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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荒绝-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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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子寻我练剑……是为何？”琴胤不太明白。
圣冼解释道，“我思前想后，监视玄府的人无非就是想知道我现在的状况，我受伤治愈的情况，应该是他们想知道的情况罢。寻你练剑，就是想告诉监控我的人，我伤尚未痊愈，使剑都拿不住，要动手就趁早罢。”圣冼说完便笑了。
琴胤听完还是不知道淦祈要圣冼给那些人信息是为了什么，一脸茫然的看着圣冼，圣冼笑道，“鸟总归是要回巢，放长线侧可以钓大鱼。我与淦祈都想知道，这背后的大鱼是谁。”
琴胤若有所思，“大鱼？这一切不是大皇子玄兮操控的吗？”
圣冼摇摇头，“玄兮药山伏杀失败，便请命去了南境战场。看似我与药姑娘的危机都已经解除，但是我们身后一直都有人在尾随。
昨晚在御医院是，今日在玄府也是。
这不符合情理，玄兮已经不在玄城了，并且在百里之外，那他要我们的动向做什么呢？
北方的冬日总是来得要早些，来日大雪封路，那么报信之人来回花费的时间只会多不会少。
消息这种东西，如果没有时效性，那便没有任何价值。
所以淦祈与我一说，我便知晓，玄兮必然不是操控整个事情的人。
还有一个藏的极深的人，在玄城之内，没有进入我们的视野。或许那个人，就是在药山救走玄兮的人，也不一定。”
琴胤挠了挠头，“若不是公子解说，我还没有参透其中的猫腻。”
圣冼笑了，“淦祈已经派暗童去跟着那个从玄府离开的人了，应该很快就知道那消息传到了哪里。”
“少爷，荀金药房到了。”车夫在外面喊着。
琴胤掀开车帘，把轮椅搬了下来，然后把圣冼扶了下来。
*
荀金药房还是一如既往的人水如流，偌大药房里人流不息，嘈杂不断。
琴胤推着圣冼进入，直直进入后院，正巧水芯从丹药房里出来，看见圣冼与琴胤，便笑吟吟的走了过来，“我就说，既然谷主来了荀金药房，栾少爷，琴公子必定也会来。”
土芯的脑袋从丹药房里探出来，张嘴想喊圣哥哥，但是立马又反应过来现在药房里正是人流高峰期，便连忙换了说法，“……栾哥哥来了。”
－－－－－－题外话－－－－－－
神仙们开始过招了，你试探我，我试探你，看最后谁先被试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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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试探（5）
圣冼看着土芯便笑开了，每次见他好像一个从土堆里爬出来的小人，“你在丹药房里忙活什么呢？脸上都是灰。/全本小说网/https：//。/”
土芯整个身子从丹药房阴影里走出来，圣冼这才发现他何止脸上有灰，身上也都是灰。
暗芯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直摇头，“每次见你都是如此，你就不能心疼心疼药房里给你洗衣服的人吗？”暗芯有些埋怨的走过去，用手擦着土芯脸上的灰。
土芯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上这么脏，我就是趴在地上看我新培育的植物。”
圣冼看着土芯害羞的样子，不由想起昨晚在御医院药叶儿手上拿的那个发光的小蘑菇，“这么说来，荧光蕈也是你辛苦培育的了？”
土芯想了想，“嗯，早些年觉得好玩便改良了下，发现夜里还挺亮的……栾哥哥在这里用晚膳吗？水姐姐说药姐姐晚上在这里用膳，做好吃的。”
圣冼觉得土芯年级小，行为举止有些像圣萱一般，便有些溺爱的点头，“好，晚上我也在这里用膳。”
“栾。”淦祈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圣冼抬头，看见淦祈站在三楼，圣冼对六童说道，“我去给淦祈摸摸脉。”
六童点头，让出一条道。
圣冼上楼，来带淦祈面前，淦祈伸手做一个请的姿势，“进来说罢。”
圣冼进来以后淦祈合上了门，淦祈看着圣冼，“怎么样？”
