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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不起的爱-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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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父

  新的一年转眼又到来。
  李晟安也开始了新的工作,但最近的工作却非常棘手。高检这两个月陆续收到各种匿名的举报信,但举报的却是同一个人。陆展柏的父亲,著名的经济学家陆永年。罪名多种多样,证据更是五花八门。但总体来说,却像煞有其事。
  但高检对这个案子却暂时作了淡化处理。一方面,陆永年是知名的经济学家,对他的调查要慎重,要顾及对社会经济发展的重要影响以及在舆论界的影响。另一方面,他是高检现任一些重要高官恩师的女婿。现在是非常时期,恩师已经积劳成疾,卧病在床,此刻断然不可贸然行动。更何况,恩师现在还大权在握,更是轻易动不得陆永年。
  李晟安看着这些举报信也很头痛,这些资料中提到了陆永年的很多问题,甚至包括当年的胡永源和周康案幕后的一些细节。别的不敢说,但这两个案件是自己亲自经手的。其中一些细节,疑问恐怕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结合这些举报信来看,的确疑点重重。什么人会对陆永年的这些如此了解?既然如此了解,关系应该菲浅。但为什么又写了这些举报信,而且言之凿凿?誓有不将他告倒,不罢休的态势。但为什么又匿名举报?
  李晟安想起外公说的那些话,外公对陆永年的一些事情似乎早有预料。当初就是为了避免自己日后和他面对面时的尴尬,外公才选择了让自己和展兰低调结婚。自己和陆家的关系,至今知道的人并不多。外公,则一心为了让自己做一个优秀的检察官,不受家庭的困扰。
  但李晟安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外公的病真的很严重,稍有不慎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所以,李晟安也默许了高检暂时将此案作冷处理的决定。但这种冷处理也不会太久,陆永年的事涉及了太多目前社会的经济问题,很快就会引起中央的重视,很可能会严办。或许,外公在世一天,可保他平安。但一旦外公有什么意外,陆永年就会彻底失去保护伞。
  “李副局长,你看什么这么入神呢?”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李晟安的思维。
  李晟安抬头一看,原来是和自己一样同任反贪局副局长的另外一位大检察官,何健州。他慢悠悠一脸笑意地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哦,何副局长。”李晟安赶紧放下手中的资料,站起身来同他打了个招呼。
  何健州,虽然与自己的职位等级相同,但年纪却比自己大许多,已经四十好几,而且在高检的时间也比自己长。此人为人圆滑,攻于心计。和局里,院里的人际关系都处理的非常好,手上也确实有两把刷子,一致被认为是下一任局长的不二人选。
  但李晟安却同他交往不多。李晟安对他有一种本能的反感,具体原因也自己也说不清,可能是自己不喜欢这样性格的人。但平时面子上的功夫总要做,所以李晟安见到他总是客客气气的。
  “哦,”何健州看了看李晟安桌子上的东西,对他笑道,“李副局长原来是在研究这个案子啊!陆永年的案子现在不办,总有一天也得办。李副局长可真是未雨绸缪啊,到时候可又要立大功了哦!”虽说是话带笑意,但总觉得不是那个味。
  “哪里,哪里,”李晟安也笑道,“办案是大家的功劳,我哪里敢独自邀功?何副局长见笑了!”
  “呵呵,”何健州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些举报信里提到的有两个案子李副局长当初好像都参与过,那你认为这些举报信可靠不可靠呢?”
  “这个我哪里敢妄言,”李晟安也笑着说道,“可靠不可靠,这需要院里研究来决定。”
  “李副局长当真是滴水不漏呢!”何健州又笑道,眼睛却一直盯着李晟安的脸。
  “职业病罢了,”李晟安继续笑着接话,“大家都是学法律出身,当然知道话不能乱说。何副局长,我说的对么?”
  “哈哈,”何健州听完,大笑两声,说道,“对,对!想不到我现在都需要你这个后辈来提醒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不服老不行咯————”说完摆摆手转身又悠闲地往门外走。
  还是着了他的道!李晟安心想。这人果真是个厉害角色!
