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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可自行系好安全带后，沈暮霖已经坐好，发动了引擎。

　　　　他目光沉在前方的路况中，在好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说话。

　　　　车里很暖，若可上车时就发觉了。

　　　　他应该一直是开的暖气，若可坐了一会儿，小脸儿红扑扑的。

　　　　“那个……沈董，您找我有什么事么？”若可小心的问。

　　　　“工作上的事情！”沈暮霖微掀唇瓣微笑着说。

　　　　眼眸看了一眼若可一侧的倒车镜，将车子拐进了锦江路。

　　　　沈氏总部在锦江路最东侧的一个独栋写字楼。

　　　　因为远离闹市区，所以格外幽静。

　　　　写字楼的后边不远处是一片果园。

　　　　从桃花盛开到结果，到成熟，正好一个季节。

　　　　而沈氏办公大楼，正好可以目睹这整个季节的变幻。

　　　　车子在办公大楼门口泊住：“陈律师，你先进去等我，我去泊车！”

　　　　沈暮霖不习惯自己的东西交由他人，包括泊车这种具体工作。

　　　　每天他会泊好车再进办公楼，但是今天若可在，他才把车子直接开到了办公楼门口。

　　　　“好！”若可礼貌的下车，直接走了进去。

　　　　进了大厅，若可不禁被沈氏的办公大楼装饰风格吸引。

　　　　中式略带复古式设计，从休息区域的桌椅到颜色的搭配，每一处细节处理的恰到好处。

　　　　精细化的管理，让这个企业不仅赢得了财富，更赢得了口碑。

　　　　若可赞叹，选在窗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这样可以随时看到沈暮霖什么时候进来。

　　　　“您好小姐，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前台处走来一个身穿深蓝色职业套装的女孩。

　　　　“嗯！我在等……沈董！”若可微笑着回应。

　　　　“沈总？”女孩儿微微怔了下，不过又恢复职业笑容说：“如果见沈董都是要有预约的！请问这位小姐，您有预约么？”

　　　　“哦……没有！”

　　　　若可的话一出口，女孩儿脸上一副就知道是这样的笑容。

　　　　“沈总今天的工作很忙，这位小姐您若是等的话，怕是只会浪费时间！”

　　　　看样子，每天来找沈暮霖的女人还是不少的，不然，这小女生完全是在打发对老板存在不良企图追求者的姿态。

　　　　“没关系……他一会儿就到了！”若可仍很礼貌地回道。

　　　　女孩脸上的笑容顿了顿，修剪精致的眉毛挑起，透着一丝明显的鄙夷：“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们沈氏每天来这里办理业务的人很多，您一直坐在这里……不是很方便！”

　　　　善意的提醒过后，就是直言趋离了。

　　　　“哦？是么？沈氏有规定，来访者不可以坐在这里等吗？”若可笑着反驳。

　　　　女孩没想到若可竟然是个言辞犀利的主儿，倒也不怎么掩饰对她的不耐烦：“你以为我们沈氏是什么地方？什么样的人都可以随意出入的？”

　　　　正在这时，她发现沈暮霖已经从门外走进来，并且已经在站在女孩儿的身后。

　　　　若可起身：“沈董！您回来了！”

　　　　沈暮霖微微点头，脸上是微不可察的笑意：“嗯！陈律师久等了！”

　　　　刚才还在对若可进行劝退的小女孩儿立刻变了脸，转身紧张地说道：“早！沈董！”

　　　　沈暮霖目光只是平静地落在若可身上，仿佛那个前台的小女孩儿根本不存在。

　　　　然后说：“陈律师，我们上去吧！”

　　　　若可点点头，看了一眼刚才还有些嚣张气焰的女孩儿，此时如临大敌的模样。

　　　　不觉好笑！

　　　　再看沈暮霖，眸光始终平静而克制，唇角抿得紧紧的。

　　　　若可一时觉得有些气氛压抑不由地低低说：“沈董，您公司的规章制度还真特别啊！”

　　　　沈暮霖蓦然抬眼看她，似乎意识到她话里的意思，才转眼看身后那个仍在低头咬着指头的女生。

　　　　眸光微动，转身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交待：“乔森，解除前台那个叫邹晴的劳动关系！”

　　　　若可听得清楚，心底些微震惊。

　　　　虽然她刚才那番话，确实存在有意控诉他公司员工的工作态度问题，但绝没有到开除她的程度。

　　　　“沈董……刚才也怪我没有说清楚，其实您……”

