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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奇物语2-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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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狸心中慌乱,退步悄悄地遁入黑暗之中。

  城外的海蟒和秃鹫大感意外。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秃鹫问。

  “想必比你我现形还要快。”海蟒说。

  狐狸不说话,走到一处水泊,从水面看自己变化后的人形,怔了一会儿。

  “我看是不好过这一关。”她把王辩的诀窍告诉海蟒和秃鹫。

  “原来如此。”海蟒叹道,“变化再精,骗得了别人骗不住自己。”

  “你可认输?就此打道回府?”秃鹫问。

  “可不可以骗倒自己?”狐狸问。

  “骗倒自己?”秃鹫问,“即便你是狐狸也做不到。”

  “不过,”狐狸说,“我们墨戒林之主一定有办法。”

  红姹娘娘正在墨戒林弹琴,千里之内有道的妖精都赶来跪地聆听。

  她拨动一根琴弦,眉头一皱又把琴弦压住。

  “座下有三个人不是为听琴而来。”她说。

  “娘娘,”狐狸走出来,“我和我的朋友不是为听琴而来。”

  “哦,小狐狸,”红姹娘娘笑了,“你不是去蔺安见识那个白衣王辩去了吗?”

  “是的,”狐狸说,“可我恐怕难过他那一关。”

  “他修的什么眼?”

  “还是肉眼。”

  “那他炼了什么听?”

  “还是肉耳。”

  “那如何能够识破你?”

  “他能从面色中看出一个人心神有疑,”狐狸说,“纵使变化再高,只要知道自己是妖,就过不了这一关。所以只要我能魅住自己,让我自以为人,必定可以骗过他。”

  “请娘娘赐我一个骗倒自己的神通。”狐狸拜倒在地上。

  红姹娘娘沉吟不语。

  “能有什么办法?这可难住她了。”秃鹫在后面嘟囔着。

  “大胆!”几个妖精呵斥秃鹫,秃鹫怒目而视。

  “其实不难,”红姹娘娘突然开口,“不过你要想清楚。”

  “我心已决,一定要破了白衣王辩的名声。”狐狸说。

  红姹娘娘弹指挥出一缕红色的轻烟,飞入狐狸的胸间,片刻后,又从狐狸的胸间飞出,凝结到狐狸的手上,变成一面镜子。

  “这面镜子是你的心镜,你对它施迷惑之术,就能骗住自己。”红姹娘娘说。

  她又揪下一片银色的叶子贴在狐狸身上:“有这一片障目叶在,所有修法的人从你身上只能看到他们自己,没人能看出你是妖怪。”

  “谢谢娘娘。”狐狸摇身一变,变成一个红衣的美貌女子,对着镜子凝神望去,过了一会儿,晕倒在地上。

  “带她走吧,把她的心镜好好留着,”红姹娘娘对海蟒和秃鹫说,“她醒来就不是狐狸了。”

  “那么,如何可以解掉这个对自己的魅惑?”海蟒问。

  红姹娘娘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

  “你这个朋友倒是尽心,”红姹娘娘说,“你把她的心镜对着她,她心中只要有一丝存疑,愿信自己非人,这个魅惑就失效了。”

  海蟒和秃鹫挟着狐狸乘风离去,背后传来红姹娘娘的哭泣。

  这一日,一个红衣的姑娘迷惘地站在王辩的家门口,行人惊讶她的美貌,纷纷驻足不前,使王辩家门前的巷子拥堵不通。她拒绝了所有人或好心或恶意的关切,执意要站在王辩的家门前。

  “我总觉得我来这里有何目的,”她向大家解释说,“但我想不起来了。”

  王辩走了出来,盯着她的脸呆怔了一会儿,直到人们开始哄笑,他才慌忙回过神,全然不是一位名士应有的风度。

  “姑娘来我家有何贵干?”

  “不知道。”狐狸茫然地说,“但我觉得你很面熟,你知道我是谁吗?”

