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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信情缘-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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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到可以抱住我!

  好想念啊……温暖的怀抱……不论是萧飞还是锺洋……

  像是在呼应我的心声,一辆车嘎的一声停在我的面前。我认出是萧飞的保时捷,一个机
灵的从箱子上蹦起来,扑向身後,拼命敲门,声音异常恐惧:“锺洋!快开门!救命啊!救
命!”

  门呼拉一下打开,锺洋出现在门口。我还没来得及抱住他,他已经看到我身後的萧飞,
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我的心霎时绝望,慢慢转过身,看见萧飞靠在车上,冷冷看我,看得我头皮发麻。

  “你、你怎麽出来的?”我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可是牙齿打战,结结巴巴的。

  “如果我想出来,自然有人愿意从被窝里爬出来给我开门。”他轻描淡写的说,语气轻
蔑。

  我见他不提老账,情绪缓解了不少,壮著胆子凑到他的身边,讨好的笑:“到我家去吧
,我烤蛋糕给你吃好不好?”

  他不置可否,帮我把行李搬到车上。我抱著PaPa,坐到他旁边的位子上。

  他并不急著发动汽车,探身为我扣好安全带,却没有立即坐回去,两手和座椅形成了沈
重的压迫感,我清清楚楚的看见他额头和嘴角伤。

  他深深的,深深的盯著我的脸,深的像凛冽的冬夜,忽然幽幽的说:“小安,你为了他
可下了不少功夫呢。”

  我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也不敢让他再看我。

  他放开对我的禁锢,启动汽车,不停的加速,加速,快得让我以为自己发了疯。

  我把头深深的埋在PaPa的肚子上,逃避著如潮水般上涨的伤痛。

  那不是我的伤痛,却一直无情的拍击著我心上的礁石。

  车悄然停下,萧飞把我从车里拉出来。我向左右望望,发现是酒店的门口,奇怪的问:
“不是说去我家?”

  “你家?”他不客气地打断我,像听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话,“你哪有什麽家,你不是早
就被扔掉了吗?”

  窒息。心脏在跳,全身的每一个脉搏都在跳。跳得那麽用力,仿佛就快从皮肤里冲出来
似的。可我却像一条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金鱼,奋力的张大嘴。

  周围都是空气,我却要窒息而死了。

  萧飞的脸上,眼里都蒙著雾,变成模糊的一团。我被他扯著,塞进电梯,再推进屋里。
恍恍惚惚,直到他来抢我怀里的PaPa,才猛然醒悟:“不,不要!我要回家!”

  我抱紧PaPa,要往外跑,被他抓住,一巴掌打倒在地上:“回什麽家,你的家就是我的
床!”

  他冷酷的脸上,几乎结出冰碴来,又过来抢。

  我死死抓著,拼命大喊:“你胡说,我有家!我讨厌你!我要去找锺洋!”

  他听到锺洋的名字,更恨的咬牙切齿,拎起我的领子,正正反反狠狠掴了十几个耳光。
打得我一阵眩晕,PaPa就被他抢走了。

  我感到怀中一空,一下子缓过神来,扑上去要抢回来。他一脚踢开我,拉开窗子就把Pa
Pa扔了出去。

  “不──”我凄厉的尖叫著,往窗边过去,被他扯住头发扔到床上。

  “你杀了PaPa,我恨你!我恨你!”我撕心裂肺的喊,拼命挣扎,脚下不停的乱踢,双
手在他的脖子上抓出道道血痕。

  他见按不住我,干脆骑到我身上,拽下领带把我的两只手绑起来。一面用力撕开的我衣
裳,一面狰狞的笑:“等我真正强暴了你,你再去找他哭诉吧,说不定他会更加可怜你!”

  疼!

