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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亚传说-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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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外城的平民，都将额头靠在斑驳的石墙之上，静静祈祷。
“陛下，”“快看，是国王陛下”，不知是谁激动地喊了起来，刚刚还是空无一人的城墙上突然涌现了一堆人影，而站在人群中央的，赫然就是前不久遇袭受伤的雷希*格莱克斯。
身穿干练挺拔的白色皇家骑士正装，举手投足间的自信与傲气，他依旧是以前那个轻佻不羁的君王，背对夕阳而立，光芒在他周身铺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宛如神祗恍然降临。
“是陛下，真的是陛下回来了……”
“陛下万岁，伊亚万岁，”如海潮一般汹涌的欢呼声响彻圣都的每一个角落，人们激动地泪流满面，向天空张开双臂，感谢女神还没有抛弃伊亚，为他们送来了最后的希望。
他们的国王陛下。
布罗德和伊文站在雷希身后的左右两侧，表情沉静，丝毫没有大战前的紧张和胆怯，巨风扬起伊文的绿色长发，她只是轻轻将头发拨到了耳后。
雷希微笑着等待欢呼声平静下来，反手抽出着象征和平与胜利的伊亚之剑，剑尖直指天空，雪白的剑身上反射着炫目的光芒，
“为你们的自由而战吧。”
“陛下”，“陛下万岁”，他的声音淹没在人群爆发的呼喊中，铭刻于灵魂之上的血性和战意重新被唤了起来，仿佛时光逆转，站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雷希*格莱克斯，而是一千年前手执圣剑的伊亚先王，与亡灵之王浴血拼战于塞内亚高原之上。
那是传说的开端。
无条件地信任一个人，臣服于他的指挥之下，为了共同的理想即使奉上生命也无所畏惧，由此汇集的信念最终爆发出意料之外的强大力量，拯救了濒临崩溃的伊亚大陆。
“在危急的时刻，人人都会希望救世主的降临，”雷希转过头，对伊文淡淡笑道。
“陛下，你就是我们的救世主，”伊文微笑着回答，只是眼圈有些发红。
“克鲁迪元帅，你负责由地面推进，同时撒格森的联军会从两翼协助你，埃希娅，你的战龙军团和我一起由空中进攻，剩下的圣夜骑士团成员加入克鲁迪元帅的队伍。”
“是，陛下，”克鲁迪和埃希娅同时鞠躬接受命令。
“陛下，陛下，有紧急情况，”一个传令魔法使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是撒格森联军，他们说接到国王的旨意必须马上回国勤王。”
“什么，在这种时候，明天就要决战了，”欧恩嚯地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那个魔法使，厉声喝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陛下，听，听说是伊亚的利恩子爵协助国王的弟弟费立安亲王趁着国内兵力空虚，突然闯入皇宫废掉了现在的国王陛下，而费立安亲王自己宣布即位，现在撒格森联盟乱作一团，军队必须撤回去等着接受新的命令。”
“以搅乱别国的政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费一兵一卒却能牵制住一个军队，伊亚国王还真是个狡猾而自私的家伙呢，”眼睛微眯，埃希娅的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转向欧恩，“那陛下您决定怎么办？”
冰冷的灰白色双眸漠然地扫过她，“我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我的决定，现在撒格森那么混乱再好不过，等我扫平了伊亚之后就该轮到撒格森了。”
“这个世界，只能有一个最强者。”
“陛下您还真是个野心家，”埃希娅微笑。
“野心是与实力成正比的，”他冷冷地回答。
走出营帐，埃希娅突然拉住了克鲁迪元帅，“元帅，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克鲁迪点点头，露出探询而疑惑的目光。
