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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爱的两个人，不是谁是谁的附庸，谁是谁的依靠，而是能互相依偎互相支持成为彼此的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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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8章　试探

　　　　这一夜，毛彤彤睡的并不安稳。梦里，一时是弘敦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的样子；一时又是郭络罗氏抱着大格格人偶的样子。

　　　　今儿守夜的是青梅。听到毛彤彤翻来覆去的声音，不放心的掀了幔帐看了一眼。就见毛彤彤皱着眉，额头上冒着虚汗。

　　　　“主子？”青梅小声的唤了起来，连唤了几声，才把毛彤彤唤醒。

　　　　“主子是不是梦魇了？”青梅担心的道。

　　　　毛彤彤喘着气坐了起来，捂着胸口点头。

　　　　“奴婢给主子倒杯热水来。”青梅忙道。

　　　　喝了半杯热水，毛彤彤才觉得心里那种惊魂未定的感觉要好一些。

　　　　“青梅，你上来陪我睡吧。”毛彤彤道。

　　　　“啊？”青梅愣了一下，迟疑道：“这，这不合规矩。”

　　　　“我有点怕。”毛彤彤道。

　　　　两世为人，这却是她如此近距离的面对死亡。上一世父亲去世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并没有太过深刻的记忆。

　　　　“那主子要不把幔帐挂起来，奴婢在床边坐着陪您？”青梅道。

　　　　“嗯，那也行。”毛彤彤点头。她知道硬要青梅上床也会不自在。这个折中的办法到是可以试试。

　　　　“你也别坐着了，累。拿床厚被子来，在床边的脚榻上靠会儿吧。”毛彤彤又道。

　　　　“主子别担心奴婢了。这都快寅时了，睡不了几个时辰了。”青梅道。

　　　　这几日府里事多，毛彤彤肯定不可能像之前那样睡到辰时才起的。

　　　　毛彤彤也就不纠结了。重新躺进被窝合上了眼睛。

　　　　青梅给她掖好被角，便在床边的脚榻上坐了下来。

　　　　好一会儿，毛彤彤的呼吸才算是平稳下来。青梅起身看了看她的情况，这才稍稍放心。但她还是去抱了床被子来，决定就在脚榻上打盹了。免得一会儿毛彤彤又梦魇。

　　　　兴许是知道床边有人陪的缘故，也兴许是太困了。毛彤彤这一觉睡下去没有再梦魇。但是等卯时青梅叫她起床的时候，精神还是很不好，脸色也有些苍白。

　　　　“主子，您要不要再睡个回笼觉？”青梅有些不忍的道。

　　　　毛彤彤摇摇头，“今儿要进宫，不能耽搁。”

　　　　她今日得进宫给良妃说弘敦没了的事。这个昨日就已经上报宫里，良妃那兴许已经知道。但她作为八爷府上管家的侧福晋，必须亲自进宫再和她说一次。

　　　　青梅虽然心疼，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只能扶毛彤彤下床，伺候她梳洗。

　　　　“今儿挑件素净的衣服吧。”毛彤彤闭着眼睛道。

　　　　她这会是趁着青竹给她梳头的时间再闭目养神一下。

　　　　“嗯，奴婢已经挑好了一件月白色的。”青竹道。

　　　　虽然今日毛彤彤的样子很有些憔悴，但青竹并不打算多涂些胭脂掩盖。府里本就出了不好的事情，打扮过度反倒让良妃看了不喜。月白色的衣服只会更衬憔悴，但青竹还是选了。虽然毛彤彤伤心本就是真的，但综合各种因素，这个时候扮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打扮停当，天才刚刚亮。用了半碗粥，毛彤彤就要出发了。

　　　　“主子，这用的太少了些。好歹用些干的吧。”青竹急道。

　　　　今日进宫可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要是万一惹了良妃不高兴，只怕没好果子吃。这大冬天的，就半碗粥，哪里撑得住。

　　　　看着桌上备的虾饺、牛肉薄饼、烧麦，毛彤彤微微蹙眉，叹了口气，夹了一个虾饺吃了才又放下筷子。

　　　　“我实在是吃不下了。走吧，良妃娘娘一向早起，咱们别耽搁了时辰。”

　　　　青竹和青梅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担忧。可两人不好再劝，只能让人撤了膳食，陪着毛彤彤进宫了。

　　　　今儿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所以并没有女眷进宫。守宫门的太监见到毛彤彤还有些意外。

