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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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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么法子?”
  诺言:“你给我惹这么大麻烦,法子还要我来想?”
  “把你当自己人,”我碰他的酒杯,铛地一声,“兄弟。”
  “我可不愿跟你做兄弟。”他笑意绵长,“还是那句话。五叔记得吗?”
  “嗯。”
  “中风了,估计以后就待医院。”
  “恭喜。”
  “这件事也得谢谢你,急得方乾找五叔合作,才这么快抓住狐狸尾巴。怎么说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前辈,除了店面,其他都留给他,足够他富足三代。”
  我笑:“张兄好大的肚子。”
  诺言:“你别只顾讽刺我,有件事你听了必然着急。”他故意顿了顿,“何冥进关公殿了。”
  “什么?被抓进去的?什么时候的事?”
  “据说是方乾亲自带进去的,就在今早。”
  关公殿,帮里处罚罪犯的地方。一般罪犯到不了这个级别,由上级代为执行即可。只有带给组织重大损害的罪犯,才有必要进入关公殿,受三审三刑之苦,之后形同废人。自方氏成立,能熬过三审三刑的,一个没有。
  诺言:“听说是挪用公款纠出来了。他胆子也大,开个空壳公司抬价,被方乾查出来第一时间送进去。这事从今天上午传到现在沸沸扬扬,估计方氏有头有脸的现在都在逼他吐出脏钱。就算现在没死也差不多了。”
  小冥在方氏是第二把交椅,能将他送进关公殿的金额必不是小数。依帮里人的个性这笔钱不追回小冥肯定不会死。算时间离小冥被抓不到三个小时,估计一审还没完。再加上他与方乾的交情,应该没吃多少苦。
  怕只怕方乾……
  我摇摇头:“小冥不会贪钱。”
  诺言看了我一眼:“我可是听说这是方乾把账本翻出来,一个一个对比着查出的纰漏。”
  我两手交握,左手冰凉:“小冥那孩子我清楚,不会贪钱。”
  “那你的意思是,有人 
 12、逃亡 。。。 
 
 
  想害他?”
  “恐怕不是害他。”
  诺言:“我越听越不懂了。”
  “我懂就够了。”
  诺言:“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不是害他,而是害你?”
  我看着他。
  他凛然:“你不许去。”
  我苦笑。
  “我好不容易把你弄出来,你可不许再送进去。”他锁住眉头,“这样吧,我先叫人把详细的情况弄清楚,我们再商量对策,好吗?”他握住我的手,“总之你相信我,我一定帮你。”
  这话话让我吃了定心丸一直安定到晚上。
  七点
  他终于得到确切情报:原来方氏半年前开始受到一间名为STELL公司的恶性竞争,油水减少,引起股东不满。其中一位股东心思奇动,查起STELL的根盘节底,谁知顺藤摸瓜查到董事会内部。于是方乾亲自上阵,召集会计部全体员工,通宵清算半年内所有账务。最终庞大的经济差额全部落在会计部主管何冥头上。凌晨六点出的结果,七点何冥被带进关公殿。
  我听完头大如牛。且不说那位股东心思如何奇动,单是整个会计部仅一天一夜就能查清账务明细、还结算出差额本身就充满无穷尽的疑问。
  现在是晚上七点,小冥进入了二审。二审没有一审的穷究盘问,只是八人轮流守,两人一批,不让犯人睡觉。我估计小冥最多能撑到明晚。
  诺言坐在沙发的另一边,端着细白骨瓷咖啡杯,喝着巴西豆磨出的浓黑咖啡。像一只猫一样,慵懒地舒展开五官。
  我看着白色茶几上绘饰的浅绿圆点和线条,等他一杯咖啡喝完,起身上楼睡觉。
  爬到床上,他推门进来,走到床前:“想听你说两句好话,这么难。今天晚了,有钱取不出来,等明天吧。”
  我掀开被子跪在床上,手搭上他的双肩,吻他。
  他推开我,秀眉微颦:“你干什么?”
  我再亲他。将两片柔软唇瓣含在口中小心吮啮。他渐渐情迷,手指从两侧插入我的头发。从唇吻到耳垂、脖子、胸口,他像一滩水般化开,绽放最脆弱的花心。不得不说这是一具非常销魂的身体:光滑的肌肤,柔软的身体,炙热的呼吸与体温……比任何一个艳遇都有过之无不及。
  咚!
  我被摔得头晕眼花,躺在床上。
  诺言满脸红潮,气愤地指着我:“程安和,我做这些不是为了和你上床!”
  我看了一眼他的下面,朝他笑。
  他用手有意识地挡住:“咳,总之,我不要现在的你。”瞪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那一眼瞪得爱恨交织,我的小心肝一瞬间扑咚扑咚跳得十分厉害。原来美人心中另有韬略,瞧不上我这等俗人。
  
