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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法形容此时的感觉。

　　　　我只知道自己很慌乱。

　　　　从懂事开始，我们就一起生活，一起洗澡、一起睡觉。甚至有一颗糖，她含化了，剩下的一半还会给我吃完。当时就在想，毕竟是自己妹妹啊，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咱们之间早已经不分彼此，这个念头一直到都未曾改变过。但是随着年龄增大，如今我们都懂事了，我开始明白，小时候一起做的事情，长大了却不能再做，妹妹已经是个大姑娘，再也不是那个我帮着洗澡还会给我泼水嬉闹的小女孩儿了。

　　　　我们彼此深爱着对方，所以我们的关系一直很亲昵。

　　　　但在她吻上我的那一刻，我看着她的脸，内心中一直以来所坚持的东西慢慢开始动摇，并且多了一种另外的东西。我知道那样子不好，但就是仰止不住去想，最终令我恐惧起来。

　　　　我一把推开了妹妹，心里有些乱。

　　　　“……咋了？”妹妹似乎看出我脸色不好，有些害怕。

　　　　我深呼吸，好不容易调整好了情绪，就跟她说：“小小，咱们都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已经不能像小时候那么随便了。”

　　　　妹妹低下头，似乎听懂了，很是失落的“哦”了一声。

　　　　我走过去，摸摸她的西瓜头，说以后啊，不能再这么任性，要懂得去顾忌别人的感受，毕竟哥哥不能一辈子都在你身边的。

　　　　妹妹一下子抬起头，眼睛红了，用力抱着我，说你骗人，咱们都拉钩了，你说过要一辈子陪着我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些窘迫，耐心说：“一辈子在一起呢，是说咱们可以一直生活在一起，但咱们是兄妹，像刚才那样的事情，只有情侣间才能做，我们却不可以。”

　　　　妹妹低下头，轻声说：“那你跟嫂子是不是经常这样？”

　　　　“不要瞎想。”我有些烦躁，避开了这个话题，说天很晚了，咱们早点回去吧。

　　　　可不知为什么，一向乖巧的妹妹今晚竟然任性起来，仍旧抓着这个问题不放，说为什么不行，咱们可是一起长大的，你跟赵欣才认识多久，凭啥她就可以，我不可以？

　　　　“别胡闹！”我怒声说：“赵欣是哥哥女朋友，而你是我妹妹，两个关系根本不一样！”

　　　　“咱们虽然是兄妹……”妹妹仰头看我，小脸上满是黯然与伤心，“可我们……不是亲生的啊。”

　　　　我心很乱，不敢再去看她的脸，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只能狠心地挣脱她的手，径直一个人往回走，说哥哥先回去了，你等下也早点回学校。

　　　　我闷着头走出十几步，回头去看，发现妹妹仍蹲在原地，干冷的风吹拂着她一头乌黑柔顺的短发，娇小的身体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渺小，柔弱得令人动容。

　　　　我双脚仿佛被固定了，再也迈不出去，心里对自己说：她是你妹妹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竟然可以扔下她一个人走了？

　　　　犹豫了一下，我走回来，在妹妹面前蹲下，拍了拍她的头，说天气冷，别在这里了，快点跟我回去。

　　　　然后妹妹抬起头，我看到她脸上早已挂满了泪花。原本粉嫩的脸颊被冻得通红。她哭泣说：“哥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任性了，你别生气，不要不理我。”

　　　　我的心仿佛在这一瞬间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了一下，痛得有些无法呼吸。将她拉起来后，像小时候那样蹲着，让她慢慢趴在背上，轻声说：“哥哥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说好了一辈子在一起，就绝不分开。”

　　　　妹妹这才破涕为笑，搂过我的脖子，把头枕在我肩膀上，深呼吸一下说：“好暖和。”

　　　　那天晚上我背着她走了好远。天空上不见明月，消失了星辰，远处黑沉沉的一片。似乎下雪了。

　　　　元旦过去一个多星期，课程基本已经上完，还有二十天就放寒假了。

　　　　赵欣当然不会真的生我的气，开头几天假装不理我，但很快就又好了。

　　　　吃完早餐后，第一节课刚上课，赵欣就问我，说姓张的，放寒假你打算去哪？

　　　　我挠挠头，说我没地方可去，只能出去找工作了，顺便挣够下学期的学费。

　　　　赵欣就瞪我一眼，说还找什么工作，跟我回家去，过完年了再说，反正你跟我爸妈都已经见过了。

　　　　“这……不好吧？”