  王辩仔细地看着她,从上到下,一遍又一遍:“姑娘的美貌真不像是人间所有……”他丝毫没有赞美,而是疑虑重重地说,但他从她的眉宇间看不到一丝慌乱。

  “你可以收留我吗?”狐狸说,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

  王辩胸间一阵软绵,但还是硬起喉咙:“不,按说应该带你去官府……”

  “你说不行?”她眼睛圆睁,泪花在眼角碎开,垂下了眼帘扭过头,“算了,我走。”

  王辩的心都碎了,他的手几乎是自发地伸出,一把把她抓住。

  “若无去处,在我家暂住也好。”王辩的嘴说,但他几乎感觉不到是自己在说话。

  狐狸就在王辩的家中住下了。

  王辩不是没有怀疑过狐狸的来路。他拿言语试探,在暗处观察,狐狸都完全像一个人。她有喜悦、愤怒、哀伤、恐惧,会在一个人的时候因为自己孤苦无依而暗自垂泪,又会因为王辩的一两句抚慰破涕为笑。

  在王辩家的门客中有不少修道之人,他们用天眼、鬼瞳,用上古流传的铜镜和冰窗,召请天上地下的上仙和妖魔,所有的人最后都不得不告诉王辩——实在看不出什么,这个女孩就是一个凡人。

  最后,王辩也放下了所有的怀疑,相信这个女孩是真正的人。他越来越少接待天下的访客,越来越少在晚上举办彻夜的盛宴,把时间越来越多地投放在这个女孩身上,为她开解忧愁,为她寻找亲人。但心中却隐隐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和失落在膨胀。

  我王辩究竟在怕什么?他想,不过想不出头绪,但这种恐惧只有和女孩在一起时会消减,在看不到女孩的时候,这种恐惧又会出现,像一块悬着的巨石坠在他的心头。

  有一天,他发现管家并没有按照他的指令去寻访这个女孩的来历,而是在柴房睡觉。

  “你跟我伴读六年,和我游历四海十年,鞍前马后未辞劳苦,虽无血缘,胜似至亲。为什么我现在要你做的这件小事,你却不用心去办?”王辩问。

  他的管家,可能也是世上最了解王辩的人,回答他说:“我每天不出门,躲在柴房睡觉,正是按照主人的意思。”

  王辩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要接近心中恐惧的答案了:“我的什么意思?”

  “主人不想那位姑娘找到亲人。”他的管家直起身子,恢复了他俩当年游历四方时那种伙伴的身份,直截了当地告诉他。

  “王辩,你怕她走了。”

  王辩哑然。

  “她现在就在西园的凉亭,她每天都要在那里一个人待到很晚,”管家拍拍王辩的肩膀,“你看着办吧。”

  王辩在西园找到了狐狸,她在发现王辩后快速地抹干了眼泪。

  “你在哭什么?”王辩问。

  “我没有来路,也没有归宿,”狐狸说,“就跟风里的落叶一样。”

  “那么,”天下闻名的白衣王辩,一生阅人无数的王辩,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说,“你愿不愿意以我作为你的归宿?”

  “王辩已输。”秃鹫说,他化成一个耍蛇的卖药把式,海蟒变成一条小蛇盘在他身上,两人走在蔺安的街头,“蔺安城已经遍发了他和狐狸的喜帖,他彻底地走眼了。”

  “确是如此,但我总觉得要出岔子。”海蟒忧心忡忡地说。

  “只要狐狸在大婚当日向宾客宣布自己不是人身,王辩就名声扫地了。”秃鹫笑道,“虽不是你我骗倒,但这样也着实解恨。”

  “但愿如此,别出什么岔子。”海蟒说。

  他们两个走近王辩家的后墙,看四下无人,穿墙而入。找到狐狸之后,施法让服侍的丫鬟全部睡倒,走进狐狸的闺房。

  “你们是谁?为何闯进我的闺房?”狐狸惊恐地说,“你们可知我的夫君是白衣王辩?”秃鹫用手一指,她立即哑口不能言。

  “姑娘,”海蟒向她作揖,“恕我们……”

  “我来说。”秃鹫不耐烦地打断海蟒,“你不是人,我们也不是,你本是墨戒林的一只狐狸,半年前我们相遇在蔺安城外大道,要来以人身变化骗过白衣王辩。我们神色有异,不能骗过王辩的眼睛,于是你求你们墨戒林之主,赐你魅惑自己的法门。”

  他取出那面镜子,对着狐狸的脸:“现在你已经成功了。回来吧,狐狸!”

  秃鹫解开她的禁言,扬扬自得地对海蟒说:“接下来只要她在大婚当日出王辩一个大丑,我们三个就可以名扬天下了,能有什么岔子?”

  狐狸带着微笑点了点头,向门边挪动。突然她一把推开门朝外跑出去:“来人哪,来人哪,有妖怪!”

