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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1章　没想出结果

　　　　毛彤彤被府医捏得直冒冷汗，疼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靠在青竹身上喘气。

　　　　良妃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好多留，便道：“你好好养伤，我就不扰你休息了。”

　　　　毛彤彤挣扎着要起来送，却被良妃给摁住，“别送了。你这胳膊还得上药。让个奴才带路就行。”

　　　　“今儿让娘娘见笑了，招待不周，还望娘娘恕罪。”毛彤彤忍着疼道。

　　　　“这种客套话就别说了。府里这个样子，你一个人管家也不容易。如今又受了伤，少不得更辛苦。你很好，八阿哥没看错人。”良妃道。

　　　　毛彤彤也就没坚持起来，吩咐了让青苗带路，自己则还是靠在青竹身上，目送着良妃离开。

　　　　等良妃走了，毛彤彤这才忍不住叫出声来，“哎哟，可真疼。”

　　　　“主子忍忍，这药膏非得用劲揉开，不然不起作用。”青竹一边手下用劲，一边道。

　　　　毛彤彤忍不住又是一声惨叫。

　　　　“今儿是奴婢的疏忽让主子遭了罪了！”青竹一脸的愧疚，“这幸亏只是砸到了胳膊。要是砸到主子脸上，或是要害处，奴婢可要悔死了！”

　　　　“你这丫头，怎么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毛彤彤不由皱眉道：“当时事发突然，你又站在良妃后面，哪里来得及替我挡。”

　　　　“奴婢就该跟在主子旁边的！”青竹抿着嘴道。

　　　　“门就那么大，哪有你站的地？”毛彤彤皱眉道：“青竹啊，你什么都好，就是这个爱揽责任的毛病不好。该是你的错，我自然会罚！不是你的错，你也别自责！”

　　　　“主子，奴婢看您伤成这样，心里难过。”青竹道：“这要是贝勒爷知道了，肯定要心疼坏了！”

　　　　一提起八爷，毛彤彤忙道：“哎呀，我刚刚忘了和良妃娘娘说了。等爷回来，我这胳膊肯定早就好了。千万别和他说，免得他又要生气自责了！”

　　　　“主子为何不说？这可是福晋砸的！”青竹有些不解。

　　　　毛彤彤道：“我不是维护福晋。我只是不想爷生气。爷在战场上已经够辛苦了，我不想他再为这些事烦心。再说了，福晋如今这副样子，你就是再多的惩罚又如何？并不能改变结果。”

　　　　“只是委屈主子了。”青竹道。

　　　　“自己不觉得委屈就不委屈。”毛彤彤笑了笑，道：“这事就当过去了，谁都不许再提。兴许等过几个月爷回来，良妃娘娘已经把这事给忘了。”

　　　　“主子，要不要叫许公公来给您念话本解闷？”青竹提议道。

　　　　“嗯，到是不错。可以分散下我的注意力，免得我老觉得疼。”毛彤彤点头。

　　　　她出月子后，并未留小许子在怡乐苑伺候。所以小许子又回了前院。但她偶尔还是会叫小许子来念话本，有时候则是整理一些故事让他讲给团团听。对于小许子的额外劳动，毛彤彤每次都会很大方的塞个大荷包做谢礼。所以即使小许子两边跑，却跑得挺乐意。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有小九九。当初能来怡乐苑伺候，他就算准了是个机会。虽然事后没能留在怡乐苑，但他也不想断了这层关系。说不定哪天就有被的机会呢？正好毛彤彤又时不时的叫他，到是正和他的心意了。

　　　　郭络罗氏那边等良妃和毛彤彤一走，笑声就戛然而止，喃喃道：“我到是希望我真疯了！真疯了也就没这么痛苦了。”

　　　　一旁的石榴和芙蓉默默的捡着地上的茶杯碎片，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她们现在已经习惯郭络罗氏间歇式的发疯了。

　　　　她正常起来的时候和以前没两样。有时候会坐在窗前发呆，有时候会抄经，有时候也会语气平和的与她们说话。

　　　　只是，一旦她哪根神经被刺激到。瞬间就会爆发！又是骂人又是摔东西的，拦都拦不住！

　　　　她们心里是心疼郭络罗氏的。如今雷嬷嬷不在，留在郭络罗氏身边的饿心腹也就她们两个了。且她们是从小就陪着郭络罗氏长大的。短短几年功夫，看着她从一个花样少女变成如今这个模样，怎么会不难过？

