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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如雪的情绪有些激动，她的语气有些颤颤抖抖的。一向都沉着冷静的莫如雪，现在情绪却这么激动，谁都看得出来，这件事对莫如雪来说有多么的重要，更何况是如此了解她的谢长璟呢？

　　　　可是，谢长璟看到莫如雪这么激动，只能心疼她，却没有办法把真相告诉莫如雪。

　　　　“雪儿，既然你实在想知道，那本王告诉你，当初，莫家被灭门，主导的人是武侯府，是皇后，皇后的意思，是招揽那些杀手的张氏和苏莺儿还在外逃窜。她这么说，不就是为了激怒你，将张氏和苏莺儿给抓回来吗？一旦她们死了，皇后便有了翻身对付你的机会，这个，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更加的清楚才对。”

　　　　谢长璟的这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莫如雪也几乎就要接受了，将那个千丝万缕构成的真相，撇在一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莫如雪总感觉事情就是没有这么简单。

　　　　对于谢长璟说的话，莫如雪当然是愿意相信的，可当年的莫家将军府正是势力强盛的时候，一场大火让一座将军府一夜之间覆灭，这件事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呢？

　　　　皇后身上，肯定还有什么秘密！

　第九十九章　小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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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非常不巧的是，尽管莫如雪和谢长璟尽力封锁了今日见面的事，但他们两人的谈话内容，却被另一个人收入了耳中。

　　　　“真是没想到，这件事要了结起来，还真是那么难，看来，皇后是留不得了……”

　　　　于是，就在傍晚的时候，凤鸾宫传来了消息，皇后突然死了。当莫如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大为震惊，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皇后突然就死了，实在是太过蹊跷了。

　　　　她本打算亲自过去凤鸾宫那边看一看的，可是谢长珩却劝住了她，“雪儿，皇后刚刚过世，那边阴气重，你现在过去，万一动了胎气，岂不是让朕担心吗？”

　　　　莫如雪却是一片真诚的恳求，“皇上，臣妾会照顾好自己的，只求，只求皇上答应，让臣妾过去看看，好吗？”

　　　　谢长珩犹豫了一会儿，“好吧，只不过凤鸾宫那边正在料理停灵之事，你现在不宜过去，等明天早上，朕陪你一起去。国母薨逝，丧礼会有整整七天，你身为嫔妃，接下来的日子会很累了。而且，你的封妃典，恐怕是要推迟了。”

　　　　莫如雪摇了摇头，“没事的，臣妾不介意这些，只是臣妾不明白，皇后娘娘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就过世了？这，这实在是太过突然了。”

　　　　“谁说不是呢，但是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连朕都没有办法，你就不必再多想了。雪儿，你明日看过皇后之后，朕会尽量安排丧礼不让你太劳累，你可以安心养胎。”

　　　　面对谢长珩的体贴入微，莫如雪此刻却摇头了，“臣妾多谢皇上，只是，皇后娘娘身为国母，骤然离世，臣妾是妾妃，为娘娘守灵吊唁，这都是应该的，臣妾不敢说辛苦。”

　　　　皇后如今已经死了，那些所剩不多的线索，莫如雪绝对不能放过，所以，多停留在凤鸾宫一刻，找到残存证据的机会就会大上几分。

　　　　第二天早上，谢长珩和莫如雪一同来到了凤鸾宫，年幼的太子跪在皇后的灵前，嚎啕大哭，一直在叫着喊着要母后，奶娘实在是拿他没办法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个时候，顾云晴过来安慰太子，也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反正太子是不哭也不闹了，乖乖地跟着奶娘出去，到御膳房去弄了点早饭吃了。

　　　　谢长珩看到这个情景，对顾云晴的看法有些改善了，顾云晴不但料理后宫妥当，连太子都这么听她的话。

　　　　莫如雪却留神看到了跪在灵前的红玉，眼眸微微一动，“皇上，臣妾有些话想跟晴妃娘娘说，请容臣妾告辞，过去和娘娘说几句话，可以吗？”

　　　　谢长珩点了点头，“去吧，小心照顾好自己。”

　　　　顾云晴也看到了莫如雪，就遣走了身边的那些小宫女，“莫昭仪，你有了身孕，还跑过来给皇后娘娘吊唁，还真是谦恭守礼啊。”

　　　　莫如雪不咸不淡的笑了笑，“娘娘不也是这么早就到了凤鸾宫来了吗？”