  比第一次的时候还要疼。

  那时的萧飞温柔的像一汪水,现在却像一片尖利的刀,不断的撕裂我的身体,无情的戳
上我心里最深的那道伤口。

  慢慢的,我什麽也听不见,什麽也看不见,其他的感觉都丧失了,只有那一点的疼痛清
晰的历历在目。

  我心里数著那每一次的悸痛,像数绵羊,渐渐沈入梦里。

  在梦里,PaPa痛苦的对我说:“我要死了,要死了……不要丢下我……”

  我伸手去抓它,一下子把它碰成了灰,落了我满脸满身,却什麽也没有。

  “不──”我惊叫著醒来,满脸泪水。

  萧飞想按住我,被我用力挡开。

  我踉跄著扑到窗边,清晨有雾,底下灰蒙蒙的一片好像空中楼阁。

  我的PaPa,我的宝贝。

  我挣扎著穿上衣服,跑出房间,没有受到阻拦。

  酒店的後面是一池死水。

  我绕著堤岸仔仔细细的寻找,可什麽也没找到。

  PaPa死了。

  它和我一起生活了五年,陪我说话,给我温暖,赶走寂寞。

  我想起小时候在教会里养的小鸭子,小金鱼,小猫咪,金丝熊,小麻雀,它们总是很快
就抛弃我自己去死了。

  所以我养了PaPa,因为它没有生命,它会一直陪著我。

  可是现在,连没有生命的东西都会离开我,我还能相信谁?

  谁答应了永远不变?

  谁又能守住誓言?

  我脸上青肿成几块丘陵,眼泪像两条小小的溪,蜿蜒交错著,顽强的流到它们的终点。
我不敢去擦,因为只是轻轻碰到就会刺骨的痛。

  天大亮起来,暴露出我的丑陋。路上的行人纷纷看我,我只想拣没有人的巷子里钻,不
管它是通往哪里。

  小巷里阴恻恻的,前面明晃晃的出口,却像怎麽也走不到。

  每走一步,都会牵动两腿之间的伤口,我走得很慢很慢,慢得让我以为这就是我的人生
之路,而前面那天堂的入口,总是离我那麽那麽的远。

  我想,我大概会死在途中吧。

  我在心里暗暗许下一个咒,如果我能走到那出口,PaPa就会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阳光那样刺眼,在那阳光里没有我的PaPa,我看见锺洋正在发动他的机车。

  原来我是走到他家来了。

  他的家,曾有那麽一段日子,被称作我的家呢。如果他见到我这副模样会怎样呢?是不
是会哈哈大笑著说:“小安,你又在玩什麽强暴游戏?”

  我慢慢後退,想藏起身子,刚刚退进阴影里,突然觉得颈上一紧,有人从後面死死勒住
我的脖子。

  我站立不稳,身子向後倒,那人跟著我跌坐在地上,手上却越来越紧。我的眼前金星乱
冒,耳膜快要涨破了,只听见凶手急促的喘息声。

  救命……锺洋……救救我……

  我拼命的大叫,却只发出嘶嘶的呻吟,一分挣扎,牵出万分得疼痛,只有眼泪毫无阻碍
的流下来,无声无息的。

  我不想死!

  “放开他!”熟悉的声音梦幻般的响起。

  我的颈上骤然一松,身子重重摔在地上,痛的闷哼一声。锺洋顾不上追人,扶起我,急
切的呼唤:“小安!你怎麽样?!小安?!”

  我死死抓住他的衣襟,身子抖成一团,剧烈的咳嗽。他不再说话,只是用力搂住我,我
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那麽温暖那麽温暖。

  待我不再发抖,他将我抱回家。

  锺洋家有一张很深很软的旧沙发,我披著一张毯子,将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团,缩在沙发
的角落里。锺洋拿著酒精和棉花,为我处理伤口,浓密的睫毛盖住眼睛,像一对美丽的蝴蝶


  他问:“你认识那个人吗?他为什麽要杀你?”

  我哑著嗓子答:“他就是杜重……”

  锺洋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眼看著我,表情凝重:“他要杀你灭口?!”

  我微微点了一下头,痛得皱眉。

  锺洋又气又急:“他殴打你,你怎麽不求救?!若不是我隐约听见声响,你真的会死掉
!”

  “我……我当时……吓坏了……”我胡乱找著借口。

  就让他以为这伤是杜重造成的吧。

  我怎麽还能说是萧飞?我就是那个喊狼来了的孩子,谁还会信我?