　　　　“不什么好！”赵欣怒声说：“你不去以后都不要跟我说话！”

　　　　“行行行，我去还不行吗。”我看她脸色不善，只能认怂，然后试探地问：“媳妇儿，你爸妈该不会是想让我入赘吧？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入赘呢，不是不行，但以后咱们结婚了，还是得我当家做主，孩子也得跟我姓张，不能姓赵。”

　　　　赵欣就冷笑，说瞧给你美的，这不情不愿的样子，好像还是我倒贴你一样。你有本事就别跟我说话，放假了爱上哪上哪，我管你去死。

　　　　“别啊！我就开个玩笑。”

　　　　过了两节课，赵欣把脸垫在桌面上，偏头看我，轻声说：“姓张的，以后你会不会一直都对我好？”

　　　　“当然会啊。”

　　　　“真的？”

　　　　“真的！”

　　　　赵欣就又伸出白嫩修长的中指，“咱们拉钩。”

　　　　“行，拉钩。”

　　　　然后她又惆怅说：“你长得这么丑，就一个大众脸，我为啥会喜欢你啊？”

　　　　我学着她的样子，也偏头看她，笑脸灿烂说：“是呗，除了你就没人喜欢我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

　　　　“姓张的，我手好冷。”

　　　　“我捂着。”

　　　　“另一只也冷。”

　　　　我只好将她双手都捂起来，再呵一口热气，说好点了吧。

　　　　然后她就往我这里紧挨了些，把头枕在了我肩膀上。

　　　　晚上上晚自修，赵欣跟我说，因为快放假了，她哥赵勇等下要请他的小弟们吃饭，让我去的时候顺便把妹妹也喊上，说是要向以前在村子里欺她而道歉。

　　　　我心想赵勇已经知道我跟赵欣在一起了，这段日子在学校里也没找过我麻烦，显然是默认了我们的关系。毕竟以后可能就是一家人了，想尽早消除误会打好关系，也在情理之中。

　　　　于是下晚自修后，我叫上了王晓辉和妹妹，由赵欣带路，一行四人溜出学校，来到了离学校不远的一处露天火锅店。

　　　　赵勇这段时间在三中混得风生水起，早已经笼络了十几个死心塌地的手下，所以将两张桌子拼起来，所有人才能坐得下。

　　　　上菜之后，赵勇先向坐在我旁边的妹妹敬酒，说：“张小小是吧？几年不见变化得真大，连我都认不出来了。是这样的，小时候我经常带人欺负你，是我不对，你念在我当时不懂事，原谅我行吧？”

　　　　妹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赵勇立即把整杯啤酒一饮而尽，然后又给我敬了一杯，说张阿牛，你泡上了我妹妹是你的本事儿，但以后你得管我叫哥，这辈分却不能乱，明白没有？

　　　　我也点点头，叫了声哥。同时心里有些奇怪，赵勇这人平时是相当小心眼的，属于那种欺负了别人，别人找家长来，可他却比人家家长还凶的混球，怎么今天这么大度了，竟然主动向我和妹妹认错？

　　　　思虑间，赵勇又向王晓辉敬酒，说承蒙你一直关照我妹夫，以后大家都是自家人了，有什么困难的话尽管说！

　　　　赵勇敬酒，我们自然也要一一回敬，不多时几杯酒下肚，身体就开始变热了，于是开始吃饭，气氛很是融洽。

　　　　但就在这时候，突然外面马路有一群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穿着件裘皮外套的李俊，他戴着遮阳帽，来到桌子旁，径直拍了拍赵勇的肩膀：“怎么样了，事情办好没有？”

　　　　“放心吧，都他妈喝下去了。”赵勇站了起来，脸上的热情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沉。

　　　　王晓辉正要站起来，但身体一歪，立即失去意识倒在了桌子上。

　　　　我偏头一看，发现不仅是妹妹，就连赵欣也趴在桌子上昏过去了，大脑一片空白，喃喃自语说：“这……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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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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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呆站了有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立即明白，自己是中圈套了，赵勇跟李俊竟然是一伙的！

