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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绯闻录-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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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诗为证:
轻薄人情似纸,迁移世事如棋。今来旧往不胜悲,何顾虚名虚利?
。。。。。。。。。。。。。。。。。。。。。。。。。。。。。
这日田姜正在房里同沈荔做针黹,听得廊上急匆匆脚足响,采蓉进来禀报,是福善堂的丫头来请夫人,大奶奶正在那里闹腾哩!
田姜由沈荔扶着趿鞋下榻,不疾不缓朝福善堂走,才进院里就听得正房传出哭哭喊喊声,廊前站了许多婆子竖耳悄听着,见得她来连忙近前请安,田姜慢慢道:“来时东园半坡正在种树,人手缺得很,你们闲在这里作甚,还不赶紧帮忙去!”
那些个婆子一哄散了。
丫头打起帘栊,田姜与沈荔入得房,沈老夫人倚软垫半坐着,面色苍白又阴沉,何氏与沈庆林跪在榻前,沈五爷与薛氏坐在椅上,还有沈霖等管事默侍角落,夏婵过来请她俩坐在榻沿右侧,又奉来香茶。
沈庆林含泪劝说:“母亲执意出家,不晓世人要怎样怪责儿子不孝,可万万使不得。”
何氏扭头不看他:“林哥儿不必多言,我与白衣庵的首座黄姑子说好,她也觉我颇有佛缘,定了这月十五进庵,再无商量的。”
沈五爷附和也在旁劝说,见何氏百话听不进一句,叹口气遂不再吭声。
田姜忆起前世里隐约听沈二爷提过,是有个夫人执意出家去了。
沈老夫人忍着气道:“咱们这样的名门旺族,有一个出家为僧已是足够,岂容再来一个?你若一门心行善向佛,也不必去外头,府里慈云庵自梦清道姑走后一直空关,派仆子清理干净,你可至那里静心诵经,自是一样的虔诚。”
何氏依旧不肯,好话歹话说尽,索性狠着性道:“母亲就发善心放我去罢!我替大老爷守节至今,含辛茹苦将林哥儿拉拨成人,自觉无愧于心!现府中遭此横祸,我不过想保个命儿寻个去处度此残生,母亲难道都不允麽!那早晚都是个死字,我不如现就死在您面前算了。”说着就拿额头要往墙壁撞,唬得沈庆林抱住她的腰不敢撒手,几个丫鬟也忙凑前拉扶相劝。
“好。。。。好。。。。。。”沈老夫人怒不可遏,冷笑道:“原来你是打得这把算盘!直说明白便是,勿要折损佛祖的颜面。你真当我们沈族就要败了?无知愚妇哪来如此的笃定!”
“母亲和二弟妹还要瞒我们至甚麽时候?非要我们糊里糊涂死麽?“何氏高着嗓门吵嚷:”我晓得的信儿不比你们少,沈二爷在昭狱一日受两遍刑,但得认下谋逆罪就来满门抄斩。。。。。。。。”
沈老夫人气得喷出一口老血,顿时屋中大乱,沈五爷边命人速请太医,一面直朝榻沿冲去。
田姜搀着沈荔的手,走至何氏面前淡道:“大嫂在此于事无补,先回房罢,明日里你若还执意如此,旁人再干涉不得,白衣庵我自会请人去打点香火,算是尽份心意。”
沈庆林无法,只得起身作揖谢过田姜,含着泪弯腰扶起何氏朝门外走,也无人搭理他们。
。。。。。。。。。。。。。。。。。。。。。。。。。。。。。。。。。。。
直至黄昏日暮时,蒋太医才来看过,只道一时气急攻心咯血,需得好生静养,勿要再惹其动怒,否则后果不堪,又开了遍药方子。
沈五爷连忙谢过,陪他去外厅吃茶,田姜看过方子,各种药材府里倒是常备着,便交给陆嬷嬷去拣药煎给沈老夫人吃。
看着沈老夫人安静歇下,待诸事稳妥,她才回至栖桐院,想了想又命采蓉去把喜春找来,有事要问她。
趁这间隙,翠梅端来晚膳,田姜吃过几口,安静整日的小家伙们伸胳膊拽腿,似来了精神。
第伍陆肆章 审春喜
翠梅见得田姜抚着少腹蹙眉,连忙紧张问:“夫人怎麽了?可要请蒋太医来?”
田姜摇头,抚触着肚子,笑得眉眼弯弯:“他(她)们在闹腾呢,元宝力气足,一脚脚蹬的虎实;小月亮就很秀气,知道心疼人。(全本小说网,https://。)“
翠梅听得先抿起嘴笑,不知怎地眼眶就发红,低声说:“若是二老爷在。。。。。。。不晓得会有多欢喜。。。。。。。”
田姜垂颈一小口一小口喝着鸡汤。
半晌后似想起甚麽,抬首问她:“听闻你表哥也行医,可是真的?”
