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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括哥哥死的时候，也没有他的确切消息。

　　　　只是说现场好多尸体，根据尸体分辩，有一具应该是陈生的。

　　　　如果真是那样，陈生怎么会又在这里？

　　　　而那现场的尸体又是谁？

　　　　若可脑子像是当了机，她不停地搜索着可用的信息，直到她下意识的走到陈生面前，目光紧紧盯着他，眼泪忍不住落下之时，陈生才低下头说：“小姐，对不起！”

　　　　“不是！我不要听对不起！陈生……如果你活着，那么……”

　　　　好多种可能，好多种不确定，又呼之欲出的念头迸发而出。

　　　　陈生活着，那么湛淳、湛峰，还有哥哥……

　　　　若可不敢再想下去，越想心情跳得越厉害，她一下子握住陈生的手臂，紧张的颤抖着双手。

　　　　“陈……陈生……”她尽量压抑着狂乱的心跳。

　　　　可是她却无法扼制住浑身的颤抖。

　　　　陈生目光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看了一眼若可，又闪躲开，往后退了一步。

　　　　“陈生……你不许动！”

　　　　若可死死抓住他的衣袖，忍不住大声吼他。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陈生，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对不对？”

　　　　“没有！”

　　　　陈生垂下眼，不敢看若可的眼睛。

　　　　“陈生，你不是会撒谎的人！你跟我哥那么久，你对他如何我很清楚，我不信他不在了，你会在这里！”

　　　　她目光有意地瞥向门口，倚靠着墙壁看着他们的龙奕宸。

　　　　那一张带着意味深长笑容的男人，抱臂似乎在观赏一般。

　　　　而且，他是龙奕宸，龙茉儿的哥哥。

　　　　陈生不会无缘无故地在龙茉儿的住处。

　　　　陈生垂下的眼不敢抬头，只是任若可紧紧盯着他。

　　　　“若可姐姐！我来告诉你！”

　　　　这时，茉儿的声音传来。

　　　　若可转头，看到茉儿正穿了一件杏色毛衣从楼上下来。

　　　　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一身黑色西装，笔挺的脊梁，脸上戴着一副眼镜。

　　　　看到他的那一刻，若可的心蓦地揪紧。

　　　　那熟悉的眉眼，虽然安在这张陌生的脸上，她却一眼就能认出来。

　　　　她哑着嗓，呆愣在原地，一瞬不瞬地望着那从楼上缓缓走下来的男人。

　　　　茉儿扶着他胳膊，目光回来逡巡在若可和身边男人的身上。

　　　　此时，已经不用茉儿说些什么了。

　　　　她肯陪伴在身边的，如此亲昵地出现在她眼前的，除了哥哥，不会有第二个人。

　　　　两个人从楼上下来，缓缓走到若可眼前。

　　　　若可就那么静静地，静静地望着他们二人，眼眶里一点点蓄满了泪。

　　　　鼻酸得她，皱紧眉，掩住唇。

　　　　在男人伸过手臂将她揽在怀里时，一下子扑到他的怀中。

　　　　她哭着，狠狠地埋在他怀里哭着。

　　　　这么久了，她从一开始不敢相信哥哥死了，到后来接受了他的离开。

　　　　如今，他又这么真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一切的一切，像是一场梦。

　　　　她一定是在做一场梦，快要醒了，哥哥就回来了。

　　　　“傻姑娘！别哭……”

　　　　他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轻轻抚着她长发，心痛的皱紧眉。

　　　　“我是傻！我真傻！明明你还活着，我还以为你死了！”

　　　　若可抽泣着，想着自己这么傻，就真的以为他死了。

　　　　“不是的！若可，不是你傻，而是，这次我必须死！是哥哥不好，在你难过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哥，你告诉我好么？”

　　　　若可抬头看着陈若筠这张陌生的面孔。

　　　　心底深处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若可，其实这一切都是一个局！只有这样，才可以抓到幕后那个操作者！”

　　　　“操控者？”

　　　　“对！”陈若筠看着若可的眼睛，片刻才说道：“湛峰、湛淳，你们出来吧！”

　　　　语罢，湛峰和湛淳从左侧廊道里出来。

　　　　他们彼此凝视一眼，然后走到若可身边，躬身唤了一声：“您好小姐！”

　　　　陈若筠笑笑：“好了，你们先出去吧！”

