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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一群穷鬼来说，只要能打赢了就能翻身解决温饱问题，运气好还能接济家人，即便战死了也是烂命一条，他们自然愿意拼命。

　　　　俄罗斯人能打的另一大因素就是因为他们足够穷！

　　　　贫穷的和平生活，高额的战争回报，促就了俄罗斯底层士兵向往战争与掠夺的热情，这一点即便到了相对文明的19世纪也没有多少改变，这也正是西欧国家一直不承认俄罗斯帝国属于欧洲国家的原因，欧洲人觉得俄罗斯帝国就是一群未开化的蛮子，做法太过粗暴野蛮！

　　　　然而，即便俄罗斯人再怎么不文明，他们的战斗力也不得不让欧陆各国重视，从一条蒙古帝国的走狗莫斯科公国，成长为吞噬了蒙古主人遗产地跨亚欧大陆的庞大帝国，俄罗斯帝国的一切都可以被鄙视，唯独军事力量无人会轻视。

　　　　门捷罗夫将军脸色沉闷的望着再次被打退的攻势，斜眼瞟了下站在自己身侧的安德烈。

　　　　如今在俄罗斯帝国远征军中，有资格和门捷罗夫这个正儿八经杜马大贵族家主出身的俄罗斯帝国政权核心人物平起平坐的，只有安德烈一人。

　　　　由于当今沙皇得位名不正言不顺，杜马议会大多数有权势的大贵族并不支持沙皇的权威，所以门捷罗夫这种杜马大贵族在沙皇亲信面前的底气还是很足的。（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204　上位者的视野

　　　　（全本小说网，。）

　　　　俄罗斯帝国走向中央集权也是有时间跨度的，在历史上，伊凡雷帝开启了俄罗斯帝国中央集权的先河，伊凡雷帝也是创立沙皇这一称号的第一人。

　　　　俄罗斯帝国真正意义的‘中央军’——射击军体制，就是伊凡雷帝一手创立的，他也正是依靠射击军收拢分封制度下大贵族的兵权，并统合俄罗斯帝国各方力量，对外发动侵略战争的。

　　　　在伊凡雷帝手下，第一次团结了所有力量的俄罗斯帝国，接连灭亡了喀山汗国，阿斯特拉罕汗国，西伯利亚汗国等金帐汗国分裂后的蒙古后裔统治的国家。

　　　　俄罗斯帝国正是从伊凡雷帝那一代从一个地域性小国成长为地区性强国，到了17世纪，俄罗斯帝国更是成为东欧举足轻重的国家，如果按照正常的历史进程，在彼得大帝时期俄罗斯帝国打赢了瑞典王国，将成为世界列强之一。

　　　　而沙皇权利走到极限的时代，正是彼得大帝时期，因此，17世纪的这位俄罗斯沙皇的权利远没有后来的沙皇权力大。

　　　　对外，俄罗斯沙皇是射击军的直接效忠对象，对内俄罗斯沙皇牢牢掌握着莫斯科禁卫军，正是依靠这些军力，俄罗斯沙皇才能与控制着俄罗斯贵族骑兵精锐的杜马议会相抗衡。

　　　　“这支忠于太平天国的土耳其军队，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弱啊，这么打下去，战损比对我军极其不利。”门捷罗夫将领意有所指的对安德烈开口道。

　　　　“只要能取得胜利，我可以保证攻防战的主力由射击军充任。”安德烈自然知道门捷罗夫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看到前面的炮灰进攻时死伤太多，不想在后来真正的基辅城攻防战里让手下的贵族骑兵上阵。

　　　　要知道，跟随他而来的俄罗斯贵族骑兵可不是门捷罗夫将军一人的军队，每一支俄罗斯贵族骑兵身后都有一个杜马议会大贵族的影子，要是死的多了，即便打赢了回到莫斯科后，杜马议会的那群和他地位不相上下的大佬也会追究责任。

　　　　顶在前面征召来自被征服的鞑靼战士、泥腿子民兵、雇佣兵的炮灰死伤或许没人会在意，但射击军和俄罗斯贵族骑兵这种被视为国家军队的部队要是损失大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被扣上指挥无能罔顾士兵性命的大帽子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当然，射击军的伤亡他门捷罗夫不在乎，杜马议会的大多数大贵族巴不得射击军损失惨重，即便沙皇追究下来，板子也会高高抬起轻轻放下，现在的那位俄罗斯沙皇可做不到一人一国的程度。

