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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绯闻录-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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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荔理直气壮的道声好,田姜看她安下心的样子,觉得可爱又有些可怜。

    恰此时奶娘寻过来,回说学琴的师傅到了,沈荔行辞礼,依旧由吴嬷嬷牵着,辄身欲要离开。

    田姜忽然叫住她,抓了一把桂花糖,用绢帕子包住,起身递给她,沈荔迟疑不接,奶娘陪笑说:”谢二夫人好意,荔姐儿嫌桂花糖太甜,不爱吃。“

    田姜笑道:”这桂花糖是我自己做的,可不甜,你爹爹也爱吃呢。“

    爹爹也爱吃。。。。。。沈荔的眼眸倏得闪闪发亮,连忙乖巧地接过,这才欢欢喜喜走了。

 第肆叁陆章 乱生象

    送走沈荔,午阳温煦,田姜由丫鬟陪着在栖桐院闲逛。全本小说网;HTTPS://щww。m;

    但见葱笼树影疏黄,芙蓉金菊斗香,粉蝶成双对舞,沿一条狭长石子漫路翩跹而去。

    田姜心中纳罕,总觉这里看着眼熟,似乎曾来过数次般,譬如她熟门熟路穿过回廊,过处月洞门,粉墙边有一园门,半掩半敞,两个青衣婆子正守在那说话儿,见得主子走来,忙磕头见礼。

    田姜瞧到有挑担的货郎,自门前一晃而过,她问:“外头怎人来影往的?”婆子回话:“因着栖桐院离正门远,二老爷嫌出入不便,遂在此开一门通街,平素是不开的,今儿木刻会馆要送剔红矮足短榻来,故开着门等候。”

    莺歌插嘴道:”是了,二老爷说过,要在书房里摆一席短榻,疲倦时亦可歇息。“

    田姜微颌首,让翠梅给了那两婆子赏钱,话不多说,朝前走数步,东北处忽现一角门,倒无婆子把守,只是闩着门,莺歌道此路直通老夫人正房,除了二老爷外,也无旁人敢走。

    田姜看了她一眼,老夫人素喜端庄素净,厌妖娆艳丽之色,是以沈府大丫头衣裳偏青白绿三种,而莺歌白衫外却罩件银红洒花比甲,描眉画眼,淡抹嘴唇,若是屋里的通房大丫鬟,这样妆扮倒不为过。

    她心底暗藏疑窦,表面却不动声色,按原路辄返,见得翠香匆匆走来说:”三夫人在房里吃茶候着。“

    田姜”嗯“了,入房果见崔氏坐在桌边,见她进来,笑嘻嘻的起身见礼,话说的很亲热:”我经过琴香院,看荔姐儿在吃桂花糖,她给我颗尝,竟然好吃极了,说是二嫂子自己做的,瞧我这就厚颜来讨糖吃哩。“

    采蓉端来茶果,田姜有些口渴,不疾不徐地吃茶,听她如此说,谦逊道:“不过随姨母学的表面皮毛,只是平日嘴淡时吃着玩儿,当不得真。”

    崔氏知她所提姨母,乃梁国公徐令的夫人,可招惹不得,眼波流转,旋而语出盛赞:“二嫂子年纪轻样貌好,腹有锦绣口出成章,又这般心灵手巧,莫说老夫人和二爷,我也是打心眼里将嫂子钦佩哩。”

    田姜瞅她敷粉施朱的笑脸,忽儿想起句俗语,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崔氏来见她,想必不仅为讨几颗桂花糖吃这般简单,待看她要耍甚麽手段。

    田姜缓缓弯起唇角:“弟妹谬赞了,我不过是表面光滑,而你打理沈府上下,凭得才是真本事。”

    两人虚以委蛇几个来回,崔氏心底发急,忍不得开口:“这秋季日短夜渐长,天气也愈发凉薄,老太太念叨我几次,需得趁早备足兽炭,免得临近寒关兽炭紧俏,到那时再采买,价钱必是成倍的翻呢。“

    “母亲所言极是。”田姜表示赞同。

    ”细盘我手里银子,日常用度都紧巴巴的,哪里有甚余钱,这便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哩!“

    崔氏边喋喋诉苦,边暗探田姜神态,竟是不冷亦不淡。

    脸色终有些挂不住,接着道:“往年采买兽炭的资银,皆是二爷所出,梦笙嫂子从无二话过,现即然新嫂子进门,我再去寻二爷,于情于理,总要先知会你一声,若是你心有不愿,我等还需再议!”

