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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大家又各自笑起来。
“那，哪天有时间我们去喝个不醉不归！”
听到金贺的邀请，云华连连点头答应。
才一罐啤酒下肚，陆千凝便脸红通通地用手撑着额头。金贺见她不舒服，便将她轻轻拉过来，让她靠着自己的肩。
像是在对自己炫耀他很幸福一样，金贺嘴角勾起来，“其实她还是第一次喝这么多。”
“哦。”云华轻轻回答。还说什么喝过白酒……是玩笑也不见得好笑到哪里去。
金贺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道“本来还想再坐一下，看来是不方便了，我们送你上车吧。”
站起来的陆千凝有些偏偏倒倒，她扶着金贺偎着他。从旁人的角度看，陆千凝的样子激起了人的保护欲；而从云华的角度看，却成了故意引诱。
真是，第一次喝还逞什么强。金贺在外面帮自己关上门，云华坐在车里有些气愤。虽说到E大大门的路程很短，但金贺不想云华一人步行回寝室，便叫了出租车，帮付了钱。大门到寝室的距离也相当远，所以云华同意坐车。可车费怎么好让金贺付？刚才买单的也是他。推来推去推不过，掏钱的又是金贺。
算了，金贺从以前就是这样。
一想到他还是他，云华又不禁伤感起来。
无数次幻想过表白，幻想过结局的种种可能，却从未想过他会不会看不起自己排斥自己。以金贺的性格来说，一定不会当面说那些数落的话吧？
不过，这又如何呢？已经决定永远都不说，永远都要做朋友了。无法想象自己以后要单身或与女人结婚的样子……
“哪栋宿舍？”
思绪被司机打断。
“十栋。”
当地司机对大学的布局早就了如指掌，车子转了个弯，向右边的路驶去。
打开门，室友都说“哟，回来了？”
被他们同时出声吓了一跳，问道，“干吗这么激动？”
“你才激动呢！说，跟谁约会去了？哪个系的大美女？”
“什么呀，哪有约会？”
“切！不承认！今天某人好像很高兴，镜子都被你照裂了才舍得出门。”
“行，行～外校的，你们不认识，行了吧？”
“哟，有照片没？让哥哥咱看看，弟妹啥样子？”
“骗你们的，是跟高中哥们儿吃饭去了，男的。”
“咳！没意思！”几位室友摆摆手，又忙各自的了。
整理好要换的衣服，云华便去洗澡。分明是第一次接触陆千凝，自己却从一开始就看不顺眼，也许在潜意识里，她早被云华当成情敌对待。
自己对女生的容忍程度要小于对男生的，多少是因为自己是HOMO的原因…
关掉水擦干身子，云华穿好睡衣走出去，听到室友说“你的电话响了好几次”就走过去看，是陌生的号码。没太在意，云华继续擦头发。
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
“你好，请问是云华吗？”
清脆甜美的女声。
“是，你是哪位？”
“我是A大的，陆千凝的朋友，黄语翎，在上次活动看到你，想认识你，可以吗？”
认识还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
“嗯，好啊。”说出来的语气很是轻松愉快，与自己反感的心情刚好相反。
电话那头的女生咯咯笑了一下，“我想明天去看摄影展，你去吗？”
明天？想来也无事。那就去吧，虽然对方是个女生。
“好啊，什么时候？”
“九点左右吧，起来后我会打电话给你，我到你们校门口去等你，到时候你会认得出的啦～”
“好吧，明天见～”
“拜拜～”
“又是哪位美女？”室友一个个凑过来。
“不认识，说想认识我来着，打算明天看摄影展。”
室友一个个“哦～～”的意味深长地回应。
“云华魅力真大…”
“对对。”
不理会八卦的室友，云华爬上床去，拿起床边的小说。
为什么没有拒绝她的邀请？尝试着和女生交往么…还是因为太寂寞？
也许，两者都有。
又或者，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而已。