　　　　她们也曾试着开导劝慰，可最终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郭络罗氏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偶然，而是情绪日积月累的沉淀。她的神经变得异常脆弱，经不起半点刺激。她们只能小心翼翼地伺候，盼着她有一天能清醒过来。

　　　　而良妃从八爷府里出来到回宫，一路上都在想八爷对郭络罗氏容忍的原因。

　　　　是因为安亲王府？可安亲王如今年岁已大，很快就要把爵位传给世子。难道八阿哥是想拉拢世子？可要拉拢世子的话，当初就该对郭络罗氏多宠一些，而不是弄到今天这个局面。

　　　　或者因为郭络罗氏是御赐的嫡福晋，所以他不好提出休妻？毕竟郭络罗氏现在还没死。如果要娶新的福晋过门，就得先把郭络罗氏休了。这些都得通过皇上点头。可这样一来，就是打皇上的脸，嫌他之前选的福晋不好。再说了，大清历来还没有皇子休妻的先例！

　　　　良妃这一路上想来想去都没想出个结果。她怎么都不会猜到，八爷故意留着郭络罗氏，全部都是因为毛彤彤！如果她知道是这么个原因，恐怕会对毛彤彤的感官再次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觉得毛彤彤是个红颜祸水吧！

　　　　方若芸被禁了足，但佟佳氏和张氏、刘氏很快就知道毛彤彤受伤的事。

　　　　她们都有些惊讶，难道是受了良妃的罚了么？

　　　　毕竟良妃一开始对毛彤彤并不友好！会不会在正院听福晋又撺掇了什么，最后才罚了毛彤彤呢？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三人得知消息后还是赶到怡乐苑探望了。

　　　　也是巧，三人都是第二天早上到的。

　　　　毛彤彤正靠在软榻上让青竹上药，惨叫一声接一声，弄得三人站在堂屋里等的颇为尴尬。

　　　　好一会儿毛彤彤才穿好衣服出来，看了看三人，笑着打趣道：“你们今儿是约好了的么？是不是又想打叶子牌，从我荷包里掏银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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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2章　境况并不好

　　　　“听说侧福晋受伤了，奴婢们一起来看看。”佟佳氏忙道：“前儿侧福晋还好好的，奴婢们担心。”

　　　　“一点意外，没大碍。”毛彤彤笑道，“我这不是能走能说的。”

　　　　“可，可侧福晋刚刚……”刘氏不由道。那惨叫声听起来挺吓人的。

　　　　“听着吓人，其实没事。你们都不必担心，擦两天药就好了。”毛彤彤笑道。

　　　　三人看她神色并无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闲聊了几句，三人便起身告辞了。虽然毛彤彤说的轻描淡写，但毕竟是受伤了，她们也就自觉的不多打扰。

　　　　“佟格格、张夫人和刘夫人是有心人呐。”罗嬷嬷感叹了一句。

　　　　“张夫人和刘夫人都是感恩的人。我随手之举，她们却是铭记于心。至于佟格格，到是让我有些意外。”毛彤彤道。

　　　　最初佟佳氏刚进府的时候也是想来和她亲近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自己就疏远了。再后来八爷不宠她，她也就沉寂了。很多时候，要不是特意去想，都容易把她忽视掉。

　　　　可这么一个透明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面前又放得开了。似乎是看透了什么，竟是比之前活得更有精气神了。

　　　　还是罗嬷嬷一句道破，“佟格格不过是争宠无望，索性过些安稳日子。她看您能善待张夫人和刘夫人，这才又靠近过来。不说别的，如今您管家，她和您搞好关系总不会有坏处。”

　　　　毛彤彤一想，也是这么个理。不过她并不讨厌佟佳氏的这点小心思。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她已经不可能从八爷那改善生活，为何不能寻求别的途径呢？且她亲近的并不刻意谄媚，所以也不让人讨厌。

　　　　“主子在这府里有两三个关系近一点的人也挺好。以后真遇上事了，总能有个照应。”罗嬷嬷又说了一句。

　　　　毕竟这府里以后还会进新人的。谁又知道八爷以后会不会被别人吸引呢？

　　　　毛彤彤笑了一下，道：“我到没想那么远。嬷嬷来我这也快两年了，我的性子你也了解。其实并不爱和后院的这些女人们打交道。能和张夫人她们玩起来，实属巧合。”

　　　　“奴婢明白。”罗嬷嬷道：“主子顺其自然就好。”

