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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成也因此，败也因此。

　　　　“太子是我的夫君，他让我死，我只能去死。”

　　　　这是个什么道理？赵亦钰蹙了蹙眉头。

　　　　“难道太子让你去杀害你的父母，你也会去吗？”

　　　　太子妃怔了怔，恍然抬起眸子来，赵亦钰说这话时的语气格外严肃与认真，她知道这个王妃不是随口说说。

　　　　“太子……他如何让我去杀害我的父母了？”

　　　　赵亦钰定定地看着她，“太子妃，如果你此时死了就是畏罪自杀，谋害王爷与王妃的罪名可是不小，令尊大人贵为丞相，说不定都要受到不小的波及，这难道不是伤害了你的父母吗？”

　　　　太子妃一听这话，便颓然似的跌倒在地上。

　　　　如今她是进退两难，里外不是人。

　　　　她闭了闭眸子，声音颤抖得厉害，“我已经出嫁了，《女书》中说出嫁从夫，所以父母的事情我已经管不了了。”

　　　　“你父母养了你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比不上一个要送你去死的男人？！”赵亦钰冷笑一声，挑了嘴角。

　　　　太子妃似乎被赵亦钰的话击中到了内心，只不过她从小受的教育使得她一时无法接受赵亦钰提出的观点来。

　　　　“你可曾想过为何天下女子都要学那三从四德？还不是为了让女子们顺从男人的统治罢了，太子妃你该从这个梦里面醒醒了，你死了可是会连累你的家庭的。”

　　　　太子妃紧紧咬住嘴唇，唇瓣渗出了血丝来。赵亦钰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心里知道这太子妃最后一定会妥协的。

　　　　“可是……皇后一定不会承认这件事的！”

　　　　“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你连死都不怕了，还怕活着吗？”赵亦钰挑了眉目，等待着她的答案。

　　　　她默了半晌，终究是抬起了眸子来，生平第一次，用力地点了点头。

　　　　皇宫偏殿内。

　　　　太子的影卫押解着那李涛入了宫殿，所有人的眼光便朝李涛看了过去。太子环视一周，却没瞧见赵亦钰的身影，心中不由滑过一丝不好的念头来。

　　　　皇后更为紧张，视线直在李涛身上打转。太子便反应过来，朝皇后使了一个眼色，让皇后安心。

　　　　“措儿，这玉兰怎地还没回来？”

　　　　“可能是她是吃坏了肚子吧，既然玉兰不在，那就由儿臣替她来审问，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皇上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秦游措看向了那个李涛，想起这就是操控水兽，差点要了他与王妃命的人，不由怒上心头，想要提刀将他了结了。

　　　　不过他心里仍旧清楚，这家伙不过是一个提线木偶，幕后的那个黑手才是他真正要除去的人！

　　　　“你叫李涛？”

　　　　“是……”

　　　　李涛哆哆嗦嗦地回答，他是极怕秦游措的，那日他操纵水兽与秦游措交战时，便发觉秦游措的功夫极高，水兽根本不是秦游措的对手，若不是他转而袭击王妃，想必水兽就被秦游措给打死了。

　　　　那时的畏惧一直延续到了今日来。

　　　　“好，那你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李涛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皇上饶命，王爷饶命！那日是太子妃找到了小人，太子妃说是与王妃有过节，想要趁机置王妃于死地，小人是不得已才如此做的！皇上皇后明鉴！”

　　　　皇上大怒，一拍龙椅，“太子妃人呢？”

　　　　“回父皇的话……太子妃她……畏罪自杀了。”

　　　　太子装出了一副悲痛的表情来，眼眸中暗含热泪。秦游措的目光冷冷地落在太子的身上，唇角不由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来。

　　　　正在这时，殿门突然被悠悠推开，所有人都朝门口望了去，只见赵亦钰轻盈而来，缓缓行了福礼。

　　　　“玉兰休息好了？”皇上缓和了神色，道。

　　　　赵亦钰点了点头，“回父皇，身体已经无碍了。”

　　　　她转头看向了李涛去，李涛自然也是识得她的，不由心虚地垂了眸子，不敢与她多对视一眼。

　　　　“既然身体无恙了，措儿，你还是让玉兰来审吧。”

　　　　秦游措挑了挑眉目，示意赵亦钰继续。赵亦钰舒了一口气，看向了李涛去，她的目光极为凌厉，李涛吓得一怔，只觉得整个人哆嗦了起来。

　　　　赵亦钰走到了他面前，将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

　　　　“原来你就是害我之人。”