圣冼坐下，“确实有人在暗处监视着玄府，我方才来之前同琴胤练了剑，练剑之时，剑脱了手。那人应该回去禀报了。”
“你的伤还没有痊愈吗？”淦祈听到圣冼如此说，不由的担心。
圣冼看着自己手腕，笑了笑，“还需要一些时日，急不来。倒是你的身子，如今可是大好了？”
淦祈也坐了下来，伸出手，“公子一摸便知。”
圣冼伸出左手，搭在淦祈的手腕上，细细摸着，轻声说道，“谢谢你费心为药姑娘周全。”
淦祈听闻圣冼如此说，心中一寻思，看向圣冼，缓缓张口，“公子与叶儿有什么渊源？”
圣冼一愣，“为何这么说？”
“公子方才那句话，好似很早以前就认识叶儿一般……”淦祈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圣冼到了一杯茶，然后放下茶壶，拿起自己面前的茶，细细的抿着。
圣冼虽然知晓淦祈聪慧，但是没有料到他反应如此之快。
淦祈斜眼看着圣冼，然后放下茶杯，把头凑近圣冼，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俩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圣公子是朱雀帝国的人，对吗？”
圣冼瞳孔猛地缩小，心中大骇，皱着眉看着淦祈，细细回想自己到底是哪里让他察觉了自己的原本的身份。
淦祈看着圣冼的表情，笑了笑，又压低声音说道，“……我还知道叶儿是这一任的朱雀帝君。”
“淦祈！”圣冼表情变得严肃。
淦祈看着圣冼的反应，意料之中，用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低声道，“我虽然告诉你不要在叶儿喝酒以后接近她，但是想必公子不知道缘由，应该没把淦祈说的话放在心上。所以我猜，你一定也看见了叶儿额头上的凤羽。”
圣冼没有说话，等着淦祈说下去，淦祈继续说，“本来我也没有多想，或许圣公子不认识凤羽也说不定，但是仔细一想又不对，圣公子出身名家，怎么可能不学习各国国史。
若是不说，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公子不在乎，二是公子不想说。
方才公子那句话，似乎代替叶儿谢我，什么样的人可以带她谢我呢？情人？朋友？亲人？兄长？
公子私下里从不唤叶儿的名字，只是恭敬的称呼为药姑娘，不是朋友，亲人，兄长……那只能是下属了罢。
想想叶儿原本的身份，便不难猜公子的身份了。”
圣冼的脸色变了又变，是他低估了淦祈的洞察力，他没有想到淦祈居然可以就凭他随口说的一句话，洞悉这么多事情。
圣冼要说什么，门被人推开了，随之而来的还有药叶儿的声音，“你们两个躲起来，在说什么悄悄话，把六童跟琴胤都留在外面了？”
淦祈看见药叶儿，微微一笑，“你下午来了便忙着给药房的病人施针，一直不得空。方才圣公子到荀金药房，我便找圣公子闲聊两句，我也很想知道你们在御医院进展。看看有没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
药叶儿眉头一皱，“你还是少操点心罢，病都没有好利索。”
淦祈笑了，“方才圣公子给我把过脉，说我恢复的甚好。”说罢便把目光投向了圣冼。
圣冼见淦祈看见药叶儿的时候与平常一般调笑，从未想过要告诉药叶儿她和他的身份，心里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不露声色配合道，“是，虽然恢复的好，也要多休息。”
药叶儿抱着手，眯着眼睛，看着圣冼，“你不要替他说话，自己也是个病人。”
圣冼垂目轻笑，“若按照药姑娘如此说，这屋子里就没有一个健康的人。方才那话，与药姑娘共勉。”
“……”药叶儿被圣冼说的哑口无言，鼓着嘴巴悻悻的下了楼。
淦祈忍了半晌，等药叶儿走远了，才笑出声，“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一物降一物。”
圣冼看了看门口，正了正脸色，许久才对淦祈缓缓说道，“你猜的不错。”
“是否想过要接叶儿回凤城？”淦祈走过去，关上门，轻声问道。
圣冼叹了一口气，“说没想过，那肯定是假的。现在的朱雀帝国不过就是靠着朱雀天网苟延残喘，若是失去天网的庇护，灭国是迟早的事情。”圣冼手指抚摸着茶杯，“说实话，主上与历代君主相比是幸运的，她生活在一个无拘无束、自由散漫的环境里。随心所欲的性子，我倒是羡慕的紧。把这样一个女子拉入这种困局之中，我于心不忍。”
