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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用想么？”老妖捋着小胡子的手一顿，眼里闪烁着精光：“你们想，卫真道人是赵茵茵带去的，而张忠国是卫真道人带去的，现在，如果柳晨风也是卫真道人带去的，那么主要的问题就不是柳晨风去找卫真道人干啥，而是这个卫真道人，为啥要把赵茵茵，柳晨风，张忠国，甚至华氏兄弟及我们都聚在那里！”

　　　　好像，是这样。

　　　　如果柳晨风不是去找我的话，那么他出现在那里，就只有一个原因，赵茵茵。可是，怎么才能证明，柳晨风那天夜里卡着点儿到蟠龙陵园不是找我，而是找他们的呢？vipyplatform_viplimit_free_tip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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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四十四章　柳晨风和卫真道人

　　　　“苏然，你还记不记得柳晨风的状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变化的？”

　　　　清游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问了我这么个问题。然而，最近各种纷杂的事情全都如同未批审的文件一样，全数堆在了我的脑子里，这么一时间里让我答出来这个，还真有点困难。

　　　　“我想想。”

　　　　我闭了眼，说话间在脑子里搜索着跟柳晨风有关的一切信息。

　　　　老妖和清游静静地旁边等着，并没有出声催促。而我的脑海里头，此刻也跟过电影似的，一个画面接着一个画面地交替改变，从最初时的文艺悲青，到后来的渐渐熟悉，再到后来的冷漠，柳晨风似乎一直都在变这么细细地想起来，他的每一天，好像都不相同。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终于，脑海里的画面还是定住了，定在了这个月初，我和楚玥桐刚刚认识的那一天。我记得那一天的柳晨风过来时，情绪已经开始往冷漠方向转变了，并且，他说完开场白之后并没有马上走掉，而是若有所思地跟在我身旁，告诉了我校园里头的大致情况。

　　　　想罢，我肯定地说道：“应该是三月七号。”

　　　　“确定么？”清游眸子一凝，再次透出一道精光。

　　　　这样的反应，倒是让我又有些迟疑了：“应该可以确定吧，呃，如果不是七号的话，应该就是八号九号，反正就是那几天。”

　　　　“好，这就对得上号了。”清游将茶杯往桌上一放，双手十指相扣至于膝盖上，凝声说道：“不管是七号，八号还是九号，总之，是三月上旬总没错。你们记不记得咱刚才说的，三月初发生了啥？”

　　　　老妖的脑子没跟上来：“啥？”

　　　　我则是微微回忆了一下之后，眼前一亮：“卫真道人是那会死的。”

　　　　“对！”清游嘴角一咧，笑着说道：“这就对了，柳晨风和卫真道人在去陵园之前，应该就是已经认识的，苏然，你不是说过柳晨风背后可能有个能力不弱的在帮着他么？我觉得，应该就是他。”

　　　　“不会吧？”我愣了一愣，“这个卫真道人怎么会莫名其妙帮起了柳晨风？”

　　　　“不是莫名其妙，而是早就开始了的。”清游想了一会儿，同我们说道：“卫真道人上一次出手度鬼，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你们刚才有没有想，他这十五年为啥没有动静了？”

　　　　“嗯。”我点头，“不是盯上黑叉了么？”

　　　　“是，不过现在想来，也不全是。”他喝了口热水：“如果只是为了度走黑叉，我觉得他根本没必要去铺设这么大的一个局，你想想，就我们知道的这一次，他就扯进去了三个鬼王，以及实力不弱鬼王多少的柳晨风。”

　　　　“还有跟着赵茵茵来的那俩。”老妖补充道：“那俩在在逃厉鬼排行榜上也有排名，不过没度一以阴间去，真是可惜了。”

　　　　“对，还有他们。”清游说：“我现在倒是觉得，这个卫真道人花了十五年布下的局，应该针对的，是这四个鬼王。”

　　　　“华氏兄弟，赵茵茵和黑叉？”我歪头想着：“华氏兄弟不是近几年才跑到郑州的么？我记得在逃厉鬼排行榜上，他们之前一直是在西北地区，主要活动在陕西那边儿，怎么十五年前，他连这俩都算上了？”

　　　　“那这俩应该是后来加的。”清游面色不变地说道。

　　　　“那，赵茵茵跟柳晨风也不对吧？”我望着他，继续问道：“十五年前，柳晨风似乎才刚刚上小学吧，他不是郑州人吧，这一世？赵茵茵不应该是一直在他附近晃悠的么？她怎么会单独跑到郑州来？”