　　　　若可试图解释，可说完就后悔了，她是太自以为是了吧，沈暮霖怎么会因为她而开除自己公司的员工呢？

　　　　“你想替她求情？”沈暮霖看着若可有些窘迫的脸，唇角勾起一抹笑来。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资格评论您开除员工的决议！但是我觉得……”

　　　　“还不至于开除是吧？”沈暮霖替她说。

　　　　若可发现在沈暮霖面前，她变得有语言障碍了。

　　　　沈暮霖一副高深莫测的笑，没有再说话，只是收起电话放进衣袋里，往电梯走去。

　　　　若可跟在后面暗叹，总觉得那女孩儿的失业跟自己有关。

　　　　正在内心纠结着，若可已经跟着沈暮霖走到了电梯前。

　　　　因为沈暮霖平日里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公司设置了他的专用电梯。

　　　　进了电梯，沈暮霖站在电梯左侧，若可则习惯地站在右侧的角落。

　　　　电梯上行过程中，一直沉默的沈暮霖忽然说：“开除她，并不全是因为陈律师！”

　　　　嗯？

　　　　若可下意识去看沈暮霖，他目光看着上行电梯不断亮起的数字。

　　　　神情淡然，不觉波澜。

　　　　他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开除那个女孩儿不全是因为她，那么也就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她了？

　　　　这叫什么回答？

　　　　沈暮霖这时忽然回头，与她目光撞了个正着。

　　　　若可转过脸，去看电梯壁上倒映出的自己的身影。

　　　　今天的沈暮霖，似乎有些不同。

　　　　出了电梯，便是沈氏大楼顶层。

　　　　整个顶层均是沈暮霖的办公区，设有秘书室和会议室。

　　　　沈暮霖的独立办公室设在最东侧，三面全落地玻璃窗，光线充足。

　　　　若可环视着他的办公室，简单的陈设，低调并不奢华，却件件精品，品味十足。

　　　　“坐吧！”沈暮霖进了办公室，便自然地脱了身上的黑色风衣搭在椅背上。

　　　　他身姿笔挺，双腿修长，有着成功人士的成熟韵味。

　　　　一身墨色的手工西装，衬得他整个人丰神俊朗。

　　　　举手投足透着绅士和优雅。

　　　　若可坐下来，看着他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办公室最西侧的一个单独小隔间，开始认真细致的冲泡咖啡。

　114　不够直接

　　　　一般老板不都喜欢按下秘书的内线简短交待：“帮我泡杯咖啡”么？

　　　　沈暮霖的确与很多老板不同，他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事情，包括饮食起居这些细致的工作。

　　　　正想着，沈暮霖已经将冲好的咖啡端了过来，一杯放到她手边，一杯放在办公桌上。

　　　　“咖啡豆是我昨天晚上磨好的，不知道味道会怎么样！”

　　　　沈暮霖将咖啡放在她手边说。

　　　　“谢谢！我不挑这个”若可看着青瓷杯，做工精致，完全像是一件藏品。

　　　　连同这咖啡也因为这杯子而增值不少。

　　　　不由的，若可唇角的笑容加深了几分。

　　　　沈暮霖目光幽深如墨，微闪过一丝温暖的笑意。

　　　　若可因为低垂着眼，轻轻搅动咖啡并不知觉。

　　　　“这个咖啡豆是我托人专程从国外带回来的，我觉得味道不错！你尝尝看！”

　　　　“哦！提起咖啡，我想起一个人！”若可双手捧在咖啡杯上，觉得暖暖的，很舒服。

　　　　沈暮霖看着她的小动作不由地挑眉：“许青？”

　　　　“你知道啊？”若可有些小惊讶。

　　　　“嗯！跟我和墨城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沈暮霖说这些时，目光完全是与若可的焦灼在一起。

　　　　若可并不查觉有什么不同，笑着回道：“哦！我听墨城说起过，她是一个很知性，很优雅的女子！也很有……嗯……骨气！”

　　　　若可稍思了下想到了这个词。

　　　　“呵……墨城这个也跟你说？”

　　　　沈暮霖目光蓦然抬起，望向她身后玻璃窗外那一片秋叶飘落的果园。

　　　　若可有些脸红：“哦！许青姐她人很好！”

　　　　“嗯！”沈暮霖轻应一声，然后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若可意识到办公室里恢复安静，静得只听得到她喝咖啡的声响。

