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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桌几上的高脚杯啪地掉在地上，若可眼尖，立刻伸手去接。

　　　　可因为情急，手指一下子戳到桌棱上。

　　　　“嗯~”

　　　　疼沿着四肢百骸蔓延至全身。

　　　　她忍着疼握住杯子放好，转眼却看到旁边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所有同事都在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然后，是七手八脚伸过来，想要看她受伤的手指。

　　　　人一多，就碰到了桌几上的瓶瓶罐罐。

　　　　噼啪一阵混乱，有人撞到了有人的身上，有人手中的东西砸到了有人的身上。

　　　　总之，呀呀啊啊，乱成一团糟。

　　　　再加上都喝得多了，有几个人叠在一起都爬不起来了。

　　　　小乔见了，先是愣住了，一会儿乐得眼泪儿直流。

　　　　若可看得这场面，也是满头黑线。

　　　　这些人是喝了多少啊？

　　　　正当包房里一团乱时，门突然再次被打开。

　　　　一个黑色颀长的身姿站在那里。

　　　　若可看过去时，不由地一愣。

　　　　那人一脸的风尘，身上黑色的西装，领带有些松散，不是很规矩。

　　　　他一只手撑在门框上，身形有些困顿。

　　　　眉目处有些深灰色阴影，像是长期没有得到休息一般。

　　　　身子微不可察的颤抖着。

　　　　战墨城也看地去，没说话。

　　　　只是一只手臂将若可揽在自己的身边，看着门口那个人身形又一颤。

　　　　“莫……莫律师？”

　　　　小乔也瞧见了，意料之外的张了张嘴巴说。

　　　　莫宇神情迷漓而又箫肃。

　　　　他撑着一只手臂，站直身子。

　　　　只是身体又是摇晃了下。

　　　　他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若可脸上，没说话。

　　　　转身走开。

　　　　其他人也有神智还算清醒的，惊呼出来：“莫律师不是在s市么？今天中午打电话时，他还说下午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谈判的！”

　　　　“不……不会是……为了参加我们的……聚会？”

　　　　小张喝得已经有些神游天际了。

　　　　打了个嗝后，目光看了看若可：“我看啊……参加聚会是假，看人是……真的！”

　　　　小乔立刻拍了下小张，朝若可嘿嘿笑着说：“别听他们胡说！莫律师最近都很忙的，行程一个接着一个！”

　　　　若可垂下眼，笑了下。

　　　　她今天根本不应该来这里。

　　　　抬眼瞧了一眼战墨城，他正挽着唇角，吃着水果。

　　　　她用手肘拐了他一下：“你今天又接我电话了？”

　　　　她今天晚上根本没接小乔的电话，战墨城又明显知道他们在这里聚会，很可能是接了她的手机。

　　　　“嗯！”他一点也不否认。

　　　　若可有些气恼：“战将军，你这习惯需要改改了！”

　　　　“为什么？难不成任由你会老情人？”

　　　　“你？”若可想一口咬死他。

　　　　什么叫老情人？

　　　　“我是想到有一顿免费的晚餐吃也好，我现在啊，穷得叮当响，就只能指望着你养我了！”

　　　　他覆在她耳际哀怨的委屈状。

　　　　“谁要养你？不养不养！”若可去推他。

　　　　战墨城就握住她手腕，一拉一扯间，若可就一下子被他扯进了怀里。

　　　　屋里的人顿时静下来。

　　　　若可从他身上坐起来时，转眼看到小乔他们都屏住呼吸，目光来回逡巡在他两个身上。

　　　　“你们……是来虐狗的呀……”

　　　　小乔手中还握着一个啃了一口的苹果，一脸痛苦的仰天无语状。

　　　　若可脸红，暗暗推了一下战墨城，起身准备往外走。

　　　　“姐，你去哪儿？回来？”

　　　　“去洗手间！”

　　　　“姐……你赶紧回来，不然，我们就要扑倒……将军大人了……”

　　　　小乔的嚎叫般笑声从屋里传出来。

　　　　若可出了门，抚了抚有些发烫的脸颊。

　　　　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她之前来过，大概还记得最近的洗手间在什么地方。

　　　　走了几步，身旁一个拐角处，传来男人微微低叹的声音。

　　　　若可止住脚步，转眼看到莫宇正倚靠在墙壁上，目光幽深地望着自己。

　　　　再次见到他，若可不知道要和他说些什么。

　　　　就像刚才他站在门口，看着他，她也找不到声音一样。

　　　　终于，他靠在墙壁上的身子动了动：“你……最近怎么样？”

