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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爷撩宠侯门毒妻-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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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如果生在皇家,那么金銮殿的帝王座便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只可惜,他对皇位不感兴趣,他只是想早些让某人登上皇位然后好回家和微微围坐在火炉边一人抱着一个宝宝商榷他们百年后的陵墓要设计得如何壮观震撼。
第209章 局中局(下)
“父皇!”赫连双早已泣不成声,跌跌撞撞走到前头来跪着,眼睛哭得红肿,“您不能这么武断,这件事,一定有内情,父皇不能仅凭有心人的一面之词就定了外祖家的罪,二表哥不可能这么傻。”叩头,“还请父皇开恩啊!”
永隆帝双眼布满血丝,仅这片刻的功夫,已经让他心力交瘁,垂目望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心像被人用刀子来回捅,痛得呼吸都艰难。
“双儿,回去坐着。”骆皇后明显很不赞同赫连双这时候站出来求情,先不说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就单论外面天这么冷,殿内即便暖和些,地板也是冰凉的,她怀着身子这么跪,要跪出个好歹来可如何是好?
“母后,儿臣不走。”赫连双眼泪簌簌滚落,“母后相信儿臣,这件事一定会有转机的,外祖家不可能反叛,二表哥为人耿直,更不可能为了一己之私而置家族于不顾。”
骆皇后眉眼沉静,并未对赫连双的话作出评价,哪怕是说一句相信骆家的话都没有。
永隆帝全程注视着骆皇后,不管朝臣们是何等惊怒的反应,不管赫连钰与赫连洵两位皇子在一旁如何抨击骆家,他都恍若未闻,此时此刻,他最想知道的,是岚儿的态度。
他在祈盼,哪怕她落下一滴泪,或者为骆家喊一句冤枉,他都能从中为自己找到给骆家翻盘的理由。
可是没有。
从出事到现在,他的宠后一直都很安静。
“妾身,无话可说。”这句话还飘荡在耳际,更好似一柄尖刀,就这么血淋淋地扎在他的心窝子上。
无话可说……她就这样以绝对安静的姿态认了罪。
岚儿,你让朕该如何是好?
“母后!”赫连缙和赫连双齐齐喊出声。
从未见过母后这般冷静,冷静到让人觉得胆寒,没有欲言又止,看不出她有难言之隐,所有的表情和反应,都昭示着她在认罪。
文武百官以及赫连钰和赫连洵抨击骆家的声音不断入耳,赫连缙忍无可忍“闭嘴!”
一声厉喝,带着灭顶之怒。
文武百官被吓得噤声,赫连钰似笑非笑地看着赫连缙。
这一回,任你再有百般手段也救不回骆家!
萧皇贵妃一脸的志得意满,虽然未曾出声,但眸子里隐隐划过的流光早已出卖了她快意的心情。
被一个女人踩在头上这么多年,终于有翻身的机会了,骆岚,这一局,看你如何逃得掉!
一直没发话的太后突然重重拍桌,“皇帝让把罪妇骆氏打入冷宫,你们一个个都聋了?”
罪妇骆氏。
直接在言语间就把骆岚的皇后头衔给摘下来。
永隆帝咬牙,恨恨看了一眼萧太后。
萧太后对他的目光视若不见,都已经这时候了,皇帝竟然还想着护那个女人,早些年她说什么来着,若是再这么宠下去,南凉的江山迟早会因为这个祸国殃民的女人而走向衰颓,今日大好的废后机会摆在眼前,皇帝竟还是如此拎不清,既然皇帝不忍,那就让她来做操刀人,骆家反叛,证据确凿,就不信这时候还能有大臣站在国丈府那边。
太后声音落下,外面顷刻涌入大批御林军,三两下将跪在地上的骆皇后架起来。
“岚儿……”永隆帝心神一震,才低喃出声。
“皇帝!”太后一声怒斥,强行将他的目光扯回来,“你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包庇乱臣贼子吗?”