  “放心吧,我会抓到他!”锺洋习惯性的揉揉我的头发,“把衣服换下来,然後好好睡
一觉。”

  我一惊,将毯子裹紧,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要不要不要,我坐这里就可以……”

  “别任性!”锺洋过来拉我。

  我挣扎,牵动腿间的伤处,惨叫一声,差点摔到地上。锺洋立即发现不妥,一手按住我
,一手扯开我的衣裳,蓦然惊住。我直挺挺的躺在沙发上,脸转向里侧,埋进靠垫里。房间
里静寂的可怕,过了一会儿,锺洋用毯子将我裹起来,紧紧抱住。

  “是萧飞干的?!”他咬牙切齿。

  我说不出话来,在他怀里失声痛哭。他的脸深深埋在我的头发里,声音懊悔而痛苦:“
是我的错……对不起…… 我总是不能保护你们……”

  哭的累了,我的眼皮渐渐沈重,心里怕他离开,不肯放手,哀求著:“不要离开我……
好不好……PaPa没了……没人会陪著我了……”

  他任我拽著,问:“PaPa呢?”

  “它死了……淹死了……”

  “别怕,我陪著你。”

  我双手牢牢抱住他,才安心睡去。

  不知为什麽,只要锺洋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做梦。

  一觉起来,已经是下午了。

  他给我端来香软软的粥,问:“PaPa怎麽了?”

  我絮絮叨叨的给他讲出经过,他便起来穿外套:“PaPa不会死,我去给你捞出来。”

  “我也要去。”

  “你要好好休息。”

  “我没事了,你用机车载我去,没问题的。”我执拗的坚持。

  他没办法:“好吧,等你吃完一起去。”

  当我们俩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赫然看到萧飞正等在门口,面无表情的靠在他的车上。不
知等了多久,地上积了一大滩水,还有水不断从他的身上和手里拎著的一个东西上滴落下来


  锺洋见到他气直冲头,迎面就是一拳,没想到萧飞连躲都不躲,咕咚一下向後仰倒。我
吓得慌忙跑过去,锺洋也下了一大跳,蹲下去扶他。

  萧飞紧闭著眼睛,我一边摇晃他,一边哭:“你把他打死了!你把他打死了!”

  锺洋按住我:“我根本还没碰到他呢,他在发高烧,所以昏倒了。”

  我们俩七手八脚把他抬到车上,锺洋在前面开车,我抱著萧飞的头坐在後面不知所措的
哭。

  他的胳膊搭在座位下面,我去拾,发现他手里拎的,是我的PaPa。

  医院听说萧氏总裁驾临,受宠若惊,院长亲自出诊,安排在最豪华的独立病房里。

  一番繁复的检查,我追在後面不停的问:“怎麽样?怎麽样?”

  院长将我和锺洋上下打量了一番,认定锺洋地位高些,对他说:“萧先生落水後受凉发
热,并发了肺炎──”

  我一听眼圈就红了,眼泪哗啦哗啦流下来,身体有些不稳。锺洋一只手扶住我的肩膀。

  院长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又和锺洋说了些话,我几乎什麽都听不清了,也不知道院长什
麽时候出去的。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和昏迷中的萧飞。

  锺洋将我按坐在椅子上,自己蹲下来,替我擦眼泪:“小安,没事的,他没事的!”

  我抓著他的手,万念俱灰:“他要死了……锺洋……他要死了……”

  “你在说什麽?”锺洋莫名其妙,“他得的是肺炎,又不是肺癌,医生说他最迟明天就
会退热。”

  原来是我听错了……

  我松了口气,还是不放心:“可他为什麽还不醒?已经这麽久了……”

  “也许还要等一会儿,不过我打保票,他会完好如初,你信不信我?”

  我用力点点头。

  我相信,这世上锺洋永不会骗我。

  这时,萧氏的人闻讯涌来,宽敞的病房立刻显得挤了。其中不乏指手画脚的人,对护士
频频发难,指责室温、采光和通风,最後将矛头指向我和锺洋:“为什麽允许闲杂人等在这
里逗留?!如果他们要对萧先生不利──”

  锺洋有自己的骄傲,但气度不凡。他冷笑著,并不多做辩解,起身欲走。我忙拉住他的
衣角,嚅嚅的求他:“等他醒来……我们再走……好不好……好不好……”

  锺洋看著我,我心虚的垂下眼皮,於是他叹口气,似乎要说什麽,却终没有开口。

  “这两位先生送病人入院,怎是闲人!”幸好护士也不好惹,硬生生的说,“谁允许你
们在病房喧哗?!若病人情况恶化,谁负责任?!都出去!”

