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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笑道：“你又借景抒情了。”我笑着说：“乾隆皇帝六下江南，他就喜欢登山游玩，苏州的灵岩山、天平山、穹窿山、邓蔚山等处，都留有当时专为他筑的御道和他题的诗词，这里，还是西汉大臣朱买臣当时砍柴和读书的地方。”我转身对儿子说：“一个人只要刻苦努力，贫穷并不是成才的障碍，朱买臣小时候生活比你艰苦多了，但他后来很有成就，你也要加倍努力，不能松懈啊！”儿子说：“我已经很努力了，但考试还是有很多答不出来。”我说：“没关系，爸爸妈妈相信你会越来越有进步！”老婆笑道：“一个人只要出名，和他有关的一切都跟着吃香，将来你要是出了名，也会有人打你的主意吧？”我笑道：“我一凡夫俗子，要什么虚名？孙武那么有才，最后还不是归隐山林？做人还是低调点好。”

　　孙武苑是新建的，可能为了人文旅游的需要，借名人的光，发旅游的财。有时候，一处遗迹，一个传说，比画蛇添足的重建名胜古迹，更让人有想象的空间。苏州素以吴侬软语和温文尔雅著称，但在春秋战国时代，吴地却是尚武之风盛行，吴国在孙武的帮助下，西破强楚，北威齐晋，称霸诸侯，但孙武却激流勇退，不知所向。吴国即便拥有伍子胥、孙武这样的良才，后来仍为越国所败，可见，兵法也不是救命稻草，如何用人，比如何用兵更需智慧。

　　我站在孙武高大的青铜像下，深深鞠了一躬，儿子也跟着我鞠躬。我说：“这就是孙武。”其实我也犯嘀咕，孙武并无肖像留下来，他长什么样，后人如何知晓？儿子说：“我学过卧薪尝胆的成语，吴国有《孙子兵法》，为什么还是输给了越国？”我说：“当时孙武可能去世了，或者隐居了，反正那场战争没有他的份。吴王夫差骄傲自大，被当时的美人西施迷住了，不理朝政，越王勾践忍辱负重，暗地里却训练得兵强马壮，刚好吴国遇到自然灾害，国力衰退，越王就乘虚而入，战胜了吴国。这个典故说明，一时的失败不要紧，只要肯下苦功，练好本事，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下次，我带你去越王当年养马的白马涧去玩。”儿子高兴地说：“好啊，那儿可以骑马吗？”我笑道：“那儿没有马，要骑马，将来我带你去草原！”

　　孙武苑里的大理石墙壁上，镌刻有“孙子兵法十三篇”，我没去看，做人过于精明，过于算计，会失去做人的乐趣，还会失去朋友，我宁愿做个普普通通的人，有时，即便吃亏一点也无所谓。我没带儿子去瞻仰名扬天下的《孙子兵法》，他还小，还看不懂，如果过早接触兵法计谋之类东西，会影响他童年的心智。

　　阳光从树林的缝隙中照射下来，地上现出一片斑斓。我们并没有登上山顶，山上可能有驻军，不让通行。本来，我想趁着上午游客稀少，我和妻子、孩子一起，站在山上，对着太湖毫无顾忌地大声呐喊，这是释放心理压力的好办法，但是，我担心我们的举动，会打扰了山上其他的人，会惊扰林中憩息的鸟儿，最后，我们放弃了这个打算。下山途中，儿子忽然说：“你们看，那儿有面小红旗！”我们走近了一看，原来，是一个红色塑料袋，挂在了一棵小树的枝丫上。我上前把塑料袋取下来，放进了肩包里。今天出发前，我叮嘱过他们娘俩，不要在路途中乱扔垃圾，看到身边有可以回收的东西，就把它们捡起来，看到有废品收购站，就把它们及时出手，免得带在身边增加负重。我们的收获很丰富，易拉罐和矿泉水瓶，塞满了我的背包。老婆取笑说：“你的样子，不像个游客，倒像个拾荒人。”我笑道：“那你就是拾荒人的老婆！”

　　旅游归来，我听说，穹窿山要开发旅游资源，要建度假宾馆、休闲中心和购物场所，我不禁担心起来。在一个原生态的森林公园内，大兴土木，搞吃、住、玩一条龙服务，势必会砍掉一些树木，增加一些建筑物。森林公园不但是天然氧吧，还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如果保护得好，可以用之不竭，传之子孙，如果急功近利，大力开发，则游客越多，环境的压力越大，深山变成闹市，还有原生态的魅力吗？一草一木，皆有生命，绿色是我们的银行，别透支了希望，使我们成为大自然不欢迎的人。

