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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练，您的意思是……”

　　　　菲尔杰克逊说着自己对陈牧的看法，老将小奥尼尔拿着冰袋覆着自己的膝盖，问道：“陈是一名完美的球员？”

　　　　“呵呵，这么说是没错的。”菲尔杰克逊点点头。

　　　　“虽然我也认同您的看法，但是为什么……”小奥尼尔看向球场，顾羽正一脸狂热的运球寻找单挑机会，样子跟kb分子似的，让人心里发毛：“为什么我们还能领先呢？？”

　　　　小奥尼尔的问题，也是格兰杰等人心中的共同疑问。

　　　　他们当然认可，陈牧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球星，甚至有可能成为篮球这项运动历史上最伟大的球星。哪怕顾羽是他们的队友，哪怕顾羽已经几乎要被公认为历史最强得分手了，但比综合实力，顾羽依旧不是陈牧的对手。

　　　　既然如此，拥有完美球星陈牧的费城76人，为什么会对拥有顾羽的国王队，毫无办法呢？？

　　　　“这是你们的问题，同时也是里克的问题，也是陈牧他自己身上，最大的问题。”

　　　　场上，顾羽骤然一个旋风转身，拉开了一丝横向空间。巴特勒快速追上脚步，伊戈达拉也从侧面悄悄上前包夹，却被顾羽一眼看穿。

　　　　后撤步加急停急起，一记人球分过，顾羽化身闪电，一路呼啸着冲向费城篮下。

　　　　“表哥身上，就没有这个问题。这也是我看好表哥，可以终结陈牧统治的最大原因所在。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会选择接下这份工作，来到萨克拉门托……好球！漂亮，呵呵，真精彩！”

　　　　菲尔杰克逊说到一半，场上的顾羽已经完成了进攻，面对陈牧的后仰跳投，这一次顾羽计算好了陈牧的最高跳跃高度，为了完成这次出手，撤步的时候一步跃出了起码一米五以上。再加上那匪夷所思的后仰幅度，强如陈牧，也不可能再碰到顾羽的出手了。

　　　　“yeaaaaaaaaaaaaah——！！！”

　　　　命中匕首一般的远距离两分，顾羽落地之后仰天怒吼，一只手狠狠捶着胸口，脖子上是青筋暴起，好似要暴走的远古凶兽，气势如虹。

　　　　“好球好球！真厉害！！！”小奥尼尔一边为顾羽鼓掌叫好，一边在心里品着菲尔杰克逊的那句话。

　　　　这是我们的问题，表哥身上，却不存在这个问题？？

　　　　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再给你们一点提示：不只是表哥，迈克尔、科比、沙克他们身上，也没有这种问题。”菲尔杰克逊看出爱将们正在思考，笑着开口道：“更久远一点，维尔特身上也没有这个问题，但是很可惜，维尔特没有碰上合适的战术体系，不然以他的实力，拿到十一个冠军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拉塞尔。”

　　　　这就更玄乎了。

　　　　小奥尼尔回头，和格兰杰对了一下眼神，从后者的眼中，也只看到了不解和疑惑。

　　　　“教练，我还是不明白。”沉吟一阵，小奥尼尔控制不住心中的求知欲，开口道：“还希望您能多多指教。”

　　　　“为什么对方有了完美的球员，我们还是可以赢球呢？”菲尔杰克逊重复了一下小奥尼尔提出的问题，回头颇有深意的看向后者道：“你不觉得你的这个问题，本身就有问题吗？”

　　　　“这个问题本身……”小奥尼尔眉头一皱，仿佛抓住了什么灵感：“你的意思是，陈牧还不够完美？不对啊，您刚才自己说的，陈牧就是一名完美的球员，这不是自相矛盾……”

　　　　“呵呵，仔细想一想，杰梅因。”菲尔杰克逊循循善诱道：“拥有完美的球员，就一定拥有完美的球队吗？”

　　　　这个问题，让两名老将都瞬间怔住。

　　　　他们还真的没有从这个角度，思考过问题。

　　　　“再往大一点说，拥有完美的球队，就一定可以打出完美的比赛吗？”菲尔杰克逊继续道：“打出了完美的比赛，就一定可以保持整整一轮系列赛都完美无缺吗？一轮系列赛完美，就可以保证整个赛季，一直到夺冠，都发挥完美，没有半点瑕疵吗？”

