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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震-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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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著骂名,自己并不怕。那也要看是什麽样的骂名。当年读书工作时惹是生非,都还是可以原谅的。就算跟慧妹子在一起自己在外头乱搞,慧妹子不原谅,自己父母总还是原谅的。但是这个事情不一样。几十年的老邻居啊,齐家和黄家,关系比亲戚还要亲密。多少次挨打,都是黄叔叔赵姨在旁边扯架。跟慧妹子离婚,也是他们帮著劝慰自己的父母。
这事儿一闹开,俩家就完蛋了。自己还有翔宇这个儿子,可是华华没有,他没有恋爱没有结婚没有生子。黄叔叔又在厂里开始工作,而且做得好蛮好。自己跟华华的事儿,砸过去,那麽要面子的两个人,怎麽活?自己家父母,老实朴素,人前人後没有谁敢讲他们闲话的。自己婚外乱搞,已经给他们俩丢够了脸,但是那个事情,别人家孩子也有的。只是这个玩同性恋这玩意儿,厂里压根就没有过先例,那麽丢人现眼的事儿,不是让他们没法活下去吗?
齐鸣使劲地揉著眼睛。华华其实好笨。这样的日子过著,不是挺好。好好地过上两三年,他找个女朋友,结婚,生孩子。如果实在是喜欢跟男人做,自己什麽时候都可以的,真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没有风险,还是能够快活,这样子不是好得很?干嘛要把事情闹这麽大呢?
天蒙蒙亮了。齐鸣呆滞的眼光看著太阳温润的光,叹气。华华那孩子,太猛了。还是个孩子啊,只考虑到自己喜不喜欢,不考虑别人的心思。他难道不知道,俩个人在一起,涉及到的却是两家人吗?甚至不仅仅是两家人。说不得,还有别的亲戚朋友。自己的朋友知道了,说不得都要唾骂自己不是人。真的,养个情人混个日子,在某些人眼里还是有本事的标志。可是如果跟个男人说爱不爱的过一辈子的话,任谁看了,都会说是变态吧?
得,自己本来还只是个渣滓,现在,将变成变态了。
然後两个家庭都会破碎掉。说不定自己的老爸还会脑溢血中风什麽的。说不定翔宇也会被慧妹子要过去。自己是变态嘛,已经把华华弄成变态了,所以人家肯定会说自己儿子,现在是变态的儿子,将来也许就成了变态了。
华华……谁离了谁活不下去呢?爱情这玩意儿,来的时候好像洪水猛兽,可是终究也会过去吧。等过去了,生活还会是原样。华华,能走正道最好。走不了正道,自己也陪不起他。众叛亲离的感觉,齐鸣可不想尝试。
他不是有过男朋友吗?就算他改不了,以後还会有男朋友吧?自己,终究不是他的那个。害怕,害怕失去家庭,害怕成为众人口中的罪魁祸首,害怕……害怕……
齐鸣使劲地揉著自己的脸。过几天,过几天再说吧。华华那麽聪明,一定可以想到自己的态度和决定的。
揉完脸揉胸口。妈的,这胸口真他妈的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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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震 (44)
看到齐鸣落荒而逃的样子,黄佩华居然忍不住笑出了声。门砰地一声被关上,让那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笑容慢慢地收敛了。
真的,怎麽会吓成这个样子?果然计划被打乱了,结局无法预料啊。这一跑,齐鸣会跑到哪儿去?他会怎麽想?会怎麽做?