19、渔民的出路
19、渔民的出路

　　周末一日游，我们不止去了穹窿山，还去了光福和西山。由于时间关系，光福的香雪海和司徒庙，我们都没去。司徒庙相传是东汉大司徒邓禹归隐的地方，庙内有四棵古柏，树龄已有二千年，分别名为“清、奇、古、怪”，是乾隆皇帝起的名，那四棵古柏曾遭雷劈，枝干分离，命运坎坷，但至今都活着，其顽强的生命力，令人啧啧称奇。

　　香雪海的名声更响了，邓蔚山四处皆梅树，二三月间，一片梅花似雪的海洋，自古是赏梅胜地。因这些梅树是观赏梅，没有经济价值，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当地的村民尚在为温饱问题操劳，他们视梅花为废物，将村前屋后的梅树砍掉，种上一些果树和经济林，在八十年代末，当地为了发展丝绸业，又将经济林砍去，大面积种上桑树，开始种桑养蚕，到了九十年代中期，丝绸业进入萧条时期，丝价大跌，卖不出去，村民发愁，不知该种什么好？随着旅游业的复苏，有识之士终于意识到，为了眼前利益三心二意，抛弃老祖宗传下来的瑰宝，那是多么愚蠢？于是，起了桑树，栽上梅花，满山遍野，重现当年“入山无处不花枝，远近高低路不知”的景色，游客纷至沓来。

　　光福是个千年古镇，我们来到镇上，走在古色古香的老街上，沿街的店铺都在卖工艺品，几乎每个店门口都挂一小牌，上书“内有核雕”。儿子好奇地问：“爸，核雕是什么？”我说：“核是果实的核，比如桃核，橄榄核，核雕就是在果核上雕刻各种图案，这是一种工艺品。”儿子惊讶地说：“果核那么小，还能在上面雕刻？”我说：“这叫微雕，在很小的物品上雕刻，需要高超的手艺。”妻子说：“记得初中时，我们学过一篇《核舟记》，开头写的是‘能以径寸之木，为宫室、器皿、人物，以至鸟兽、木石，罔不因势象形，各具情态。’说的就是这个吧？”我笑道：“正是！那果核上刻的是《东坡游赤壁》，还记得最后一句吗？‘通计一舟，为人五；为窗八；为箬篷，为楫，为炉，为壶，为手卷，为念珠各一；对联、题名并篆文，为字共三十有四。而计其长曾不盈寸。’真是栩栩如生，巧夺天工！”儿子拉着我向店里走，说：“你们背古文，我一句也听不懂，我要看看核雕是什么样的？”

　　店主见有顾客上门，热情招呼道：“想买核雕？这里都有，你们挑吧！”里边有个柜台，柜台里放着琳琅满目的核雕工艺品，东西很小，又隔着层玻璃，看不真切。妻子说：“能不能拿出来看看？”店主说：“如果你们存心要买，可以看看，不过千万要当心，别看东西小，一个要好几百！”儿子指着一排雕着生肖模样的说：“我属老虎，我要这个老虎的！”店主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没给我儿子，而是放在了我的手上，叮嘱说：“这个是比较简单的图像，一个80块，如果你们想要收藏，就买贵一点的，我里面还有，一个8000块，放着保证升值！”妻子张大了嘴，惊讶地说：“雕得好是好，但价钱太贵了。”

　　店老板笑道：“这个价还嫌贵？你们不了解行情，光福核雕，现在是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雕这个东西吃功夫，有的要雕几个月，像柜台里那个《苏东坡泛舟赤壁》，三个月才能完成一件，我这是有人预订的，放在店里出样，一个要卖5万美金，都是外国人来买的。”妻子瞅了一眼，说：“雕的是一条船吧？看不清呀。”店老板笑道：“要用放大镜看！船上有八扇窗，这八扇窗都能开关，船上还有38个人，个个长相不一样，还有茶壶、炉子，雕出来可不容易，这个品种还得过民间工艺品金奖！”儿子插话说：“我看一个个的，不像是桃核呀。”店老板笑着说：“桃核外形粗糙，只能雕些简单的活，一般都采用广东产的橄榄核，雕工要好，材质也要好，要不容易裂缝松碎。”我说：“价格优惠一点，50块，我手里这个就买了。”店老板说：“50块太低了，你加一点，60块吧！”我说：“有包装吗？”店老板说：“有包装盒，不过，这个生肖的有挂绳，可以当挂件，直接挂脖子上。”我儿子听了，从我手里接过生肖虎的核雕，往脖子上一挂。店老板笑了，说：“你爸还没付钱呢，你就挂上了？”我把钱付给店老板，笑道：“现在小孩哪知道钱来之不易？看中什么就要买，不买还闹意见。”店老板笑道：“现在大多是独生子女，哪家不宠自己的孩子？都这样！”

