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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哥,笑醉狂!-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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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多次跟侍从提起要见顾戈,有些重要的话要跟顾戈交代,结果侍从只是说会跟帝姬提请此事,再无下文。

    事到如今,白度是看明白了,帝姬这是要彻底隔离开他跟顾戈,可事情没那么简单。

    白度坐在房中,叫来侍从:“我所说要见小殿下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修者莫急,近来帝姬要事繁多,不能顾及这些琐事,但总归是把修者的事情放在心上的。”

    又是这样的搪塞,白度沉了沉眸子,点点头,他这几日一直在附近溜达,校园外不禁安排了高阶修者看守,还有帝姬澜亲手布下的阵法,轻易逃脱不得,可幸运的是,那些阵法他在书里头都看过,可以不动声色地破解,而那些侍卫,他也有办法甩开他们。

    正思量着,晚间时候一并出发,第二天早上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

    可白度还没动手,外面就传来消息,侍从匆匆忙忙地出了门,过了会儿后回来,神色复杂地看着白度,“修者,小殿下来看您了。”

    他原本是帝姬身边亲侍的侍从,特地被派遣到白度身边监视白度,最是了解帝姬的性子,白度如此讨得小殿下的喜欢不是什么好事,依照帝姬善妒的性格,怕是活不长久了。

    前些日子,小殿下出了点事情,他并不清楚是什么事情,只知道帝姬暗中杀死了六位护阵元老,一并杀了很多侍从侍卫,总人数高达几十人,相当血腥残暴,宫廷秘闻太多,少说少听,他才能活到现在。

    对白度的怜悯也是一瞬间的,侍从很快整理好心情,面上没有暴露一丝一毫,低眉顺眼地道:“修者准备一下,帝姬与小殿下马上就来。”

    “嗯。”白度点点头,心道还是顾戈有办法。

    过了没多久,顾戈就从门外跑了进来,冲进白度的怀里,撒娇道:“我好想你。”

    帝姬随后而至,脸色并不好看,但迎上顾戈的视线时还是挂着笑脸,并不情愿地说:“离儿这几日一直嚷着见你,我政务繁忙,今日才得空。”

    “帝姬辛苦了。”白度抱着顾戈,两人传声,顾戈道,“帝姬澜这几日一直限制着我的行动,他有意将你我分开,你千万要小心,我担心她会害你。”

    “我也有此忧虑。”白度将帝姬杀了那些人的事情告诉了顾戈,顾戈沉思片刻,传声道,“此女心硬如石,狠辣无比,我们尽快拿回白凤,离开此地。”

    “白凤如何了?”

    “在我宫殿,只是白凤被千年冰魄打造而成的锁链困住,那链子得需要钥匙才能解开。”顾戈说,“白凤是要用来炼丹的,这几日我看帝姬澜每夜都会发梦,可能真的得了癔症,需要白凤入药治病。”

    “真是狡猾。”白度又问,“钥匙放在哪里?”

    “她贴身带着。”顾戈道。

    白度点点头。

    一切都在意念间完成,白度跟顾戈表面上是“父子”相逢一般亲昵,实际上却思虑了很多大事,帝姬澜坐在一旁品茶,观他二人的亲密样子,心里头十分嫉妒。

    虽然离儿恢复了记忆,但并没有跟自己太过亲近,想来那三年时光打磨掉了很多东西,也包括她们的母子情,毕竟离儿离开她身边的时候才三岁。

    他作为娘亲,三年没有陪伴在离儿身边,竟是叫离儿跟个那样的修者十分亲近,实在是令她心中痛恨,嫉妒之火熊熊燃烧着,帝姬澜无法忍受这种感觉。

    她爱着的那个人心思不在她的身上,他们的孩子绝对不能这样!

    咬了咬牙,帝姬澜借着喝水的空闲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狠辣,她放下茶杯,语气自然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修者,明日有场大戏,朕想邀修者一同观看。”

    “什么大戏?”

    “暂且保密,朕能保证,是相当精彩的一出大戏。”她从白度身边抱过顾戈,整理着顾戈的衣服,仔细地看着小儿子,“离儿也一同前去,也好叫离儿看看咱们天家威风。”

    “好,离儿听娘亲的。”顾戈乖巧地点了点头,帝姬澜微微笑起,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第二日,白度大早上就被侍从叫醒,换好衣服,一路被领着离开了蜃楼宫外,随着帝姬澜的侍卫队一行浩浩荡荡地离开祈朝城,往城外行去,最后竟是停在了一处邢台上。

    此处邢台极大,长与宽都足有十余丈,中间设有三处绞刑台,并排列在一起,位于空旷的邢台之上,空荡荡的,相当可怕。

    白度问侍从:“这是?”

