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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没信心。”陈如玉虚弱的道。

　　　　她是真怕了。这一个多月的痛苦日子，让她都有些后悔怀上这个孩子了。早知如此艰难，她宁可等等再说。如果命都没有了，要孩子又有何用？

　　　　“你连孤都不信了？”太子爷皱眉道：“孤说你可以，就可以！等你生产的时候，孤在门外守着！孤是太子，是未来的天子，有孤坐镇，你肯定没事！”

　　　　“奴婢，奴婢何德何能。”陈如玉哽咽道。

　　　　太子心里愧疚的紧，道：“就凭你是孤宠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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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4章　算是不知足

　　　　陈如玉搂住了太子的腰，手上的劲有些大，让太子觉得自己的腰都有些疼了。

　　　　“太子爷。”陈如玉哽咽的声音都在颤抖，整个脸都埋进了太子的胸前。

　　　　“好了，别哭了。多思伤身。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安心养胎。”太子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声音格外的温柔。

　　　　陈如玉这才慢慢收了泪。

　　　　进了腊月，时间就好像过得特别快。一转眼就到了小年，康熙准备封笔，八爷他们这些皇子们也跟着清闲了下来。

　　　　最后整理着手头的东西，八爷看了一眼最终由康熙定夺的借款章程，随手拿了一本书压在了上面。眼不见心不烦！

　　　　四爷走过来正好看到八爷的这个动作，上前拍了拍八爷的肩膀，道：“好在咱们的想法有一大部分都采纳了，已经很好了。当初不就已经预料到了么？”

　　　　“可是四哥，皇阿玛明知道有影响，为何不做的彻底些？”八爷郁闷道。

　　　　“皇阿玛年纪大了，更讲究平和。”四爷笑了笑，没有多说。

　　　　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料到这个结果了。所以当初拟定章程的时候，他是怎么苛刻怎么来，这样稍微有所退让，就让那些反对的人更能接受。

　　　　那次早朝的争论后，皇阿玛的案头堆了很多奏折。赞同的和反对的各占一半，提建议的就更多。最后算是折中，删减了一些过于苛刻的条件，又增加了一些可灵活机动的部分，算是最后弄出了一份章程来。

　　　　不得不说，有了这个章程，年前来借银子的果然比往年少了不少。毕竟能当上京官的，没多少是家里揭不开锅的。明知道朝廷开始整治这方面了，又有谁会顶风去借呢？除非是真有急用的人。

　　　　“八弟，有效果就是好的。咱们也算完成了第一步。”四爷安慰道。

　　　　“四哥，我总觉得应该能做的更好的。”八爷心有不甘。他是个做事情追求完美的人。明知道这件事还有缺陷和漏洞，却偏偏不能去解决，心里这个郁闷就别提了。再一想到以后登基的太子也不比康熙好哪去，他这心里就更郁闷了。

　　　　“不着急，事情嘛，总是一步步来的。”四爷笑道。他突然就想起了上一世的自己。那时候他做事也是巴不得一次就做好，做到极致。所以很多人觉得他手段极端，过于偏激。

　　　　这一世因为性情的变化，他已经改了很多。但看到八爷这样，心里还是高兴的。对于大清来说，需要这样的人。一味的求平稳，容易让一些人得寸进尺。

　　　　只是如今的形势下，他还是得劝老八隐忍一些。

　　　　八爷吸了口气，道：“四哥，我知道了。”

　　　　四爷笑着拍了拍八爷的肩膀，道：“走吧，回府。年前总算是能有几日清闲了。这些事，留着年后再操心吧。”

　　　　“嗯。”八爷点头。

　　　　八爷府上，一封从扬州送来的信刚刚到。因为有八爷的吩咐，门房直接就把信送到了怡乐苑。

　　　　毛彤彤一看就笑了起来。她心里正想着呢，看年前还能不能收到家里寄来的信，没想到就来了。

　　　　信是毛承运写的，但看内容就知道是陈氏口述的多。写了八爷让人送了不少年礼去，都是些稀罕东西，外面不好买到的。也写了他们夫妇俩身子康健，家中一切都好，让毛彤彤不要担心。更多的，则是对毛彤彤的不放心。陈氏更是算着她的孕期，说了很多叮嘱的话。

　　　　毛彤彤刚开始看的时候还面带微笑，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哭了起来。每逢佳节倍思亲，一想到马上就要过年，她又一次不能在家，心里就难过起来。