永隆帝抿紧唇瓣,胸膛急剧起伏。他想护岚儿,可是骆家反叛证据确凿,他无话可说。
“缙儿,双儿,你们兄妹俩多多保重,母后这便走了。”骆皇后看向一双儿女,即便脸色再平静,也不得不承认真要分离这一刻心如刀割。
“母后……”赫连双拽着骆皇后的衣袖不让她走,哭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缙儿,把你妹妹带下去。”
大难临头,她依旧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姿态,情绪未见半分慌乱,仪容未有半分减损。这一幕看得萧皇贵妃牙根痒,恨不能把杯中酒直接泼在那贱人的脸上。
已经中了对手的圈套,若是这时候再自乱阵脚,那么这一局就彻彻底底输干净了,赫连缙压下满腔怒火,将赫连双拽回原位坐下。
骆皇后被御林军押送去了冷宫。
永隆帝目送着那抹火红的身影,摁在龙椅上的手几乎要把整张椅子都给捏碎。
谁都不曾料到,原本欢欢喜喜的除夕宴,竟然会突发变故,骆舒玄通敌叛国铁证如山,哪怕平时与骆家交好的那几位想站出来说几句都无从说起,只能扼腕叹息。
骆皇后自入宫便得帝王专宠至今,早就惹得宫妃和前朝大臣的诸多不满,此时凤凰落架,自然有的是人看好戏,同情骆家遭遇的人,一个巴掌都数不满。
宫宴到此为止,赫连双哭得肝肠寸断,本想去御乾宫外长跪求情的,最后还是驸马爷好说歹说才将她劝回去。
萧皇贵妃殷勤地扶着太后先一步离去。
紧跟着,文武百官也携着家眷相继散席。
整个玉芙殿只剩一片空寂。
永隆帝坐在龙椅上,双目无神,死寂而空洞。
张公公心下不忍,“皇上,夜已深,您该回宫就寝了。”
“就寝?”永隆帝冷冷地讽笑一声,没了岚儿,让他如何睡得安稳?
“摆驾,朕要去冷宫看岚儿。”哪怕只关了那么一会儿,他也放心不下,怕她不习惯那凋敝破败的冷宫,怕她不习惯一个人。
“皇上!”张公公脸色凝肃,忙阻止,“皇后娘娘才刚刚被押送过去,这时候想来冷宫周围多是太后娘娘和皇贵妃的人,皇上就算要去探视皇后娘娘,也该再多等几天,否则现在去,难免落人口舌,反而会害了皇后娘娘。”
永隆帝这才惊醒,的确,张公公说得有理,若是他一意孤行这时候去冷宫,必然让太后觉得他过分偏颇,冷宫之中无人伺候,更不可能有心腹守着,到时候太后或者萧氏随意使个手段都能将岚儿置于死地。
可见不到岚儿,他心不安。
“摆驾未央宫吧,朕今夜宿在那儿。”见不着人,能感受到她的气息也是好的。
张公公轻声一叹,古往今来,能如此重情重义的帝王,怕也仅此一位了。
知道永隆帝心情不好,张公公很配合地没多话,直接摆驾未央宫。
永隆帝站在门口,看着空寂寂的大殿,心中蓦地涌上一丝怅然,一个时辰前,他曾在这个地方将她拥入怀,心中畅想着她能陪自己过完九十七岁的除夕,谁能料想一个时辰后,仍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却已人走茶凉。
“岚儿。”平日里清明透亮的双眸顿时之间犹如昙花开败,黯然下来,他伸出手,却再也触不到她丝毫。
张公公心中难受,他就知道,皇上来了未央宫必然不可能再安睡,因为这地儿,少了那个人啊!
不能劝,不敢劝,他只能做个聋哑人,余光默默觑着皇上哀伤的背影。
这一夜,未央宫灯火通明,灯下人未眠,双眼弥散着通红的血丝,一宿哀婉,满殿悲戚。
这一夜,寒风吹得冷宫之中腐朽窗棂砰砰作响,窗下人独坐,散落的发髻飞扬在冷夜里,不复往日光泽,好似枯败野草。
这一夜,守仁伯府被扣上“通敌叛国”之罪,包括骆舒玄在内,阖族入狱,无一人幸免。
几家欢喜几家愁。
苏晏回到国公府,云初微因为等不及已经睡着了,娇小的身躯缩在鹅绒被里,肩膀有些瑟缩,呼吸轻弱,这样的她,好似枯树上即将凋零的最后一片秋叶,让人忍不住从心底生出怜惜。
“微微。”手指轻轻抚上她的侧颜,苏晏嘴里轻喃,却有些走神,好似受了伤的小兽,唯有从她这里才能找到些许安慰。
云初微睡得迷迷糊糊,隐约间听得耳边一两句呢喃,又嗅到了熟悉的芝兰清香,便翻了个身下意识朝他的方向拱了拱,没挪到预想中的温暖怀抱里,睡梦中的她不经意皱了皱眉,紧跟着撑开眼皮。
他坐在柔和的烛火下,五官轮廓俊美精致得不像话。
半梦半醒的云初微咂咂嘴巴,“九爷你回来了?”