    田姜微微笑了:“弟妹此言差矣,我进门不过两日,诸事还懵懂,既然炭资往年你寻得二爷讨要,此次照旧就是,夫唱妇随,他意即是吾意,不敢有不愿之心。”

    崔氏听得她言里有“讨要”二字,左右不舒服,自觉再无话可说,随意指了一事起身要走,田姜笑道:“弟妹稍等,我让采蓉去包了桂花糖,你带回去给雁姐儿尝尝。“

    ”不必!你这桂花糖初尝味道尚可,待吃得久了便觉发腻,嫂子还是自个享用罢!“崔氏甩帘而去。

    ”是麽?!“田姜拈起碟子里一颗桂花糖,若有所思地搁进嘴里含了。

    。。。。。。。。。。。。。。。。。。。。。。。。。。。。。。

    太和殿,常朝。

    皇帝朱煜穿黄袍端坐龙椅之上,他眼眶有些发青,神情稍显疲倦。

    昨晚临幸的昭仪是才入宫的,不肯轻易就范,闹腾一晚上,也不知是她伺候他,还是他在伺候她,直至他将昭仪压在身下,目光睥睨俯看她顺从的模样。

    秩品一品的官儿立于殿前,一槛之隔是二品官儿,再往后,三品官儿望不到尾,黑压压如乌云铺陈,忽听得午门城楼大鼓沉响,众官员动作齐整参拜,行一跪三叩头礼。

    无论是后宫昭仪,还是满朝文武,看着他(她)们臣服于自己的威慑之下,这种皇权在握的滋味委实难形容。

    他觑眼扫视四围,徐炳永贵为首辅,昂首挺胸立百官之首,目光炯炯,高抬下颌,如一只好斗的大公鸡。

    朱煜觉得这个想法很有趣,他笑了笑,视线慢慢挪移至沈泽棠身上,君子温其如玉,却是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一点风声未透,便娶妻入室,听闻是梁国公夫人的甥女,二八年纪,貌美如花,性子娇娇。

    朱煜有些兴趣。

    他的胡思乱想也仅到此,徐炳永已向前两步,声若洪钟禀奏:”老臣得密报,远在云南的昊王意图叛乱,每日操练兵士霍霍有声,上百铁匠锻造兵器丁当不绝,齐王手下“威武四卫”原收归朝廷所用,却中途起变,转而投奔昊王麾下,危势迫在眉睫,还请皇上早做决断,以免养虎为患,反受其害!“

    朱煜怒容满面:“威武四卫乃精兵良将,落入谁手都将如虎添翼,昊王已成气候,要平其乱谈何容易,众爱卿可有良策?”

    云南督抚陈旺生来京述职,他出列朗声问:“徐首辅之密报不知从何而来?”

    一干众人都惊讶地暗瞟这年轻而陌生的面孔。

    沈泽棠神情沉稳,目不斜视看着前方,清晨的秋风微寒,打着卷儿从官履空档处扫过,掀带起衣袂翩翩。

    他看过陈旺生的籍册,为官五年,刚正廉明,品性端洁,为民爱戴,有治世之才。

    他的仕途将止于此。

 第肆叁柒章 不留情

    朝堂很快肃穆如初。全本小说网,HTTPS://。m;

    徐炳永青筋暴突、紫胀颜面渐趋平静,他左手撑地屈腿,爬起显得很艰难,内阁辅臣王科急忙去搀扶。

    徐炳永推开他的手,看向沈泽棠,开口道:“长卿,你扶我起来。”

    众臣目光暗随去,此二人关系委实扑朔迷离,看似唇齿相依,却又秦越肥瘠。

    沈泽棠看向徐炳永斑白双鬓,殿外含混凄凉的冤鸣愈渐而低,终是听不见了。

    荆条与皮肉相撞杖击声,仍由晨风席卷送至耳畔。

    他微抿唇瓣,抬眼平视皇权攥握之人,终甚麽也没说,从文臣列中缓缓走出,俯身将右胳臂伸给徐炳永。

    徐炳永握住面前绯袍袖管,借力而起,趁彼此凑近瞬间,他说:”长卿有心帮扶,老夫定当荣权相待,你应知晓,我难能给谁二次机会的,懂得惜福才能命长。“

    沈泽棠笑了笑:“微臣谨记在心。”他抚平被揉皱的衣褶,很沉稳地退回原处。

    徐炳永对他的态度并不满意,总有种拳击棉上的感觉。

    冷哼一声,遂转而面朝朱煜,拱手道:“要平昊王之乱,老臣早有对策。”

    朱煜倾身向前,双目泛光,大喜:“徐首辅还不速速禀来。”

    “昊王虽得精兵良将,能以一敌百,吾方却人多势众,能百里杀一,两军相交,必鏖战艰苦,难分伯仲。老臣冥思苦想,深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之理。将兵敌我皆是血肉之躯,虽护有头盔铠甲,但若兵器威力强猛,莫道以一敌百,以一敌五百、敌千亦有可能,此为利器之重。”

