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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9章　猜测

　　　　“哎，福晋，慢点！”沉香和木香急得连忙跟了上去。

　　　　巴达玛从小在草原上长大，和京城那些大家闺秀本就不一样。她这一路走的风风火火的，一点没有一个身为福晋的自觉。

　　　　沉香和木香好容易跟上她的步伐，不由一左一右的护着她，生怕她一个脚下不留意摔倒了。

　　　　这边十爷出了宫门也是快马加鞭的往府里赶。

　　　　还在福建的时候他就惦记着巴达玛。后来受了伤，他不敢让巴达玛知道，就连信也不敢写。因为那会后背受伤，伤口会影响手上用力，写出的字会露马脚。后来伤好转了他才敢写家书回来。

　　　　这会好不容易回京了，他最想见到的自然就是巴达玛了。

　　　　等他赶到了府门口，急匆匆的跨进了大门，就和迎面而来的巴达玛撞了个正着！

　　　　“哎哟！”巴达玛扶着额头，看着刚刚刹住脚步的十爷，神色有片刻的呆滞后便是狂喜。

　　　　“爷可算回来了！”她一下子就冲进了十爷的怀抱！

　　　　十爷被这惯性冲的往后倒了几步，连忙稳住身形，把巴达玛紧紧的抱住，“是，爷回了。”

　　　　“爷，我可想你了！”巴达玛说着就哽咽了。

　　　　草原上的儿女对表达情感向来都是直白又热烈的。如今朝思暮想的人终于见到，她才不会矜持！

　　　　“爷也想你。每天都在想你。”十爷拍着她的背道。

　　　　巴达玛这才从十爷的怀里抬起头来仔细打量十爷，“爷黑了好多，也瘦了好多！”她嘟囔着，嘴就瘪了下来。

　　　　“爷回来是高兴的事，可不许哭！”十爷忙道，呲牙笑了一下，又道：“在海边待时间长了都会黑。你是没看见四哥，比我还黑呢！爷这还算好的！”

　　　　他毕竟后来都在营帐里养伤，不像四爷每日奔波，被海风摧残的更厉害。

　　　　巴达玛本来眼泪都要夺眶而出了，被十爷这话给生生逼了回去。她伸手摸了摸十爷的脸颊，道：“我一定给爷养回来！”

　　　　“好，爷等着福晋给爷养回来！”十爷抓着她的手就吻了一下。

　　　　巴达玛脸色微红，看一眼守在大门边的奴才，道：“爷，咱们先进屋吧。”

　　　　十爷知她是害羞了，当下便笑了起来，牵着她的手一路回了正院。

　　　　小别胜新婚，两人进了屋自然就腻歪在一起，说着这两个多月的相思。

　　　　“你身子可还好？这两个多月委屈你了。”十爷爱怜的摸了摸巴达玛的发边。

　　　　“爷看我这气色，好着呢！”巴达玛笑嘻嘻的道：“虽然开始的时候有些没胃口。但过了段日子就好了。现在就和没事人一样，能吃能喝能睡。我感觉自己都长胖了呢！”

　　　　“是么？”十爷捧着她的脸打量了两眼，点点头，道：“脸好像是圆了点。”

　　　　“是吧。我也觉得脸长圆了。”巴达玛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听说怀孕后期的胃口会更好。我都怕自己长成一个大胖子。”

　　　　“不管你胖还是瘦，爷都喜欢。”十爷向来脸皮厚，说起甜言蜜语来一点不脸红。

　　　　“爷这一路也辛苦了。我让人准备了热水，先泡个澡吧。我伺候爷！”巴达玛道。

　　　　十爷正准备点头，却想起自己背上的伤疤，连忙就摇头了。

　　　　巴达玛没想到十爷会拒绝，不由愣了一下，“爷不想泡个澡么？”

　　　　“不是。”十爷忙道：“自然要泡个澡的。这风尘仆仆的，脏死了。我是说不用你伺候了。你如今身子不便，这种事就让奴才们去做吧。”

　　　　“我没事啊！我就是想和爷多待一会儿。”巴达玛却坚持道。

　　　　“不用！”十爷很是干脆的又说了一句。情急之中他又不好找理由，这一句“不用”就显得很生硬。

　　　　巴达玛看向十爷的目光就有些狐疑。

　　　　以前十爷是最爱让她伺候沐浴的。有时兴致来了，两人就会来个鸳鸯浴。如今两人可是分别了两个多月，她就不信十爷不想纾解纾解。

　　　　十爷这会的态度实在是不对劲。

　　　　被巴达玛的目光盯着，十爷不由越发心虚，忙移开了目光，结结巴巴的道：“爷，爷就是不想你累着了。”