　　我拍拍儿子的肩，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买这个吗？”儿子说：“留个纪念呗。”我笑道：“花了我60块钱哎。”儿子说：“挣钱不就是为了花吗？不买东西，我们出来干什么？”我本想带他出来散散心，了解社会，了解大自然，在旅游的过程中，让他多了解一些知识，谁知他不了解我的良苦用心，也许他还小，还没有感受到生活的压力，所以想得比较单纯吧？我说：“我们平时随手扔掉的果核，在他们手里，却能变成精美的工艺品，这说明了什么？”妻子笑道：“你怎么又对儿子说教了？”我笑道：“我这不是说教，是启发。”儿子一脸难色，说：“说明了什么？我哪知道？”我笑笑说：“他们能把我们扔掉的果核，雕刻成各种图样的宝贝，卖出很高的价钱，说明他们聪明能干！古人曾经说过，‘黄金万两，不如一技在身。’也就是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如果书没念好，只要肯下功夫学好一门手艺，还是能好好生活的。”妻子调侃道：“你给孩子讲大道理，他能听懂吗？这不是对牛弹琴吗？”儿子反驳说：“不对，我属虎，应该是对虎弹琴！”我笑道：“《三字经》里说，‘苟不教，性乃迁’，还有‘养不教，父之过’，我给孩子讲道理，就是为了他的健康成长啊！”

　　走了一上午，有点饿了。幸好我们穿着布鞋，轻松舒适，要是穿皮鞋，脚底也咯疼了。儿子说：“我肚子咕咕叫了，咱们在哪吃饭呀？”妻子说：“听说太湖边有船餐，我们过去尝尝。”我笑道：“由于船餐污染湖水，现在已经搬上岸了。”儿子不解地说：“吃饭会污染湖水吗？”我说：“会啊，电视里报道过船餐的事，船上卫生间的排污管，直接通向湖里，打扫的垃圾，也倒在湖里，厨房里的泔脚，有的也倒在湖里，本来很干净的湖水，被弄得一塌糊涂，太湖蓝藻爆发的那年，全都整改了。”妻子说：“那算了，就在镇上吃，能填饱肚子就行。”

　　下午，我们去了西山。西山玩的地方有林屋洞和古村落，当地的物产有桔子、杨梅、、枇杷，最有名的要数碧螺春茶叶，周恩来总理在世时，茅台酒和碧螺春茶，是他用来招待贵宾的。西山是花果之乡，碧螺春茶现在身价较贵，*一斤要四五千元，一级的也要好几百元。我想，要是没有这么好的环境，碧螺春茶就没有这么好的质量和声誉，保护好环境，不但对生态有利，对茶农也是有好处的。走在青翠的茶树中间，空气中洋溢着沁人肺腑的清香，我们贪婪地呼吸着，恨没有带个袋子，好装一袋清新空气回去。

　　我们去的时候，正值杨梅上市时节。绿树丛中，挂满了一个个紫色玛瑙似的小精灵，刚摘下来，果农就把杨梅装进小篮，放在路边卖，因为新鲜，买的人特别多。我们买了一小篮，5斤，一边走一边吃。杨梅个头饱满，紫红色，放到鼻子边，能闻到一股甜甜的清香，扔进嘴里，轻轻一咬，汁水溢满嘴巴，浓郁的甜中带着淡淡的酸，非常得可口。都说好东西不能多吃，但这个杨梅，就是一颗接一颗地吃，也不觉得腻，反而感觉余香满口，胃口大开。

　　我们带着手帕，到达桃花岛时，我们的手帕都沾染上大片鲜血般的殷红，儿子的衬衣也染了几滩红色，都是让杨梅汁给染的。桃花岛是西山的一个小岛，四面环水，山上绿树成荫，景色宜人，还有茅草屋，岸边停靠着几艘渔船。妻子笑道：“这儿是桃花岛？是《射雕英雄传》里黄老邪生活的桃花岛吗？”我笑道：“那是小说里虚构的，这儿原本不叫桃花岛，是一个无名小岛，有一年，张艺谋和巩俐来拍电影《摇啊摇，摇到外婆桥》，这小岛就有了名声，后来，这里就成了一个旅游点。”儿子说：“这儿有什么好玩的？”我说：“我们坐上渔船，到太湖中间去吹吹风，看他们怎么捕鱼？”我们老家虽在乡下，但自从搬到城里，儿子从没坐过船，我小时候喜欢钓鱼，他连钓鱼竿和渔网都没见过。

