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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妻:霸宠农家女-第4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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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沐雪看过来,冷仁愽下意识的把脸扭到一边。
“母后,儿子真没事。”穆非卿看沐雪朝冷仁愽走去,赶紧站起来。
十一岁的冷仁愽已经长得和沐雪一般高了。
“愽公子。”
冷仁愽抬头,看向沐雪。
还显稚嫩的脸,倔强的神情,娘死了,爹也死了。
背负着血海深仇。
偏这血海深仇的源头,还是他最好的朋友。
沐雪知道自己能体会到痛,不及他真是感受的万分之一,但她真的想他活下来。
世界就是那般残酷,他和非卿都生在了极重的权贵之家,在这场斗争中,不管愿不愿意,都没办法抽身。
“娘娘要说什么,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冷仁愽再一次把脸扭开了。
“愽公子,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沐雪淡淡开口:“易身处地,若这场争斗败的是我们,获胜的是你阿爷他们,我和皇上都死于他们之手,只余非卿一人,你阿爷阿爸可会放过非卿?”
冷仁愽骤然回头,看着面前的沐雪,原本紧张的穆非卿也停住了脚,沉思起来。
沐雪看着冷仁愽满是红血丝的眼睛:
“我知道,若是到了那个地步,愽公子肯定会拼死为非卿求情,求你阿爷阿爸留他一条命,就如非卿今日为愽公子做的一般。”
“但,愽公子,你阿爷和阿爸会听你的吗?”
“你们都说皇上冷血暴虐,没有人性,可皇上给了你五日之期,你阿爷阿爸会给非卿五日之期吗?”
冷仁愽紧握双拳盯着沐雪明亮的双眼,胸膛起伏不定。
“会吗?”沐雪再次问。
会吗?
会吗?
冷仁愽感觉自己呼吸不过来,他的阿爷,阿爸他自己了解,在沐雪第一次问出来的时候,他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
不会的,他阿爷和阿爸肯定会斩草除根,一刻都不会让非卿多活,怎会给什么五日之期。
这个答案多残忍!
沐雪从袖中拿出圣旨,拉起冷仁愽的手,掰开他紧握的拳头,将圣旨放在他手上:“皇权之争,向来残酷,血流成河,伏尸万里。”
“你好好想想,为何皇上要封你为轻骑裨将,让你随大军出征漠北。他绝不是要羞辱你,折磨你,到底是什么原因,你那么聪明,定会想明白。”
冷仁愽低头看着手中的圣旨,觉得这道圣旨灼热,要将他的手烫出燎泡来。
穆非卿走到冷仁愽身边,沐雪看了一眼他。叹了口气:
“愽公子,不止你一人活着不易,大家活着都不容易。死比活更加容易,但能在这残酷世界活下来的人才更加令人敬佩!”
太医院陈院长来的急,额头冒着汗珠,进来看见满殿狼藉,就如没看到一般,跨过地上的碎片跪下来给沐雪和穆非卿请安。
青云喊了东宫的宫娥进来,众人大气都不敢出,手脚麻利的赶紧收拾地上的狼藉。
陈院长看着穆非卿高高肿起的左颊,又望了一眼旁边的浑身狼狈的冷仁愽,他手里拿着圣旨,一声不吭,低头敛着眉,谁也看不清他的神色,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漠北打下来,终究是要人镇守。
穆楚寒一向狂妄,沐雪自和他说过一场后,从他言语中猜到了几分他的打算,当时,心中的猜想把她自己都惊了一跳,觉得太过异想天开了。
但。若做出这种决定的穆楚寒,又似乎理所当然。
“青云,去叫人抬水来,给冷将军准备衣物,沐浴!”
沐雪突然说。
穆非卿看过去,见冷仁愽僵硬的身体颤了颤,却没有开口反驳。
他竟是答应了吗?
穆非卿眼睛一亮,勾起唇角,露出个灿然笑容来,让正在给他脸上擦药的陈院长晃了神!
心中直叹:妖孽啊,真是妖孽!
