总是时不时地落在最前方的一双人身上。
他的身子坐得直直的，身旁的翘璃韵时不时会与他说些什么，换来他偶尔的侧头，却不足以看到后边的她。
一条两刻钟的路，走得漫长，而撕磨人心。
她知道，他这是在故意疏离她。他想忘记那一天一夜的痛与乐，但她不能。她答应过他，会不离不弃。
好不容易在行宫门前停下来，颜若歆的周身已经从外凉到了里边。
除了太后和崔依梦的步辇先行离开，所有人的步辇都停在了大殿前。
她木然地听着凌灏离对众人吩咐“都下去休息吧”，所有都欠下身行礼时，她就直直地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凌灏离的方向。
凌灏离轻抿眉心，就听身旁的翘璃韵道：“颜嫔妹妹这是怎么了？冻傻了不成？”
“娘娘。”青巧急得拉了拉颜若歆，她这才缓过神，微弯膝盖，眼前却是晃了晃，身子向台阶下栽了去。
“娘娘！”青巧惊呼一声，想去拉颜若歆，已经来不及。
凌灏离的瞳孔微缩，身子刚欲动，便被身旁的翘璃韵拉住。
他下意识地一甩胳膊，将翘璃韵甩开，飞身而起，将刚滚下台阶的颜若歆捞了起来。
颜若歆的额角此时已经渗血，很费力才能睁开沉重的眼皮。她抬手抚上他的脸颊，喃喃道：“阿离，我想你……”
凌灏离抱着她的胳膊一僵，便听身后传来了翘璃韵痛苦的低呼，“我的肚子……肚子好疼啊……”
“娘娘！”惜春的惊呼声随之响起。
“血……好多血……”
台阶上，顿时乱成了一团。刚刚被凌灏离推倒的翘璃韵的裙摆已经被血染红。
不祥的预感从颜若歆的心底窜起，凌灏离的手臂一紧，视线扫向一旁的青巧。
“照顾好你主子。”他说着将颜若歆交给一旁的青巧，几步到了翘璃韵的身旁。圈住她颤抖的身子，握住她染了血污的手。
翘璃韵靠在他的怀中，气息游丝，“我的肚子……好疼……”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替娘娘医治。”凌灏离脸色阴霾，当真动了大怒。
几个太医都诊过脉后，对视一眼，膝盖一软，统统跪了下去，一边磕头，一边颤声禀报。
“皇上，小皇子保不住了。”
“皇上，臣该死。”
“不，不会的……”翘璃韵双目发直地看着一众太医，蓦地转头瞪向凌灏离，失控地指责道：“是你，你这个凶手，是你杀了我的孩子……”
凌灏离的脊背僵直，眼神内疚而痛苦，耳中充斥着翘璃韵和陆慧儿两人交错的指责声。他的手，沾满了亲人的血。
颜若歆视线朦胧地望着凌灏离的方向，她读懂了他的痛苦，她想要上前，像那日一样紧紧地抱住他。她挣扎着想要起身，额上的血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嫂嫂。”凌无双按住她，以眼神劝她不要动。
随即，便见凌灏离眼神阴霾地一扫众太医。
“没用的东西，都给朕拉下去斩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一众太医被吓得瑟瑟发抖，额头重重地磕在石板地上，两下便见了血。
“皇兄不能这么做。”凌无双几步冲到近前，“皇兄，璃妃的身子本就不好，保胎不宜，刚刚又是皇兄自己推倒了璃妃，怎能将过错归咎在太医的身上？”
凌无双的话虽是事实，但无疑等同于揭了凌灏离的短，逼他承认他不想承认的事。
凌灏离的脸色雨辰，语气森冷地警告道：“凌无双，你给朕退下。”
凌无双被皇兄的神态和语气吓得心头一颤，却还是坚定地不肯推脱。
“皇兄，小皇子没有了，可以再要。可是他们都是皇兄的子民，都是杀了再也不能活过来的人。”
宫里最得宠的六公主已经出面，众太医原以为可以保住一命。但，却见帝王的神色无一丝动容，反而越发难看。
经过刚刚皇帝为了颜嫔推开璃妃一事，谁都看出了皇帝有多在乎这位颜嫔。
几位太医为求保命，不禁求救地看向颜若歆。
形势严峻，不管是为了这些条生命，还是为了凌灏离的威名。颜若歆都无法再置身事外。
她让青巧搀扶着她起身，步履阑珊地走了过去，在凌无双的身旁跪下。
“皇上，璃妃娘娘的身子还需要调理，若是这会儿斩杀了所有太医，就没有人为璃妃娘娘医治了。”她的声音羸弱，却字字珠玑。
“对，皇兄，嫂嫂说的对。行宫离皇宫甚远，就是再回去请太医也来不及了，还是让太医们先为璃妃娘娘医治吧！”
不待凌灏离回话，翘璃韵却忽然咬牙切齿地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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