　　　　只是，想要让射击军担当进攻主力门捷罗夫说的可不算，沙皇也清楚这群杜马议会反对派大贵族心里的想法，自然不会让门捷罗夫这种人染指射击军的指挥权。

　　　　这就是门捷罗夫将军需要得到安德烈承诺的原因。

　　　　门捷罗夫心里很清楚，在位的那个篡权沙皇比杜马议会更渴望这场基辅战役的胜利，战败以后杜马议会的反对派大贵族不会伤筋动骨，但提出远征建议的俄罗斯沙皇却要负全责，到时候，杜马议会恐怕就不只是区区反对派不喜欢这位沙皇陛下了，甚至连莫斯科市民都会被利用起来。

　　　　安德烈看的倒是很开，他也亲眼看到了战事的焦灼，想要趁着太平军主力未回援的时候拿下基辅地区，付出一些代价也是理所应当的。

　　　　说句不好听的，射击军虽然效忠于沙皇陛下，但实则效忠的对象是国家，而不是现今沙皇个人，大多数射击军士兵甚至连沙皇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他们只是本能的在听从上级命令战斗与杀人罢了。

　　　　“安德烈阁下果然是明事理的英才，你放心，我会安排那些民兵全力配合射击军战斗的，如果人不够，我还可以把那些后勤兵也派给你，你可以随意‘使用’。”

　　　　门捷罗夫将军口里的后勤兵实际上就是那些随军的杂兵仆役，他们在必要的时刻也是要被拉上战场上战斗的。

　　　　当然，这些杂兵仆役不少人都是俄罗斯贵族骑兵的仆从，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俄罗斯贵族骑兵并不愿意让自己损失这些‘财产’。

　　　　但是，比起自己上去填命来说，门捷罗夫将军相信麾下的贵族骑兵更认同派遣自己的仆从去送死……

　　　　这也算是门捷罗夫将军对于安德烈痛快答应射击军担任主攻的小小回报。

　　　　在这个通讯基本靠吼的年代里，只要打赢了仗，参与者人人有份，身份越高的人占据的荣耀越多，到时候射击军即便死伤狼藉拿下基辅城，俄罗斯贵族骑兵在后面押阵毫发无损，事后也会被宣扬为俄罗斯贵族骑兵勇猛杀退‘敌军’数路援兵，为攻城战奠定胜局的关键性力量……

　　　　没有报纸和记者的时代里，哪怕是最基本的真相都会被当权者所掩埋。

　　　　这就是21世纪国家掌握媒体力量的重要意义，老百姓是不可能亲自去查看真相的，靠的都是媒体传播，因此，掌握了媒体就相当于掌握了真相，所以说，世界永远都是美好和谐的，社会阴暗面发生在你身边必然是小概率事件，广为传播的媒体会告诉你，社会到处都是满满的正能量……

　　　　沙皇自己不可能独享胜利果实，所以门捷罗夫丝毫不担心射击军取胜后安德烈会跟自己翻脸，沙皇还是需要杜马议会支持的，双赢与合作才是统治阶级常见的套路，与官官相护、官商勾结的道理差不多。

　　　　在门捷罗夫将军与安德烈约定俗成的友好氛围下，又一波被组织起来的俄罗斯炮灰怒喊着乌拉冲了上去，战争是统治者的游戏，死亡受苦的却永远都是下层的人民与士兵，这就是国家，也是人类自己建立起来的社会！

　　　　无论是门捷罗夫还是安德烈，眼睛虽然望着血腥的战场，但脑子里从未留意过那些惨死的士兵，他们看到的只有俄罗斯军旗移动到的位置！（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205　虔诚信仰的重要性

　　　　（全本小说网，。）

　　　　波洛茨克领地边境处一座村庄中，大批穿着各色甲胄的士兵坐在草地上休息着，一杆杆白底十字军旗帜矗立其间，迎风飘荡，注释着他们的真实身份。

　　　　这座村庄原本的平民早已被驱散干净，整个村庄成为了一座数千人的营地，士兵们脸色平静面无表情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丝毫不像一支刚刚撤退的‘败军之兵’。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乔布斯特等人对于士兵的士气掌握早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从明斯克城提前撤出来不难，但要想在撤退的同时还保持正常的士气，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只有真正拥有信仰或者是明确自己战斗目的的士兵，才会在这种情势对自身不利的情况下，好保持着悠然的心态。

　　　　不得不说，乔布斯特带出来的这些基督教兄弟会的护教卫队，从精神层面上已经与后世的某些民族游击队达到了持平阶段，只要能填饱肚子，无论多么恶劣的作战形势，都会坚持下去！

