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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皇后夸奖。”顾贵妃淡淡道，她缓缓走到皇后身边，蹲了下来，“你知道吗，我没有一天不想杀了你。”

　　　　皇后勾了勾嘴角，笑容诡异而凄冷，“我也是。”

　　　　顾贵妃还没反应，就见皇后从背后拿出了一把匕首来，她忙往后躲去，可那匕首还是捅入了她的腰部，一时间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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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　择日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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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贵妃捂住伤口，她没想到皇后竟然疯了，真的会对她下手。

　　　　难道皇后不知道皇上已经是念及夫妻情分，所以才只是将皇后的后位废除吗？

　　　　刚才这件事要是宣扬出去，皇后怎么样也是掉脑袋的。

　　　　“本宫被废除皇后之位，已是不想活下去了，顾贵妃，你就陪我一起下地府吧，我们在地府里好好再斗斗！”

　　　　皇后握住刀柄，又用力往顾贵妃身体里捅去，顾贵妃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整个人直冒冷汗。

　　　　突然，皇后感到一阵耀眼的光线闯入眼底。

　　　　赵亦钰刚才在门外等了太久，隐隐约约听见屋子里传来什么“活不下去”，“下地府”之类的话，她怕皇后对顾贵妃不利，所以才赶忙进来看看。

　　　　这一看倒是吓了她一跳，皇后的手握着匕首，而顾贵妃的伤口一直流着血，整个人的面颊都已经苍白了起来。

　　　　“你不要过来！若是你敢靠近这里一步，我就要了她的命！”

　　　　皇后将刀子抽了出来，顾贵妃再也支撑不住，晕厥了过去，赵亦钰只见皇后将刀刃抵在了顾贵妃的脖颈处。

　　　　“皇后，你这是不想活了吗？”

　　　　皇后笑得极为可怖，青筋暴起，“哥哥被斩首，刘家被抄家，被灭族，全部都是因为我！我没有脸再活下去了，所以我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赵亦钰倒吸了一口凉气，皇后笑得森冷，那刀刃缓慢而有力地往顾贵妃的脖颈划了下去。

　　　　不过赵亦钰怎么可能让皇后如愿？她扯下自己的簪子，对准皇后的手腕仍了过去，那簪子锋利的一头直直插入了皇后的手腕之中，疼得皇后龇牙咧嘴。

　　　　赵亦钰忙到顾贵妃身边查看情况，伸手点了几个穴道，将她的血全部止住了。

　　　　“来人！”

　　　　小江子就在不远处候着，听见赵亦钰唤他，赶忙跑了过来。

　　　　这一来就看见如此劲爆的场面，不由将他吓了一大跳。

　　　　“王妃，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

　　　　“母妃被皇后给捅伤了，我已经把她的血止住了，没有什么大碍，你快些去请御医过来！”

　　　　“是！”小江子忙撒腿去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皇后捂着自己的伤口，白皙的皮肤被她的簪子戳破，血流不止。

　　　　赵亦钰冷冷地看着她，这个皇后真是疯了！竟然会对顾贵妃下这样的狠手，明摆着是不想活了！

　　　　“你为何这样看着我？我真的好后悔，在大悲寺的时候没有将你杀死！”

　　　　赵亦钰冷冷地看着她，又听她道：“我是作恶多端！顾贵妃是被我赶走的，后宫之中有许多怀孕的妃子，她们的孩子也是我用药给流掉的，但她们活该！没有一个人能跟我争抢后位！”

　　　　赵亦钰摇了摇头，只觉得她已经无药可救了，索性懒得理她，到一旁去查看顾贵妃的情况了。

　　　　皇后将掉落在一旁的匕首轻轻拾了起来，慢慢地朝赵亦钰爬了过去。

　　　　她是拜她所赐，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她要她的命！

　　　　皇后抬起手腕，冲着赵亦钰的脖颈去了。

　　　　赵亦钰回手捉住皇后的手腕，用脚踢掉了那把匕首。

　　　　“我要杀了你！”皇后愤怒地看着她，目光有如嗜血的怪物。

　　　　“你说什么？”赵亦钰冷声道。

　　　　“我说，我要杀了你！”她又重复了一遍。

　　　　赵亦钰的好脾气已经被消磨光了，她伸手卡住皇后的脖子，将皇后提溜了起来。皇后的脚抬离了地面，整个人浮在空中，毫无还手余地。

　　　　“你要杀了我？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皇后讽刺一笑，“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再怎么讨好秦游措，他爱的人永远是唐婉儿！对了，你还不知道唐婉儿为什么会跳河吧？秦游措性格纨绔，就算唐婉儿被逼嫁给太子，他们两个人大可以一走了之，为什么唐婉儿非要自尽呢？”

