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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眸倾天下-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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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上官倩也是不甘示弱，惊鸿舞乃是现今所有的舞曲中，难度最大的。这惊鸿舞，还是当年唐玄宗的梅妃所舞，后来虽然有许多人效仿，但是都无法再重新梅妃当年的风采。万一弄个不好，还会画虎不成反类犬，成为笑柄。
敢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舞这一曲惊鸿，看来上官倩是存心要给莫如雪下马威了。
宫中的人都只知道，莫如雪是出身将门的，或许上官倩就是因此，以为莫如雪只会舞刀弄剑什么的，对于琴棋书画应该是一窍不通的，所以才会借此机会，让莫如雪在宴会上出丑。
莫如雪的手指在拨动琴弦之时，那琴传出了一阵清脆悦耳的琴声，仿佛涓涓水流滤过心田，洗涤了疲倦，带来了安宁。
悠悠扬扬的一曲终了，在旁倾听的银铃青黛以及一众宫人，都沉浸其中，久久未曾反应过来。从来都没有想过，在宫中伺候了这么多年，宴会演乐她们也都见过不少，可如此悦耳的琴声，还是第一次听到。
至于银铃，虽然服侍莫如雪的时间最长，之前也听到过她弹琴，但是还没有想到，莫如雪的琴技竟然是这么高超的。
莫如雪微微一笑，“你们觉得，这一曲如何？”
银铃连忙鼓掌称赞，“娘娘琴技高超，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在场所有的人都连声称赞，不只是因为莫如雪是他们的主子，这琴声，不管是宫中的伶人歌女还是后妃主子，任谁都没有办法弹奏出如此美妙的琴曲。
莫如雪点了点头，她并不是想要在宴会上做什么，只是，若她不提前做好准备，上官倩就会对她下手。现在的她，再也不想争斗了，从今往后，在这深宫之中，她只想平安度日，别人若不害她，她也不想去害人。
宴会如期而至，因为这是谢长璟登基之后第一次正式的邀请文武官员和宗亲贵族来参加的宴会，所以比寻常的皇室宴会更加隆重了一些。上官倩负责操办这次的宴会，一刻也都不曾懈怠，不管是歌舞杂耍还是酒水膳食，都经过她层层把关。能够展示自己办事才能的机会，上官倩当然不会松懈。
上官瑜当然也来赴约了，她看到今天的场面这么隆重，也很赞许自己妹妹的能力。本来上官瑜还在为上官倩担心呢，上官倩虽然从前打理楚王府妥当，但是现在身处后宫，与楚王府截然不同。今日看到这场宴会的排场，上官瑜才觉得自己先前的担心是多余的。
她看到上官倩正在后殿张罗着，连忙过去跟她打招呼，“小倩。”
上官倩回头，轻轻一笑，“姐姐，你来了？”
上官瑜半开玩笑道：“是啊，不过，现在应该称呼你为贵妃娘娘了。怎么样，在宫里生活得还算习惯吗？”
“嗯，一切都好，多谢姐姐关心。姐姐，今天的这场宴会，你觉得怎么样呢？”
上官瑜看着外头宫人们忙忙碌碌，皇亲贵族热切交谈的繁华景象，笑着说：“很不错啊，看来你打理后宫也能周全妥帖，我也就放心了。”
上官倩点了点头，与此同时，一身素色衣裙的莫如雪也扶着宫女的手来到了云光殿。就在上官倩看到莫如雪进来的那一刻，眼眸中掠过一丝恨意，“姐姐，今天的宴会，还有一场好戏，你想不想看？”
上官瑜有些疑惑，“好戏？什么好戏？”
“姐姐，你就等着看吧。总之，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想跟我上官倩作对，不会有好下场。”
谢长璟到来，宴会随之开始。
酒过三巡之后，上官倩突然站起身来，端起酒杯敬酒，谢长璟自然也是给了她面子，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只是，这还只是开头，上官倩开始提议，由她、卓思柳和莫如雪每个人出一个才艺的表演。
其实，在皇宫的宴会上，由女眷出来表演一下才艺，也是寻常之事。所以，谢长璟也没有多虑，就答应了。
为了向众人展示自己非凡的舞姿，上官倩当然是自告奋勇，第一个站出来表演。她去了云光殿的侧殿，换了一身舞衣，再回到正殿的时候，一身华丽的舞衣惊艳了众人。不可否认，今夜的上官倩，艳丽非凡，的确是很美。
奇怪的是，谢长璟却一点惊艳的神色却没有。