  “你要什么?”
  诺言从电话海中抬头,看了我半晌。
  电话响起,他接起来交代几 
 12、逃亡 。。。 
 
 
  笔款项的转移和填补后对我说:“四千万到中午可以凑齐。至于我要什么,你以后会知道。”他遮住嘴打了个哈欠。
  我:“你去睡会儿吧。”
  “嗯。来电话了叫我。”
  我送他进房间。他的房间布置得简单整齐。靠墙一张两米大床,铺黑底白星月抽象图案被单。棕色方形床头柜上摆着一只烟灰缸,里面盛满烟头。
  “你有烦心事?”我指着那堆小山样的烟头。
  “嗯。”
  “说来听听。我给你出出主意。”
  他瞪了我一眼。
  我愣了一下。此时他正坐在床上要脱衣睡觉,我上前压住他的双肩,弯腰和他鼻尖抵着鼻尖:“你别老这么瞪我,我会心动的。”
  他脸上可疑地浮起两朵红云,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我瞅着他白嫩嫩的皮肤和红艳艳的唇,想起昨夜销魂触感,咽下一口唾沫,放开爪子。
  我“圣洁”了。
  正当我想起身时脖子突然被压,诺言细长的眉和睫毛在眼前放大,接着唇上一热,诺言抱着我啃起来。我浑身像被电打似的,立刻抱住他的头互啃,啃着啃着就滚到了床上。
  他推开我:“慢……”
  “我不管,你先勾引我的。”
  我昨夜的感觉是没有错的。当我把诺言剥得精光精光之后,看着他通体雪白、弹一下就起一个淡粉红印的皮肤后,兴奋得都想哭了。他好像是第一次,极其害羞,哄半天才肯换个姿势或者叫声哥哥,回味无穷……
  




13

13、承诺 。。。 
 
 
  “张少爷,你不能进去。”
  “虎子。”我在诺言身后笑着挥手,“最近好吗?”
  虎子吃惊:“安哥,你怎么……”他绕开诺言抓住我双臂,眼眶湿润:“你没事吧?”
  我捶一拳他的胸口:“我能有什么事。”
  “太好了!”他抹了把英雄泪,“你不见了半年,我以为、以为……”
  “呸呸呸。不吉利的话吞进去。来,先带哥哥去关公殿。”
  诺言转头看了我一眼。
  虎子:“去看小冥?”
  “嗯。”
  虎子:“可乾哥……没问题吗?”
  我:“我这不是去解决嘛,一会儿帮我说话!”
  “嗯。”他指着诺言:“那他是……”
  “来帮忙的。你先别问,带我们过去。”
  虎子充满敌意地把诺言从上看到下,鼻子里哼了句:“跟我来。”
  诺言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乘坐电梯到34楼。这楼层氛围紧张,我刚进去就感到了。有虎子的帮忙,我们没有受到阻拦,长驱直入。
  “虎子。”
  虎子的手放在门球上回头:“什么?”
  “没什么。”
  议事厅内,方乾和下手围桌而坐。方乾穿着黑色夹克,坐在桌子上,见到我愣了一下,看了眼虎子,滑下桌:“他们来……”
  虎子:“安哥来看看小冥。”
  方乾:“那你就带他们来了?”
  “小乾,”我看着方乾,“我只是来看小冥。”
  方乾看了眼张诺言:“那干嘛带他?”
  我:“我得罪的人多。小冥呢?”
  他不答我,反是虎子,手指着走廊里一扇门:“这里。”
  “虎子!”方乾大吼,“你怎么净帮着外人?”
  “安哥不是外人……”
  方乾指着诺言:“那他呢?他可是FM的头儿,跟我们势不两立的敌人!”
  虎子低下头。
  我冷笑:“小乾,至于么?小冥我是救定了,你开条件。”
  “他亏空公款,损害全公司的利益,没得谈。”
  我拉了张椅子坐下,看着他:“还记得洪武吗?我们刚刚崛起的时候,洪武找我们麻烦。你年轻气盛,一定要拼。我拉着你不让,你却背着我带一群兄弟杀过去。结果呢?被人埋伏得全军覆没。幸亏小冥,自己不要命了给你挡刀。你是平平安安地逃脱了,事后还得大伙上上下下一个‘勇’字,小冥呢?废了只左手!人家怨过半句没有?现在你是要将他整个人都废了吗?小冥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是会亏空公款的人?我用脑袋担保,他也不会做这种事!在座各位兄弟挣钱不容易,”我拍了拍皮包,将它放在桌上,“这里是四千万,如果各位肯放了小冥,这钱就送给大家喝酒。”
  在座的这几个人,我都没见过,看来方乾早就提防着我。那些人见着钱,眼中放光,其中有人就说 
 13、承诺 。。。 
 