  “哦,对了!”何健州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身,笑着对李晟安道,“改天给我女儿签个名,她说你长得很帅!”说完,转身走了出去,拉上了李晟安办公室的门。
  李晟安顿时脸色一黑。
  下班的时候,李晟安在高检门口遇到了堂弟杜辰和一位检察长。由于在不同的部门,除了院里开会,大家也很少碰到。自己也不知道,杜辰一直跟的是哪位检察长。
  “哥————”杜辰高兴地叫了一声李晟安,跑到他面前说道,“怎么你回家也不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回去的啊!”
  “呵呵,”李晟安笑了笑,说道,“你还有假期么?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说啊?”
  “有啊,怎么没有?”
  两人就这么瞎唠嗑着。
  检察长也从车里走了下来。
  李晟安一看,还真是高检的一位高官,而且还是核心的党组成员。
  李晟安赶紧上去打招呼,检察长也显得很和蔼,热情而亲切地回应着。但李晟安并不打算同他深交,愿意很简单。当时周康的案子虽说是他帮助了自己,但却是收了陆展兰两千万的结果。他身为一个检察官,本身却就是一个贪官。而自己,却拿他毫无办法。对这样的人,只能敬而远之。这次,对于陆永年的案子,他也是极力主张暂时作冷处理的高检重要官员之一。恐怕,这其中也夹杂着更多的私心。
  回到家,陆展柏却在自己家里。他坐在沙发上正一边看电视,一边在茶几上摘菜。活脱脱一副家庭主妇的样子,李晟安看了都觉得好笑。
  “你回来了?”陆展柏似乎这才注意到李晟安,赶紧开口问道。
  “外公最近怎么样,你不用陪他么?”李晟安边脱外套边问道。
  “最近还好,”陆展柏笑着回答,“好像恢复得还不错,精神好了很多。我也是趁机遛出来的,怕被他发现!”
  本是一句很正常的话,但李晟安听完心却猛地抽了一下!
  外公曾经对自己说希望自己和陆展柏到此为止,而且他对自己如此信任。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又和他纠缠不清,外公肯定要生气。他一生气,后果无法预料。要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就要自责一辈子。更重要的是,外公一旦有事,陆永年可能马上就不保。而陆展柏,可能接连失去两个最重要的亲人。这些问题一联系起来,李晟安觉得问题越来越严重。不能再这样下去!万一出事,后果不堪设想。而且,自己对陆展兰也有承诺。
  “晟安,”陆展柏看了看李晟安风云突变的脸色,问道,“你怎么了?怎么一下子这么阴沉?是不是高院又出了什么大案子?”
  “哦!”李晟安被他这么一问,赶紧回神,往沙发上一坐,说道,“没事,没事。”
  “真的————”
  陆展柏还想继续问下去,可电话突然响起。
  接了电话,原来是多年不见的老友黑子打来的。说自己刚到北京,想见个面。
  陆展柏问了问李晟安。
  李晟安为了保险起见,索性让黑子直接到自己家里来,免得他们又出去外面喝酒。
  很快,黑子就到了。
  陆展柏笑着和他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三人重新在沙发上坐下,开始聊天。
  “你怎么突然想起到北京来了?你现在怎么样?大杨他们过得怎么样?”陆展柏开口问道。
  “哎,”黑子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都过得不错,都出国了,也成家了!你看来和晟安也过得不错!看来,现在最惨的就是我了!”
  “怎么了?”陆展柏继续问道。
  “我的那个破公司啊,”黑子继续说道,“业绩一直不行。我也没打算它成个什么气候,所以将我老爸老妈留给我的那些家底全部拿出来炒股。结果是有去无回,彻底被套进去了!我是买什么跌什么!现在搞得身无分文不说,债主们也找了门。威胁要我立即还钱,不然连老婆孩子的命都不保。以前那些朋友不是出国的出国,就是没有能力帮我。我只能厚着脸皮来找你了!展柏,这次无论如何你也要帮帮我,帮我渡过眼前的难关!日后就算是做牛做马我也来报答你!”
