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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之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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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我想澄清一件事：你别觉得我就真是来抢你的东西了。其实你自己也清楚买卖文物的风险有多大，要不你这么多年才卖出去几千万？我才懒得搞那么复杂的事情呢。我要的是现成的利润。”刘雨田笑道：“然后，我还想知道水下面那个水洞和鬼回湾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不管！但是你想要抢我东西就不行！那些村民也不行！我看谁敢乱来！这个村子已经不剩几个人了！等人全部死光了之后，我就带着我的宝贝消失！既然你不是来抢我东西的，那么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你们滚开！不准接近这里！”
看着老张横着剑保护门口的样子，我仿佛看到了白天的时候老李用刀保护那半截黑鱼的样子。
“嗯，好吧，既然你老张有本事保护自己，那么我们就不打搅了。这两个小家伙我还是必须保证他们的安全的，就这样吧，黑水、小敏我们走。”
刘雨田说着就拉着我们离开。
我想说话，但是刘雨田却对我做了个眼色：虽然我不理解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点头离开了。
走到了我们刚才躲藏的地方，我回头看了看：老张依然看着我们一副完全不放心的样子。
“刘雨田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老张我们真的不管了？”
“呵呵，你打算怎么管？不用多想了。老张你已经救不了了。”
我一听就急了正想追问，刘雨田却摆了摆手看着我说道：“他只是知道了多宝鱼的秘密，却不知道‘虺虫’。现在他已经被利益给彻底改变了，一个人能无儿无女的在一个地方守着一辈子，你说这有多执着？总之你就别想了，你这个爹救不了了！”
这一番抢白弄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你说的‘虺虫’是什么？就是那种大黑虫子么？”我又想起了刚才的话直接问道。
“对，虺虫和虺都是伴生的，只要有其中一个那么就肯有另外一个，虺虫一般就是靠寄生在虺的食物里面生存的，在虺进食的时候又被会被吃进肚子里面去，然后这里的人又把‘虺’给当饭吃，还吃了快20年，身体内部已经到处都是虺虫了！”
“你意思那种黑虫在这里的人身体里面有很多？”一听这话我吓了一跳！
那种大黑虫在人的身体里面怎么得了？
“你放心：平时虺虫只会寄居在人的身体里面。因为虺虫只吃腐烂死去的东西，所以在人的身体里面很难得到足够的食物，甚至完全得不到食物长不大。而当宿主完全死了之后么……”
说道这里，我想起来了最开始的那四具尸体！
“虺虫在人的身体里面，平时没有问题，只是在人死去了之后虺虫就开始吃尸体，然后几从尸体的身上钻出来？”
刘雨田耸耸肩膀点点头：“没错。你总算是明白了啊？”
原来是那么回事！
听到这个我倒是害怕了：“我的身上有虺虫么？”
“当然有，不过肯定很少很少就是了。”刘雨田笑道：“你平时不吃黑鱼，只是在汉江里游泳所以肯定会有虺虫趁机钻进过你的身体，不过肯定也处于有了上顿没下顿的半休眠状态，不用担心。而且你爷爷每次让你小水之后是不是都叫你生吃一些大蒜？这东西也能很有效的杀死虺虫，所以你就不要担心自己啦！”
原来爷爷叫我吃大蒜是这么个意思！
“可是……我身上有这个东西我还是觉得不舒服！能不能想办法彻底驱除？”我还是不放心。
刘雨田一脸无语的看着我说道：“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好笑？身体里有几条虺虫算什么？每一个的身体都可以算是一个微生物大旅馆：什么蛔虫啊蛲虫啊一类的东西一大堆，其中有几条虺虫算什么？而且只要你不死这些虺虫一点用也没有！你就放宽心好了！正常！”
“那……那些死去的村里人岂不是……”
“对，所以我们只需要静静的等待最后的结果就好了。”
看着整个村子都烧的通红，我们静静的矗立在码头上。
龙头村已经走到了最后的一天了。
在河滩上勉强过了一夜，天亮的时候整个村子只剩下了偶尔还在冒青烟的一些破烂建筑，不过我们惊讶的发现汇贤楼还没有被点燃。
