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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荒绝-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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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子牧好歹不会如我一般用几百万百姓的性命做赌注,去赢一场局,你应该庆幸,这场棋局是他在执子。”
“为什么你们一定要这样!”药叶儿几乎暴怒。
玄沐扫了药叶儿一眼,“在这里,不谋乱世,就会被乱世所谋。朱雀帝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药叶儿侧目,她似乎并不赞同玄沐这样的说法,但又无法反驳。
金芯出来打圆场,“土芯还一个人在护城河那里放烟花,你若不想去见镇王殿下,我们去把土芯接回府可好?”
金芯提醒了以后,药叶儿才发现,天际还在不断有烟火炸裂。这一夜,在龙城一角的这一场刀剑之声,被那漫天烟火的绚丽所掩盖。
药叶儿看向玄沐,“你问我要烟花,是为了掩盖这一场谋逆?”
玄沐轻叹,“这毕竟是王族之内的斗争,能少牵扯一些,就少牵扯一些罢。”
三人一路无言。
离护城河原来越近,烟花炸裂的声音越来越大,“咻——嘭——啪啦啪啦……”
河边站满了百姓,他们或情侣相伴、或怀抱孩童、或一人赏观,神情各异的仰头看着天空中新一轮绽放的烟火。
没有人意识到在龙城的东北角,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帝国的权力在顷刻之间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这一朵朵绽放的星火纵横交错,以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形状在空中徘徊消失。宛若那历史长河之中一次次为了王权揭竿而起的战役,它们炸裂、壮美、最后消失。
这里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是旁观者,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在这里惊叹绽放于天际的星海,却不永远都不可能触碰那些辉煌。
于他们来说,这只是一场华丽。华丽过后,他们的生活依然继续。
但是对于那些发动政变的人来说,这是最后的舞台,要么蜕变成永远横亘在天际的星河,要么燃烧变成灰烬随风逝去,总之他们的风骨是不甘腐朽于泥土。
药叶儿仰头看着夜幕,好像开始明白了什么,那东西宛如一滴雨水,滴进她的心里,润进她的世界。
*
在邵子牧清理命人清理战场的时候,青龙帝已经悄然回了王城。他枯坐在寝殿的软榻之上,回想着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
许多年不曾牵动的心弦,再次被人拨响。
凝月,我们的孩子很优秀,优秀到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他的了。我可以安心的把帝王之位交给他了。
凝月,你不会怪我罢?我穷尽一生想要摆脱的枷锁,我最终还是把它给了我们的孩子。给别人我不放心啊。邵天翊阴毒、邵天启贪婪,其他的皇子还没有长大,而我却已经快要去找你了。
凝月,你在那冰冷的地方,可曾怨恨过我,让你在这里陪我受累?
凝月,这十年来,从未睡过一个整觉。我真的是累了……
青龙帝靠在软榻之上,缓缓闭上了眼。
这一觉,他梦见了那个北漠荒野,梦见了他自小就骑的骏马,梦见了翱翔于天际的苍鹰,梦见了十八岁的黎从远处向他走来,一脸幸福温暖的笑意。
那些错过的年华,好似在北漠开出一大片斑斓似锦的花,荒芜了轮回,轻渡了春夏。
曾经,谁为谁寂寞了繁华。谁为谁埋葬了天涯。谁为谁散尽一身戎甲。谁为谁倾尽了半尺风华。
梦里繁花落尽,此情深处未央。情意醉时难忘,离歌愁多夜长。
弦虽断,曲犹扬。
*
曙光划破黑夜,长扬横扫整个龙城,流云之上浮光掠影,流云之下道道金光,宛若金鞭,驱赶低空上那飞云流雾,拨开了整个夜幕无知。
不过就是一夜的功夫,邵天翊血流成河的府邸,就已经焕然一新——府邸周围的狼藉的林子、断裂的树,被全部补了回去,横竖有秩。