　　　　他的脸隐藏在黑暗中，原本温柔的目光如今也变得极为幽寒。

　　　　若可心底一阵难过。

　　　　莫宇终是因为自己变得这么憔悴？

　　　　“还好！”

　　　　她尽量用了一个他可以接受的措词。

　　　　但尽管这样，他那疲惫不堪的倦容还是不由地浮出一丝苦笑。

　　　　“还好……还好……”

　　　　他摸向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放在唇中。

　　　　吧嗒，打火机的光闪在光线幽暗的角度。

　　　　他就像是一个孤独者，不一会儿被烟气笼住周身。

　　　　淡淡的烟草味道很快充斥在空气中。

　　　　若可握了握十指，到底是不忍心看他如此的箫索。

　　　　走上前几步：“莫宇，别抽了！”

　　　　他没说话，唇齿间的烟又连续抽了几口，眯起的眼睛仍是注视着若可。

　　　　若可垂下眼，知道她其实越是关心他，越会让他地法走出去。

　　　　狠狠心，转身继续往前走。

　　　　“若可……他对你……好么？”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如同他被烟呛得有些咳漱的身体，双腿稍微用力，才撑起身体，往她身边走了两步。

　　　　“嗯！墨城对我很好！”

　　　　若可重新站定脚步。

　　　　话刚一出口，身后就猛地冲地来一股力道。

　　　　若可转身之时，莫宇突然伸出手臂，将她扯进怀中。

　　　　眼前眩晕过后，若可整个人被他摇晃了几下，背就抵在墙壁上。

　　　　“若可……若可……我想你！很想很想！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莫宇……莫宇……”

　　　　若可反应过来就去推他。

　　　　可莫宇双臂就像是铁钳，死死搂着她，急促的呼吸劈面而来。

　　　　不仅烟味，还有他身上那浓烈的酒气。

　　　　瞬间都充斥在若可的鼻尖。

　　　　他的唇隔着她的不过分毫，若可想要推他已经来不及。

　　　　他覆下头，就要去吻她的唇。

　　　　眼见唇瓣就要覆上，战墨城突然出现，一拳打在莫宇的脸上。

　　　　莫宇不察，脸上重重受了他铁一般的拳头。

　　　　一声闷哼，身子也趔趄地倒向一旁。

　　　　若可受了些惊吓，没想到莫宇会突然变成这样，战墨城一只手臂揽过来时，她仍是下意识地颤抖了下。

　　　　“好了，我们走！”

　　　　战墨城冷冷地瞥了眼地上的莫宇。

　　　　若可点点头，却是回头看到地上正好抬起脸来的莫宇怔住了。

　　　　他的唇角流出血来。

　　　　眼神痛苦到泛红。

　　　　战墨城的那一拳自是用了些力气，对于莫宇这种没有什么还击能力的人来说，那一拳定是伤得不轻。

　　　　莫宇看着若可眼中的那些许惊讶后的担忧，从地上爬了起来。

　　　　唇角扬了扬，摇晃着又是冲了过来。

　　　　一把抓住若可的手腕：“若可……别走！”

　　　　“莫宇，你别这样！你喝多了！”若可意识到莫宇那眼底流露出的痛楚还有莫名的坚定情绪。

　　　　心中一下愕然。

　　　　这么久了，他还是没有放下。

　　　　让他这么痛苦，自己其实是罪魁祸手。

　　　　如果不是当初她犹豫不决，如果不是她一直贪恋他给自己的温暖。

　　　　怎么会耽误莫宇这么久？

　　　　似乎看出了若可心底的纠结情绪，莫宇继续拉着若可的手：“我没喝多！我越是喝酒，越会清醒，越是会想你！若可……我没有战墨城的成就，没有若筠的势力，没有沈暮霖的财富，但我……有对你的爱！我爱你……若可，我不想离开你，我后悔了……我想你回到我身边……好么？”

　　　　说到最后，他的眼底涌出晶莹的泪光。

　　　　一向温柔的莫宇，一向将她宠在手心里的疼的莫宇，其实是一个很坚强的人。

　　　　工作中他认真严谨，生活中又细腻温暖。

　　　　然而，此时他竟然像是个大男孩儿一样，扯着她的手求她回到自己的身边。

　　　　“莫宇，可我爱的不是你！莫宇，你会找到那个你爱她，她又爱着你的那个人！”