  “有这么严重?”陆展柏看看黑子心急火燎,郑重其事的样子,担忧地问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深圳那地方,”黑子继续说道,“有钱就是大爷,没钱就是孙子!千不该,万不该,我就是不该去碰那什么股票!说来也真是奇怪了,这些年我真是买什么跌什么,没见过这么邪门的股市!你这次要是不帮我,恐怕这就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了!”
  “你要多少?”陆展柏立马开口问道。
  “一千万!”黑子说道,“我知道这不是个小数目,但你是大神,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之上,你就帮我一把!即使是日后这钱我还不了,只要保住了家人的命,我的性命就交给你,下半辈子任你差遣!”
  “你这话说的!”陆展柏摆了摆手,说道,“一千万,一千万,这要是在平时,一点问题也没有。但如今我正在和家里人闹矛盾,外公和父亲已经不再给我钱了。你现在要一千万,我还确实有些难办!”
  黑子一听,彻底傻了眼,失声就大喊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这次,我一家可真的就死定了!”
  “你先别急,”陆展柏在一旁安慰道,“我再想想办法。我这么些年,真正的朋友也不多,你也是仅有的几个。更何况,我能和晟安认识,还多亏了你呢!你这个忙我一定帮!我回去求求外公,让他先给我点钱,让你应急!”
  黑子一听,感动得一头跪倒在地上,对陆展柏痛哭流涕道:“好兄弟,好兄弟!你这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永世不望!”
  “你这是做什么?”陆展柏见黑子这样,顿时不满,一把将他拉起来,大喝一声道:“你不许这样!是兄弟就别这样!”
  “谢谢,谢谢!”黑子握紧陆展柏的手,依旧感激不已。
  “你先在北京找个地方住下,我立马就回去求外公,很快就给你答复!”陆展柏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等等,你不要去!”李晟安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说道。
  “什么?”陆展柏大感意外,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李晟安问道,“你说叫我不要去!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他一家人送命么?”说得还正义感十足!
  “钱,我这里有!”李晟安却说道。
  “什么,你有这么多钱?”陆展柏和黑子同时大吃一惊,同时问道。
  李晟安走进卧室,片刻之后,手中拿着一大堆银行卡丢在陆展柏面前,说道:“这是这些年来你给我的钱,我从来没有用过,合起来解决黑子的困难应该也足够了!”
  此言一出,黑子喜出望外。
  陆展柏却心情复杂。
  黑子拿了钱,再次对两人感谢万分,然后匆匆离去。
  屋中又只剩下了李晟安和陆展柏两人。
  “你为什么要把那些钱拿出来,你可以自己留着。”陆展柏开口问道。
  “我没有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李晟安说道,“再说,你现在也不能去找外公。他现在身体很不好,不再给你钱自然也有他的考虑。你现在去找他,只能惹他生气!”
  当然不仅仅是这些,还有不能告诉你的那些。
  陆展柏,你既然有心帮他,那么希望这件事日后能成为你的一件公德。你或许不知道,如今股市如此动荡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如果不是你的父亲多年来一直勾结国内,国外财团,操控国内的房地产市场,造成全国房价上涨,引起股市剧烈动荡,黑子今天的悲剧或许可以避免。但他,也仅仅是无数受害者中其中的一名。而你的父亲,提着一把看不见刀,却已经扼杀了无数人的生命,摧毁了无数幸福的家庭!这就是你的父亲!但面对这样真相,你能接受么?虽然你恨他,但他始终是你的至亲。在最关键的时候,你还是会不忍,还是会痛苦。但你父亲一生悲剧的根源是什么,或许是你最敬爱的外公和你。这环环相扣的一切,当真相都一一展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是绝对无法承受的。
  “呵呵,还是你想的周到!”陆展柏笑道。
  “陆展柏,”李晟安接着又说道,“现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对你说!”