　　　　湛淳和湛峰两个人便退了出去。

　　　　若可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们和陈生也随后退出去的背影。

　　　　好久，她扬起唇瓣下意识的说：“真好！他们都在！真好！”

　　　　陈若筠深叹一声，目光移到门口处刚才外面进来的男人身上。

　　　　若可一惊，视线里多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姿。

　　　　他立在门口，比龙奕宸还要高出一个脑袋的高大身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阳光打照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凛冽的目光深邃，少了往日的一抹狂肆不羁，多了几分沉冷的气息。

　　　　此时此地此景，若可突然有些茫然。

　　　　战墨城，沈暮霖、龙茉儿、龙奕辰，还有哥哥……陈若筠。

　　　　这几个人站在一起，除了惊天动地，怕就是阴谋重重。

　　　　她心底隐隐有了感觉，哥哥的死，从头至尾都是一个阴谋。

　　　　那么，这个阴谋的策划者，只会是一个人。

　　　　陈若筠突然牵起若可的手，将她缓缓带向门口。

　　　　在背抵阳光站定的战墨城眼前，他扬了扬唇瓣说：“若可，无论这个过程是什么，你都不应该去责任怪他！”

　　　　若可心中一痛，别开眼，没有看战墨城过分灼热的眼神。

　　　　“若可，哥哥今天告诉你一件事情！当年爸妈的死实质是莫斯控制了其父亲莫季礼所为。莫斯的父亲变态又残暴，对他们三母子也不放过，最终他母亲受不了带着他们母子三人逃亡，中途眼见被发现，莫斯为了救妈妈和弟弟，独自一人引开了抓他们的人！后来他被抓回去后受到了非常痛苦的折磨，也使得他变得更加冷漠和残忍。为了驳得他父亲的欣赏，他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很多经营之道，包括设计收买了李厚华在父亲的公司做了手脚。李厚华不仅不顾及与父亲的同窗之情，更是……侮辱了母亲！后来，莫斯的叔叔阎王出事，虽然阎王在外界是狂妄的造反派，但对莫斯母子们不是很好，当年若不是阎王，莫斯也会死在父亲残暴的折磨下。后来他一点点赚取父亲的信任，并逐步控制了他父亲。只是没想到，阎王最终会死！于是他就继续利用他父亲给他叔叔报仇！肖静杉的父亲肖南坤当年在抓捕阎王时立下了大功，所以童岚回来第一个对付的人就是肖南坤！为了抓住这个幕后黑手，墨城便设计了这次的抓捕任务！而这次任务的关键，就是我和离白，必须要死！”

　　　　若可目光怔住，望着哥哥微微拧紧的眉心，不由地又看向战墨城。

　　　　他唇角抿紧，一直没有替自己辩解。

　　　　其实在他那次接自己出院的时候就可以告诉自己这个事实吧？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说？

　　　　“若可姐姐，若筠哥哥说的都是真的！虽然我也不太喜欢这位傲慢的将军，但是他所做的，也确是为了你和若筠哥哥好！如果若筠哥哥不死，那么他的这个身份，势必要会被灭！而你们，也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所以，他那些日子都在计划这些事情？

　　　　他接近童岚，是想探查莫斯的底细？

　　　　为什么？

　　　　他为什么不能告诉自己？

　　　　难道在他心里，自己就真的不能跟他一起抗吗？

　236

　　　　战墨城只是看着她，目光中隐藏着一种隐忍的忧伤。

　　　　他不说话，也不解释，即便是茉儿说完，他仍站在门口。

　　　　面无情绪。

　　　　这样的战墨城，总觉得有些陌生。

　　　　自从那一日他从医院甩门离开，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只一周而以，他脸色更加黑沉，眼眶微微凹陷。

　　　　他看起来很疲惫，像是很久没有睡好，眼中布着赤红的血丝。

　　　　“战墨城，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若可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仰着脸望着他。

　　　　“就是他说的这样！”

　　　　战墨城语气冰凉，并不想跟她解释的模样。

　　　　“好！好！好！”若可咬唇，扬着一抹嘲弄的笑。

　　　　看来真是她自己一厢情愿了，既然他根本不屑跟自己解释，她还非要听他亲口告诉自己真相干嘛？

　　　　带着莫名的怒气，若可往门外走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或者说，与其说她气战墨城不说，还不如说更气自己。