9、第9章 。。。
又梦到金贺了，梦里的他总是模糊不清。而自己，总是以第一人称看着他与别人在一起，像看电影一样地不能与他交流。
梦里呼喊着他的名字，却一点用也没有。
醒来时总是很失落，也很害怕，怕自己会说梦话。但从未听室友说过自己会说梦话的事，所以也会安心下来。
看了看时间，才七点半。
继续睡吧。
迷糊中感到手机在震，拿起来看，是那个叫黄语什么的电话。
“…喂？”云华刚睡醒时那种庸懒半带沙哑的声音十分有磁性，听得黄语翎心砰砰乱跳。
“云华…吗？我是黄语翎。”强作镇定的她在语气上有些微妙的变化。
“嗯，你起来了？”
“呵，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我半个小时以后就弄完了，之后再去找你哈～”
“嗯。”
半小时弄完，出来了还要到这里，那得用多少时间？再躺一下……
“我快到你们校门了～”看到这条短信，云华赶紧爬起来换衣服刷牙洗脸。让别人等太久一向不是他的风格。
快步走向大门，他看到一个穿着雪白卫衣的女生站在那里向自己招手。就是她吧？云华走过去。
女生看到他走近了，笑着打招呼，“云华～”
白里透红的脸，眼睛很大，笑的时候露出两颗兔牙，应该说是很可爱的女孩子。
“黄语翎？”
“嗯，语言的语，孔雀翎的翎。”
“哦…”
“走吧，坐二路车就能到。”
坐在双人位上，黄语翎时不时地偷看云华，而云华明知道也懒得躲。被看也毫无不适，反正自己对身边这个人没什么感觉。
“要下了。”黄语翎提醒道。
车子停了，黄语翎蹦蹦跳跳地下了车，来到广场的文化馆。
摄影展直接摆在馆前。看了摄影师的资料，原来摆在这的都是本市的一些专业摄影师的作品。
出自专业人士的作品确实很值得看，想慢慢欣赏的云华却被黄语翎扯来扯去看这看那。
被一幅家长接孩子的温馨图片给吸引住，想到自小学以来自己都是和同学一起回去，忙碌的父母从不会来接，哪怕是狂风暴雨并且自己没有拿伞的时候。
二年级的时候父母离了婚，那种时候的人最喜欢骂那种“没爹没娘”的话。自己明明就没什么错，上了学却被同学嘲笑，排斥。他们怎么懂的？谁知道呢，三姑六婆七嘴八舌，不懂才怪。令人难以想相的是那种排斥竟持续到小学毕业。
一边装着对黄语翎的话很感兴趣的样子，一边回忆着小时候的事。自己就是这类人，能够把心想与言行分在两边的人。
说简单点，应是表里不一。讨厌这类的人，但自己却正是这种人，真是讽刺。总是会怕被排斥，被讨厌，哪怕对方是陌生人，是萍水相逢的人。并不像变得这么会敷衍人，但是，却又害怕不披着虚伪外衣的自己受伤。
以为云华很愿意陪自己的黄语翎十分高兴，问云华要不要吃点什么。看了二十多分钟的摄影展，什么也没吃，云华点头答应。
应该一下车就找地方吃东西才对，自己总是出神给忘了，那对方呢，也忘了？
切，急到这种不吃早餐的程度么？心里嘲笑起这个粗心的女生来。
吃过早餐，他们又回到原来的地方继续看。
“哟！”冲云华招手的与云华同班的张茜，“你也来看啊？”
“嗯，跟同学一起来。”
张茜看了看云华身边的女生，又“哟”地简单打了声招呼。
“脏兮兮你自己来么？”
“对啊，那群孩子都逛街去了。”
虽然张茜曾强调过那个“茜”自要读QIAN，但大家还是读XI，还给她起了“脏兮兮”这外号。性格一向爽朗的她也无所谓地接受了。
见到张茜就像见到救星，云华恨不得与张茜聊天而忽略一旁的黄语翎。但这样会给别人的印象很差，对张茜说“那你继续看”，云华走到了另外一张照片前。
然而眼角扫到的广场南端的身影让云华心脏狂跳。
在南端的金贺和陆千凝坐在冷饮店前的座位上，很高兴地谈着什么。陆千凝好像有什么秘密似的站起来身体前倾，凑到金贺耳边。
完全没有心情再看什么摄影展，云华只觉得揪心似的疼。他一把抓起黄语翎的手，说“回去吧”。
“这么快？”被云华抓着手的黄语翎，脸上已是一片绯红。