    徐炳永顿了顿,接着说:“老臣举荐一人,乃工部左侍郎秦砚昭,得臣之忧思后,其与京城技艺高深铁匠磋磨良久,打造出一批兵器,老臣看后叹为观止,不知皇上可有兴趣。。。。。。。。。。”

    他话还未落,朱煜已传昭秦砚昭觐见。

    便见六个侍官推小车至殿前,文官皆瞟眼悄扫,车里摆放各种铜铁锻造的物件,形状很是稀奇。

    秦砚昭不卑不亢,撩袍端带行跪拜之礼,再朗声说:“世人何以敬畏水火?只因水火有气无生,所到之处或横尸遍野,或焦骨无存。是以论行军打仗,若能擅用此二者,必然胜券在握。”

    朱煜让其站着回话,秦砚昭恭敬谢过,继续道:“车中展摆兵器为火炮、火铳、火箭、火蒺藜、大小铁炮,配以铅弹、铳箭、标叉、马子及火药,不必靠近敌身前,百步外即可借火烧杀,势若摧枯而不可收拾。”

    朱煜听得津津有味,郑重接过冯公公呈来的火铳,翻来覆去的打量。

    沈泽棠等内阁辅臣得命,可围簇车前近观,看着命为千子铳的铜制兵器,他神情一凝。

    秦砚昭笑道:”沈阁老有眼光,昊王的威武四卫以骑兵称雄,此千子铳专为克其而制,将淬有剧毒的生铁千斤藏于铳内,旦得发射,铁片如雨罩顶,任他拼死冲突,也莫能挡也。“

    ”可把你能的。。。。。。。。“李光启神情难形容,把牙关咬得嘎吱作响。

    秦砚昭敛笑不语,沈泽棠的手指在牛皮纸包里,拈起一些粉末儿,再放鼻前轻嗅,有硝、雄黄、杉木灰、砒霜、水银等物,这是火药。

    ”这都是秦侍郎自己钻磨而出的?”

    听得沈泽棠问,秦砚昭话说的语焉不详:”不敢居功,都是拜沈阁老所赐。“

    ”你说甚麽?“李光启挖挖耳朵,没好气的问。

    秦砚昭勾勾嘴角,恰见徐炳永朝他招手,遂目不斜视地走了。

    ”他到底说了甚麽?“李光启有些担心,能让沈二都变了脸色,可了不得。

    沈泽棠很快冷静下来,诸臣已经开始退朝。

    他沉沉看着徐秦二人尾随皇帝而去,方才收回视线,拍拍李光启的肩膀,意味深长:”你的好女婿!“

    。。。。。。。。。。。。。。。。。。。。。。。

    彩霞涂半天,斜阳铺满地。

    沈泽棠背着手,沈容随其后,走在通往栖桐院的石子漫道上。

    很远已能望见三房崔氏,由几丫鬟簇拥着立在飘黄的梧桐树荫里。

    沈泽棠放缓脚步,想了想让沈容先退去,继续朝前走,便见崔氏碎步迎来,喊了声:“二爷!”笑盈盈搭手见礼。

    “弟妹有何事?”他面容一贯的温和。

    崔氏未语眼眶先红,旁边大丫头玫云先开口:“二爷不知,二夫人把咱夫人当叫花子打发呢。”

    “没规矩!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看我回去罚你!”崔氏瞪她眼儿,才勉力说:”二爷勿要多意,若因此引得你与嫂子失和,便是我的罪了。“

    “我且不知发生甚麽,何来的夫妻失何?”沈泽棠语气浅淡,昏黄余晖攀爬他的肩头,整个人沐在夕阳里。

    崔氏揩着帕子抿嘴道:”也不是大事儿。老夫人嘱咐我,早备起天冷各房需用的兽炭,可府里日常用度。。。。银钱实在紧巴,梦笙嫂子在时,总叫我直接问二爷拿就是。。。。。。。“

    顿了顿,她说:”今我去问新嫂子这桩事儿,她大抵不乐意,听我说往年皆二爷出炭资,便让我来问您讨要。。。。。。。“有些说不下去,平日里众心捧月惯了,受不得半句冷话。

    沈泽棠唇边噙抹笑意,默稍顷,清润着嗓音道:”你二嫂今岁刚及笄,大户人家的女儿,本就娇宠得不行,说起话来自然不多留情面,你看就是这样的可爱。更况弟妹比她虚长数岁,何必睚眦计较,且就让着她些罢。“

    崔氏气得眼前有些发黑,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二爷可要把嫂子宠惯坏了。我倒不打紧,老夫人面前若这般可没甚麽好处。“

    她不想在扯这些废话:“兽炭之资估摸算来需得百两纹银,二爷何时备好了,遣人来知会一声即可。”