　　　　“柳晨风家离郑州并不远，而赵茵茵又跟他不一样，过早地出现在他跟前，只会让柳晨风起疑心。”他摇了摇头，“赵茵茵跟着柳晨风，这应该是第三世了，上一世的时候结局也不怎么好”

　　　　上一世，清游说着，眼神有些恍惚。

　　　　我被他这样的眼神一晃，心里不由得冒出了个想法，上一世的记忆，他记得么？

　　　　清游抱着杯子，轻轻地又抿了一口回神，嘴角挂上了一抹苦笑：“唉，说起来，赵茵茵是真的执着了，只是人鬼终究殊途，哪怕再相爱，也不会有好结果。”

　　　　“你记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记得，但幽宁的妖魂在我身体里头，受它的影响，我总是时不时会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那，应该就是我喝了孟婆汤之后，遗落在阴间的前世。”清游缓缓地摇着头，“我也是一年前才确定的这些，上一世，柳晨风是我儿子，而我，是清末的一名捕快，赵茵茵”

　　　　“她是你儿媳妇呗。”

　　　　老妖凑了这么一句，清游上一秒还满是感慨的脸，顿时就黑成了锅底。

　　　　“别瞎扯！”他瞪了老妖一眼，跟我解释道：“赵茵茵当时已经有了实体，她在我们家附近开了个妓院，在里头当花魁，柳晨风上一世叫顾函君，十五岁的时候，赵茵茵就出现在他跟前了。你也见着了，赵茵茵的样貌有多出众，顾函君哪能抵得住啊。”

　　　　“然后他们就在一起了？”我瞪直了眼。

　　　　“在一起个屁！”清游带了点情绪说道：“顾函君是人，赵茵茵是鬼，想在一起哪有那么容易？再说了，赵茵茵那会儿成才鬼多少年，有了实体也是见不得阳光的，更不用说身上动不动就容易散露出来的阴气煞气，更气的是，顾函君当时根本没听家人的话，趁着外头战乱不平，跟着赵茵茵就跑了。”

　　　　“”这是私奔？

　　　　我想着再看带着点儿气愤的清游，心里复杂起来，只是没等我这个情绪开始扩散，清游没好气儿地往下说着：“哼，他们俩跑也不找个好地儿跑，那会儿八国联军正侵华，他们才跑没一个月，就被炮弹给轰了，赵茵茵还好，是鬼受不了啥影响，可顾函君不行啊，赵茵茵最后把他肉身带回来的时候，都成肉干了。”

　　　　“”

　　　　不是说只有一点点片断么？怎么这连肉干模样的大结局都出来了？

　　　　然而清游那依然类似锅底的脸色，使得我没敢把这俩问题往外问。抱着茶杯又抿了两口，他垂着头低低叹道：“唉！孽缘啊！”

　　　　“赵茵茵知道这些么？”我问。

　　　　“哪些？”清游看了我一眼，瞬间便从我眼神里找到答案，答道：“知道，不然你以为她会那么容易跟我们合作？”

　　　　“”这倒也是。

　　　　上一世的话题没有再往下继续，清游没想法再说，我跟清游也没什么心思再去问，毕竟上一世的事情对于我们这些活在当下的人来说，都只是故事而已。虽然赵茵茵还是同样的人，可柳晨风，却不是了，更不用说我们。

　　　　“行了，还是说卫真道人吧。”清游正了正神色，说道：“其实，这十五年里头，在郑州附近出没的鬼王并不算少，但因为黑叉的原因，除了赵茵茵之外，终究是没有一个鬼王留下。华氏兄弟的到来，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儿了，什么原因，我们暂且不提。”

　　　　“那卫真道人，会是从一开始就针对他们的么？”我问：“我觉得，赵茵茵跟他会合作，应该是柳晨风死之后的事儿了，毕竟照他们上一世来看，我觉得赵茵茵不会闲着没事儿，跑去给黑叉当手下。”

　　　　“确定。”清游点头，“她在黑叉手底下，也不过才三年。”

　　　　三年，柳晨风似乎是死了两年多。

　　　　“黑叉杀了柳晨风？”

　　　　这个问题我之前似乎问过，但清游好像并没有给过我明确的答案，可照现在的情况而言，黑叉杀了柳晨风的可能性，最大。只是，柳晨风死后，他的魂魄到底是不是黑叉困在郑州的，如果是，那就说得通了，卫真道人想把黑叉度回阴间，劝导什么的是肯定不管用，而想把他打倒，单靠他自己肯定也不行。