　　　　“格格快别哭了，仔细伤了眼睛。”青竹递了条帕子过来。

　　　　毛彤彤拿着擦了擦眼泪，笑了一下道：“每次都盼家书，收到的时候也高兴，可看完了，心里就忍不住难过。见字如面，哪里真能做到呢？”

　　　　还是现代好，就算是不能回去，弄个电话视频什么的，又能听到声音，又能见到真人的，也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格格，旁的人连家书都没得看呢！”青苗安慰道。

　　　　“也是。我也算是不知足了。”毛彤彤笑道。她这已经算是破例了。想想像张氏和刘氏那样的，还有送到庄子上的汪氏，只怕是进宫后就和家里失去了联系。她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爷也是有心了。”毛彤彤看着手里的信，感慨了一句。

　　　　“往后的日子还长，格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见着家里人的。”青竹也安慰了一句。

　　　　记得贝勒爷以前说过，要是去南巡，就把格格带上，找机会让格格见家人的。

　　　　听了两个丫鬟的劝慰，毛彤彤也没那么伤感了，起身道：“来，磨墨。这会把信送出去，正月十五之前应该能收到的。”

　　　　“格格慢点！”青竹连忙扶住了她，道：“格格如今肚子大了，还是要小心些好。”

　　　　“没事。我还没这么娇贵。”毛彤彤扶着腰道。

　　　　其实她的肚子也不算很大，主要是她个子娇小，挺着个肚子就费劲了。

　　　　如今她已经有五个多月的身孕，加上冬日又穿得多，整个人就跟个圆球似的，动一下就费劲。

　　　　站在书案前写家书的时候，毛彤彤就想起来一件事。她上次让八爷帮忙留意毛明轩年终考评的事似乎还没给她回话呢！

　　　　“今儿是小年？”毛彤彤问道。

　　　　“嗯。福晋今日在正院摆家宴，说是府上提前吃年饭。”青竹回道。

　　　　因为按照规矩，除夕夜，福晋和贝勒爷是要进宫去的。

　　　　“那爷今晚要歇在正院了。”毛彤彤随口道。看来今日是没机会问了。看过两日八爷来不来，到时候再问吧。

　　　　青竹和青苗却以为她是因为八爷不来而心里难过，还安慰道：“格格，贝勒爷今日来不了，明日肯定一准来。您看贝勒爷最近不也常来咱们院么。”

　　　　“嗯，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毛彤彤笑了笑，也不解释，专心写起家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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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5章　拒绝

　　　　正院里，郭络罗氏正在问雷嬷嬷晚上家宴的事。

　　　　依雷嬷嬷的意思，郭络罗氏如今有了身孕，又不足三个月，正是不该操劳的时候。这家宴不摆也罢。左右这后院也就三个女人。

　　　　但郭络罗氏却不同意。这是她进府的头一年，总要弄得像个样子。虽说她之前那会动了一次胎气，但影响并不大，早就养回来了。

　　　　“回福晋的话，厨房都已经按菜单采买好了。因为人不多，准备开两桌。您和贝勒爷一桌，毛格格和张夫人、刘夫人一桌。您这一桌三十六个菜，毛格格那一桌二十八个菜。”雷嬷嬷道：“酒也备好了，是贝勒爷爱喝的梨花白。您和毛格格有身孕，配的是牛乳。”

　　　　“赏赐的东西呢？”郭络罗氏半靠在炕上问道。

　　　　“毛格格是一支鎏金镶红宝石的梅花簪，加一对鎏金葫芦耳坠，另有两匹今年的蜀锦。再就是补品若干。张夫人和刘夫人则是各两匹冬装的厚衣料，一人一盒内务府新送来的绢花，和一对珍珠耳坠子。”雷嬷嬷回道。

　　　　郭络罗氏点了点头，道：“嬷嬷办事就是妥帖。这几日累着嬷嬷了。”

　　　　“老奴不过动动嘴皮子，都有石榴她们帮衬，不累。”雷嬷嬷笑着道。

　　　　她是郭络罗氏的奶嬷嬷，体面自然不同一般的奴婢。不仅正院里的奴才要给她面子，就是府里之前的奴才们见到她，也少有不恭敬的。这点差事对于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那三个人都派人去通知了吧，别到时候晚了时辰。”郭络罗氏道。