不知道。但是又有著不详的预感。他不但是个直男,而且是个没有见过什麽世面的直男。话说见过世面的,也不怎麽样。哲哥不是见过世面吗?他不是对gay圈还做过不少研究吗?他不看好自己的这段感情,不仅仅因为他看不上齐鸣,还因为,真的,生活中这样正面的例子太少了。
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可是即使是知道,也得拼著命地往前跑。
只是一个人拼,好辛苦。齐鸣这家夥,混了这麽些年,现在居然怕得都不敢面对他。
好冷。空调开得太猛了。黄佩华起身关了空调,又觉得憋闷,於是再开了窗户。热浪扑面而来。黄佩华却不觉得热。即使不久就汗如雨下,他也不觉得热。好冷。
打开电脑,看著两家公司的面试邀约,黄佩华有些不知所措。齐鸣这一跑还会不会再回来?齐鸣对他的那份感情够不够深,深到足以让他抛开一切,跟他一起拼命?黄佩华没有把握。本来想著两三年的时间,俩人感情能够亲密到不可分开,那个时候再挑明,把握也许会大一些。可是冯立伟误以为自己还会回到他身边做一个乖乖的玩物和工具,这个,就逼得他不得不立刻采取行动。
已经让他误会很久了,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後果会不堪设想。要面对的难题很多,如果再多这一个,题目就更加解答不出。
把电脑放在一边,黄佩华弓起身子抱住自己的双腿。汗滴了下来,落在镜片上。黄佩华取下眼镜,放在一旁。对面的镜子上,显示出他孤独的身影。这面镜子,自从装好之後,一直显现出来的是他和齐鸣的合影。现在,只能看到他自己。
摸了一下额头,汗水很多。可是黄佩华还是觉得冷。这个肯定是冷汗。黄佩华琢磨著。冷汗,因为害怕和恐惧渗出来的冷汗。不然为什麽身子会哆嗦,甚至牙齿都开始打颤呢。
这麽坐著,不晓得坐了多久。开始的时候脑子还在想事,到後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跳来跳去的,只有齐鸣两个字。甚至他的样子都想不出来,他的声音都想不出来,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些什麽,想不出来。
天光渐渐地亮了,窗外有嘈杂的人声。黄佩华揉了揉眼睛。眼珠子胀著疼。今天似乎有不少的事情要做。要去上班。该做的事情总归要做完。这个,还不是世界末日呢,今儿过了,还有明天。明天过了,还有後天。
起身到浴室洗了个澡,衣服扔在洗衣篮里。洗衣篮中还有齐鸣的衣服。那个家夥昨晚穿著什麽跑出去的?想不起来了。
刮胡子,喷上爽肤水,拍上日霜。上次从上海带回来的还没有用完,这一次冯立伟过来,又给他带了一些。齐鸣用过几次,说麻烦,还是大宝好用些。
戴上眼镜,站在衣橱前挑选著衣服。冯立伟大惊小怪地问为什麽他不戴隐形眼镜了,说他戴著眼镜,显老,味道也不对了。还说如果戴眼镜的话,得换不同风格的衣服。又说他做精英打扮可惜了他的身材和味道,淹没了他的优点,让他变得庸常……
穿上浅紫色的丝麻衬衣和浅灰色的丝麻休闲裤,系好皮带,又挑了双乳白色的皮鞋,穿了灰色的袜子。转过身看著镜子中的自己,想著冯立伟的话,果然觉得有些怪怪的。
什麽时候开始穿上精致而讲究的衣服呢?是认识冯立伟之後的事儿了。进大学後开始长个子,中学的校服自然是穿不进去,父母给他买了李宁的运动衫,很大。爸爸说这样可以穿好几年,就不用浪费时间在穿著上了。人还小,不要太讲究这个。
当时单纯到蠢的黄佩华知道自己喜欢上齐鸣,也是怕得不得了。但是害怕只是一时的。最恼火的是,一想到齐鸣已经有了老婆孩子,他就没有办法思考。这个跟学习做题目不一样。再难的题目,都是有解的。他的这个问题,无解。
冯立伟对他真的很好。很耐心细致地说著同志的世界。关心他的吃关心他的穿关心他的学习和兴趣爱好。好吧。换一个题目,不去想怎麽才能跟齐鸣在一起,去想作为一个gay,怎麽生存下去。题目换了,脑子里豁然开朗。冯立伟是个很好的人选,外在条件且不说,他对黄佩华是真的好。
只是过了几年,黄佩华才发现,那种好,跟齐鸣对他的好,是不一样的。还发现,冯立伟再怎麽样,都没有办法把齐鸣从他的心中抹去。题目换了,却不是根本。他的问题的根本,还在齐鸣身上。
眼圈是黑的。一夜不睡,当然会这样。眼睛也有些胀痛。没办法,这麽瞪著对面的镜子,给眼睛的负担很大。
有没有人不求回报地对另外一个人好?没有。冯立伟是要回报的。齐鸣也要。但是这两种要,又是截然不同的。冯立伟想的首先是他自己的快活。齐鸣,想的,首先是黄佩华的快活。
真的如此吗?黄佩华又有些迷糊了。柳哲对他也很好,那个,几乎是没有索取回报的。尽管由於冯立伟和黄佩华的关系,他突破了瓶颈,但是,柳哲从来没有索取过。
而黄佩华,对柳哲,那是一点邪念都没有的。
到楼下的粉店前站了一会儿,没有胃口。黄佩华也不勉强自己,直接去上班。
早到了。不过没有关系。黄佩华拿出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打开电脑,拿出文件,看了一会儿,发现什麽都没有看进去。脑子里木木的,好像生锈了的齿轮,怎麽也转不动。
有人进来,有人跟他说话。抬起头,是何琳。何琳张著嘴巴在说些什麽。清脆的声音,很是好听。可是说了什麽,黄佩华根本理解不了,只是疑惑地看著她。又进来了一个人。是谢天,也在叽叽呱呱说著什麽。啊,对了,谢天。他什麽时候来的?昨天上班的时候还没有见到他呢,是晚上来的吗?过来办交接?昨晚上还真热闹。谢天也很勤勉。刚到就开始工作了?