　　　　搞得她都不好意思出声。

　　　　“那个……沈董，您找我有什么事么？”若可放下咖啡再次问了此行的目的。

　　　　沈暮霖也看出她的不自然，不再继续咖啡的话题，从手边抽出一个蓝色的档案夹，推到若可的手边。

　　　　“陈律师，我想请你作为我们沈氏集团的法律顾问，主要负责集团非诉讼部分的法律事务！”

　　　　若可以为听错了。

　　　　沈暮霖要聘用她作为沈氏的法律顾问？

　　　　开什么国际玩笑！

　　　　沈氏的法务部那可是在国内外响有盛誉的，全是顶尖级法律界的高材生不说，没有五年的超强履历是没有资格进入的。

　　　　就算你是拥有再高名气的在执律师，也不见得有机会。

　　　　“沈董，我其实……还是一个菜鸟！”

　　　　若可虽然不看轻自己的实力，但是在他那些顶尖级的法务部员工面前，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无论是履历还是实力真的只能称得上是“菜鸟”。

　　　　沈暮霖幽沉的目光看了一眼若可，喝了一口刚才同时为自己冲的咖啡。

　　　　搁置在办公桌上的五指微微收拢。

　　　　“陈律师，我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但是……对陈律师，我可能一直做得……不够直接！”

　　　　若可根本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沈暮霖这个高深莫测的男人，目光炯然淡定，你看不到任何漏洞。

　　　　他的喜怒哀乐，甚到他些微肢体语言可能透露出的心意。

　　　　但是，若可不傻，一个拥有数佰亿身家的商业帝国的大boss，会找她一个刚过实习期小菜鸟作为他集团公司的法律顾问，绝非是因为看到了她身上的潜在价值。

　　　　她并不想把他分析得过于……心机。

　　　　因为，她实在没有什么值得他去算计的。

　　　　“沈董！因为……子琪的关系，我只要有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会帮忙。但是您也了解，我刚过实习期，律师执照也刚下来，并没有什么执业经验，以往虽然也跟莫宇经历过不少，但那实在算不上什么经验。并且，您公司的法律事务交给我这么一个资历尚浅的小律师，从我本身来说，我觉得也是对您的不负责！”

　　　　若可觉得这么说，他应该可以明白。

　　　　无论他抱着什么想法，这些足可以表明她的立场了。

　　　　沈暮霖依然自然从容的姿态，唇角始终是清浅的笑容。

　　　　“我知道！于理来说，我想给新人一个机会！因为以我对一个人价值的判断能力，我认为陈律师有这个能力，事实证明，我的判断从没有错过！于情来说……”

　　　　若可握住杯子的十指稍微顿了顿，她突然不太想再往下听了。

　　　　但是打断他的讲话，真得很不礼貌。

　　　　“于情来说，我觉得陈律师，你现在需要这样一份工作！”

　　　　若可抬眼，看着沈暮霖眼中那一抹属于商业精于算计的光芒。

　　　　可是她竟然看不到任何的算计，却满是诚恳。

　　　　“你跟莫宇取消订婚后，还在一起工作，虽然我认为陈律师不是那种会因为私事影响工作的人，但是陈律师也得承认，这种关系，如果还要天天在一起工作，实在是十分不便。我可以给陈律师提供这样一个平台，一方面你可以在我这里积累一些工作经验，一方面，也可以摆脱现在的这种困境！”

　　　　沈暮霖的确道出了若可现在的困境，说真的，有那么一瞬间，若可的心被他说动了。

　　　　可，理智提醒自己，她不能接受。

　　　　“谢谢沈董的好意！但，我还是想自己把这件事处理好！”

　　　　若可点头致意，起身准备离开。

　　　　“陈律师，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等你的回复！”沈暮霖目光微微闪烁着一层波光，若可因为背对着他并没有发觉。

　　　　若可没说话，转身就走出了沈暮霖的办公室。

　　　　沈氏，的确是一个巨大的陷饼，但是，她不想跟沈暮霖的关系再有进一步的交集。

　　　　因为子琪，也因为……战墨城。

　　　　她唇角扬起，走出沈氏时，看到李子琪正风风火火的赶来。

　　　　尽管是冬日，她仍穿着露出她纤白美腿，一身蜜粉色的大衣。

　　　　大衣襟敞开，是黑色蕾丝短裙，胸口若隐若现，丰润尤物一般的身姿，吸引了不少过路人的目光。

　　　　“陈若可，怎么是你？”