　　　　顾云晴摆了摆手，“本宫执掌后宫大权，皇后娘娘过世，丧礼自然需要本宫来料理，本宫过来，是为了盯着这些奴才，免得他们出了什么差错，耽误了皇后娘娘的丧礼，这可是大罪。只是……”

　　　　话还没有说完，顾云晴突然止住了，靠近了莫如雪几分，又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皇后突然过世，莫如雪，是不是你暗中命人除掉了她？”

　　　　听顾云晴这么说，莫如雪心中一惊，“怎么？我一直以为是你杀了皇后，难道也不是你？”

　　　　“当然不是，除掉皇后那是你的事情，我怎么会去插手这件事。不过，既然不是你，会不会是殿下？殿下在宫中的人不少，想除掉一个已经失宠的皇后，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不应该的，”莫如雪兀自摇头，“殿下昨天还与我见过面，问他，你哥哥离开得那么急到底是为什么。关于那件事，他知道对我多重要，他不会这么做的，我相信他。”

　　　　顾云晴继续问道：“那你们见面的时候，可还有别人在场，听到你们的谈话吗？”

　　　　莫如雪又轻轻摇头，“没有，因为和殿下见面，现在是非常关键的时期，我们很隐秘，没有告诉任何人，更加封锁了消息，连知道我们见面都不太可能了，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我和殿下到底谈了些什么呢？”

　　　　这件事就非常奇怪了，到底是谁，能在宫中杀了皇后，又让她们抓不到任何证据？

　　　　“晴妃娘娘，我有个请求，你现在掌管后宫，我想跟你要个人，去月华宫呆上几天。”

　　　　顾云晴问道：“是谁？”

　　　　莫如雪指着跪在灵前的红玉，“我要她，或许从她嘴里，还能挖出点别的消息。”

　　　　顾云晴答应了，“好，一会儿吊唁结束之后，你就把她带回去吧，别人若是问起，自有本宫在，你想问什么都尽管去问吧。只是皇上原本打算册立你为妃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你的封妃礼怕是要搁置了。”

　　　　莫如雪轻轻一笑，云淡风轻，“娘娘，这些虚名，我都不在乎，娘娘也就不必在意了。”

　　　　吊唁完了之后，莫如雪找了个借口，带着红玉回了月华宫。本来想问出一点线索的，可是红玉却什么都说不出，莫如雪就命人将她关在了侧殿中。

　　　　红玉跟在皇后身边多年，对于当年的真相，肯定是多少知道一些的，现在皇后死了，武侯府也被灭了，唯一能查清楚真相的希望，就在红玉的身上了。

　　　　这个时候，一个小宫女端来了一碗解暑的绿豆汤，“娘娘，这是御膳房送来的绿豆汤，是给娘娘解暑的。”

　　　　莫如雪点了点头，“知道了，放下吧。”

　　　　一旁的银铃接过了小宫女送来的绿豆汤，“娘娘，喝点绿豆汤吧，心情再怎么不好，也要顾及到肚子里的孩子。这天气太热了，喝点绿豆汤解解暑也好。”

　　　　莫如雪看了看绿豆汤，勉强喝了两口，但却没了胃口，“算了，本宫没有胃口，还是端下去吧……”

　　　　可是，莫如雪突然感觉到腹中疼痛难忍，她捂着肚子，香汗满额，“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银铃……快……快宣太医……快……”

　　　　银铃也被吓坏了，她看了看手中的绿豆汤，当机立断，“青黛，你快去宣太医，然后叫人通知皇上快些过来。”

　　　　刚刚还好好的，莫如雪喝了绿豆汤之后，就突然腹痛不适，难道说，是这碗绿豆汤里有什么名堂吗？莫如雪忽然想起了刚刚送绿豆汤来的小宫女，可是那小宫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太医过了两盏茶的时间，匆匆赶来，谢长珩也很快就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莫昭仪怎么会突然间腹痛不适？”

　　　　早上在凤鸾宫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腹痛不适？

　　　　银铃连忙磕头，“奴婢没有照顾好娘娘和龙胎，奴婢有罪。方才有个小宫女送来了绿豆汤，娘娘就喝了几口，就腹痛不适了。现在想来，那碗绿豆汤大有问题。”

　　　　谢长珩怒气冲天，“那碗绿豆汤现在在哪儿？”

　　　　这时，青黛端了那碗绿豆汤过来，“回皇上，这绿豆汤就是娘娘腹痛前饮下的绿豆汤。”