御林军那些参与谋反的人的尸首,就地葬在这环木林下。府内血砖恢复成了青色的样子,只能从芳草灌木之中隐隐闻见夹杂着夏草清香点点血腥。
院子里掎裳连襼,邵天翊的皇妃低声哭泣,怀里抱着两个不过十岁的孩子。萧雨晴幽咽的跪在一旁,不敢放肆。
邵天翊逃走,留下了所有的家中下人与女眷。
邢武正扶额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些人的时候,锦公公带着一队人马、一道帝君圣谕到了府邸。
“宣——帝君圣谕:邵天翊身为帝国三皇子,阴险恶毒、犯上作乱、后不知悔改逃出龙城。特下旨,全国通缉。府上所有下人、女眷、孩童赐死——”锦公公用他特有的、尖锐的嗓音宣完圣谕。
下面哭声更盛,尤其是皇妃怀里那两个孩子,挣扎着从母妃的怀里站起身,想要逃出这院子。
但没跑几步,就被抓了回来,两个孩子拳打脚踢,却于事无补。在这场夺嫡之争中,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们虽然年幼,但也是火种,休养生息数年就可以变成星星之火,有燎原之势。
青龙帝在位三十年,他清楚的知道其中的利害,他也知道这事若是让邵子牧来做,他必然不可能下毒手。
所以这道圣谕,如期而至,只是为了让邵子牧手上少沾染自己手足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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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将死(22)
那两个孩子,哭的撕心裂肺,双手伸向西方,邵天翊逃走的方向,“父亲救我——父亲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但,那里终是一片寂静,只有夏木反射着光,在那里沉宁。全本小说网;HTTPS://。.COm;
邢武不忍心再看,挥一手,示意善后的龙影们撤退。
*
此时,邵子牧已经进了王城,青龙帝的那道谕旨,已经先他一步送出了王城,他来不及阻拦。
青龙帝的书房里,邵子牧看见了那个昨夜还意气风发、威严凛凛的父皇,今日就变得如同枯木一般苍老。
云景静静地在青龙帝面前行完针,收起药箱,向堂下的邵子牧行了一礼,然后退了出去。
青龙帝扶额,一脸沧桑,那两鬓、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如严冬初雪落地,根根银华,半真半掩、若隐若现。微微下陷的眼窝两侧印刻着岁月流逝的痕迹。
他轻出了一口气,幽幽道,“子牧。”
邵子牧上前一步,“父皇。”
“你果然不负孤的期望,靠自己的实力夺下了龙城。也不枉孤如此费心栽培你多年,你如你母妃一样,坚强果敢。”青龙帝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俊如神明一般的儿子。
邵子牧脸上没有一丝喜悦之情,“父皇,你终究还是没有放过三哥府中的女眷和他的孩子吗?”
青龙帝沉吟许久,道,“你什么都好,唯有这点,让孤不能不替你多操心一点。”
“子牧不认为他们以后会有实力来夺权……”邵子牧还没说完,就被青龙帝厉声打断,“孤不是来跟你讨论孤的处置对不对的!”
邵子牧颔首,不在言语。
青龙帝看着邵子牧如此,心中不忍,放缓了语速,“准备下罢,三日后,孤将准备对全国下诏谕,封你为青龙帝国的君储,下个月初一进行册封大典。成为君储,你就可以代孤全权处理朝堂之事。孤会替你择几门婚事,这件事不需要你再操心了。”
“父皇!”邵子牧猛的抬头,“我……”
青龙帝抬眼,看见邵子牧眉头紧皱,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有事便说事。”青龙帝拿起手边的一盏茶,拿起茶盖轻轻刮了刮浮在上面的茶叶。
邵子牧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一年前,也是在这个地方,他向青龙帝表明他心有所属,那时的青龙帝虽然松口,但是最后药叶儿终究是没有跟他在一起。
现在,时过境迁,他要如何跟他的父皇再说这件事?
求青龙帝,让他把药叶儿赐婚给他?就算帝君肯,药叶儿又怎么会肯?
她昨日应该已经被玄沐、金芯两人救了出来。
玄沐那个人,阴险诡诈,睚眦必报,他用药叶儿这一颗棋子破了他在玄武帝国摆的局,他一直怀恨在心,昨日那么好的一个挑拨离间的机会,他又怎么会放弃?!
