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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之时-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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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管家的感慨刚刚落下,便得到庄园主人即将到达的消息,他连忙准备出迎,同时想著庄园中是否有疏漏的地方,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次难得归家的安斯艾尔却满面的不快。
  安斯艾尔在下车後那满面的沈郁,让人不敢再主动上前说些什麽,管家更是没有机会去问安斯艾尔的用餐时间,只能看著这位年轻的族长在进入书房之後就一直没有出来。
  安斯艾尔本来在季阳离开後就一直是郁郁寡欢的状态,到今天似乎累积达到了顶峰,而他却无处宣泄,只有将那已经疯狂的怒气深深地压抑在心中。
  来到了不会有人打扰的书房中,安斯艾尔一直紧张的神经才稍微有些放松,他甚至有些颓废地坐在书房里的小沙发上。
  眼睛无意间看到那搁置在手边的红酒,安斯艾尔猛然用力地将红酒扔了出去,被扔出去的在书房的墙壁上碎裂开来,那从中流出的红酒瞬间染满了墙面和地毯上。
  安斯艾尔看著墙壁上的红酒缓缓流下,这深沈的红色更是刺激他的神经,他猛然站起身来,将离他最近的玻璃茶几一脚踹了出去,巨大的响声在这安静的书房中显得格外刺耳。
  安斯艾尔踩著玻璃碎片一步步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刚才的暴怒已然慢慢退去,他又想到今天那个糟糕的消息。
  在那个秘密研究所中,他们这些人好不容易找寻到的机密被人毫无声息地盗走,这无疑让安斯艾尔感到了挫败、还有心中一直不肯承认的一丝恐慌。
  现在知道那个秘密研究所的高层人物已经有人遭遇了不幸,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所以有人害怕了,甚至在今日的通话中,建议要关闭那个研究所,即使安斯艾尔还有其他几个人强烈反对,但这种想法一旦被提出,终究还是有人动摇了。
  安斯艾尔抿紧了他的薄唇,他怎麽可能会同意,在好不容易快看到终点的时候,他怎麽可能放弃!
  和那些人可有可无的态度不同,既然他的祖先可以找到获得力量的方法,那麽他也可以,甚至还会找到更好、更强大的。
  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哪怕就是那些人都放弃,他也必须坚持到底,为了自己……
  安斯艾尔从落地窗处转身,却在转身後的一刹那,直觉向他发出了强烈的警告,他还来不及戒备,那股冰冷的气息便笼罩住了他。
  看著那个坐在他刚刚坐著的小沙发上的人,安斯艾尔站在原处没有妄动,因为他在看到对方那双血红色的眼眸後,就感受到巨大危险的降临。
  “渚……”
  安斯艾尔才刚叫出那个名字,突来的危机感却让他的身影反射性地躲向一旁,下一刻,原本在他身後的那扇玻璃上,已产生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一阵刺痛让安斯艾尔不禁皱紧眉头,下意识地向自己的脸颊处抹去,他的手已沾染上液体,当手从脸颊处离开、看到那股红色後,安斯艾尔的眼中也闪现出了利芒。
  “渚,我欢迎你来兰迪庄园作客,可是你用这种方式拜访,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来意了,你难道想││杀了我吗?”
  渚缓缓从小沙发上起身,他似乎不觉得自己适才所做的一切有什麽不对,他现在就犹如一位来到好友家中作客的人一般,面向安斯艾尔十分平静地说:“你应该清楚我的来意。”
  看到安斯艾尔脸颊上的红色血痕,渚意味深长地问:“你难道以为你能够逃过吗?”
  “在看到那些消息後,我就猜到有可能是你,看来我真是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竟然会让你如此郑重对待。”
  安斯艾尔冷笑一声,他那被狠狠压抑的怒火终究被渚成功地挑起。
  “不过,我可不是那些人,你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我会毫无准备?渚,不要忘了,这里是兰迪庄园,不是宴会中的休息室,也不是大庭广众之下的演讲台,渚,你真的有把握全身而退?”
