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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土之上-第3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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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用的。”
小虫未动声色地回答道。
“好用就行，”李锦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样子他昨夜睡得不怎么踏实，“我猜你们还没有吃早点吧，刚好，我叫人去准备了一些点心，你们两个先过来吃一点再聊正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我这里的一句俗语，叫‘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来吧，吃点东西。”
斑鸠怎么可能没有听过，他这一身黄皮又不是用染料染出来的，但斑鸠这人向来不怎么能沉得住气，他是有话就必须要直说的类型，见李锦山请自己过去吃什么早点，心说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因此他站在那里就没动。
“来呀，你站那干什么，”小虫回头看着斑鸠，“该吃吃、该喝喝，你摆着张臭脸给谁看呢？”
好家伙，斑鸠都不明白小虫这丫头的心怎么这么大呢，暂且不说黑铁矿场内部纷乱的局面，就说外面还有个虎视眈眈的新帝国呢，没错，正在兴建中的军事基地是被自己和小虫大闹了一番，小虫还炸毁了威力庞大的磁轨炮以及为基地供应能源的水电站发电机组，可以新帝国的能力，重建磁轨炮和更换发电机组还不跟玩儿似的？
斑鸠这种后知后觉的人都快要被这些个内忧外患给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先知先觉的小虫倒好，还有心思跟李锦山坐在那喝豆浆、吃油条，脸上哪有半分的担忧之色。
“得，我也去吃两口吧。”
一梗脖子，斑鸠心里琢磨着既然小虫都不着急，那自己还有什么好着急的，大不了所有人都绑一块儿被磁轨炮轰成碎渣呗，不就是个死吗，吓唬谁呢。
……
耐着性子吃饱喝足，斑鸠吃干抹净以后咂咂嘴，没想到李锦山这边的伙食条件也不错，就是豆浆里面没放糖这一点不好，——豆浆怎么能不放糖呢？
小虫就没有斑鸠这么矫情，还纠结什么放糖不放糖的问题，她吃完以后挺了挺腰板，对李锦山说道：
“现在来说说正事吧。”
“洗耳恭听。”
李锦山知道眼前这个小丫头不简单，年纪虽小，心眼子却比自己差不了多少，所以他完全是把小虫当成了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在进行交流。
“摩卡是为新帝国效命的内鬼，不过亟待解决的首要问题不是他，而是扎福德，我想以猪笼城寨在黑铁矿场内的情报能力，应该会知道扎福德现在手里攥着多少张牌吧？”
这就是汉尼拔交代给小虫的第一点，开门见山。
当然不用汉尼拔交代，小虫以前就知道该如何跟李锦山这样的聪明人交流，只是汉尼拔的话让她更加坚定了要对李锦山坦诚相告的念头。
“野马帮、青蛇会，还有原本游荡于狼窝跟新帝国之间边境地带上的铁手强盗，包括这三支强盗势力在内，各方强盗势力中也都有扎福德的势力渗透，再加上他本身统帅的一半黑足强盗，以及新近结成的小股强盗势力联盟，扎福德手头掌握的势力几乎占据了整个黑铁矿场的二分之一。”
不愧是李锦山，他对于扎福德的实力了解得十分清楚，如数家珍一般。
小虫暗自心惊，她本来听摩卡说扎福德实力强悍时还抱着七分怀疑的态度，之后汉尼拔同样没有详细说明过扎福德的实力究竟强悍到了何等程度，小虫始终心存疑虑着，直到此刻听到李锦山一样一样地点出来给她看了，小虫方才醒悟道扎福德竟已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这一步。
“跟这么一个还在不断吞食新鲜血肉的庞然大物做邻居，我想任谁都没办法睡得踏实吧。”——汉尼拔交代小虫的第二点，一定要着力把扎福德与李锦山之间的矛盾给凸现出来。
别看李锦山比谁都精明，可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处其中的李锦山未必会觉察到自己已经成为了扎福德前进路上的一块绊脚石，或者就算他察觉到了也难保不会有侥幸心理，指望扎福德会被其他的绊脚石给绊个狗啃屎。
小虫要做的就是努力让李锦山明白：