　　　　因为士兵们不是为了某个人或者是抽象意义的国家而战，而是为了他们自己，准确来说，乔布斯特麾下的护教卫队是为了自己的信仰而战！

　　　　在被儒家思想熏陶的东方人眼里，宗教信仰如同神话故事一般虚无缥缈，大多数东方人对宗教信仰是抱着敬而远之的心态，敬畏神灵但却不会真的去信仰神灵，更不用说为了信仰献出生命了……

　　　　但在宗教氛围浓厚的西方世界中，信仰却是一个十分严肃的话题，不同信仰的人之间只要脾气略微暴躁一些，就容易在谈话时大打出手，由于信仰而爆发的宗教战争更是数不胜数，即便其中战争的目的大多数都是为了土地和财富，但上位者能用宗教信仰的理由拉拢起大批军队，并在战场上成功鼓动士兵勇气，已经说明了宗教信仰在底层平民生活中的重要意义！

　　　　很明显，乔布斯特手下的精锐护教卫队，就是甄选的基督教中的虔诚信徒，他们不是盲目的为乔布斯特个人而战，他们是为了自己的信仰，为了基督教在自己家乡的延续才拿起武器，他们甚至愿意在必要的时刻为了这一事业献出生命！

　　　　至于太平军那些对待平民的分级制度和掠夺行为，在这些基督教信徒士兵眼里，不过是证明他们选择‘正确’的事实论据罢了。

　　　　与太平军一对比，基督教反倒是显得更加仁慈宽容，至于基督教教会高层神职人员的剥削和贪腐日常，这些底层的虔诚教徒士兵，理所当然的是不知道的！

　　　　人的所作所为取决于他的见识宽广，这里无非对错，只是看待事情的层次不同罢了。

　　　　“首领，我们这么明目张胆的进入波洛茨克领地，一定会引起波洛茨克领主们的戒备，我们这么做真的不会引来麻烦么？”

　　　　营地中央的大帐中，基督教兄弟会核心领导层乔布斯特的心腹萨博尼斯脸色担忧的问道。

　　　　他问出的问题也正是基督教兄弟会核心成员现如今关心的疑虑。

　　　　他们愿意跟随乔布斯特南征北战，是为了报复太平军，其中有亲人朋友死在太平军手里纯粹报仇的复仇主义者，有财富被太平军掠夺的逃亡者，也有真正单纯因为太平军对基督教区别对待，强行用考成制度逼迫广大白人平民改宗而不满的虔诚基督教徒等等。

　　　　无论他们是因为何种目的聚集在了乔布斯特身边，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颠覆太平天国的统治！

　　　　只要是能给太平天国找麻烦的事情，他们都会投入百分百的热枕执行，这也是基督教兄弟会发家才区区几个月，却拥有前所未有高强凝聚力的原因，当人们拥有一个迫切想要完成的共同目标时，整个团体就会爆发出骇人的动力。

　　　　这就是乔布斯特有恃无恐，胆敢为了自己的利益拒绝俄罗斯帝国援助的原因，他跟太平军面对面交手过，更是在逃亡生涯中对屡战屡胜的太平天国制度进行了深入浅出的分析，他很清楚，太平天国属于异族入侵者，执行的也是霸道的少数人统治多数人的政体，这类政体无论是多么英明的首领统辖，在前期都必须迈过一个门槛——血腥积累原始资本。

　　　　人在这个时代不值钱，但武器装备乃至人吃马嚼的各种生活物资总得有吧，军队动辄就几千上万人，想要养活一支军队足以将最富裕的商人家族拖得倾家荡产，所以，单靠一个人或者是一个家族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支撑一只军队的长期作战。

　　　　而太平军异族的身份，丝毫不愿意与当地白人贵族分享核心权力的态度，注定了他们不可能合情合理的得到大量的物资支持，因此，太平天国想要长期维持他的军队乃至扩充兵力，必然会走上压榨占领区的道路。

　　　　有压榨就有反抗者，太平军想要继续压榨必然要清除反抗者，这样就会造成大批人死亡，更何况太平军实行的还是非常彻底的祸及九族的斩草除根法制。

　　　　那么多人被太平军处死，自然而然的就会制造大批对太平天国不满的人，于是，乔布斯特这样的复仇野心家的机会就来了！

　　　　人都是会变得，乔布斯特最开始发展基督教兄弟会的初衷仅仅只是为了复仇，他本是一个依靠商业起家的富裕贵族家庭的长子，在军队里也是一名职位不低的中层军官，拥有衣食无忧的生活和不错的未来前景，结果太平军一来，他家破人亡兵败溃逃，整个家族除了他全都死了个干净！

