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缉魂录-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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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衡心中一甜，梳头发的动作却没停下来：“我的好云烟，你说什么都好。”
定情后两人经常偷偷的幽会，直到科考的日子近了。云烟鼓励许衡努力学习，考取好成绩。并说为了让他专心，这段时间不再跟他见面了。直到科考后，许衡才可以来找她。知道他家境贫寒，云烟还给许衡塞了不少的银子给他做生活费。
许衡虽然对云烟依依不舍，但是他还是以科考为重。毕竟只有脱离了贫穷的境遇，他才有可能抱得美人归。许衡从此悬梁刺股，更加的发愤图强。
云烟在聚凤楼里一天一天的等待着许衡的好消息，科考的那天终于到来。许衡顺利的完成考卷，并且对自己的答卷非常的自信。他非常的思念云烟，便急急忙忙的赶路，准备去聚凤楼找云烟分享这个好消息。
赶路经过一条小路，他拐弯的时候，不小心撞倒了一个迎面而来的男子。许衡其实力道并不大，但是男子还是倒下了。这个男子皮肤白皙，看上去娇滴滴的，身板娇小，像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许衡过意不去，赶紧扶男子起身。扶他手的时候感觉到他非常瘦弱，一看那男子脸若桃花，明明是个男的却长得像女的。
许衡一心只着急着见云烟，也不作多想，于是作了个揖：“公子，抱歉了。”
那个公子看着许衡俊俏的脸愣了一下，手上好像还残留着许衡的体温，他低下头来好像脸红了般：“没事，是我自己没好好走路。”
许衡看到男子一副孱弱的样子，怕他有事，感觉非常的抱歉：“公子，鄙人叫许衡，今天还有点急事，不能多逗留了。不知府上是哪里，鄙人改天定登门道歉。”
公子看许衡文质彬彬的礼貌样子，这么真诚道歉的人真的很少见，不禁低头笑了一下：“真的不打紧，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家在城门西的朱府，欢迎许公子来做客。你来的时候跟下人说来找朱若曦就行了。”
许衡刚想告辞的时候，有个男人慌慌张张从一个巷子里面钻出来，朝朱若曦跑了过来：“公子，你在这里啊，可让我一顿好找啊。哎呀，你怎么满身都灰尘啊。”
应该是朱若曦的仆人，那仆人瞄了一眼许衡，就忙着给朱若曦拍掉衣服上的灰尘。许衡见朱若曦忙着，也不多做逗留了，跟朱若曦作了个揖，就走了。
朱若曦看着许衡离去的身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仆人看到朱若曦看着许衡发呆的样子，不禁问道：“公子，那个人是谁？”
朱若曦呆呆的，答非所问：“你觉得这个人如何？”
身量跟朱若曦差不多的仆人托着下巴，认真想了想：“嗯，比前几天老爷给你看的那个刘公子好看多了。”
朱若曦敲了敲杏花的脑袋：“你啊你，就只懂得看外貌，我不是教过你吗，要看人的内在心灵。”
杏花摸了摸脑袋，嘟哝道：“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读的书少，哪能看得出人的内在心灵啊。”
朱若曦竖起手指放在嘴上，做了个“嘘”的动作：“不是叫你说话小心点吗，小心隔墙有耳。算了，今天也逛够了，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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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芳心暗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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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刚才那个小插曲，许衡感觉自己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于是加快脚步匆匆来到了聚凤楼。他轻车熟路的走以前的小道，悄无声息的来到云烟的窗户下，扔了扔颗石子到窗户上。不一会，窗户被拉开了，露出了小花的脸，小花赶紧下来接应他。