他自己知道，因为他见过这世间最美一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其余的人再美，在他眼里都不及某人……
悠扬的乐曲响起，伴随着悦耳的乐曲，上官倩摆动着舞姿，一步一回眸，顾盼生辉，仿佛阴云蔽月，又似春风回暖。纵然屋外寒风阵阵，大殿中央独舞的上官倩，光芒万丈，让人一点都不觉得寒冷。
她挥动着水袖，飘飘悠悠，舞姿翩跹，也真不枉费了她打小就练舞。惊鸿舞是一般人很难速成的，她从小不善琴技，也就只有在舞技上苦下功夫，总算是没有白费。
一舞结束，她盈盈下拜，“臣妾献丑。”
顿时，掌声如雷，上官倩收获了在场宾客的全部掌声，方才几乎所有人都沉醉于她的惊鸿舞之中。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站上了云端，享受着那本该就是属于她的荣耀与光芒。
在她让卓思柳表演了一曲乡音小曲之后，就将矛头对准了莫如雪。
“本宫和卓昭仪都已经表演了，如妃这般得宠，想必通晓琴棋书画各样才艺，今日当着这么多宗亲贵族，更加应该好好表演一下，不是吗？”
当然，莫如雪为了配合上官倩，现在故作推脱，“臣妾雕虫小技，只怕会献丑。方才贵妃娘娘的惊鸿舞，已经让在座的宾客们都惊艳不已了，臣妾技拙，哪敢班门弄斧。”
见到莫如雪这么推脱着，不肯表演，上官倩就更加确定莫如雪不通琴棋书画。既然是这样，她就更加要让莫如雪来表演了，否则今天她特地安排要让莫如雪出丑，就白费了啊。
上官倩意味不明的笑着，“也是，如妃你深得皇上恩宠，你的才艺，只怕也只会在皇上面前展示吧？只不过，若你不表演的话，难免会有人嚼舌根，说你根本不会琴棋书画，只凭美貌取悦圣上，这对你和皇上，都不太好吧？”
没错，这么说的确会让莫如雪就范，但上官倩与此同时也把谢长璟一起给得罪了。只是上官倩现在一心想着要对付莫如雪，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谢长璟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了。
至于卓思柳，她坐在一旁，静静看着这场好戏，今天她不过是一个观众，这出上官倩上演的好戏，她可要慢慢欣赏才行。她很低调，不引人注意。因此，若不是刻意去看，几乎都能忽略掉她的存在。
莫如雪看了看坐在龙椅上的谢长璟，笑容颇有挑衅的意味，“好啊，既然贵妃娘娘都这么说了，那我献丑就是了。银铃，将我的琴取来！”
在旁伺候的银铃连忙放下酒壶，下去取琴了。
待琴取了来，莫如雪坐在了大殿中央，“我没有贵妃娘娘那样动人的舞姿，只能弹奏清音一曲，请皇上，和各位宗亲，不要见怪才是。”
说完，莫如雪的玉指便轻抚着琴弦，她拨动琴弦的那一刻，悦耳动人的琴弦那一瞬间从她周围散开。
非常奇妙的是，这首曲子最开始的时候让人感觉蚀骨的寒冷，渐渐变成萧瑟的秋风，后来又变成炎热的夏日，到了终了的时候，以温暖的鸟语花香完美收尾。
听完整首曲子，虽然只是坐在大殿中，却让人感觉仿佛经历了从最寒冷的冬季到温暖春季的转变，将一年四季逆转，这琴曲实在是奇妙。更令人称奇的是莫如雪的琴技，曲子悦耳，这弹琴之人琴技若非高超拔尖，断然不会让听琴的人有这般奇妙的感受，当真是了不得。
大殿中沉寂了许久，在莫如雪停下抚琴的一盏茶的时间内，在座的宾客和宫人都还沉醉其中，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莫如雪站起身，用自己的清脆婉转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众人如梦初醒，掌声如雷，惊叹不已，纷纷对莫如雪的琴技赞叹不已。
“臣妾献丑了。”
而莫如雪只是这么淡淡的一句，之后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喝酒用膳，就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上官倩的内心却气炸了，她本来打算用自己的惊鸿舞来嘲讽莫如雪的，却不曾想到莫如雪的琴技如此高超，刚才就连自己都沉醉在她的琴曲之中。本打算让莫如雪做自己陪衬的上官倩，却反过来，成了莫如雪的陪衬。