　　　　一路走到储秀宫，毛彤彤都没有遇到人。偌大的皇宫安静的可怕。

　　　　初冬早晨的太阳带着几分没精打采，连温度也没有多少温暖。毛彤彤虽然披着大氅又抱着手炉，却依旧觉得浑身冷。

　　　　等到了储秀宫门口的时候，她的嘴唇都有些发乌了。

　　　　良妃有每日早起念经的习惯。这个时辰正是她念完经的时候。听说毛彤彤来还挺诧异的。但想着她也有日子没进宫请安，便也没多想。

　　　　可等她看到毛彤彤的样子，便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可是府里出事了？”良妃问道。

　　　　“娘娘，是臣妾无用。”毛彤彤跪在了良妃面前，低声道：“昨儿，二阿哥弘敦没了。”

　　　　“什么？”良妃一下站了起来，高声道：“什么叫没了？你，你把话说清楚！”

　　　　“娘娘，”毛彤彤声音哽咽道：“您，您节哀。”

　　　　“怎么可能？！”良妃一脸的不可置信！

　　　　弘敦在她面前虽不如弘旺得宠，可八爷就这么两个孩子，加上弘敦又是个爱笑的性子，所以良妃也是喜欢的。

　　　　就在前不久，两个孩子还一起进宫来给她请安过的！

　　　　毛彤彤低着头没有再说话。她心里也难过，再开口真的就要哭出来了！

　　　　“到底怎，怎么回事？”良妃的声音都抖了，“好好的怎么就没了？”

　　　　“太医没查出病因。”毛彤彤道。

　　　　“这是什么意思？被人害的？”良妃一下就抓住了重点，“是府里哪个女人害的？查出来没有？不管是谁，都该千刀万剐！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下得了手！”

　　　　宫里莫名其妙死掉的孩子更多，良妃很快就想到了后院的争斗上去。

　　　　“臣妾正在查。”毛彤彤道。

　　　　“八阿哥的后院里竟然有这么恶毒的女人，绝对不能容她！一旦查出来就处置掉！要是八阿哥有话说，你就说是我说的！”良妃道。

　　　　这种敢对子嗣下手的，要么就是那种为了争宠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人。还有一种就是仗着宠爱肆意妄为的。

　　　　八爷府上最得宠的就是毛彤彤了。良妃这话里其实有试探的意思。

　　　　“娘娘放心，臣妾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弘敦是弘旺的好弟弟，臣妾不会让他去的不明不白。”毛彤彤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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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9章　不合逻辑

　　　　“八阿哥如今不在府里，你一个人能查清楚？”良妃带着几分怀疑的道。

　　　　“臣妾尽最大的努力。如果查不出来，等贝勒爷回来再继续查。总之这件事没有结果是不会放弃调查的。”毛彤彤掷地有声的道。

　　　　想了想，毛彤彤又道：“臣妾即便是为了弘旺，也会尽全力！”

　　　　良妃怔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毛彤彤话里的意思。如果真的是有人故意陷害，弘旺才应该是最大的那个目标！现在只是死了个弘敦，说不定下一个就是弘旺！

　　　　良妃本是觉得毛彤彤有嫌疑的。可仔细想想，要真是毛彤彤，弘敦连生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不至于养到这么大了再去下手。

　　　　所以，这个幕后之人的真实目的就让人心惊了！

　　　　“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良妃道。

　　　　即便她以前身份低微，但毕竟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万一要是涉及到后宫的一些事情，她还是能打探一下的。

　　　　“那臣妾就先谢过娘娘了。”毛彤彤忙道。

　　　　“你明日把弘旺送进宫来吧。”良妃道：“府里如今这个情况，弘旺留在你身边不合适。”

　　　　“臣妾昨儿把弘旺送到臣妾额娘那去了。”毛彤彤如实道。

　　　　她当时压根没想过往宫里送。人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当然首先想的是最亲近的人。良妃虽然算是她的婆婆，也是一家人。但哪有陈氏这个亲额娘亲近呢？

　　　　良妃也没想到是这个回答，盯着毛彤彤看了一会儿，才道：“既然已经送过去了，那就让你额娘好好照看吧。”

　　　　“是。臣妾会尽快解决府里的事情。”毛彤彤道。

　　　　从储秀宫里出来的时候，毛彤彤碰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惠妃。

　　　　“臣妾给惠妃娘娘请安，惠妃娘娘吉祥。”毛彤彤连忙行礼。

　　　　“起吧。”惠妃淡淡的道，看着毛彤彤起身后，微微蹙眉道：“你这是来请安的？”