　　　　赵亦钰愣了愣，她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莫非是……

　　　　“哈哈，是本宫！本宫骗她喝了迷魂药，让太子夺了她的清白，让她不得不嫁给太子！谁知道她放着这么好的位置不坐，偏偏跳河死了！蠢材！哈哈哈！而且秦游措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哈哈！”

　　　　赵亦钰瞳孔一紧，卡着皇后的手又紧了几分。

　　　　她没想到皇后已经丧心病狂到了这个地步，看来她也没有必要再留皇后的命了！

　　　　“你和秦游措都是一堆蠢材，废物！你们真是废物到一块儿去了！”

　　　　“很好。”赵亦钰不怒反笑，目光淡淡的，手劲却愈发大了。

　　　　皇后不由咳嗽了起来，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窒息了，处于濒死边缘。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解脱的时候，却突然呼入一大口的空气。

　　　　她瞪大眼睛看着赵亦钰，赵亦钰那双眸子平静如秋水，没有半分波澜。

　　　　紧接着，那种窒息感又将她紧紧包围，她喘不过一丝气来，难受得快要死了。

　　　　之后，她便又呼入了一口空气，恢复了一丝意识。

　　　　她明白了！眼前这个王妃是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要杀要剐就给个痛快！”她不由怒吼，道。

　　　　想要个痛快？赵亦钰冷冷一笑，她偏偏不给！

　　　　皇后想要咬舌自尽了，可是她的脖子偏偏被赵亦钰卡住，赵亦钰的力度刚刚好，让她无法咬住自己的舌头。

　　　　“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赵亦钰挑了挑眉目，“你伤害顾贵妃，还害得我和王爷在大悲寺时差点死掉，又和太子一起对唐婉儿做了这么龌龊的事情，我折磨你一辈子都是少的！”

　　　　“不得好死！你们都不得好死！”皇后断断续续地道。

　　　　“御医来了！”

　　　　赵亦钰听见小江子远远传来的声音，便将皇后扔了出去，皇后正巧砸到了墙面上，痛不欲生。

　　　　只见御医旁边还跟着皇上，一脸的焦急。

　　　　“贵妃，你没事吧？”皇上忙伸手去揽顾贵妃，顾贵妃刚刚苏醒，见着来人是皇上，不由虚弱一笑，点了点头。

　　　　御医哪敢怠慢，忙开始帮顾贵妃号脉，处理伤口。

　　　　皇上缓缓起身来，走到了皇后的面前去。皇后抬起眸子，竟发现自己心中隐隐还有一丝期待，期待他能顾念夫妻之情。

　　　　谁想皇上抬起手来，对着她就是一巴掌。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泪水不由自主地就落了下来。

　　　　“皇上，你已经将我家里的人都赶尽杀绝了，难道还不放我一条生路吗？！”

　　　　皇上冷笑一声，“是朕将你们赶尽杀绝，还是你们自己作死？你的哥哥竟然无视天颜，私通他国！你呢？！年轻之时陷害朕最心爱的女人，让她在大悲寺虚度了十年光阴，而且还在后宫里下药害其他妃嫔，这些事情你别以为朕不知道！”

　　　　皇后颓然地笑了笑，“皇上既然全都知道，为什么不处决我？是因为我的娘家人吗？”

　　　　“不然你以为呢？”皇上连看都不想看她，似乎多看她一眼都是浪费。

　　　　赵亦钰扶着顾贵妃，顾贵妃虽然受了伤，可是此刻心里却是越发痛快的。眼见着皇后这般凄惨，她才觉得那十年的光景回想起来不是那么得难过。

　　　　“你如今又陷害措儿和他的王妃，使他们两人差点丧命，还将好好的一个太子妃给拖下了水，事到如今竟仍然不知悔改，妄图要贵妃的命！”