时辰到了,百里破风骑着黑马,领着众军走在最前面。
身侧是穿着盔甲的穆非泷和冷仁愽。
后面跟着一顶华丽的轿子,穆非卿懒洋洋的卧在里面,手里把玩着那柄镶着宝石的锋利匕首。
轿子左侧一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空荡荡的行走。
原本穆非卿也是要骑马的,只是他脸上带伤,陈院长使劲浑身解数也只是让他左颊消肿了一半,如今用力药,原本红肿的那处已经成了紫黑色的淤青,在他雪白的一张小脸上,看起来更为突兀。
庄亲王一早就跑去皇宫门口等着了,焦急不安,一夜未眠,头发和胡子又白了许多。
直到皇宫大门打开,见冷仁愽穿着将军服,好端端的坐在马上,他才谢天谢地松了口气,顿时老泪纵横。
盛京的百姓都挤在街道两旁看热闹,看着百里破风一身火红,银色的发飘在风中,冰蓝的双眸,无比俊美的容颜,眉眼冷漠。
好多女子捧着心脏直呼受不了。
再看两侧的裨将,穆家老八,庄亲王家那个小子,都英姿飒爽,让人看不过来。
唯一遗憾的作为监军的太子殿下没有骑马,坐了轿子,让人不能一睹风采。
庄亲王在宫门口瞧见了冷仁愽,便马上喊人回去给王妃报信,老王妃急急忙忙赶过来,不顾身份,整个人扑在街道旁边二楼茶楼上窗台上,看着军队中的冷仁愽,拿着帕子抹眼泪。
红鸾也来送百里破风,支着手趴在窗沿上,双眼亮晶晶的望着人群中光彩夺目的百里破风,对一边的殷巫说:
“师傅,你瞧师哥,好耀眼啊!”
“难怪人人都想当将军,想要上战场杀敌,多威风呀!”
“师傅,下辈子徒儿也要当男儿,投身沙场,上阵杀敌。”
殷巫手里提着壶酒,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看了两眼楼下经过的百里破风,往红鸾头上敲了一下:
“有这功夫胡思乱想,还不如回去好好练功!”
“不然,别说将军,你连雪巫都当不上,别丢我的脸。”
红鸾捂着脑袋,撅起嘴:“师傅,这些日子,人家的功夫大有长进呢!上次碰到南楚那个小子,师傅不知道,徒儿将他打得落花流水,还将他的猫儿都抢了呢!”
殷巫瞪着洋洋得意的红鸾,沉了脸,不屑:“就你?那小子为师见过,比你悟性好了不止一两点,你能打过他?”
红鸾急了:“师傅你别不信啊,娘娘可以给我作证呢。”
殷巫私下还真和南楚三位祭师有些来往,前些日子,三位祭师好像出了什么事儿,那个叫谷的少年也受了重伤,三位祭师不说,他一个他国的雪巫不好过多过问。
想来红鸾便是谷受伤的时候胜过了他,想到此处,殷巫看着得意洋洋的红鸾,便有些恨铁不成钢。
口气严厉起来:“别说了,给我回去练功。”
他一个雪巫的弟子不但打不过南楚一个药蛊师,还这般沾沾自喜的,看不清楚形势,真是恼火!
“师傅?”红鸾撅起嘴。
殷巫沉了脸:“还不走?”
红鸾不知道他师傅怎么突然怒了,只得气哼哼的推门跑了出去。
跑到楼梯上,突然撞到一个人,来人的胸膛将红鸾的鼻尖撞得生痛,她本就心情不好,顿时大骂:
“不长眼的狗东西!敢往我身上撞?活的不耐烦了?”
说着扬手就要打,被人捏住了手腕,抬头满眼怒火,对上一双含笑的凤眼。
“小师叔,谁又惹到你了?怎得要打要杀的?”
红鸾满眼的怒火瞬间消散,看着笑盈盈的穆非钰,红了脸,不自然的嗫嗫小声道:
“你。你怎么来这儿?”
穆非钰握着她细白的手腕,顺势捏了捏,笑:
“我听说小师叔在此处,特意来寻你,小师叔,欢喜吗?”
“不。不欢喜!”
红鸾的气息紊乱,想到沐雪之前问她的话,一颗心小鹿乱撞,砰砰乱跳。
“你快放开我,不让我对你不客气了!”
穆非钰放了手,却堵着她的路,不让开:“小师叔不是来看大军出征的么?这就要回去了?”
红鸾感觉到穆非钰身上男人炽热气息,赶紧后退两步:“关你什么事,你快让开。”
穆非钰上了一个台阶,逼近红鸾,低头揪着她四处乱飘,不安的眼睛:
“小师叔,我让皇后娘娘转告你的话,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春日,草长鸟鸣,是难得的好日子,不如早早挑个日子把我们的事儿给办了。”
红鸾红着一张脸,脑子转不过弯来,结结巴巴的问:“办。办什么事儿?”