　　　　若可奋力的抽回手，不再看他的脸。

　　　　对于莫宇，她欠的这辈子怕是都无法还清了！

　　　　以前她想着，纵然不能在一起，还可以成为朋友，不能成为朋友，也可以成为一个相视而笑的熟人。

　　　　如今看来，他们怕是连这熟人都能做到了。

　　　　若果她不能对她再冷漠一些，莫宇要怎么才能忘记自己，重新自己的生活？

　　　　莫宇看着自己空的手心很久，不由一声轻笑，退了几步，又重新跌回墙边。

　　　　微微仰着脸。

　　　　“对不起若可……”

　　　　他寞然的撑起双腿，一步步的往电梯门口挪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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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2　只要她开心就好

　　　　见她出来，伸手将她搂在怀中。

　　　　“若可，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你带来这里！”

　　　　“不怪你，有些事迟早都会发生的！”

　　　　只不过，莫宇让她有些意外。

　　　　她以为，时间总会抚平伤口。

　　　　没曾想，他对自己的感情这么深。

　　　　看到他那么憔悴，她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那……还回去？”

　　　　战墨城破天荒地没有霸道的直接拉起她走人。

　　　　“是啊！我的衣服还在那儿呢！”

　　　　“好！我抱你过去！”

　　　　若可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将她打横抱起来往包房那里走去。

　　　　尽管走廊没有人，但如此被他抱着，她也会觉得不好意思的。

　　　　战墨城却是一点也不觉得，抱得她又轻轻掂了下说：“你也太轻了，回去给你制订个增肥计划，把你养得胖儿胖儿的！”

　　　　“我怎么听着，像是要把我养肥了宰掉啊！”

　　　　若可看着他嘴角挑着的笑讳莫如深，绝对不简单的模样。

　　　　“嗯！养到肥得像小猪，没人要了，我就不用担心你对我始乱终弃了！”

　　　　“你……这么没自信？”

　　　　若可受不了他这么一副小受模样，明明长得让人见了热血沸腾，偏偏说得自己有多可怜一样。

　　　　“不是没自信，而是我的夫人，太……迷人！”

　　　　任何女人都会受不了一个男人在你面前甜言蜜语，更何况是她深爱的男人。

　　　　若可抿唇笑着，伸手搂住他脖颈。

　　　　任他迈着过于缓慢的步子往包房走去。

　　　　身后，某个角落，一个高挑的身影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

　　　　远远地，看着前面那一对甜腻的身影。

　　　　唇角那笑容越发的苦涩。

　　　　“斯……我答应你！”

　　　　黑暗中，男人交叠着双腿，举着红酒杯，净白的面孔上，赤红色的瞳仁里闪着妖治的光芒。

　　　　如同隐藏中黑暗中的妖兽，修长的指尖轻触着双腿，有节律的敲击。

　　　　红酒从他红唇中流入他的喉中。

　　　　微不可察的轻叹声后：“跟我谈生意是有代价的！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不要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我不喜欢冲动的女人！”

　　　　不肖几秒，屋内已经空无一人，黑暗中，唯有被开启的窗口，涌入冰冷的风，吹乱了粉红色纱帘。

　　　　“呵……”女人笑着，身上黑色蕾丝长裙，隐隐透着瓷白的肌肤。

　　　　她摇晃着身子，走进房间，站在窗口处，一口接着一口喝着酒。

　　　　风微吹乱了她披散的卷发。

　　　　她目光黑暗中迷漓而艳惑，染着夜欲的流光。

　　　　楼下一辆军车发动后很快开了出去。

　　　　唇角的弧度越发的妖娆，手中那被捏紧的高脚杯“啪”一声碎裂在她掌心中。

　　　　鲜红的血液在黑液中如同妖野的彼岸，沿着她雪白的腕部蔓延至她的手臂中。

　　　　疼痛仿若感知不到。

　　　　任那碎片扎在肉中，缓解胸口的情绪。

　　　　手机蓦然在黑暗中响起来。

　　　　她在耳边接通，听着里面传来妇人气愤却又无可耐何的声音，不由地笑了。

　　　　笑得异常尖锐，笑得整个花容失了颜色。

　　　　“好啊！做得很好！我可以放过你男人！但是，我不希望你再出现这里！”