翠梅称是:“他本姓吴,在崇南坊保庆街有家医馆,附近官员府宅密集,不是谁都能请太医过府的,是以请他上门治病的也不少,因医术还算高明且价格公道,得了些口碑。”
田姜嗯了一声:”这些日每请蒋太医过府,他来得一次比一次迟,听脉问诊也不胜往昔仔细。更况他到底是太医院、皇帝身边伺候的,二爷入了昭狱,不说世情淡薄,防人之心亦不可无,明日你给吴大夫稍个话,可过府一叙,至于诊费自然比旁处优厚。”
翠梅应承下来,厨房林家媳妇送来酱烧的红亮肘子,油滋滋冒香气儿,肚里的娃似察觉到了,一阵欢快地蠕动。
看着田姜挟起一筷子吃得津津有味,陶嬷嬷忍不住赞道:”少爷小姐就爱大鱼大肉,都是富贵命哩。“
伺旁的丫鬟婆子皆笑了,笑声透过窗牖被晚风吹送出墙头,随着青石板路卷地而行。
采蓉朝竹子林左右顾盼:“是谁在那处笑?”却是无人,斜目睃喜春,正哭哭啼啼在淌眼泪儿。
“你这是做甚麽?”采蓉原不想理她,被哭的烦:“大奶奶又没指名道姓要你陪着去当尼姑,你倒比当尼姑还难过。”
喜春止住哭声,嗓音含着凄凉:“你当大奶奶好端端荣华富贵不享,怎会要死要活去当姑子?连大少爷订的那门亲事都被退掉,沈府这是要败啦,等锦衣卫再踏上门来,就是满门抄斩的罪。我们皆会发配教坊司,要麽整日里做苦役为人牛马,要麽选去做乐妓供人玩乐。到那时二老爷官场结交的仇家,还不得闻风而至肆意辱没。听闻有个被查抄的户部侍郎嫡女,唱得曲儿惹怒大官爷,被打折了腿扔在柴房自生自灭。我们以后就是过这样的日子。”
采蓉有些生气,瞪圆了眼问:“你这是哪里听来的?我不信。“
喜春揩帕子擦拭眼角:“打从跟了大少爷那日起,你我反是愈渐生疏,不管怎样,我还是待你亲如姐妹般,方才的话只讲你听,赶紧早做打算出府罢,落个自在的身儿。“
采蓉掐了朵迎春花簪于鬓上:”还是不信你这邪魔歪道的话,我家奶奶整日沉着镇静的很,是因笃定二老爷不会出事儿,就你们大房和五房自乱阵脚,吵吵闹闹怕死的要命。“
春喜气怔了:”谁不怕死来着?连沈指挥使都带着属下一走了之,更况你我呢。“
采蓉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咬咬牙怪恨沈桓的,恰也走至栖桐院,廊上的丫头见她们来,急忙去回话,再出来招呼她们快点进房,二奶奶等着呢!
她二人才跨入槛内,不由愣住,但见四个婆子捏着手指粗的麻绳,如狼似虎般候立在窗边。
田姜把手中茶盏往桌面一顿,粉面含威,星眸生厉,大声呵斥:”把这个不守妇道的春喜捆绑了,交给马婆子卖到娼门耍风月去。“
春喜被唬得魂飞魄散,一时骨软筋麻站立不稳,跌跪于地,哭着叫屈:”二夫人这话不知从何讲起,着实冤枉错人。“
采蓉也连忙跪下求情:”喜春不是这样性子,可是奶奶误听旁人谗言佞语?“
田姜朝个婆子使眼色,那婆子会意,上前禀说:”奴才一直看守东园门,进出的人皆混个眼熟,只是近些日,这个喜春姑娘总来走动,说是大夫人娘家哥每三五日送信来,她被使唤着来取,有时还给些串钱与奴才打酒吃。奴才想着若真是大夫人娘家人,光明正大从前门传递讯息就好,何必鬼鬼祟祟非到这偏门呢!总觉得不妥当,是以回报二夫人给个定夺。“
”怕不是你在外头有个相好,借着大夫人娘家哥为由头,私下互传消息不成?“田姜冷笑一声:”这就更不可谅了!你原是老夫人跟前伺候的丫鬟,最讨她欢喜,且依你的愿入了林哥儿房,待他娶过妻室就把你也抬了。哪想你得陇望蜀,竟原来这般不安份。“她顿了顿:”都愣着做甚?还不捆了发卖去!“
三两婆子扯着绳子上前,拽胳膊抓腿就要往她身前套,喜春急得大哭:”真真是冤枉我了,真真是替大夫人取娘家哥儿传来的信,若二夫人怀疑,可向大夫人求证呢。“
