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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作者:卫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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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麽可以,”水静抓抓头发:“就算是自己喜欢的人,也不能……”
“若是笙笙想要你什麽,而你又给得起,你会不给吗?”
“那……那我当然不会不给啊。”水静嘟起嘴。
“那不就结了。”
那不一样。
水静固执的想,那真的不一样。
易钧他有事情瞒著哥哥,他所想要的是什麽?
哥哥会给他吗?
水静一直辗转反侧睡不著,杨丹轻声问:“怎麽了?”
“没事……”
水静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想著……
哥哥如果喜欢他,那麽易钧即使不要哥哥也会给他一切的。
哥哥喜欢他吗?
翔34
更新时间: 07/25 2007
水静睡的很沈,一张极秀气的面孔上是全然的舒展和安详。
杨丹轻轻的把他攀在自己身上的手抬起来放到一旁,水静自动自发的又抱住了软绸抱枕,脸孔在上面蹭了几下,嘴裏还模模糊糊的喊:“哥……唔……”
杨丹轻轻摸了一下他的脸,知道那个哥哥多半不是在喊著自己。
水静咂了两下嘴,又呢喃:“肉肉,唔好吃……嗯,我还要……”
杨丹看著他微笑。
水静的天地就是这样纯粹简单。重要的人陪在身旁,能吃到好吃的东西,他虽然也是天帝的儿子,却是一个全然没有一点儿野心和壮志的人,满足於最简单的生活,但是这样纯粹的幸福,杨丹……也憧憬过。
可惜他不是水静,水静的要求真的很少。
他却不同。
他要的……似乎是穷极一生也追求不到的东西。
就算是天帝陛下那样尊贵的一个人,或许也有求而不得的东西。
比如恋人唯一的爱。
飞天爹爹他们无疑也是幸福的,但是……这幸福是所有人共同妥协的结果。
杨丹知道,会有今天的结果,大半还是因为他们的存在。
因为飞天爹爹说,小孩子有更多的爱才好。只有残缺不全的一点,一半,那样不会快乐满足。
小静静真是万千宠爱在一身,家中的老么,宫中的宠儿,天帝的爱子,从一出生,吃的玩的用的,样样都是世人享受不到的东西。
飞天爹爹很多年前曾经雕刻一块玉牌,那玉牌现在在父亲的手中,他随身带著从不稍离。
玉牌是白玉的,温润精致,然而也算不得太名贵。
玉牌上记得著极清秀的字迹: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这个愿望多麼简单,可是,又是多麼的难求。
那个愿意与他白首不相离的一心人,他是谁?他在哪裏?
杨丹披著长袍走出来,寝殿临著湖,长长的曲桥尽头是一个敞轩。虽然已经是深夜,轩内却还隐隐的透出一点光。
杨丹推开门,行云回过头来。他穿著一件薄纱单袍,懒懒的仰在榻上。竹榻摆在落地的长窗前,窗子敞著,外面是满天星光,点点灿烂闪烁,平静的湖面上一丝涟漪也没有,如镜的湖面倒映著那似乎苍茫而迷乱的星空,夜中极静,虫儿鸟儿或许也都睡著了,一点声息也没有。
“父亲。”
“还没睡?”
“睡不著。”
行云点个头,把手裏的酒杯递给他。
裏面还有大半杯碧青色的酒,杨丹一仰而尽。清凉微辣的酒液滑下喉咙,眼睛微微湿润起来,再看外面那一天一地一湖的星子,觉得似乎它们都活了起来,闪烁著,跳跃著,那样轻快的向他接近,更近……
“陪我坐会儿。”
杨丹本来也是赤著脚走过来的,他坐下来,然後躺在行云身边。榻边的小几上有一枚照亮的明珠,杨丹顺手将明珠外的贝壳掩上,轻轻合上眼,靠在父亲身边。
行云也没有说话,轩裏飘散著淡淡的酒香,湖水的清新,不知道哪裏的花香混草叶的气息,有一种淡漠而柔和的伤感氛围。
过了一会儿,杨丹轻声说:“父亲,你快乐吗?”
行云轻轻唔了一声,停了一下才说:“快乐?我这一生都在寻找。”
“找到了吗?”