　　　　“能够做到全程完美的，不是人，而是真正的神，迈克尔都做不到，陈牧也不可能做到。这个星球上，从古到今，从现在到未来的所有篮球运动员们，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菲尔杰克逊看着球场，沉声道：“这个世界上，不存在那样的事情，完美只是假象，一种在某一个瞬间完美了，就让你觉得一直可以完美下去的假象。”

　　　　两个老将，有些明白过来了。

　　　　“要成为最强的篮球手，并不意味着你就要成为最完美的球员。迈克尔不完美，他太固执，太想要什么都自己来，有时候导致他会打出糟糕的比赛。沙克不完美，他太懒，不愿意多做努力，所以每个赛季都要歇十几二十场。科比不完美，他的出手选择，有时候高于他的能力极限了，所以他会投出很多让人头疼的球，导致球队输球。”

　　　　菲尔杰克逊继续道：“真正完美的球员是不存在的，陈牧也好，勒布朗也好，他们只是在某一个时间段里，‘堪称’完美。而那些可以打败他们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是‘愿意承认，并愿意接受篮球是一项不完美的运动’的家伙们。”

　　　　篮球，天生就是不完美的。

　　　　所有的运动都一样。

　　　　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完全的完美，清楚自己的极限，清楚球队的极限，清楚这项运动的极限，并以此为基础，在某些方面将自己做到极致，其他的事情，交给队友、教练、制服组去处理。

　　　　能够明白这一点的人，才能够真正的，诠释篮球运动的真谛。

　　　　“唰！！”

　　　　场上，顾羽在反击中接到格林的传球，一记追魂前倾跳投空心入网，在第四节剩余2分钟的时候，将分差扩大到了14分。

　　　　“this…is…my…fxxking…hoooooooooooouse——！！！！”

　　　　指着地板，顾羽捶胸怒吼，伴随着卡莱尔叫出的暂停，国王球员们一拥而上，将顾羽围在当中，忘情的庆祝着。

　　　　“表哥明白这一点，陈牧不明白，你们也不明白。他在想着的，是在这项不完美的运动里，找到最佳、最适合自己的方式保持竞争力。你们却在想着怎么样才能打出完美的比赛。”

　　　　菲尔杰克逊笑着收起战术板，身子往后一靠，显然不准备做任何后续战术调整了，笑道：“这是格局上的差距，卡莱尔和我之间，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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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五十二章：该做的事

　　　　“表哥！表哥！表哥！表哥！！”

　　　　睡眠列车，这个赛季的最后一场比赛，进入了尾声。

　　　　全场球迷几乎全体起立，除了极少数不知道从哪里赶到这儿来，穿着陈牧或者库里的球衣，专程为费城加油的球迷之外，其余人都是高喊着顾羽的绰号。

　　　　一双双手臂在空中挥动，形成了蔚为壮观的人浪海洋。不同于其他球馆里的人浪，这儿的球迷们，似乎也都被顾羽那股子从心底深处散发出来的嚣张气息给感染了，每个人的手居然不是手掌姿态，而是一个个的拳头。

　　　　“表哥！表哥！表哥！表哥！！！”

　　　　一声声欢呼声整齐划一，震耳欲聋，费城替补席，从球员到教练再到制服组，全都低着头看着地板，甚至不敢和这儿的球迷对上一下眼神。

　　　　这是何等奇妙的场景，曾几何时，国王的阿科球馆也算是魔鬼主场之一，但是萨克拉门托球迷们，却从来都不是以狂热、嚣张著称的。

　　　　这儿的球迷，一度是隐忍的，内敛的。相比起底特律、印第安那之类的地方，这儿的球迷更加“绅士”一些，哪怕是球队大比分领先，也不会做出这么夸张的庆祝动作，而是坐在座位上欢呼几声，鼓鼓掌就算了。

　　　　然而现在，一切，都被改变了。

　　　　被一个远渡重洋而来，梳着一丝不苟大背头的男人，彻底改变！

　　　　“砰砰！”

　　　　最后一分半钟时间，国王队领先16分，距离费城放弃比赛，已经不远了。

　　　　在这个时候，名为顾羽的恶魔，依旧没有半点要手下留情的意思。接到乔治的外线传球，顾羽转身运球后撤步，脚下停顿的瞬间吸引了巴特勒和伊戈达拉的双人包夹，随后单手将球往前一推，侧身穿越，完成了人缝里的人球分过。

