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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留学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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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还有这坏家伙还说是自己的骑士,吻了我的手。”海伦小脸通红,脑子里却忍不住想着当初那小子怪模怪样的给自己行礼,耳边好似又传来声音,“美丽的公主,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荣幸能够知道你的名字?”
“啊,哦,我的名字是海伦,海伦·斯特恩,我得说,先生,您的记xìng可真差!…”
“海伦,我的小公主,你在跟谁说话?”
还沉浸在幻想中的女孩忽然惊醒过来,再看看那可恶的小子还离着自己有几步路,正瞧着自己这边,“天呐,我都说了什么?”小姑娘羞红了俏脸。
“爹地,我什么也没说,只不过在练习等到了新学校怎么介绍自己罢了。”一只手捂着俏脸小女孩被父亲拉着,经过杨彦昌到前边一节车厢去了。
“上帝啊,我都做错了什么,那个坏小子一定都看到了吧。”刚刚坐在座位上,海伦就扑进了妈妈的怀里,把自己热热的小脸藏了起来。
杨彦昌其实什么也没听到,上车的人很多,还有更多的人在车外喊着亲友的名字送行,声音很嘈杂,他只是大概瞅了瞅那个红脸的小姑娘就转移了视线,对于他这么个身小心大的特殊存在,那个跟在后边的娇俏少妇显然更有吸引力。
不失端庄的长裙,里边古老的束胸让那双饱满更加浑圆,宽大的领口露出一抹嫩白,很jīng致新cháo的在胸前配个蝴蝶结,还有眉眼间不时流露的几分娇媚,“喔,我的上帝,为什么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你怎么不让咱老杨早穿几年?”
海伦那位帅气的老爹狠狠打了几个喷嚏,“亲爱的,看来你说的对,昨天晚上房间里的窗子是没有关好…”
不久之后,几声“呜…”“呜…”的长鸣响起,火车启动了。
“你们看,你们看我们走了,走了。”潘铭钟一如既往的兴奋,这小子对什么都是好奇的。
“嗯,我们这就出发了,去斯,斯…”
“斯普林菲尔德,也就是chūn田。”杨彦昌开口终于给老实孩子容尚谦解了围。
詹天佑摸摸怀里的小铜镜,“阿母,天佑这就要去上学的地方了,他们说这是火车,用火就能跑起来的车子。”
…
无论是对于陈兰彬这样的老人还是幼童这些孩子,火车,无疑比轮船好很多,起码没有大风大浪,众人不虞晕船之苦,行进间山川,田地,草木,河流或是人家什么都好似一幅风景画,虽然这幅图画一闪而逝,但美国广阔的土地仍然让大家目不暇接,一个不得不承认的命题摆在眼前,在大清之外并不都是什么蛮荒之地,这个世界很jīng彩。
在平原75里每小时,在山地50里每小时,火车就是一匹吃着煤矿却永不喊累的马,行驶在横跨美国东西部的太平洋铁路上,在这里:每条枕木下都有一条华工的生命…
第三十二节 公主和骑士
“又来了,又是晚上了。”
“呵呵,真好玩。”
隧道很长,很暗,洛基山脉终于被工业时代而征服,旅途中的孩子已经习惯了两rì来忽然而至的黑暗,从开始的惊慌,害怕到现在的好奇,欢喜。
光明再一次来到,就这一瞬间杨彦昌分明看见几排座位外斜斜对着他的陈兰彬悄悄地抹了把额头的汗水,他的腰挺得笔直,面sè严肃却有些青黄,杨彦昌知道,身边这些孩子将会以超过所有人想象的速度进步着,去接受这个时代最cháo流的思想,就像如今他们已经将这大约一个小时的黑暗看做无物一般…
“呜…”火车再一次停下来,这是一个不知名的小站,汽笛拉响的声音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车门边站着的酷似丹泽尔·华盛顿的黑人大叔正在吼着本站停多长时间,而车上的人已经争先恐后的下车了,小站旁数不清的小酒家没有美国西部电影中常见的扇叶门,它们仅仅敞开了怀抱等着这些旅人。
杨彦昌已经习惯了这样抢饭的rì子,这个年代的火车不提供餐饮,过去一天多来他已经抢过四五次了,在这时候没有一个人躲得过,当然,做为随身带着仆人的陈兰彬大人他又得让某人对这“万恶的封建主义”咬牙切齿却又眼红嫉妒了。
小小的饭店门口站着两个大概只有十三四岁的门童,拿着铃铛,他们就是给这些刚刚下车的客人们报时的,小饭店里的餐点实在惨不忍睹,跟旧金山的皇后酒店根本没得比,每当这时候杨彦昌就无比怀念当初那个把月饼做的好像三明治一般的厨师。
也不知什么时候屠宰的牛肉或是羊肉,杨彦昌闻起来透着酸味,在几个参差不齐的边角他甚至能看见几丛“绿毛”,几片烤焦的薄面包或者几个馒头,再添上一盆漂浮着不知名菜叶的所谓的“鸡汤”,好吧,这样的一顿饭得要一美元,还是每个人!
