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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红十字观察站no.1-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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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私者?」语气有些不屑,外交官更显敌意的瞪着十九,他的任务是将罗立安公爵推上主席宝座,绝不容许他的仕途蒙上任何阴影。
「我喜欢称呼自己为『平价且友善的货运业者』。」像是不在意,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旁人的敌视,十九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可惜只有蜜雅科学官及林森买帐。
不想再跟十九多做交谈,外交官嫌恶似的摆了摆手,催促着蜜雅科学官尽快的将新型的通讯翻译器取回,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走吧!我跟你去取货。」拍了拍十九的手臂,蜜雅科学官惊奇的发现对方出乎意料的结实。
「对了!你们只有这些人是不够的,肯帕帝国的武士就在附近。」走了几步,十九似有若无的提醒一句,就瞧见外交官等人脸色大变,十字星联跟肯帕帝国的仇怨结得太深,即使已经停战这么多年,难保不会意外的再度擦枪走火。
「肯帕帝国?他们怎么也会来这里?这怎么看都不像巧合……。」
「当然不是巧合,他们在跟踪你,不过请放心,我们舰长黄雀在后的盯着他们,在你还没收货、付款之前,舰长不会让你发生危险。」
「她真是个大好人,请代我谢谢她。」
「她会寄帐单给你,当私人保镳要另计费用。」
听见十九理所当然的计算金额,蜜雅科学官无奈的苦笑起来,果不其然是见钱眼开的走私者,不过也幸亏也这方突如其来的人马,才让肯帕帝国的阴谋无所遁形,外交官等人立即连络狻猊号,加派人手过来保护罗立安公爵及波瓦尔斯王女,务必要使这次的交涉、结盟顺利进行。
看着蜜雅科学官跟十九走远,林森有些不知所措,既然已经找到买主,那他是不是该离开了?让这一群人团团包围,时不时投过来审视的目光,他总觉得自己像待宰的鱼肉,十分的不自在。
「可以陪我聊一下吗?」大方的邀请着,接下来可能要面对冗长的谈判、会议,罗立安公爵希望能暂时转移注意力的放松心情。
原本脱口而出的就要拒绝,不想跟这些人扯上关系,但在看见那名年轻公爵流露出的寂寞神情,林森将所有话咽了回去,微微的点了点头走近。
S01E07
「我方不方便知道,十字星联大老远跑来这里是要做什么?」陪在蜜雅科学官身旁,十九好奇的打量着对方。他一直觉得人类很有趣,有着最复杂的构造,却又显得十分脆弱,思维模式相当单一,但偶而又会出人意料,所以研究起来非常有意思,十九并不是这个维度的生物,他其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或者说是被困在这里,也许也跟『镰刀弯战役』有关,不过十九刻意的挑捡人类的外形、模仿人类的举止,这是因为他觉得人类在这个维度中最有高度发展的可能性。
「很抱歉,我不能说,这件事必需要保密。」无奈的摇了摇头,密雅科学官也在偷偷观察着十九,在她几次似有若无的接触后,她合理的怀疑对方根本不是『人』,十九的动态模仿的再好,还是有无机物的限制,换言之,十九是个人造生物,这在十字星联中是绝对禁止的,一旦被查出得立即销毁,不过……既然他是走私者,压根不属于十字星联,所以她决定装成不知道,任由这个新朋友自在的『生活』下去。
「保密?这已经不是秘密了,愈来愈多战舰接近深红十字观察站……。」
「你怎么知道?」
「南弓号的监测系统。」
原本粉色的瞳孔突照红光大盛,十九可以轻松的与南弓号上的各个系统相连结,自然能透过南弓号的监测系统发现,愈来愈多战舰躲藏在这个老旧的太空站附近,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实在不适宜用巧合敷衍过去。
「糟了……,我们得快一点,这次的会面绝对不能出问题!」