　　　　于是，他和我们一样，找了柳晨风，找了张忠国，找了赵茵茵，可能还找了别的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人，来帮着他一起。

　　　　这其中，很可能就包括我。

　　　　现在这么一想，我越发觉得让柳晨风过来找我的人，就是卫真道人了，至于为什么是我，一定有着特别的原因——比如，我身上缠绕着的因果线。

　　　　柳晨风找了我，清游也找了我，这变相的就等于柳晨风找了清游来帮忙，至于清游，他的身后则是站着老妖，胡南珍这样一群实力不弱的妖仙，这也是一股助力。而柳晨风，他本身又和赵茵茵有着斩不断的关系，所以，这个卫真道人，就这么轻松松地，把我们这群人和他联系在了一起。

　　　　哦，还有张忠国，没错的话，也还有刘向阳！

　　　　“对了苏然。”清游抿着嘴琢磨了一会儿，又朝我问道：“柳晨风的情况发生了变化之后，你有没有回学校观察过养鬼迷宫？”

　　　　“观察那个干嘛？”

　　　　我嘴上问着，心头却是一震，对啊，养鬼迷宫，那可是会影响柳晨风状态的关键！vipyplatform_viplimit_free_tip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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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四十五章　线

　　　　从带着楚玥桐住到清游这来之后，我似乎都没有再去观察过养鬼迷宫的状况，本来计划里是上个阴历十五去把它拆掉的，可奈何遇上了雨天。我取出手机看了看，距离下一个阴历十五还有九天，算起来，是得准备准备了。

　　　　盘算着这些，我抬头跟他们俩说道：“这两天我收拾收拾，回学校住好了。”

　　　　清游面带思索地看了我一眼，点头说道：“也行，我记得南珍说过你正好是她管的那栋宿舍楼里的，有需要的话，让她帮你。”

　　　　“放心，我知道。”我笑了笑。

　　　　如果事实真和我们推断的差不太远的话，那么养鬼迷宫，也一定跟卫道真人有着或深或浅的关系，不然，时间上的巧合，便有些太难解释了。

　　　　想着，我脑海里头渐渐出来了一根长线，这个线的尽头站着的是卫真道人和一个模糊的身影，而在他们身前绑在线上的，是最初时的柳晨风。晚上，他身影飘忽地游荡在月色里，散发着常人难以抗拒的忧伤。深夜，他残忍到没有一丝情感，阴冷可怖，连鬼都不敢与他直视。

　　　　柳晨风身上有三根线，一根在卫真道人手里，一根在那个模糊的人影手里，还有一根，线的尽头隐没在黑暗里——那是黑叉。这三条线汇聚再分离，到了这边之后，分成了两条，一条绑在我身上，而一条，绑着赵茵茵。

　　　　柳晨风的身前，是血肉模糊的齐艳，她身上也有两根线，一根在赵茵茵手里，一根同样隐在黑暗之中，但此刻，朝着黑暗延伸的那一根却是断了，掉落在黑暗前。线的另一头连着的，依然是我。

　　　　齐艳之后，是李龙飞。他身的线同样也有着几根，线的一边尽头连着黑叉，赵茵茵，而另一头向我这边延伸了过来，因为李龙飞的入阴，这线已经模糊不清，并终究是没有缠上，垂落在地。

　　　　李龙飞之后，是小志，他身上的线比之前几个都复杂地多。改变魂魄死亡前的状态，这不是鬼物能做到的，所以，小志身上的线隐隐地缠在了卫真道人和那道模糊的人影手里，中间夹着赵茵茵，线的另一头，是我。

　　　　这个线为何这样分布，我说不清楚，也许，我的潜意识里，恰好就是这样想的。

　　　　小志之后，是邱江宁以及周大鹏，他们身上的线同样复杂，但换个角度说也不算复杂，因为归根到底，他们都已经死了，所以线头也落了地。只是，那些闪着点点荧光的细线，却没有消失。

　　　　这又代表了什么，我同样不知道。

　　　　他们之后，是霍云帆，老姚。霍云帆被赵茵茵看上，大老远的派李龙飞过来，还有李龙飞身上掉下的那一截散发恶臭的血管脉络，都汇成了一根明亮的细线，缠绕在了赵茵茵手上，只是，霍云帆身上的线并不唯一，其它的几根朝向哪里，细线缠了谁，却依然不够清晰。