行云在夜中平静的说:“我找了许久,少年时飞扬骄傲,以为可以坐拥醇酒戏美人,笑看红尘不尽欢。後来遭逢大变,心态也变了,那时候放浪形骸,满腔的不平和怨恨。”
他停下来,杨丹静静的望著无数的星子,有这麼多明亮的眼睛,夜空还是如斯的静默。
夜空或许也有无限的,不能出口的心事。
“富贵易逝,繁华如云,名声,地位,财宝……那些东西都不过是身外之物。”行云低声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杨丹忍不住说:“可是爹爹他,并不只有你一个人。”
行云轻声笑:“是呵,他那个人多情又软弱,天真的希望所有人都如小时候一样,相亲相爱,不离不弃。可是孩提时的情谊,与成人後的爱恋却不会再一样了。他看起来非常洒脱,可是心态与小的时候相比却没有成熟多少。”
“你不恨他,怪他吗?”
行云静静的说:“不,一点儿也不。我曾经伤害过他,他曾经为我赴死而毫不犹疑。曾经有那一段时日,我们只有彼此,我是他的全部,他也是我的。後来,还是我先忘记了……我以为永远不会忘记,哪怕我化作一片云,一缕烟,也不会忘记他,可是我把他忘记了。”
“那现在呢?”
行云语气柔和之极:“现在他又把你给了我。丹丹,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心中的欣喜,就算把这世上的珍宝全加起来,或是让我做了天帝,也不会有那一刻满足快活。”
杨丹觉得心中酸楚,将身旁的人牢牢抱住,低声喊了一声:“父亲。”
行云缓缓抚摸他的头发:“水笙从小就象他的父亲一样,饱览群书,现在在做祭神,将来或许会做天帝。辉月很是以他为傲。你也是一样,丹丹,你也是我的骄傲,你漂亮,自信,无忧无虑,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很欣慰,我对你的期望就是如此。自由,快乐,这比什麼都重要。”
杨丹抱紧他,过了一会儿说:“父亲,我常常觉得自己太过浪荡不羁,不象水笙一样,令你可以在人前那样骄傲光彩。”
“谁说我不骄傲光彩呢?”行云声音裏带著笑意:“你现在这样子,就是我想要的模样了。”
不知道哪裏起了一阵清风,从湖上吹来丝丝凉意。行云拉过一旁薄薄的丝被替杨丹盖上。
杨丹的眼睛裏倒映著天上明亮的星光,行云替他捋顺头发:“睡吧。”
翔35
更新时间: 07/26 2007
“唔……”水静在晨光中睁开眼睛,他独自一个人躺在宽大的床榻上,丝被把自己缠绞的象只蚕蛹,微凉的风吹拂著轻薄的纱帘飘飘欲飞,周围很静,非常静。
他揉揉眼,把自己从被筒裏释放出来,拍了一下手掌。
外面有侍女鱼贯进来,为首的一个浅笑著说:“静公子醒了,先喝碗汤再梳洗吧。”
“我哥哥呢?”
“丹公子一早就练剑去了。”
水静还没完全清醒,接过汤碗喝了两口,坐在床边发一会儿呆,一边的侍女们已经动手,端水,打巾子,捧妆盒,拿梳子,一边的人也早抖开了裏外不同的衣裳,把这个发呆的宝贝疙瘩从床上扶下来,围著他好一通忙活。
等最後一个侍女替他别上簪子,扶正头冠,水静才算彻底的,完全的清醒过来。
“静静。”
“哥哥~!”水静来了精神,一头扎进杨丹怀裏。
杨丹把手中的剑交给侍女,把这个爱撒娇的宝贝抱住:“刚起床?”
水静点点头,又指控他:“哥哥好坏,自己偷偷起来也不叫我。”
杨丹其实中夜便已经出去,下半夜是在湖上的敞轩裏睡的。这当然更不能和他说,虽然水静已经从孩童长成了少年,可是小时候他哭鼻子的情景,杨丹还是记忆犹新的。
一边的汤碗还没收走,杨丹岔开话:“这是什麼?”
水静抱著他的脖子:“补汤……裏面好象有很多草药。”
杨丹一笑:“是爹爹他们给你弄的?”