    僵僵的行了礼就要走,半刻不想多呆。

    沈泽棠摇摇头笑道:”我的俸禄皆交待在你嫂子手里,自今后若是府里需日常用度,你直接寻她商量就是,毋庸再来问我讨要。“

    语毕即再无话说,不疾不徐地洒洒而去。

    待那清梧宽厚的背影远得朦胧了,崔氏方似魂转,又略站了会,才抑着愤懑自去不提。

 第肆叁捌章 须折腰

    何氏正在屋里同丫鬟做针黹,忽听说三夫人崔氏朝这边来,忙命把灯挑亮些。(全本小说网,https://。)

    自个起身去相迎,才掀起帘儿,见崔氏埋头跨进槛来,眼睛红红肿肿地,好似哭过一般。

    心中虽诧异,却只笑问:“怎这个点来,可曾用过饭否?”让她在桌边坐了,吩咐个才留头的小丫鬟:“去里屋把那个酸枝攒盒拿来,再筛一壶木樨酒,给三夫人去凉气儿。”

    崔氏焉焉地:“没甚么味口,攒盒罢了,只想吃两钟酒解闷子。”

    何氏道:“你有口福,乡下庄上新摘的秋菱送来,才刚煮的滚滚,正放里屋散着热哩。”顿了顿:“瞧你没精打采的,可是又受谁的气不成?”

    崔氏待要诉苦,见那小丫鬟捧着攒盒,拎了一壶酒走近,遂又把话咽下喉咙。

    何氏揭了盖,但见那秋菱个头大,通身胭脂红色,两角弯弯像个元宝似的。她净过手,用尖嘴钳将菱角自中夹断,再烫着手指捏着尖角用力压,一截粉白菱肉哧溜挤出,放进崔氏面前的碟子里。

    “你今晚只管吃就成,我来伺候你。”何氏笑着说,崔氏拈起菱肉放进嘴里,果然十分香甜软糯。

    她又吃了钟酒儿,想起甚麽问:“平日这时总听得少爷朗朗读书声,今怎悄无声息的?”

    何氏夹菱动作渐缓,半晌才回话:“昨儿个他被二爷诫训几句,羞窘难挡,当晚就让我替他收拾箱笼,宿在了国子监监舍。”

    崔氏看出她有所不舍,宽慰说:“如此倒也无错,林哥儿若能春闱会试金榜题名,你这些年的苦就没白吃。”

    说人家自个倒满心酸楚起来:“瞧我如今不也过的孤儿寡母的日子。。。。。。。。”

    何氏赶紧打断她:“这话可不能乱讲,老太太最是互短,传进她耳里可了不得。”

    崔氏抿了抿嘴,又执壶斟酒,把关于兽炭的事同她细细讲毕,话里三分艳羡五分恍惚:“瞧二爷把她宠得都没边了,连俸禄都全缴给她打理,这日后若想从二房手里拿钱,怕是比登天还难矣。”

    何氏没有说话,崔氏三五句不离银钱,满嘴铜臭味儿,其实这样的钟鸣鼎食之族,衣食无忧满身富贵,又能如何呢?

    她的男人早早殁了,崔氏的那他千里遥遥难相见,这孤单初时不觉得甚麽,时日久了便如梁上的蒙尘,越积越厚,便是照着菱花铜镜,也总觉自己灰头土脸的,只得守着稚儿熬啊熬,不知熬到何时才能是个头。

    菱肉凉了,吃进嘴里就不对味儿。

    她呷口酒低声道:“这才进门两日呢,正是新鲜劲足的时候,连撒个娇使个劲子都觉可爱极了,谁知可否能长久呢,梦笙刚嫁进来时,二叔不也疼得很麽,一年不足就冷淡了,还有了屋里人。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便是这个理。”

    “可不是麽?”崔氏表情有些奇怪:“莺歌这丫头也老实,瞧梦笙嫂子去得这些年,她也浑了这些年,连个名份都不曾捞上。”

    “这也怪不得她。”何氏从攒盒里取了半块石榴,抠水晶籽吃:“自梦笙莫名其妙不见后,二叔连栖桐院都不怎麽回,整日里不是朝堂就在天宁寺读经理佛,莺歌便是想提都没得法子。”

    崔氏鼻里哼哧两声,男人总是表面一套背里一套,她算看透了。

    忽而觉得肩膀薄冷,原来是花窗被风推开半扇,深晚秋意凄清缠绵,忍不住蹙眉:“现就这般凉意侵人,怕是今年冬季要提早儿。”

    何氏看透崔氏的心思,提点她道:“二叔的俸禄如今皆被新媳攥握,她年纪轻娇性子,正得着宠爱,怕是谁都不在眼里呢,你指望还如从前那般,就得收敛脾气,低眉垂眼把她百般哄着,或许还有得转机,否则就真如老夫人说的,这府里开支几房分摊,谁也甭想落得好处,你仔细想想罢。”

    崔氏听得哑口无言,顿时想起,自个逞一时口舌之快说的话儿,不由冷汗涔涔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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