无论是谁也得硬着头皮吃下去,不说这一路上都会是这样的伙食单单教习们虎视眈眈的目光就没有人能躲了去。
就着清汤吃面包,看着门外不远处一干铁路工人拿个铁锤子敲打车轮,不时把坏掉的换新,不久一个白人男子对着餐厅这边挥挥手。
“叮,叮…”门童手上的铃铛响起来,杨彦昌赶忙把嘴里有些馊了的馒头咽下左右手一把拉住身边的人,就跑了出去…
“刘家照。”“在!”
“陆永泉。”“在!”
…
火车边上曾兰生匆匆忙忙的核实这些孩子有没有落下个谁来,异国他乡没有人说得准这会不会发生些什么。
“杨彦昌。”“在!”
“詹天佑。”“在!”
…
“好,都在,赶紧上车。”
坐下没两分钟车子又启动了。
“阿昌哥,你看,还是那个小洋婆子在看你呢。”
“阿昌,这小女孩别真是看上你了哟。”容尚谦不怀好意的笑笑。
“是啊,也太巧了,我们都换了好几次车了,但每次他们都跟着咱们一起,这两天她可悄悄往这边看了好多次了,阿昌,你可别被大人们看见了。”詹天佑也跟着起哄。
“一边去,你们这是赤果果的羡慕嫉妒恨,咱明白。”
山间,晨起的薄雾在饭后仍然有着几分余威,打眼望去,车厢后的火炉旁海伦正搓着小手,那双大眼睛却不时往这边瞧,看见杨彦昌望过来小姑娘像只受惊的兔子,动了动脚,终究没有离开,只是红着脸低下了头。
杨彦昌想了想还是去打个招呼的好,挤过去装个上厕所的样子,让火炉和水箱把自己挡住,陈兰彬早已经告诫过这些孩子: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尤其是洋鬼子。
“嘿,可爱的海伦,还记得我么?真高兴在火车上能遇见你。”杨彦昌挂个笑脸。
“哼,当然记得,可是绅士先生,两天来您才第一次和我说话,我想你可不是真的高兴。”海伦红着俏脸却高高撅起小嘴,心里七上八下“该死的家伙,这都两天了,你怎么能这样?当做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吗?你说我是小公主,但你怎么能没有一点骑士风度呢?”
“呃…”被这么一个小姑娘指点,杨彦昌实在很囧,到底要怎么解释其实我是个大叔而不是正太呢?
只有正太才会喜欢罗莉,大叔的盘中餐是御姐,额,就像你妈妈那样的。
“快点给我道歉啊,说对不起啊,我,我,我就原谅你了,我勇敢的骑士。”海伦偏着脑袋,想起船上杨彦昌亲吻她的手背,“天呐,当时我怎么就能把手伸出去呢?”我们的小公主心里充满了骑士与公主的幻想。
“呃,好吧,我的小公主,你得知道,我,我不是很方便,我的老…”杨彦昌斟词酌句就要给这丫头解释下封建礼教的可怕,他觉得还是得隐瞒自己“真实”的年龄为好。
“哼,您又在找借口了,骑士先生,难道一个对不起就那样难以说出口吗?这就像您把菜汁涂在脸上吓唬人一样无礼,您,您怎么能这样对待您的公主?”期待中的回答没有听到,海伦失望极了,在她小小的脑袋里,自己的第一个骑士怎么能为忽视了他的公主而找借口呢?“妈妈的故事里守护公主的骑士们,总是勇敢而绅士的,他们甚至会去和恶龙搏斗,绅士先生,您的风度呢?”