  “什么事?”陆展柏见李晟安一脸严肃的样子,也一本正经地问道。
  “你说过,以后你什么都听我的,这话作数么?”李晟安问道。
  “当然,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一切我都想得很明白。以后,只要你愿意陪着我,我什么都听你的。”陆展柏回答。
  “好,”李晟安继续说道,“我曾经答应过外公和你到此为止,也答应过展兰会娶她,这也是我对他们的诺言。我希望日后我们的关系能像一个普通朋友一样,特别是最近外公身体不好,你不要经常来找我,专心照顾他。你能做到么?”
  “普通朋友?”陆展柏一听,急了,立马回道,“我做不道!你知道我爱你,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说?如果是仅仅因为外公的病,我可以暂时和你保持距离,让他安心。但你和展兰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我永远也不会答应!晟安,爱都是自私的,你应该明白!而且我们的誓言也在你们之前,只要我不放你走,你就绝对不能和她结婚!”
  我明白。但我必须这么做!你现在还不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还不知道墙倒众人推的悲凉。假如有一天,外公因为我们的事有什么意外,接踵而至的就是你的父亲。而展兰,她没有我是绝对活不下去的。你可能一夜之间,就失去所有的亲人。如果,我们的幸福是建立在这些痛苦之上,这样的幸福我宁可不要!
  “展柏,”李晟安继续说道,“这一次你无论如何也要听我的!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们必须要让外公活下去!我也必须要和展兰结婚!你也应该结婚!你结婚外公会很高兴!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虽然不能像其他男女一样厮守终生,但这是我们最好的结局!所以你必须答应我!”
  “不行!”陆展柏立马喝道,“我做不到!外公活得再久,总有一天也会离开。到时候我们就没有任何障碍了!我要和你厮守终生!”
  “那你的父亲呢?还有展兰呢?你就从来不为他们想想么?”李晟安又问道。
  “父亲?”陆展柏说道,“他要的只是事业,只是荣誉,我和他根本就没有感情!而且他现在生活得很好!展兰?我承认,我是对不起她!但要怪只能怪这该死的命运,让我们同时都爱上了你!我和她,注定只有一个人能得到你!她只是我的妹妹,而你却是我的生命,我的全部!”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等着。等到你失去他们的那一天,你究竟会怎么样!

  痛苦

  外公的身体在精心的照料之下,恢复得很快。到了夏天的时候,似乎已经和往常无异了。所有的人,都很高兴。但外公,此刻最担心的却还是自己的外孙和外孙女。
  这一天,外公将陆展柏,陆展兰,李晟安三人一同叫到了家中。
  在外公的书房里,三人并排而坐,聆听外公的教诲。
  “今天,我把你们三人都叫来,是想解决你们之间的问题。”外公开口说道。
  三人都屏住了呼吸,伸长了耳朵。
  “首先,我要说说我态度,也是我最终的决定。”外公继续说道,“我是赞成展兰和晟安结合的,是反对展柏和晟安在一起的。这,是我最终的立场,不会再有改变。”
  陆展兰立即面露笑容。
  陆展柏则一下子蔫了气,一脸沮丧,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溢满了眼眶。
  李晟安则面无表情,一脸平静。
  外公看了看三人,继续说道:“自古以来,男女结合就是世间之道。虽然也有男子与男子相爱的事实,但这始终是与社会的伦常背道而驰的,是得不到大众认可的。最关键的在于,男子和男子在一起是无法繁衍后代,无法生儿育女的。即便确实有感情,但却违背了天道。很不幸,我的家中也出现了这样一个人。自从知道展柏和晟安的关系之后,我也想了很多。直到现在,我或许可以理解你们。但是!我绝对不能接受!我绝对不接受我唯一的外孙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绝对不能容忍他败坏门风,做出对不起历代祖先的行为!”
  “外公————!”陆展柏终于忍不住了,一头跪倒在外公面前,失声痛哭道:“求求你,求求你!成全我们!我真的很爱他,真的很爱他————”
  “住口!”外公大喝一声,对陆展柏说道,“展柏,你既然是我的外孙,从出身那一天起,你就应该知道自己的义务和责任!你从小就骄横,从小就任性,大了更是我行我素,胡作非为!你的这一辈子,一件像样的事情也没有做过!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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