许衡和云烟两人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对方。久别胜新婚，他们如糖似蜜的痴缠在了一起。许衡告知云烟他感觉自己考卷完成的不错，云烟也非常替他开心。许衡给云烟画了个美好的未来蓝图。等他中举了，下了赏赐，他就会给云烟赎身，然后八抬大轿娶她进门，一生只娶她一个。云烟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两人涉世未深，还太稚嫩。他们不知道，山盟海誓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等同于一个笑话。
这一天，许衡想起了自己撞伤人的事情，于是来到了城门西的朱府。他因为知道要上大户人家拜访，挑了自己最体面的衣服前来，这套衣服还是云烟送给他的呢。到了朱府，他跟门童说找朱若曦。门童看了眼许衡的穿着，进去通报了。
不一会，有个女仆前来接应许衡，她深深的看了眼许衡，露出了笑容：“许公子，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来，跟我走吧。”
许衡见女仆的反应，好像跟他不是第一次见面的感觉，感觉有点奇怪，但还是跟着她走了进去。朱府很大，他没见过如此豪华的府邸，内心赞叹不已。心里也在猜朱若曦是什么身份，想想他那天的穿着，至少也是个公子哥吧。他跟着女仆七拐八拐到了一个雕龙画栋的亭楼处。亭楼那里坐着一个身穿丝质绣花衣裙的女子，正在梨木桌上翘着兰花指低眉喝茶。
女仆对许衡做了个请的姿势：“许公子，到了，我们家主人有请。”
这明明是位姑娘啊，许衡疑惑的问女仆道：“我要找的是朱若曦，是位男子，是不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女仆神秘的笑了笑：“你尽管上前去就是。”
许衡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只好硬着头皮走向前，对着喝茶的女子行了个礼：“失礼了姑娘，在下想找朱若曦。麻烦引见一下。”
女子抬起头来，露出了美丽清秀的脸庞，脸上一对眉尾稍稍往上翘，显得有点英气。她眨巴眨巴眼睛，指了指自己，调皮的笑了笑：“我，就是朱若曦啊。”
许衡认真看多了两眼眼前自称“朱若曦”的女子，五官的确是跟那天他撞倒的男子有点相似。女子也不害羞，跟他对看。出于礼貌，许衡不好意思再继续看下去，于是低下眼说道：“姑娘，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朱若曦是令兄吧？”
女子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掩嘴笑了笑。不过玩笑至此，她也不再跟许衡玩捉迷藏游戏了：“我没有个叫朱若曦的兄长，我本人就是朱若曦。那天我女扮男装出城，被你撞倒了。其实我都没什么事的，只是见你为人诚恳，是个值得结交的人，便约你来我家中一聚，”她顿了顿，指了指在旁边斟茶伺候的女仆，“你还记得我那天的仆人吗，她叫春草。也是女扮男装的，喏，这位便是。”
朱若曦虽然出身尊贵，但是她身为家中独女，是父亲的掌上明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性格非常的豪爽，且敢爱敢恨。她连脚都没缠，足见她有多受尽宠爱。上次见面之后，她便对许衡念念不忘，暗暗发誓如果许衡真的如约前来，那她就一定要让他作自己的夫婿。
许衡闻言吓了一大跳，但仔细一想，他们主仆二人长相女气，当天的举止不像男的，就想通了。有些富贵人家的女子的确是喜欢女扮男装出行。他觉得更加过意不去了，自己撞倒的可是一个弱女子。
“是在下鲁莽了，十分的抱歉，朱小姐你没伤着了吧。”
朱若曦觉得许衡很可爱，笑了笑道：“许公子不用太介怀，我不是一般的弱女子，身子好的很，没什么事。许公子，你先坐下喝茶，我们慢聊。”
许衡依言坐下了。
“不知许公子是哪里人士？”
“在下柳州人士。”
朱若曦点了点头：“柳州是个好地方啊，出了好多贤士。”
“那些贤士，在下望其项背。”许衡脸上露出了敬仰的表情。
“我看许公子文质彬彬，应该也是个读书人。这么远的路程来到京城，难道是参加科举考试？”
许衡点了点头：“实不相瞒，在下刚参加完科举考试，在等成绩公布。”
朱若曦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自己的眼光没错，果然是个读书人。她装模作样的喝了口茶，慢条斯理说道：“说到科举考试，我家爹爹可是考官呢。”
许衡心里大喜，心想自己走大运了，遇到了贵人。
“斗胆请问令尊尊姓大名。”
“朱启靖正是家父。”