“你再不做点什么，扎福德就要把黑铁矿场内的所有强盗势力给一口吞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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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5章 甚于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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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锦山半晌没有再说哪怕半个字。
气氛就这么尴尬得沉闷着，小虫静静地坐在那里显得十分乖巧，斑鸠则跟屁股上长了钉子一样，左边扭扭、右边蹭蹭，他一会儿看看低头不语的李锦山、一会儿又看看站在门口保持着标志性微笑的金姐，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小虫的身上。
“怎么都不说话了？”
斑鸠用眼神向小虫问了这么一句话。
“别出声。”
小虫同样在用眼神回应着斑鸠。
……
“其实在你们两个之前，扎福德曾经多次派人跟我有过接触，无非就是想要拉拢我加入他那边的阵营，我最近一段时间考虑的就是这个问题，——为什么我一定要跟扎福德站在对立面，如果我想的话，完全可以带着手下站到另外一边，或者说作为第三方存在，两不插足。”
假如李锦山真的加入了扎福德的阵营，黑铁矿场内基本上就再也没有势力会是扎福德的对手了，即使李锦山没有加入扎福德的阵营而仅仅是冷眼旁观，那么对于想要干掉扎福德的小虫与斑鸠来说，这都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情。
因为目前黑铁矿场内还能对扎福德产生威胁的势力已然不多，要想掀翻扎福德的话还必须得好几股势力联合在一起才行，少了李锦山坐镇的猪笼城寨加盟，可以说几乎再不可能奈何得了扎福德了。
“扎福德不会放过猪笼城寨的，”小虫冷静地说道，“你以为他在将黑铁矿场内的各方势力逐个击破以后，还会放任猪笼城寨继续存在吗？到时候猪笼城寨在扎福德的面前就是一块想吃就吃的大肥肉，你觉得吃下了这么多势力的扎福德会个素食主义者？放着嘴边的肥肉还会不吃？”
小虫说的问题，李锦山不可能没有想过，他摸了摸自己嘴边的胡须，似乎是站在了扎福德的角度思考了一番，片刻后得出了与之前成百上千次都没有什么不同的结论，李锦山笑着说道：
“扎福德的势力是越来越大，可黑铁矿场内还有不少势力是不受他控制的呢，比如说你们俩背后的老鼠城和抵抗军，抵抗军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才从大乱中侥幸生存下来的抵抗军现在自保都得仰仗着老鼠城，我就说说老鼠城好了。”
“为什么老鼠城不站出来挑这个大梁，谁都知道挑大梁的在事后就会有更多的话语权，也能分到更多的蛋糕，汉尼拔把你们两个推到我的面前，目的便是想要让我猪笼城寨去正面硬抗扎福德，那么请你们两个告诉我，为什么汉尼拔要把挑大梁的机会让给我，他自己就不想多占些便宜？”
“所以我怀疑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虽然我暂时看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但我这边的家业也是自己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我不想糊里糊涂地就把家业给葬送出去，除非，你们能够解开我心里面的疑惑。”
原来李锦山不是不明白包括他自己在内的黑铁矿场内所有强盗势力，这些人跟扎福德已经势同水火，根本不可能再和平共处下去，——扎福德想要增强自己的实力就绝对会挤压其他强盗势力的生存空间，其他的强盗势力要想在黑铁矿场内生存下去，就必须要放倒野心渐渐膨胀的扎福德。
李锦山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老鼠城不站出来挑这个大梁，而是将这等大好的机会对自己拱手相让，看样子他对于汉尼拔“食人鼠”的威名还是心存忌惮的，生怕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着了对方的道。
“所谓贪小便宜吃大亏”，李锦山不是个贪小便宜的人，他以往扮演的都是让别人吃大亏的那一个，自然对这种事情会比较敏感一些。
……
李锦山的话一说完，小虫忍不住感叹一句“姜还是老的辣”。
汉尼拔昨天大半夜的被小虫拽过去给她和斑鸠当“顾问”，在仔细分析了眼下的状况以后，汉尼拔最后还给小虫交代好了明天来找李锦山的时候该如何如何说服这个人。
第一步是开门见山，第二步是指明要害，现在小虫按照汉尼拔交代的一步一步往前走，果然走到了第三步，——坦诚相告。
汉尼拔早就猜到李锦山这个人的狐疑性格会令他左右摇摆不定，为了让李锦山不再迟疑，汉尼拔已经给小虫想好了该如何回答李锦山的问题。
“为什么老鼠城不出来挑这个大梁呢，因为汉尼拔觉得自己已经老了，他不想要再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这些‘无聊’的事情里面，这是汉尼拔的原话。”