　　渔船很大，为了不污染湖水，船上不用柴油机，用的是风帆。我们上船后，看到船上有三名挂着胸牌的船工，还有二三名游客。我说：“可以开船吗？”一名船工大哥说：“再等一会，多上几个客人就开船。”我说：“怎么船上没有渔网？去年秋天我来时，看到你们在船上撒网捕鱼。”船工大哥说：“现在是封渔季节，春天放养的鱼苗，还没长大，不让捕，要到秋冬才开捕。”我说：“你们原来是渔民吗？现在做这个，生意怎么样？”船工大哥说：“我家世代是渔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就靠太湖生活，但现在鱼少了，又不是一年四季能捕，生活没着落，刚好村里要在小岛上开发旅游，要搞几条渔船，我们就报名了，把渔船改装成游船，生意嘛，还行。”

　　我说：“太湖里有著名的‘太湖三白’，我们就是想来尝尝的，可惜你们不撒网捕捞。”船工大哥笑道：“你们来的不是时候呀，吃三白要在*月份，何况，不是每条船都能捕到三白的，我们是有分工的，有的专门捕虾，有的专门捕鱼，每家的渔具和捕捞技巧各有不同，有了明确分工，各家就不会因为争抢而闹矛盾。”我笑道：“你们还挺讲究规矩。”他笑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要是都为自己着想，不考虑别人，这社会就乱套了。”

　　我儿子好奇地说：“爸，什么是三白呀？”我笑道：“你问船上的伯伯，他们比爸爸精通。”船工笑道：“太湖三白，说的是白鱼、白虾和银鱼，可好吃嘞！”我笑着说：“白虾和银鱼，肉质细腻鲜嫩，确实好吃，但白鱼的细刺太多，吃起来不方便。”船工大哥笑道：“鱼刺多，是叫吃的人少吃一点，要不然，吃它的人更多，它早就绝迹了。”我呵呵笑道：“有道理，这也是它的一种自我保护方式。”船工大哥叹息道：“太湖三白对水质要求高，现在湖水没以前清了，它们的产量一年比一年少，很多渔民不打鱼了，上岸找工作去了。”我说：“是啊，湖边的工厂往湖里排污，造成了水污染，前年还爆发了蓝藻，听说今年放养了大量的白鲢，水质应该能好起来吧？”船工大哥笑道：“靠几条鱼能治好湖水？那是白日做梦！关键还是要管好工厂，十几年前，很少有工厂，水可清呢！”

　　儿子在船头催促道：“怎么还不开船？”刚好又上来几名游客，船工大哥笑道：“小弟弟，等不及啦？马上就开船喽！”他用篙子撑开船只，游船慢慢离开了岸边，两个人拉着风帆的牵绳，只听“嘎吱嘎吱”地响，风帆拉满了桅杆，船工根据风向调整了游船的方向。船头拍打着湖水，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船舷边的浪花，欢快地向后散去。我们陶醉于湖光山色中，欢呼声此起彼伏……

　　城市的环境治理先行一步，城里的企业搬出城区，有一些散落到乡村，从而将污染进一步扩大。在中国的加工业和制造业的高成本中，有一块往往被人们所忽略，那就是当地所付出的环境成本。企业排污不达标，他可能选择偷排，也可能拍拍屁股走人，而我们收拾这个烂摊子，却要花费巨额成本，不但是金钱，还有时间成本！光把中国制造升级为中国创造还不够，应当把企业按行业或区域集中起来，这样可以节省污水和废气处理设施的建设费用，还能加强对企业节能减排的监管。环境水平提升了，生活水平才能水涨船高。

20、道德的失落
20、道德的失落

　　4月1日下午，我问放学的儿子：“今天是什么节，你知道吗？”儿子笑嘻嘻地说：“今天是愚人节呀！”现在的孩子，对国外的节日很熟悉，什么圣诞节、情人节，小小年纪就知道了，但对我国的传统节日不了解，就是知道也不关心，比如端午节和重阳节。我淡淡地说：“今天是世界爱鸟日。”儿子说：“是吗？老师没对我们讲呀！”环保教育要从小抓起，从小养成的良好习惯，往往能受益终身，但学校和家长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