水警派出所也依然安然无恙，老张也没有再出来。
整个村子死一般的寂静。
在河滩上一晚上几乎没有睡觉，但是我们精神还不错：看着四周围的情况之后，我和刘雨田商量了一下，还是打算去汇贤楼看看。
“看看可以，我估计也确实应该去看看了。”
刘雨田表示同意了之后，带着我们从河滩上又去了汇贤楼。
汇贤楼从外表看依然没什么变化，但是在接近汇贤楼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似乎水面有些不对劲。
距离汇贤楼最近的水面就是鬼回湾：这里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水下却是暗流涌动，不过不管水下到底如何，至少平时看起来很正常。
而这时候我一眼扫过去却发现水面上好像有不少东西？
仔细一看我立刻辨认出来了：居然全是尸体！
一共有超过50具尸体！
整个鬼回湾并不大，而50多具尸体分布在了鬼回湾的水面上，惊恐无比！
那些尸体有男有女，都是村子里面的人：男的仰面朝上，女的脸孔朝下，分布在鬼回湾的水域里面飘荡。
正在我惊讶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有人出现在了聚贤楼的最上面：看起来是几个人抬着一具尸体，然后直接一下子从最上面丢在了水面上。
“他们这是在丢尸体？干什么？”
因为我们在河滩上，所以我完全看不清楚上面到底是谁丢尸体下来的。
“这是……看样子真的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了！”
“什么意思？”
“嗯……先这样：在酒楼的最后一层的一个角落里面，你们先去找一个玻璃罐子，那是我专门为了最后的这个时刻准备的。”
说完不等我问什么，她又转头看着潘敏：“把你的枪拿好，如果遇到任何危险，直接开枪千万不能犹豫：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也看的很清楚了对吧？千万不能有任何犹豫！”
潘敏脸色发白，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你说的玻璃罐子到底是什么？”我还是不太明白。
“你不是用醋杀死过虺虫么？这是你爷爷告诉你的对吧？现在看来虺虫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了，所以用醋也没办法快速的干掉他们，所以你们需要更加强大的武器！”
“到底什么武器？”我更不明白了：“难道是强力杀虫剂？”
“那种东西没有用处，我买的是一罐子醋酸。在附近你应该能找到一个喷壶，把醋酸灌进喷壶里面去，然后看到人就直接一喷，现在明白了么？”
这下子我才完全懂了，点了点头。
“好，这事情交给你们了：准备好了之后你们就一层楼一层楼的清人：先是用醋酸喷，如果喷不倒的就直接开枪招呼！我先去看看别的东西，你们尽快！”
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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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龙头村的最后一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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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她到底干什么去了，但是现在我们也只能按照刘雨田的说法去做。
先还是去那个偏门那里进去，我们首先感觉到的就是臭不可闻！
整个楼仿佛有上百具尸体被暴晒一样，我甚至都不敢去看那个池子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了，直接带着潘敏去了后厨那边。
走过了后厨到了酒楼的库房之后，在角落里我找到了一个白色的不透明玻璃罐子，稍微一打开我就感觉到了一种冲鼻子的味道。
那是一种绝对的酸味，简直让人觉得酸爽的一塌糊涂：反正我是口水直接留了下来，还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醋酸很刺激人的！小心一点！”潘敏赶忙说道。
“好吧，现在只能按照刘雨田说的做了……你是警察你认为呢？”我看着潘敏问道。