　　　　李子琪愕然，盯着若可微微泛红的脸颊问。

　　　　若可看到李子琪，她的脚上还穿着那双高跟鞋，眉头微微皱起。

　　　　“来这里办些事情！”她不准备跟李子琪有过多交流。

　　　　李子琪却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腕：“等等！刚刚你跟暮霖在一起？”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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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5　用心

　　　　若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知道了，她这么心急火燎来，莫不是因为听说沈暮霖跟一个女人在一起？

　　　　不知怎地，她突然就想起前台那个小女孩儿。

　　　　“是！”若可并不打算瞒她。

　　　　“你还承认了？陈若可，你怎么什么都跟我抢？”李子琪质问。

　　　　“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沈暮霖找我来有些公事，就这么简单！”

　　　　“公事？呵……他跟你能有什么公事？你一个小律师，难不成，还能找你打官司？”

　　　　若可不禁失笑，李子琪想象力是挺丰富：“对！”

　　　　“对？哈哈……陈若可，你能不能再不要脸些？”

　　　　“子琪，你够了，发什么神经？我就是来跟沈暮霖谈些公事，没有任何私人关系！他是你男人，你自己看好他！”若可甩开她的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不再那么和颜悦色。

　　　　李子琪张了张嘴，一副气愤不已的模样：“陈若可，你还敢跟我撂脸色？你跟他没什么，为什么让他把小薇辞了？”

　　　　若可立刻反应过来，原来那个小薇的人，她认识啊。

　　　　不禁想起沈暮霖说的，的确有一部分和自己有关。

　　　　想必，以他的精明是猜到了那个女孩儿跟子琪的关系。

　　　　这样也说得通了，为什么那个女孩儿听说是要见沈暮霖，就千方百计要赶自己走，而不是先电话与秘书确认。

　　　　“陈律师！”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

　　　　李子琪脸色突变，立刻换上一副小鸟依人模样，上前挽起他的手臂，娇声说：“暮霖，你今天不忙了？”

　　　　沈暮霖脸色平静，目光只是扫了李子琪一眼。

　　　　没有丝毫温情。

　　　　他上来没有第一时间唤李子琪，而是直接唤了背对着他的若可，这不得不让李子琪气得咬牙切齿。

　　　　然而，她只能硬生生吞下怨气，继续扮演她的小可爱。

　　　　“沈董！还有什么事么？”若可礼貌地点点头，看了眼时间又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律所里还有事要处理！”

　　　　“那姐姐就走吧！别耽误了工作，不然我们暮霖会不安心的！”

　　　　李子琪抢白，若可只是轻笑下，转身准备走。

　　　　“陈律师，等等！”沈暮霖开口道。

　　　　目光转而落在李子琪那张讨好又妆容精致的小脸儿：“子琪！你什么时候可以擅自插手我的工作了？我记得跟你说得很清楚，私人的关系不要影响工作！”

　　　　李子琪被说的满脸懵逼，但也不敢再多说一字。

　　　　沈暮霖的为人她很清楚，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工作，包括她这个人人知道的女朋友。

　　　　他的人生界限分明，没有模棱两可。

　　　　一直以来，她都扮演好沈暮霖身边那个懂事又大方的女人。

　　　　在他需要自己时，乖乖地陪在他身边。

　　　　但是，他到底什么时候需要自己？

　　　　沈暮霖一直以来对她不冷不热，比陌生人亲近，因为谁都知道他们是男女朋友，而且是在所有亲友面前订过婚。

　　　　但仅此而以。

　　　　他们约会，从来都是她在找话题，而他要么在听，要么是在思考问题。

　　　　他在想什么？

　　　　她从来不知道！

　　　　因为即便她问，沈暮霖也不说。

　　　　目光平淡到，就好像自己只是陪在他身边的一个……证明。

　　　　未婚夫妇而已。

　　　　不只目光平淡，甚至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

　　　　也只是一个轻吻……

　　　　那还是趁他睡着时，她想偷吻，却被他转身躲过，吻在他的脸颊。

　　　　李子琪的人生从没有这么挫败过，跟她在一起的男人，哪一个不是爱她爱得死去活来。

　　　　而她就是有让那些男人如痴如狂的资本。

　　　　但是，沈暮霖是个例外，她永远也摸不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