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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小宝就是这么一个人，他不想任何人失望，可他是人不是神更不是一块儿石头，他有情绪波动，他会思念悲伤，他也会向往自由…

　　　　自由是抓不着摸不到的，上过数学课，一天的理科课程就算是学完了，刘小宝又走出自己居住、上课的小楼，朝着何塞的居所狂奔而去。

　　　　路程很科学，刚好十公里，足够刘小宝锻炼从而保证身体素质不会因为大负荷的文化学习而下降。

　　　　大汗淋漓的时候，刘小宝忘记了所有，他的眼前，只有脚下的路。

　第五一二章：天下

　　　　像是非洲大草原上因食物短缺迁徙的斑马或是水牛，除了一个目的地之外，尽全力奔跑的刘小宝脑中一开始除了快点到达何塞的居所再无他想。

　　　　“呼，呼，呼…”

　　　　奔跑中刘小宝一直保持着有节奏的呼吸，但难免还是开始大汗淋漓起来。

　　　　二十分钟后…

　　　　我特么真是个傻x，明明可以不用跑的，开机甲还是开车都可以，又快又拉风，还不用流汗…但有朝一日出了地下城和巴洛特利单挑怎么办？所以，还是继续跑吧…

　　　　每当到了这种累不行的时候，刘小宝就会故意的去想些东西，用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让自己能坚持跑下去。

　　　　智者说，人生没有捷径，在需要提高自己能力的时候，能用腿经过的路还是不要用代步工具去匆忙错过的好…何塞就是说这话的智者。

　　　　刘小宝是可以慢慢走的，那样他不会有这么累，可是那将意味着他没有任何的时间可以用来练电竞——每天上完理科课程，跑去找何塞上两个小时的文科课再跑回住的地方之后，剩下的时间才是刘小宝可以用来练电竞和休息的。

　　　　何塞算是智者？何塞算是智者怎么连个老伴都没有？没有老伴和是不是智者有关系？…东拉西扯的想了很多事情之后，刘小宝终于跑到了目的地，把呼吸捯匀了才中气十足的在门口喊了起来：“小塞塞，出来接客啦！”

　　　　…一开始的那些天，当刘小宝结束一天的课程回到窝时，连提起鼠标的力气都没了，电竞对他来说因此变得和他的爱人、亲人、兄弟们一样遥远，触不可及。

　　　　到了现在，刘小宝每天大概可以有一个半小时用来练电竞了，不过他并不因此而知足，因为他科学的计算过，如果做到最好，他每天至少应该可以有三个小用来练电竞才对。

　　　　叫了何塞一声没反应，刘小宝轻车熟路走进了何塞那对于他来说无异于宫殿的‘卧室’，给自己冲了杯速溶橙汁干了，又助跑起跳踩上何塞的独角，朝着何塞比较好使的右耳嚣张的叫道：“老家伙，快点起床了！”

　　　　“吼…你怎么今天来这么早啊，你开机甲来的？…你让我再眯十五分钟啊…吼，吼…”

　　　　“开毛机甲啊，今天科洛梅想要谋杀小爷，所以小爷我今天就少上了半节生物课！然后把头洗了再上的数学课，下课没耽搁所以就早来了一会儿…吼你妹了，你有没有在听啊，小呼噜还扯得挺有节奏的…”

　　　　何塞只是哼了几句，眼皮都不睁一下，于是仍旧有点大喘气刘小宝笑骂着从何塞的独角上蹦下，找了张擦汗的毛巾搭在肩上，打了养生太极拳之后，呼吸倒是就恢复了正常。

　　　　“科洛梅怎么你了你要少上她半节课？在我的记忆中这是你第一次早退吧？不会是她想那啥你吧？据我所知你们人类不分季节的啊，不像我们独角兽要到了天气寒冷的时候才想繁衍后代。”

　　　　一套太极打完，何塞终于是勉强睁开了双眼，如此问刘小宝。

　　　　刘小宝把个中缘由以及反抗过程给何塞一说，何塞笑了几次后倒是来了精神，爬起来跑去上了个厕所然后给刘小宝上起课来。

　　　　“昨天咱们讲到哪儿了？”

　　　　“讲完2080年前后出现的转基因危机了。”

　　　　“哦，那今天该给你讲印度的灭亡了，要讲印度的灭亡首先就得从印度的历史开始讲起，众所周知印度是你们人类的四大文明之一，佛教文化更是影响深远，至今仍有不少信徒，但就是这么一个璀璨的文明还是化为了历史的尘埃，其中有些原因是值得我们去深思和探究的…”