    侍从低着头,答道:“小人不知。”

    微微蹙了眉头,白度被请到右侧高台上,过了没多久,帝姬澜的御辇驾到,她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抱着顾戈坐到了主位之上,俯瞰着整个邢台。

    邢台之外密布着百姓,都翘首观望着邢台内的景象,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层覆盖在外面,瞧得白度都有些心惊胆战。

    他大概明白过来了,这是要施刑,目标是谁他心里也有了个大体的数。

    果然,敲了鼓之后,帝姬澜一挥手,施刑官宣布:“带犯人上邢台——”

    一行三人一前一后地被带上了邢台,那几人戴着枷锁脚链,天灵盖顶端扣着一个石盘封锁了他们周身的真气,被吊上了绞刑台。

    万籁俱静,白度沉默着看着绞刑台上的景象,随后与顾戈交换了一个视线,顾戈坐在帝姬澜身侧,那是最好的位置,自然将整个邢台上的景象看了个一清二楚。

    帝姬澜站起来,上前几步,大声道:“诸位,右边王存有叛乱之心,妄图在祭祀大典上谋害朕,不仅有违天法,还对玄冥神不敬,其罪当受天雷轰顶亦不为过。但朕年幼的时候,右边王帮朕良多,对朕恩义深重,他年老时糊涂了一把,朕却不能不顾及往日恩情恩义,实在不忍他遭受那灭绝魂魄的刑法,故而从轻发落,实以——剐邢。”

    剐邢两字以内力推送,传到极远的地方,白度微微皱了眉头。

    洪荒大陆之上已经很少有域主实行剐邢了,因剐邢太过残忍,虽能保全魂魄,但*却会承受极大的痛楚,对付普通人的剐邢就是用薄刀片一刀一刀地剜下肉来,但对付修者则会在刀片上包覆一层火属性真气,剜肉时一片片火烧火燎,真气烧灼的感觉比前者更痛楚千百万倍!

    实在是太残忍了。

    白度忍不住蹙了眉头,帝姬澜这等凶残狠辣的人让他怎么也接受不了。在他看来,力量是一种象征,越是有能力的人越是要有包容心与大胸怀,仁政远比□□更加利于治国。

    但自问,帝姬澜怎么治国不是白度所考虑的,他现在要考虑的是帝姬澜把他们叫到这里来的用意。

    他也就罢了,顾戈还那么小,帝姬澜为什么要叫一个六岁的孩童目睹这么凶残可怕的一幕?

    帝姬澜沉默片刻,续道:“天下终归要易主,这是自然法则,朕对此不忧不怨,但朕却无法忍受背叛!朕一直将右边王当亲伯父看待,朕刚继位的时候,处处受制,右边王如良师益友辅佐在朕的身边,这样的背叛叫朕如何能够接受?!”

    “哈哈哈哈哈——”帝姬澜的话还没说话就被一阵狂笑声打断,右边王仰头大笑不止,忽然目光狠戾地落在帝姬澜的脸上,两人隔着几十丈距离,右边王道,“若是你还是当初那个帝姬澜,我自然愿意辅佐,可你不是——”语调骤然变厉,右边王道,“一个残杀子民的帝王不配坐在王座之上!殷澜,你的心里染了邪性,你迟早要被那邪性拉入万丈深渊!我先行一步,在地狱里等着你——”

    声音悠远深长,仿佛空谷回音一般不断回响在帝姬澜的耳畔,她美眸瞪起,目眦欲裂,狠狠咬牙,一挥手,怒道:“行刑!”

