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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与人还是要多接触才能了解。她之前为了省事都丢给罗嬷嬷，现在看来是不大妥当的。

　　　　从言行举止中，她发现李嬷嬷和她面相上看起来的差不多，话语不多，说话也比较笨拙和直接。楚嬷嬷则显得活泼风趣些。而两个奶娘到是让人有些意外。江氏看起来严肃，但只要说到孩子，神色就变得格外柔和；而蒋氏相反是严厉型的，觉得孩子就应该多加管教才行。如果是她自己的孩子，大概会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吧。

　　　　虽说这样的接触也不能看出谁和正院有牵连。但总能对一个人平日里的言行举止习惯有所了解，出现异常的时候也能比较快速的察觉。

　　　　毕竟离她生产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不可能一直伪装。当然，如果这人能一直伪装，那她也不得不说一声佩服，逃不过此劫也算她的命吧。

　　　　济南府，济南知府为了安顿康熙这一行人，便借了当地富商的别院。因此次南巡的人多，一座别院还不够，便弄了两三处园子。康熙和他的嫔妃们住一处，几位皇子们住一处，剩下的就是随行官员的住处了。

　　　　八爷就带了一个侍妾，所以分到的院子不大。他住在正屋，张氏就住在了西厢房。

　　　　这一路上，八爷都没叫过张氏，张氏自己也不敢往跟前凑。因而出来十几天了，竟是连八爷的面都没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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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7章　我是说笑呢

　　　　张氏把自己带的不多的行李收拾好，看着天色还早，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准备去一趟正屋。怎么说，她也是跟来伺候八爷的。如今都住在一个院里了，总不能不闻不问的。

　　　　她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妆容，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才出了屋子。

　　　　这会正是半下午，阳光很灿烂，照在人身上带着几分暖意，驱散了初春的寒气。张氏松了口气，走在正屋外，冲着守门的小太监道：“公公好，我想问问贝勒爷需要奴婢伺候么？”

　　　　她是唯一一个跟着八爷出来伺候的女人，虽说只是个侍妾，但奴才们也都给几分面子她。小太监笑了一下，说了句稍等，就进屋问去了。

　　　　八爷正在书案前写着什么，陈果则在一旁伺候。小太监进去后直接找了陈果。

　　　　“陈公公，张夫人在外候着，想见贝勒爷。”小太监压着嗓子道。

　　　　陈果看了一眼八爷，冲小太监抬了抬下巴，小声道：“先去外面候着。一会贝勒爷写完了我问问。”

　　　　“哎，小的这就出去让她先等着。”小太监讨好的一笑。

　　　　陈果点点头，小太监就出去了。

　　　　八爷这边一点没察觉，还在专注的写着。

　　　　张氏见小太监出来，脸上连忙堆起笑来，上前走了一步。

　　　　“贝勒爷在写字呢，不能打扰。陈公公让你先等一会。”

　　　　“好。有劳公公了。”张氏忙福身道谢。没有被直接赶走，她已经谢天谢地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八爷才放了手里的笔。陈果这才上前把张氏还在外面候着的事说了。

　　　　“让她回屋待着，无事不要四处闲逛。这别庄里住的人不少，别冲撞了谁。没有爷叫她，就别过来打扰。”八爷皱眉道。

　　　　“是，奴才这就去告诉张夫人。”陈果忙道。

　　　　外面张氏站得腿都有些酸了。可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也不能催。守门的小太监除了偶尔冲他笑笑，也是不敢动。等听见里面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时候，张氏连忙打起精神来。

　　　　门被打开，露出了陈果的脸。张氏连忙行礼，一脸期盼的看着。

　　　　“贝勒爷说了，没有他的命令，夫人就不用过来了。再者，这别庄里住了不少人，夫人无事就不要出去了，免得冲撞了什么人。”陈果道。

　　　　张氏一脸的期盼顿时变作尴尬，白着脸勉强挤出一个笑，道：“奴婢知道了，奴婢，奴婢先告退了。”

　　　　陈果看着她转身离去，下台阶的时候身子还歪了一下，暗自摇头。

　　　　守门的小太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对陈果道：“贝勒爷出来这么久了，晚上还没让人伺候过呢，也不怕憋坏了！”

　　　　“有你多嘴的份？”陈果一巴掌就拍在了小太监的后脑勺上，“贝勒爷的事也是你能议论的？”

