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夫君是条龙-第18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第四十六天了。
他维持清醒的时间比之前略多了一些,不再像头几天那样,总是不受控制地会陷入昏迷。
这样很好。这样能帮助自己形成固定的生物钟,以确保在清晨她来之前就醒过来,好听到她一路欢快的脚步声。
那是最美妙的音乐,能让他一整天都精神饱满。
可他仍旧没有办法支撑自己坐起来,他也不能完全地平卧,只要躺下一会儿就会心慌气短,无法呼吸,所以现在,他基本十二个时辰都是半靠着,就像以前赤胆情发作最严重的时候一样。
他对自己康复的速度不满意极了,尽管沅姐姐一直说,受了九轰天雷,还能留下条小命,他已经是旷古至今的第一人了。
但他仍是不满意。
他不想就这样一直躺着,连说句话都要气喘半天,他看上去迫不及待地想站起来,但其实是更想知道自己究竟还能不能站起来。
关于这个问题,他问了很多次,但沅姐姐不说。
如果真的站不起来呢?如果他永远只是一个废人了呢?
那么年后,他拿什么来娶门外的那个女孩儿?
那个女孩儿现在每天都来,在帘子的外面自说自话,说今天买菜时候,好心的小贩多送了她一把茼蒿啊;说昨天回家路上捉了两只雀儿,喂饱以后又放走了;又说天气越来越寒,她住的那个地方梅花开得好极了,等她未来夫君回来看到,一定会十分高兴……
她喜欢说话,从进屋开始,一直要说到傍晚,每天都叽叽喳喳。有时候连着说,说得嗓子都哑了,但仍是停不下来,就像天生的话痨。
他很心疼,请沅姐姐煮一些清凉润嗓的茶放在外头,果然后来她的嗓子就好了很多。
除了说话,她也会带些纸笔过来,在每日他午睡的那一个时辰里,她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外间画画。等他醒来,玹华就会给他拿进来一叠她画好的画。
但当时,他是不看的。
他舍不得看。他一定要留在被疼痛折磨到几乎想要放弃的时候,才拿出来,仔仔细细地,一点一滴地看。
她那些大笔一挥、异想天开的画作,就像是他止痛的良药,续命的金丹。他极为珍惜,甚至规定了自己,每次只能看一张,多了不行。
他如此想她,日日夜夜靠听着她的声音,想象着她的样子才让自己熬过来,撑过那让人生不如死的分分秒秒。
可当沅姐姐问他要不要见她时,他总是想也不想,就摇头拒绝。
第十天。
一个月前,天帝就恢复了例行的朝会。早朝结束,他总是带了厚厚一沓奏折钻进龙辇,然后第二天,又带着批阅好的奏折回到凌霄殿。一切井然有条。
但这个天帝从来没有回过宸安宫。
阿沫也从来没有去找过他。
她根本不在意他是谁,她依然每天往她的菩提小镇跑。
那里才有她的璟华。
不在那个金碧辉煌的凌霄殿里,而在那间灰墙黑瓦的小屋里,那顶素白的麻布帘子后。
她的璟华,已经有两个多月都没有走出那间屋子,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可她知道,他一定在,就离她几步之遥。
她每天都要说许多话,她晓得他一定都听到了。她说得嗓子嘶哑,第二天外头就多了一壶枇杷桉叶茶。
她画的那些乱八糟的涂鸦,他也一定都看到了。因为每次刚画完,玹华就会收走,而且日日都将笔墨颜料为她准备得极充分。
她耐心地等着,不催,不急。
她甚至懒得去猜测他不肯见她的原因,是担心自己伤重难愈?还是别的什么?无所谓了。既然什么原因她都能接受,那又何必去细究那个原因到底长什么模样?