　　　　毛彤彤点点头，“人与人的缘分就是这样的。谁也说不清什么时候就能与另外一个人亲近起来。”

　　　　伤了胳膊，毛彤彤自然就不能抱团团了。这是让她觉得最为不方便的事。其余的生活起居，平日里本就有青竹几个伺候，也不需要她动手。

　　　　到是借机又找了好几次小许子念话本，让她不由想起坐小月子的那段时间。

　　　　想起那段时间，她就想起了八爷。

　　　　这一走就快半个月了，也不八爷是否到了蒙古，是否已经开战。她至今连一封信也没收到。

　　　　此时八爷的境况并不太好。

　　　　出征当天就遇上暴雨，还在京城门口就被淋成了落汤鸡。更有士兵们觉得这不是吉兆。

　　　　其实对出兵蒙古，很多人并不理解，也并不乐意。

　　　　当年围剿噶尔丹是何等艰难。前后打了几年，还赔上了个公主。直到前几年才算是剿灭了最后的一波余孽。

　　　　满人入关多年，当年在草原上的那股子狠劲已经消失了不少。比起现在的蒙古人可差远了。真要打起仗来，又是一场恶仗。

　　　　纵观康熙登基这些年来和蒙古的几次战争，没有哪一次是轻轻松松就打赢了的。

　　　　所以，也难怪士兵们一听说去蒙古，多数人心里就会犯怵。

　　　　关键是这次康熙还没个名目，有些暗中出兵的意思。这就更让士兵们更加不满。人家都没动，你却主动挑事，这是嫌他们在军营里待的太舒服了？

　　　　带着这种想法，又遭遇恶劣天气，士气受影响是必然的。

　　　　八爷刚开始没注意。毕竟刚离京，大家有些不舍的情绪是很正常的。就是他自己还不是一样。从踏出府门口的那一瞬间，他已经开始想毛彤彤了。

　　　　可当他后来听到一些流言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了。

　　　　丧气话传播起来是很快的。特别是在这种能引起大家共鸣的时候。

　　　　所以一下就引起了八爷的重视！

　　　　他是康熙为平息大阿哥和太子之间的争执才让他带兵出来的。要是还没上战场就已经士气低落，那还能指望打胜仗？

　　　　八爷索性让大军停止了前进，抓了两个煽风点火最为严重的士兵处以军法，又安抚了一下军心，分析了下形势，这才算是稳定了军心。

　　　　因为这件事的耽搁，八爷便比预计时间晚了两天才到目的地。

　　　　既然是暗中发兵，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哪怕是快一个时辰，战机都不一样。而八爷耽搁了两天，显然延误了最佳的出兵时机。

　　　　于是到了蒙古的第一仗，八爷败了！

　　　　这一败，就越发让人觉得印证了当初从京城出来不祥征兆。

　　　　八爷并不是第一次上战场，却是第一次打败仗！而且这次还是他独立领军的第一次！

　　　　八爷知道这对士气有很大的影响。但他一时间却想不出好的办法来鼓舞士气。

　　　　这次出征，朝廷一共派了二十万大军，分两路进蒙。他这边有三万大军，算是前锋。现在却首战失败，形势很是不利。

　　　　大帐里一片寂静，大帐外却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明明是秋季了，却连续遇到阴雨天，这让战事也变得更加艰难。

　　　　八爷看着悬挂在大帐正中的地图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旁的几个参将则个个面露愁容。

　　　　“你们有什么法子么？”八爷突然开口问道。

　　　　“贝勒爷，末将以为可以发动突袭！”一名黑胖的壮汉站了出来。

　　　　八爷看了他一眼。这人叫那武，是个性子直脾气，有什么说什么的。

　　　　“如今这情形怎么突袭？天气不好，又刚吃了败仗。别突袭不成，又折了兵力！”有人站出来反对。

　　　　很快，又有人站出来赞同。几个参将各抒己见，开始争辩起来。

　　　　八爷并没有急于说话，而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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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3章　突袭

　　　　好一会儿，大家也没争论出个结果。倒是八爷看着那武道：“要是让你领兵去突袭，你准备怎么部署？”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目光都看向了那武。

　　　　八爷能问出这话，显然心里是赞同那武刚刚的意见。

　　　　被点了名，那武一点也没慌，当下就有条不紊的说了起来。他虽然是个直爽性子，但带兵打仗多年，行军经验丰富。能说提出突袭的法子，心里早就有成算。带多少人，分几队，走什么路线，什么时辰出发等等，说的清楚明白，没半分拖泥带水。