  宅子里四下响起喧闹的人声,不远处已经有一些正在参加晚宴的修道者腾空而起,秃鹫和海蟒慌忙夺路而逃。

  “怎么回事?”秃鹫大为吃惊,“按说这个魅惑已经解了。”

  “除非她对于自己是人毫无存疑。”海蟒脸色一变。

  “她执信自己是人怎么办?”秃鹫问,“难道要坐视狐狸和王辩成婚?”

  “解铃还须系铃人。”海蟒说,“还是得去墨戒林找红姹娘娘。”

  在墨戒林,红姹娘娘听完海蟒和秃鹫的诉说,长叹一口气。

  “我没有办法。”红姹娘娘摊开手。

  “怎么会没有?”秃鹫大怒,“是你施的法。”

  “不是我,是她自己。”红姹娘娘纠正,“世界上能骗一个人的永远是自己,即便谎言从别人的嘴里说出,选择相信的依然是你的心。”

  “也就是说,只要狐狸不肯信自己是狐狸,她就完全回不来了吗?”海蟒吃惊地问。

  “是的,无法可想。”红姹娘娘说。

  “此事这么危险,当初你为何答应?”秃鹫质问。

  红姹娘娘冷若冰霜地盯着秃鹫,秃鹫从红姹娘娘的瞳孔中看到一朵鲜花正在盛开,突然大感不妙,但已感到四肢开始麻痹,呼吸也开始松缓绵长,将要坠入一场长梦里……

  “娘娘请恕他无礼。”海蟒慌忙拜倒在地上,“他也是为了狐狸。”

  秃鹫突然从黑甜的梦境里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倒在地下。

  “我们准备守到她愿意相信自己是狐狸的那一天,”海蟒一字一板地说,“即便狐狸爱上了王辩,和他成婚,一年两年也许无事。但迟早有一天,她会对人世心生厌倦,会想起我们曾对她说过的话。那时我们自会把她带回来。”

  红姹娘娘笑了笑,没入幽暗的丛林,悲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她不是第一个想做人的妖精,也不是第一个离我而去的子孙……”

  又是一年佳节,蔺安城上下张灯结彩,人们在街上购办年货,互道吉祥。两个身处异乡的富商醉倒在一家酒楼。

  “是第几年?”一个富商问。

  “十年了。”另一个富商说。

  “你昨天去,她的初衷还是没改?”

  “没有。”

  “这是第几次了?”

  “不记得了。”

  “我昔年在旷野为妖时,不觉得十年有这样漫长。只记得在我常飞过的地方,一棵嫩芽从地里发出,长成参天大树,又衰老干枯,一百年很快就过去了……”他向四周远望,“为什么在蔺安城中十年竟有这么长?”

  另一个富商掏出一面镜子反复端详,向镜子发问。

  “何时你才能承认你是狐狸呢?”

  秃鹫和海蟒已经在蔺安停下了十年。

  他们给狐狸写书信,潜入她的梦境,甚至在王辩的家人中散布王辩已有新欢或者狐狸其实非人的谣言,都没有用。

  他们化成演戏的歌伎、有道的高僧,甚至装扮成天上的神佛,用暗示、讥讽和宣示希望能震动狐狸的心,都没有用。

  他们甚至伪装成狐狸失散的家人在王辩不在时上门寻亲,在她已经半信半疑的时候,他们只露出了一点点意图,就被赶出了家门。

  解开狐狸对自己的魅惑似乎成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海蟒和秃鹫一天天徘徊在蔺安城中,围绕着王辩的家做无规则的运动。

  终于有一天,海蟒问秃鹫:“我们是不是该放手了?由她去做她的人吧。”

  “最后一次,”秃鹫说,“十年了,我们的机会来了。”

  “什么?我们有什么机会?”