说完这话,海伦红着眼睛就跑掉了,留下杨彦昌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我究竟犯了什么错?”
“阿昌哥,你给她说了什么?怎么小红毛哭了?”回到座位上他还是满头雾水,容尚谦就迫不及待的追问了。
“嗯,嗯,阿昌哥,你做了陈世美吗?小红毛岂不是很可怜,戏文里…哎呦。”潘铭钟还没说完就被杨彦昌一个脑崩儿敲过去。
“打住,打住,太没谱了。”杨彦昌无奈极了“我有那么坏吗?你们再说下去别人就听到了。”
“不用担心,陈大人吃过饭又睡着了,这晚上有多闹腾你又不是不知道。”头顶上忽然传出的声音吓了他一跳,抬头一看,背后位子上的梁敦彦和谭耀勋已经站在位子上把头伸的老长。
“嘿嘿,你们聊,继续说小番妇怎么了。”谭耀勋有些猥琐的笑道。
杨彦昌竖起根中指举过头顶,这个手势伴随他的穿越肯定能让世界人民更早的理解,眼睛往前边看去,陈兰彬的脑袋一点,一点,看样子睡得正香,他身旁的叶源濬举着本书把脸都遮住了,再往前曾兰生背对着他们只能看见椅子背后露出的半个脑袋,看样子和座位对面两个跟来的洋人聊得火热…
“嗯,老杨啊,这可是十九世纪的女人,还是个十岁不到的小姑娘,这跟以往的可不一样!”杨彦昌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车窗外的景sè渐渐变了样子,崇山峻岭的轮廓渐渐远去,美国中西部的一马平川已经可以初窥一角了,杨彦昌放下郁闷的心情,有些憧憬“沙漠,牛仔,还有印第安人,哥哥我来了。”印第安酋长在火堆旁斜着眼睛,“哼,没有票票就让我的儿郎们出场,你当咱是叫花子是吧?”杨彦昌大喊“老少爷们,求支持啊!”
第三十三节 火车大劫案
这年头不止大清国的治安差,全世界都一个样,短短的两天时间陈兰彬他们已经处理了两起斗殴挑衅事件,一起盗窃事件,所幸有随车的洋人帮助他们一伙也没有吃什么亏来,大家却都觉得很荣幸,因为这朱赐绶蓝绉夹衫都是小孩子尺寸,而几个黑人高高壮壮偷了它除了去卖也没有什么用了,看来大清朝也有些好东西让你们眼红,咱也可以鄙视鄙视你们了。
杨彦昌表示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心态。
火车在广阔的平原上飞驰,极目看去除了黄sè的土地就是零星的几点深绿,或许会有一条河流远远地奔腾而去。
“那是什么?牛吗?牛角好大啊。”
“还有,还有,你看那边那个是什么?是不是画本上的鹿?”
“嗯,就是鹿,你看那角跟我三叔以前说的一样,那还有马,真多啊。”
“…”
象征着美国西部的牛仔他还没看见,但是成群的野牛和野马也算是份特殊的礼物了,现在那些动物正在这辽阔的土地上掀起尘土飞扬。
“喔,你们看,又是那些野人,最前边那个头上插了好多鸡毛。”不知道哪个幼童大惊小叫。
“曾先生都说了那不是野人,那是,是…”
“印第安人。”旁边的人再提醒道。
“对,就是印第安人,而且人家头上的也不是鸡毛,是雄鹰的羽毛。”
一路而来,曾经留学美国的曾兰生已经成了香饽饽,无论是孩子还是大人有什么稀奇的都会问他,当然,曾先生也不是万事通,这时候身边那两个洋鬼子就是最好的帮手了。
杨彦昌把詹天佑挡着他视线的脑袋往边上挤挤,窗外那群跟火车逆行的浩浩荡荡的牛群背后赫然跟着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印第安人,即使那支队伍离他还有一段距离他也能看见那领头的骑手脑袋已经被围上了一圈羽毛,就好似一顶特殊的皇冠。
车窗上已经看不见野牛了,而骑手们也越来越近,终于,奇怪的吼叫声和着“砰,砰”的枪响与这列火车擦肩而过,大家好似都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喔,这才是十九世纪的美国西部啊,荒凉和野蛮!”