 
  :“乾哥,你看……”
  方乾:“何冥跟你什么关系,你拿这么多钱保他?”
  “他是我兄弟。”
  “兄弟……好、好,这可是你亲口说的。”他招手,对上来的小弟道,“把何冥带出来。”
  我琢磨着他这话中有话,听着好生怪异。就听见咔嚓一声,小冥软趴趴地从门外走进来。他脸上没什么伤痕,只是精神很差,脸色苍白。看到我不知为什么脸红了一红,头低得埋进脖子里。
  “小冥,”我走上去抬起他的脸,“你没事吧?”
  诺言咳嗽了两声。
  “安哥……”
  方乾:“哼!”
  小冥看了眼方乾,慌忙地把头低下。
  我回头:“钱在那里,人我带走了。”
  方乾:“慢着!小冥,你对‘兄弟’这个词有什么看法?”
  小冥为难地看着方乾:“小乾……”
  “刚才的话你可都听见了。我哥一直把你当好兄弟,你呢?你把他当什么?”
  小冥头低得更深。
  方乾:“怎么不说话?有胆子做没胆子说,你是不是男人?”
  我:“小乾,够了!小冥毕竟是你兄弟。”
  “别恶心我了。这种人的兄弟我不敢当。”他把小弟呈上的文件袋丢给我,“你看看你的好兄弟拍的东西吧!”
  我拉着棉线转圈,小冥一手捂在上面,神色几近哀求:“别看。”
  虎子凑过来:“什么东西?”
  诺言默默地站到我身后。
  我看了看虎子又看了看诺言,朝小冥点头,将棉线重新缠紧。
  方乾:“你倒是看啊!你看了还当他是兄弟我跟你姓!”
  “我们走。”
  “程和安!”方乾冲上来。我就觉得被一股力拉到后面,诺言站在我身前,挡着方乾:“方少,自重。”
  方乾脸都绿了,盯着我:“你又搞上他了?”
  “没……”我看了眼诺言:“意外、意外……”
  
  我轻轻地关上门:“晚饭你们不要吵他,我来叫。”
  仆人应了。
  走进客厅,诺言坐在沙发上看时装杂志。
  “和安。”
  我正蹑手蹑脚地经过,闻言转身:“什么事?”
  “何冥睡了?”
  “嗯嗯。”
  “文件袋呢?”
  我:“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
  “文件袋啊~”我指着楼上房间,“我放房里了。”
  他把杂志撂在桌上:“我跟你去拿。”
  “等等!”我心虚地笑了一下,“这么晚了……”看了眼没黑的天,“我是说做了这么多事,你也该累了,要不休息会儿?我给你泡杯咖啡。”
  “站住!”他走到我面前,眼睛像两团黑色的水银,晃动着冰寒的光,“你怕什么?”
  我想了想,摇头。
  “很好。”他抓住我的肩,五个指头深深地扣进去,“我不是方乾,你懂的。”
  “啊~~~疼 
 13、承诺 。。。 
 