恐怕,他利用荀药谷养两万流民换军队的事情,已经被玄沐给捅了出去……
想到这,邵子牧心口宛如被利刃狠狠的插了一刀那样痛的真实——这件事,他辩无可辩!
当初他就是存了利用的心思才去找药叶儿,他总觉得这件事其实与她没有直接的关系,哪怕最后与邵天翊翻脸也是他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沾到药叶儿一分一毫。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邵天翊居然不惜牺牲青弥的性命为代价,不择手段的想要擒住药叶儿威胁他。
一旦药叶儿落入邵天翊的手中,那么这件事,就跟药叶儿有关系了。
若不是她警觉,早早的用计安插了暗芯在邵天翊的身边,若不是她早就修炼成血毒禁术,让邵天翊动她不得。
昨日那一战,就算他早就埋伏了两万军队,没有药叶儿完美的自我防御,又怎么可能赢的那么肆无忌惮?
既然平叛这件事,不是靠他邵子牧一人之力,他从一开始就应该跟药叶儿开诚布公的谈及他所有的计划!
这是最开始他们之间的约定,也是药叶儿最在意的事情。
邵子牧想到这里,就一阵心慌,他恨不得此时此刻立即策马扬鞭,奔去荀药谷跟药叶儿解释这件事。
但是他顾忌眼前这个男子,虽然是他的父皇,但是也是一国之君。
这样一个看似温情,其实心狠手辣连自己亲生孙子都可以赐死的帝王,若是让他知道他邵子牧此时为了一个女子,想要抛下眼前的一切去寻找她解释,那后果将会如何?
邵子牧不敢用药叶儿的性命做赌注去冒这个险。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道,“父皇,选妃这件事可否放一放,毕竟镇王府上的两个侧妃,一个刚刚下狱,一个死于三哥府上。”
“单清雪终究是顶着我镇王府侧妃的名头死去,镇王府不能落进下石、不管不顾。子牧应该为单清雪出殡,按照王族的规矩全府上下替她守丧一年。”
“如若不是如此,满朝文武恐怕会觉得我青龙王族如此凉薄,日后朝野上下恐有异心。到时候,杀人易,守心难。恐怕会生出不必要的变故。”
青龙帝抱着茶盏,眯着眼睛,沉思了片刻,回道,“言之有理,你想的也不是全无道理,既然如此,一会回去,你先去操办单清雪的后事,务必要办的风风光光,封住所有人的嘴。择妃这事放一放也无妨——至于封君储这件事……还是三天后宣圣谕,不会更改。”
邵子牧轻叹了一口气,眼眸中似有流霜飞舞,“父皇,当年您不想回来继承皇位,您的父皇利用萧帝后杀了您的母亲,逼您拿起手中的权力。”
“您回来后,不满这里的一切,有意放纵二哥三哥,企图麻痹自己。”
“但是,您不曾知道,这些年的帝君之位,已经让您从骨子里烙上了帝王的烙印。”
“二哥贪婪、三哥阴险,帝国后继无望。帝王之责让您在苍生与私怨中做抉择,您终究还是选择乐苍生。”
“您让我回来夺权,我回来了。”
“您让我娶两个我不喜欢的女子,为了大局,我娶了。”
“我知道,我身为帝国皇子,肩上有卸不掉的重担。但我也知道,等以后我走上君储的位置以后,我就再也不能任性了。”
“父皇,我恳求您,现在给我一些自由,让我去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情罢。”
“至少,让我走上那个位置之前,心里没有遗憾,好吗?”
说罢邵子牧跪下,重重的给青龙帝磕了三个响头,以示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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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将死(23)
青龙帝沉默许久,道,“你放不下那个名叫药叶儿的女子,是吗?”
“不……我能放下,请您……给我一点时间……”邵子牧额头碰着地面,伏着身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浑身上下有一种被车裂一般的疼痛感,疼到骨子里。全本小说网;HTTPS://。.COm;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硬生生的从他的血肉里被拔出来。
每说出一个字,好像都要花掉他全身的力气一般。
他不敢抬头让青龙帝看见,最后一个字出口的时候,他的眼里早就泪眼婆娑。
他不惜让自己心被撞烂了、踩碎了、揉拧了,烂在肚子里,也要对青龙帝承了这一诺。他知道只要他不再挂念她,青龙帝就绝对不会对药叶儿起杀心。
这是他能做到的保护她的唯一方式。
青龙帝看着邵子牧,这孩子,说话从来都是留有一线余地,从来都不会把话说满,今日他肯在他面前承诺这件事,那就代表着他一定会去做。
青龙帝怎么会不知道,此时邵子牧心已经被自己撕扯的鲜血淋淋,要把一个自己深爱的女人从自己生命中剔除,是需要多大勇气与决绝!