　　　　小太监还不服气的顶嘴道：“我是不能说，公公可是贴身伺候的，这种事不该操心么？”

　　　　“那也是我操心！关你什么事！再管不好嘴巴，小心我让你扫院子去！”陈果板着脸道。

　　　　小太监瘪了瘪嘴，没吭声了。给贝勒爷守屋门可比扫院子体面多了。他可不能把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给弄没了。

　　　　陈果瞪了他一眼，这才进了屋。贝勒爷要不要睡女人，要睡哪个女人，可不是他们这些奴才该操心的。

　　　　“把这封信让人送回京去。”八爷见他进来，便把手里刚写好的信封交给他。

　　　　这还是八爷出京来第一次往府里写信，陈果忙拿好，找送信的人去了。

　　　　晚上，九爷和十爷来八爷这串门子，不由说起一路上对太子的各种不满来。

　　　　“八哥，也就你能忍。要搁我，才懒得给他脸！”十爷喝了一杯酒，语气就不大好。

　　　　九爷看了他一眼，道：“你得了吧，太子才瞧不上为难你呢！你也没机会和他对上！”

　　　　“九哥，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瞧不上为难我？”十爷不乐意道。

　　　　“我说错了？你有什么值得他为难的？连个像样的差事都没领，他为难你干什么！”九爷鄙夷道。

　　　　“说的好像你有似的！”十爷没好气的道。

　　　　“所以他才针对八哥嘛！”九爷道。

　　　　八爷淡淡一笑，喝了口酒道：“他不是针对我，他是慌了。”

　　　　“是啊，慌了。我看他对四哥也防上了。”九爷点头。

　　　　“不仅是四哥，还有大哥。”八爷道：“三哥他是瞧不上的。五哥和七哥就不必说了，也是不放在眼里的。你们俩还小，也没领什么差事，他暂时也顾不上。”

　　　　“哼，我看他再过几年怎么办！以后还有十三弟、十四弟、十五弟、十六弟，我看他一个个的防得过来么？”九爷冷笑一声，道：“皇阿玛的身子骨好着呢，他这个太子啊，且要当！”

　　　　“换做是谁在他那个位置都一样。”八爷笑了一下道：“虽说皇阿玛如今还是信任他的，但给我们这些兄弟的权力却越来越多，他能不心慌么？他不能出宫，处处都在皇阿玛的眼皮子底下，不像我这样出了宫的，很多事情做起来就方便多了。”

　　　　“那也没他这样心胸狭窄的！”九爷道：“当人人都觊觎他那个位置呢！”

　　　　“你又怎知没人觊觎？”八爷反问了一句。

　　　　“八哥有想过？”九爷一下就瞪大了眼睛。

　　　　十爷手一抖，酒杯里的酒就洒了出来。他虽然一直没说话，但这会是听懂了的。

　　　　“都怎么了？吓到了？”八爷笑道。

　　　　九爷看了八爷半晌，才道：“八哥要真有想法，弟弟我站你这边。”

　　　　十爷也连忙道：“八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八爷心头一暖，这两个弟弟从小就跟在他身边，两人的母妃都比他额娘地位高，但从未瞧不起他，反倒对他多有照顾，这份情谊，一直是他在皇宫中感受到为数不多的温暖之一。

　　　　“我说笑呢！”八爷道：“看把你们俩紧张的！就算要争，上面还有大哥和四哥呢，轮不到我。”

　　　　“八哥，话不是这么说。真要争，和大小可没关系！”九爷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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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8章　承认

　　　　“九弟！”这下轮到八爷惊讶了。

　　　　“八哥真没想过么？”九爷道。

　　　　八爷怔住，没有回答，九爷继续道：“看他现在这德行，等他上了位，咱们兄弟的日子能好过？但凡有点能力的就忌惮，难道让大家都做个混吃等死的闲散人才能让他放心？我与十弟这样的也就罢了，八哥难道就甘心？”

　　　　十爷这下也不喝酒了，起身去看门窗有没有关好，这才重新回来坐下。

　　　　“我，确实想过。”八爷开口承认了。

　　　　自小因为额娘的缘故，他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养在惠妃名下，但惠妃怎么会真心疼爱一个分了自己宠的女人的儿子？就连储秀宫里一些小答应都敢给他脸子看。