　　　　李涛忙摇了摇头，“王妃恕罪，小人也是无可奈何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

　　　　“太……太子妃的……”

　　　　赵亦钰冷哼一声，敛了目光，扬了嘴角。她的笑容既张扬又冷傲，一双好看的眸子透着明亮的光线，比窗外的繁星还要璀璨几分。

　　　　“李涛，你当真是奉的太子妃的命令？”

　　　　李涛在她强大的气场下便快要说出真话来，却猛然见到皇后与太子的视线都停留在他的身上。他恍然想起刚才太子交代给他的话来，便点了头。

　　　　“小人……小人确实是奉太子妃的命令行事的。”

　　　　赵亦钰冷冷一笑，“这倒是奇了怪了，我与太子妃只见过一面，又没有什么过节，为何太子妃好端端地要来谋害我呢？”

　　　　她这话倒是说出了皇上的心声来，若说这太子妃害死飘莺的孩子他倒还能想明白，可这太子妃和王妃却是八竿子打不着，太子妃为何要下这么重的手去害王妃呢？

　　　　“回……回王妃的话，小人也不知道，太子妃并没有告诉小人这些细节，只是让小人去加害您。”

　　　　“看来这些事只有问太子妃了。”赵亦钰看向了太子去，“敢问太子，太子妃现在人在何处？”

　　　　“已经畏罪自杀了。”太子淡淡回答，没有一丝人情味。

　　　　赵亦钰笑了笑，看向了皇后去，皇后同样也在看着她，面上也挂了一丝笑容，那笑容透着显而易见的得意。

　　　　“既然如此也是死无对证了，不过太子可是亲眼看见太子妃畏罪自杀？”赵亦钰轻轻挑眉，笑道。

　　　　太子点了点头，正欲说话，却听见宫殿门口传来了一阵骚动。

　　　　“启禀皇上皇后，太子妃求见！”

　　　　赵亦钰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看向了太子与皇后。

　　　　太子震惊得向后退了两步，而皇后面上不再是刚才那般得意的笑容，而是……

　　　　如死一般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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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与皇后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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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皱了皱眉头，目光凌厉地扫向了太子去。太子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他没有想到太子妃竟然没有自尽。

　　　　那这太子妃此时出现在这里是何用意？

　　　　他不禁心里一颤，眼睛里满是杀机。

　　　　皇后似乎支撑不住般，向后退了两步。她怨恨地看向赵亦钰，赵亦钰则悠悠一笑，淡淡地掠过她的容颜，看向了门口去。

　　　　“让太子妃进来！”

　　　　“是！”

　　　　影卫们将太子妃押了进来，飘莺看着此时容貌惨白的太子妃，心里愈发得意，这太子妃害了她的孩子，活该有今天！

　　　　“太子妃，太子说你畏罪自杀了，怎地你又……”皇上独自审问，道。

　　　　太子妃悠悠跪了下来，面如死灰，那双眸子中有些愤怒与怨恨，赵亦钰知道，这愤怒与怨恨都是太子造成的。

　　　　“回父皇的话，妾身并不是畏罪自杀，实在是因为太子害怕妾身将真相说出来，所以逼迫妾身寻死，妾身死了不要紧，妾身只是担心父皇您被蒙蔽，所以妾身定要说出此事来！”

　　　　皇后心里暗暗发寒，她了解太子妃，知道这种话太子妃平日里是讲不出来的，如今能讲出来肯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而那个人就是……

　　　　她狠狠地剜了赵亦钰一眼，赵亦钰却像没事人似的，气定神闲地看着好戏。

　　　　皇上倒吸了一口气，“你说的可是真的？”

　　　　“你不要胡说！”太子不住插话，道。

　　　　太子妃斜睨了太子一眼，“妾身有没有胡说，殿下自己心里清楚，妾身知道出嫁要从夫，本想一死了之，可却想到妾身不仅是太子妃，更是西秦的子民，实在不忍父皇这样被你们蒙蔽！”

　　　　秦游措自然也知道太子妃的禀性，他刚才还好奇赵亦钰怎么好端端地突然就不舒服，原来是去教太子妃说话了。

　　　　有趣，越来越有趣了。

　　　　皇上瞥了太子一眼，“你闭嘴，让太子妃如实招来。”