　　　　“送绿豆汤的宫女呢？”

　　　　银铃和青黛连忙磕头，“娘娘突然不舒服，奴婢等人都慌了手脚，那个小宫女就趁乱跑了。她来的时候还低着头，刻意不让奴婢们看到她的容貌。”

　　　　看来，是早有预谋。

　　　　这时，太医走了出来，扑通跪在了谢长珩面前，“求皇上恕罪，微臣无能，未能保住昭仪娘娘的龙胎！”

　　　　谢长珩震惊，怒吼道：“你说什么？雪儿小产了？孩子真的就没了？没了吗！”

　　　　太医也是吓坏了，“求皇上恕罪，微臣确实尽力了，可是娘娘服下了堕胎的药物，已经回天无力了。微臣只能保住娘娘，却没办法保住未出世的龙胎。”

　　　　孩子没了，孩子居然就这么没了……

　　　　这时，莫如雪醒了过来，体内的生命流逝，她感觉得到，她的疼痛，是从心里传来的。腹中的孩子，是她如今唯一可以指望的亲人，这个世上唯一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人，可是这个孩子还没有来得及睁开眼到这个世界上看一看，就没了，就这么没了。

　　　　“孩子……我的孩子……没了……”

　　　　“雪儿！”

　　　　谢长珩听到莫如雪醒了，连忙跑了进去，这么突如其来的刺激，雪儿肯定很难过。他也难过也惋惜，但是他是个男人，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那就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妻子。

　　　　可是看到谢长珩，莫如雪此刻的心很乱，她翻了个身，背对着谢长珩躺着。

　　　　银铃和青黛连忙进来，来到了莫如雪床榻前，莫如雪低声吩咐道：“银铃，让皇上先回去吧，本宫现在心里很不舒服，谁都不想见。”

　　　　银铃连忙点头，“是。”

　　　　银铃缓步走到谢长珩的面前跪下，“皇上，娘娘说了，她现在心里很乱，请皇上先回去，娘娘现在谁都不想见。”

　　　　谢长珩看了看莫如雪，叹了口气，“罢了，那朕就先回去了。她失了孩子，心中难过，你们要好生伺候。”

　　　　“是，奴婢遵命。”

　　　　雪儿突然小产，必定是这宫中有人看不过雪儿得宠又一朝有孕，后宫争斗的手段阴狠，他不是不知道。可是这一次，害了雪儿和孩子，谢长珩断不会轻纵，必须彻查！

　第一百章　跌入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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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中传递消息的速度就是很快的，没有多久，莫如雪小产的消息，一下子就传开了。

　　　　德妃刚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很快就想起了那天她和赵婕妤的谈话内容。想起来，赵婕妤那天说过，要让莫如雪腹中的孩子没法出生的话。

　　　　难道，莫如雪这次小产，原来是赵婕妤在背后搞鬼吗？

　　　　正巧，这个时候，赵婕妤就过来了，“德妃娘娘，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德妃紧盯着赵婕妤，“是你干的？”

　　　　赵婕妤笑着，并不在意“娘娘，你在说什么呢？什么是我干的？”

　　　　“那天你曾经跟本宫说过，莫如雪的孩子未必生得下来，没过几天，她就小产了，还不是你暗中害了她的孩子？赵婕妤，你怎么可以这么大胆，竟然对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下手。”

　　　　德妃不敢想象，虽然她担心莫如雪的孩子出生会危及到她和小皇子的地位，但是，毕竟也是一条无辜的命。赵婕妤居然能对一个没有出世的孩子下手，这是得多么心狠啊。

　　　　赵婕妤轻轻一笑，语气阴森，“娘娘，你应该清楚，如果不除掉莫昭仪腹中的孩子，一旦这个孩子生了下来，皇上便再也不会眷顾娘娘和二皇子了。难道，娘娘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对那个孩子下手吗？其实说到底，臣妾只是为娘娘做了娘娘想做而不敢去做的事情。”

　　　　德妃咬了咬牙，“你在威胁本宫？赵婕妤本宫从前还真是小看了你，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如此阴狠之人。”

　　　　赵婕妤笑得云淡风轻，根本就没有害怕的样子，“娘娘当然可以去常平宫，跟晴妃娘娘告发臣妾。可是，臣妾素来与娘娘亲近，这是宫中人尽皆知的事情，娘娘难道就不怕别人怀疑吗？”