苏晏轻轻颔首,“嗯。”
“我太困了。”她揉揉眼睛,在他的帮助下撑着腰腹坐起来,脑袋蹭着他的胳膊,一脸歉意,“不是故意不等你的。”
“困了就睡吧!”苏晏语声轻软,“烟火哪天都能看。”
“你不怪我吗?”云初微抬眼看他。
苏晏摇头,随即失笑,“怪你作甚?”
云初微吸了吸鼻子,又往他怀里蹭,“今晚的宫宴,热闹吗?”
“很热闹。”苏晏出神地望着床柱上来回摆动的流苏,不知不觉间语气带上了几分落寞。
“你快上来跟我讲讲。”云初微往墙面挪了挪,一手掀开鹅绒被,示意他上榻躺着。
苏晏没拒绝,和衣躺在她旁边,自然而然地把手臂伸出去给她作枕头靠着。
云初微细细看了他一眼,“九爷,我看得出,你不高兴了,是因为我没等你回来一起看烟火吗?”
“傻丫头。”苏晏偏头,对她露出和煦的笑容,又揉揉她的脑袋,“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可是九爷嘴上说着宫宴很热闹,心里却不痛快,分明是有事了呀!”她笑着,睫毛扑闪,狡黠的背后,是希望他能与自己分享心事的祈盼。
苏晏闭了闭眼,缓缓道:“骆家反叛,阖族入狱,骆皇后被打入冷宫了。”
云初微面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九爷开玩笑的吧?”
骆家有皇后这么大个后台撑着,往后的地位只会节节攀升,怎么可能会反叛?
“证据确凿。”苏晏又道。
云初微呼吸凝滞了片刻,“九爷没办法救他们吗?”
虽然她对骆雨珊没什么好感,但对骆家却没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更何况因为永淳公主之故,她多多少少也对骆家存有那么几分善念,陡然得知骆氏一族因为反叛而入狱,云初微心里是不好受的。
苏晏意味深长地道:“微微,并非所有的正面出手都叫救赎,还有一种救赎,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云初微似懂非懂,她不知道九爷为何同自己说这些,但不管他做什么,她都无条件支持并相信他。
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个人,不管他在世人眼中有多么的十恶不赦,她都从来不会怀疑,那个人,是她的夫君,成婚当日结过发,喝过合卺酒,多少次对她剖白过心意的夫君。
她信他,只因为他是苏晏,这世上唯一能让她把心交出去的那个人。
“乖,睡吧!”拍宠物似的轻轻拍着她的背,他柔声道。
云初微缓缓闭上眼睛。
冬夜的房间,轻纱烟暖,厚重的门帘和屋内暖和的地龙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寒凉,她窝在他怀里,睡得很香。
——
骆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赫连缙自然只能来找苏晏这个地下军师,然而不管他来多少次,苏晏都避而不见,要不是在茶轩下棋,就是在房里陪云初微,他似乎打算就这么撒手再也不管赫连缙了。
这些天,赫连缙耗尽了人力财力,把脑子都掏空了也找不到任何一丝对骆家有利的证据,凭一己之力,他救不了骆家,更救不了他母后,于是只能一遍一遍地敲响国公府大门,然而苏晏却再也不见他,赫连缙原本只是有些怀疑,但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越发确信了,骆家之所以会走到这一步,一定有苏晏的手笔,否则放眼整个南凉,根本找不出第二个如此会算计的人来,赫连钰那样的人,他也请不起段位高的谋士。
所以,指控骆家反叛的那些所谓“证据”,都是苏晏这个他自当成过命兄弟的人一手策划出来的吗?
恨!赫连缙好恨,为什么自己两世都那么信任的人要背叛他?
赫连钰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前世能让菡儿心甘情愿献出身子,这一世,能让苏晏为了他蛰伏到自己身边来布下这么大一个杀局,宫宴那晚的画面,至今历历在目。
他一直以来的自信,在苏晏眼里,不过是个天大的笑话吧?