　　　　从那时起，他就想着要变强大，要受皇阿玛的重视，要让这些看不起他们母子的人总有一天要来巴结！

　　　　所以他从小读书就刻苦，也很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见人就笑。

　　　　可读书好并不能引起皇阿玛的注意。因为前面还有太子、三哥、四哥，都是读书好的。于是他便故意不好好写字，想以此来引起皇阿玛的注意。

　　　　果然皇阿玛注意到了他，还让四哥教他写字。从那时起，他才真正用心写字，也因此进步神速，再次引起了皇阿玛的注意。

　　　　入朝办差后，他也是勤勤恳恳，唯恐差事办的不完美。好在他的付出都有回报。不仅皇阿玛称赞他，早早的封了贝勒，就连朝中不少大臣也对他多有赞赏。人们再提起他的时候，已经少有想到他额娘出身卑微了。

　　　　但指婚的旨意还是让他备受打击。选那么个出身的福晋，皇阿玛又哪里把他当亲儿子看了？

　　　　那时，他真的有动过心思。如果他能取而代之，登上这天底下至高无上的位置，就再没人敢欺负他了！

　　　　可他知道自己的实力远远不够，离那个位置的距离实在是太大。所以他只是想了想，很快就把这念头抛在了脑后。

　　　　但太子对他一次又一次的不满，让这个被压在心底的念头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他刚刚并不是和九弟、十弟开玩笑，而是试探！

　　　　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想成大事是很难的，身后必须有人支持！

　　　　“八哥，你肯承认，是真拿我和十弟当兄弟了。”九爷的脸上露出笑来。

　　　　“咱们仨从小一起长大，对你们，我没有什么好保留的。”八爷笑道。

　　　　“八哥既然有这个想法，可有想过怎么实现？”九爷问道。

　　　　这次八爷摇了摇头，道：“皇阿玛如今对太子信任有加，实现起来太难了。”

　　　　“八哥，我们帮你啊！”十爷开口道。

　　　　在他看来，太子要不是额娘死得及时，这太子之位还不一定落到他头上呢！从小皇阿玛亲自带大，启蒙都是皇阿玛亲自教的，要这样还学不出个名堂来，那就是个蠢货！所以根本就不值得那些人称赞！

　　　　在他们这些兄弟心中，心胸狭窄，对兄弟们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太子并不受欢迎。连带着总是帮太子做事的四爷也让人觉得讨厌。

　　　　叫他说，太子就该能者居之，凭什么给那个靠死了额娘上位的老二？

　　　　“九弟、十弟，我知道你们这份心就好了。这件事太难了，我还真没计划过。”八爷道。

　　　　“现在开始计划也不晚。”九爷道：“皇阿玛正当壮年，太子的年纪可不算小了。过十年他兴许还能等，再过二十年呢？他还能等么？他等不了，自然会动心思！心思动的多了，自然会和皇阿玛的关系起嫌隙，那时，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九爷其实一向聪明，脑子也转的快，一下就分析出了目前的状况。

　　　　“对呀，八哥，九哥说得很有道理啊！咱们等得起，太子爷可等不起！”十爷兴奋的道。

　　　　“你小点声！”九爷皱眉喝道。

　　　　十爷吐了吐舌头，压低了声音道：“八哥，我看这事可行！”

　　　　八爷失笑道：“你当这是过家家呢！什么就可行了！这可是关系身家性命的大事！虽说情况是如九弟分析的这样，可大哥会不会想争？四哥呢？亦或者还有别的人？咱们的对手不一定只有太子！”

　　　　“呃，”十爷顿时就被噎住，挠了挠后脑勺，讪讪笑道：“我没想这么多。”

　　　　“八哥，这都是后话！你只说你要不要做！咱们可以慢慢计划，慢慢培养势力。形势对，咱们就出手；形势不对，咱们就收手，没什么影响的。”九爷道。

　　　　“九弟，真要是走上了这条路，就没机会回头了。跟着你的人也不会让你放弃的。”八爷看了他一眼，道：“容我再想想吧。今儿就当做是酒后的玩笑话，出了这个屋子，你们就都忘了吧。”

　　　　九爷的神色有些失望，但也没说什么。十爷到是无所谓，他完全没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只想着八爷如果决定做，他就跟着一起玩，如果不做，那就维持现状好了。其实他自己并不是个有上进心的人，就这么每天吃喝玩乐也挺不错的。