　　　　所有人都知道真相，而她却现在才知道。

　　　　带着满腹怒气的若可往门外不远处的一个花房走去。

　　　　那是一个玻璃花房，里面各种名贵花草，打理得绿意盎然，满是春的气息。

　　　　一进门，若可就闻到一种淡淡的茉莉花香。

　　　　那花香泌人心脾，使得她翻涌的气血也开始缓解。她的离开，并没有让屋里的人有何恐慌，或者说，她一个人待在花房里足足一个小时也没有人过来找她。

　　　　若可终于感觉不再那么生气，才开始在花房里溜达起来。

　　　　这个花房以兰为主，品种繁多，若可好多都没见过，于是就不由我打量了几眼。

　　　　以至于身后走过来人都不知道。

　　　　一只手臂突然圈紧她的腰，随之而来的，是一具温暖的怀抱。

　　　　若可脊背一僵，没想到有人进来，想要回头，却听到来人说：“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战墨城的声音透着一丝低靡的恳求意味。

　　　　这让若可心头一酸，微微抬起的手又放下。

　　　　“若可，是我之前太自负了，我以为我可以控制得了局面，我以为我们之间的爱情足够坚固，不会因为那些短暂的分别而影响，我也曾挣扎过，但是我还是选择了一条我应该且必须要走的路！我不求你能原谅我，或者可以理解我，但是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会这么做！不是我不够爱你，只是我肩上的责任太多，我没办法给你我全部的陪伴！但我可以给你我自己全部的心！虽然……现在这些都没什么用了！”

　　　　战墨城的声音刮在她后颈，那温热地，带着他身上味道的气息撩拨着她脆嫩的心弦。

　　　　他这是在说什么？

　　　　若可隐约觉得他似乎要放弃些什么。

　　　　胸口越发的堵塞，开始伴着阵阵疼痛。

　　　　“战墨城，我……”

　　　　“好了！不说了！既然这样，我不勉强你……”

　　　　若可话突然就哽在喉中，战墨城倏尔松开手臂，转身离她而去。

　　　　若可疾疾转身时，看到的是他紧毅的背影。

　　　　身上还留有他的味道，尽管在这么浓郁花香的室内，仍然萦绕鼻间。

　　　　回到屋内时，只剩下陈若筠和龙茉儿兄妹。

　　　　战墨城已经驱车离开。

　　　　心底隐隐有些悲伤和空洞，总觉得失去了些什么。

　　　　较以往都要强烈。

　　　　他说不免强自己，他是要放手了么？

　　　　**

　　　　晚上吃完饭，若可虽然舍不得哥哥，但还是选择回家。

　　　　哥哥如今变成这副模样，就是不想让人发现他就是以前的陈若筠，所以她留在这里，还是不太妥当。

　　　　而且，这整件事，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在沈暮霖的陪伴下，若可回到家时，已经晕晕沉沉地睡在车子里。

　　　　醒来时，发现她已经躺在沙发上。

　　　　“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叫我？”

　　　　若可有些羞愧的问沈暮霖。

　　　　想到他刚才是将自己抱进来的，有些懊恼的抓抓垂散的长发。

　　　　“你睡得很香，我不值得叫醒你！”

　　　　是啊！她好像很久没睡得这么香了。

　　　　以至于被人抱进门都不知道。

　　　　“谢谢你暮霖！”

　　　　若可一句简单的谢谢，像是触痛了沈暮霖一般，他微微拧着眉心，站在沙发前望着她。

　　　　她下意识拢了拢衣服，然后又看着沈暮霖：“我哪儿有什么东西？”

　　　　她又抹抹脸，什么也没有。

　　　　沈暮霖挽起唇角，坐在她身边，将水递给她说：“没有，我只是在看你！”