“总之回去吧，我不太舒服。”拧着眉毛，云华故意拉着黄语翎绕到广场边缘，他怕她看到金贺他们。要是看到，她可能会拉着自己过去。不想看到他们，不想看那样的画面。
那是金贺的女朋友，那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云华不断地告诉自己，做着无用的安慰。
“云华你怎么了？”
黄语翎偏偏不想走，把云华拖在原地。耐心用完了，云华甩开她的手，“你不走我走好了。”
虽然想大发脾气地冲对方吼，但对方并没什么错，只是烦人罢了。
看到云华就这么走了，黄语翎赶紧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就像小情侣吵架之后的样子。
坐在车上的话也不多，对方单纯地以为云华是因为不舒服而不说话，还关心地问“你不要紧吧”。云华弓着腰用手垫着额头，轻轻摇头说没事。
车到校门口的时候拒绝了对方要送他的要求，独自下了车。
那女生第一天约自己，结果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变成这个样子。真是失败。云华苦笑着。
再怎么说，也不应该这样匆匆回来，至少应该陪她去其它地方什么的。刚才的自己太仓促没考虑到这些，现在想起来，真有些后悔。这样她会怎么认为？说不定都觉得自己是个浮躁的人。
“明天有空么？去市中心的溜冰场玩怎么样？今天真是对不起。”
给对方发了短信。
习惯性地给别人留下好印象，也不怕违背自己的意愿。
很快地收到了回复，黄语翎说她很想去。
真是的，这样算不算在折磨我自己？做这种自己讨厌做的事。
她对我有交往的意思吧？可我却完全没有。完全没有，却又让她抱有希望。
自己究竟在干什么，目的又何在。云华已经不想去深究了。
10、第10章 。。。
“云华，晚安哦～”
又收到她的短信了。从一起出去的那天起，她就时不时发信息过来，偶尔也会打电话聊天。
并且，次数越来越多。
室友都说，云华，人家女生这么主动，你怎么还不答应人家？
明明就完全没有交往的意思，但为了迎合，还是会装热情地回应。
老实说，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
回了句“你也早点睡吧”，云华关了机。
几天前她说想去森林公园玩，自己就打算陪她去了，却在碰面地点看到金贺他们。她只说是因为人太少了不好玩，就叫来陆千凝和金贺。
那个下午的自己一直处在出神状态，并没有什么心情玩。陆千凝与金贺手上的情侣手链十分刺眼，他们亲密地十指交合，而自己却是双手插着口袋。痛苦着却又不能表达，明明很心痛却还要装着没事。
好压抑，快要疯掉了。
分明是四个人一起走，却有种自己完全被排斥在外的感觉。
星期三的时候学校社团招新。想让自己忙起来，就打算去报名。
足球社的招新点边，大音响里播放着那首《Waka Waka》，几个学长在前边轮流表演着。
气势最浩大的是足球社招新点，但也是令学生止步得最少的招新点。
想着要不要报名的时候被身边的梁正拍了一下，“你该不会是想加入足球社吧？”
“嗯。”
“得了吧，加那个干什么，劝你加个实在点的，足球社收费比别的贵而且又不好玩…最主要是比赛的时候没有女生去看…”
想加入是为了能够使用学校的足球场，因为足球场除了平时体育课能用之外，平时比赛什么的都得付费。
想想又觉得算了
“张茜！”看到张茜站在英语社报名点填表，梁正大声打招呼。
对方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你们不参加这个么？挺多活动的。”
听到挺多活动的，云华就立刻填了报名表交会员费。想让自己忙起来，所以想找社团加入。不让自己多想的方法就是使自己忙起来。
手中拿着各种社团得宣传单，结果就只报名了英语社。而张茜却积极地报名了自愿者协会，动漫社之类的，相当积极。
突然收到金贺发来的信息：你们什么时候开校运会？
校运会？昨天刚报了名的。男子三千米跑，明天就要去参加初赛。