  众人担不起责任,立刻噤声,一个个灰溜溜的出去。我不想离开,坐著不动,护士一直
瞪我,我当她是空气。锺洋脸皮薄,连拖带拽将我弄出病房。

  走廊里的椅子被“萧飞慰问团”坐满,我靠墙站了一会儿,觉得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在
燃烧,鼻尖渗出颗颗汗珠,又不敢吭声,怕锺洋要我走。

  锺洋忽然拍了拍我的肩,然後走到刚刚指责我俩的那人面前,亮出警察的证件:“对不
起,我现在怀疑你是本市通缉要犯,请配合调查。”

  那人一头雾水,忙站起来解释,我趁机占了他的位置,朝锺洋挤眼睛。

  锺洋嘴角溢出不易察觉的微笑,胡乱看看对方的身份证,又还回去:“抱歉,认错人了
。”

  那人一回头,发现已经鸠占鹊巢,气得直翻白眼。锺洋站我旁边,我歪歪头,正好靠在
他的腰上,他便伸出一只手来揽住我的肩膀,那手温热而有力。

  我闭上眼睛,恍惚中时光交错重叠。第一次被人这样搂著的时候,我想所谓幸福,也莫
过如此了。

  我是在那时,爱上了萧飞的爱。

  护士每半小时来查房一次,第三次出来的时候终於说:“病人醒来了。”

  我心里的大石头一下落了地,不由自主的站起来,想冲进病房去,又有些害怕,站在门
口迟疑。众人从後面蜂拥而上,争先恐後的进去慰问。我回头看看,发现锺洋没有过来。他
还站在那里,脸看向窗外。我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可还是走过去求他:“和我一起进去好不
好……我怕……我……我看一眼就走……”

  没想到锺洋倒不在意,很痛快的答应。进到病房里,我本想趁著人多偷偷看一眼,没想
到那些溜嘘的人竟不知什麽时候都走光了。我躲在锺洋身後,探头看过去。

  萧飞躺在病床上,半闭著双眼,听见动静,不耐烦的说:“出去!”

  声音是沙哑的。

  锺洋转身看我,我低下头,小声说:“咱们走吧。”

  房门关上的刹那,我看见萧飞深邃的眼睛,正定定的看著我。

  锺洋启动摩托,我忽然忽然想起忘记拿PaPa,忙回去取。刚一推开病房门,就发现萧飞
正站在窗边,不知在看什麽。

  我下意识的後退一步,不禁暗自後悔。

  没想到他竟然能够起来了!如果让锺洋陪我一起回来就好了……

  他听到声响,转过身来,苍白的脸色打上阴影,变成了一种令人心痛的死灰色。

  看到我时,他的眼睛亮了亮,我低下头,指著晾在窗台上的PaPa,心惊胆战的说:

  “我……我来拿PaPa……”

  那双眼睛又暗了,拿起手边的PaPa,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儿,终於递给我。我小心翼翼
的走过去,飞快的拿回来,又倒退著退到门口,时刻堤防著他会不会再扑上来。

  但他始终没有动。

  到楼下,我支支吾吾的对锺洋说:“我……等一会儿再走……你先走吧……”

  他好像一点也觉得惊讶,只说:“你自己小心一点儿。”

  我点头。

  他想了想又说:“如果他要欺负你,你就大声喊,这里是医院,不用怕。”

  我又点头,他摸摸我的头发,转身离开。

  第八章

  我抱著PaPa,站在病房门外,犹犹豫豫的不敢进去。正在思想斗争之际,门忽然打开了
,萧飞从里面跑出来,一眼看到我,不容分说就拉进屋去。

  他用力将我压在墙上,不停的亲吻。

  他的体温高出我许多,炙热的像在燃烧。

  我的伤被他激烈的动作弄得疼出眼泪来,昨夜的惨痛似又回来了。我拼命的抬脚,踢中
他的小腹,他闷声跌倒,我转身便跑。

  身後传来可怜兮兮的声音:“小安,我为了你生病,你怎麽可以这样对我……”

  我回头,看见他正坐在地上笑嘻嘻的揉肚子,立刻气冲头顶,冲到他的面前,指著自己
脸上身上的青紫破口大骂:“你这算什麽!你看看你是怎麽打我的!你不是人,只会欺负我
!混蛋!王八蛋!”

  我一边骂一边哭,最後骂不出来了就只是哭。他要我扶他起来,我恨恨的去拍他伸过来
的手,反被他抓住,整个人跌进他怀里, 他轻柔的抚著我的伤,问:“还疼吗?”

  “当然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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