“觉得自己老了吗，”李锦山喃喃自语着，“这个回答还算合情合理，那么我的下一个问题是，你们为什么一定要阻止扎福德成为黑铁矿场的霸主呢，据我所知，你们两个之前从来没有在任何势力中待过，包括老鼠城，实际上汉尼拔之前就由于年纪的问题表现得极为消极，为什么你们两个出现了以后汉尼拔就又变得热切了起来呢，你们打算做什么？”
“我们阻止扎福德是因为他很有可能会把黑铁矿场出卖给新帝国。”
“怎么，你们觉得我就不会这么做了吗？”
“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正儿八经的生意人，生意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一旦你像扎福德一样把黑铁矿场出卖给新帝国，那么你就等于是一下子从掌柜的变成了打杂的，做了个把本钱都赔进去的赔钱买卖，你会这么做吗？”
小虫的话让李锦山的眼角都几不可查地抽抽了两下，——不管这些话是这丫头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汉尼拔教她说的，都证明对方已经把自己的本性给摸了个透彻，甚至比自己还了解自己。
“真是不负‘食人鼠’之名。”
李锦山更倾向于认为这些话是汉尼拔教给小虫说的，否则小小年纪就拥有这等毒辣的眼光，以后她还得了？
……
话说到了这里，李锦山已然是被小虫或者说是汉尼拔给说服了，但他好像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小虫：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吧。”
小虫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喜悦之色，她能够感觉到这次的谈判算是成功了。
“你知道新帝国之前为什么会不遗余力地追捕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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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6章 连环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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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虫眼见着李锦山已经被自己说动，没想到李锦山却话锋一转，问出了一个让小虫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问题：
“你知道新帝国之前为什么会不遗余力地追捕你吗？”
听完了李锦山的问题，坐在一旁的斑鸠同样把注意力放在了小虫的身上，——事实上在刚刚遇到小虫的时候，斑鸠便琢磨过与之类似的问题，他不明白新帝国干嘛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跟一个小丫头过不去呢，为此还特地让狼窝派出了一支庞大的车队，在法外之地上对小虫进行围追堵截。
后来当斑鸠了解到小虫的父亲是自由之翼前任领袖以后，斑鸠便渐渐地淡忘了这个问题，虽然心里面还是会觉得奇怪，可总归是有了一个勉强算是答案的答案，再往后的话，斑鸠几乎都要忘了还有这件事了。
直到此时此刻李锦山旧话重提，当时他就曾经帮着狼窝来的雅各布一同追捕小虫，并且还对小虫严刑拷打了一番，却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问出来。
这也正是李锦山会问小虫“知不知道新帝国为什么要追捕你”的原因，因为李锦山觉得小虫能够扛得过酷刑，完全是由于她很可能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新帝国要这么做。
见小虫不说话，李锦山便接着说道：
“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话也可以不回答，我并不是一定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
“我不知道。”
小虫摇了摇头，她并不是在敷衍李锦山或者怎样，小虫是真的不知道新帝国干嘛要在自己的身上投入这么多的精力，而且这还不仅仅是过去的事情，即使是不久之前在荒芜之地内的“光环”城市群时，身为“天启四骑士”之一的蕾贝卡不去管拥有着极高价值的瑞克斯，而是偏偏要来找她的麻烦，这就说明新帝国对小虫的追捕从来就没有结束过。
“我是真的不知道，”小虫又重复了一遍，“对此我也感到非常奇怪。”