　　　　巴达玛一颗心沉了下去。难道十爷这两个多月在外面有了新欢么？

　　　　虽然十爷并未带后院的女人去福建。但保不齐那边有人送呢？这种事她可是听说过的。

　　　　“爷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巴达玛盯着十爷的眼睛道。

　　　　“啊？”十爷本就心虚，被巴达玛这么一问，眼里就闪过一丝慌乱。

　　　　他本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和巴达玛说受伤的事的。可这会却有些措手不及。

　　　　他这一慌，倒是让巴达玛更加相信自己的猜测了。

　　　　她不是个会隐藏情绪的人。当下脸色就变了。

　　　　十爷在巴达玛面前一向也不撒谎。本就心虚，这会再见巴达玛变了脸，他就更慌了，张了张嘴，越发说不出话来。

　　　　“爷要是有事尽管直说。”巴达玛垂了眼眸，低声道：“我心里有准备的。爷不必为难。”

　　　　“你有心里准备？”十爷诧异道。

　　　　“嗯。”巴达玛应了一声，却不再看十爷。

　　　　十爷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想了想，他这次出京本来就是上战场，巴达玛会有预见应该也不稀奇。这么一想，他反而神色一松，觉得再开口也不难了。

　　　　“巴达玛，”十爷开口道：“这事我也是故意瞒着你的。我是不想你担心。”

　　　　他还是有些忐忑，因为巴达玛这会低头不看他，明显情绪不对。

　　　　“巴达玛，”十爷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道：“为什么不看着爷了？你觉得爷会撒谎么？”

　　　　巴达玛抬眼看了一下十爷，勉强笑道：“没有。爷既然肯和我说，自然不会撒谎。”

　　　　她心里已经闪过很多念头。如果十爷开口告诉她带了一个喜欢的女子回来，她要怎么办呢？是笑着接纳？还是生气离开？可不管是哪一种，她都觉得委屈！

　　　　一个口口声声爱了她几年的人，两个月就会变么？他所谓的想念还有几分真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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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0章　误会了

　　　　“巴达玛，爷之前在家书中没有提及。这次在福建，爷有受伤。”十爷终于是说了出来。

　　　　“嗯。”巴达玛点了点头，突然愣住，猛得抬头看向十爷，“爷说什么？受伤？”

　　　　“是呀。”十爷愣愣的道。巴达玛的反应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爷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个？”巴达玛问道。

　　　　“对呀。”十爷点头。

　　　　巴达玛顿时就不好意思了。面红耳赤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这是怎么了？”十爷有点懵，搂着巴达玛道：“是担心爷么？不是什么严重的伤，早就已经好了。你看爷现在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么！”

　　　　“爷伤到哪了？”巴达玛这才问起来，“怎么伤的？什么时候伤的？”

　　　　“就是最后一战的时候伤的。”十爷道：“在后背，是箭伤。”

　　　　“爷就是因为这个才不让我伺候你沐浴的？”巴达玛蹙眉道。

　　　　“嗯。”十爷点点头，露出一副心虚的表情道：“我怕你陡然知道了生气，所以想先瞒着你，等找合适的机会再说。”

　　　　“爷连这么大的事也想着瞒我！”巴达玛不高兴的道：“那以后是不是还会有事骗我？”

　　　　“不不不！”十爷连忙摆手，“除了这件事，我再没事瞒着你了！我发誓！”说着他就举起了右手，还真准备发誓的。

　　　　“我信你就是！”巴达玛忙捂住他的嘴，道：“不能随便发誓的。”

　　　　十爷握着她的手，笑着道：“你不生气了？”

　　　　“我，我本来也没生气！”巴达玛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心里想歪了，忙道：“既然说开了，爷再不反对我伺候你沐浴了吧！”

　　　　“嗯。”十爷笑着点头，“最喜欢福晋伺候了！”