火车依然在一望无垠的大平原上前进。
“滋…”
忽然而至的刹车,车轮和铁轨的摩擦刺破了耳膜,车上所有旅客齐齐撞了头,紧接着滑行了一段路的车子又忽然倒退了一截,车厢里顿时吵闹起来,小孩的哭喊,大人的抱怨,应有尽有,詹天佑藏在袖口的小铜镜都跌了出来,慌得他趴在地上忙忙拾起来,看见仍然完好才松了口气。
杨彦昌拉过窗口的詹天佑,把头伸出去,前边车厢里也有人把身子探出来张望,远远地一些建筑物依稀的露个模子,车站应该还有些距离,到底怎么回事?
“砰,砰。”几声枪响在车外的旷野上显得嘹亮而高昂,再伸出小半个身子,车厢里的嘈杂让他不能肯定自己听到的到底真不真切。
五六节车厢的尽头,几匹瘦马在旁边吃草,一边有个男人站在地上,一把长长的猎枪,抬起的枪口正对着火车,忽然,那个男人转过了头,乱糟糟的头发,通红的眼睛,杨彦昌看的分明,过去的记忆洪水样袭来,这个目光活生生的好似当初在地上被打趴着的李恶狼,他一下子缩回了身子,惊骇了旁边拉着他的詹天佑。
车厢的那边是火车头,那么,他,不,应该是他们才对,这一刻杨彦昌的脑子里蹦出了一个名词“火车大劫案”!
我靠!
…
杨彦昌正准备把这个情况告诉陈兰彬,这时一个白人男子从前边车厢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嘴里大喊着“劫匪,劫匪…”
车里的喧嚣忽然就静止了,那人换口气接着说“劫匪打死了司机,停住了火车,他,他们,要我来给你们说把值钱的都拿出来…”
车厢里的人猛然就发出各种声音,呼喊声,惊叫声,几个男子围上前去正要问个清楚,那人却推开他们,继续往下节车厢跑去,继续喊着“劫匪,劫匪…”
“阿昌哥,你说真的,真的有强盗吗?他们杀人了。”潘铭钟人最小,胆子也不大说话间嘴皮子都在哆嗦。
“嗯。应该是抢劫的。”杨彦昌点点头,只见周围的几个伙伴都有些紧张再说到“放心,我们只是小孩子,他们应该不会为难我们。”但只有他心里才知道这句安慰的话多么苍白。
车厢里的哄闹不止,杨彦昌看见陈兰彬正在通过曾兰生和那两个随行的洋人说话,而叶源濬去了隔壁车厢,想来是去帮着容云甫稳定那边坐的孩子了,再没多久,一个洋人就站起来往车头方向去了,另一个叫詹姆斯的白人却站起来大声说起话。
“安静,安静!大家都冷静下来。”
最先不再吵闹的是这些孩子,接着或许是混乱中的盲从吧,车厢里不一会都静下来。
詹姆斯,深吸口气,“我是zhèng ;fǔ的雇员,知道大家都很紧张,但我要说的是,我们需要冷静下来。”他扫视了一遍车厢,接着说道“我已经让人去前边车厢打探消息了,相信很快就有答案,在没有确实的信息之前我们不能乱起来,而且,大家可以往窗外看看,前边已经能看见一些房子的影子了,相信车站离得也不远,火车上冒得浓烟很高,长时间不动会让车站的工作人员发现问题,相信最多半个小时就会有jǐng察到来。”
詹姆斯看看车厢里几个把头伸出去又缩回来的人,他们的脸上有了几分庆幸的笑容,加大了声音“相信我,先生们,女士们,局势会得到控制的。”
车厢里的气氛没有刚才那样大难临头的感觉,但杨彦昌感到这更像是一种等待宣判的期待,一会儿,那个洋人回来在詹姆斯的耳边说了些话,詹姆斯不得不向大家证明了这个坏消息的真实xìng,“很遗憾”就这样简单的词语让车厢里又恢复了不久前的惊惧。
陈兰彬让所有的孩子都蜷缩起来,车厢里的洋人们在胸前使劲的画十字,或者双手合抱做祈祷,不一会儿,大概十多分钟的样子,杨彦昌就看见有两三个白人还有两个印第安打扮家伙冲进了前边的车厢里,凶神恶煞的拿着袋子要所有人把自己值钱的东西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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