“没什么好奇怪的，新帝国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他们想要抓到你，肯定是因为抓到你会对他们有好处，我相信以后你会有机会弄清楚的。”
李锦山如此说道，他对于小虫被新帝国追捕的原因仅仅是好奇而已，知道不知道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现在最紧要的是想办法解决掉扎福德这个大麻烦，再谈其他的都是白扯，没有任何的意义。
“那扎福德的事情？”
小虫向李锦山试探着问道。
“事成之后，黑铁矿场内的事情都要由我说了算。”
李锦山则给出了自己的报价。
“没问题。”
小虫等的就是李锦山这句话。
“好，”李锦山笑着说道，“你们就等着我的消息吧。”
……
送走了小虫与斑鸠，旁听了一上午的金姐又跟以往一样走到了李锦山的身后，轻轻地为他捏着肩膀。
“怎么今天不发表发表你的意见了？”
李锦山拍了拍金姐的手，让她坐到旁边的位子上去跟自己好好聊聊。
“当家的，你不已经拿定了主意吗，我还有什么好再说的。”
“拿定主意归拿定主意，问题是我心里面有点不确定这个主意拿得对不对。”
又咂嘴又叹气，李锦山也只有在金姐的面前才会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情绪，在其他任何人的面前，李锦山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对又怎样，不对又怎样，”金姐回答道，“既然决定了就用心做好，当家的，我们这些人的性命可都在你的手里攥着呢，你要是摇摇摆摆的，我们就没办法活了。”
“我知道，我知道，”李锦山叹了口气，随即又展颜笑了起来，“不过有你这么个人陪在身边真是不错，我志得意满的时候你会让我深思熟虑，我迟疑不定的时候你又能叫我坚定下来，倩倩，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完美的女人呢。”
“当家的，你大白天说什么肉麻话呢。”
“不说了不说了，咱们说点正事，”李锦山收敛了颜色，“你听到那小丫头临走前说的话了吗，她说汉尼拔的意思是利用摩卡准备好的一盆脏水，在关键的时候泼到扎福德的身上，关键在于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才行。”
“什么样的时机才叫合适的呢。”
李锦山在这里冥思苦想着，他并不需要任何人在这种时候发表任何意见，李锦山只是需要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坐在自己的旁边，耐心地听自己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这就足够了。
“扎福德是心头之患，摩卡又是新帝国的内鬼，你说如果咱们能够让他们两家先互相咬起来，是不是会有比较好的效果？”
“没错，要想办法让两支黑足强盗陷入内讧。”
“怎么做呢？”
……
李锦山自言自语了能有一两个小时，期间金姐就一直坐在那里看着李锦山自说自话、自问自答，一点都不感觉到无聊，因为在她的眼中透着一股真真切切的爱意。
个头不高、身材微胖，尤其年纪还不小，这样的李锦山无论从哪个方面都不像是讨女人喜欢的类型，可金姐不仅能够看到别人的相貌，她更能看见一个男人的内在，——从白手起家到独霸一方，李锦山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与心狠手辣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在金姐的眼里，这样的才叫做男人。
拥有结实肌肉的壮汉或许浑身散发着雄性气息，但人类毕竟不是动物，早已不再仅凭着原始欲望去挑选伴侣了，至于那些油头粉面的小鲜肉就更没什么好说的，简直不值一提。
“有了。”
看着猛地坐直了身体的李锦山，旁边的金姐眼中爱意更甚，她中意的就是李锦山总能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这叫做睿智。
“办法我是想到了，可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李锦山对金姐说道。
“什么事？”
金姐用手指头轻轻在李锦山的手臂上划来划去，划得人汗毛都立起来了。
“杀了摩卡，”李锦山的眼中冒出了一缕寒光，“以扎福德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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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7章 姐姐给你检查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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