　　　　说完，她挂了电话。

　　　　抬手看着掌心中那横竖插着的玻璃茬。

　　　　眉心蹙起，纠结……

　　　　最后，她嫣然一笑，从掌心中抽出一颗最大最锋利的玻璃茬，在腕动脉处一划……

　　　　**

　　　　若可第二日上班，是战墨城送她的。

　　　　尽管她反复拒绝，但是霸道如他的战墨城硬是将她抱进了车子，然后开着他拽得二五八万的军车将她送到公司大门口。

　　　　下了车，若可便招来同事们的注目。

　　　　因为与肖静杉之间的事，已经被肖家宣扬得人尽皆知了。

　　　　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当然是以讹传讹。

　　　　既然上班，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所以，当大家朝她打完招呼，转眼就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后，若可也装作视而不见。

　　　　她不是那种轻易被别人眼光左右情绪的人。

　　　　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觉得自己多少变得有些玻璃心了。

　　　　走进了电梯，身边的同事进来时都不觉看着她。

　　　　目光里多了分析和深味。

　　　　有的更是躲在她身后，拿出手机悄悄地在研究着里面所谓收藏的视频。

　　　　就在电梯门刚要关上之时，一只手隔住了关合的门。

　　　　“沈董！”

　　　　正在偷偷议论，完全没有把若可当成女主角的同事们一见是沈暮霖，立刻收起手机，给他让出一个人的空间。

　　　　沈暮霖目扫过那些做贼心虚的脸，以及大家给主动让出的若可身边的位置。

　　　　他长腿迈进，若可微笑的说：“早，沈董！”

　　　　“早！”他唇角扬出一抹温暖的笑来。

　　　　那笑容完全异于对其他人的公事化笑容。

　　　　看得周围的同事，一阵愕然。

　　　　沈暮霖给人都是谦逊有礼，温文尔雅的模样，但却不是一个容易亲近的人。

　　　　总会有种让人自觉保持一种安全距离。

　　　　“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嗯！已经处理好了！”

　　　　“需要帮忙就直接和我说！”

　　　　沈暮霖的话惹来身后员工的注视。

　　　　董事长平日里话不多，也不会主动关心人。

　　　　但是对这位陈律师，却很不同。

　　　　“好的！谢谢沈董！”若可礼貌的笑笑。

　　　　对于大家视线中的深味她当然清楚。

　　　　电梯空间的距离很狭窄，一启动，有人突然没站稳，一下子撞到了若可的身上。

　　　　若可只觉得腰间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进去，疼得她皱紧眉，身子也不由地往前倾倒。

　　　　因为她站在离门最近的位置，这一撞，很可能撞到门框上。

　　　　沈暮霖伸出手臂及时揽住了她的腰。

　　　　若可深吸口气，同时伸出手去撑住电梯壁。

　　　　她发觉到腰间传来的温热力道，源自于身旁的沈暮霖。

　　　　他正微垂着眼，看着她有些失血苍白的脸：“你……怎么了？”

　　　　“没！没有！我就是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大概是空间太狭窄吧。

　　　　若可没有太在意。

　　　　“你脸色不太好！”

　　　　当沈暮霖重新审视着她时，若可缓了口气道：“没关系，一会儿就好了！”

　　　　沈暮霖没说话，微转过脸，扫过刚才撞过她的那个人。

　　　　“对不起沈董，我刚才脚一软没站稳！”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儿，一脸愧疚地看着沈暮霖。

　　　　手上却是握着正在播放的某个视频的手机。

　　　　沈暮霖唇瓣微抿：“你不该向我道歉！”

　　　　声音透着一丝幽冷。

　　　　尽管依然克制优雅，看不到他脸上有丝毫的怒气。

　　　　但那话语却分外有力。

　　　　在沈氏的老员工都知道，董事长是否生气，绝不会能从他表情上看得出来。

　　　　“对……对不起……陈律师！我不是故意的！”

　　　　女孩儿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她不敢看沈暮霖，只觉得他的目光格外凌厉。

　　　　特别是那余光似乎已经扫向她手中的电话。

　　　　按灭手机，看不到任何的光亮后，她才幽幽叹口气。

　　　　若可再深吸几口气，微笑着说：“没关系！”

　　　　电梯里顿时安静异常。

　　　　大家自动自觉都往后撤了撤。

　　　　前面只剩下沈暮霖和若可。

　　　　因为胸口有些发闷，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