　　　　看自己？

　　　　若可眉心一跳，知道沈暮霖是在说着温柔的情话。

　　　　不自觉的脸红垂下眼，看着手中升着热气的水。

　　　　水杯温暖不烫，可以感觉得喝起来也一定很温热，不会烫。

　　　　就像是他这个人，总给人一种温暖又体贴的感觉。

　　　　你不需要去用力猜测，只要他肯给，你只要安然的享受就好。

　　　　沈暮霖的好，她心底知道。

　　　　就像是今天，他明知道带她去茉儿那里，所有的真相都会被揭开。

　　　　但他还是那么做了。

　　　　想起在江边时他的神情，原来是因为他的内心也在挣扎吧。

　　　　有时候她想过，或许可以回馈他。

　　　　但是内心深处，总有一道过不去的鸿沟。

　　　　是什么呢？

　　　　她之前曾经彷徨，无关爱情，更无关讨厌。

　　　　就在她今天得知事情的真相后，当战墨城拥抱着自己，说出不勉强自己时，她恍然明白。

　　　　他们之间缺少的就是那份挣扎。

　　　　有人说爱情是平淡的，相儒以沫的。

　　　　有人说爱情是自私的，据为己有的。

　　　　但当你真爱上一个人时，你绝不会想着放手或是成全，就是想一辈子跟他在一起。

　　　　哪怕前途未明，哪怕明知道前面是一片刀山火海。

　　　　爱情是盲目，又是冲动的。

　　　　太过理智的那不是爱情，是情感合作，是将就。

　　　　而沈暮霖给她的感觉就是那么的理智，他把她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不需要她操心任何事，她只要安心的待着就好，不必担心他出轨，甚至不用操心下顿饭吃什么。

　　　　若可抿着唇，喝了口水，觉得浑身都暖暖的。

　　　　鼻子有些酸。

　　　　拒绝一个对自己千娇万宠的男人，把自己当成宝贝守护的沈暮霖，她的心是揪痛的。

　　　　她不是不舍得，而是觉得对不起。

　　　　“暮霖……”

　　　　“好！”

　　　　若可还没说完，沈暮霖低沉着嗓音里发出一个声音。

　　　　若可抬眼望着近在咫尺的沈暮霖，他的眉眼温柔的浮着一层笑意。

　　　　那样温暖，那样的和煦。

　　　　像冬日的暖阳照得她整个身子毛孔舒张。

　　　　暖意融融。

　　　　他伸出指尖轻刮了下她的鼻尖说：“若可啊，你个傻姑娘，如果我看不出你的心思就不是沈暮霖了，这些日子你肯愿意陪在我身边，我已经心满意足了。看到你因为我而选择留下我，我很激动！可是，我知道，你的心不在这里，不在我身边！”

　　　　沈暮霖的声音异常低沉，像是午夜里一杯醇醉的酒，带着眩惑的气息一般。

　　　　若可只觉得眼眶酸涩。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为什么总想哭？

　　　　这么懦弱，根本都不像自己。

　　　　“对不起，暮霖，我想回馈你，我想我可以的！”

　　　　“既然试过了还是不行，就不要勉强了！我不想看到你难过！若可，你记住，在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替你决定你自己的人生，所有一切都把握在自己的手中！纵然这期中会有很多欺骗或是算计，但是只要不忘初心，才能方得始终！你如果爱他，就去找他吧！”

　　　　沈暮霖唇角勾着一抹温润的笑。

　　　　若可却忍不住流下泪来。

　　　　她不贪心他给的温暖，可是在之前的日子里，她有时候会迷惑，他就像是哥哥一样，守在自己身边。

　　　　以至于她有时候分不清对沈暮霖是什么样的感情。

　　　　若可摇头：“暮霖，你说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和他注定是要错过！”

　　　　就像战墨城说的，他们之间的爱情还不够坚固，如果她真得爱他，又怎么会不肯信他？

　　　　不肯相信他可以为自己打造一个全新的未来？

　237

　　　　如果两个相爱的人错过了，就说明他们之间的爱情还不够坚固。

　　　　她与战墨城就恰好是这样。

　　　　那场轰轰烈烈的相爱只是他们彼此人生中的一个缩影。

　　　　或许过了不久就会过去。

　　　　但是，想到小辰，她心里就会愈发的痛。

　　　　他那么小，却没办法跟自己的亲生父母在一起。

　　　　沈暮霖深吸口气，目光定在她微微颤抖的唇上。

　　　　伸出手指，轻抚着她滑嫩的脸颊。

　　　　“若可，我今天之所以带你去，就是想让你明白，墨城他对你是认真的，的确，他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即便你是他最爱的人，他也会为了国家义无反顾。但是，我从没想到，他竟然为了你能牺牲这么多！若可，你要知道，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他一手在策划，你哥哥也是最后一刻才知道，所以才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和猜测！他之所以不和你说，不是只因为他肩上扛的责任，是不想让你担心！”

　　　　是啊！若可怎么会不明白。

　　　　如果这件事一开始战墨城就和她说，她是一定不会同意他这么做的。

　　　　不只是为了哥哥，她更不想因为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