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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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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孚千恩万谢的拜倒地上。项少龙把他扯了起来。才继续朝缪毒等候他的别院走去。心内不由百感交集。缪毒这么做,势须先得朱姬首肯。人说虎毒不食儿。想不到朱姬竟为了情夫,狠下心肠去害自己的“亲生儿子”。由这刻起,他再不用对朱姬有疚歉之心了。
来到别院,项少龙着荆善等在外进小厅等候,与伍孚举步走入大堂里。
六个几席分设大堂两边,见项少龙进来,缪毒这奸贼露出欣悦之色,领着蒲鹄、韩竭、令齐、缪肆等起立施礼,陪侍的小姐则拜伏地上,执礼隆重周到。
项少龙还礼的当儿,虎目一扫,发觉醉风四花全到了,陪蒲鹄的是白蕾、单美美和杨豫均在缪毒的一席,归燕则坐在缪肆之旁,韩竭和令齐均各有另一名姑娘侍酒,虽比不上白蕾诸女,亦已是中上之姿。
项少龙见他们仍未开宴,知在等候自己,歉然道:“请恕小弟迟来之罪,但千万莫要罚我,否则小弟不但迟来,还要早退呢。”
众人听他妙语如珠,哄然大笑,柔美的女声夹杂在男性粗豪的笑语中里,自有一番难以替代的风流韵味。
后侧的伍孚引领项少龙坐入缪毒右方上席时,缪毒欣然笑道:“只要一向不好逛青楼的项大将军肯赏脸光临,我们这群好色之徒,已感不胜荣幸,那还敢计较大将军是早退还是迟到。”
项少龙坐了下来,刚好面对着大奸商蒲鹄,后者举杯道:“这杯并非罚酒,而是贺酒,那晚我输得连老爹姓什么都忘了,竟忘了向大将军祝贺,就以此杯作补偿。”
众人轰然举杯劝饮。
项少龙沾唇即止,盖因想起了茅焦,若说没有戒心,就是欺骗自己了。
伍孚见状附身低声道:“酒没有问题,全是新开的。”这才退了出去。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项少龙感到杨豫和单美美看他的眼光,与以前稍有不同,似乎并非只有恨而无爱。
缪毒放下酒杯,先介绍了韩竭身旁的姑娘丹霞和令齐身旁的花玲,笑道:“项大人莫要怪我多情不专,下官身旁两位美人儿,其中之一是专程来侍候大人的。我只是代为照顾,以免美人寂寞,现在物归原主,任大人挑选。”
项少龙当然不会杷女人当作货物,不过这可是此时代人人都习惯了的看法,有主之花固是男人的私产;无主之花更是可供买卖迭赠的财货。所以单美美和杨豫均欣然受之,不以为忤,还目光涟涟地含笑看着项少龙,有点争风意味的等候项少龙选择。
项少龙糊涂起来,不听伍孚的话还好,有了他那番话入耳后,再分不清楚自己对两女应持的态度了。
幸好他清楚知道虽未致乎要对她们“如避蛇蝎”,但仍以“敬而远之”
最是妥当,从容笑道:“项某怎敢夺缪大人所好,大人兼收并蓄,才是美事,项某不若另召姑娘吧。”
两女立即作状不依,又向缪毒撒娇,弄得满堂春意,恰到好处。同时讨好了缪毒和项少龙,不愧欢场红人。
蒲鹄大笑道:“项大人确是厉害,只一招便避过了开罪我们其中一位美人儿之失。蒲某若早点知道大人的本事,便不会因大人在比武前仍来玩乐而错下判断,累得囊空如洗,要靠缪大人接济才能与我的乖小蕾亲热亲热。”
言罢搂着白蕾亲了个嘴儿。
白蕾欲拒还迎后狠狠在蒲鹄大腿捏了一记,引来众男的邪笑。
不知是否因知悉了缪毒阴谋的缘故,项少龙发觉自己完全投入不到现场的情绪和气氛中去。想起曾在二十一世纪花天酒地的自己,才忽然知道自己变得多么厉害。
到此刻他仍弄不清楚蒲鹄和缪毒的关系,照理蒲鹄既是杜璧的一党,自是拥成乔的一派,支持的是秀丽夫人。与缪毒的太后派该是势成水火,但偏偏却在这里大作老友状,教人费解。
而且蒲鹄的眼神模样,在在都显示他乃深沉多智,有野心而敢作敢为的人。但摆出来让人看的样子,却只是个沉于酒色财富的商家,只从这点,已知此人大不简单。
坐在蒲鹄下首的令齐笑语道:“蒲老板最懂说笑,谁不知道大老板的生意横跨秦赵,愈做愈大呢。”
蒲鹄叹道:“说到做生意,怎及得大将军的岳丈大人,现在连关中、巴蜀和河东都成了他囊中之物,就算不计畜牧,只是桑、蚕、麻、鱼、盐、铜、铁等贸易往来,赚头已大得吓人,怎是我这种苦苦经营的小商贾所能比较。”
缪毒失笑道:“蒲爷不是想搏取同情,要项大人劝乌爷把赢了的钱归还给你吧!”
