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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连环-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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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有心人,后面竟渐渐沉默下来。
  “过几日我要去人界。”长欢很平淡地言语却让嘉和一愣。
  “你去人界做什么?”
  “闲事。”长欢毫无兴趣地靠在背后小桌上,黑发散开却带不来一丝柔情,森然之气在他眉梢蔓延。绛朱也有些惊讶,他们家殿下不太喜欢去人界的。
  嘉和会意:“又是天界那些家伙?”
  长欢抿了一口薄酒:“是天界的陵穹。”
  嘉和一惊:“那个老家伙都不知道活了几万年了,他找你做什么?”
  长欢眉眼间有几分厌烦,却是针对陵穹:“将他的宠物带回去。”
  嘉和却不敢掉以轻心,陵穹自上古时期便存在了,当年远古就是他打散魔尊沉紫的魂魄,连神魔界的事都不管,传说他一直在九重天上避世隐居,没想到居然会找长欢。
  将嘉和送走时,东珞在长廊上忙里偷闲,看见长欢想要装作打扫的模样已经来不及了。长欢看着他,对绛朱道:“今日罚他将后殿也打扫一遍吧。”绛朱忙应声,不去看东珞哭丧的脸。
  待东珞将后殿打扫完,已经过了中饭时候,索性那些侍女们大多是少女怀春,怜惜着自己心上人,所以藏了一点点心给东珞。
  东珞闻到点心上淡淡的胭脂香,笑得得意又畅快,有点蔫坏。
  他最后还是没饿肚子,虽然腰酸了些,却也不难忍。
  下午的时候,冥府外仍是漆黑的天幕。
  东珞看见绛朱在收拾东西有些意外:“你要出门?”
  绛朱摇摇头:“不是我,是我们殿下。他明天要去人间。”东珞有些可惜地摇首:“那我岂不是有一段时间看不到他”绛朱闻言笑出声来:“也就几天,你害不了相思病。”
  东珞眼波一转:“我这几日可不可以告假?”绛朱初时没反应过来,明白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不会是打算偷偷跟着殿下吧?”
  东珞却是一副轻佻模样漫不经心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随你,到时候你若被殿下发现我可不救你。”
  东珞捏了捏绛朱可爱的脸:“就知道小绛朱你人最好了。”
  人间,十丈软红。
  长欢穿着宝蓝长衫,立在繁华闹市。
  他面上三分笑意三分风流三分轻狂,再多一分的萧索,活活是一个落魄的清贵公子。东珞藏在人群里观望,不由地笑了,人多说多情者爱做无情戏。
  殊不知,无情者亦能做多情戏。
  好比嘉和,好比长欢。
  长欢不笑,不是不会笑。只是觉得那时候的笑对他没有半点利用价值而已,但如若笑有了价值,他会笑得比谁都温暖,比谁都贴心。
  就好似那戏文里救了狐妖的书生,青楼替花魁赎身的公子,宫阙中深情的帝王。让人忍不住与他一起入那美丽的戏中,忘了一切,只记得眼前人深情款款温润清和的面庞。
  东珞看着长欢敲开一家院门,一脸和善地请求借住。
  东珞看着眼前繁华热闹人间,不由地讽刺的笑了,笑得张狂,笑得肝肠寸断。
  “不愧是长欢殿下呐,还是和从前一般善做戏。”东珞掂着银子入了客栈。
  东珞挑中一间推开窗就可以俯瞰半座城的房,付了银子后将行李放下,索性趴在窗子上观察着长欢居住的那户人家。
  傍晚的时候,日头已歇。小贩们乘着此时凉快,纷纷卖力吆喝。长欢走在道上,脚下青砖道一直蜿蜒向玉琴楼……本城有名的烟花地。
  东珞心中生疑,这长欢没事去玉琴楼做什么?东珞忙换了身体面黑衣,将自己银色长发施了个障眼法,变成了黑色,这才慢悠悠踱步出门。
  结果谁知到了门口,玉琴楼的老鸨却不让他进,以为他是个女人。东珞气得咬牙切齿,多用了些银子,那老鸨见钱眼开便让他进去了。
  东珞随意叫了个似乎乖巧的姑娘叫小玉的,搂着抱着坐在二楼雅间里,俯视着厅堂的情况。那长欢正与一位公子相谈甚欢,周围的姑娘们围着,一个劲劝酒,长欢面上没有半点不快,端得是风流公子的多情做派。
  而他对头那公子,生得清逸,看上去十分秀气,可是满面都是春风得意的样子,看着无端欠揍。他一手搂着个青衣姑娘,还有个红衣的缩在他怀里喂酒,黄衫的给他捏肩,这位公子就坐在美人堆里,笑得张狂又肆意。
  活活坏了一片好风雅。
  东珞冷哼一声,抱着身边的小美人,问道:“那个地下笑得难看的青衫男人谁啊?”小玉看了一眼,在他耳边娇声笑道:“那是凌公子。出手可阔绰了,就是有些败兴。”
  “那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围着?”