田姜让婆子住了手:“大夫人寡居数年,最恪守规矩为上下称道,平常有娘家信都经管事送抵,我现冒失失去求证,便是心底存疑她,毁其节妇声誉,她还能活麽?你这丫头,为保自己竟不惜借刀杀人,实在恶毒的很呢。”
喜春见婆子作势又要来绑,心一横咬牙说:“夫人饶恕我欠考虑!那些信我晓得搁在何处,自去取来以证清白就是。”
田姜默少顷才道:“这倒也是个法子!你现就去、我等在这里,勿要想耍甚麽花招,如今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喜春磕头道声谢,软着腿难站起,采蓉瞧着只觉可怜,走上前搀扶她送往门外。
田姜命陶嬷嬷各赏了婆子串儿钱,皆喜笑颜开的道谢,行过礼走了。
见房中无人,翠梅小心翼翼问:“夫人怀疑喜春外头有人麽?她秉性是个规矩的,应还不至于。。。。。。。。”
”我知道!“田姜笑了笑:”不过是诈她罢了!那些传递的信儿定是替大夫人取的,还记得今在老太太房里,大夫人所说关于二爷的话麽?连二爷在昭狱一日受两遍刑她都晓得,依她娘家哥儿的本事谅还打探不得这样详细,必是有人故意说于他的,我要看那些信,找出是谁,揣的是怎样心思!“
第伍陆伍章 痴心妄
翠梅神情懵懂,显见未解话中意,田姜遂不再多说,只让她把笸箩端过来,翠梅索性把自个的也一并拿着搁桌上,再抬手剪烛落灯花,两人面对面而坐,借着亮光做针线。全本小说网;HTTPS://щWW。.COm;
翠梅看田姜衲着只小鞋儿,白绫底柳黄缎子面,松花绿线儿锁边,鞋尖五彩大蝴蝶才只绣了半翅,十分的精致秀丽。她笑道:”夫人定是给小月亮做鞋,我手头这只给元宝的。“
田姜闻言凑近瞧,水色底竹青潞绸面,秋香色线儿锁边,鞋尖绣的是胖憨虎头,瞧着很喜庆,笑赞好看。
她俩做了会鞋,翠梅问:“夫人也一道去金陵麽?若是,这几日就得开始备起箱笼。”
田姜捻着丝线,稍顷才轻声说:“并不瞒你,沈二爷在昭狱受苦,我岂能离京,但样子要做做的,箱笼还得收拾。”
翠梅听得云里雾里,却没多问,只是点头应承,她由梁国公府徐夫人拨来伺候田姜,是个极懂分寸又忠心的丫鬟。
亥时过二刻,廊上传来脚足响动,喜春应约而来,从袖笼里掏出一叠信笺捧上,田姜命陶嬷嬷接过,边看边吩咐采蓉带喜春去明间吃些茶果,待看后再寻她问话。
田姜把信笺拆开认真看,再按原褶皱印子仔细折了,皆是二爷昭狱受苦、沈府将大祸临门等灰人心字眼,倒也瞧不出旁的,待得拆至最后一封,见里赫然写着:“秦尚书今儿与吾酒话,道沈阁老在狱中由早间受刑,再增至晚间一次,棍十下,拶敲二十,惨不忍睹,皇帝因惧言官及民心不敢肆为,但耐性尽失,若沈阁老苦熬不过有半句松口,沈府定满门抄斩矣。望将此话传至府内上下知晓,虽是同林鸟,大难将至,还需各自飞。”
秦尚书。。。。。。秦砚昭又想搞甚麽妖蛾子,田姜把脸肃起,沉眉敛眼默了半晌,方命喜春进房,依旧把那叠信还她,缓着声说:“倒是冤屈了你,这些原搁哪还是搁哪罢,免得大夫人疑心,你也毋庸在她面前嚼舌根,要进庵当姑子的人,最忌身前不清净。”
见喜春哭着答应下来,便吩咐采蓉送她出去。
采蓉一路把她送到院门前,左顾四下无人,叹口气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何怕鬼敲门,二夫人不会凭白构陷你,谁让正大光明的事儿,你们自己藏藏掖掖,反招人猜疑。莫再哭个不住,眼睛肿肿的,被大夫人或林哥儿看见准要问了,你还要再扯遍谎,何苦哩!“
“他们都自顾不暇,哪有余力管我生死?”喜春拭干泪水,忽而抓紧她的胳臂,迫问:“沈指挥使如今在哪儿?”
“我哪里知他在哪儿?”采蓉愣了愣,“你问他做甚麽?”