连玹华大哥都不来管她,他甚至故意躲开她,好腾出空间来让她一个人自我发挥,自说自话。
其实阿沫本来就是很放得开的姑娘,并不会因为玹华在而有所拘束。
但他走了,那当然就更好,可以让她表演得更投入。对,没错,她已经从一开始漫无边际的逮着什么说什么,发展到每天都有系统地规划,精心地准备一小段节目。
她先是从璟华的书房里找了一些他平素爱看的书,每日上午,趁着阳光正好的时候给他读个几篇。但他那些书都很是艰涩深奥,她不但不明其意,甚至许多的字都认不完全。
阿沫读了几天就宣布放弃,她认为那样的书着实没什么看头,看了也对身体恢复没啥好处。璟华就是从小都太严肃了,所以现在长大了才活得这么闷,这么累。她托青澜找了许多人界的戏,诙谐幽默的那种,然后每天坚持读两个段子。
那些凡人真有本事,阿沫读着读着,有时候自己都前俯后仰,笑痛了肚皮,流下了眼泪。
可那道帘子后面,却没有任何声息。
没关系的,璟华。
阿沫想,我还有许多的笑话书,等我把这些好笑的故事都讲完,你一定会笑一笑的。如果你还不笑,我就再让青澜哥哥去买更多的,一直到你愿意笑了为止。
璟华,我会一直等你。
全本欢迎您! t1706231537
(五十四)和鸣
第两百四十六天。
阿沫今天经过镇子的时候,看到有人在卖琴,并不名贵,就是普通桐木做的那种弦琴。她心血来潮也买了一把,小贩人真好,还送了她两本琴谱。
所以从下午午睡起来,她又多了一个节目,抚琴。
客观的说,阿沫算得上是个全面发展的姑娘。她长得不错,修为也高,诗词歌赋勉强也能吟出几首,每天下午涂的那些鸦也都很有想象力。
如果一定要说出她的一个弱点来,那恐怕就是女红。
如果一定要说一个比女红还差的,好吧,那就是音律。
所以,当她拎着那把弦瑶琴,摇摇摆摆回来的时候,妙沅的脸色首先就变了。
“阿沫,你这是要学琴吗?”妙沅战战兢兢问。
“对啊,我觉得每天读笑话书太低俗了,偶尔普及些高雅艺术还是不错的。”
妙沅婉转道:“你……要不还是读笑话吧,我觉得别人会被你吵到。”
“别人?这里哪里有别人?”阿沫故意环顾左右,“哦,沅姐姐是说你的那位病人对吗?”
她提了嗓子大声道:“请问这位公子,我练琴会不会吵到你呢?”
帘子后,除了压抑的咳嗽声,依旧没有应答。
阿沫耸耸肩,莞尔一笑,“沅姐姐你看,他好像也不介意呢。”
妙沅没辙。帘子后面的那位如果有力气,那是阿沫要烧房子,也会爬起来添把柴的人,所以不要说只是发出一些刺耳噪音了。
玹华正好外出,妙沅又要炼制丹药,躲在丹房里闭了门,也就不去理她。
阿沫坐下来,净焚香,挺胸吸肚,准备抚琴一曲。
那个小贩送的是最浅显的入门琴谱,倒恰适合阿沫这种水准的。她翻了翻,挑了一曲《应天长》,便咿咿呀呀,边弹边唱起来:
别来半岁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难相见,易相别,又是玉楼花似雪。
暗相思,无处说,惆怅夜来烟月。想得此时情切,泪沾红袖黦。
阿沫的乐感极差,五音不全,难分平仄。她于这架古琴连音都没调准,法又生涩,往往一个音弹完,要找半天才能找到下一个音在哪里。
但她也不管,找找停停,停停唱唱,就这么唱完了一遍。
然后,她就一直没再响动。
她把自己唱哭了。
快九个月了,璟华。
昨天我去看蒄瑶,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会动了。她让我摸了一下,然后我就觉得里面有个东西滚了一下,就像一个蛋骨碌翻了身。
我真羡慕她。琛华不在身边,可是有孩子陪她。
我甚至暗暗在想,早知道你要离开我那么久,我应该在最后那一夜里缠着你,让你也给我留个孩子。
不,我不该那样想。因为你一定会回来,很快。
你知道么?我每天来小镇的路上都会想,这会不会是我最后一次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我总是盼着你这一天就能出来见我,然后晚上就和我一起回家去。
可是没有,那一个个晚上,我总还是一个人走。
刚才那首歌,很难听是吧?我也这样觉得。那个调子呕哑嘲哳,那首词也写得矫情。可我竟然把自己给唱哭了,呵呵,我一定是天才。
她想笑,可却哭得更厉害,终于伏在琴上,泣不成声。
她哭了一阵,听到“当”的一声,自幕帘后传来!