　　　　八爷一直听他说完，然后道：“你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我只补充两点，突袭的时辰改在子时。这正是人一天之中睡得正香的时候，也是守卫最为放松警惕的时候。再就是兵力不要过于分散，两队，左右夹击，互相配合。记住，你们只是突袭，是先锋，不可恋战！”

　　　　那武只略一想就拱手应道：“末将记住了。”

　　　　八爷这才看向其余几人，开始做另外的部署。突袭只是打乱敌方的阵脚，还需要大军配合才能大败敌军。如今士气低落，他急需一场大胜来鼓舞士气。

　　　　此时已是傍晚，八爷部署完后就让人准备晚饭，并安排大家分批休息。既是夜间突袭，此时就要养好精神。

　　　　雨天更容易天黑。士兵们用过晚饭，天就已经黑沉黑沉的了。整个营地变得安静起来，大家都在养精蓄锐。

　　　　对于八爷晚上要突袭的安排，将领们虽有不同意见的，这会也都在执行命令。

　　　　军队里就是这样，下级要绝对服从上级，否则就要乱套。

　　　　蒙古这边的军营里则又是一番景象。

　　　　这几个部落既然能勾结起来派人去京城刺杀康熙，自然是在京城有耳目的。对于大军来袭，也早就有准备。所以才会让八爷一来就吃了败仗。

　　　　这会他们正在庆功。首战告捷，让他们更有信心赢得最后的胜利。甚至已经有人在憧憬攻入京城的一天！

　　　　刺杀失败后，他们本是打算先按兵不动，看京城的动向再进行下一步。那会京里传来的消息说康熙并未查出真正的幕后主使，这让他们也放松了警惕，还想着什么时候再组织行动。却不想过去半年，康熙竟然出兵了！

　　　　好在耳目传回消息，不然真要杀个措手不及！

　　　　“我看那个八贝勒也是个愣头青！真当咱们蒙古人这么好欺负呢！这下吃到苦头了吧！我看等雨一停，咱们就能打得他们认输！”有人举着酒杯扯着嗓门笑道。

　　　　“就是！咱们如今士气高涨！趁着这个劲把他们赶出蒙古！咱们自己的草原还让个外人来管！真是窝囊！”有人附和道。

　　　　坐在营帐正中间的是土默特部台吉。他眯眼笑着，看着下面喝的东倒西歪的众人，道：“大家还是要小心为上！这个八贝勒当年可是在咱们草原上收复了噶尔丹的！”

　　　　“他那会才多大！不过是来混了个军功！再说，噶尔丹当时也是穷途末路了。”有人满不在乎的道。

　　　　土默特部台吉笑了笑，并未反驳。他心里对八爷也看不上。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嘴上都没几根毛，就想把他们都给震住？真是太小看人了。

　　　　“今儿大家就到这吧。咱们草原的天气说变就变。明儿一早起来要是天晴了，还得防着那小子发动攻击。”

　　　　大家也喝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晕晕乎乎的回各自的营帐睡觉。

　　　　土默特台吉则去了自己最喜欢的宠妾那里。喝了美酒，自然也要美女助兴！

　　　　雨下得越发大，营地里巡逻的士兵们都不愿意走动。这样的天气，哪里还会有敌情，还不如在蒙古包里美美的睡一觉，养养精神。昨日一战，虽然胜了，但也很辛苦的。台吉们晚上还有酒喝，他们这些人却得在这淋雨受冻，实在是不公平的很！

　　　　有第一个人偷懒，就有第二个人偷懒，很快营地里就没人巡逻，大家都躲到营帐去躲雨休息了。

　　　　子时，伸手不见五指，雨却停了。

　　　　那武带着三千人，悄悄地出发了。

　　　　八爷这次并未出去，而是守在大营等消息。

　　　　两军的营地隔得并不远。他与那武约定看信号行事。如果偷袭成功，那武便发信号弹，他这里再领大军从两边包抄。如果失败，则要靠他们自己撤退。

　　　　今晚说是偷袭，也颇有几分敢死队的意思！

　　　　营帐里，几个将领都整装待发，神情严肃。八爷也是看着外面的夜色一言不发。

　　　　很快，远处隐约有声音传来，对面的营帐开始有火把移动！

　　　　“开始了！”不知谁激动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