　　　　按照何塞的说法，要想学好文科首先要把历史搞懂才行，不然从哪儿的来都不知道，又怎么能想明白自己要到哪儿去？

　　　　刘小宝对于这个观点也是认同的，所以这几个月来何塞其实只给刘小宝上了历史课，文学政治倒是没有专门讲过，只是在讲历史的时候顺便讲些相关的故事什么的，倒也算是深入浅出，让刘小宝时常觉得受益匪浅。

　　　　“…好了，今天的课程就是这些，你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了。”

　　　　一个半小时左右用来讲课，另外半个小时则由刘小宝提出问题，然后再由何塞与他进行探讨，一般情况下用于文科的两个小时就是这样的学习流程了，今天看来也不例外。

　　　　“没什么好问的，之前你给我讲过炎黄的天下观，我算是有些感悟吧，形式可以很大，但是绝对不能喧宾夺主，如果一件事形式大于内容，那就真是纸老虎了。”

　　　　没有问题有观点也是一样的，何塞顺着刘小宝的话头说道：“你意思是印度是纸老虎？很有意思的说法，你给我说说你这么认为的理由。”

　　　　“如你刚才所讲，唐三藏名震五印的时候印度就号称佛的国度了，佛普度世人什么的说的好听呢，但实际上奴隶制啊…到了1757年后逐渐沦为英殖民地，把这理解成举国皆被奴隶应该没错吧？当然，同时期的炎黄没过几十年也被举国奴隶了，所以我这么说当然不是想五十步笑一百步。”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真正伟大的民族，其不可战胜之处并不在于多么能打，而是在于弱小时候的忍耐力和强大时候的克制力，说实话印度人忍耐力还行，被殖民近两百年后还能独立就很能说明问题了。但在克制这方面印度就不行了，这其实不是什么致命的错误，毕竟时至今日不管是美联邦还是俄联邦亦或是欧盟那些所谓的强国，都压根儿不懂克制，印度会灭亡的关键在于，在形势大于内容的所谓强大的时候还不知道克制，那就真是没救了。”

　　　　“说得不错，关于形势大于内容你举两个例子来听听呢？”

　　　　“你刚才讲的嘛，花费了巨资研制了整整三十的阿琼坦克居然才服役没多久就因为技术故障缺少维修零件而陷入停驶状态；买个破旧航母来个老黄瓜刷绿漆就整天耀武扬威，这不都是形式大于内容啊。”

　　　　“讲得好，所以你以后遇到有人惹你你会克制了吧。”

　　　　“克制毛啊，天下很大我很渺小，该出手时就出手，打了再讲道理嘛！”

　　　　————————————

　　　　有个叫储殷的教授讲天下观讲得真不错，有兴趣可以搜一搜他参加《演说家》的节目来看，如果看完觉得还不过瘾还可以去看看他的微博，我反正是受益匪浅的。

　第五一三章：头上的包

　　　　”何塞有些自嘲意味的说道。

　　　　刘小宝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嘚瑟道：“不然呢…不过老家伙你也不用有什么挫败感，就拿刚刚在我身上发生的事儿给你举个例子吧，你觉得跟科洛梅有道理可讲啊？别扯了吧，我今天要是不果断出手，那女疯子能放弃她那个疯狂而又不切合实际的想法？那小爷我现在指不定是死还是活呢。”

　　　　刘小宝至今仍在后怕，死有重于泰山和轻于鸿毛之分，他怕死，更怕死得比毛还轻。

　　　　…

　　　　不难想象的是，也就是科洛梅本质还比较纯，要是稍微坏点儿，直接给他偷偷来个麻醉针一扎，再往笼子里一扔，然后不用太复杂，放下笼子中间的隔网，再把大老鼠也放进笼子另一端，待刘小宝醒来之后任他痛哭流涕直接把隔网拉开就万事大吉了…

　　　　…

　　　　何塞深以为然的点头不已，以它对科洛梅的了解，那个‘大龄姑娘’当然不会有主动杀人的心，只是有很大的概率在自己的亢奋之中就不知不觉的把刘小宝给玩儿死了…

　　　　表示同情后，何塞才又摇头道：“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想表达的是，我给你讲这一课好像是画蛇添足了，你本来就懂，我再给你讲倒是显得多余了。”