  小玉笑盈盈地回话:“还不是冲他那张面皮和他的银子啊。若是公子你在厅堂,那些姑娘怕更愿意侍候您。”
  东珞没理会她的奉承话,却还是打赏了一点碎银,毕竟这些姑娘在这里,过的日子看着风光实则悲辛。
  长欢来找他做什么?东珞心中总觉得有几分蹊跷。
  不过他也不是急性子,先慢慢看着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才不会告诉你其实沉紫和陵穹是cp。
  讨厌沉紫杀了楼枕寒的亲不要砸我。

  ☆、傩舞戏

  玉琴楼的丝竹管乐奏的是靡靡之音。
  若是一身正气的礼教夫子在这,怕是要说其低俗上不得大雅之堂。
  然而琵琶古筝奏出的小乐,清脆动人,缠绵叵测,确实适合此等风月之地。
  长欢端着酒樽,笑容满面地听着面前的公子高谈阔论,没有丝毫不耐。
  这位公子叫做凌赋。
  如果长欢的推测没错,那么这凌赋应该就是陵穹所谓的“丢失的宠物”。一想到这,长欢就觉得头疼,为什么那些神仙没事就喜欢养宠物,然后还随便喂仙丹让他变人形呢?要是他就直接用根链子拴起来,省得麻烦。
  “常公子你怎么了?”凌赋见“常风”并没有应和自己的见解,顿时有些不乐。长欢回过神来:“凌兄见解高妙,小弟佩服。”凌赋闻言笑得愈发得意:“哪里哪里,常兄也是有才之人啊。”长欢笑笑,并不做语。
  凌赋看着长欢端正眉眼,忽然促狭地笑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常兄不同于常人,自由一种非凡气度。”长欢连忙谦虚道:“那也比不上凌兄气韵高华,与我等相比,如鹤立鸡群。”凌赋闻言,笑得愈发得意起来。
  长欢亦是眉眼弯弯的样子,看上去一片温柔沉静,瞧不出半点冷厉肃杀。
  东珞抱着小玉卿卿我我,眼神却一直看着厅堂,看见长欢满面恭顺,顿时冷笑:“小玉我和你说,这世上啊,最不可信的就是一张画皮。”小玉含笑应道:“多谢公子叮嘱。”东珞从玉盘中拾了个葡萄送进小玉口中:“这世上多少人,貌若好女却心如毒蝎。相信于他却又落得满盘皆输。”
  说到后面,东珞声色渐冷,如冰雪一般,小玉不禁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东珞,暗想:这位恩客眉目如画妖冶动人,可方才那语气,却好似要将人剥皮挖骨一般,好生可怕。
  然而堂下却仍是一派平和,长欢与那凌赋你来我往,不久便已混熟了。
  到了夜半时,更漏四五声。姑娘们也有些乏了,凌赋撺掇着长欢挑个姑娘,长欢也不推辞,随手选了个鹅黄夏衫的姑娘,便入了厢房。
  东珞却不打算和小玉共赴云雨,随手赏点银子打发了。
  长欢入了厢房,却不忙着享用这姑娘,只给了银子问道:“你可知这凌赋平日里如何?”那姑娘收了银子,自然什么也招了:“凌公子啊,他这人骄横,我们都不大喜欢。”
  长欢眉眼笑意敛尽,那姑娘才觉出几分森然来,下意识觉着害怕。“那他有没有护卫?”
  “没有。但听人说,凌公子武功很好。”
  长欢闻言低吟半晌,方才问道:“那他明日要做什么?”
  那姑娘一愣,回答道:“凌公子行踪一向不告诉别人的。但常公子你与他这般相投,明日他应当会相邀才对。”
  长欢将一袋银子放在她掌心,唇角半翘,笑得能惊落枝头桃李:“那就劳烦姑娘回去吧。这袋银子,聊表心意。”
  第二日一早,长欢便与凌赋碰个正着。
  “常兄可知吴燕楼?”凌赋摇着山水扇,精致眉眼间却有几分令人不适的跋扈。长欢微笑着回问:“小弟初来,尚不知吴燕楼是何。”
  凌赋朗声卖弄:“那是戏楼。就在玉琴楼不远。”
  长欢道:“原来凌兄喜欢傩舞戏?”