　　　　“是。”毛彤彤垂眸道。

　　　　“唔。”惠妃没再说什么，越过毛彤彤直接就往自己宫里走去了。

　　　　毛彤彤一直站立着，等惠妃走远了才出了储秀宫。

　　　　“主子，惠妃娘娘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奴婢怎么听着似有责怪的意思？”青竹担忧的道。

　　　　毛彤彤苦笑了一下，道：“我这副样子确实有些失礼。”

　　　　惠妃并不知道弘敦没了的事情，看她憔悴又一身素淡的样子，不喜也正常。但她并不想和惠妃解释。

　　　　又不是什么喜事，不必要大肆宣扬。且惠妃和良妃的关系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好。她贸然说了，良妃肯定不喜。

　　　　“走吧，咱们还有事情忙呢！不必在这纠结了。”毛彤彤道。

　　　　“是。”青竹忙上前扶着她一起往宫外走。

　　　　出了宫，上了马车，毛彤彤便闭上眼睛养神。今儿派出的罗嬷嬷和小许子也不知会不会有收获。调查的事情确实不简单。连八爷之前在府里的时候都没有结果，又何况是她呢？

　　　　到了府门口，守门的小太监却告诉她四福晋来过了。

　　　　“四福晋说等您回来后给她送个信，她再过来。”

　　　　“四嫂什么时辰来的？”毛彤彤问道。

　　　　“辰时刚过一会儿就来了。”守门的小太监道。

　　　　“这么早啊！”毛彤彤想了想，道：“我还是亲自去拜访四嫂吧。”说完转身就去了隔壁。

　　　　四爷府上守门的奴才显然是得了四福晋叮嘱的，一见毛彤彤来，便道：“毛侧福晋请进，奴才这就去回禀我们福晋。”

　　　　毛彤彤进四爷府也算是轻车熟路了，一路跟着引路的小太监到了正院，就见四福晋在院门口迎她。

　　　　“四嫂。”毛彤彤笑了一下。

　　　　“快进来坐会儿吧。”四福晋忙道：“笑不出来就别笑了。跟哭似的！你自己跑一趟干什么！我过去就是了。府里这会忙坏了吧！”

　　　　听着四福晋絮叨，毛彤彤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四嫂可是有什么事么？”坐下来后，毛彤彤便问了一句。

　　　　四福晋让人上了茶，又上了糕点，这才回道：“我是想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多谢四嫂了！”毛彤彤真的有些感动了。

　　　　这种事情，别人避之不及呢！毕竟夭折孩子在很多人看来是有些晦气的事情。可四福晋却主动想着帮忙。这才是真朋友呢！

　　　　“咱俩之间就别客气了。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弘敦看着挺壮实的，怎么会突然间就没了？”四福晋问道。

　　　　毛彤彤一叹，道：“不瞒四嫂，两个月前弘敦就发病过一次。当时的情况和昨日很像。后来也是请了宫里的太医来治的。所以我昨儿才来求四嫂去请太医。”简单的把弘敦的情况又说了一遍，毛彤彤又道：“所以我和八爷早就怀疑是有人做了手脚。只是上一次没能查出什么来。我不信这次还查不出来！”

　　　　“巫蛊之术？”四福晋皱眉，“你信这个？”

　　　　毕竟两人都来自现代，信奉的可是唯物主义。

　　　　“咱们俩都在这了，还有什么不信的！”毛彤彤道。

　　　　“倒也是。”四福晋苦笑着点头。

　　　　“你说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能这么邪性？那个荷包又怎么解释？”毛彤彤又道。

　　　　“弘敦的生辰八字是不是外传了？”四福晋道：“古人弄这些不都是需要生辰八字的么？”

　　　　“嗯，我也是这么想！”毛彤彤道：“可我有件事想不通的是。如果真要害八爷的子嗣，为何不害弘旺？张氏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没和谁结过仇，为何会害弘敦？”

　　　　这也是整件事中最解释不通的地方。

　　　　“是啊，这倒是奇怪了。”四福晋也陷入了沉思。这确实不太合逻辑。

　　　　既然是害人，肯定是害最有价值的一个！以毛彤彤如今受宠的程度，弘旺这个长子肯定是最佳对象啊！

　　　　“四嫂，你说会不会那个人本来要的是弘旺的生辰八字，但是府里接应的人没弄到，就给了弘敦的生辰八字交差？”毛彤彤道。

　　　　这是她突然想到的。弘旺准确的生辰八字在府里算是个秘密。只有她身边最为亲近的几个人知道。就连弘旺的奶娘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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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0章　执念