　　　　再然后，是陈文博，这个挂着教师身份的男人身上，缠着两根线，一根在赵茵茵手里，另一根在黑暗里。这条线的另一端同样是垂落在地面上的，因为中间的位置，站着突然插入的华氏兄弟，他们，把线剪了。

　　　　华氏兄弟，他们身上同样有着细线，相比之前的几个，他们俩截然相反。他们身上的线一端只连着一头，这一头同样是站在卫真道人身边的另一道模糊身影，隐隐地和立于卫真道人和黑叉之间的那个有些重合，但却是依然有着距离。

　　　　线的另一头，却是分出来了许多根，有连着我的，有连着赵茵茵的，有连着陈文博的，连着站在另一侧的骆泽及清游他们的然而，最让我关心的，却是那一条最亮的，伸出来后又折返回去，伸进了黑暗里的——站在华氏兄弟身后的那个存在，他的目标，是黑叉。

　　　　在华氏兄弟之后的，是刘向阳一家，他们身上的线并不明显，但一家三口已经去了俩，他们身上的线大多也都是断的。三个人里，唯一亮着的身影是刘向阳太太，只是，她身上的线依然模糊不清，看不出到底牵连了谁。

　　　　线的另一边，站着的是张忠国，他身上的线也不少，连着卫真道人的，连着黑叉的，连着黑暗附近刚刚浮现而出的花安国，除了这些之外，还有着几根落在荧光里的，模糊一片，不知连向了何方。

　　　　张忠国几人身前，是一个奇葩的老鬼，钟葵。他扎着双马尾，画着红脸蛋，身上的线模糊不清，但隐隐地，投向了一个站着模糊身影的方向——这是我之前细想时候得出来的判断。这个老鬼不简单，他能看透迷宫，能安稳地生活在由胡南珍看守着的宿舍楼里，能借着一门一墙，躲过柳晨风的探查，这几点加在一起，足以说明了他守在我们学校里的目的，并不单纯。

　　　　最少，不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单纯。这些天里，结合了许多事件，我把他的身份暂时定在了一个替某位不得了的存在看守校园，不，是看守柳晨风和迷宫变化的观察者。这一次回去，我得找个机会好好问问他。

　　　　钟葵之后，是关珊梦。她身上的线也很明确，一头是黑叉和花安国，而另一头却是在路过赵茵茵位置附近，掉落在地。

　　　　说实在的，关珊梦的死到现在为止，在我心里依然是一个团着针的松软毛线团，平时压一压，很容易就压下去了，可是一旦压得重了，毛线团里藏着的针就会狠狠地在我心上扎上那么一下。

　　　　她是赵茵茵杀的，可她的孩子呢？想了一想，我琢磨着是时候给小刘法医打个电话问问结果了，因为这件事儿上，我总觉得还藏着一个没能揭开的秘密——关于那个莫名其妙就没了的孩子。

　　　　我默默在脑海里给这件事打了个红勾，画面继续往下走。

　　　　关珊梦之后，最值得一提的就是蟠龙陵园事件了，这件事情里，不论是卫真道人还是黑叉，赵茵茵，甚至是在华氏兄弟背后站着的人，明显都插手了。尽管陵园事件里头，华氏兄弟和他们身后人的目的，我们到现在还没能完全确定下来。所以，因为陵园事件，又是数条细线交错着将这几个站在最后排的人悉数缠上，同样被缠上的，还有我们这一群。

　　　　陵园事件之后，就是楚玥桐了。作为到今天为止云家唯一存活的后人，她身上的线可以说是除了我和黑叉之外，所有人身上最多的。黑叉关心她，是怕自己的口粮完全断了；卫真道人身上的线和赵茵茵是一起的，毕竟光凭赵茵茵一个人，想在茫茫人海里头查出来云家后人的身份，并不算太容易，哪怕她时不时能接触到黑叉，也一样。

　　　　所以，赵茵茵说她是从黑叉手下另外的人嘴里打听到的楚玥桐，齐艳和关珊梦，并没有接受卫真道人的提示，我说什么都不会全信。但另一方面，赵茵茵误把刘雨诗成当云家后人，这又是一个明显的重大失误，我不知道黑叉注意到这一点没有，如果注意到了，那赵茵茵就危险了。

　　　　所以，楚玥桐是个关键，她的生命，夸张一点说，牵连到了整个中原地区的人身安全。

　　　　而在楚玥桐之后，是曹姐和于老太太，她们婆媳俩身上的线其实并不复杂。就从之前来看，她们将黑叉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