　　　　太子妃点了点头，抬眸看向了皇后去。皇后怔了怔，她一直觉得这个儿媳温顺知礼好控制，却从没见过这个儿媳竟然也会有如此狠辣的眼光。

　　　　看来兔子急了会咬人这句话真是一点儿都没错。

　　　　“这件事情幕后的主使者就是皇后娘娘！”

　　　　事情发展到现在，皇后并没有特别意外，她知道太子妃为了保命绝对会出手指证她，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冷静！

　　　　她做出一副受惊了的样子，“湘挽你在胡说些什么？这些事分明是你做的，李涛刚才也指认了你，你怎么又把这件事归罪到了我的头上？”

　　　　原来太子妃的闺名叫做湘挽，赵亦钰默默记下，看向了太子妃去。

　　　　只见太子妃被皇后这么一呵斥，面上又有了几分退缩之色。赵亦钰叹了口气，清了清嗓子，方才引太子妃回了神来。

　　　　刚才这个十王妃告诉她，无论皇后如何进攻，她都不可以退缩，一定要很笃定地说出真相来！

　　　　她捏了捏掌心，放大了音量，“皇后娘娘，你敢在菩萨面前发誓吗？！你一直忌惮王爷与王妃，所以才蒙骗了我让我替你去办这些事情，我那时不懂你为何让我去办，现在却想明白了，你是想如果事发了，还能找个替死鬼，是也不是？！”

　　　　皇后从没想过太子妃有一天会如此与她说话，连声“母后”也不叫她，看来太子妃是抱了殊死一搏的心情了，但……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皇后娘娘，你不但让我派人去找这李涛，还命我在大悲寺之中观察王妃的动态，用雪鸽传信向你一一汇报，这些事情你都忘记了吗？”

　　　　皇后眯了眯眼睛，突然泪如泉涌，演技爆发。

　　　　皇上不得不朝皇后看了去，“好端端地，你哭什么？”

　　　　“臣妾不想活了，臣妾没想到自己与湘挽做了五年的婆媳，她竟然会这样血口喷人！”

　　　　“是啊！”太子赶忙接口，“父皇，这太子妃已经走投无路了，所以才会这样胡扯，父皇不要听信她的言语。”

　　　　赵亦钰在一旁看着好戏，秦游措突然走到她的身边来，伸手圈了她的腰肢，她愣了愣，捶了秦游措一下。

　　　　“王爷要干什么？”

　　　　“本王只是觉得好笑，这殿内的每一个人都是王妃布置好的棋子，而下棋之人却如此悠闲地观看棋子之间的争斗，真是有趣。”

　　　　赵亦钰抿了抿唇，也不搭话。

　　　　“李涛！在幕后指使你的究竟是皇后，还是太子妃？！”

　　　　李涛看见刚才那一幕早已傻了眼，太子与他说过太子妃已经死了，让他把一切罪责往死人身上推就好了，可是他哪里能想到这太子妃又活了，现在该如何是好？

　　　　他默了默，凭借直觉做了一番选择，“回圣上，是……太子妃！”

　　　　太子与皇后明显舒了一口气，太子妃颓然地跌坐到了地上，泪水不禁模糊了视线。她听了赵亦钰的话语，跑来这里指证皇后与太子，可结果仍是一样的……

　　　　看来许多事情再如何努力也是没有结果的。

　　　　“父皇，儿臣倒觉得这个李涛很可疑，他一直哆哆嗦嗦的，不像个说实话的样子。”秦游措突然开口，“不如让王妃来审审吧。”

　　　　事到如今，皇上也的确被弄得头大，懒得审理这些破事，让王妃审就审吧。

　　　　“玉兰，你且问问看吧。”

　　　　赵亦钰笑了笑，目光掠过太子妃，太子妃像突然瞧见了救星一般，泪水凝结在了白皙的小脸上。

　　　　“既然得了父皇的命，那妾身只好献丑了。”赵亦钰看了看门口的那帮影卫，提高了音量，“来人，将这李涛给我拖出去，斩了！”

　　　　此言一出，人人震惊。皇上只是让她审理，却没让她处理，她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遇阻代庖，竟下令将这李涛拖出去斩了？

　　　　影卫们无一人动静，这也难怪，皇上不下令，是没有人敢动手的。

　　　　“十王妃，你这是做什么？朕让你审理，不是让你杀人！”皇上怒道。

　　　　皇后笑了笑，看来这王妃也有脑子不好用的时候，这场仗也许是赵亦钰主导的，但最终的审判权却是在皇上手上。

　　　　换言之，只要让皇上相信了她，她就不会败！

　　　　“回父皇，玉兰以为不论是皇后还是太子妃，她们都是宫闱之中的重要人物，一位是一国国母，一位是今后的国母，玉兰不敢以己之心揣度两位。”