黄佩华站了起来,想要说什麽,只是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他看了看何琳,又看了看谢天,一声不响地离开自己的座位,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又来了一个人,柳哲。柳哲蹲在他面前说了些什麽。黄佩华艰难地逼迫著自己说话,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三个人都走了,黄佩华松了一口气。再面对著他们,他都要发脾气了。现在自己不能干活,难道他们都看不出来吗?只想要安静。可是这里是办公室,没法安静啊。那麽请假回去算了。只是身子也很沈重,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身子挣脱不了。起不来,说不出话。
有人碰了一下他的手。抬头看,是何琳。女人把一个盒饭放在了跟前的茶几上。黄佩华点点头笑了笑。他想说谢谢,可是嘴巴蠕动著,声音却出不来。
何琳出去了。黄佩华看看眼前的盒饭。两个盒子,一个里面装了米饭,另一个里面装了菜,有青椒炒肉,手撕包菜,还有一个煎蛋。待会儿要把盒饭的钱给何琳。黄佩华拿起筷子吃了两口。人家要去上海了,吃穿住用都要花很多钱的。那个地方也是高消费啊。其实在长沙的消费,也便宜不了多少。在上海时自己几乎没有花什麽钱。冯立伟都包了。即使他後来结婚了又换了情人,对他,也一点都不小气。在市中心帮他租了房子,就在公司的附近。吃饭穿衣什麽的,都不要让他操心。
回来後自己花钱如流水,哗哗的。可是心里反而更加高兴,更加踏实。
手机在不停地响。每一次都让黄佩华惊醒,拿起来看看,不是齐鸣,便又放下,脑子里继续稀里糊涂乱七八糟。
又有人在摇动他。这一次又是何琳。桌子上没动两口的盒饭被撤掉了,换上了凉皮。黄佩华感激地对著何琳笑了笑,却见那个女人眼圈儿一下子红了,飞也似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自己成了大灰狼了麽?昨晚吓走了齐鸣,现在那麽能干而又彪悍的何琳也被吓跑了。
吃了点凉皮。索然寡味。想吃猪血汤。但是不想动,也不想喊别人帮忙。
齐鸣一直都没有打电话来。外头天已经黑了。按照惯例,齐鸣应该过来接他,然後一起回家吃饭,然後检查翔宇的作业,跟他补习一下他不太懂的东西,再然後,也许是一起去游泳,或者逛车河,要不去小区看著他跟别的孩子一起玩,或者回来带威威。
挣扎了两下,黄佩华终於从沙发中爬起来,到办公室附设的洗手间尿尿。听著稀里哗啦的声音,黄佩华有些疑惑。今天尿了没有?便便了没有?怎麽搞的,都不记得了?系好裤子,又看了看裆部。干的。那麽,今天还是有尿的。
肚子有点痛。可能是饿的吧。可是明明不想吃饭的,也没有觉得饿啊。
关灯关门。碰到了几个同事。黄佩华彬彬有礼地点头示意。下了楼,站在老地方,等著齐鸣来接。又摸摸口袋,把手机拿出来,翻了半天,没有齐鸣的电话,也没有他的短消息。
等了不知道多久。齐鸣还是没有来。天已经黑透了,行人也少了好多。齐鸣没有来。
“佩华,我陪你一起回去吧?威威还等著你喂食呢。”身後有个温厚的声音说道。回过头来,是柳哲。那是什麽神情?担心,还是焦虑?