　　　　他怎么可能不恨？

　　　　然而，当乔布斯特深入了解太平天国的制度，并尝试发展基督教兄弟会，突然发现，事情发展的出乎意料的好，甚至可以说达到了一呼百应的程度！

　　　　他以自己带出来的溃兵为根底，很快在各个太平军没有直接占领的城市里扩展了基督教兄弟会，并创造了声势浩大的起义！（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206　实力坑队友

　　　　（全本小说网，。）

　　　　当乔布斯特从幕后一个不起眼的‘邪教’创始人成为了一个私下里得到各方势力支持的基督教兄弟会义军首领后，这心气自然也就不同了！

　　　　他体内也流淌着贵族的血脉，受到过良好的教育和军队的熏陶，他在贵族子弟中足以称得上是优秀，他本身的家族爵位并不高，在讲究资历的波兰军队中能成为一名中层军官，是他依靠自己的真本事上位的，要不是大贵族的家族子弟在头顶压着，他还能走的更远。

　　　　这么一个人，当他突然坐上第一把交椅后，心底深处那不可触及的野望注定会勃然发芽！

　　　　于是，太平军在乔布斯特心里的地位从一个单纯的复仇对象变为了可以有效利用发家致富的复仇对象。

　　　　乔布斯特很清楚他手下的基督教兄弟会的力量来源，不是依靠他的个人魅力，更不是他的家族遗荫，基督教兄弟会能短时间内发展得这么快，靠的无非就是太平军在占领区内实行的政策伤到了大多数白人心里的底线，造就了大量不甘被汉人压在身子底下的白人‘愤青’。

　　　　这个时代民族主义没有萌芽不代表各个地方的白人没有地域族群的概念，连不同地区的白人平民都有隔阂，更何况是样貌、文化乃至语言等等全都不一样的汉人政权？

　　　　说句不好听的话，满清当年入关打天下的时候还要天天拿满汉一家亲来当自己的遮羞布，在朝堂里让出大量的官位给汉人文臣占据，并保留汉人士绅阶级的根本利益。

　　　　而太平军建立了太平天国后，别说是汉白一家亲的口号了，被打败的白人民族上到贵族下到农奴，连自己说了几百年的本土语言文字都要改成汉语汉字，除了天生奴性贪生怕死的怂蛋外，有几个白人汉子会心甘情愿接受这种变化？

　　　　放到21世纪，太平天国的政策就是妥妥的种族主义，是残暴的强行融合其他民族的不和谐行为，被统治的大多数人起义是理所当然的，可惜，17世纪不是尊重人权和民主的21世纪，太平天国的行为再不地道，也要用实力来说话。

　　　　在军队里混了好几年的乔布斯特自然懂得枪杆子里出政权的道理，想要增强自己的枪杆子，一个是装备一个是士兵，装备问题对现在的乔布斯特来说并不算难，只要他还坚持跟太平天国战斗，并时不时做出一点小成绩，就有的是外来势力资助他。

　　　　没了俄罗斯帝国还有瑞典王国，波兰立陶宛王国，以及其他跟太平天国接壤的大贵族领主，谁叫太平天国举世皆敌呢？

　　　　事实上，乔布斯特仅仅只是失去了俄罗斯帝国的支援而已，瑞典王国的信使已经明确告诉乔布斯特等人，只要他带领军队进入瑞典王国边境线，足以补给上万人的物资和武器就会交给他！

　　　　之前乔布斯特之所以大多数资助都来自于俄罗斯帝国，仅仅只是因为他所在的明斯克地区与俄罗斯帝国接壤而已……

　　　　这个时代没有空投等先进的运输方式，即便那些国家愿意资助声势浩大的基督教兄弟会，也要有能力把大量装备运过去才可以。

　　　　这也是乔布斯特果断无视了俄罗斯帝国要求的原因之一，因为他很快就无法跟俄罗斯帝国‘接壤’了。

　　　　由于太平天国那暴力的改宗考成制度，让太平军占领区涌现了大批反对者加入了基督教兄弟会，反过来想就是，太平军占领的地盘越大，受害的白人平民就越多，基督教兄弟会的兵源面就越广……

　　　　最重要的是，太平军主力一旦对外扩张打仗，就没有功夫围剿基督教兄弟会核心精锐了，乔布斯特就可以带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