靠在观景窗旁,罗立安公爵随意的捡了把椅子坐下,同时招了招手让林森陪在他身旁,明明拥有相同的五官,可是两人的气质天差地别,罗立安有着与生俱来的尊贵,过份俊秀的脸孔透着股坚毅,他很早开始就明白自己的命运,打从继承了这个神圣的名字那一刹,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平凡的一生。
与罗立安的刚毅相反,林森的容貌显得柔和许多,就好像他随遇而安的个性一样,平平凡凡的在第四殖民星长大,意外的进入第一科学院就读,林森从来没认真想过自己追求什么,可能就是平平凡凡的继续过活,如果不是他身体里有股力量不断的怂恿、催促,他或许不会鼓起勇气离开第一科学院,不顾后果的来到这里。
「你在第一科学院念书?」找着话题打破这股沉默的尴尬气氛,罗立安习惯了面对会议、面对任务,他并没有太多机会,能够单纯的用着年轻人的身份与另一个年轻人攀谈,这种滋味显得特别的新鲜及珍贵。
「嗯,……你不在那里就读吗?不是所有优秀的人选都会进入第一科学院?……呃!我的意思……,不是说你不优秀……呃……那个……。」
「呵呵呵呵--我懂你的意思,我也有机会进入,只是我没时间。」
摆了摆手让林森别那么紧张,罗立安公爵低声的笑了起来,看见『自己』那么慌张的神情十分有趣,他已经被训练的太过冷静,大概做不出那么反应情绪的真实表情了。
「也是……,你那么忙!我们明明同年的,结果你看起来好睿智,真是不可思议。」真心诚意的赞美着,林森的一席话却让罗立安公爵的脸色微微一沉。
「我找你过来,是想提醒你,虽然你跟我毫无关系,但是有这么高度相似的外形,一定会给你带来麻烦,为了你的安全,我希望你去进行几个手术,别跟我那么相像……。」沉吟了一会儿,罗立安公爵语重心长的劝说着。
「你担心我会利用这张脸去做坏事?」心底突然有些不是滋味,林森闷闷的反问一句,凭什么要他改变自己的样貌?这不是罗立安公爵独有的,难道他要整个宇宙中,长成这个模样的人全都变个样子?果然是个尊贵的公爵,霸道……。
「不!你误会了……。唉--我现在要说的话,你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只不过是要提醒你潜藏的危险性……。」
轻轻的叹了口气,罗立安公爵望向观景窗外,一艘像刀锋般细长的战舰缓缓驶近深红十字观察站。
「喂!……这里。」低声的叫唤一句,阿卡莎将撂倒的肯帕帝国武士踹进老旧、无用的紧急逃生舱中,阿卡莎眼明手快的将跑过头的小歪揪了回来。这趟买卖真是吃大亏了,多载送一个林森不算,还没收到尾款,就得先帮蜜雅科学官料理这些不速之客?她得重新调涨费用才行。
「我刚刚真的没说谎,林森那小鬼长得跟罗立安公爵一模一样。」急急忙忙的解释起来,小歪一直十分崇拜阿卡莎,近乎于爱慕的敬畏着阿卡莎,自然不希望对方对他有任何误解,他知道阿卡莎只将他视作小弟,压根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但这不妨碍他对她的忠诚。
「我说过,我不在乎。」耸了耸肩,阿卡莎盯着自己的『腕表』,十分满意十九跟代表蜜雅科学官基因特征的光点朝他们接近。
「小歪,回南弓号一趟,把货物载过来,等买主清点过后就能交货了。」帮忙收拾残局,南达面无表情的指派任务。虽然他的职务是南弓号的领航员,不过他更像是阿卡莎舰长的保姆,这个女人真是随心所欲的不可思议,明明不关她的事,偏偏一时手痒忍不住的去修理那些肯帕帝国的武士,理由竟然是嫌他们的伪装太恶心?南达虽然像颜面神经坏死般没有过多表情,不过心底却忍不住的咒骂了好几声,这下子他们惹上了肯帕帝国,追杀他们的名单又可以多添一笔了。
「喔……。」不情不愿的『喔』了一声算是回应,小歪看了看阿卡莎、再瞄了瞄南达,虽然心底有千百个不服气,不过要换作他是女人,他也会选择寡言又可靠南达,而不会挑中呱噪又没什么战力的自己。
「等等……。」皱了皱眉,南达机警的拉住正想离开小歪,另一手揽过阿卡莎,迅速的闪到角落里。
虽然不明白南达的举动,不过阿卡莎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至于小歪,则是把玩着自己的掌心游戏机,不一会儿就让他透过热源反应查出,有为数不少的『人』向他们走近,立即调整那台小玩意儿,再次释放出干扰,让他们彻彻底底的隐藏起来。