淦祈眼睛看着圣冼的手在杯子上来回摩挲，道，“这件事你没得选，可以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叶儿已经十八岁了，凤羽神兵与之共鸣应该会越来越强烈。神兵终有一日会找到它的主人。”
－－－－－－题外话－－－－－－
洛少（一脸严肃）：祈，过慧易夭啊，你可少说点话罢。
淦祈（斜眼看）：我少说点话，你就不会让我死了吗？我是死是活，还不是你说了算？
洛少（一脸懵逼）：话是这么说没错……
淦祈（仰头望天）：唉，为什么洛少这么傻？我要死了，叶儿可怎么办啊。
洛少：我……尽量不让你死……
（总有一种被人套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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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试探（6）
圣冼皱着眉，没有说话。（全本小说网，https：//。）
这些时日这件事一直是压在圣冼心头的巨石，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他跟药叶儿在一起虽然只有短短几日，但是基本也弄清楚了药叶儿的脾气。
他对她有许多的顾虑，如此一个一心钻研医术的女子，连荀金药房的事物都不过问，那么她又怎么可能愿意跟他去那么一个环境复杂的世界里。
淦祈似乎是明白圣冼的担忧，叹了一口气，“圣公子不必担忧，如果……你同叶儿说了她的身世，我想，她一定会同意回去的。”
“为何？”圣冼手上动作停了，看向淦祈。
淦祈目光柔软，“叶儿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这些日子与栾相处，栾同叶儿讲了许多玄府以前的事情。叶儿虽然没有表现，但是我看得出来，她其实是极其向往有亲人的感觉，她很重视家人……不然栾重伤，昏迷不醒以后，她也不会寻你来一起解开玄家当年误诊发配边疆一事。”
圣冼看着淦祈依旧没有说话，淦祈继续说道，“依我之见，叶儿如果回了凤城，继承大统，朱雀帝国兴旺，指日可待。”
圣冼与药叶儿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只知道她聪慧，医术深不见底，却不知道她有没有能力担起一国之君的重任，心里有些没谱，“当真？”
淦祈微微一笑，“你以为堰洲水患赈灾以工代赈的法子是谁想的？”
圣冼听淦祈这么一说，眼睛突然一亮，“莫不是……”
淦祈点点头，“如你所想，叶儿让金芯去找镇王邵子牧批地建荀金药房的临时诊所，并且把荀金药房招工的条件一并告知，上至老妇下至孩童，只要身体健康都可以参与荀金药房临时诊所的建设。
荀金药房一日管三顿饭，或者三个铜钱。
谁都知道天灾之年，一顿饭可比三个铜钱值钱多了。
不仅如此……栾从云天楼走黑市，购买了五十万石的粮食，并且给周边没有水患的城镇放出消息，说堰洲城高价收购粮食，大量的闲粮走我们淦家水陆涌进堰洲城，在加上帝国赈灾下来的银钱都被镇王换成了粮食。
叶儿荀金药房借修建临时诊所，又养了许多灾民，粮食的物价居然硬生生被维持在正常价格。
叶儿的法子不仅为灾后重建做了准备，稳定了物价，也稳定了民心。不然水患连绵，帝国就算拨下再多的银子，都是杯水车薪啊。”
圣冼喜出望外，他一直以为药叶儿在堰洲，只是解了瘟疫，不曾想，她居然想出如此巧妙地赈灾之法。
若是朱雀帝国交到她手上，那应该是另外一番景象罢。
淦祈看着圣冼一脸喜悦，有些无奈的笑道，“在我看来，只有叶儿回去继承朱雀帝国，朱雀帝国才能有喘息之力，因为邵子牧非常……喜欢叶儿。若是叶儿回了凤城，三国之内，青龙帝国不会是你们的敌人。邵子牧绝对不会伤害叶儿。”
圣冼松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我不明白，荀药谷从始至终都活在传说里，就算邵子牧是皇子，去荀药谷，以主上的身份也未必会答应出谷……除非邵子牧身上有主上无法解，但是有法子缓解的病症？”
淦祈目光犀利，“是，你猜的不错，以你方才所言，证明你已经知晓叶儿身上有火毒。镇王邵子牧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人畜无害，他既然敢花十万两黄金从金芯手上买走荀药谷的紫金牌，那他就必定有法子让叶儿跟着他出谷。
镇王身上的冰毒，是荀药谷谷主寻了十代都未曾找见的毒物……