“我不知道……本来我只是想让自己好好锻炼一下，并且一再要求要去最差劲的地方才会把我安排到这里的。现在谁知道我到底……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看着这个六神无主的小警察，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还是别想那么多了，这事情完了之后我也要离开这里了。”我苦笑着说道。
潘敏看着我，非常不解的问道：“其实我还是不明白：你们村也存在了很久了吧？为什么黑鱼突然就没有了，然后这种叫什么虺虫的东西就爬出来了呢？”
“这一切的开头……”
看着潘敏，我似乎这才想起来：这一切的开头都源于最开始的那一幕。
我在船上哭到快要窒息的时候，汉河水突然清晰了起来，然后看着我爷爷带着一队尸体就这样迈动着步伐，向着汉河深处走去。
一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一幕到底是我的梦魇还是真实的？ 但是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黑鱼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就是这种叫做‘虺虫’的东西。
如果那一幕不是做梦而是真实的，那么这代表着什么？
爷爷当时带着那一对死尸，他很神气的走在死尸的最前面，就像是一位带着士兵出征的将军一样。
想到这里我又突然想了起来：爷爷的那些我从来没见过的遗物里面有一枚印绶，上面写着：定海中郎将。
那一枚印绶到底又代表着什么呢？
脑子里突然想了那么一大堆东西，但是我却没有一点头绪。
“我也不知道，但是一切还是从黑鱼开始的。先把这里的事情给全部解决了之后也许我们会有机会去探寻这一切的答案。”
在库房里找了几下之后，我找到了那个看起来应该是给花浇水的喷壶，再找了一副眼镜和口罩之后，把醋酸倒进了喷壶里面。
“走吧，接下来肯定会看到不少……很恶心的东西的！”
潘敏点了点头，拿起枪拉了一下枪栓：“好！”
我在前面，潘敏在后面，先向着上一层走去。
从这里一直向上一共是四层，这一层基本上除了尸体就没什么别的东西了。
我们两个继续向着第二层：也就是平层的那一层走去。
本来汇贤楼装修的还是不错的，但是在昨天被村民们狠狠的搬了一次家之后就什么都没剩下了。
而当我们来到了这一层的时候，我感觉似乎来到了人间地狱！
这一层到处都是血：一大滩一大滩的血迹，整个楼里面都是浓重无比的血腥味道，简直就像是刚刚在这里宰杀了无数活物一样，那些血很多都已经凝固，并且发出一种腐败的臭气，然后还有一些地方有乱七八糟的碎肉一样的东西，有的似乎又像是一小团内脏一类的东西……总是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是什么动物的内脏。
然后还能看到几把刀：应该都是下面杀鱼的，或者是杀猪的刀子放在那里，有的居然都已经卷刃了。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满地的血迹，我还能勉强应付，潘敏则已经是快晕了。
“我我我……我没法再走了！”
我也理解：看着满地的血迹我都害怕直接打滑摔一跤，并且踩在那种血迹上的，软绵绵然后还黏脚的那种感觉……
“我知道，你还是在这里吧，我自己上去就好了。”
听到我那么说，潘敏猛的一下子看着我，那张小脸崩的好像便秘的表情。
在犹豫了好几秒之后，她银牙一咬，用一种视死如归斩钉截铁的方式说道：“不用！我是警察！我也要上去！”
“那你打算怎么上去？”我哭笑不得的说道。
游泳的时候我就见识过这位小姐那绝不服输的个性，现在我肯定是又触碰到了她那根最敏感的神经了。
潘敏看着满地的鲜血，有点痴呆……
半分钟后，她一脸恶作剧的看着我：“这样就行了！走吧！”
“……你的办法就是骑在我身上？”
没错，她小姐想出来的办法居然是整个人都骑在我身上！让我背着她走：这样她就不用踩地面了！
虽然现在恐怖到了极点，但是我还是觉得够郁闷的！
一脚一脚的踩在滑腻腻的血水上，我拼命的忍住了想逃跑的冲动，总算是到了去上面一楼的楼梯口哪里。
这里没有太多血迹：大概是修这楼梯的时候偷工减料或者是技术有问题：整个楼梯是倾斜的所以血都集聚到了另外一边去。
我把潘敏放下来，两个人继续向上走，但是刚刚走到了楼梯的一半，就听到上面有一种悉悉索索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里的楼梯也是两段对折的，我们正在这个楼梯的下半段。
那声音听起来越来越清晰了。
然后我就看到了对折楼梯的上面，一个东西缓缓的在转角哪里露出了一个脑袋！
是一具尸体！