　　　　张手投篮，顾羽一瞬间急停的投篮姿态完美的让人几乎要落泪，篮球离开他的指尖，走出一道华美的抛物线，带着全场期盼万分的眼神，一路冲向篮筐。

　　　　“……唰！”

　　　　入网！

　　　　“哇——！！！”

　　　　顾羽疯魔一般的表演还在继续，全场欢呼声中，顾羽右手握拳，仰天怒吼。

　　　　“表哥！表哥！表哥！表哥！！！！”

　　　　代替了大部分球馆内mvp的喊声，在萨克拉门托球迷们眼中，顾羽已经不只是mvp那么简单，简直就是所有人的大表哥，没人敢不服！

　　　　“这一个个拳头，不只是对萨克拉门托国王队如今接近荣耀的庆祝，更是对国王队多年来遭受的不公和冤屈的一次总清算！”

　　　　解说台边，史密斯不由得想起了国王队这么多年来经历的重重岁月，颇有情感的感叹道：“终于，今天的萨克拉门托国王队，再一次站在了距离世界顶峰最近的地方。再过一分半钟，只要国王获胜，历史就有可能会被改写！！”

　　　　壮观的人浪不断，场边，里克卡莱尔自嘲似的笑了笑，微微摇头，站起身来。

　　　　“裁判。”走到技术台边，卡莱尔对中线裁判苦笑道：“劳驾暂停。”

　　　　“哔哔哔！！费城76人，请求暂停！！”

　　　　“yeaaaaaaah——！！！”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次暂停意味着什么，欢呼声爆发而起。

　　　　“辛苦了，诸位……”

　　　　招呼球员们走下球场，卡莱尔伸手轻轻拍着每一名球员的肩膀，轻声的说着。

　　　　第六场，要结束了。

　　　　系列赛被不可避免的拖入抢七，双方，再一次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

　　　　“大家可能还没有意识到一件事！”

　　　　解说台边，巴克利突然开口，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似的，兴奋道：“且不说最后到底谁胜谁负，但这是自从2010年之后，费城76人第一次在总决赛里，被拖入抢七大战！”

　　　　对啊！

　　　　巴胖子一句话，点醒了不少人。

　　　　2010年，陈牧第一次带队闯入总决赛的时候，面对强大无比的三高加科比湖人，曾经经历了恐怖的抢七大战。

　　　　那一年的昏天暗地，那一年的刀刃相见，那一年的刺刀见红，还留存在不少球迷们的记忆之中。

　　　　但从那之后，费城76人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经过了湖人队的洗礼，突然之间，费城就化身成为了历史上最具有统治力的恐怖王朝。

　　　　2011年的小牛没能干掉他们，2012年的雷霆没能干掉他们，2013年的马刺没能干掉他们。

　　　　不，说的更准确一点，这些球队，甚至都没有对费城造成过半点威胁！

　　　　“确实如此。”史密斯点头道：“过去几年的时间里，费城76人赢球实在是太轻松了，轻松到让人觉得，他们对nba的统治，恐怕会永远永远的延续下去，再也不会停止了。关键是他们从头到尾就没有受到半点挑战，任何人看比赛，都会觉得费城的实力高了对手不止一个层级。无论常规赛和之前的季后赛如何激烈，到了总决赛，就是费城76人的独角戏！”

　　　　“上一支在一个体育项目中，统治力达到如此级别的球队是谁？巴塞罗那吗？？”巴克利问。

　　　　“你就别显摆你那点贫瘠的足球知识了好吧……”史密斯翻了个白眼：“关键还是费城76人，费城在总决赛里的统治力是如此的出众，没有一年有人会认为，他们的对手可以战胜他们逆袭夺冠。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一件事情有多可怕，在事情发生的当下，恐怕没有多少人会真正的察觉。

　　　　但当时过境迁，某些重要的东西开始发生改变的时候，人们才会意识到：

　　　　原来费城76人这么强。

　　　　原来我们，都是历史最强球队之一的见证者！

　　　　“好，暂停结束，双方换人！”另一边，瑜伽看着球场道：“费城换上了全替补阵容，国王队这边也礼貌的换上了替补阵容，不出意外的话，这场比赛的胜负，已经盖棺定论了！！”

　　　　终于……！

　　　　“表哥！表哥！表哥！表哥！！！”