  “王辩老了,”秃鹫说,“狐狸没有。”

  王辩病了,病得很重。

  因为他不再年轻,不仅不能像当年那样日夜兼程风餐露宿地游历四方,连在蔺安最高的鹿台上赏月一晚都禁受不住了。蔺安的名医已经差不多来齐了,他们在王辩的房里进进出出,用尽了各种丸散丹药,针灸汤熏,但王辩的身体却不见起色,沉疴日重。

  “天下闻名的白衣王辩,终究也是难逃生老病死啊,”医生们悄悄地在暗处交流,“不过,他的那位夫人……”神色隐秘地卡住话头,让更多的意思从沉默里流露出来。

  狐狸没有病,甚至连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十年了,她的头发依旧乌黑,牙齿依然洁白坚固,眼神没有一丝黯淡,面庞泛着青春的亮色,在出街游玩的时候,依然让半个蔺安的登徒子为之着迷。

  本来已有的流言慢慢地发酵泛动起来,她丝毫未变的外貌,让人们的回忆清晰起来,想到了她当年那不明的来路,想到了她身边总是出现各种异人和异事。猜想和隐秘的指摘在蔺安的街头流传,重重的门庭挡不住流言,这些说法终究像风一样吹进了王辩的家,吹进了狐狸的耳朵。

  狐狸一个人对着镜子,哀郁地凝视镜中不曾变老的自己,向所有她能想到的神只祈求。

  “为何我不能像王辩一样变老?”

  “因为你不是人。”一个声音在她背后响起,不用回头,狐狸知道是那两个一直在纠缠着她的妖怪。

  “我们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不是人,你是狐狸。”秃鹫说,“你还不明白吗?你已经修至长生,再过十年、一百年,你都不会死,连衰老都不会,永远是这个样子。”

  “你已经尝到做人之苦了吧,”海蟒轻声细语地劝慰她,“为失去所爱之人而痛,为年华消逝而愁,飞短流长纷乱你的心,美馔金玉撩动你的欲。”

  秃鹫也说:“假使王辩死后,你在他家孤苦无依,怎么自处?”

  “王辩不会死的。”狐狸的泪夺眶而出。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座座都是刀山火海。”秃鹫取出狐狸的镜子,“而今只是王辩病重,你已经痛苦成这个样子,如果他死了呢?”

  “这面镜子可以解决一切,只要你相信自己只是一只狐狸。”

  狐狸呆滞地看着镜子,秃鹫和海蟒大气也不敢出地看着狐狸,期待着她眼中灵光一闪,挣开自己加给自己的枷锁。

  “若我的夫君死了,”狐狸终于开口了,“我便和他同死。”

  “我是人,不是什么妖精,二位还是走吧。”她告诉海蟒和秃鹫,两个人颓然地走出门外。

  “为什么?”秃鹫不解地发问,“她自己都知道容貌不变之事一定有异,为何还是破不了自己的魅惑?”

  海蟒只是沉默无语。

  廊窗边的一盏烛台,豆大的火苗在风中摇曳。忽然,火苗开始膨大,像是要在一瞬间把蜡烛烧干,火苗越来越大,终于变成了熊熊的红色火焰,海蟒和秃鹫不知所措地望着这个异景。看火焰像一朵巨大的花一样绽开,最终凝成飞动的红色绸带,一个他们认识的人出现在绸带里。

  “自己骗住了自己,迷局已成,既然她心中已经选择这个骗局,那就已经没有什么道理可言。”红姹娘娘回答秃鹫。

  “您是找到了解破她的办法了吗?”海蟒激动地问。

  “不,”红姹娘娘说,“我来这里等一个人。”

  “还在等谁?”海蟒问。

  “二更,马上就要到了。”红姹娘娘说。

  这时从远处传来歌声。从天空或者大地,或者每个人的心里,歌声无喜无悲,平静得像一阵晚风。但海蟒和秃鹫却恐惧不安,他们面色发白地咬着嘴唇,已从这歌声中听出来者是谁。

  他是所有生灵竭力摆脱的噩梦,又是所有痛苦的终点,也是每个修炼之人曾经的动力。

  生是闷热的昼日,死是凉爽的夜晚。骑灰马的人在夜晚中放声歌唱,他穿越一道道墙和门槛,来到王辩家中,朝着病重的王辩而去,只要他轻微的一次触碰,王辩就会合上眼睛沉睡在黑色的永夜。

  “且住。”红姹娘娘向他喊。

  “是谁敢拦住我?既然能看到我,就该知道我是谁。”骑灰马的人朝这里看过来,秃鹫和海蟒连忙低下了头,避开了和他的对视,只看到他披着由黑羽编织的长袍。

  “是我,夜的君王。”红姹娘娘答应道,“请不要带走王辩。”

  “既然你知道我是夜的君王,”灰马上的人平静地说,“就该知道没有人可以号令我。”

  “我认识您的兄弟梦之君王,您是否收到了他的口信,要您再多给王辩一些时间。”

  “我不在乎。”灰马上的人驾马抬步,“我该带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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