回复了“十一月初就开始，明天我要去参加男子三千初赛”。很快收到了金贺的信息，说是要来看。
短信里回的是“好啊”两字，心里却不这么想。看到金贺和他女朋友在一起，无疑是对自己的折磨。他怕哪天自己真要忍不住，会做出奇怪的事情来。
对方好像是懒得打字，干脆直接打电话过来。
“云华。”
多久没用电话联系了呢？从以前那件事开始，本以为是见最后一次面的那通电话没打通。
在电话里听到他声音的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喜欢他在电话里的那种声音，因为看不到对方而容易让人产生许多幻想。
“我们十月二十七号就开，我要跑马拉松的，来看我比赛吧。”
总觉得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有特殊的地位，总觉得他是特地叫自己去。
“会的。”
“你最近很奇怪哎，也不知道是我正好碰见你心情不好还是你每天都这样。”
“有么？”是啊，有么？明明就一直把笑容挂在脸上，虽然情绪低落。
“有，总是皮笑肉不笑的。”
“……没有这回事。”
“要真没有你就不会这样回答了吧？这么犹豫的语气。”
“哎呀，真的没有！”
电话那边的他笑了一下，又说，“别狡辩了。云华，你以前也这样，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从来不会说，总是自己藏着。很累不是么？要是有什么能帮你分担的话你就直接跟我说好了。”
这么容易就被看穿了么？也许，只有他才会看出自己真正的心情。
金贺，你很在意我对不对？你很清楚我的心情对不对？
好想这样问，却又不能。
云华知道，对于金贺来说，那不过是朋友之间的关心而已。
“嗯嗯，会的，真的没有。”
敷衍着，说着句拜拜就挂了电话。
真是，还是老样子。金贺有些无奈，分明每次看到他他都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没错，虽然脸上挂着笑容。可是他的心情如何金贺最清楚，那种笑容所表现的不是快乐。想让他来看自己参加的运动会，是一种习惯。习惯把他当做像以前一样地和自己在同一个学校。谁知道呢，云华这样的人，当初不见面还好，以为能忘掉。现在见面了却又会对他产生一种依赖。
对，是依赖没错。想让他一直在自己身边的依赖。
很奇怪，这样的年龄了，还会对别人产生依赖。而且对方只是自己的朋友而已，又不是亲人恋人之类的。
对，是朋友啊，不是同学。想着前些日子还强调地说，他只是同学，现在却完全转变了思想。从分开一年多来没有与谁再有朋友之间的亲密感情，想来想去，也只有云华了，或者说，只能是云华了。有时真的觉得他就像棉花一类的柔软的东西，分明想生硬地拒绝，想狠狠地拒绝，却被他的隐忍感化，无形中就会被吞没了。
下午的太阳还是那么大，已是秋季，只要不是阴天，高温依旧持续。
什么时候冰川融化了，整个地球都将变为水球。坐在教室里，云华好笑地想着。
人类是在自取灭亡啊。
无聊的时候会想一些看似与自己无关的事，然后像旁观者一样地幸灾乐祸。记得看《2012》的时候，心里除了刺激感就没有别的感觉。常常想那些与死有关的事，这算不算对死亡的期待与好奇？
跟同学谈起这类事的时候，别人都会笑着说“云华你好恐怖”。可是，想归想而已，总觉得世界末日那是很远以后的事，到头来还是与自己无关。
不过这样的神游，比起去想金贺与他女朋友的事要好多了吧？
“云华。”
是梁正在叫自己。
“哎？”
“你明天要参加比赛吧？”
“哦。”
“哦你个头啊！还不去练练！”
“初赛没什么好练的……”
“同桌”不说话了，一直看着自己。
“干吗啊你？”
“我问你。”梁正突然用十分严肃的语气说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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