今趟连项少龙都失笑起来,这蒲鹄自有一套吸引人的魅力。
令齐淡淡道:“蒲爷的大本营,只论三川,自古就是帝王之州,其他太原、上窑,都是中原要地,又是通往东西要道,物产丰饶,商家往来贩运,经济发达。蒲爷竟有此说,是否有似“妻妾总是人家的好”呢!”
这番话登时又惹起哄堂大笑。
项少龙暗中对这缪毒的谋士留上了心,虽只区区几句话,已足看出他是个有见识的人。
小盘钦定的内鬼茅焦没有出现,可能是因时日尚浅,仍末能打入缪党权力的小圈子内。待他害小盘的阴谋得逞,情况才会改善。
此时陪缪肆的归燕发出一声尖叫,原来是缪肆忍不住对她动起手脚来。
醉风四花是当今咸阳最红的名妓,身家地位稍差点的人,想拈根手指都难比登天。即管权贵如吕不韦、缪毒之流,也要落点功夫,才能一亲芳泽。
而这亦是显出她们身价不凡的地方。现在缪肆如此急色,可进而推之此君只是俗物一件。全凭缪毒的亲族关系,才有望进窥高位。
缪毒和缪肆,就像吕不韦和被罢了职的吕雄,可见任用亲人,古今如一。但却每是败破之由。
忽然间项少龙后悔起来。
当年因贪一时之快,扳倒了吕雄,实属不智。若任他留在都卫里,便可藉以牵制管中邪了。
想到这里,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在缪毒坍台前好好的“善待”缪肆。
缪毒狠狠瞪了缪肆一眼后,举杯向归燕谢罪,这个痛恨项少龙的美女才回嗔作喜,虽然事后必会在姊妹间骂臭缪肆。
项少龙又联想起有法宝可偷听这类对话的伍孚,觉得既荒谬又好笑。
蒲鹄为了缓和气氛,叹道:“若说做生意,仲父才是高手,只看他《吕氏春秋》内对农耕技术的记述,广及辨识土性、改造土壤、因地制宜,又重视间苗、除草、治虫、施肥、深耕细作、生产季节等,便知他识见确是过人了。”
韩竭冷笑道:“若我韩竭有他的财力权势,也可出部《韩氏春秋》过过瘾儿,现在大秦人才鼎盛,什么东西弄不出来呢?”
项少龙自然知道蒲鹄存心不良,好加深缪吕两党的嫌隙。却不禁暗里出了一身冷汗。
自想到以《五德始终》对抗《吕氏春秋》后,他便把念《吕氏春秋》忽咯一旁。其实这本划时代的巨著正深深影响着这时代的知识分子,那是一种思想的转移,大概可称之为:“吕氏主义”。
所以纵使缪毒奸谋得逞,得益的最有可能仍非是缪毒而是吕不韦。
在朝野的拥持下,吕不韦可轻易制造形势,盖过朱姬。当他正式登上摄政大臣的宝座,凭着他在文武两方面的实力,他项少龙和缪毒就大祸临头了。
在神思恍惚,魂游太虚间时,呖呖莺声响起道:“项人将军神不守舍,又酒不沾唇,是否贵体欠安呢?”
项少龙惊醒过来,见众人眼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而关心自己的正是伍孚形容为多情的杨豫,顺水推舟道:“昨晚多喝了两杯,醒来后仍是有些头昏脑胀脚步飘飘的……嘿!”