”你不知,二夫人定是知晓的,念姐妹一场,你最后再帮我这次。“喜春抓住她的胳臂,急道:”我现在悔极了,想问问沈指挥使可还要我?若不嫌弃,我愿意做牛做马地伺候他。。。。。。。“
采蓉神情像见鬼了般:”你是林哥儿的姨娘,怎又朝秦暮楚掂念起沈指挥使?更况府里好些俊俏清白的丫头欢喜他呢。。。。。。。“
喜春眸光黯了黯:”哪里是甚麽姨娘,又没走过明路,府里好些个丫头嬷嬷当面还叫我姑娘。。。。。。。。前些日大夫人赶我走,让我娘老子在外头寻户好人家配了,比在这里等死来得强。“她微顿,接着说:”我晓得沈指挥使心底有我,他又是个最重情意的。。。。。。更况那些侍卫,张宏娶了个寡妇、倪忠的妻比他大十岁、还有李顺婆娘是个赎身的娼妇,他们习武之人,俊俏清白倒是其次的。。。。。。。。“
采蓉闷闷地回转,趁伺候田姜安寝时、吞吞吐吐把话说了。
田姜蹙起眉尖,翠梅瞧她面色不霁,连忙给采蓉使个眼神,待退出帘外后,才小声道:“你怎还拿这些事烦她?二老爷有难,府里大房五房主子整日不消停,她又怀有双生,已是够艰难了。莫说不知沈指挥使行踪,便是知晓,依她的脾性,怎可能陷林哥儿不义,去撮和他(她)俩呢,更况喜春自以为是的巧打算,倒真让人打心眼里瞧不上。”
采蓉脸胀的通红,一宿翻来覆去没睡好,至次日天明起来,叫过一个粗使丫头万儿,让她去给喜春捎句话,万儿不太乐意:”姐姐自己去或找旁人罢,我才把前廊扫干净,腰酸腿疼的紧。“
采蓉无法,掏出两铜钱引诱,万儿这才勉为其难跑了趟腿子,巴巴等她回来后,问喜春可说了甚麽,那万儿仅管把话带到,想着喜春似乎说了甚麽又没说甚麽,她全没往心里去,自然讲不上来,索性摆摆手一径跑开了。
采蓉自此便没遇见过喜春,再有她的消息,是听闻出府配了户殷实人家,生儿育女流水过,这是后话,此处不再提。
。。。。。。。。。。。。。。。。。。。。。。。。。。。。。。。
大夫人何氏铁了心求去做姑子,原还有人常去好言相劝,俱充耳不闻,听得耳急还要又哭又骂,要死要活的,把往昔贤德良善的样儿皆抛没,后劝解的人渐少,只有林哥儿时不时至跟前说两句。她便连林哥儿也不要见了。
田姜遣厮童带拜帖,去请她娘家人过府,那边只捎话来:”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不好插手多管这些闲事儿。“
沈老夫人被闹得无可奈何,身骨病兆又显。
田姜遂做了决定,把空关的慈云庵开了,让人打扫干净,再吊悬簇新幡幔条子、观音大士案前点燃烛火、奉上供品,袅起高香,命婆子每日夜不断香火守着,择良辰吉日,去把白衣庵首座圆慧恭敬请进府里,同她诉明沈老夫人执念,允何氏在府里慈云庵出家,但可随她走,权当是云游讲道去了,并把备好的几十箱礼,有意无意从她眼皮底下过。
那圆慧姑子痛快允下,便择了辰时,在慈云庵观音大士面前,敲着木鱼念佛颂经一通,待高香青烟四起迷人眼时,给何氏剃光头,起了个法名,唤做觉静,待诸事妥当后,即随着她走了。
这正是: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第伍陆陆章 劝离京
沈五爷托丫鬟给田姜捎口信,关于离京同老太太说的唇焦舌烂只是不肯,他那厢又忙同薛氏和离的事儿,还得请二嫂从旁再劝。全本小说网;HTTPS://щWW。.COm;
田姜出梧桐院,朝福善堂方向去,肚儿鼓得高了,也不要人搀,只稳着脚步慢慢走,春阳暖照,园里风光这边独好。
但见冰皮始解,土膏鲜润,芳树柔梢披风,桃蕾半吐羞放,风亭水榭、月窗雪洞,黄莺啼度翠阴,紫燕斜飞晴空,水满陂塘,游鱼晒鳞,娇娃掐花簪鬓,顽童折柳攀枝。
正是:三月又逐春风绿京城,哪管人间太平不太平。
进了福善堂院门,远远即望到沈老夫人歪在栏杆榻板上晒日阳,田姜被免了礼,丫鬟争相搬来椅子搁在明处,伺候她归坐并端来滚茶。
说了好一会话,恰沈荔带着沈勉来请安,又到田姜跟前,半蹲着来摸被晒得暖烘烘少腹,凝神半晌噘起嘴问:”今这时辰怎不动了?“又转脸鼓动沈勉:”你也试试看。“
沈勉果然凑将近来,整张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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