“您知道，圣夜骑士团之中有很多是伊亚王国的人，而他们明天即将亲手毁灭自己的国家，在那个时候如果一旦被圣都之中的亲人看到的话，这也许太过残忍了……”
“那你的意思是？”
埃希娅微微一笑，“允许他们做一点小小的改变……”
夜幕舒展，繁星被墨云隐去了光辉，失落在天空的一角。
一身骑士战装的他默然走到窗边，轻抚着刻有伊亚标志的雕文，女子静静地站在他身后，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柔软的绿色长发垂在腰际。
良久，他回过头，嘴角带着自嘲而无奈的笑容，
“伊文，告诉我，现在我们还可以相信奇迹吗？”
她深深鞠躬，将手交叠在胸口，虔诚地回答，
“陛下，如果伊亚还相信奇迹，那也只是因为陛下你，”抬起头，眼神微微有些湿润，“是陛下你让我们相信，伊亚不会灭亡。”
“伊亚的每一个人，都愿意为此战斗到最后一刻。”
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她有些窒息地闭上了眼睛，直到感觉到他用冰冷的指尖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滴，
“伊文只是请求陛下，请让我留在这里。”
鼓起勇气，她说出了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愿望，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请让我和陛下一起战斗。”
虽然完全无法替代菲尔，艾丽娅，利恩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但至少在这一刻，她却能够代替不在圣都的他们站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并肩战斗到最后一刻。
只要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湛蓝色的双眸凝视着她，良久，唇边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缓步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
在黑夜的尽头，一丝微弱的曙光突然闪现，如利刃瞬间撕裂了黑暗，
“天亮了，”他转过头，微笑着向她伸出手，“我们该走了，为了明天还能看到这样美丽的日出。”
“恩，”她点头，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伊亚国历1253年7月5日清晨决定王国命运的最后一战终于打响。
终战（中）
“呐，菲尔，你的愿望是什么？”
他脸颊的赧色没有褪尽，眼睛像蒙着一层水雾般朦胧，忍不住用指尖轻轻圈起他微湿的紫色额发，看着他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努力平稳着急促的呼吸，
“和陛下一起守护伊亚。”
他说的很认真，睫毛微微颤动，水雾凝结成晶莹的泪滴，从眼角滑落，
让人心动的瞬间，
我低头，吻去他的泪，
眼泪让人心动，却会让我心痛，
但我生平唯一一次的流泪，却是在他面前，埃希娅说得对，他就是我唯一的弱点，是险些彻底毁掉我计划的危险因子，
因为至始至终，我都不愿将他设计进我的计划，
不想让他了解那个真正的我，不想让他的世界因我而改变，
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别无选择，不择手段，不顾一切，只为达成目的，以崇高的国家之名，就可以被原谅，
我没有他想的那么伟大，只是个被上了无形枷锁的囚徒，做着应该做的事，
“我会让你梦想成真，一定，”我在他耳边轻语，手指顺着体侧滑落，
只要是你的愿望，
“那，陛下你的愿望……”他的眼神渐渐迷离，呼吸开始紊乱，身体剧烈颤抖，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比你的简单多了……小笨蛋”，微笑，我低头封住了他的唇。
风的味道里都似乎带了一丝血的气息。
所有站在伊亚城墙之上的魔法使都在屏息以待，默不作声，白色骑士战装的雷希站在城墙最前方，冷静地做着最后的安排，布罗德带领五千魔法使挡住克鲁迪的地面攻势，而伊文和另外少部分宫廷魔法使在城墙之上支援布罗德及阻挡来自空中的袭击。
伊文忍不住偷偷望向遥远的地平线，心里猜测着不知道伊娜这时候在哪里，或许，今天之后再也见不到她了，一阵揪心的难过，鼻子酸酸的，但她极力保持住脸部的平静，