    行刑开始,那三人一言不发,死咬着牙,等到一半,惨叫声逐渐传了出来,远在边上的白度甚至隐隐嗅到了皮肉烧灼的气息,不敢再多看,别过头去。

    帝姬澜抱着顾戈,摆正他的头,让顾戈望着邢台之中的景象,低下头在顾戈耳边轻声说道:“离儿,看清楚,这就是背叛我们殷家的下场,娘亲会给你最好的一切。”

    回城的路上十分沉闷,目睹了这场刑法的所有人的心中都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白度一路无言,回到蜃楼宫时也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闷在房里不出来。

    他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走,琢磨着是不是他跟顾戈暴露了,今天帝姬澜搞了那么一出戏出来就是为了警告他们。

    可是不对啊,帝姬澜看顾戈的眼神还是那样,并没有看出来什么异样。

    半夜时候,白度听到门外传来声音,警惕地醒来,却发现是顾戈坐在他身边,见白度醒过来,立刻钻进白度的被子里,窝在白度怀里,“我想你了。”

    白度摸了摸顾戈的脑袋,今天看那一出他都快有心理阴影了,别说白度这个小孩了,呃,虽然白度并不是真正的小孩,但是至少看起来像。

    顾戈趁机抱住白度,小手从白度衣服里伸进去,感受着白度的体温。

    “我大概知道帝姬澜的身份了。”顾戈闷闷地说,“她姓殷,殷家久居于撼天神脉之内,是一个很古老的世家。殷家自诞生起便侍奉玄冥,直到后来玄冥死了,殷家才逐渐失去了消息,隐匿了起来。”

    “殷家……”白度在书中看过这个世家,知道一些大致情况,然而殷家却跟玄冥神不同,有关玄冥神的著作繁多,浩如烟海,而有关殷家的却少之又少。

    想到这里,白度问道:“你知道烛九阴吗?”

    “烛九阴?”顾戈蹙了眉头,想了片刻,烦恼得摇了摇头,“不知。”

    “奇怪……”白度喃喃道,“捡到你的那个小重天宫原本是烛九阴的洞府,我还以为你会知道。”

    “并不清楚,许是哪位妖修大神。”顾戈一本正经,语气却奶声奶气地道,“我醒来后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只模模糊糊地记得一些重要的事情,可若说是重要的,却也记不完全。”顿了顿,他又道,“不过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在我身边。”

    白度闻言,龇了牙,道:“万一弄错了,你岂不是尴尬了。”

    “不会。”顾戈把头靠过来,亲昵地说,“只要是你的气息,我就不会认错,即便化成了灰,我都不会认错。”

    “……我们还是先来说说白凤的事情吧。”

    顾戈沉默下来,有些不悦:“你总是逃避我。”

    “没这个意思……你还小。”白度总觉着对着顾戈这么个小屁孩说这些事情实在是太有违和感了。

    “不小了。”顾戈辩驳,他知道白度的意思是嫌他还是小孩样子,顾戈咬了咬唇,道,“等我慢慢地吸收了那些力量,我就可以长大了,你要等我长大。”

    小孩坚定地说。

    白度不与他争论,道:“你能从帝姬澜那里弄到钥匙吗?”

    “可以一试。”顾戈说,“她的钥匙放在乾坤袋里,乾坤袋内宝物众多,而且需要她的口诀才能打开,比较麻烦。我可以试着破解一下,但需要有人缠住她。”

    “我来!”白度一口应了下来,道,“你瞧她真的有癔症吗?”

    “嗯。”顾戈这次确实百分百肯定了,“她今夜前半夜忽然起身,拿起宝剑开始斫砍桌案,房间内的宝物被她砸了不少,我原本想去装模作样地拦一拦,结果发现她自己停了动作,一言不发,蹲在地上开始哭泣。那右边王所说的邪性入心,十有八。九是真的。”

    “那你再观察一下,我们等她邪风发作的时候动手。”

    “好。”顾戈点头,“若是你看到晨曦殿有绿芒浮现的话那便是动手的时机。”

    “明白!”

    两人订好计划,顾戈在天亮之前又悄悄地潜回晨曦宫。

    第二天清早,白度照常打坐修炼,偶尔借用厨房烹饪两道小吃,这天白天,他拎着做好的小吃去了季秋林所在的院子。

    这几日,宫中变乱较多,右边王叛乱遭酷刑惨死,宫内又莫名其妙少了一批侍从侍卫,闹得人心惶惶,季秋林反倒得了几天安宁,白度去看他的时候,他正坐在院子里下棋,高大的洋槐树下,季秋林捻起一枚黑子,正微微蹙着漂亮的眉毛思索着下一步。

    白度进屋来,道:“季公子,帝姬吩咐我来给你送些吃的。”

    季秋林闻言一怔,手里头的棋子没捏住,啪的一声掉在棋盘上,他回头看了一眼白度,眼里头带了些疑惑,“帝姬吩咐你来的?”

