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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怪办证厅-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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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起，婆婆病了，但她并没有因此消停，在病床上大声嚷嚷是我气病她的，我给她送药，她说我想毒死她，躺在床上天天哭喊着“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你快回来看看你阿母啊。”邻居听了，越发难听的编排我了，我成了村里远近闻名的毒蛇精。后来，婆婆终于病死了，我如释重负。
一个月后，我的儿子出世了，我含辛茹苦的把他养大成人，这儿子如他父亲一样英俊能干又孝顺，家里的重担渐渐移到了这少年身上。我一下子多了很多空闲的时间，每每这个时候，我就跑到海边，坐在海边的大石头上，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听着海浪的声音，寻求着心灵的平静。这时，我和狗蛋过往的一幕幕就浮与脑海里，虽隔十几个春秋，但清晰如昨日发生。有时我亦会想，听老一辈的人说，海里有一种鱼叫仙人豚，很大但很友善，落水的人会被它们救起送上岸，狗蛋也会获救的吧！是的，终有一天，他会开着战船，站在船头乘风破浪归来，我就在这儿等他好了。
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海边经常坐的石头上石化了，只知道后世的人叫我望夫石，他们说我是忠贞不渝的爱情的象征，一大堆情侣过来我身边拍照留念。想起以前村里说我是狐媚子，毒蛇精，嗤，忠贞不渝的爱情象征？世人就是爱折腾。
哎呀，终于醒过来了，刚刚什么时候开始石化掉了？我竟然不知道，还想起了那么多往事，哎，人老了就不中用，连石化技能都控制不好。不过。貌似醒来得不是时候，这边薛定谔抓着一只青蛙不停的往墙上摔，这小屁孩，也不懂得爱护小动物。那边外聘的倒在地上，芳菲正帮他按人中，唉？换嘴对嘴人工呼吸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外聘的桌前面一干尸正在掏心挖肺，地上掉了一地的护照，场面好混乱噢。唉！我还是继续石化好了，对，继续石化。
☆、第五章
林意：“什么，你们说翠花的印章不见了，为什么要我去拿回？”
芳菲：“因为整件事是因你而起的，所以你要负起这个责任。不说了，翠花，放录像。”
翠花：“好。”
然后翠花两眼射出两条光柱，在前方投射出一个光幕。光幕中清晰地看到，昨天翠花刚为一个满头银发，矮矮胖胖的老婆婆办理完业务后就石化了，当老婆婆转身离开时，林意桌前的大青蛙突然发飙，用舌头狂砸林意的桌子，连带翠花的桌子也剧烈震动起来，翠花桌上的印章蹦起掉入老婆婆的布袋包中，随后场面变得混乱起来，老婆婆随躲避打斗的人流一起冲出了办证厅。
林意：这是０_０？
珍子在旁边解释道：“翠花石化后意识会进入她自己的虚无空间中，但她的听觉、视觉、嗅觉仍正常运行，记录着她看到、听到、闻到的一切，就像一部摄像机一样。这是她昨天记录的影像。”
林意：“．．．．．”“所以？”
芳菲：“所以你要去这个老婆婆家中为翠花拿回印章，这个老婆婆是我们办证厅的常客，叫汤婆婆，你自己一个人去也不成问题的。”
“可既然她是你们的熟客，由你们去她家拿不是更好么？”昨天的事林意仍心有余悸，他可不想冒险独自去陌生人家。
一直双手抱胸，默不作声的薛定谔这时凉凉的开口道：“我们都要工作，很忙的，难道办这点小事也要我们抽个劳动力去陪你！如果你真有意见，我们举手投票好了，何况昨天的事你有很大的责任，你没有做好客户的解释和安抚工作，导致客户情绪化，所以你要自己负起这个责任，别指望其他人替你擦屁股。”
林意：投个屁票，若投票我肯定全票通过你信不！何况薛定谔你自己昨天不还动用武力才镇压住青蛙么，谈什么客户解释和安抚，扯蛋！