　　　　皇后听了这话，笑容凄惨，伸手抹了抹脸颊，整个人已经形如枯木，没有一丝生气了。

　　　　皇上抬手将顾贵妃横抱了起来，不近人情的声音回荡在这空荡荡的冷宫内。

　　　　“小江子，传朕的旨意，皇后押入天牢，择日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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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章　丸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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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抱着顾贵妃回了颐和殿去，赵亦钰也跟在他们身后，见皇上安顿好了顾贵妃，这才告退，往宫门去了。

　　　　这皇后真是作死，皇上本来念着曾经的旧情，放了皇后一条生路，谁知道这个皇后这么不领情，竟然对顾贵妃下手，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她叹了一口气，突然感到有人撞了她一下。

　　　　“小的该死！王妃恕罪！”

　　　　“无事。”她看也不看那人，径自往宫门口去。

　　　　那人却格外奇怪，往她旁边一个跨步，将她拦住。

　　　　“你这是做什么？”赵亦钰微微蹙眉，那人身着一身三品太监的衣服，缓缓抬起头来，笑容灿烂，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赵亦钰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

　　　　“夜无？怎么是你？”

　　　　夜无哈哈一笑，赵亦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没错，这个人的确是夜无，可是他不在月影山好好待着，怎么跑到皇宫里当太监来了？

　　　　“你何时进宫的？怎么当起了太监？难道欧阳先生没有给你发工钱了吗？”

　　　　夜无摇了摇头，笑嘻嘻道：“我觉得好玩！”

　　　　好玩？赵亦钰实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要知道这太监一般都是苦命出身，实在走投无路的人才会干的职业，夜无在月影山有吃有喝，欧阳晏楚对他也不太管教，他好端端地进宫做什么？

　　　　夜无见她不知想到哪里去了，忙道：“帝姬你可别随意发挥想象力，我是装成太监进宫来的，只为见你一面，再顺便体验体验不同人生。”

　　　　体验人生是重点，见她一面是顺带的吧？要真想见她，直接去王府不就好了？何必大费周章跑进皇宫里面呢？

　　　　“哎，帝姬，我也想去王府里面见你，可是我一想到那个王爷，我整个人的腿就发软了。”

　　　　原来是这样，赵亦钰啐了他一口，“瞧你那怂样，被秦游措吓了一次就连王府也不敢进了，得了得了，你找我要做什么？”

　　　　夜无将她拉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又四下张望了一番，这才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来。

　　　　赵亦钰狐疑地接过来，打开闻了闻，瓶中只有一枚丹药，散发着月影花的淡淡幽香。

　　　　“帝姬，这个丹药是先生刚刚炼成的，这颗丹药可以致人萎靡，再配以月影山的秘法，可以消除一个人的记忆。”

　　　　消除记忆？赵亦钰挑了红唇，淡淡一笑。

　　　　是啊，太子曾经与她见过一面，太子的记忆是务必要消除的。

　　　　“欧阳先生近日观测天象，说他如若不出手相助，帝姬可能会在太子这里栽跟头，所以命我速速送药过来，帝姬有没有觉得先生还是对帝姬很好的？”

　　　　赵亦钰压根就没听夜无说话，只顾看着瓶中的药丸。

　　　　她这个人好奇心强的很，实在想研究研究这个药丸是怎么炼的，但欧阳晏楚太过了解她，所以只送了一颗过来，让她打消了研究的心。

　　　　夜无见自己费了半天的口舌帮欧阳先生说好话，这个钰帝姬压根就没听到心里去，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帝姬，先生只送了一颗丸药来，你可要一次成功啊，不然先生也没办法救你。”

　　　　“知道了。”赵亦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继续瞧看着这个丸药。

　　　　夜无摇了摇头，似不经意般，“先生还让我问帝姬一句话。”

　　　　“嗯？”赵亦钰这才用塞子将瓶口盖住，认真地瞧着夜无。

　　　　夜无定定地看着赵亦钰，他记得先生与他交代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格外落寞，他攥了手心，缓缓开口。

　　　　“先生问帝姬，帝姬你是真的打算与小王爷联手，登上那个巅峰吗？”

　　　　赵亦钰抿了抿红唇，只默了一秒，便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

　　　　夜无瞧着她的样子，知道下面的话他不用说了，因为这个帝姬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她一旦做了决定，旁人是无法多费口舌的。

　　　　只是，他还想多努力一下。

　　　　“帝姬，您并不知道西秦的小王爷任何信息，除了他是王爷以外。”