本来属于上官倩的风光，此刻被莫如雪不费吹灰之力的收入囊中。要说她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终能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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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宫中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不过，谢长璟登基也由好几天了，那些没有生育过的嫔妃也早就送到了慈心庵去修行。谢长珩的遗体也按照规矩送去了皇陵安葬，一切都妥当了。
所以，剩下来的事情，就是将已经有了子嗣的先帝皇后顾云晴还有德妃连同太子二皇子送出宫，护送到封地去。
早上，莫如雪一早就换了一身全新的衣裙，早早就起床了，今天顾云晴就要离开了，莫如雪当然会顾念着自己与顾云晴之间的交情，还会过去送送她的。
顾云晴和德妃如今带着自己的孩子会离开这里，各自前往封地。
这些天顾云晴和德妃就住在暂时收拾出来的紫仙居，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她们住到了今天，还是要离开皇宫，顾云晴带着太子去封地扬州，德妃带着二皇子去封地江州。
但是，毕竟是先帝的遗孤，送她们离开的仪典也是小而隆重的。
莫如雪扶着银铃的手，梳妆完毕之后就到了从紫仙居出宫必定会经过的路上，身侧的青黛还提着一只食盒，食盒里面装着的都是莫如雪亲手做的一些糕点。
远远地，莫如雪看到顾云晴扶着绿意身后还跟着小宫女绿叶慢慢走来，轻轻一笑，迎了上去，“娘娘，你就要出宫了，现在时间还早，娘娘不妨与我先喝喝茶叙叙旧吧。”
顾云晴点了点头，和莫如雪一起走到了不远处的小亭子里，在亭子里，莫如雪已经在这儿备了淡茶。
坐了下来，莫如雪亲自给顾云晴斟了一杯茶，“娘娘，今日一别，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相见了。我就以一杯淡茶，恭祝娘娘一路顺风。”
顾云晴轻轻品了一口茶，“这是雨前龙井，果然，如妃娘娘还是深得恩宠，在这么冷的冬天，宫中若说还有谁那里有这样好的茶，那就应该只有你了。”
莫如雪轻轻一笑，“若是你喜欢，我叫银铃去准备一些，让你带去扬州。等到了扬州，咱们以后恐怕是很难再见面了。我们就趁着能说话的时候，多说说话吧。”
看到莫如雪的神色有些憔悴，顾云晴因问道：“怎么了？你刚刚封妃，可是你看起来不怎么开心，怎么了，皇上他对你不好吗？”
“好与不好的，我也说不清楚。其实，这世间有很多的事情，一两句话都没办法说清楚的。”
现在，顾云晴能够带着养子离开皇宫，去到扬州度过下半辈子，也算是一种幸运了吧。凭着顾云晴的身份，到了太子的封地扬州之后，日子应该也不会难过的。相比之下，莫如雪真的是好羡慕顾云晴，可以离开这个金丝笼。
顾云晴打量着一边的银铃，问道：“你家娘娘，最近实在怎么了？怎么会变得，郁郁寡欢的？”
银铃犹豫的看着莫如雪，摇了摇头，“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娘娘近来都是如此，奴婢只恨不能为娘娘分忧。”
莫如雪释然的笑了，“没什么，是我自己的心情不好，与你无关。”
这就怪了，在顾云晴的印象中，莫如雪和谢长璟是两情相悦的，现在终于苦尽甘来，两个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为什么在莫如雪的脸上看不出喜悦，而是忧愁呢？
为什么会这样呢？
莫如雪饮完了杯中的茶水，“娘娘，我今天准备了一些糕点，是给你喝太子带着路上吃的。你们这次去扬州，虽然不像回北越那么远，但也要好几天的路程。你们路上辛苦得很，要照顾好自己。”
顾云晴点了点头，“我知道，但你今后留在深宫之中，一切都要自己小心。这深宫险恶，不过我相信，你应该能应付得来。”
“谢谢你，只是现在我多么羡慕你，你可以离开这个地方。有时候，我多么希望自己可以长出一对翅膀，飞出这堵宫墙。这个地方，表面上看起来富丽堂皇的，但是却吃人不吐骨头，让人毛骨悚然……”
看到莫如雪那痛苦的样子，顾云晴摇了摇头，“其实，你可曾感到后悔过？如果当初你没有为了报仇而进宫，也许你现在就活在宫外，过着平凡普通的生活。”
“如果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宁愿，当年的那场大火我没有活下来。我活了下来，就没办法对灭门之事视若无睹。所以，我宁愿就那么死了，还干脆一点。”
有些事情，也许不知道会更好吧。
这个时候，莫如雪突然感觉腹部有轻微的疼痛，不过很快就又没事了。