正想乘机借词溜掉,缪毒已抢着道:“倘茅先生非被储君召了入宫看病,就可叫他来看看项大人。茅先生向以医道名著当世,包保能药到醉除。”
项少龙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小盘召茅焦到宫内去,自是借诊病为名,问取情报为实,但弊在茅焦是缪毒阴谋的施行者,倘以花言巧语,又或暗做手脚,骗得小盘服下毒药,岂非大祸立至。
但想想小盘既是秦始皇,自不应会被人害得变成白痴,只是世事难测,怎能心安,想到这里上北时心焦如焚,霍地起立,施礼道:“请各位见谅,项某忽然记起一件急事,必须立刻前去处理。”
众人无不愕然朝他望来。

第十九卷 第四章 正面挑战

缪毒皱眉道:“究竟是什么急事呢?可否派遣下人去做?眼下酒菜还未陈上!何况还有我特别为大人安排的歌舞表演呢。”
蒲鹄也道:“项大人身子都未坐暖,就赶着要走,我们怎都不会放过你的。”
项少龙暗骂自己糊涂,这事确可差人去办,乌言着就是最佳人选,只要由他通知滕翼,再由滕翼找昌平君商议便成了。陪笑道:“是我一时急得糊涂了,这就去吩咐下人,请各位原谅。”
缪毒等这才释然,放他离去。
项少龙步出大堂,来到外进的小厅堂处,荆善等正在大吃大喝,又与侍候他们的俏妓打情骂俏,乐不可支,偏是见不到乌言着。
问起时,乌光惶恐道:“乌着大哥溜了去找他的老相好,项爷莫要见怪他。”
项少龙怎会见怪他,本想改派荆善,但想起不如趁机到外面松弛一下,问明了乌言着要去的地点,想出去时,众卫慌忙站了起来。
项少龙早厌了终日有人跟在身后,又见他们正吃喝得不亦乐乎,劝止了他们,一个人溜了出去。
踏步林中幽径上立时精神一振,想起家有娇妻爱儿,却要在这种勾心斗角的场合与人虚与委蛇,只好大叹何苦来由。
不一会转上通往主楼的大道,一来夜幕低垂,二来他只是孤身一人,故虽不时碰上提灯往其他别院去的婢仆客人,都以为他是一般家将从卫之类的人物,没对他特别留心。
快到主楼时,忽然见到伍孚匆匆赶了出来,没有提灯,就在他身旁,不远处低头擦身而过,转入一条小路去,一点不知他的存在。
项少龙心中一动,闪入林中,迅速跟在他身后。
若非见他是朝醉风四花居住的那片竹林奔去,他绝不会生出跟踪的念头。
因为四花现在全体出席了缪毒的晚宴,伍孚又该忙于招呼宾客,实在没有到那里去的理由。除非是有人在等候他。
能在任何一花的闺阁等候伍孚去说话的若不是吕党就是缪党的人,其他人怎敢和这两党的人争竞。
眼下缪毒等全在别院里,那岂非是吕不韦方面的人在那里等着吗?
项少龙展开特种部队的身手,紧跟在伍孚身后,不片晌抵达了竹林处。
只见入口处人影憧憧,把伍孚迎了进去。
项少龙生出望洋兴叹的颓丧感觉,上次是因有韩闯掩护,才能潜入这成阳所有好色男人都渴望能留宿一宵的“竹林藏幽”内。现在自己连一条攀爬的勾索亦欠奉,要潜进去只是痴人说梦吧了!
正想离开时,脑际灵光一闪。
伍孚不是说过可以偷听醉风四花的卧房,而她们却懵然不知吗?
想来这该不会是假话,因为只要项少龙加以追查印证就可揭破伍孚是否在说谎。这种监听工具,极可能是像在信陵君卧房里那条能监听地道内声息的铜管一类的设备,自不应装在林内四座小楼任何一幢内,否则早就给识破了。
但亦该装设在附近,否则距离过远,传真度会大打折和。
项少龙那还迟疑,沿着竹林搜寻过去,不一会在竹林另一方发现了一排四间摆放杂物的小屋,后面就是高起的外墙了。
忙打亮了火熠子,逐屋搜寻起来,不一会发现其中一间的内进特别干净,装设四个大柜,与其他三间堆放杂物的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而且还全上了锁。
项少龙急忙取出飞针,不片刻便把其中一个简陋的锁头弄了开来,拉开柜门,忍不住欢呼起来。
只见一根铜管由地上延伸上来,尾端像细小喇叭,刚好让人站着时可把耳朵揍上去。
总算伍孚这小子没有在这装备上欺骗他。
不过这道根铜管显然不是通往伍孚要到的那座小楼去,因为听不到半点的声息。
项少龙再试着弄开其他柜门,到第三个时,其中一根隐闻声息,忙把耳朵凑上去。
声响传来,似乎是酒杯相碰的声音。
好一会后,一把男人的笑声响了起来。
由于人声通过这长达十多丈的铜管,不但声音变质,还不太清晰,所以一时无法辨认出这是伍孚还是什么人。
接着一个男人说话道:“仲父的妙计真厉害,项少龙虽然其奸似鬼,仍给小人骗得深信不疑。”
项少龙那还认不出这是伍孚在说话,恨得牙都痒了起来。
另一把男声笑道:“主要还是靠伍楼主的本领,仲父这条连环妙计才可派上用场,异日储君若出了事,谁都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去了。”
只听语气,便知说话的是管中邪。
项少龙暗叫好险。
若非神差鬼使,教自己听到他们的说话,这个跟斗就栽得重了,可能会永不超生呢。
由此可见小盘确是真命天子秦始皇,故能鸿福齐天。
而吕不韦输的却是运气,又或可能存在于虚缈中的天命。
同时也感心中烦厌。
吕不韦的阴谋毒计不但层出不穷,还要不停接踵而来,自己何时才会有点安闲日子过?