　　　　“唉，到真不排除这个可能！”四福晋点头道。她身为嫡福晋是知道，像她孩子们的生辰八字都是不能随便到处说的。

　　　　但张氏只是个身份低微的侍妾，身边也没多少人伺候。在这方面有所疏忽也是正常的。关键是弘敦从出生就养在张氏的院子里，身边的奴才在府里都是等级不高的，有时候随口说出去了真说不准。

　　　　“我之前还疏漏了这一点，现在回去就查查看。”毛彤彤起身道。

　　　　“嗯。我也不留你了。知道你心里现在也惦记着一堆事呢！”四福晋也起身相送，“你去吧，有需要的尽管吱声。”

　　　　“好。”毛彤彤这次没再客气，点头应了，带着青竹和青梅就回府了。

　　　　其实她最缺的就是人手。

　　　　她知道八爷暗中是有些人手的。但这些人不可能听她的调动。况且她也不知道如何去找到这些人。但她也不能向四福晋开口。谁知道最后会查出什么事情来。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事还是得关上门来解决。

　　　　罗嬷嬷和小许子都被派了出去，她只能把郭嬷嬷找来帮忙。

　　　　这个跟在八爷身边时间最长的嬷嬷，一直都处理着后院的一些事情。对后院的所有奴才比她这个管家的侧福晋还要熟悉。让她去调查谁泄露了弘敦生辰八字最合适不过。

　　　　安排好这些事情后，毛彤彤又去了一趟张氏的院子，想看看张氏现在的情况。

　　　　昨儿还乱成一团的院子，今儿却格外的安静。

　　　　院里的奴才们个个都垂着头，无力又谨慎的样子。

　　　　因着弘敦，不仅张氏和刘氏不同于一般的奴婢，就连这个院里其他的奴才们也觉得腰杆要比别人硬！

　　　　八爷就两个阿哥，其中一个就养在他们的院子里，这可是不一般的恩典呢！

　　　　可如今弘敦没了，他们这个院子一下就变的什么都不是了！不，甚至说他们比一般的奴才还要低人一等了！

　　　　虽然昨日小许子没有从他们的屋里搜出什么可疑的东西来，但这件事一日没有水落石出，他们这些人就不能摆脱嫌疑！

　　　　害死阿哥，这可是大罪！所以他们这些人也都人心惶惶的，干活都提不起劲了。

　　　　毛彤彤来的时候，守门的小太监的神情都有些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一下子反应过来。

　　　　毛彤彤也懒得计较，直接往张氏的屋子走去。

　　　　一进屋，毛彤彤先看到的是刘氏。

　　　　“奴婢见过侧福晋！”刘氏连忙行礼。

　　　　“张夫人呢？”毛彤彤看了一下，没看到张氏的人。

　　　　“刚睡下。”刘氏道。

　　　　“这个时辰？”毛彤彤有些惊讶。这会其实已经快到午膳的时辰了。

　　　　“她昨儿一夜没合眼。”刘氏道。

　　　　毛彤彤顿时沉默了。没了弘敦，最受打击的就是张氏了。夜不能寐也正常。

　　　　“她情绪如何了？还不能接受？”毛彤彤轻声问。

　　　　“后半夜一直在哭。她心里其实是明白的。”刘氏道。

　　　　张氏一夜没睡，她就守了一夜。这会也是眼眶红肿，声音沙哑。显然昨儿晚上也没少哭。

　　　　“这些日子恐怕得辛苦你多陪着她了。”毛彤彤道。

　　　　“侧福晋放心，奴婢会陪着张姐姐的。”刘氏说着又苦笑了一下，道：“其实说我们互相陪伴更合适。”

　　　　毛彤彤喉头哽咽，一时说不出话来。刘氏在弘敦身上费的精力确实不必张氏少，她是把弘敦当自己亲生的来对待的。如今弘敦没了，她一样的受打击。只是她一向比张氏更坚强也更理智，所以看起来没有张氏伤心而已。

　　　　“你自己也多注意身体。弘敦已经没了，你们还是要好好的活下去。”毛彤彤说着，眼眶不由也泛起泪来。

　　　　只有这种时候才知道语言的安慰是多么的苍白。所谓的感同身受都是屁话。没有亲身经历过，哪来的感同身受！

　　　　可她帮不了张氏和刘氏。这种丧子之痛实在是太过揪心，不是几句劝说就能劝慰的。

　　　　就像她还只是小产一次，没了一个连胚胎都没形成的孩子，都在心里留下了忘不掉的伤。又何况是这种亲手养了两年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