想归想，林意最后还是踏上了去绝情谷的路。路上回忆着芳菲对绝情谷的描述，林意觉得一阵冷意从脊背上升起延至后脑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绝情谷啊，是个神奇的地方，它的入口是一个人间和鬼界的折叠空间，但出口只有一个，并通向鬼界，也就是说，人间和鬼界的人都可进入绝情谷，但能出来的，除了妖怪就是死人。绝情谷还是个人间仙境，谷上面是一大遍枫树林，枫树林里的叶子一年四季都红似火，而且树林里只长红叶子，从不长绿叶子，叶子即使枯萎凋落亦不变色，远看如一片火海。嗯，这么标志性的地点挺好找的。当人走进枫树林子时，树林能无风自动，漫天红叶在空中飞舞，就像电影特效一样，这美景每年吸引一大批情侣去看呢，当然，每年也有一大批情侣相约去绝情谷跳崖。汤婆婆就是绝情谷的主人，她就住在崖底。当情侣跳崖殉情后，就会化成一朵朵三色花，而汤婆婆就靠吸食这痴男怨女的情痴和人死前的最后一缕精气为生。不过你放心，汤婆婆不会动你的，你可是公职人员。这绝情谷下崖的唯一方法便是跳崖，当你跳崖前和跳崖中高声大喊：“汤婆婆，我是鬼怪办证厅的公职人员，奉命来取回办证厅的专用印章。”就可以了，那崖其实是幻崖，只要汤婆婆听到你的话后解开幻阵，那崖是摔不死你的。下了崖后，你千万别去碰那三色花，三色花寓意三生三世，乃聚人三世情念而成，吃一朵美容养颜，两朵青春永驻，三朵便成天下第一美人了，效果比天山雪莲，燕子口水还要神奇，曾经有修士冒险下谷采花，做成药丸献给后宫的娘娘们，但无论摘花人还是食花人，最后都没好下场，你想想，每朵花便是一个人的灵魂，吃人魂乃是阴损之事，尤其像你这种毫无法力之人，其反噬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当你取了印章后，便要求汤婆婆带你出谷，不要耽误时间，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到这里。”
林意：“若天黑之前回不来呢？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芳菲：“哦，其实也没什么严重后果，只是天黑后山谷中的三色花就会幻化成各色各样的美少年、美少女，他们或对你柔情蜜意，或以身相许，若你一旦动情，便会成为汤婆婆的晚餐，被她吸干精气。”说完，芳菲双手握成爪放头两边，做出妖怪吸食的动作。
林意：这不是倩女幽魂里的黑山老妖么，驱使她地盘上被她拘禁着的女鬼去勾引男人，男人一动情就挖了男人的心脏吃。芳菲大美人，你这故事好没新意→＿→
林意：“可是，我觉得这事很不靠谱，你怎么知道汤婆婆会听我的，乖乖交出印章还带我离开绝情谷？万一她耍花样拒绝配合，我也没她辙啊，不如还是你们再派个人去吧！”
芳菲：“汤婆婆当然会听你的了，印章有加持法术的，除了我们这些被授权的鬼怪，其他鬼怪碰了都会受伤，汤婆婆藏着印章干嘛啊，而且，你是公职人员，她是良民，她哪敢不听你的。”
林意：囧，一个吃人精魂的妖怪还算良民，你耍我啊大姐，她不打我主意就好了，还指望她听我的？摔！
芳菲：“这回可是组织特意对你的考验，你总不能老依赖其他人。在妖界，你要学会自己强大起来。哎呀，你看，都10点了，你再不走，就很难赶在天黑之前回来了。”
然后，林意就在芳菲的忽悠下踏上了绝情谷的凶险之旅。穿过诡异的枫树林，林意来到了绝情谷的断肠崖边，谷上怪石嶙峋，寸草不生，无比萧凉，谷下却云雾缭绕，看不见底。
林意：真是跳崖殉情的好地方。
林意站在崖边把打好腹稿的话喊了七八遍，回应他的只有满山谷的回音，林意心里发毛：这样就可以了吗？这回音，只要汤婆婆在山谷中就会听到的吧。
又喊了几遍，林意终于鼓起勇气，纵身一跳。耳边是狂风呼呼的声音，前面是一层又一层撞过来的云朵，林意张开双臂，准备软着陆。然后“啪”的一声，林意脸先着地，摔成了个大饼，硬着陆了。
林意：Ｔ＿Ｔ，浑身都动不了，疼死我了，怎的和说好的不一样呢，呜呜呜．．．．．