惟有寄望黑龙的出世了。
吕不韦的声音由铜管传入他耳内道:“美美仍在陪那反骨贼子吗?”
伍孚答道:“仲父请放心,项少龙给我吓得三魂不聚,根快会找借口离开,好去通知储君。而且小人早告诉了缪毒,美美今晚只可留到戊时末,届时小人会去把美美接回来的。”
吕不韦冷哼一声,不屑道:“这假阉贼子竟敢和我吕不韦争女人,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
项少龙听了一会后,知道再听不到什么东西,把柜锁还原后,匆匆溜了出来。
回到缪毒等所在的别院,赫然见到邱日升和渭南武士行馆的三大教席国兴、安金良、常杰全来了,坐在新设的四席处,同时多了四位陪酒的美妓,姿色又稍逊于侍候韩竭和令齐的丹霞和花玲。
见他回来,首先发难的是杨豫和单美美,缪毒和蒲鹄等则同声附和,责他藉词逃席,否则怎会这么久才回来。
项少龙比之刚才可说是判若两人,心情大异。先与邱日升等客气打招呼,接着洒然自罚一杯,终平息了“公愤”。
邱日升与他对饮时,神态出奇地冷淡。安金良和常杰则仍带有敌意,反是国兴这既得利益者执足下属之礼,虽仍稍欠热情,但项少龙已感觉到他有感激之心。
缪毒对邱日升等人的态度显然并不满意。频频以眼色示意,邱日升却装作看不见,气氛登时异样起来。
项少龙这时又发觉单美美看自己时俏目隐含深刻的仇恨和憎恶,暗忖心理的影响竟是如斯厉害,因再不相信伍孚的话,所以观感完全改变过来。
现时大堂八个酒席,就只项少龙一人没有侍酒的姑娘。
菜肴此时开始瑞上,用的是银筷子,以防有人下毒。
缪毒道:“蒲爷一向不会空手访友,今趟来咸阳,就带来了个集天下美色的歌舞姬团,以供我等大开眼界,其台柱三绝女石素芳,更是声、色、艺三绝,颠倒众生。”
项少龙心中大讶,听缪毒这么说,这显然是个职业的巡回歌舞团,并不附属于任何权贵。在此处处强权当道的时代,石素芳如何仍能保持自由之身,能够随处表演呢?
在这古战国的时代里,无论个人或团体,除一般平民百姓外,都含有某种政治意味或目的。照理这个歌舞团亦不例外。只就它与蒲鹄拉上关系,就大不简单。
蒲鹄得意洋洋道:“本人费了两个月时间,亲到邯邺找着团主金老大,甘词厚币,才说得动他带团到咸阳来,已安排好在春祭晚宴上表演助兴,今晚可说是先来一场预演。”
邱日升插口道:“听说“三绝女”石素芳与那晚在仲父府技慑全场的齐国“柔骨美人”甫宫媛,以及燕国有“玲珑燕”之称的凤菲,合称三大名姬,想不到今天的成阳一举来了两姬,我等确是眼福不浅。”
项少龙这才知道那晚行刺自己的柔骨女名叫甫宫媛。
三大名姬内,至少有一个是出色当行的女刺客。
其他两个又如何?
项少龙不禁生出好奇之心。
缪毒邪笑道:“仲父想必尝过柔骨美人的滋味,不知蒲爷可曾试过石素芳的房内三绝,又能否透露一二。”
所有男人都笑了起来,众女则娇嗔笑骂,她们都习惯了男人这类露骨言词,亦知道怎样作出恰当的反应。
项少龙却是心中暗笑,缪毒重用这种只懂风月之徒,实已种下败亡之因。
蒲鹄先陪众人笑了一会,才道:“假若这么容易可一亲香泽,石素芳恐已给人收于私房了。石素芳每到一地,均要有人保证不会被迫卖身,今朝的保家就是蒲某人,试问蒲某岂能作监守自盗的卑鄙之徒?”
坐在邱国升下席的安金良正嚼着一片鸡肉,含糊不清地咕哝道:“那就太过可惜了!”
登时又引起一阵哄笑。
杨豫此时站了起来,提着酒壶来到项少龙旁,双膝先触地,再又坐到他小腿上,笑餍如花道:“项大人,让奴家敬你一杯!”
项少龙潇洒举杯,让她斟酒。
缪毒笑道:“豫姑娘既对项大人有意,项大人不若就把她接收过去吧,保证她的榻上三绝,不会比石素芳逊色。”
众人再次起哄,推波助澜,只有邱日升等脸露不屑之色,对项少龙仍是很有芥蒂。
项少龙见这风韵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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