大家，都是一样的，都是带着对所爱的人的眷恋与不舍踏上了战场，所以，
闭上眼睛，她悄悄地在心中向女神祷告，无论伊娜在哪里，都希望她今后的生活一切安全，而且，一定要幸福，
那么即使自己在这里战死，也不再有遗憾了。
坚定地睁开眼，不远处青空之上出现了如同鸟群一般数目庞大的黑点，移动的黑点越来越清晰，一只只扇动着翅膀的巨大的飞行兽正向圣都的方向快速飞来，而飞在最前方的三头飞行兽上的人影也可清晰可见了。
“陛下，”城墙上下，圣都内外的所有臣民转向城墙，没有人后退，也没有人哭泣，素不相识的人靠在一起相互扶持，目光坚定地望着他们的王，
“打吧”，他扬起了右手，自信而骄傲地微笑，“历史会记得，今天，是我们创造了奇迹，千年前，是我们的先辈赢得了荣耀的时刻，而现在，就轮到我们将这份荣耀传承下去，因为，即使再过一千年，伊亚也不会灭亡。”
“陛下万岁，”“伊亚万岁，”潮水一般的呼喊声中，人们疯了似地涌向城头，涌向城外，圣都教堂的钟声响起，回荡在天空，响彻云霄，一声声叩击着铭刻在灵魂之上的尊严和血性，在最危急的时刻，空前的凝聚力爆发出最强大的力量，为守护国家而战，为守卫荣耀而战。
雷希缓缓站到城边，凝视着远处天空，突然单手用力撑住城墙边缘，整个身子翻了过去。
“陛下，”伊文慌忙跑了过去，在众人的惊呼中，雷希的身体顺着城墙凌空跌落，就在转瞬之间，一只飞行兽急速从天空坠落，将他稳稳地接在背上，得意地甩了甩尾巴，飞行兽扇动着翅膀飞回高空。
“不要跟过来，伊文，天空交给我，你留在这里就行了，拜托”，雷希微笑着向她眨眨眼。
“可是陛下……”你的伤，伊文的眼中闪过深深的担忧，雷希是现在支持伊亚战斗下去的最大动力，如果他在这里倒下，那伊亚根本没有信心和斗志再继续打下去。
“我知道，”湛蓝色的双眸带着温和的笑意，却没有一丝犹豫，“但是，相信我。”
他转过身，轻轻摸了摸飞行兽的脖子，
“玛多吉，抱歉，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的战斗了，”
玛多吉“嗷”地扬起了长长的脖子，扭过半个脑袋，很认真地对着雷希点了点头，鼻子里冒出了两团白气，慢慢放平了身子，玛多吉朝着飞行兽群的方向加速飞了过去，两只大眼睛径直瞪着飞行兽队伍最前方的那只巨大的褐色飞行兽。
黑色骑士装的青年站在褐色的飞行兽上，炫目的银发随风摆动，冷冷看着只身闯入飞行兽群攻击区的飞行兽和它的主人，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反手抽出银色的伊亚之剑，雷希凝视着几十米外的那张熟悉的脸，微笑着歪了歪脑袋，
“真是好久不见，欧恩陛下。”
地面部队的推进速度很快，克鲁迪站在队伍的中心位置，坐镇指挥，中间是索格的军队，而两侧负责支援的是圣夜骑士团的人，视线随意地扫过，他陡然发现圣夜的队伍里有十余个用宽大帽檐遮住脸的团员，这应该就是埃希娅所说的那几个出身圣都的人吧。
哼，他轻蔑地冷笑，说什么不好意思，还不是为了钱就能出卖一切吗，却还要装什么内疚痛苦的样子，他不屑地转过头，突然，心里隐隐涌上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刚刚那些人中，有他很熟悉的某个人。
他不敢相信地再次回过头，继续在人群里搜寻那些遮住了面容的团员，就在他视线移到某个团员的脸上时，那人也稍微抬了一下头，瞬间两人四目相对。
“诶？！利，利奥波德！”他惊叫起来。
那人抬手扯掉了宽帽，褐色的短发，沉静的面容，考文城主利奥波德冷笑着看着呆若木鸡的克鲁迪，与此同时，身边几个人也猛地扯掉了帽檐，环绕在他们周围的圣夜骑士团团员在两翼也瞬间转向，一齐向中路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索格军队发起猛攻，一时火焰与闪电如雨点一般朝索格军队头顶砸了下来，打得他们完全措手不及，四散奔逃。
“虚空烈焰，”“星辰碎晶，”
菲尔和艾丽娅果断同时出手，巨大的火球夹杂着锋利如刀刃一般的水晶碎片从天空倾落，撕裂可以阻挡它的一切，眼前数十个索格魔法使瞬间倒地，战场上到处是索格魔法使的惨叫和哀鸣，他们被完全打懵了。
等他们真的意识到圣夜是敌人之后，才勉强稳住阵脚开始反击，克鲁迪拼命高喊，“圣夜叛变，注意，圣夜骑士团是敌人，”炫目的闪电和狂风席卷到他面前，他慌忙用魔法抵御。
“叛变？可笑，”伊娜和罗迪背对而立，同时向面前的索格魔法使发起进攻，嘲讽地看了一眼狼狈逃窜的克鲁迪，“圣夜骑士团可从未真正宣布向任何人效忠。”