穆非钰低笑一声,凑过去,对着她吹了口气:“当然是我们两的婚事!”
红鸾这下连耳根都红透了,张着一张小红嘴,湛蓝的漂亮大眼睛瞪着穆非钰,感觉快呼吸不过来。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穆非钰自顾自的笑着说:
“下月十八,是个好日子,我们的好事,不如就定在那日吧!明日我去找你师傅提亲,你可要等着我!”
脑子嗡嗡作响,明明她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连成亲的日子都定下来了,红鸾赶紧自己整个脑子乱很一团糟。
“穆大人!”此时,二楼一个包间出来位亭亭玉立的贵女,穿着华贵,脸上含着羞涩的笑容,柔柔的喊了一声。
正是庄亲王家的嫡孙女,冷芳菲。
红鸾趁着这个空挡,翻过栏杆,脚底抹油逃走了。
穆非钰回头,看着门口消失的一块衣袖,低笑一声,回头看向站在二楼的冷芳菲,脸上浮起客气的微笑:
“冷小姐好!”
“穆大人,可也是来瞻仰国师风采的吗?我祖母在里面,穆大人可愿意进来一叙?”
穆非钰疏离的笑道:“不了,我还有事,给庄亲王王妃带好,这就失陪了。”
冷芳菲身边的丫鬟看穆非钰毫不犹豫转身下了楼,对冷芳菲小声说:“小姐,进去吧。”
冷芳菲望着穆非钰挺拔风流的背影,她知道家里有意给她在穆家几位大人间选婿,虽行二的穆非钰年纪大了些,但
让人一见,就难以忘记。
穆非钰去追红鸾,这边仪仗队出了城门。
马蹄嘚嘚,在岔路口有个白白胖胖的小沙弥站在一块大青石上等着。
眼军队近来,小沙弥从青石上跳下来,拦住大军。
百里破风勒了马,居高临下望着面前的小和尚。
旁边的大将怒斥:“小和尚,还不让开!”
般叶在岔路口等了半个多时辰,额头都被晒出汗水,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眯着眼睛,扬起小脑袋问:
“谁是国师大人呢?我们主持让我给他送样东西!”
第四百零一章 还是和从前一样
春日风光好,大地复苏,满山遍野的新绿,百里破风一行从盛京出发,一路打马往北,朝关外急行而去。
历来监军都是文官,权力大,可直达上听。
武将们虽私下颇瞧不上这些文绉绉的文官,甚至有些嗤之以鼻,但却也不敢轻易得罪了他们,监军在军队的待遇比一军主将还要高,他们代表着皇帝。
文官身体不比武将,骨子弱,随军去战场,都是备了轿的,一路仔细照料着。试想大军还没奔赴战场,监军就病死、或是耗死在了半路,可不是给皇帝找不痛快,直接挑战皇权。
故而不论军士也好,还是主将们,都把监军当祖宗供着,只求他别往皇上那儿打小报告就行。
不过也有意外,六年前,如今的新帝领兵攻打北燕,一路马不停蹄,根本不管监军的死活,原本一个半月的路程,只用了一个月就到达了黑城,当时手下的一帮兵油子都直呼受不了。
那位仅凭一张嘴皮子,在朝堂让人闻风丧胆的监军大人,元大人,就差点给半路折腾死了。
随军的军医,人人都提心吊胆,各种药材不要命往元大人嘴里塞,停军休息的时候,别人是吃饭,元大人是吃药。
当时正值寒冬,元大人得了风寒,冷热交替,打摆子,把军医的魂儿都吓没了,赶紧小心翼翼跑去向穆将军进言,问是否放慢些速度,考虑考虑监军大人的身体状况,不然,元大人极有可能死在途中。
彼时,穆将军只冷冰冰的说了一句话:“受得住就受,受不住,死了便死了!”