　　　　两个多月未见，这会美人在怀，十爷心里的火苗早就窜了起来。

　　　　十爷府上你侬我侬，四爷府上也是一样。

　　　　四爷与四福晋一向感情好，这会见了面更是说不完的话。他们俩算是老夫老妻了，也不存在还有十福晋对十爷的这种误会，只有甜蜜。

　　　　而宫里，八爷跟着太子去了毓庆宫，说起河北修河堤的事。

　　　　黄河水患是历代帝王都没能彻底解决的事情。康熙也不例外。

　　　　河工是每年都会过问的事情。每次南巡，巡视河工也是重要的事情之一。

　　　　然而在黄河的上游这里，河工的问题一样重要。

　　　　太子与八爷讨论的就是上游的河工问题。

　　　　“孤想向皇阿玛推荐八弟前去。”太子道。

　　　　“二哥推荐，弟弟我自然感激不尽。只是这河工问题，臣弟还从未涉及过，恐怕难当大任。”八爷道。

　　　　倒不是八爷嫌弃这个差事。

　　　　河工的差事虽然辛苦，但做好了也是大功劳一件。当年四爷就是因为办了河工的差事得了康熙的大加赞赏。

　　　　只是这差事由太子来举荐，八爷心里就不得不多想一想。

　　　　即便四爷如今已经是郡王，但四爷一直都是支持太子的。这样的差事，太子为何不让四爷去？却偏偏让他去？

　　　　两人面上虽然没有明说，但都心知肚明对方的心思。太子为何要给一个这样的机会他？所以八爷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八弟何必谦虚。”太子笑道：“你办事的能力有目共睹。就算之前没有接触过，孤也相信你能办好。你看，之前你也没接触过内务府的差事，接手后不一样办的很好？”

　　　　“内务府多是些琐碎的事情。只要心细点，到是不难。可河工事关重大，臣弟惶恐，实在有些底气不足。”八爷一脸的为难，犹豫了片刻，道：“要不，二哥再推荐个人同臣弟一起去？”

　　　　如果推脱不掉，八爷就要为自己找一个帮手。就算出事也有两个人一起承担。

　　　　“八弟，你这样就不好了。”太子眯了眯眼，道：“这样好的机会，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孤第一个就想到了你。你这样推脱，实在是辜负孤的一片心意。”

　　　　“没有！臣弟绝没有这个意思！”八爷忙道。

　　　　眼看是推脱不掉，八爷也没有再继续推辞，免得把事情弄僵了，便道：“既然二哥都这么说了。臣弟要是再不应，也实在是说不过去。那明日的早朝就看皇阿玛的定夺吧。”

　　　　太子举荐并不代表康熙就会同意。所以这事并没有到最后不可逆转的一步。

　　　　“嗯。”太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八弟这才对嘛！明日早朝我会向皇阿玛启奏。你提前做好准备吧。”

　　　　“好。”八爷这次回答的很是爽快。

　　　　太子送八爷出毓庆宫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但等八爷走远，他脸上的笑就收了。

　　　　从宫里出来，八爷到了府门口却是停了脚步。

　　　　守门的小太监看着他站在门口不进来还有些奇怪，忙上前打了个千。

　　　　谁知八爷却是身子一转，往隔壁的四爷府去了。

　　　　虽然知道四爷今日刚从福建回，正是和四福晋小别胜新婚的时候。但八爷还是决定往四爷府上走一遭。

　　　　四爷这会刚沐浴完，正和四福晋说话呢。听说八爷来很是吃惊。

　　　　“快请！”四爷忙道。这种时候来肯定是有事，不然八爷不会来打扰的。

　　　　“爷，我回避一下吧。”四福晋道。

　　　　“嗯”四爷点点头。四福晋便去隔壁看孩子去了。

　　　　八爷一进来，先是道了句抱歉。

　　　　“八弟有事直说吧。”四爷道。

　　　　“四哥，太子今日说要举荐我去河北办理河工的差事。”四爷问的直接，八爷也回的直接。

　　　　两人都了解彼此的性子，也就没废话。

　　　　四爷当即就皱了眉，问道：“他主动找你说的？”

　　　　“是啊！”八爷道：“刚刚你们都出宫了，太子就叫住了我。”

　　　　“皇阿玛这几日有提起河工的事？是那边要建什么东西么？”四爷问道。他毕竟刚回京，最近的情况都不了解。

　　　　八爷点点头，道：“工部尚书提出要在那边修建堤坝和水库，便于黄河上游蓄水和控制河患。”

　　　　“工部尚书？”四爷陷入了沉思。

　　　　“是。四哥是不是觉得哪里不对？”八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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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1章　置身事外？