再一次被拒之门外,赫连缙看着国公府的牌匾,狂笑不止,昔日的兄弟情义随着他涣散的目光化成碎片,反戳在心窝子上,疼得他心脏痉挛,到底扛不住多日的心力交瘁,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昏死过去。
即便是得到了赫连缙昏死在国公府大门前的消息,苏晏也岿然不动,只是吩咐人将他安全送回府便再没后续了。
——
满朝文武的口诛笔伐,萧太后的威逼,让永隆帝的精神走到了崩溃边缘。
无非都是为了一件事,诛灭骆氏族人,废除皇后。
永隆帝不想,不愿,可是他顶不住那么多人的攻势,身心俱疲,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
焦灼,忧虑,踌躇,不安。
经历了七日的相思和痛苦煎熬之后,终于决定去冷宫看她。
彼时的冷宫内,骆皇后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皑皑白雪发呆。
第七天了,骆氏族人早就被诛灭了吧?废后圣旨竟然还没来,皇上还在僵持着什么吗?
“皇上驾到——”
太监的声音穿透重重冷风而来。
骆皇后心神一震,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给她准备的,除了废后圣旨,还有什么,毒酒,白绫,还是匕首?
一会儿,该是她此生走投无路的绝境了吧?
骆皇后不疾不徐地从袖袋里拿出苏晏给她准备的锦囊。
宫宴那天坐在铜镜前的时候,她其实很想拿出来看一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好奇心,来了冷宫,换下那一身皇后大装,她也不忘把这东西悄悄藏匿起来。
苍白的指尖轻轻打开锦囊,里面有个纸团并一粒药丸,骆皇后拆开纸团,看到上面写了几行字。
越往下,她脸上的表情越震惊,以至于整封信看完,她几乎忘了反应。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骆皇后猛地起身,随手就把纸团放到烛台上烧成灰烬,再把药丸塞进嘴里吞咽下肚。
斑驳脱漆的厚重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骆皇后第一时间跪下去,眼角的余光瞥见绣着龙纹的明黄一角。
“罪妇见过皇上。”
伏跪在地上,骆皇后声音微哑,却不辨喜怒。
永隆帝垂目,昔日被他娇养成牡丹的宠后,此时满身狼狈,形容憔悴地伏跪在他跟前。
他顿时觉得剜心刮骨般的痛,双眼露出浓浓的哀伤。
“岚儿,快起来。”
骆岚没吭声,只是在他即将伸手扶她的时候下意识缩了一下,然后自己站起身,“多谢皇上。”
抬目一瞥,却见张公公两手空空,既无圣旨,也无毒酒白绫和匕首,心中不免意外。
对上她的娇颜,永隆帝痛心疾首,“岚儿对不起,朕…保不了你。”已经七天了,就算他出动办事效率最高的锦衣卫,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骆家反叛,板上钉钉。
早料到是这般结局,骆皇后苦笑两声,“皇上不必自责,骆家反叛,妾身罪有应得。”
这话,无疑是在永隆帝血淋淋的伤口上再撒把盐,他满面痛苦,眼底的挣扎让整个人微微地颤抖起来。
“妾身有个心愿,皇上能替我完成吗?”骆皇后目光坚定,坚定中又破碎出一抹哀求。
莫说一个,十个百个他都万分愿意,“岚儿你说。”
“罪妾恳请皇上,立子杀母。”
骆岚说完,再一次重重跪到地上。
南凉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为了防止外戚坐大,便执行“立子杀母”的政策,连同外戚一起诛灭。
“岚儿,你这是在逼朕。”他眉目间全是纠结,猩红的眼眸溢满了伤痛。
明明知道他不会让她死,她却要以这样的方式来与他划清界限么?
“还望皇上成全。”骆岚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破败的大殿内,听来凄凉。
永隆帝所有的难受都堵在嗓子眼,“岚儿好狠的心。”
她若亡,便等同于剖光他的灵魂,只留具行尸走肉在这世间。
仰头也没法把泪逼回去,英明神武的天子在这一刻当着他的宠后潸然泪下。
骆岚别开眼,摒除脑子里的一切杂念才没有受到永隆帝的情绪感染,不多时,嘴角溢出一抹刺目的鲜血。
“皇上,妾身时辰不多了。”骆岚颓然软倒在地,脸上血色急剧减少,逐渐变得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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