却是不肯为了监军大人的身体放慢行军速度。
几位军医心惊胆战,赶紧跑回大帐去守着打摆子的元大人,元大人一把老骨头几乎散了架,脸颊深陷,人瘦得不像话。
军医看了都忍不住落泪,劝说:“大人,将军不愿放慢行程,要不我们就留下来,先把身子养好了,再去黑城。”
元大人也是个倔得,咬着牙摇头:
“不可,就听穆将军的,全力赶付黑城。”
北燕骑兵南下,冲破了黑城的防御,在黑城烧杀掳掠,大军晚去一日,百姓就多受一日的苦。
如此,一把老骨头的元大人,颤颤巍巍的还真是吊着一口气跟着穆楚寒奔去了黑城,黑城守将大将军一看见瘦的脱型,皮包骨头,站也站不稳,一说话就猛烈咳嗽的元大人,吓得脸都白了。
赶紧让人把元大人带回房里去好生休养。
而后种种,这位声名远播的年轻骠骑大将军,以雷霆之势,第二日就领兵将再次南下的一股北燕骑兵绞杀得干干净净。
他一身银色盔甲,在战场上,对大朔人来说,就是战神,对北燕人来说,就是死神。
一帮盛京的贵公子灰头土脸,在最底层的士兵中摸爬打滚,跟着他冲锋陷阵,日日筋疲力尽,却如打了鸡血,精神比什么时候都好,一双眼睛亮如星辰,半夜要好的几个睡在通铺上,讨论白日又杀了几个北燕人,眼睛发着绿油油的光芒,骇人得很。
这位穆将军独断专行,主将们经常听到元大人在大仗中咆哮,指责他的专横,一边咆哮一边剧烈的咳嗽。
他们在帐外听着,不免深深的为监军大人担忧,害怕监军云大人把心肺给咳了出来,又怕他真惹火了骠骑大将军,这位地狱来的穆将军一失手就捏断了他的脖子,让他一命归西。
此次跟着国师百里破风赶付漠北的,其中就不乏当年跟着穆楚寒出征北燕的人。
国师每日都控制着正常的行军速度,身后一顶华丽宽大的马车,里面是九岁的太子殿下,这趟征战的监军。
身后还拉着几车上等珍稀药材,都是为马车里那位准备的,御医亲自跟了来。
马车旁边那匹枣红色,油光水滑的汗血宝马,让众人垂涎三尺。太子坐着马车自己不骑,也不许别人骑,就那么让马儿嘚嘚嘚的跟在轿子旁边,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想想六年前元大人的待遇,再看看如今太子的待遇,同样是监军,差别简直云泥之别。
大家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还是对此颇有些不满的。
直到大军驻扎,命令烧火做饭。
太子帐下那边,温御医亲自守着一方红泥炉子,浓郁的药味儿飘散在空中,又有人瞧见太子换下的里衣带着血迹,大家这才知道原来太子殿下一直在马车不露面,不是瞧不上他们,不是自持身份,而是受了伤。
这。
这下,众人都为自己之前对太子的成见感到汗颜。
一人小声说:“太子今年才九岁吧,还负了伤,皇上也忍心让他千里迢迢去漠北?即便皇上舍得,一向护短的皇后娘娘也答应?”
另一人朝国师帐边看了看,低声说:“有国师在呢,怕什么,国师是太子殿下的师傅,又一路有御医跟着。”
“还有穆将军在呢,那么多人都护着他,能出什么事儿?”
正说着,穆非泷已经跳上穆非卿的马车,撩开帘子钻进去了。
之前那人神秘兮兮的道:“话虽这样说,但咱皇上毕竟就太子殿下一个子嗣,皇后娘娘肚里虽揣着一个,还不知是男是女呢,若太子殿下有什么闪失,那可不得了了。”
“你快看,太子把庄亲王家那个小子喊过去了!”
围在一起啃烧饼的几人齐齐望过去,正看冷仁愽走到马车车窗下,窗帘掀起一角,里面的人不知在对他说着什么。
一人狠狠咬了口手中的烧饼:“太子殿下的心还真大,就不怕冷小裨将记着杀父之仇,将他杀了么?”
。
穆非卿懒洋洋的斜在马车里,穆非泷坐在他对面,抓起案板上一个果子就往嘴里咔嚓咬了一口,吊着一双凤眼,笑嘻嘻的说:
“非卿,将你那匹汗血宝马给八哥骑骑!你这样让它放空中,八哥瞧了都心疼,好马怎能没人骑呢?且不可悲?”
“赶明儿,到了漠北,八哥去套十匹八匹赔给你,怎样?”
穆非卿慵懒的眯了眯眼,望着对面一脸笑意的穆非泷:
“八哥,不是非卿小气,这匹马儿人家都还没来及骑呢!八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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