“喂，有没有人啊，我是办证厅的公职人员，快来救救我啊。”林意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喊得口干舌燥了，连起初晒在身上的和煦的阳光也变得越来越热，烤的人难受。林意一侧头，看见旁边有一朵三色花，娇艳的花瓣上滚着几滴又大又晶莹的露水，只要林意稍微抬头就能吸到，显得无比诱人，但一想到那是死人花，林意就觉得无比膈应，干脆偏过头不看。可过了好一阵子无意间转过头来时，那露珠还在，这就不正常了，太阳正在天空正中晒着这里呢，怎的这露珠不蒸发？林意认真的盯着那花看了一会儿，那滚圆的露珠折射着太阳的光芒，静静的躺在花瓣上，就像——情人的眼泪。
林意：妈啊，这是神马鬼地方，满山偏野的三色花，不就是坟堆吗。
被这么一吓，林意疲劳全消，不顾一切的喊起救命来。突然，林意觉得眼前一暗，抬头一看，一位满头银发，满脸皱纹，穿着贵妇裙装的老婆婆站在他前面。
“小伙子，我就是你要找的汤婆婆。”一脸慈祥的老婆婆开口道：“我知道你的来意了，我带你去拿印章吧！”
林意：“婆婆，我摔坏了，走不了。”
汤婆婆笑着说：“小傻子，你早好了，所有鬼怪界的公职人员都有自动愈合的能力，特别耐摔，你新来的吧，基本技能还没掌握好呀！”
林意动动手脚，果然好了，也就站起来跟在汤婆婆后面走。
林意：“婆婆，你刚才听到我在崖上叫你了吗？为什么不打开幻阵呢？”
“你喊那么大声，我再耳背也听到啦，不过我这把老骨头走动不容易，想着你自己会用法术降下来，就懒得过去给你开门了，谁知你还真用最原始的方法下来，还摔成这样，真弱鸡。” “小伙子，怎的没带上你女朋友过来，年轻人就该多走动走动，这才容易讨女孩子欢心．．．吧啦吧啦．．．”在汤婆婆念完一本“爱情至上经”后，林意和她走到了一棵大榕树前，“到了”，汤婆婆指着树杈上的一个布袋包说：“昨天你们办证厅发生暴动，我这老骨头吓得跟着其他人一起跑了，谁知越跑背部越热，像火燎似的，回来后打开包一看，竟然有个办证厅的印章在包里，那可是我们这些小妖怪的克星，我立刻把包挂起来，再也不敢碰了，你自己过去拿吧。”
林意走过去把包取下，打开包确定印章在里面，拿起包刚转身想走，却发现有一穿着鹅黄色古装裙子的少女站在身后，一阵风吹过，少女的纱裙角被微微吹起，斑驳的树叶影子摇曳在少女姣好的脸上，那带笑的眉眼似乎看进了林意的心里，诉说着“终于找到你了”的喜悦，在这静谧的开满鲜花的谷地里，一种如跨越千年只为等到你的美好情愫在空中蔓延开来。
最后，还是少女姿态优雅地福了福身，开口道：“公子好”，林意才从那种转角遇见初恋的沉醉中醒过来，少女的声音如溪水般清澈空灵，继续向林意娓娓道来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我叫绣儿，我喜欢和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俊恩哥哥，可惜俊恩哥哥早与我嫡姐锦儿订了亲，作为家中庶女，我没资格争，只能在背后望着嫡姐和俊恩哥哥成双成对，恩恩爱爱的背影。后来，俊恩哥哥的父亲犯了事，被革了官，投入大牢，姐姐立马想悔婚，她派我去给俊恩哥哥送退婚书，并要我说服俊恩哥哥在退婚书上签字。那天，俊恩哥哥把退婚书狠狠甩我脸上，然后夺门而出，他成了京城里的笑话，就跑到京郊的小酒馆喝闷酒，我找了他一整天才找到，那时他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我把他扶回家后，他把我当嫡姐了，问我为何如此绝情，我不吱声，他把我按床上强吻，我没反抗，然后我们就春风一度了。第二天醒来后，俊恩哥哥把签好字的退婚书又甩我脸上，冷冷的说：“你家嫡女退了我，我上了你家庶女，我们两家扯平了。”然后，俊恩哥哥头也不回地走了，徒留我一个人子在房里哭泣。再之后，俊恩哥哥便参军去打高句丽，从此杳无音讯，生死不知，我不顾家人反对，搬到俊恩哥哥家，照顾他腿脚不便的老母，当时，他家落魄，早已遣散所有下人，我一个人担起了所有的活，最终，我的诚心感动了俊恩哥哥的老母，他老母答应我，俊恩哥哥回来后就让我过正门。五年后，我终于等到了那一天，俊恩哥哥打胜了战回来，被封为常威大将军，率大军班师回朝。俊恩哥哥进门后，他老母对他说“秦氏女只有绣儿一人有资格进我们家大门”，俊恩哥哥说：“好”，然后他进宫向皇帝请旨求娶秦氏锦儿为正妻。我跑去质问他为什么，他只淡淡地说：“你姐不日就进门了，你快收拾正房。”我打了他一巴掌，就冲了出来，来到这绝情谷的断肠崖边，我不明白，那个那晚醉酒后抱着我歇斯底里地喊：“秦锦儿，我恨你，我恨你入骨”的男人，怎么到最后会娶他最恨的人。然后，我便纵身一跳。可是，公子，我现在后悔了，俊恩哥哥当晚根本没有回答我为什么，或许他有什么苦衷，才不得不改娶我姐，我要回去找他问清楚。”