　　　　“我要是没记错，工部尚书早年是索额图的门生？”四爷道。

　　　　“嗯，四哥没记错。”八爷道：“正是索额图一手提拔的。”

　　　　“对了，上次让八弟查的事情可查到了？”四爷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在福建的时候，曾把巴图的情况写信给八爷，就是想让八爷查查巴图的情况。本来是准备明日再找八爷问结果的。现在倒是正好一起问问。

　　　　“有结果了。”八爷道：“说起来，这个人和索额图也有渊源。”

　　　　“又是索额图？”四爷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到不是直接和索额图有联系。说起来，他和赫舍里氏一个旁支沾着点亲戚关系。能进水师走到今天的位置，除了自身确实有几分本事，这层关系也起了作用。”八爷道：“只是知道这层关系的人并不多。”

　　　　如今朝堂上，索额图和明珠可谓是各自站了半壁江山。大半的官员都是他们的门生。六部之中，索额图占了工部、吏部和礼部，明珠则占了刑部、兵部和户部。而在外的封疆大吏中，也有不少是他们的人。

　　　　“索额图这是想干什么？”四爷沉着脸道。

　　　　“四哥，你为何不说太子想干什么！”八爷嘴角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

　　　　四爷这次却摇了头，“到不一定是太子的意思。至少，福建那一次，应该不是太子的意思。对自己的兄弟下手，我总觉得太子还没到这一步。”

　　　　“四哥，这可难说。”八爷道：“自古皇家兄弟残杀的事可不少。”

　　　　“八弟，慎言！”四爷严肃的道：“如今的局面并未到那一步！你这个看法过了！”

　　　　“四哥，迟早有那一天的！”八爷笑了一下，道：“就算不是他的意思，可这笔账还是要记在他的头上！索额图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谁？”

　　　　“八弟，不争不行么？”四爷突然看向八爷。

　　　　“不争？”八爷愣了一下，随即再次笑了起来，“四哥，你现在和我说不争？逗我玩呢！你觉得到了这一步，我还能退回来么？”

　　　　他争位的心思从未瞒过四爷。其实他一开始也未想过自己争位。那时候他是想让四爷去争一争的，他做帮手。

　　　　那个位置固然吸引人，但一旦坐上，其实也有很多身不由己！

　　　　可四爷不愿意，而他又不愿看太子上位，那就只能自己争了！如今步子已经迈出去，可不是说收回就能收回的。即便是他想收手，太子一旦上位也不会饶过他。

　　　　四爷张了张嘴，本是想说两句太子的好话。但想想这么些年太子是如何对其他的兄弟，嘴边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四哥，我不否认太子也有能力。但他的心性不行。就看他在兄弟们之间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觉得以后有我们的好日子过？”八爷冷笑道：“不是我危言耸听，即便是四哥你，他以后也不一定会用你！”

　　　　四爷沉默了。八爷这话说的并没有错。看似他帮太子做了很多事，但太子从未真正在心里信任他。对他一直都存着试探和防范的心理。

　　　　“四哥，这条路不容易。我其实并不愿意走。”八爷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丝苦笑道：“可我额娘出身低微，我总想着能让她挺直腰杆。以前想着有朝一日要能得个****，也不枉多年的努力。可形势所逼，还是不得不走上这条随时都可能万劫不复的道路。”

　　　　“八弟，”四爷觉得喉头发涩。

　　　　“四哥，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八爷很快恢复了笑容，“你谁都不帮，就已经是帮我的忙了。”

　　　　他知道四爷不争是因为不想掺和到这浑水中来。曾几何时，两人聊天的时候曾说起对多年后生活的憧憬。他当时说的是能在朝中有一席之地，然后接额娘出宫。而四爷则是想退隐，去看遍大清的江山。

　　　　只是在八爷看来，身为皇子，就没有能真正置身事外的。除非像五爷和七爷那样，一个毁容，一个脚疾，根本没有争位的可能，才能真正的不参与。即便是如今不受重用的三爷，都逃不脱这个摊子。

　　　　“八弟今儿来找我，是想让我明日在早朝上说话吧？”四爷把话题又转了回来。

　　　　“嗯。”八爷点头，“太子想让我一个人去！虽说皇阿玛不一定听他的，但为保险起见，我还是想让四哥帮忙说上两句。”

　　　　都是聪明人，话说到这个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