『你那是什么动物性直觉?竟然比小歪的机器还快察觉出有人接近?』用嘴形无声的质问,阿卡莎像瞧见怪物似的瞪着南达,她认识不少瓦蕯拉星人,因为是半人半兽的关系,所以他们的直觉通常神准无比,不过南达横看、竖看都不是来自瓦蕯拉星,竟然也有这么恐怖的直觉,她得重新评估自己的领航员了。
意外的扯动嘴角微微一笑,南达难得出现这么得意的神情,这并不是什么『直觉』,而是灵敏的听觉,深红十字观察站是个蜂巢状的闭密空间,只要他仔细聆听,再微小的声响都能轻易的过滤出来。
『阿卡莎!快看!』用力的扯了扯阿卡莎手臂,小歪无声的提醒着,躲藏在暗处的三人,神情戒备的盯着迎面走来的一行人,看上去全都像人类,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撇开奇装异服不说,每个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光是瞧着心底就会有股莫名的平静。
为首的一名高瘦男子,有着白肤及金发,以人类的标准而言,绝对称得上是美男子,即使以广大的星际各个不同种族的眼光来看,他的容貌也算上优异。虽然没有刻意表明,隐身在暗处的阿卡莎等人,就是清楚了解这群人的真实身份,这些看起来像『人类』的生物,应该就是不远千里到深红十字观察站跟十字星联交涉的波瓦尔斯人,也只有十字星联那些蠢蛋,才会相信这次的会面仍是个秘密。
『那些就是波瓦尔斯人?……真是漂亮……。』忍不住的吐了吐舌头、啧啧有声,虽然知道用漂亮来形容男人有些不伦不类,但小歪真的找不到其他的言语来描述刚刚那名高瘦男子,整个人就像是雕刻精致有着完美比例的收藏品。
「我以为十九是个假人了,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假?啧……。」大概是感受到威胁,阿卡莎不顾被发现的危险,先一步的离开干扰频率中,没好气的冷哼数声。
「你们注意到他们抬着的『棺木』了吗?」皱了皱眉,南达面色凝重的瞧着那群波瓦尔斯人离去的方向。
「贵重物品?」略显贪婪的舔了舔嘴唇,阿卡莎随即挥开了自己想半途拦劫的念头,现在深红十字观察站被一堆战舰团团包围,傻子才会在这里出手,抢到手了都没命离开。
「不像……,有生命反应。」把玩着掌心的小玩意儿,小歪侦测到些微的热源,从图形显示来看,波瓦尔斯人的真实面貌绝不是这样,他们跟十九一样,刻意的选择人类的模样出现。
「别管这么多了,照原定计划,收到尾款就离开,这么多战舰在周围虎视耽耽,我才不想淌这淌浑水!」
先是长长的呼出口气,再来就是沉吟好一会儿,罗立安公爵这样反反复复的思索了无数回,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林森不知道该不该耐心的等下去,还是不落痕迹的催促?
「你听说过复制人吗?」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罗立安公爵严肃的神情,让林森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也是十字星联的公民,当然了解十字星联的规范,虽然是个极为开放的联盟,不过还是有不可侵犯的底线,例如人造生物、人工智慧以及这名年轻公爵口中的复制人。
十字星联里人类占了不算少数,而人类在发展、进化的过程中,犯下了不少错误,其中又以利用科技干扰自然等自以为『神』的行为,造成许多毁灭性的灾难。所以十字星联定下规范,可以单一的复制器官作为医疗用途,但是复制整个人,则属于完全违法的行为,一旦被查出,复制者会被判重刑,而被复制者则立即销毁。
「你……你不会以为我是复制人吧?不要开玩笑了!那是犯法的!」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林森还以为罗立安公爵想说什么,没想到是这么无稽的事情,不过事后想想,又不禁泛出一身冷汗,若不是罗立安公爵再三保证『他不是』,说不定林森真的会被当成复制人,然后被拖去销毁。
「我知道你不是,你身上并没有『编号』。……这就是为什么我要你去改变自己的样貌,如果有人存心陷害你,光是这一点,你就死定了。」
「怎么可能?复制人是犯法的,谁会相信这种事情……。」
先是理直气壮的反驳,随后愈来愈心虚,林森狐疑的瞪着罗立安公爵,他刚刚说什么『编号』?那是什么意思?