但,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为帝王罢?
求而不得……求而不得啊!他们父子只有在这一点上,出奇的相似。
毕竟是自己最喜欢的人生下的儿子,青龙帝又怎么会不心疼,他放缓了语气,说道,“抱歉,子牧,让你生在这帝王家。”
邵子牧收敛了心思,抬起头,淡然回道,“父皇,不必道歉,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亦如我们的一生。”
*
龙城天牢里,邵天启坐在枯草之上,看着头顶一尺见方的铁窗,一株青苗,迎着曙光,舒展着身躯。清风拂过,它晃了晃那娇弱的身躯,而后静立无声。
“两百四十八次……”邵天启数着这些日子里,清风流淌过的寂籁。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在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他还可以有如此心境,去计数这些往日他想都不曾想的问题。
“你终于肯来了。”邵天启眼睛依然看着铁窗,耳朵听见有人缓步而来的声音,“昨夜邵天翊谋反,应该被你给镇压了吧?怎么他没有被押到这里来?还是他已经被你给一剑了结了?”
“呵,邵子牧,我就知道,你远没有你表面看上去的那么人畜无害。”
“你既然连邵天翊都能杀,今日来送我上路又有何难?”
“得到君储的位置,感觉如何?我跟邵天翊争了十年,都没有得到的东西,如今让你渔翁得利。”
“这些天,我坐在这里好好的想过了,我为什么会失败……”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对我不可能触碰的东西,心存太多的幻想。”
“每每朝着那个名为‘权力’的东西,多走一步多看一眼,我就会无法自拔、不可救药的深陷下去。”
“对于王族来说,金钱、权力那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天下苍生。”
“而你,恰恰是为了苍生而生的那个人。”
“天时地利人和,自然都站在你那边,我又如何能斗得过……”
邵天启缓缓地移动目光,最后落在牢笼栅栏之上,身子猛的一怔,下意识的站起身来,喃喃道,“父……父皇!”
牢笼里从天窗上射下的方块型的光,有一半印射在青龙帝的脸上,他负手而立,眸光淡然的看着这个喊着他父皇的孩子。
青龙帝微微侧目,看着身后跟着的锦公公,锦公公很有眼力的对后面随驾的人挥一挥手,随架的人全部退出了十几丈远,锦公公搬来一把椅子,放在青龙帝的身后,也远远的站着。
青龙帝轻叹了一口气,坐下,伸了伸手,“你也坐罢。”
邵天启有些愣神,但还是缓缓的盘腿坐下,坐在青龙帝的对面。
青龙帝拍了拍自己的膝盖,“看来这些日子,你也想明白了许多事情。当初孤招子牧回来的时候,若你可以悬崖勒马,孤或许会继续就那样栽培你,直直帝王之位。”
邵天启不削的轻笑,“我不是您的亲生儿子,您怎么会让我来继承青龙帝国。”
“在你成年辅政的十年里,孤可有在政事上苛责过你?”青龙帝看着邵天启,眼神锐利。
邵天启抬眸,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是啊,过去的十年里,无论他提出怎么幼稚、荒谬、无理的政策与意见,青龙帝都没有怒斥过他。
哪怕是在朝堂之上,也是给他留足了面子,从不当面点破。
在他最初辅政的那一年里,每每下朝之后,他都会被锦公公从小路带到青龙帝的书房,在那书房里,青龙帝几乎是手把手的教他为君之道,手把手的教会他治国理政、驾驭政权。
那时候他对这个父皇的崇拜之情犹如江河一般奔腾。
十年,白云苍狗,浮屠岁月。这一切仿佛一个大梦,梦里时光清浅,他早已经忘记了最初那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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