叶儿为了荀药谷后世，怎么会轻易放弃这唯一的线索。镇王一开始去荀药谷求医，便是为了得到荀药谷的力量。”
圣冼沉默，久久不语。
火毒……
当荀药谷的谷主居然需要经历如此痛苦，他虽然没有中过火毒，但是从医书上得知，这毒毒发时极其痛苦，非一般人不能忍受。
现在再看荀药谷的医术，如此出众，恐怕是跟历任谷主都中了火毒寿命极短有很大关系罢。
荀药谷的谷主们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掌握大量的医术，研究所有的毒物，不断不断的实验，寻找解决身上火毒的办法。
但是许多珍贵的药材都需要大量的钱财去买，所以荀药谷便用自己的不出世的医术开始对外出售荀药谷紫金牌，三年一牌，能治一切病症。
来玄武帝国的路上，水芯简单的跟他说了荀药谷的情况。
圣冼不由的感慨，这荀药谷的初代谷主到底是怎样的心智，才能建立起荀药谷如此复杂的机制。
荀药谷金木水火土暗六童，各有各的本事，各司其职。
金童水童负责赚钱供养荀药谷一切珍贵药材的开支，木童火童土童辅助谷主炼制丹药试毒。暗童说是负责荀药谷的安全，其实应该是护送荀药谷大量药材进入的人。
看来荀药谷的初代谷主是因为火毒傍身，所以医术了得，从而建立荀药谷的机制来帮助自己钻研解毒。
而且荀药谷的六童从来只收孤寡之人，无牵无挂，才能绝对的效忠。
省去了很多凡事之忧，自然更可以心无旁骛的行医治病。
原来，荀药谷的一切只是为了解谷主身上的火毒，火毒不解，医术不灭。
主上被带到荀药谷中养大，是偶然吗？圣冼愁眉不展。
淦祈好像想到什么事情，对圣冼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镇王应该是知道叶儿的身份的。”
圣冼心中一凉，“镇王从一开始就知道？”
淦祈略微沉思了一下说道，“我想镇王去寻求荀药谷的力量时，应该不知道叶儿是谁。叶儿的身份应该是后来才知晓的。只是后来镇王爱慕叶儿，就算知晓身份，也没有告诉她……”淦祈眼睛微眯，“他不说的心思，应该是与栾类似罢。”
圣冼心中了然，“怕主上回了凤城，当了帝君，他们便再无缘分了是吗？”
淦祈点了点头，“镇王应该会想办法把叶儿留在身边，只怕回了青龙帝国，镇王不会轻易给你们机会接叶儿回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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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章信息量略大，慢慢看消化一下。六更就到这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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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试探（7）
“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淦祈抬眼，“进来罢。（全本小说网，https：//。）”
琴胤推门而入，他神情犹豫，看了看外面然后关上门，轻声说道，“抱歉，我方才上来，听到了你们谈论谷主，有件事有关于谷主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淦祈与圣冼对看一眼，琴胤之前身为杀手，从来不在人前人后多言。若是他有事说，那应该是顶重要的事情罢。
淦祈点头，“你说罢。”
琴胤皱着眉回想着那日药叶儿收复睚眦的事情，把整个事情详细的叙述了一遍。圣冼听琴胤说道药叶儿浑身泛着红光，心里便松了一口气，原来封印是朱雀圣兽的神力为了危难之时保护主上自己破除的。
圣冼问道，“这事，你与暗芯……没有说给药姑娘听？”
琴胤摇头，“那日事情发生的突然，谷主已经昏迷，栾公子昏睡不醒。回到药山阁楼，谷主虽然醒了，但是情绪很不稳定，也不常说话。我与暗芯都没有机会与谷主说此事，暗芯说虽然不知道那红光是什么，但是总归是救了谷主，相安无事。那时候谷主因为栾少爷的事情心烦，怕是也没有心思探究，我们便一直没有跟谷主提起过那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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