　　　　“嗯，一早就让人通知了。晚上酉时开始。就是不知道贝勒爷今日什么时候回。”雷嬷嬷道。

　　　　“爷早上说了，今日是小年，衙门封笔，半下午就能回。”郭络罗氏道。八爷昨儿晚上是歇在她这的。故她早上特意问了一下。

　　　　“那行，老奴这就让厨房准备去。”雷嬷嬷道。

　　　　郭络罗氏点点头，有些无聊的拿起炕桌上的一块点心放进了嘴里。

　　　　这段日子为了养胎，她几乎什么都没做。虽说挺舒服的，但也挺无趣。八爷又忙，压根没什么时间陪她。就是来留宿，也说不上几句话。

　　　　大把的时间，她都不知道怎么打发。什么写字、画画、刺绣、弹琴、下棋、打牌，都不是她喜欢的。未出嫁以前，她最喜欢的就是骑马射猎。像这样的冬日，她都是跟着安亲王到郊外的庄子上打山里的野味去了。可她如今的身子，连多走几步路都会让石榴她们紧张，就别提骑马了。

　　　　就在郭络罗氏无聊的快要睡着的时候，就有奴才来报八爷回府了。

　　　　“快扶我起来。”郭络罗氏喊道：“我要去迎一迎贝勒爷。”

　　　　石榴和芙蓉两人连忙过来，扶着她起了身。

　　　　郭络罗氏对着镜子照了照，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这才往屋门口走去。

　　　　八爷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一脸笑站在门口的郭络罗氏。

　　　　“怎么没躺着？”八爷问道。

　　　　“整日都躺着，好人都要躺废了。”郭络罗氏道：“臣妾现在身子已经没问题了。”

　　　　“还是要注意些。”八爷道。

　　　　“贝勒爷放心吧，臣妾现在很注意的。府医开的安胎药也在吃着。”郭络罗氏笑着道：“到是贝勒爷，是不是从今日起就不用上朝了？”

　　　　“嗯，皇阿玛封笔了。”八爷点头道。

　　　　“贝勒爷，那您明日能陪臣妾回一趟安亲王府么？”郭络罗氏道。

　　　　她无父无母，安亲王府就是她的娘家。快过年了，她回去看看也是人之常情。按理呢，八爷陪她也可，不陪也行，就看是否给她这个体面了。

　　　　“你年礼都备好了？”八爷问道。

　　　　“嗯，贝勒爷要过目么？”郭络罗氏问道。

　　　　“拿来爷看看吧。”八爷道。

　　　　郭络罗氏便让雷嬷嬷去拿礼单，道：“贝勒爷明儿要是无事的话，臣妾希望您能陪臣妾回去一趟。外祖父看到我们一起回去，肯定会很高兴的。臣妾有孕的消息还没跟家里说呢。明儿正好也报个喜。”

　　　　八爷没有立刻回话，喝了一口石榴刚端上来的茶，才抬头道：“爷这段时日一直很忙，今日才空闲下来。明日就不陪福晋回去了。”

　　　　郭络罗氏满以为八爷会答应的，猛然听到他拒绝，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八爷又道：“你身孕如今还未满三个月，还是不要奔波的好，也不要到处说。明日让雷嬷嬷代你回去一趟送礼就是了。”

　　　　“爷不许臣妾回去？”郭络罗氏顿时就不高兴了。不陪她回去就算了，连她也不许回去，这是什么意思？还有，有身孕的事情为何不能说？难道觉得她保不住胎？

　　　　八爷皱眉，道：“不是不许你回去，是你如今身子不便走动。爷是为你考虑。坐马车要颠簸，对你养胎不利。”

　　　　“可安亲王府又不远，又不用出城，能颠簸到哪去？”郭络罗氏反问道。

　　　　“那随你吧。”八爷道：“你自己多注意就是了。”

　　　　郭络罗氏本来心情很不错的，这会却跌入了谷底。八爷就算是明日陪她回去，最多也就用个午膳就回来了，能累到哪去？说白了，就是不想给她这个体面！

　　　　现在她肚子里可是怀的八爷的孩子，他都不愿给她体面，这也太过了些吧！

　　　　八爷并未理会郭络罗氏的情绪。他自打对郭络罗氏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后，对她就没有以前的耐心了。要是搁在她刚进府那会，明日他兴许就陪她去了。可现在，但凡不是规矩上有必要的，他就不想做了。

　　　　更何况，他今日进宫给额娘请安的时候还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之前郭络罗氏进宫请安时，在额娘面前说了毛彤彤的不是。

　　　　本来他是不知道的。可今日额娘却突然提醒他，既然毛彤彤有孕，就该在后院其他女人处多走走。这种事情，如果不是郭络罗氏说起，额娘又怎么会知道？

　　　　在额娘那，他一向是报喜不报忧的。郭络罗氏这样的举动让他很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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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6章　气氛不对