“不是,是笙笙哥给我开的方子。”水静说:“虽然是药汤,不过好在不难喝。”大眼睛眨啊眨:“哥你要尝尝不?”
“这个补药可不是乱喝的,对你有补益的东西,对我可能就有损害了。”
“这倒是。”水静攀著他不放:“哥哥,我们一起吃早饭吧,吃完饭你送我回神殿去好不好?”
“恐怕不行。”杨丹微笑著拧拧他的鼻头:“我今天答应了父亲去东战军中有事,不能陪你了。吃完饭我叫人送你回去,要乖乖听话可不要再去街上乱逛,要知道你现在可还是禁闭期呢,虽然不怕什麼,但是让人说闲话总不好,是不是?”
水静嘴巴动了一下却又紧闭,没有反驳他的话。一顿饭也吃的格外安静,杨丹以为他恼了,可是告别的时候,水静却还是抱著他的脖子在两边脸上各亲了一下。
小家夥似乎有什麼话想说却又欲言又止,上车的时候还回了两次头。
杨丹打个手势,侍从将他的天马牵了过来,杨丹飞身上马,姿态轻盈潇洒,天马神骏异常又有灵性,先是慢跑,接著四蹄生风,转眼间便把帝宫甩在了身後。
水静的马车走的并不算快,但是帝都离神殿也实在是太近了,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进了神殿的侧门。内侍迎上来,笑盈盈的说:“静公子回来了。”
水静有些没精打彩,下了车问:“我哥哥呢,还在前殿吗?”
“大人今天没有去前殿,在藏书殿呢。要我去通报吗?”
水静摆摆手:“不用,我自己去好了。”
穿过长长的回廊,足音清朗,远远的传出去。
走到藏书殿底下,水静抬头便看到一道修长的人影立在殿堂深处,遥遥望去无限美好,让人心向往之。
“哥——”水静跑了起来,轻盈的象片树叶,落进水笙的怀裏。
“回来了?”
“嗯。”水静把头埋在他怀裏面:“哥哥,我想你了,原来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麼有道理。”
水笙温存的抱住他:“在宫裏都做什麼了?玩的开心吗?”
水静摇摇头:“不……哥,我有话对你说。”
两个人坐在安静的藏书殿裏,水静低声把昨天晚上见到易钧和他师妹的事情告诉水笙,虽然声音没有提高,眼圈却已经气的红了:“哥!他欺人太甚!一面在丹丹哥跟前献殷勤,一面转过脸就去找那个和他不清不楚的师妹!我,我真想狠揍他一顿,再把他打回原形去。”
水笙神情不变:“丹丹又说什麼没有?”
“闷就闷在这裏啊,丹丹哥他什麼也没说,回来就和没事儿人一样。我说要不要叫人盯著他们,看他们到底想图谋什麼,丹丹哥又说不要!”水静拉著他的衣袖摇晃:“哥——你给我令牌好不好?我想调神殿幽影。”
水笙摸了一下他的头:“你要教训那个人,还用得著帮手麼?”
“那倒不是为了教训他,我想盯住他。他干嘛骗丹丹哥?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龌龊目的!我……”
“丹丹同意你这麼做了?”水笙柔声问。
水静一下子泄了气,伏在水笙膝上:“没有……我提了,丹丹哥也不肯。”
“那是他的事情,无论你多关心他,总不能代他做这些,而且他自己明明是不愿意的。”
水静抬眼看他,水汪汪的眼睛显得更大更明亮,荡漾的水气显得委屈十足。
水笙温柔之极的吻著他的眉眼,却始终没有松口同意他去做什麼。
怎麼能和他说呢?在水静的世界裏,所有人都是本性善良的。他虽然站在权势顶端,金马玉堂,自小便要什麼就有什麼,可是他对权势却没有半点概念。
这个孩子的心如水晶璞玉,纯然无圬。
水笙宁愿他永远如此。
那些他不知道的事情,以後也不必知道。
根本不必再派人去盯住易钧。从杨丹返回帝都,水静替易钧重塑肉身的时候起,暗地裏盯著易钧的人起码有三四股。杨行云是何等样人,易钧想跟在杨丹身边,他岂会轻轻易易就让他跟著?天帝又是何等心智,这样一个人进入帝宫,和杨丹常常相伴相随,他又怎麼会不查个清楚?帝都的禁卫军又怎麼会轻忽这人?