“哲哥……”黄佩华艰难地说:“怎麽好像又回到以前了?你脸上这神情,好久没有看到过了。”
“那是因为我努力不让你看到。”柳哲牵著黄佩华的手,带著他慢慢地走:“好一些了吗?可以跟我说说吗?”
黄佩华难过地点点头:“好像脑子又坏掉了。鸣哥被我吓跑了……我说我爱了他一辈子。他吓得马上就逃跑了。哲哥,我该怎麽办呢?”
柳哲牵著黄佩华的手,在人行道上慢慢地走著:“这个,你没有想到吗?我就觉得,他肯定会被你吓得屁滚尿流,就像我当年一样。他肯定比我更加害怕。毕竟,他是你喜欢的人,而我,只是个旁观者……”
“是啊……”黄佩华低声说著,突然想要呕吐,便蹲在一旁使劲地呕了起来。
却只是一些酸水。胃更加不舒服,喉咙也难受极了。
柳哲蹲在一旁抚摸著他的背。等黄佩华慢慢地站起来,柳哲才说:“缓缓吧。跟我去上海。休假什麽的。你嫂子也喜欢你。在我们家住一段时间……佩华,你需要冷静一下。你还年轻,还有机会争取的。他如果也爱你,自然不会让你这麽痛苦。如果不爱你,你努力过了,也没有遗憾了。冯立伟不是对的那个,这个齐鸣,也不是对的那个。对的那个,在茫茫人海中等著你呢。再说了,就算齐鸣……真的对你有感情,他也有很多顾虑。你们认识这麽多年了,他就算真的弯了,并且愿意为你弯一辈子,他要面对的,跟你要面对的,还是不一样吧。你的父母,他的父母……家庭,亲情,好难的。你慢慢来啊……”
黄佩华停下了脚步,微微点头:“哲哥,你放心,我没事的……只是工作……”
“没事。何琳也知道该怎麽做。谢天也晓得的。等过几天你再弄,也没有关系。”柳哲安慰道。“最主要的,你要想清楚下一步该怎麽做。跟我一起回上海吧。”
“哲哥……”黄佩华使劲地想回上海会是什麽样子。柳哲会陪著他,柳哲老婆也会陪著他。可是冯立伟也会知道他的事儿,一旦被那家夥缠上,以後再要脱身,几乎就不可能了。齐鸣,鸣哥,那边,不管他怎麽想,只是,就此放弃的话,功亏一篑。总要努力到最後一刻。
那个人,到底是怎麽想的呢?
一夜,又是无眠。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著该怎麽办,可是常常想到一半,过去、现在和将来就开始在脑子里打架。
齐鸣仍然没有消息。没有电话,也没有过来找他。父母那边也没有消息。黄佩华发了个短信回家,说临时要出差。母亲回电说知道了,齐鸣已经跟他们报备了,让他在外头担心点,等他回来,妈会做好吃的东西等著他。
黄佩华笑了。齐鸣那个人,真的……真的……
他在害怕些什麽?怕这事儿曝光了,他会是被谴责被诟病的那个吗?怕所有的人会把责任推在他的身上吗?怕他会被俩家的老人打个半死吗?怕他会被扫地出门吗?
鸣哥真的好傻。那个人,真的真的好傻。这种事儿,明明就是他黄佩华的错儿啊。这种事儿,明明就是他黄佩华把他齐鸣拉下水的啊!
也许,还是出柜吧。责任在自己的身上,鸣哥就不会害怕了吧?
总要出柜的。出柜这种事情,是没有什麽最好的最恰当的时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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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震 (45)
度日如年。好像那次离婚时那样的,度日如年。不,现在比那会儿还难过一些。当年父母虽然骂他打他,可是也还帮著他跟慧妹子求情,後来又帮著他要养翔宇。黄叔叔和赵姨,因为毕竟只是邻居,因为他们也都很矜持,都没有怎麽责备过他,甚至还帮著自己跟父母和慧妹子说好话。
还有朋友。到朋友那儿诉苦。虽然也有说他不地道的,不过他的朋友跟他都是一路货色,都说是慧妹子太小题大做,说他,也不过是说他太不小心了。
这会儿这事,无处可说,只能自己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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