　　　　刘小宝会上何塞的当才怪了，要是顺着这厮的话表示大度，下一秒这老家伙专门给他量身定做的小木槌绝对会敲到他头上来，继而起一个大大的包，至少肿两天的那种。

　　　　老家伙这么说，很明显是想听恭维嘛…被小木槌敲过无数次的刘小宝早就学乖了。

　　　　“怎么是画蛇添足！如果不是你讲，无知的我是不会系统的思考相关问题的！形式大于内容，呀，突然发现自己好有深度，居然能把这么哲学的话都能说得这么顺口！老家伙，你教得挺好的哦！”

　　　　何塞非常的受用，不足挂齿道：“是挺哲学的，是教的挺好的…”

　　　　何塞此时的内心旁白是要是我年轻的时候有个这样的老师教该多好…

　　　　话语间回忆总是会不经意间把说话的智慧生物席卷，何塞眼神中露出了追思，有些青春年少时候的事情被想起，嫌其丑陋却又让它觉得好笑。

　　　　“说到形式大于内容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来…哈，那是我才被抓进地下城的第二年，也不知道谁脑洞大开了，下令请了一个天主教的神父、一个东正教的神父以及一个佛教和尚来给我讲经，像是想用各方精神力将满身戾气的我给度化的样子…”

　　　　何塞顿了几秒，它非常想把故事分享给刘小宝听，但刘小宝明显一点也不感冒的样子，于是他忍不住问道：“你不好奇后面怎样了？”

　　　　“好奇个毛啊，还脑洞大开了，真正的脑洞大开应该是把巫师道士什么的全请上，吹拉弹唱跳一应俱全啊！”

　　　　何塞笑了，说道：“或许不用巫师和道士我就已经被度化了？”

　　　　刘小宝翻了翻白眼，“得了吧，你要是被度化了现在还和我聊天啊？结果肯定是那些家伙被你超度了嘛！真是的，一点悬念都没有的事还说得神神秘秘的，谁没个青春年少啊，哪个少年脾气又能好到哪儿去了。”

　　　　“…这样谈话很没意思的。”

　　　　“那好吧，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天主教神父和东正教神父一见面就掐了起来，哪儿还顾得上教化我，倒是那和尚认认真真的给我念了好一会儿的经，硬是把当时龙精虎猛的我给念睡着了…醒来后那和尚问我愿不愿意成为佛前斗战胜佛云云，如果愿意他会帮我从地下城出去，条件是出去之后我得帮他复国。”

　　　　“那和尚是印度人后裔？斗战神佛以杀成佛，所以他提的这个条件倒也还是符合逻辑的，这倒是有点意思了，然后呢？”

　　　　刘小宝来了兴趣，何塞也讲得更有兴致了，“印度人后裔？大概是吧…反正要是他换个条件我肯定都信了他了，但是复国这条件也真是没谁了…”

　　　　“是挺痴心妄想的，话说要不是这么不自知，阿三也许还是世界第三？”

　　　　“谁知道呢，也许世界第一了？反正我当时直接气乐了，一脚就把他踩成了饼饼，送他去了他的极乐世界，不然他还指不定被一直在监听的士兵们怎么折磨呢…我慈悲吧？”

　　　　“真慈悲，说得好像你要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似的。”

　　　　刘小宝见何塞‘面色不善’，马上补充了下文，“好吧，就算你胜造七级浮屠了，那你的动机是什么，为什么要踩成饼饼那么残忍，虽然你那时候年轻的你未必接受了生化改造，但是一个小脚趾头也够踹死他了啊？”

　　　　“空手套白狼把我当傻掰哄我可以接受，但前提是你自己别是个傻掰啊！”

　　　　“是挺傻掰的，你幸好没听他的，不然你肯定会被揍得满头包的。”

　　　　“那我倒是不知道了，事实是我灭了他和那俩吵个没完的神父之后也挨了一顿揍，俄联邦当时最强的机士驾驶着机甲差点没把我给打死…你看我角边上的这个伤疤，当时这里真是老大一个包，后来发炎满是脓水，我自己用机械臂挤了之后倒是好了，但是留了这么个纪念，不过再叫我选一次我还是会灭了那三个家伙的。”

　　　　“那是，换我就算挨揍我也会这么做的，先爽了再说，挨揍再说挨揍的话，给你点个赞。”

　　　　“是的，想起来确实很爽，但又觉得自己当时挺傻的，不冲动也就不会挨揍了，淡定点儿多好，任他们说死我只要不听不就完了，唉，冲动的代价就是满头包啊，就好像你，冲动的结果就是和我们这些家伙一样被困在这座该死的牢笼里。”