顾云晴因问道：“你怎么了？不要紧吧？我看你好像是有点不太舒服的样子，要不要宣太医？”
莫如雪摇了摇头，喝了一杯温水之后，脸色缓和了一些，“没事，我这些天因为天气冷总会有点肚子痛，自从小产之后就这样了，或许是因为身子虚弱，落下了病根了吧。”
顾云晴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绿叶也走进了亭子，低声对绿意说了几句话。
绿意上前，“娘娘，可以准备动身了，太妃娘娘也带着二皇子准备启程了。马车在宫门外等着娘娘，一切妥当。”
顾云晴答应着，“知道了，你们先去候着，我随后就来。”
新帝登基，顾云晴和德妃身为先帝的皇后和妃子，理所当然就成了太后和太妃。但是对于哀家这个自称，顾云晴并不是很喜欢，她现在也不过才二十出头而已，就要当太后以哀家自称。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谁都不愿意。
这时，两人一起站起身来，顾云晴轻笑道：“莫如雪，我曾经因为他而恨你，但是现在，你能陪在他身边，我希望你能和他幸福。有你在他身边，我想，比我留在他身边，更加能让他真的高兴吧。”
莫如雪喃喃自语，“真的是这样吗……可是……我们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了……”
“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到底是怎么了，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对你一定是真心的。我和他认识也有好几年了，我能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爱你的。因为，我从来都没有看过他像对你一样，那么在乎哪个女子。”
顾云晴本以为自己可以放下这段感情的，可是，当谢长璟登基之后，册封莫如雪为妃时，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痛了一下。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心原来还是会那么痛的，动了心之后，想要割舍，造成的伤痛，需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抚平啊。
莫如雪紧了紧自己的披风，这亭子最是通风的，她们还是不适合在这里停留太久的。
顾云晴看着莫如雪冻得有点发紫，摆了摆手，“我要走了，你就先回去吧。今日一别，我们以后怕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再见面了，你要多保重，我相信，我们终能再相见的。”
“我知道，有机会去扬州的话，我一定会去拜访。”
目送着顾云晴离开，银铃开始提议道：“娘娘，咱们现在是不是回去？”
莫如雪点了点头，“我觉得有点冷了，回去吧。”
莫如雪总觉得这个冬天太冷了，在她要离开这座小亭子的时候，外面突然飘起了雪花。因为出来的时候还没有带伞，现在开始下雪了，莫如雪就在亭子里等着，银铃先回去取伞，再来接莫如雪。
坐在亭子里，莫如雪看着雪花飘飘悠悠的落下，喃喃道：“今天，也是初雪啊。”
五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初雪的日子，她及笄的日子，却痛失亲人。如今五年后，她终于报了仇，却没有想象中的痛快。为了报仇，她付出了一切，原来，费尽心机得来的东西，也未必能让人真的欢欣。
这个时候，莫如雪也没有察觉到已经有人进了亭子，只是那突如其来从背后来的那股温暖让她从回忆里回过神来。
谢长璟已经从背后抱住了她，在她的耳边柔声道：“这里冷，别着了风寒。”
莫如雪没有回头但却冷声道：“就算着了风寒，那也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有关系。我答应留下来，但是我要做些什么，都跟你没关系。”
谢长璟愣了一会儿，但抱着莫如雪的手臂却更紧了几分，“雪儿，你不要这样，好吗……我真的舍不得你……”
“皇上真是会说笑，”莫如雪轻哼一声，“这天下都是你的了，你想要什么，还有什么是不能的吗？你想做什么，我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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