  凌赋眨眨眼,摇着扇子凑近低声道:“傩舞戏倒还在其次,主要是有些傩舞戏跳的十分香艳,顶台柱的身段也妖娆。”长欢神色间没有半分鄙夷:“凌兄果真会享受。”
  凌赋见他如此爽快,只觉得这个人间还是有和自己志趣相投的兄弟的,果然来人间是来对了,比呆在陵穹那个冷冰冰的家伙身边舒服多了。
  于是二人便结伴去了酒楼共用了早饭,外面开市,车水马龙热闹无比。
  长欢早已用膳完毕,就倚着栏杆,看对面的凌公子下箸如飞,吃得惹人发笑。
  早饭用完,二人便相约去了吴燕楼。
  这吴燕楼的老板是个女人,叫吴宫燕。昔年吴宫燕也是飞燕起舞般得美人,而今年岁愈长,便开了戏楼,自己轻松做了个老板。
  她这样的女人嫁出去也找不到好人家,于是她索性收养不少孤儿,自小开始培养,一个人过活倒也快活。
  凌赋和长欢挑了个厢房,正对着戏台。
  前面的小桌上摆满了坚果蜜饯还有美酒,凌赋端起一杯酒盏,便看着台上的伶人。那伶人是个女子,带着狐狸的傩舞面具,雪腰黑发,香艳妖娆。
  这出戏叫《千里缘》,讲得故事很俗套,是个狐妖报恩于书生的故事。
  那伶人跳的正是狐妖。
  看到台上狐妖与书生耳鬓厮磨,有些随着自家公子来的婢女已有些面红耳赤,羞怯无比。
  长欢看着台上那带着傩舞面具的优伶们,忽然想起一句话。
  常有人说,人生不过一场傩舞戏,带着傩舞面具起舞。
  就像这凌赋与自己称兄道弟,却不知自己是来捉他回去的。更不知这他眼中温柔恭顺的贤弟,正是鬼界嗜杀冷肃的冥主。
  戏里戏外,谁也分不清。
  刀光剑影,谁能躲过去?
  看完傩舞戏,凌赋忽然提议要逛一逛小巷子,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好玩地方。
  这提议正合长欢心意。
  小巷子里动手,弄不出多大动静,省得伤了凡人,还要被佛祖惩戒。
  于是长欢欣然颔首。
  二人越走越偏僻,最后竟然到了一条死胡同里。
  凌赋猛然回头,拔出剑来,咬牙冷笑:“快说,你什么来头!你一进玉琴楼我就看出你不是凡人,常风恐怕不是真名吧。”长欢一避,凌赋一剑落空,却不忙着再攻。
  长欢听他此言,暗想:原来这家伙也没那么蠢,果然是陵穹养出来的。
  长欢叹了口气,其实他只是不想闹出事来才这般麻烦,与他套近乎,不然直接一剑下去,管他是谁。“想不到凌兄如此机警,在下,长欢。”
  长欢仍然是眉眼弯弯,浅笑温柔的模样,却让凌赋心寒。
  冥主长欢,谁人不知!
  “你是陵穹的走狗?”凌赋故意用了激将法,谁知长欢半点反应都没有。
  长欢嘴角笑意渐渐消散,他的眉眼间那种森然阴冷之气逐渐蔓延,苍白的面,墨黑的发,如鬼魅,似幽魂:“你家主人陵穹托我带你回去,你若乖觉一点,便随我回去。省得到时候,断了腿残了眼,我不好交代。”
  凌赋不甘心,在他说话时便偷偷捏了个法诀,此刻长欢话音刚落,一片冷冽银光便袭来。他毕竟是陵穹养出来的,自然不比寻常妖物,所以陵穹才托付长欢。
  谁知那银光刚沾上长欢衣角便片片零落湮灭,一股淡淡的黑气在长欢衣袂上蔓延,那丝黑气蜿蜒上长欢的手,只听他的声音,冷厉而无情:“都说了乖觉一点,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言罢,那股黑气忽然如电一般飞速袭向凌赋,凌赋又用法诀来挡,才堪堪消去其三分威力。然而剩下七分,却钉入他肩胛。
  凌赋痛呼倒地,正要爬起来,却被长欢一脚踩在背上,动也动不了。
  “干脆挖了你的内丹,陵穹应当不会怪罪。”
  听见长欢这般自言自语,凌赋惊吓地惨叫起来。
  长欢手指微动,卷着那股黑气钻入了凌赋的腹部,挖出一颗内丹来。凌赋绝望至极,昏了过去。然而那股黑气却也分了个头,卷着另一个东西扔在地上。
  那“东西”抬起头,眉心的梅花痣鲜艳清丽,他一头黑发又变成银白,只看东珞傻笑着挠了挠头,却不敢抬眼看长欢。
  “你跟了我两日,闹够了?”长欢又重归那一副玉石雕像的模样,十分可怖,东珞缩了缩脖子,没敢答话。
  “你的内丹要不要?”长欢的眼中掠过一丝冰寒,东珞连忙规规矩矩坐好,“长欢殿下,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
  “绛朱知道吗?”长欢问了一句。
  东珞眼珠子一转:“他不知道,我偷偷溜出来的。”
  小巷中一片死寂,安静的诡异。
  “小骗子。”
  忽然传来这么一声,东珞一动,才确认那是长欢说出来的。
  长欢面色清冷,眼底却多出几分温柔:“你这家伙说谎都不打草稿吗?永夜殿中的事务绛朱都通晓,你离开他怎么可能不知?”