  渚的眼睛微眯,随後看著大有拼个你死我活的想法的安斯艾尔,不由冷笑一声。他瞬间逼近到安斯艾尔的身前,将猝不及防的他的喉咙紧紧扼住。
  安斯艾尔在渚手中力量的牵引下,几乎贴到了渚的面容上,渚那冰冷的声音也随之响在他的耳中。
  “不要以为我不清楚季阳在你这里发生了什麽,你应该庆幸季阳平安无事,否则你的下场会和那些人一样。”
  渚手掌中的力量越发加大,让安斯艾尔发出了破碎的声音,看著安斯艾尔那逐渐通红的面容,渚不禁露出讥讽的笑容。
  “你也妄想要力量与永生,不自量力的愚人,不要试图去探知你所不能碰触的东西,否则那种後果不是现在你那微末的力量可以承受得起的。”
  即便安斯艾尔的呼吸困难,可是渚的一字一句仍旧是刻入了他的心中,这种侮辱让安斯艾尔的眼中迸发出愤怒的光芒,只是却换来渚更加嘲讽的笑容。
  这种笑容在安斯艾尔看来更加的恶毒,而那犹如毒箭般的言语,更是让安斯艾尔眼中的怨恨无法掩饰。
  “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再妄想你不该得到的,那种後果││我想你应该已经清楚了。”
  “咳咳咳!”
  被渚给用力甩开的安斯艾尔後退几步,靠在墙壁上,一只手捂住喉咙不断乾咳,眼睛中也微湿著,这让他一时看不清渚的神情,但心里因渚言语中的侮辱而产生的怨恨却不断涌上,甚至感到喉头有血气上涌,他的声音也带了阴冷的味道。
  “渚,那你呢?你这样躲避著季阳又是为了什麽?你有什麽是怕季阳知道的吗?你││没有资格说我,你和我一样!唔!”
  安斯艾尔的话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渚这一次将他整个甩到了墙上,震得墙壁上的壁画挂饰摇晃起来,有的甚至掉落在地。
  安斯艾尔整个人萎靡不振地滑落在地,蜷缩著身子,他不是没有想过动用自己的力量,只是他的那股力量在渚的面前彷佛惧怕著什麽一样,无法全部展现出来,而且安斯艾尔也清楚自己如今要动用这样的力量,他所付出的代价必然不小。
  “不,我和你不一样。”渚居高临下地看著安斯艾尔,“妄想永生的人总是会付出代价的,而我,却不必花费那麽大的代价就能得到你最想要的。至於季阳,你认为你还有这个资格争取他吗?不要自欺欺人了,安斯艾尔。兰迪。”
  安斯艾尔的嘴角最终忍不住流下一丝血迹,他想要反驳什麽,却被嘴里的血腥味给堵住了嗓子,等到他能够起身时,书房里已经没有了渚的身影。
  安斯艾尔扶著墙壁慢慢起身,他抹去嘴角的血迹,在这空无一人的书房中发出声声冷笑。
  季阳在争取了无数次後,终於得到可以暂时回到原来家中的许可。
  在季凡将他送到家後,季阳拒绝了季凡的帮助,一点一点地将这个他一直视为家的地方打扫得乾乾净净,尽管花费了他将近一天的时间,但季阳仍旧没有感到疲惫。
  在解决了外卖、填饱肚子後,季阳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可是就在季阳有了睡意的时候,他从沙发上坐起来,他不准备在回到家的第一天就在沙发上委屈自己,只是在走到自己卧室的下一刻,他的脚步一顿,看著相邻的那扇紧闭的房门,季阳不由得走了过去。
  他的手不自主地伸了出去,轻轻推开那扇房门,这里是他适才打扫过的,只是在刚刚打扫时,他根本不愿细看这里,此时再进入这个房间後,季阳只感觉到一阵寒冷弥漫心间。
  极力忽略这种感觉,季阳向这个房间仔细看去,这里的布置都符合渚那个清冷的性子,家俱都很简约,除了放置在墙角的置物架上有些装饰性的东西外,再也找不到别的装饰物了。
  想到这里,季阳不由看向那个置物架,这次很明显的,在置物架最上方的那盏灯笼进入了他的视线,那是……灵鹊灯。
  季阳不由将那盏灵鹊灯拿到手中,灵鹊灯上的铃声回响在这个房间中,他慢慢地转动灵鹊灯,看著那上面一只只栩栩如生的灵鹊,不由想到了渚。
  渚……
  季阳在心中一叹,正当季阳想要把这灵鹊灯再放回原处时,他四周突然都变成了一片黑暗,而他手中的那盏灵鹊灯却忽然明亮起来。
  还不等季阳的惊异退去,在他周围也出现了点点的灯火,季阳想要退後,却无路可退,身子不由自主地跟著那围绕在周身的灯火向前行去,如此的情景不禁让他想到黄泉之路。
  这样的事情季阳碰的也不少了,他早没有了那份惊慌失措。
  在听见无风自响的灵鹊灯铃声之後,季阳心间有了些许的颤动,看了一眼在周身不断前行的灯火,季阳也只有跟上前去。
  就在季阳以为还要在这片灯火中走上好长一段时间时,他突然听到了喧闹的人声,紧接著他身边的黑暗也渐渐散开。
  当季阳在看清四周的景象时,如不是知道身处的环境,他会以为是时光倒流。
  此刻的他处於一片古代风情的闹市中,行走在其中的人们都举著形式各样的灵鹊灯缓缓而行,没有人注意到季阳的出现,甚至从他的身边经过时也不会去看他一眼,这让季阳感觉自己就像是在一段黑白片中的旁观者一样。
  既来之则安之,季阳对於这样的突发情景已经习惯了,至少这次的情景还不像在兰迪庄园时那样糟糕,季阳自我安慰著。
  顺著这热闹的集市缓缓走著,季阳的目光并没有投注在那份热闹中,而是看著前方渐渐汇聚成一条长龙的灯火。
  他,这是身在灵鹊节中吗?