关於易钧的一举一动绝对不必他再派人手去关注。
杨丹也绝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他虽然看上去流浪不羁,随性之极。可是帝都是天界的权力枢钮,这裏的规则他不会不清楚。
不仅他,恐怕帝都的每个人都清楚。
只除了水静一个懵懂,只知道自己在权力的光圈中,可是权利的真面目,这个孩子却是全然不晓得。
“哥……”
“嗯?”
“我们真的很幸福。我以前也这样想,可是今天早上醒过来,看到丹哥哥的样子,我心裏很难受。他明明也不会忘记昨天看到了什麼,可是他却表现的什麼事也没有的样子,该去做什麼还得做什麼……我虽然和他一起看到了,可是我却不知道怎麼开解安慰他,他……可能也没有什麼人可以说心事,就算和行云爹爹也可能没办法说。我回来的一路上都觉得难过,哥哥,我们是多麼幸福……能够这样在一起,世上谁也不及我快活。”
水笙无言的拥紧他。
有你存在,也是我最大的幸事。
你是我的弟弟,我的知己,我的爱人,我的孩子……
这世上,唯有你。
只有你。
翔36
更新时间: 08/19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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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老实话,整个神殿里最清闲的,恐怕就数水静和看锺楼的老头儿。不过看锺楼的还要一天三次爬锺楼去擦拭清理,水静几乎是整天都是空闲,除了不能到处乱跑,他做什麽都没有人来管。
裁好了纸条,拿著和好的一碟金粉和一碟朱砂,趴在案前画符。一个内侍端著茶在旁边看著,咂舌问:“静公子这是画的什麽符啊?”
“这个?这个是寻踪符。”水静笑笑,又在朱砂碟子里蘸蘸笔:“只要和那个人之间有足够的牵系就能找到。”
那个内侍放下茶盘,饶有兴致的问:“什麽人都能找到吗?那麽要怎麽用呢?”
“就这样。”水静飞快的念了一串咒语,然後把手里的符轻轻一晃,那符毕毕剥剥的燃烧起来,内侍眼睛瞪的大大的,看水静把符灰洒进他刚端来的清茶里。
水面上有瞬间的模糊,但是所有的灰烬都有一刹那沈淀到水面之下,水面如同镜面般明净,映出来活动的人影。
内侍张口结舌:“这,这不是祭神大人……”
“是啊。”水静托著腮,饶有兴致的看著水笙端凝肃然的举动,感觉连他的衣角发梢都那麽可爱。
这情景持续的时间不长,清茶的表面上又恢复了平静。
“嗯,看到了吧?”
那内侍的嘴张著合不拢:“真……真奇妙啊。”
“是啊,很有意思吧?”水静说:“我也是因为喜欢这些,所以才更专心的在学著呢。 ”
“静公子学这些多久了啊?”
“嗯,从我离开帝都吧……那会儿很偶然的学上了,因为觉得很有意思,学起来也不难,再说还可以用来糊口维生啊,所以就想办法自己找些书看,向别人学……慢慢的就精通了。”
那内侍说:“我再去换杯茶来。”
嗯,倒真看不出玉雪可爱象个娃娃似的静公子,也有这样不平凡的本事呢。
他一抬头,就看到有人远远的从长桥向这边走来。长桥一端只有这座殿阁,这人必是来这里的。
他仔细看了一眼,连忙深深的把头低了下去,恭敬的喊:“丹公子来了。”
“嗯,小静在做什麽?”
“静公子正写符呢。”
杨丹点一下头,把袍子解下来,内侍急忙伸手接过,一只手推开殿门:“丹公子请进。”
水静已经听到动静,把手里的笔一扔,光著脚从榻上跑了下来,一头扑进杨丹怀里:“哥哥——你怎麽都不来看我!”
“这不是来了吗?”杨丹扳起他的小脸儿:“嗯,好象又肥了一圈!”
“哥哥!”水静瞪起眼:“你是来看我的?我看你是来气我的吧!”
杨丹把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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