阿沫猛地跳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他有回应了吗?她激动得奔到那道帘幕前,想进去却又极度克制住。
这是什么声音?
璟华,是你要跟我说话吗?
还是只是你不小心碰掉了茶杯?
呵呵,如果要我猜,我宁可猜或是你听到沫沫哭了,所以心疼得拿不住了对吗?
没关系。发得出声音,就说明还有些力气,还能伸够到那个倒霉的茶杯,那就很好了,至少说明还是可以动一动的。
阿沫高兴极了,泪珠子还在脸上,却已经迫不及待破涕为笑。她站在那里等了很久,帘子后就再没有什么声音。
不要急,今天璟华扔了一个杯子,说不定明天就会对我说话了。总不能要求他一下子就打开帘子出来见我的,慢慢来。
阿沫擦了擦眼泪,她决定坐回去再唱一遍,既然这个方法这么管用,那一定要趁热打铁。
才起了头两个音,却听到帘子后面传来击缶声。
那缶声并不清脆,甚至称得上沉浑,但声声质朴而干净,且音调极准。只是他敲得很慢,几乎比她这个半吊子琴师还要慢。琴声疙里疙瘩,缶声举步维艰,正好合成一首她新学的《应天长》。
阿沫不知道,其实他每天都很刻苦。
刻苦到玹华和妙沅不忍心,想劝他悠着点,慢慢来,但他总是听不进去。
他本来就固执,现在更变本加厉。
玹华背地里和妙沅说,其实觉得他这次重伤以来,脾气也是前所未有的坏,几乎比当时在云梦泽的时候更不讲道理。
白天阿沫在的时候,他倒是乖乖的,不吵不闹。可太阳落山,阿沫一走,他就立刻变了个人,将自己关在那间屋子里,闷头练习,一遍又一遍,谁也不许进去打扰他。
只要喊他休息,或者吃饭吃药什么的,不管是玹华还是妙沅,他都立刻翻脸。脾气大的时候,连端进去的食盘、汤药一起扔出来,然后就将门闭得更紧。
他现在心疾仍是一触即发,再胡作非为,妙沅也不许玹华吼他,就这么哄着纵着,提心吊胆地过着。
他常常会练习到半夜,不是睡着,而是累到直接晕过去。玹华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全身汗湿,知觉全无地躺在冰冷的地上。以他现在的体质,这样胡闹的结果,第二天就是铁定的高烧。
这种状态大概已经持续了半年了。
最开始的个月,他是完全躺在床上,连动都没法动的,哪怕只是坐着,保持清醒的状态,都会令他耗费巨大体力。
他很性急,从来没有这样急,他甚至在还坐不起来的时候,就开始撑着床榻想锻炼臂力。后来可以短时间地坐了,就练得更加疯狂。
他练习用筷子夹树叶,用毛笔写字。
他练习怎么样站起来,一步两步向前走。
那九轰天雷将他的修为轰干净了不算,还劈断了他的龙筋龙骨!他清醒后,立刻逼着沅姐姐说实话,说他是不是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
沅姐姐光哭。
玹华劝他,说你应该知道的,即便是真的站不起来,阿沫姑娘也定不会嫌弃你。
他脸色惨白,俊美的凤眸里充透了血。
他大发脾气,将那两人都赶出房去,将头闷在被里,久久不肯出声。
然后,他就开始每天的练习。
每一天,天不亮就开始。阿沫清晨来的时候,他已经练了快两个时辰,就像往日带兵操练过一般,气喘吁吁,汗如雨下。不,往日那些操练对他而言举重若轻,根本不可能有现在这样狼狈。
刚开始时,他是连筷子都举不起来的。
那五雷极刑对仙体的伤害完全是毁灭性的,这也是为什么会用它来作为所有刑罚最重的一种,因为只要被天雷劈过,筋骨腑脏,仙根命魂永生永世再也无法复原。
当初阿沫也被轩辕広折断过全身筋骨,几个月便又活蹦乱跳,但放在他这里,能保下一条命来,已是大幸。
可他不甘心。
沅姐姐说伤势不可逆转,他也不信。
他更痛恨玹华总是叫他慢慢来,慢慢来!