　　　　我下意识想跑，但现在不仅是妹妹和赵欣，就连王晓辉都昏迷了，我又怎么能扔下他们自己一个人跑呢？

　　　　“赵勇，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居然连赵欣也下得去手！”

　　　　“放你妈的狗屁！”赵勇骂道：“老子放倒她，是因为不想看到她碍事。张软蛋，我不知道你跟这位李公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既然人家花了那么多钱把我从监狱里捞出来，我总得还人家人情吧？你也别担心，他答应过我，除了你们兄妹，他是不会动小欣的。”

　　　　“是不是很意外啊？”李俊还带着墨镜，这时候摘下来，朝我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意。

　　　　我恍然大悟，到这一刻才彻底明白，李俊利用家里的关系，将赵勇捞出来，目的就是为了通过他和赵欣的关系，再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缓和，让我们消除戒心，最后把所有人约出来吃饭，下药后一网打尽！

　　　　“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没找你麻烦，你就觉得我怕了你了？”李俊皮笑肉不笑道：“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那天晚上掰断我双手的那个女人现在在哪。”

　　　　“我要是不呢？”我紧抓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

　　　　李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答非所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把所有人放倒了，却唯独留你一个人？”

　　　　听到他的话，我浑身一僵，立即明白了原因，破口大骂着就要冲过去跟他拼命。

　　　　然而还没离开桌子，身后就传来一阵响风，我躲闪不及，被人重重一棍子敲在头上，意识立即天旋地转，脑袋像要裂开了一样，最终无力栽倒在地。

　　　　慌乱中我被人拖着脚在冰凉的地面上拖行，耳旁一直有人在说话，我耳朵嗡嗡地响，却听不清楚。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拖行的速度停住了，就又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来了又远去，然后我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那刺骨的寒冷刺激得我瞬间惊醒，虽然头部仍旧痛，但起码意识清晰了些。

　　　　我吃力地爬起来，发现自己正在一处河堤边，外面就是宽阔的大河，远远还能听到波涛撞击岸边的声音。

　　　　夜风很冷，加上刚才被泼了一身水，即便穿着棉袄，我还是冷得瑟瑟发抖。

　　　　我掖紧了领口，刚一抬头，就看到李俊正坐在我面前不远的一张摇椅上，轻轻绕晃着，旁边站了七八个手下，手里都拿了棍子，正虎视眈眈看着我。

　　　　“醒了啊？”李俊抬了抬墨镜，从镜框下露出眼睛，说你要再装死下去，晚上五分钟，我就直接把你扔进外面的大河了。

　　　　我牙齿打着颤，沉声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个你不用管。”李俊阴测测笑道：“反正是个弄死你的好地方就行了。”

　　　　“我妹妹和我女朋友呢？”我大声喊道：“还有我兄弟呢！”

　　　　“你兄弟？是那个面瘫脸吗？”李俊耸了耸肩，往后一指，他的手下让开，我立即看到王晓辉正躺在后面不远的地上，浑身是血，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王八蛋！”我骂道：“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谁知道呢。”李俊阴阳怪气道：“刚才反抗得那么厉害，应该是被打了个半死吧。”

　　　　“而且，你与其担心这个面瘫脸。”李俊伸手指了指我身后，冷笑道：“还不如担心一下这两个女的呢。”

　　　　我吃了一惊，猛然回头，发现就在我身后不远，有一个木制的架子。架子上有两条柱子往外伸了出去，而妹妹和赵欣被绑住双手，嘴上封着胶布，吊在了两条柱子上，刚好在我够不着的高度，离岸边一米多远，只要掉下来，恰恰就会落进大河里。

　　　　我看着昏迷过去了的赵欣和妹妹，其中妹妹脸上还有血迹，把耳朵旁的头发都浸湿了，一股怒火在熊熊燃烧，恨不得将李俊碎尸万段，对他大吼道：“王八蛋，你有什么事就冲我来，给我把她们放了！”

　　　　“我看你还是没有弄清楚状况啊。”李俊脸色狰狞，指了指我身后的木架子，我沿着那个方向望过去，发现绑住妹妹和赵欣双手的两根麻绳被缠在了一起，绳子下面被固定了一把自动式拉锯，锯齿正一点一点磨损着麻绳，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绳子已经被它割断三分之一了。