　　　　虽说他对毛彤彤是偏爱一些，可对郭络罗氏也不算差。要不是她自己拈酸吃醋的乱发脾气，他也不至于会冷落她一段日子。

　　　　没想到她不反省自己也就算了，居然还想着到额娘那里去告状，让额娘来压他？

　　　　虽然额娘没有明说，但他猜也能猜出来是怎么回事。如今府里能进宫给额娘请安的，也就是郭络罗氏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屋里的气氛一时就有些尴尬。

　　　　好在这时雷嬷嬷拿着礼单进来了。

　　　　“贝勒爷看看吧。”郭络罗氏递了过去。

　　　　八爷接过礼单翻开看了起来。他眼睛扫得很快，只看了个大概就合起来给了郭络罗氏，道：“就依福晋安排的来。”

　　　　本就是郭络罗氏的娘家，只要不是太过，他不会说什么。再说郭络罗氏也不傻，安亲王府根本算不上她真正意义上的娘家，年礼送得丰厚了，也都便宜了别人。只要礼节上过得去就行。

　　　　“臣妾订了酉时开始家宴，贝勒爷要换身衣服么？”郭络罗氏开口道。

　　　　虽然有些气闷，但她还是主动开了口。八爷不陪她回去，在规矩上来说也是很正常的，她挑不出任何礼来。

　　　　“嗯，换一身吧。”八爷道。

　　　　郭络罗氏便让石榴拿了一套常服来给八爷换上。屋里有了动静，到是免了不说话的尴尬。

　　　　等八爷换好衣服，家宴也就差不多要开始了。

　　　　“贝勒爷、福晋，张夫人和刘夫人来了。”有奴才进来报。

　　　　“让她们先在外面候着吧。”郭络罗氏道。

　　　　“贝勒爷稍等片刻，毛格格身子重，想来路上走的慢些。”郭络罗氏道。

　　　　八爷看了她一眼，道：“爷知道毛氏一向守时。”

　　　　郭络罗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胸口一口气堵着，上也上不去，是下也下不来。

　　　　她索性不再说话，端坐着等着。

　　　　八爷不紧不慢地喝着茶，神色平静，仿佛刚刚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

　　　　石榴和芙蓉对视了一眼，都不免有些担心。她们都察觉出两位主子之间的气氛不对。今儿可是过小年，别一会在家宴上闹起来。

　　　　毛彤彤这会正在路上。她披着斗篷，又抱着暖炉，青竹和青苗一左一右的扶着，走得很是缓慢。

　　　　“冬天出趟门可真不容易。”毛彤彤感叹道。因家宴在晚上，青竹就特意给她多穿了点。怕一会结束回来的时候着了凉。加上她的大肚子，可不就更难动弹了！

　　　　“格格别急，咱们不会迟到的。奴婢算了时辰的。”青竹道。

　　　　“我到不是急，就是走得忒费力了点。”毛彤彤道。下身是个大棉裤，感觉腿都迈不开似的。

　　　　“拐过前面的弯就到了，格格坚持一下。”青苗道。

　　　　“今日回去后，除非天气暖和起来，否则我再不出门了。”毛彤彤道。

　　　　青竹笑道：“等开了春，格格就有七八个月的身孕了。到时候就算能穿得单薄些，格格一样身子重。”

　　　　“那就等到生完以后再说！”毛彤彤郁闷道。

　　　　“那可不成。罗嬷嬷说，越是最后两个月，越是要走动一下，生产的时候才能更顺利。”青苗道。

　　　　“得得得，反正这几个月的日子不好过！”毛彤彤连忙打断道：“我以后不生了还不行么！”

　　　　“那可不是格格说了算的！”青竹笑道。

　　　　“鬼丫头，还打趣起我来了！”毛彤彤笑道。

　　　　“青竹姐姐说的可没错！贝勒爷这么宠格格，肯定希望格格多生两个的！”青苗也在一旁附和。

　　　　“两个促狭鬼！”毛彤彤没好气的白了两人一眼，自己也笑了起来。

　　　　这么一说笑，人到是觉得轻松一些了。看着近在咫尺的正院门，毛彤彤舒了一口气，道：“总算是到了。”

　　　　进了院里，毛彤彤才知道就差她一个人了。

　　　　“青竹，时辰过了没？”她小声问了一句。

　　　　“没，还有半刻钟呢！”青竹回道。

　　　　“那就好。”毛彤彤道。

　　　　里屋，八爷和郭络罗氏也得到奴才通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