“呐，伊娜，我说，如果这次能活着回到圣都，你愿不愿意……”一枚火球径直朝他们的方向飞了过来，罗迪随手一把摁下伊娜的脑袋，“愿不愿意当我酒吧的女老板……”
“啊……你说什么？”巨大的爆炸声掩去了罗迪的后半句话，“什么，让我当你酒吧的女招待？”
“噗，”罗迪差点气绝，一把把伊娜的身体拉了过来，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近在咫尺的双眸露出了惊讶与震惊的表情，但就在转瞬之后，他的肚子吃了伊娜膝关节重重一击。
然后在战场一角，伊娜的攻击对象又恢复成了她多年来的专用沙包，
“混蛋，变态，禽兽，啊，不对，你禽兽不如，你死定了，这辈子就别想翻身了……”
与此同时，随着布罗德率领的圣都魔法使的队伍从城内冲了出来，与艾丽娅，菲尔他们成功在战场会师，圣都的魔法使信心大增，高喊着艾丽娅的名字，奋不顾身地向索格的阵线发起一次次潮水般的进攻，火球与闪电在空中频频相撞，爆炸，激起尘土与硝烟弥漫了整个战场。
“艾丽娅，”布罗德泪光盈盈地来到女儿身边，却只来得及匆匆抱了她一下，又必须转身投入战斗，只有嘴里不断重复，“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就好。”
“爸爸，”艾丽娅也紧咬住嘴唇，不让眼泪流出来，“爸爸你也一定要注意安全。”
布罗德欣慰地点点头，同时对菲尔和艾丽娅嘱咐，“你们去上面帮帮陛下，他的伤势还没有痊愈，这样简直是在玩命。”
“陛下……”“雷希哥哥……”菲尔和艾丽娅几乎同时望向天空，脸色都是大变。
终战（下）
“下面是怎么回事？”欧恩地目光锐利地扫过地面混乱的战场，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没什么，就是感谢你把我的军队亲自替我送过来而已，”雷希微笑着鞠了一躬。
红色的身影一闪，埃希娅带着战龙军团的数十头飞行兽迅速汇集到了雷希身后，擦身而过之际，埃希娅的飞行兽哈索尔与玛多吉碰了碰脖子，显得十分亲密友好。
英姿飒爽的女骑士与雷希并肩而立，对上欧恩渐渐明了的眼神，埃希娅笑着耸耸肩不置可否，眼中却有些许挑衅的意味。
不过欧恩的飞行兽军团数目大致与圣夜战龙军团相当，如果开打，圣夜一方也不能怠慢。
“原来大名鼎鼎的圣夜骑士团团长我早就见过了，雷希*格莱克斯，还是我叫你零比较好？”欧恩冷笑着开口。
“谢谢，我还是比较喜欢自己的名字，”雷希淡淡地笑了笑，右手银剑挥下，“把我逼到这个地步的，你是唯一一个，欧恩陛下。”
“是吗，那还真是我的荣幸，”灰白色的双眸陡然变幻为澄澈的红色，“不过我也没有输，只要你死在这里就可以了，这样你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不再多说话，欧恩的飞行兽向雷希直冲而来，炫目的闪光凌空劈落，比一般的电系魔法强大数十倍的力量，强光瞬间如同在天空劈开了一道裂缝，巨响动摇了天地。
玛多吉的身子瞬间在空中90度翻转，双翼几乎与地面垂直，在几道闪电的夹缝间飞速穿过，擦身而过的闪电在它身上划下了一道又一道的黑色焦痕，皮肉翻卷，触目惊心。
“往上飞，玛多吉，我们离开这里，欧恩破坏力太强，留在这里也是白白让战龙的人送死，”雷希皱起眉头，用左手按住了胸口，剧烈震动中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翻滚的血气又涌了上来，他的眼前一阵发白，连握剑的右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雷希，”埃希娅惊呼，刚要追过去，面前突然闪过一只飞行兽，挡住了她的去路，站在飞行兽背上的少女微笑着看着她，粉色的卷发迎风飘扬，宛如天使般可爱的容貌，唯有那双眼睛却也是血红色的，
“不许打扰我哥哥的游戏时间哟，”右手抬起，对准了埃希娅，“就让我来陪你玩吧。”
“虚空烈焰……”
“该死，”埃希娅被迫抬手抵御，“极光炼狱”，火光与电光在空中激撞，却没有立刻爆炸，莉妮手中源源不断的火系原力将爆炸点向埃希娅的面前急退而来，而埃希娅的力量根本无法与之相抗，就在火团快要移到她面前，而她又无处可避的刹那，
“星辰碎晶”，突然出现的漫天水晶迅速由四个方向包裹住了火焰，冰火交融，伴随着一声巨响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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