　　　　“我说过的，你要是再晚五分钟醒来，这两个女的就都得死。”李俊从摇椅上站起来，哈哈大笑道：“张阿牛啊，你先是拆散我跟唐芊芊，然后又打歪我的鼻子，还弄断我双手，这些新仇旧账，终于可以在今天通通了结了！”

　　　　我不去管他，回身就要去解绳子，想先把妹妹和赵欣放下来再说。可我还没走到架子前，就被守候在那里的两个李俊手下一阵拳打脚踢打了回来。

　　　　我来之前头上那一棍还没好，整个人昏呼呼的，根本不是这两人的对手，随后又冲上去两次，均被打回。

　　　　我很不甘心，抬头看着，发现妹妹和赵欣都已经醒了，但说不了话，长时间被捆着双手，她们都显得很痛苦，眼里蓄满了泪水。

　　　　“啊！”我大吼着继续过去拼命，但行动仍旧迟缓，被打翻打在地上，钻心的疼痛再加上刺骨的寒冷，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而架子上的绳子，已经被割掉一半了，一旦完全断裂，赵欣和妹妹就会掉到大河里，水流那么湍急，她们又被绑着双手，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这时候，桥的另一端传来了赵勇愤怒的大喊：“李俊，你个王八蛋，你说过不会动我妹妹的，你他妈快点把她放了！”

　　　　“呸。”李俊往地上吐了口口水，骂道：“老子让家里花了一百多万打通关系，把你从里面捞出来，本还想让你帮忙做点事的呢，没想到居然是个负智商的傻逼。来人啊，让他滚，别让他靠近这里！”

　　　　旁边几个手下立即点头，然后抄着棍子朝赵勇的方向冲过去，不多时就传来了赵勇惨烈的叫声。

　　　　我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发现有个人走到了跟前，我抬头望去，是李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满是狰狞的笑意。

　　　　我抓着他的裤腿，说你放她们走，我随便你处置。

　　　　“就你也配跟我谈条件？你以为你能跑得掉吗？”李俊哈哈狂笑。

　　　　“不过呢，咱们是善良人，一切都有洽谈的可能嘛。”李俊玩味地说道：“这样吧，你现在开始给我磕头，我不喊停，你就不能停，兴许我一高兴，就把她们放了呢？”

　　　　我一咬牙，立即在他面前跪下，额头重重在地上磕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哈哈，真听话，继续磕！”

　　　　我一下接着一下地磕头，地上有石子，也有沙子，不一会儿我额头就磕破了，流了满脸的血。但我咬牙忍着。

　　　　我知道，此刻的自己受了伤，而且李俊人多势众，王晓辉生死不知，我根本不会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只要有一线机会能把妹妹和赵欣救下来，我也会去努力，哪怕因此付出一切。

　　　　身后一直传来她们的呜咽声，但我不敢回头去看，我怕她们看到我此刻最为狼狈的样子。

　　　　磕了有二十多下，我眼前发黑，已经有些撑不住了，被李俊一脚踢翻，然后往我脸上吐了口口水，张开腿说：“过来，现在不用你磕头了，从这里钻过去，老子就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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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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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迟疑，李俊立即火了，骂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钻啊！不钻的话老子怎么去放了她们？”

　　　　我浑身颤抖着，额头的鲜血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怎么也无法跨出那一步。身为一个男人，下跪了，也磕头了，可钻裤裆这种事情，已经是一个人最起码的底线，我不知道，一旦连这丁点尊严都不剩，我以后还能用什么样的心态去生活。

　　　　“王八蛋，浪费老子时间！”李俊往我脸上踢了一脚，骂道：“既然不肯钻，那就去死把！”说着挥了挥手，让身边的人过去解绳子。

　　　　我吓坏了，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腿，大喊道：“不要！求求你放了她们吧，你要打就打我，杀了都行，千万别伤害她们！”

　　　　“都死到临头了你还搞煽情？”李俊咬牙切齿地抓着我的头发，将我的脸掰了起来，冷笑道：“这世上的事情呢，总不能两全其美的对吧？既然你那么在乎她们两个，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好了！”

　　　　“给我把绳子割断！”

　　　　李俊一声令下，守在架子下的那两个手下立即掏出了一把匕首，将原本已经快要锯断的麻绳上再补上一刀，让得本来还能支撑一会儿时间的绳子应声而断。

　　　　我无法置信地回过身，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