　　　　“我耿直你也别矫情啊，要不要就把这拿出来说事有意思啊…”

　　　　“好吧，我是挺矫情的，但请允许我再矫情一次…要是你可以重新选择，你还会选择帮我们吗？”

　　　　何塞这问得确实挺矫情的，刘小宝不想和它一样矫情，于是换了个耿直点的风格回答了何塞。

　　　　“这个我没想过，也不想去想，因为那是过去的事了。不过我认为，要是以后遇到我认为必须要去做的事儿，就算注定满头包我还是会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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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推荐：何勇《头上的包》

　第五一四章：沉溺

　　　　从黑暗到光明需要的只是本能，而从光明到黑暗，如果是在非堕落的前提下，需要的东西会很多很多，而这些，刘小宝好像都具备？

　　　　何塞又一次的仔细打量着刘小宝这个人。

　　　　当然不是打量外表，物种不同，何塞怎么看都理解不了刘小宝帅在哪儿了，怎么让就能让那么多女人要死要活的…何塞是在打量刘小宝的内里。

　　　　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地下城里有刘小宝的日子不算太久，更是没有什么太过遥远的路途可以让他来个说走就走的旅行什么的，不过却已经足够何塞把刘小宝反反复复看个几百几千遍还多了。

　　　　混蛋，暴脾气，睚眦必报，不讲礼貌…随便一想就冒出来的这些结论词没一个是好的，但若要深思，那还是很有内容的。

　　　　如果非说刘小宝混蛋，那他是个热心的混蛋。

　　　　这个热心的混蛋是个暴脾气，而且是个直肠子的暴脾气。

　　　　但若因此就认为他是个有勇无谋的睚眦必报之辈那自然是大错特错的，这坏小子小心眼儿起来套路可谓深似海。

　　　　不讲礼貌就更不是什么大问题了，总比讲着礼貌一肚子坏水的虚伪要好…总之，每次越往深想何塞就越觉得刘小宝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因此，那些女人喜欢他是有道理的？

　　　　“喂，老家伙，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感动得要死了？”

　　　　“…用死亡来诅咒一只年迈的独角兽，夜深人静时你的良心就不会受到谴责和拷问吗？”

　　　　“啊，不用夜深人静，我现在就非常的良心不安了！”刘小宝白了何塞一眼，松下演的劲儿，“得了吧，别装了，就你个老东西这精神头，再活五百年都是有可能的，哪儿会说死就死啊！没准儿我死了你还活蹦乱跳的呢！”

　　　　“虽然我不是人是独角兽，但我也不是非兽类啊，再活五百年，那成啥了…”

　　　　“妖怪？好了，有啥话直说吧，咱俩谁跟谁啊，你绕这么久有意思吗？”

　　　　刘小宝猜何塞是准备给自己说它在历史方面将要江郎才尽的事儿，毕竟这老家伙被关进来都一百多年了，而它现在都讲到快2100年了，随便一算，也就不到一百年的历史供它去挥霍了，以老家伙的死要面子，可不是得这么扭捏这么绕啊…

　　　　貌似地下城困住的不止是人，人心也像是被一道封印了，想象力很苍白的刘小宝这一次猜错了，而且错得非常离谱。

　　　　“你喜欢电竞。”何塞说。

　　　　“你说这废话干嘛？”刘小宝费解。

　　　　“你也喜欢足球。”何塞又说，样子还是那么的平常。

　　　　“也不是那么喜欢吧，不过是没事儿做的时候喜欢看场球而已。”刘小宝无所谓的样子，但其实他还真有点想看足球了。

　　　　“百城联赛星球总决赛要开始了。”何塞的目光开始有点闪烁。

　　　　“开始也没我的份儿啊，就算我从这儿出去也没我的事儿啊，我们队早退赛了。”刘小宝遗憾起来，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他却一直巴不得把满汉全席一口气全吃完。

　　　　“足球宇宙杯已经到了淘汰赛阶段，今天晚上法国和意大利踢，你给我说过，你最喜欢看这两支球队踢了，热情的华丽与深邃的优雅进行碰撞，每每让你在战术方面可以得到灵感。”何塞的目光和神情都开始挣扎起来，像是溺水到了最后一口气时那般。

　　　　“靠，明知道我没机会看故意眼红我？你到底想说什么！”

　　　　电子合成音没有感情色彩，但何塞未被翻译时的吼声里有，好像很纠结？你妹的，你逗我你还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