许衡拱了拱手：“原来令尊就是德高望重的朱启靖朱大人，失敬失敬。”
朱启靖，是个王爷，而且可是这次考官的领头人啊，许衡心里乐开了花。他心里知道，虽然科考说是公平，也是只是相对而言的。考官的主观意见也是很重要的。如果朱若曦能在他父亲面前为他美言几句，那自己的胜算就更大了。那么多人都削尖了脑袋想结识那些考官，就是想走走人情加分。自己这次误打误撞倒是美事一桩。他喝了口茶，掩饰自己脸上控制不住的喜悦。
“我父亲虽然身在朝政担当重任，其实就是很普通的一个人。在家是个慈父，宠我宠到不行。”朱若曦话里有话，逐步的给自己铺垫着。接下来她话锋一转，幽幽的问道：“不知许公子是否有婚配。”
许衡瞬间百感交集，从朱若曦的这句话就能听出她对自己的意思。这是个人生选择题，他必须慎重回答这一个问题。就在这短短的一息之间，他脑子里想起了许多人。
第一个想到的是云烟，云烟对他重情重义，用情至深，而他也发过誓要娶云烟为妻。如果这次瞒了朱若曦云烟的存在，未免对她有点无情无义。第二个想到的是家中的父母，他们出身贫穷，耕田为生，为了供他读书散尽家中仅有的钱财，饿得瘦骨嶙峋。此次赴京赶考也是到处借了很多钱，自己才能在这里参加科考的。如果这次没有考取名次的话，他连回去的盘缠都没有了，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功名没有考取，他就是对自己的父母不孝，对自己的前途不义。
想到这里，他决定先把云烟的事情放一边，等自己考中名次了再说。功名对他来说，比儿女私情可是重要多了。
许衡脑子里虽然想了很多，但是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他抬起头来，眼神大胆的看进朱若曦的眼里：“在下家中并无婚配。”
朱若曦大喜，她女儿态般的低头娇羞问道：“若曦想知道，许公子对我有什么看法。”
许衡笑着说道：“朱小姐相貌出色，有着普通女子不能比的豪爽，胆识也世间罕见。”
朱若曦得到心上人的夸奖，红了脸。虽然害羞，但是机不可失，她继续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但是声音却异常的小：“那，许公子，可有兴趣做我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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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不想面对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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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衡假装大吃一惊的样子，接着笑了笑：“朱小姐，你这样可折煞我了。得到朱小姐的青睐，这是我的莫大的福分。”接着他又叹了口气：“只是在下出生贫寒，功名尚未考取。只怕门不当户不对，不敢对小姐存非分之想。”
鼓起勇气告白的朱若曦，问出了刚才的问题花了很多的勇气，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封建社会的女子，就算胆子多大也是有个极限的。她问出口之后就怕许衡拒绝或者看低自己。现在得到心上人的肯定答案，她觉得开心极了。此刻许衡就算叫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去做。
朱若曦胸有成竹的说道：“只要我看中的人，功名算不得什么。你放心吧，我今天待爹爹回来就去跟他说。我爹他什么都听我的。”
许衡忙道谢。心里因为今天发生的好事雀跃不已，既能娶到郡主又可以考取功名。他二十年来的梦想即将全部实现。云烟这个名字在他心底一划而过，但随即消失不见。
接下来的日子里，许衡频繁的进出朱府与朱若曦约会。这个郡主性格直爽，并不因为自己的出身就咄咄逼人，许衡对朱若曦渐渐有了好感。
朱若曦极力的跟自己的父亲推荐许衡。朱启靖特地去看了许衡的考卷，虽不是本届最佳，但文笔简洁观点鲜明，还是不错的。加上自己女儿看中的女婿，虽然出身平凡，但看上去文质彬彬不骄不躁进退有度，比自己曾经给女儿介绍的那些男子好多了。朱启靖也很赏识许衡。
没过几天就揭榜了。许衡中了二甲进士，比他想象中的成绩要好多了。这个成绩当然少不了他未来岳父大人的打点。朱启靖让许衡跟着他做门生，有好的机会朱启靖就会把他推荐出去，反正前途已经不是他要操心的事情了。这对于一个一穷二白的书生来说，这就等同于乌鸦飞上枝头变凤凰。