林意很同情绣儿，但还是开口道：“可是绣儿姑娘，你的俊恩哥哥早已不在人世了。”林意望着绣儿的服饰，猜测着她大致所处的年代，说：“因为你已经死了，嗯，应该有几百年了。”
“啊？”绣儿从掩面哭泣的袖子中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错愕：“原来，我沉睡了这么久，一切已时过境迁了啊，不过没关系，我能化形见公子您，是因为公子您身上有俊恩哥哥的气息，是你身上俊恩哥哥的气息唤醒了我，这说明公子近期接触过俊恩哥哥或者俊恩哥哥的转世，只要公子你借躯体给我一用，待我出谷查探一番，便能找到俊恩哥哥了，等我了却心愿后，便会以公子之躯再跳一次绝情崖，以还公子之恩。”
林意：shit！又来一个索命的。
林意转身就跑，绣儿跨上几步，双手成爪抓向林意，刚好扯住林意背着的布袋包的带子。
“啊！”绣儿惨叫一声缩回手。林意跑出几步回头一看，绣儿只站在树荫下徘徊，并没有追出来。
林意：难道这鬼怕阳光，那太好了，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去，不能再耽误了。
林意小跑到站在树外不远处的汤婆婆身边，汤婆婆还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一转头看见林意，说：“唉，看我说到哪里啦？哦，是绣儿的故事了，你说她堂堂丞相千金，虽说是庶出，却不乏京中儿郎求娶，但偏偏是个认死理的，白糟蹋自己。其实，俊恩的爹白御史是被秦丞相加害的，因为秦丞相想独掌朝中大权，所以就铲除性格耿直，最爱死谏的白御史，白俊恩在当上军中要职后便使用手中的权利，查清当年的真相，事后他想报复秦家，先逼走秦绣儿，娶了秦锦儿后又百般为难她，可惜秦锦儿后来投井死了，这么干净的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去投那肮脏的井呢，应该来跳崖才对啊。唉，我怕绣儿受不了刺激，都没敢告诉她真相，只能和你分享这些秘密了。”
林意：“婆婆，我出来很久了，我的上司规定我要在天黑之前回去，请您指明出谷的道路。”
汤婆婆：“唉，人世间男欢女爱哪靠得住，只有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才算真心。”
林意又拔高声调：“婆婆，我该走了。”
汤婆婆：“爱情恒久远，一跳永留存。”
林意：“婆婆你看，上面有人准备跳崖。”
“啊，哪里哪里，真的有人跳崖吗？”汤婆婆立马转身，顺着林意手指的方向踮脚望去：“我怎么看不见，小伙子你指清楚点啊！”
林意：死老太婆，你果然是故意的，装什么又聋又哑，听不懂人话，一听有人跳崖你就精神了。
看了一圈没发现有人跳崖后，汤婆婆也意识到林意在试她，就怒了：“小伙子，你就这么不耐烦听我老太婆说话吗？我吃的盐比你走的路还要多，我这是把你当孙子，教你人生道理。”
林意：倚老卖老，我只知道你脸上皱纹比我多，何况我没交学费，你白教了。
尽管内心吐糟得不行，林意脸上还是扯出僵硬的笑容，尽量用平和的语调说：“婆婆，我有工作在身，真的该走了，何况我无法考究你说的故事真假，自然也没那个心情听啊。”
汤婆婆跳脚了：“什么！你竟然怀疑我说的故事是编的！陪伴我千百年的就是这些花了，他们的故事是我的精神粮食，他们在我心目中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我敢对天发誓，我说的花故事都是真的。”然后，汤婆婆又陷入神叨模式，对着空气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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