　　　　说的没错，这件事一旦抖了出去，就算德妃不被处罚，这宫中的风言风语，也是非常可怕的。不管怎么看，帮赵婕妤保密，都是最好的办法。

　　　　“娘娘尽可以安心，臣妾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往后臣妾做任何事，都不会危及到娘娘与二皇子。只求，二皇子将来得到皇位，娘娘作为太后，封臣妾为贵太妃，如何？”

　　　　德妃思忖片刻，咬了咬牙，“好，不过你一旦有什么越轨的行动，本宫断不会轻纵了你。”

　　　　赵婕妤嘴角微弯，“是，臣妾明白。”

　　　　今天德妃知道了莫如雪小产的事情乃是赵婕妤所为，但却没有去常平宫告发，将来就算德妃说了出去，要么没人相信，要么德妃就是包庇的罪过。她们如今，可是一条绳子上的两只蚂蚱了。

　　　　这边月华宫，莫如雪失去了孩子，虽然这个孩子只在她的身体里停留了两个多月，但是毕竟是与她血脉相连的骨肉，现在没了，她这个做娘的，怎么可能不难过呢？

　　　　银铃端过来一碗补药，“娘娘，喝药吧。”

　　　　莫如雪好像根本没有听到银铃说的话一样，喃喃自语，反复的说着同一句话，“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

　　　　看到莫如雪这般的失魂落魄，银铃叹了口气，“娘娘，孩子已经没了，娘娘就算是再怎么难过，孩子也回不来了。还是保重好自己的身子，相信他在天上看着，也不希望娘娘这么难过，糟蹋了自己的身子。”

　　　　莫如雪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刺绣，这个是她准备绣给孩子用的肚兜，上面还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小老虎。可是，这个肚兜还没有缝好还没有绣好，这个孩子就突然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她。

　　　　这时，谢长璟走了进来，从银铃的手上端过了补药，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本王在。”

　　　　银铃连忙点头，“是。”

　　　　银铃离开，关上了门，寝殿里就只剩下了莫如雪和谢长璟两个人。谢长璟看到莫如雪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是又生气又心疼，一把从莫如雪的手中夺过了那个还没有缝完的肚兜，使力撕成了两半。

　　　　莫如雪像是疯了一般，“你干什么？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谢长璟紧紧捏着莫如雪的肩膀，“雪儿！你醒一醒吧！你的孩子已经没了，已经没了！难道你要一直都沉浸在这失子的痛苦中吗？难道你忘记了，你还有我吗？你这样，我不会心疼吗？”

　　　　“我两次失去了我的亲人！两次失去至亲的痛苦，你能明白吗？你明白吗？”

　　　　“我明白！”谢长璟怒吼道：“当初母妃过世，我的痛苦不比你少！你就这样一蹶不振下去，你在天上的亲人，看到你这么自暴自弃，他们当初不惜一切保住你的命，难道就是为了看到你现在这样？”

　　　　莫如雪愣了愣，须臾，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不幸的事情都要发生在我的身上？为什么啊！”

　　　　谢长璟看着莫如雪崩溃的样子，心里是无尽的心疼。

　　　　“雪儿，你别难过了，你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不要太难过，伤了身子。难道，你忘记了吗，你的母亲在生下你和你兄长之前，失去了一个已经成形的女婴？但是她并没有一蹶不振，才生下你和你的兄长，不是吗？”

　　　　其实，在二十五年前，将军夫人就有孕在身，却因为莫将军被仇家追杀，为了掩护将士们，将军夫人不慎小产，孩子流掉的时候，已经成形，是一个女婴。当时将军夫人几乎接近死亡的边缘，连军医都快要放弃了，可是她却凭着坚定的意志活了下来。两年后生下了她的儿子，也就是说莫如雪的兄长，莫渊奚。

　　　　生下莫渊奚之后，将军终于班师回朝，受到了封赏。虽然那个孩子失去了，但却护住了全军将士十几万人的性命，将军夫人虽然难过，但却并不后悔。他们身在那个位置，就要护住所有人的性命，享受了多少富贵，就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生下莫渊奚之后的第三年后，将军夫人又生下了自己生命中的第二个女儿，也就是说莫如雪。因为失去第一个女儿的那天下着雪，且生下这个女儿时正是初雪，便取了如雪这个名字。

　　　　回忆起这段往事，莫如雪总算是冷静了下来，每每她问起有关自己那个未出世的大姐的事情时，母亲总是很难过，很忧伤。她现在总算是能明白了，母亲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