朱启靖给自己的女儿看好了良辰吉日，一个月后就下嫁给许衡。同时他也公告了天下这个好消息。
许衡的日子过的风生水起，但是聚凤楼里的云烟可就惨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许衡了，许衡也没有给她个信，所以她就一直愁眉惨淡的等啊等。而许衡这个时候早就忘记了云烟，就算他记起了云烟，也不会跟她再有来往。这些有可能影响准郡马仕途的事情他不可能去做。
小花走进来房间，看到云烟有一搭没一搭的梳着头发，一副蔫蔫的样子。她轻轻叹了口气，走到云烟面前：“小姐，你要我送的信我又送出去了，可是我还是没有收到来信。”
云烟本来还抱有一丝期待的，听到小花的话之后彻底的失望了，她担心的说道：“这都是我写的第十五封信了。小花，你说许郎是不是突然出了什么事啊，连信都来不及捎给我。”
旁观者清，小花身在青楼，这样的事情可是见怪不怪了，男子变心比变天还快。自己家的小姐是陷入情网不自知了，而且还每天给许衡找不见她不回信的借口。多聪明的女子只要碰到情这个字，智商都会变成零。
小花当然不会直接告诉云烟她的想法，但是她刚才送信的时候在外面听来了个消息，势必要告诉云烟，也许这是让她清醒过来的最好契机了：“小姐，我刚才在外面听来个消息。说城西朱启靖王爷的独女要出嫁了。”
云烟根本不想知道除了许郎之外别人的事情，于是百无聊赖的回答道：“哦。”
小花问道：“小姐，你可知道谁是郡马吗？”
云烟连回答都没有给小花，她一心只想着许郎。
小花狠了狠心，将答案说了出来：“我的小姐，郡马就是许衡，你心心念念的许郎！”
听到这个名字，云烟拿着梳子的手一抖，玉石做的梳子直直的掉了下去，仿佛云烟的心一样，在地上摔成两瓣。
她站起来抓住小花的手臂：“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许郎怎么了？”
小花继续狠心的对云烟说道：“小姐，许衡要娶郡主为妻了，一个月之后。他抛弃了你，奔荣华富贵去了。你为了他茶不思饭不想的，他却这样对你。你就不要为了这种人继续犯傻了。不值得。”
云烟一阵失神，摇了摇头：“不可能的，许郎说过等放榜了就过来赎我娶我为妻的。”
小花一阵愤慨：“小姐，今天就是放榜日，许衡中了二甲进士。接着王爷府就公告天下，郡主要嫁给二甲进士许衡了。”
云烟听到许衡中了进士，为他感到喜悦，她更加坚定了许衡没有背叛她：“太好了，许郎的梦想终于实现了。他会很快就来接我了。我不信他要娶什么郡主，肯定是讹传的。”
小花摇了摇头：“小姐，你还不肯面对现实。现实就是他不要你了啊。不然他怎么信不回你也不来看你呢，最近他明明就考完了试很闲。”
云烟捂着自己的耳朵说道：“我不听，我不听，我不信你说的。许郎一定会来找我的。”
小花看她像个鸵鸟一样头埋进沙子里不肯出来，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反正她要说的已经说完。
过了几天，云烟还是没有许衡的消息。倒是聚凤楼的老鸨来云烟的房里了，她给云烟带来了个震撼的消息。
老鸨走了好久了，但是云烟耳边还是响着她的话音。脑子里似乎有个按键，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播放。
“过阵子王爷府嫁女大喜之事，邀请你去助兴唱歌。你需要提前七天去王爷府上去住，去排练。你一定要给我表演好了，王爷少不了我们赏赐。”
云烟终于被迫面对这件事了，正好她有机会去看看郡马是谁。如果真是许郎，就算他真的辜负了她，她也一定要亲口问清楚。
又是几天过去了，云烟被安排住进了王爷府，在一处偏院处排练节目。
云烟从王爷府下人处听了好多次许衡的事情，他们口中的许衡形象正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许衡。她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了，许衡要娶郡主为妻。云烟心痛到不能呼吸，常常以泪洗面，自怨自艾，质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才会被抛弃。她也很想去找许衡说个明白，到底他为什么要背弃对自己许下的誓言。但是王爷府戒备森严，她被困在这个小偏院里哪都去不了。云烟只能拼命的排练，她化悲痛为力量，发誓要以最美好的面孔出现在婚礼上，她要让许衡后悔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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