「违法……,是针对你们这些平民百姓,罗立安家族一直都有复制人,至少……,我一直都拥有数个复制人……。」
「蛤?」
再次沉吟起来,那名年轻公爵神情凝重的望向远方,缓缓的道出他的『秘密』。以他的年纪,怎么可能拥有如此不相符的经验及智慧,罗立安公爵就像一个几乎无所不会、无所不能的代名词,他从出生就注定接管十字星联,因为他的『出生』就开始与众不同了。每一世的罗立安公爵,都拥有数个复制人,分散在不同领域中学习,等到他们全部『回收』后,分解他们、抽取精华部份的基因,重组下一世的罗立安公爵,就这样一代又一代的培养,『罗立安公爵』会愈来愈接近完美。
「分解?……然后重组?……呃,我觉得有点恶心……。」不知该怎么看待眼前的年轻公爵,林森突然觉得自己强过对方数百倍,虽然没有尊贵的身份、地位,但他是百分之百、自自然然的人类。
「觉得我像个怪物?呵呵--我自己也觉得是……。」眼神中再次流露出孤寂,罗立安公爵深深觉得这种进化方式已经走到了死胡同,不是在他这一世,就是在下一世,强烈的疲备感让他想自我毁灭。
「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我不介意,但是我要提醒你,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多,但不能说没有,我不希望你被当成复制人被『回收』了。」
认真的望着林森,罗立安公爵彷佛在他眼中瞧见了一种他早已丧失的热枕,那种茂盛的生命力让他万分珍惜,他希望林森能够自由自在的活着,去过他永远没办法奢求的日子。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但……我不想改变自己的模样。」有些释怀的笑了起来,林森自然的坐到罗立安公爵身旁,像是为对方加油、打气般的拍了拍同样消瘦、单薄的肩膀,后者先是愕然,随后跟着微微一笑,正是为了这些单纯、善良的公民,他才要扛起十字星联最高议会主席的位置,这是他诞生下来的责任,他不能辜负罗立安家族的名声,一定要好好守护这个星际。
「公爵,波瓦尔斯人的代表已经到了。」急急忙忙的叫唤,外交官紧张的冒出一身汗。
互看一眼,罗立安公爵摆了摆手,要林森留在这里等待,因为容貌的关系,接下来的场合他不方便出现,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后者十分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反正他压根跟这件事毫无关系,在深红十字观察站中,他只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路人甲,被人忽视反而理所当然,林森一点也不以为意,随遇而安的从另一个方向无声无息的溜掉了。
「你好,欢迎来到这个象限,我是十字星联的代表,罗立安十九世。」大方、得体的伸出手,罗立安公爵热情的与波瓦尔斯人的代表打着招呼。
「很高兴能见到你,我是波瓦尔斯王女的护卫,你可以称我巫纳。」先是停顿一会儿,随后伸出手与罗立安公爵相握,巫纳的体温偏低,但握手的力道却恰到好处的显现诚意,波瓦尔斯人在来到这个老旧太空站前,已经先认真研究人类的礼仪。
「王女呢?还留在舰上?」看见随行的清一色全是男性,罗立安公爵微微的拧起俊眉,如果他能不顾危险的在太空站上等待,那对方是不是该展现同样的勇气?
略侧了侧身,巫纳瞧向那具飘浮着的『棺木』,罗立安公爵立即会意,跟着神情一变再变的脸色苍白,该不会是在来的途中发生什么意外?这次的交涉还没开始,就已经宣告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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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不要误会,王女很平安。只是……,我们并不是这个象限的人,我们的原始形态也不是这个模样,王女的力量太过强大,如果不以这种方式会面,你们根本接近不了她。」
不确定旧型号的通讯翻译器有没有出错,罗立安公爵不能肯定对方是不是使用人类的语言,巫纳的说辞让他们一头雾水,与十字星联结盟的种族那么多,原始样貌千奇百怪,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不能了解,何谓『接近不了』的原始形态?
「王女躺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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