    “是啊。”白度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拿出几盘固本培元的吃食来,“帝姬知道季公子在小院里待的寂寞,叫我来陪季公子说说话。”

    季秋林脸色不改,淡淡地扫过一眼菜色,坐在一旁,接过白度给他送过来的米饭,小口小口吃了起来,白度给他倒了杯酒,道:“小殿下回来了。”

    “我知道。”季秋林说,“小殿下可好?”

    “好,小殿下很健康,就是失忆了,不过帝姬想办法让小殿下恢复了记忆。”

    “那便好。”季秋林点点头,又问,“那跟着小殿下一起出现在帝姬身边的修者是什么人?”

    “啊?”白度没想到季秋林会问起他来,一时没防备,差点把酒都给倒洒了,忙平复了下心情,道:“那人是救了小殿下的修者,没什么特殊的。”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也不是帝姬的男宠。”

    “是吗?”季秋林的表情一直淡淡的,漂亮的五官也一般地舒展着,没有露出过除了皱眉以外的任何表情,他低头喝了口酒,味道很好,让他心情也好了很多,白度琢磨着要如何开口询问帝姬的情况,一直到季秋林吃完饭,他也没能从季秋林那冷淡的表情中杀出一条出路来。

    想想自己这种五大三粗的人来搞这种精细活可真是不合适啊……

    叹了口气,白度烦恼地看着季秋林。

    季秋林站起身来,帮着白度把剩下的东西收拾好,装进食盒里,道:“上次你的盘子还在我房里,进来拿。”说完,二话不说地进了房间。

    白度一怔,没想到季秋林还记得他,他以为那时候季秋林的神智已经不清楚了,跟着季秋林进屋,季秋林说:“把房门关上。”

    白度听话地把房门关好,犹豫着开口:“季公子,我……”

    “你要问我什么?”季秋林坐下,开门见山。

    白度愣住,没听清似的。

    “你救过我的命,季某自知性命卑微,可你对我的恩情我不能不顾,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爱憎分明!好人啊!

    听到季秋林都说得这么明白了,白度也不跟他打哈哈,直接坐在季秋林身边,问道:“帝姬的癔症是怎么回事?”

    季秋林脸色一变,“你知道帝姬的癔症了?”

    “嗯。”白度点点头,心里对此事更是确定了几分,有什么能比你的枕边人更知悉你的习惯的呢?

    季秋林思考了下,似是在挣扎要不要说,眼中闪烁了犹豫的光芒,最后一咬牙,道:“帝姬是从怀了小殿下开始就有些疯癫,那时候并不明显,帝姬还能控制,随着小殿下出生长大,直到那年小殿下失踪,盘亘在帝姬体内的那股邪气越来越强,不断地蚕食着帝姬的真气。”

    “邪气?”

    “嗯。”季秋林道,“你我都知,像是帝姬那样的高阶修者很难患这等疯癫之症,帝姬会如此,全是因为她体内的邪气。这件事情原本只有帝姬,右边王两人知道,我是不小心偷听到了,帝姬她……并不知晓我也知道此事。”

    还好你不知道,白度默默替季秋林感慨,要是帝姬知道了肯定活不到今天。

    白度又问:“小殿下是帝姬与谁的孩子?”

    “我不知道。”季秋林摇了摇头,手指摸索着茶杯的边沿,以此来缓解他沉重的心情,“那位修者十分神秘,有次我在帝姬宫中见过他的背影,白衣飘然,气质非常,一眼看去就像是神仙一般。”

    “像神仙的修者那么多……”白度头疼得很,看来帝姬澜这癔症的始末他是搞不清楚了,也就只能这样暂且走一步看一步了,等着顾戈的信号即可。

    从季秋林这里得了足够的消息,白度便站起来要告辞,季秋林叫住他:“等等——”

    白度回头疑惑地看着季秋林,季秋林道:“谢谢你,谢谢你的这些饭菜。”饭菜里面加了花样,虽然他弄不明白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看得出来,吃过这些饭菜之后他的身体恢复了不少,精神也好了很多,还有院门外的那些禁制,大概都是这个人做的吧?

    闻言,白度咧嘴一笑,大大方方地应了季秋林的道谢,“不客气,也谢谢季公子今天说的。”

    “再会。”季秋林点了点头,待白度走后,望着桌子上的茶盏,久久未动。

    他没有告诉白度,这些年来,那邪气一直在靠着帝姬的身体滋养自己,正在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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