 
  、疼!”我摇头又猛点头,“我懂、我懂!”
  他皱眉放开我:“等他醒了,你找个地方把他送走,别在我面前转悠。”
  我想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小冥。“那个,他才刚睡,要不……”
  他冷冷地看着我。
  我咽了口唾沫:“那行,晚点他醒了我跟他说。”
  晚上,小冥睡眼腥松的脸上一片苍白。
  我抓住小冥的手:“你不想走的话就不走。”
  他看着我,苦笑着摇头:“不麻烦你了。我回家吧。”
  小冥跟我们不同,我们是孤儿,无后顾之忧地出来闯天下。小冥则有一个大家庭,爸妈兄姐一个不差,还有个赚钱的大工厂。曾经我一度怀疑他是不是脑子进水,放着含金汤匙的少爷不做做流氓。
  “你回家也好,有人照顾你,我就不担心了。”
  小冥:“……”
  我:“怎么了?”
  “没怎么。”
  我:“不把我当大哥了?”
  小冥抿了抿唇:“我走了你舍得吗?”
  这孩子真贴心。我摸摸他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我当然舍不得了。谁叫那只母霸王发威了呢。等大哥过段时间治得住他了,就联系你,好吧?”
  “净会哄人。”
  “我说的可是大实话!”
  小冥把头靠在我肩上:“和安。”
  “啊?”
  “你还没看袋里的东西吧?”
  “嗯。”
  “答应我,永远别看。”
  我想了想:“好。别说这个,先喝粥。你从昨晚到现在没吃过东西。”我从桌上端起肉粥,“这里的粥熬得好,稠得米粒都看不见。”
  他笔直地坐在床上,接过粥,一口一口地喝干净。
  我拿白色缎子替他擦嘴巴。
  他看着我,眼神像被遗弃的流浪狗。
  我:“你收拾一下。我准备车子送你去机场。”
  他:“好。”
  我出门靠在门上黯然了好一会儿。不知道他是不是我众叛亲离的开始。人生是一出戏,一个接一个地上台,热闹过了,欢喜怒骂过了,便一个接一个地下去。最难接受的,并不是恨,而是回忆过去时由甜蜜带起的痛苦。
  “程和安,你好,我叫何冥。”
  阳光灿烂的午后,我蹲在监守牢房的角落里数光束中腾动的灰尘。他闯进我的视野,锦衣华服,笑容绵绵。那一瞬我仿佛看见一片杏花疏影里,斜倚着一个模糊又清淡的白影:那断然是个风姿卓越的少年。
  一叠照片铺在原木桌上。旁边是一个黄色的文件袋。我用在床头柜最底下的格子里翻出的打火机将它们一张一张地点燃。白色硬厚的纸张被火焰无声地吞噬,发黄、变黑,蜷曲着化成飞灰飘落。
  我们最好不要承诺任何事情,因为会做不到。想让别人安心,最好的方法就是欺骗。骗他一辈子,他就幸福了。
  楼下,黑 
 13、承诺 。。。 
 
 
  色的凯芙来像一只甲壳虫爬出了大房子。
  我叫人收拾满地的灰,眼睛突然刺痛,大叫。仆人吓坏了,打电话叫医生。我用凉水浸过的毛巾盖在眼睑上:“诺言呢?”
  “少爷接了个电话出去了。”
  我嗯了一声:“这事别告诉他。”
  “是。”
  医生给我打了一支消炎药,又在我眼里滴了什么液体,冰凉冰凉的,感觉特别好。
  “程少爷的眼睛以前受过伤?”
  我:“嗯。”
  “我看你这是当时没有好好治落下了病根。要不你随我进医院检查吧,该动手术就要动。”
  我捂着眼睛:“你想把它们摘了?”
  “我没……”
  我拍拍医生的肩:“朋友,看你也有五十了,快退休了。跟着张家这几年捞了不少,是时候享享清福了。”
  “诶诶。”他将那瓶眼药水放在桌上,“您放心,不该多嘴的地方我一个字都不多说。要是再犯疼就滴两滴这个,那我先走了?”
  “去吧。”
  诺言回来已经深夜,他躺下来时弄醒了我:“回来了?”
  他把手放在我的腰上,“和安。”
  “嗯?”
  “你没骗我吧?”
  我睡得稀里糊涂,苦想半天不知道答什么。
  他的脸贴着我的背,声音很弱很轻:“徽州那边出了点问题,这段时间我会很忙。你谨言慎行,别给我出乱子。”
  我嗯了一声。
  我不是夜猫子,没半夜搂着人聊天的习惯,诺言后面说了什么我没听到,沉沉地就睡过去了。
  早上醒了他已不在身边,整张大床空荡荡的。洗脸的时候我使劲儿想诺言昨晚跟我说了什么,好像有那么一两句挺重要的。
  “程少爷,有人找您。”
  居然是虎子。我说真是稀客,这位平常就爱逛逛游戏室、网吧等等幼儿活动的大个子居然会来找我。
  虎子对我的说法很不满意。他认为玩这些比玩女人强,至少证明他不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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