　　　　赵亦钰点了点头，这个在她眼里没什么，她对秦游措也有所隐瞒，又有什么理由要求秦游措对她坦诚相待？

　　　　“欧阳先生的通天之力，帝姬您不能不信。”

　　　　“我相信先生的能力。”赵亦钰淡淡道，“但先生也有失手的时候，老天也有睡着的时候，不是吗？”

　　　　夜无见实在是劝不动她，便摆出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赵亦钰觉得好笑，冲着他的背影道：“小心不要又被什么人抓住了。”

　　　　夜无脸上一红，上次他被抓住那是纯属意外好不好！他为此回去可是苦练了好久，不可能再栽在同一个坑里了！

　　　　赵亦钰敛了笑容，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欧阳晏楚只给了她一次机会，她务必要成功清除掉太子的记忆。

　　　　她一边想着，一边往东宫去了。

　　　　太子因为舅舅与母亲的死，早已颓废不堪，如今一个人在东宫之中喝着闷酒，将伺候的人全部给轰出去了。

　　　　所以她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进了东宫里来。

　　　　太子微微抬眸，冷冷看着她，“你是来看本太子笑话的吗？”

　　　　赵亦钰叹了一口气，微微垂了眸子。

　　　　太子嗤笑一声，“你是不是赵亦钰？”

　　　　“是！”她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她似乎已经忘记有多久她没有听见别人叫她的本名了。

　　　　太子没有想到她这么痛快地认了，不觉一怔，“你冒充姜国公主，究竟有什么目的？！”

　　　　“当然是想复国了。”

　　　　太子似乎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得愈发夸张与大声。

　　　　“你们国家的皇族只剩你一个人了，就凭你一个人，怎么复国？！”

　　　　“不试试怎么知道？就算失败了又怎么了，反正失败是个常态。”赵亦钰定定地看着他，若是因为害怕失败就不去尝试，她会心有不甘的。

　　　　太子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有些人失败了可以重新来过，可有些人却是不行的，他若是失败了，是绝对不可能重新再来的！

　　　　如今母后与舅舅，乃至整个刘家都失了势，下一个也就轮到他了！他承认自己为保住太子之位确实做了许多肮脏龌龊的事情，但他不想死！

　　　　“赵亦钰，如果我把这件事情告诉父皇，你就是欺君罔上，你必须要死！”

　　　　“我知道。”赵亦钰平静得看着他。

　　　　“你此刻将这些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是想要杀我灭口吗？我告诉你，你杀了我，父皇一定会追查下来这件事，到时候你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赵亦钰摇了摇头，“我不想杀你，我不喜欢陷害别人，或是随便给别人编个罪名让那人去死，我只是想把你过去做的事情公布于众，让你知道什么叫咎由自取，什么叫自作自受！”

　　　　太子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她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又见她另一只手取出一枚丸药来，送进了他的嘴里去。

　　　　霎时间他只感到头晕眼花，天旋地转，整个人似乎飘浮于天地之间，轻如羽毛。

　　　　赵亦钰盯着他的眼睛，淡淡一笑，微启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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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一章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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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亦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多给了车夫一些小钱。

　　　　抬头看去，隐隐星光下飘洒着星星点点的雪花，洁白无瑕，让她恍惚想起了故国的柳絮。

　　　　雪花与凡世的尘埃交汇在一起，她伸手接住，那雪花便落在她温热的手心里，慢慢融化。

　　　　她盈盈一笑，默默不语。

　　　　“原来下雪是这么有意思。”赵亦钰轻声嘟囔着，怪不得细柳那个丫头总是嚷嚷着要看雪。

　　　　“王妃回来了。”

　　　　赵亦钰听见秦游措的声音，便朝他看去，他缓缓绕到了她的身后，瞧着她唇角那抹纯粹的笑容，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想必王妃没有见过雪吧。

　　　　他微锁的眉头缓缓散开，将紫袍披在了她的身上。

　　　　赵亦钰顿时觉得身体一暖，秦游措比她高出来了许多，所以那袍子将她包裹得紧紧的。她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引得他也略微扬了嘴角，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来。

　　　　红梅开得正好，在白雪之中看起来如此鲜妍而美丽，她顺着风的方向微微舞动，身上的幽香淡淡飘溢。

　　　　王府守卫见到如此美景自然不好意思破坏，在旁边观望了许久，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王爷，太子来了，说是要见您，您是否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