  东珞心中却一阵刺痛,耳边全然是那一句如叹息一般的“小骗子”。
  他低下头去,长欢看着他,只觉得东珞从没有这般乖巧过。便松了捆他的黑气,对他道:“带上这个东西,走吧。”他看了看已经显出一只雪狼模样的凌赋道。
  东珞瞥了奄奄一息的雪狼一眼,看他一片惨样才想起来长欢的无情。是啊,他不是早就清楚了吗,眼前这个人根本没有心,只会做戏。七十二重面具带着,一层下还有一层。
  “谢谢殿下。”东珞抬首,唇边笑意妖冶动人,眉心一点梅花痣,似妖,似魅。                    
作者有话要说:  

  ☆、陵穹君

  二人回到冥府时,陵穹已端坐在永夜殿上座。
  绛朱在一旁战战兢兢不敢多言,一向活泼的面上满是哀怨。
  而那陵穹就端坐在木椅上,抿了一口清茶,长长的黑发一丝不苟地梳好,露出那冷峻的五官,他的眼睛是偏浅的琥珀色,像是天上雪水一般冰冷而清亮,一身雪白的长袍,绣着苍蓝色的花纹,微微抬起的下巴透出一种恰到好处的傲慢。
  他活了多少年已无人记得,很多人只传颂他的功绩,历代天帝都尊他敬他,可是这般看起来,大堂之上他孤影伶仃,其实是举世无双的寂寞。
  东珞偷偷瞧了一眼,只觉得陵穹这么一坐,酷暑天都会成冬雪夜。
  长欢对着陵穹也是要执晚辈礼的,他无悲无喜的面孔不卑不亢,淡淡作了个揖:“陵穹仙祖,我已将凌赋带回来了。”东珞拖着雪狼来到陵穹面前,却也不敢抬头看陵穹一眼。
  陵穹那双琥珀眸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呜呜哀泣的雪狼,看着那双翡翠一般的狼眸,他忽然道:“知错了吗?”他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声调冷得如寒冬腊月里冰水泡出来的,鬼界本就阴冷,此刻更是让东珞颤抖了一下。
  雪狼只是呜咽着颔首,可怜他一身如雪皮毛,都被鲜血染红,狼狈不堪。
  长欢此刻才悠悠然答:“陵穹仙祖应当不介意我挖了他的内丹吧。”陵穹看着长欢,神色冰冷,面若寒雪:“无妨。”原本东珞看他神色不妙,心下还很紧张,现在却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直叹这陵穹仙祖胸襟。
  “多谢仙祖体谅。”长欢面容平淡地谢过。
  陵穹还是那么一副好似别人欠了他钱的模样:“这次本就是我麻烦冥主,该谢的是我。”这样一句谦和的话本该让人听得如沐春风,可是东珞只觉得满嘴冰碴子。
  雪狼哀哀地嚎,陵穹却是随手施了个法术复原了他的伤口后,便牵着这头被套了链子的雪狼离开了冥府。东珞看着那抹冷如霜寒如雪的白影远去,忽然觉出几分寂寞来。
  陵穹牵着雪狼走在彼岸花海,血红的花,雪白的衣,却因为他一身冰寒,妖异尽去,反添清寒。看着小心谨慎跟着自己,瑟瑟发抖的雪狼,陵穹站定,忽然回身。
  雪狼抬头,狼眸中尽是恐惧,陵穹看着他,琥珀般清透的眼中忽然多出一份温柔:“你们,都那么怕我么?还是恨我?所以都想离开我。”雪狼一愣,陵穹眼中的温柔又被冰冷取代,他转身,终究渐渐远去。
  只余身后,冥府明月下,彼岸花开放。
  银华流转在血红的花瓣上,无声蔓延出几抹哀艳。
  然而永夜殿中却没这么安宁。
  东珞后怕地跪在地上,一脸乖巧,看得绛朱哭笑不得。他都说了不要跟踪,现在好了,被殿下发现,只求千万不要连累到自己。
  “你自己说,该怎么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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