　　　　在全场狂热的欢呼声中，顾羽回到场边，双手张开，对着球迷们深深鞠躬。

　　　　额头上的汗水，滴落在球场之上，顾羽不住的喘气，但心中，却只能感受到无上荣光。

　　　　“希望今天的演出，可以让你们睡个特么的安稳觉！哈哈哈！！”

　　　　一旁，威少也兴奋的不行，冲着球迷们一通喊，引得球迷们都笑出声来。

　　　　虽然还不能放松警惕，虽然最后一场回到费城，76人一定会拿出百分之两百的注意力，来对付国王。

　　　　但是眼下，是萨克拉门托球迷们狂欢的时候。

　　　　“辛苦了辛苦了！打的真好！！”

　　　　替补席上，小奥尼尔和格兰杰对了对眼神，齐齐起身上前，身为功勋老将，居然主动为顾羽递上了毛巾和饮料。

　　　　“诶呀，两位老臣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嘛！要不然人家会觉得我是个好大喜功的昏君啊，哈哈哈哈！”

　　　　顾羽嘴上说的热闹，但手上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感觉，伸手接过一边抹汗，一边大口大口的喝饮料。

　　　　“表哥，我问你个事儿啊。”

　　　　等到顾羽坐下，球场内的欢呼声也稍微收敛了一点，不会影响相互之间的沟通之后，小奥尼尔坐到顾羽身边，开口道：“纯属好奇，我就想问问，你在场上打球的时候，宗旨是什么？？”

　　　　问题一问出口，小奥尼尔也觉得自己真的是有够蠢的。

　　　　宗旨？

　　　　一名职业球员上场，宗旨当然就是想办法赢球啊！

　　　　虽然也有部分球员是急着打卡下班，或者急着刷数据就是了……

　　　　不过这个问题，小奥尼尔真的想不好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问的更加清楚一点。

　　　　之前菲尔杰克逊的话语，始终在小奥尼尔和格兰杰脑海中回荡，越是细想，两人就越是觉得，自己对篮球这项运动的认知，似乎还远远不到位。

　　　　多少年来，无论是球员还是球迷，无论是教练还是媒体，都会对球员们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

　　　　其中最为显著的，就是类似“a球员必须要提高自己的跳投命中率”、“b球员的防守还有待增强”、“c球员在体能上需要加把劲”之类的。

　　　　这些要求本身并没有错，大家都是在帮助球员们完善自己，提出球员的短板，并针对性的加以补强，这是最好的培养方式。

　　　　然而看过顾羽的比赛，再对比陈牧和顾羽之间的区别，两名老将却隐隐约约的觉得，这种要求某一名球员“尽可能完善自己技术和身体”的想法，似乎就是菲尔杰克逊口中，并不可取的“完美主义”。

　　　　陈牧是这么想的，勒布朗是这么想的，威少是这么想的，包括小奥尼尔和格兰杰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太专注于让自己成为一名想象中的“完美球员”，却殊不知，真正完美的球员，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

　　　　而菲尔杰克逊也说了，顾羽在这个问题的认知上，比大部分球员都要高出好几个层次。

　　　　那么顾羽，平时到底在想什么呢？

　　　　“宗旨？”

　　　　顾羽闻言顿了顿，回过头来看向两名老将，说出了日后被无数纪录片引用，来作为顾羽职业生涯最具代表性的那句名言：

　　　　“当然就是想办法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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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五十三章：永夜君王

　　　　“科比布莱恩特并不追求成为完美的球员，他的偏执和出手选择一直都为人所诟病。某些时刻过于自负，太过于相信自己，而没有把机会留给队友们的做法，也向来争论颇多。但是科比懂得相信体系，相信即便自己不完美，也可以在场上，做到自己该做的事，所以科比成功了。”

　　　　起码在菲尔杰克逊的体系之下。

　　　　小郁想了想，还是把后面这句话给删掉了。

　　　　“沙克奥尼尔并不完美，他懒惰，好大喜功，喜欢追求捷径，还有不少人说他小心眼。但和科比一样，沙克很清楚自己在场上的位置，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哪些事情是他应该关心的，哪些不是。所以沙克也成功了，拿到了自己的四枚总冠军戒指。”

　　　　“迈克尔乔丹更不是一个完美的球员，他嗜赌如命，不容忍别人的错误和失误，只要比赛进程不合他的意，他就会用能杀死人的眼神盯着队友和对手，赛后更衣室里也一定会爆发不得了的神怒。但和之前两位一样，乔丹也非常清楚自己的作用和职责，比起伯德、约翰逊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