  季阳听著周围喧闹的人声,看著周围结伴而行的人们,在这一刻他感到了无比的孤独,随波逐流般顺著人流走著,季阳明白这些人最後都会聚集到古树下,在今夜他们会许下美好的愿望。
  可是自己呢?
  季阳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後站立在原处不动,这一切……和自己毫无干系,季阳目光茫然地看向周围的人群,他该去哪里呢……
  一阵清脆的铃声传到季阳的耳中,让季阳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这阵铃声在这热闹的声音中显得格外清晰,使得季阳不由得随之望去。
  而这一望,季阳便再也无法移开目光,泪水顿时从眼中涌出,望著那个熟悉却又显得陌生的身影,季阳在一瞬间泪流满面。
  渚……
  季阳无声地唤著,他看到了,那个身著古服的渚,也正手拿一盏灵鹊灯走在前方不远处。
  明明清楚渚不会看到自己,季阳仍旧不由自主地向著前方的那个身影追寻而去,只是他与渚的距离仍旧是那麽不远不近,即使他跑得再快也无法追上前面的身影。
  季阳的脚步不禁慢了下来,不止是因为无法追上渚,更因为那个出现在渚身旁的身影。
  季阳看到渚和那人一直并肩行走,他想出声让渚停下,可直到这时,季阳才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看著前方的身影,季阳发觉自己才是那个多馀的人。
  明知道渚毫无所觉,季阳仍旧目光哀伤地看著渚,而他与渚的距离也越来越远,无论季阳怎样追赶也无济於事。
  季阳的脚步越行越慢,到了最後乾脆停了下来,看著渚逐渐消失在视线之内。季阳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慢慢地蹲下身来,手中护著那盏灵鹊灯再也不放开。
  就在季阳出神的时候,在他周身的闹市、人声、灯海也渐渐地消失,出现在季阳不远处的是一棵挂满了灵鹊灯的古树,若非季阳手中的那盏灵鹊灯也不受控制地向那棵古树飘去,季阳还不会注意到身边的景象已然变化。
  季阳极力护住手中的灵鹊灯,不由抬头向那棵古树望去,在那古树上他却发现了渚的存在,渚坐在较高处的枝杈上,手边那盏灵鹊灯隐隐闪烁著,即便相隔甚远,季阳仍旧从渚那里感受到某种孤寂。
  就在季阳想要靠近的时候,发现了那个站在古树下不远处的身影,他伤感地笑了,这里……不需要他。
  季阳手中灵鹊灯内的灯火渐渐熄灭,他最後看了一眼渚的身影,淡淡地笑了,他或许明白了什麽,又或许什麽也没有明白。
  在灵鹊灯的灯火完全熄灭後,季阳周身的黑暗逐渐退去,他又回到了渚的房间中,将手中的灵鹊灯又放回了原处。
  季阳在心中无声地叹息著。
  刚刚那是渚的记忆吗?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力气再去想刚刚的一切,说他自欺欺人也好,他没有勇气再去品尝适才心痛的滋味了。
  季旬开车来到了季阳住处的楼下,看见季阳房间中的灯光熄灭後才放心离开,这时已是深夜了。当季旬回到季家老宅时,发现季凡同样没有安睡,看样子也是在等他归来。
  “小阳已经休息了。”季旬首先把季凡关心的事情说了出来。
  “去餐厅用餐吧,这麽晚了也辛苦你了,我让厨房那里特意给你留了宵夜。”季凡看著季旬疲惫的神态关心地说。
  季旬没有拒绝季凡的好意,和季凡一起来到餐厅用餐。用餐过後,季凡还特意开了一瓶红酒品味。
  季旬看了季凡一眼,不由说:“现在可不是藉酒消愁的时候。”
  “我明白。”季凡放下了酒杯,看向季旬说:“我原本是不同意把小阳一个人再送回去的,可是如今看到眼下的情景,这或许才是最好的方法。”