从面目上看我已经认不出到底是谁：虽然我知道肯定是我很熟悉的一个人之一。
因为那张脸好像脸皮都已经完全不存在了，一只眼球中间冒出一截黑色的虫子，嘴里也冒出了黑色的虫子：那些虫子支撑着整个尸体正在缓缓的朝前走。
虽然知道会看到这样的情景，但是真呈现在了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我特么难以接受！
不想再看下去，我提着喷壶就是一阵猛喷！
空气中立刻充满了一种酸味：醋酸的酸味带有强烈的刺激性，要不是我戴着眼镜肯定无法睁着眼睛！
而眼前的大黑虫子：也就是所谓的‘虺虫’的反应更大：他们一下子就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好像发疯似得带着尸体左摇右晃的，像是在打摆子发疯！
那些虺虫拼命的挣扎，但是没几秒钟就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我有些神魂未定的看着眼前的情况：这醋酸还真管用！
“走吧，现在害怕也没用了！我们继续向上走！”
有时候人到了恐惧的极点就会不再恐惧：这是为什么我也不清楚：大概就是一种‘老子豁出去了’的表现吧？
总之消灭了第一具尸体，同时也发现了醋酸确实很管用之后，我似乎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也许龙门村拯救不了了，但是我至少要让这里的事情不会再重演！
跨过了那具尸体，我继续向上，很快就来到了平层的第二楼。
到了这里，我先看到是在血泊中的一个人。
他被两根粗大的钢棍固定住：一根从他肚子里穿了过去，另外一根从他大腿里面穿了过去，他就这样像是叉烧u肉一样被杵在原地。
从衣服和那张脸我立刻认了出来：那是孙文武。
除了被穿了两个洞之外，他别的地方似乎还是保持完整。
这一楼除了他，也没什么别的东西了。
正在我惊讶的石头，孙文武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陈……黑水。”
孙文武的嘴一张一翕的，但是还是能听的很清楚他是在叫我。
“你……”我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看着他我最后问道：“你……疼不疼？”
“疯了……都疯了……”孙文武喃喃的说道：“我……我没有什么感觉……我……我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你还能说话？那那那应该还是活着吧？你……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谁把你弄成整个样子的？”
“黑水……他们都……不是人了……都已经变成了……虫子……黑虫子……”
“而我……也快成黑虫子了……”
我上上下下的看了看孙文武：“你是黑虫子？”
“黑水……你知道么……没有听老水爷的话……不能吃黑鱼……黑鱼其实也吃……吃尸体……尸体里面有黑虫……被黑鱼吃了……然后黑鱼被我们吃了……我们每个人身子里……都有黑虫。”
“不是我们……爱吃黑鱼……而是那些黑虫……爱吃黑鱼……逼着我们不断的吃……黑鱼……等黑鱼没有了……它们就出来了……出来……吃我们了……我们就成了……黑鱼……我们都是……鱼……都是鱼……”
说道这里，孙文武的嘴又开始发不出声音了。
“你……帮我告诉……刘雨……我……”
就在这时候，一条黑虫从他嘴里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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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龙头村的最后一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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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死了，这一点毫无疑问：否则黑虫为什么会在他的身体里面？
而刚才估计就是一个回光返照，然后就彻底死掉了而已。
对着孙文武的尸体又是一顿狂喷醋酸之后，我懒得再看一眼了：很难评价这家伙的一辈子到底算什么，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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