　　　　皇后愣了愣，这场仗分明就是她挑起的，现在又闹这么一出是要做什么呢？

　　　　皇上点了点头，这王妃说得很对，不管他处理谁，都可能会引起一场轰动来。

　　　　“所以玉兰以为将这李涛拉下去斩首最为妥帖，因为不管是谁指使了他，最后动手的都是这个李涛！”

　　　　皇上敛了眉目，点了点头，心情逐渐恢复了平静。

　　　　“来人，将这李涛带下去斩首示众！”

　　　　影卫们这才有了动静，蜂拥而至。

　　　　此事看起来是将李涛拖出去当了替死鬼，可皇后的心里仍旧不安得厉害，那个精明的王妃不可能闹了半天只弄死一个无名小卒，她大约还有后招。

　　　　“不要啊！”李涛被影卫们拖拽了出去，再也顾不得其他，大喊大叫道，“皇后你不得好死！你连你儿媳妇都要害！还有太子！你说只要我照你的吩咐做就能留我一命！你们母子俩都不得好死！一起去地狱吧！”

　　　　皇后怔了怔，看向了赵亦钰去，她想到这个王妃竟然用了这一招，逼迫李涛将所有真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赵亦钰微微挑唇，笑容如明媚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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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　胜利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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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啊！皇后！太子！你们等着死吧！你们不得好死！”李涛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被拖了出去。

　　　　事已至此，傻子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皇后扶住了桌角，整个人面色惨白如纸。她狠狠地看着赵亦钰，真恨不得将赵亦钰撕碎，可这场仗是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但她还有后路！

　　　　她娘家的势力不小，姑姑曾经贵为太后，哥哥如今在工部任职尚书，皇上应该不会废除她的后位。

　　　　只是……

　　　　她狠狠一怔，终于明白了王妃为什么要引太子妃来指控她。以她娘家的势力，仅凭几个丫鬟和李涛的证词是不足以让皇上必须处理她的。

　　　　但如果让太子妃与她形成了极大的冲突，皇上就必须处理她，不然太子妃不会依顺，而太子妃的娘家人薛丞相更不会善罢甘休。

　　　　这被不被废后，还真说不定。

　　　　秦游措斜斜勾了嘴角，一切似乎按照他的王妃预设的方向发展着，他也乐得个清闲，在一旁看了场绝佳的好戏。

　　　　别忘了，皇后现在不仅和太子妃势同水火，还与他生母顾贵妃有着一段不能遗忘的过去。

　　　　皇后抿了抿唇，恭恭敬敬地行了福礼，“皇上，请您不要凭那李涛的一面之词就……”

　　　　“一面之词？”皇上冷笑一声，“皇后真将朕当成了傻子不成？”

　　　　皇后怔了怔，抬眸看着皇上。她的这个夫君娶她之时你侬我侬，欢欢好好，那时她年纪尚幼才信了他的甜言蜜语，谁知他只是看重了她娘家的势力！

　　　　当他登上皇位了以后，便逐年开始清除她娘家的力量，在宫中宠爱顾贵妃，提拔顾贵妃娘家人与她家人对抗，她这才发现自己时至今日竟是孤身一人。

　　　　任何的狡辩在绝对的权威下，都是废话！天子之命，九五之尊，想踩死你便就踩死你，没有一点儿的含糊。

　　　　她的生命此时竟完全掌握在皇上的手里！

　　　　“皇后，你太令朕失望了！当年你是何等的贤淑，可后来你竟然出手去害顾贵妃，致使顾贵妃早产，当时你与太后暗中操纵，将此事变成了是顾贵妃自己拿肚子去撞桌角，你以为这些事情朕不知道吗？！”

　　　　皇后面如死灰，早已没有半分情绪涌动了。

　　　　赵亦钰微微一愣，下意识地看向了秦游措去，秦游措表情淡淡的，眼眸平静如夜。

　　　　这么说其实是皇后故意陷害顾贵妃致使顾贵妃早产，为了息事宁人，皇后抬出了她的姑母，当时的太后处理此事，将此事变为是顾贵妃有意所为，致使顾贵妃前往大悲寺，一待就是十多年的光景，太后去世后方才能返回。

　　　　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

　　　　那秦游措是否知道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