他才不要慢慢来,他要快一点,再快一点!她就等在外面,她一定等急了。他好想明天就能站起来,去掀开那道帘子,走出去,将她抱在怀里。
他多想年后,能成为一个英俊帅气的新郎,踏着五彩祥云,娶她为妻。
那个小姑娘,她今天哭了。
玹华没有走远,他就站在外面,看着她先是兴高采烈地弹着琴,唱着歌,然后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毕竟还小,能有这样的心智强忍到现在,既不怪他代人受刑,也不怨天尤人,甚至从未缠着妙沅和自己询问那帘后之人的身份和病况,已属于罕有的懂事。
但大约是忍得太久了,她今天还是哭了。先是小声啜泣,还略有克制,后来便是抱着琴呜呜地哭。
她伏在那架琴上,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在桐木琴上,琴弦细韧,竟挂住了几颗,凄美而晶莹。
然后玹华便听到那个屋子里发出“当”的一个声响。
那种响声其实经常有,只是阿沫从未听到过。在她不在的时候,那个人苦练半日,满头大汗却没有丝毫进展,或是今天又发病了,没法按他的原定计划加以练习的时候,他常常会这样扔东西,来表达内心的极度不满。
所以玹华赶紧绕到后面,从另外的一个窗子里去看。
那间屋子对外只有一扇门,白天打开着,靠一道帘子遮挡,另外却有一扇窗,从灶房那里恰好可以看到。
他并没有发脾气,那个杯子可能是拿的时候不小心摔的。
因为他现在正坐在轮椅上,撑着身体,用小勺往茶杯里舀水,制造出不同的音阶。
他的举不起重的东西,那把勺是为他特制的,很轻很轻,供他平时自己舀水喝。而那些茶杯里的水又各有深浅不同,有的杯子要舀十几次,才能达到他要的那个音阶。
阿沫的琴声又响了起来,他颤颤地取了一根筷子,去敲击那些杯子的边沿。
他在与她,琴瑟和鸣。
全本欢迎您! t1706231537
(五十五)背影
“二弟,她已经走了。我带你出去远远地看她一眼,好不好?”玹华温和地建议。
以往,玹华也这样说过许多次,但璟华总是摇头拒绝。他不敢看她,他怕自己看一眼,就心猿意马,就会再也克制不住离开这里,回到她的身边去。
玹华叹了口气,刚想松,却觉得上一紧。
璟华抬起头,憔悴的眸浸透了血丝,羽睫轻颤了数下后,终于极缓极缓地点了头。
他又瘦了许多。脸上的轮廓如刀削般分明,眉眼唇齿俊美如昔,却苍白如玉,几缕墨发轻轻垂下,为他的冷硬稍作柔化。
他看上去就像一副遗世独立的山水画,哪怕是跌宕的风骨,灵秀的气韵,却因为只有黑白两色而显得单薄,整个调子落尽悲凉。
“看一眼。”他沙哑地命令道。
阿沫已经走得远了,玹华赶紧将璟华推到院子门口,让他能追着那个红色的小点。
今天,她穿了一条红裙子。
她有很多条裙子,胭脂红的,湖水蓝的,秋香绿的,落日黄的……她喜欢各种缤纷的颜色,她喜欢不一样的东西。
可是她每天都往这里跑,候在他的小屋子前,重复着同样的事。
她今天穿了红的,昨天黄,前天蓝。
他从来不敢去看她,却总是会忍不住想要知道关于她的一切。沅姐姐便在她走了之后,仔细跟他描绘她穿的衣服,梳的头发,午在这里用膳时吃了些什么。
他听得很仔细,听这些的时候唇边总是挂了笑意。但他从不肯主动去问。大哥有时候逗他,说你将这碗饭吃完,我就告诉你阿沫姑娘今天如何如何,他就立刻紧紧闭上嘴,像是受了侮辱似的回房去,关起门来,不说一句话。
璟华眯了眼,用力地去看那一抹鲜亮的红色。
那是他的沫沫,他思念至深的爱人。
九个月了,他没有见到她,哪怕只是她的一片衣角,他有无数个难眠的夜晚,就靠沅姐姐描述的那些衣服和发式,在脑拼凑她的样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