　　　　这天晚上，三人喝到很晚，都有了醉意。八爷怕九爷和十爷回去的路上着凉，索性就让两人留宿了。

　　　　第二日一大早，外面下起了雨，八爷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冲外叫了起。

　　　　“陈果，给爷倒杯水。”

　　　　“哎，来了！”陈果就在床边候着，听八爷叫他，连忙就应了。

　　　　八爷接过茶杯喝了一杯水，才觉得喉咙舒服了点，问道：“九爷和十爷可醒了？”

　　　　“还没，都还在东厢房睡着。”陈果道。

　　　　“什么时辰了？”八爷问道。

　　　　“回贝勒爷，刚卯时。”陈果道。

　　　　“去叫他们俩起来，回去换衣服。一会早上还要去皇阿玛那！”八爷微微皱眉。

　　　　“是，奴才这就让人去。”陈果出去吩咐守门的小太监去了。

　　　　八爷起来洗漱后，人才觉得精神了些，陈果又让人去准备早膳，却有小太监跑进来报，说四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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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9章　明知故问

　　　　“四哥？这么早？”八爷有些意外，道：“快请。”

　　　　四爷是带着一身的水气进的屋，八爷连忙起身道：“四哥快过来喝杯热茶驱驱寒气。这一大早的，可是有急事？”

　　　　“刚收到消息，昨夜皇阿玛派了几队人出去了。”四爷说完才坐下喝茶。

　　　　“出事了？”八爷皱眉道。

　　　　“不知道。”四爷摇头，“我是想问问八弟可知道些什么？”

　　　　“我昨夜和九弟、十弟一直在喝酒，没关注皇阿玛那边的动静。”八爷道：“四哥是怎么知道的？”

　　　　“我那院子不是靠着街面么？旁边就是皇阿玛他们住的那个院子。昨晚睡不着，在院子里散步，听到那边不少马蹄声，这才让人打探了一下。”四爷道。

　　　　“奇怪了，昨儿咱们没听说有什么事发生啊？”八爷自言自语道。

　　　　“八哥，你这早膳好了没？我们吃了再回去！”十爷个大嗓门就这么冲了进来，后面跟着九爷，见四爷在，两人都是一愣。

　　　　“见过四哥。”两人连忙见礼。

　　　　四爷笑了笑，道：“看来昨儿晚上喝得很尽兴。”

　　　　“四哥一大早的有什么事么？”九爷问道。

　　　　“没什么事，来叫八弟一起去给皇阿玛请安。”四爷道。

　　　　九爷压根不信，但他也懒得问。与其从四爷这里问，他不如一会问八爷。

　　　　十爷压根不关心四爷来干嘛，只道：“八哥，你不会已经用过早膳了吧，弟弟我可还饿着呢！”

　　　　八爷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少不了你的！坐吧，早膳一会就来。”

　　　　“嘿嘿！昨晚光顾着喝酒了，这会肚子里空得厉害！”十爷笑道。

　　　　“四哥用过早膳没？一起吧。”八爷道。

　　　　“好。”四爷回答的挺干脆。其实他有用过。但既然现在不打算当着九爷和十爷的面说事，干坐在一旁又尴尬，还不如陪着一起吃点。

　　　　用过早膳，九爷和十爷就回自己的院子换衣服了，四爷则留了下来。

　　　　“四哥心里可有什么想法？”八爷问道：“你觉得皇阿玛会是为什么事派人出去？”

　　　　“暗访。”四爷道。

　　　　“暗访？”八爷跟着念了一遍，道：“四哥是说皇阿玛对之前的巡视并不满意？”

　　　　“也不是说不满意。”四爷道：“大概是想看更真实的一面吧。”

　　　　八爷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就如他们微服出来办差一样。有些官员在得知他们身份前后的变化实在是让人惊叹。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情况很多。

　　　　像他们这几日的巡视，官员们都是早早的就得知了消息，很多事情大概都提前准备了。现在他们人走了，这些官员们肯定就放松了警惕，说不定会露出些破绽来。

　　　　“皇阿玛早些年出来南巡的时候也这样过？”八爷问了一句。这还是他跟着康熙第一次南巡，并不知道以前是什么情况。

　　　　四爷摇摇头，道：“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

　　　　“会不会不是暗访，而是出了什么事？”八爷道。

　　　　“一切都是猜测。”四爷道：“咱们这几日注意些就好。”

　　　　四爷现在也算是把八爷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