  “父亲还没有回来吧?”季旬随意地问。
  “没有。想也知道,那些人在没获得满意的答覆之前,是不会让父亲脱身的。”季凡将酒杯重重放下,口气中不乏抱怨,“那些人和疯狗一样,上次你险些陷了进去,这次更加变本加厉了。”
  “你不要掺和进去,如今盯著你的人也不少。”季旬看了一眼有些醉意的人叮嘱道。
  “我知道。对了,你这次去纳布斯,那边是怎麽回事?”季凡这才想起今夜一直等待季旬归来的目的。自从季旬从纳布斯回来後,季凡就一直没有时间仔细问问那里的情况,现在总算可以详细询问季旬了。
  “纳布斯?”季旬刚才有一瞬间的走神,这时回过神来,看著季凡想了想才回答:“那里看上去也不怎麽样,而且……”
  “安斯艾尔。兰迪?”
  季凡接上了话,能让季旬露出这种神情的也就这个人了,一想到这人,季凡不由恨恨说:“他对小阳还是那种心思?若不是当初怕小阳在这里会卷进去,又怎麽会舍得把他放在纳布斯那麽长的时间?本以为那个安斯艾尔。兰迪会是个有分寸的,难道他……”
  说到这里,季凡的神色间不由得带上了一缕狰狞。
  季旬瞧出端倪,说:“没你想的那麽糟糕,我看那人虽然对小阳有心思,但也因为顾虑太多,不会对小阳有所伤害,否则我这次也不能把人顺顺利利地带回来。”
  季凡的神色缓和下来,“那麽现在我们……”
  “现在什麽都不用做,”季旬起身将季凡眼前的红酒拿走,故意不看季凡那不解的眼神,自顾自地说:“你好好地照看小阳,我这里还有事情要做。”
  季旬的话让季凡产生了不好的联想,而就在他刚刚想要说些什麽时,季旬打断地说:“现在家里的一切都需要你照看了,父亲那里的事情,我有预感不会那麽快平息。”
  “什……”
  季凡还来不及表示他的惊讶,季旬已经拿著他的红酒和酒杯走人了,季凡本想起身追上去,可是在最後还是停下了脚步。
  望向季旬的背影,季凡内心不祥的预兆渐渐升起。

      第三章

  季阳在早上刚刚起来时就接到了学院教授的电话,他不知道教授是怎麽知道他回来了,在询问到他是否还要回到那个研究课题中时,季阳本来已到口边的那个“好”字终究没有出口。
  他现阶段的状态确实不好,实在无法集中精力来进行那个研究了,而电话那边的教授却已为季阳想到了原因。
  “看来你也听说了,现在这种情况下,你不回来这里也好,当初是我一意孤行把你卷了进来,现在脱身也是个好时机,你前些时候不在学院里,我也正好有藉口将你从这个研究中排除。”
  “教授,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季阳被这些话弄的一头雾水,不由得发问。
  “怎麽?你不知道?我以为你前段时间离开正是为了避开这些。”教授比季阳更加不可思议,随後用一种释然的口吻说:“看来你的家人很爱护你啊。”
  “教授!现在到底是怎麽回事?”季阳没有工夫去体会教授的感慨,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答案。
  教授在电话那边深深叹气说:“季阳,我现在已经後悔当初参与进这里了,即使这个研究是我梦寐以求的也一样。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研究,还掺杂了更多令人恶心的事情!”
  教授在说到这里时,情绪跟著激动起来,“那该死的政治!”
  季阳等到教授的情绪平缓後,终於知道在他去往纳布斯後,那个研究小组发生的事情。
  尽管只是属於核心研究的边缘,但是教授之前所定下的小组成员,仍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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