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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二夜-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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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低头，对他无奈的一笑。
阮梓壹沿着皓月寝室的边上打扫，无非只有一些落叶或者灰尘。扫着扫着，又走到了那间杂物院的门口。
阮梓壹听过杂物箱、杂物柜、杂物室，就是没听过杂物院。它就跟普通的小院落一样没什么区别，阮梓壹想道，大概是杂物比较多所以就找了个比较大的地方来放着吧。皓月说过，这里平时不用管的，一年才打扫一次，所以阮梓壹也没把这里放在心上。
他经过门口的时候，心脏忽然不规律地跳动了一下。
他伸手捂住自己心脏的位置，停在原地。
怎么了？！
他惊恐地看着关闭着的门，那令他心悸的感觉是从里面传出来的，直觉告诉他，里面一定有着什么东西……
好像有种感觉告诉他，快点进去，令他不安的原因就在里面。
又好像又另一种感觉告诉他，千万别进去，不该进去。
没等他考虑清楚，背后似乎是被人踢了一脚，于是他整个人就撞开没拴紧的门，扑通地就扑了进去。
他猛地站起来，看看门口外面，发现什么都没有，人没有，妖也没有。
“谁踢我？！”
没人回答他。
阮梓壹感到一阵恶寒，不过皓月也好白清明也好，啊和也好大风也好，他认识的小妖精们都好，并没有告诉过他有什么地方是不能去的。于是他也想到，这里也不是什么禁忌的地方吧？
他把头扭向另一边，发现这个院子里，花花草草都整整齐齐的，应该是天天都有人修剪。
这么高级的杂物院？
屋子的门是打开的，大内总管阮梓壹眼尖地看到屋的大厅里有一块纸屑。于是他本能地走过去，想要清扫一下。
一走进屋子里头，发现里面的香炉是燃着的，各种瓷器摆放整齐在架子上。左侧有一方书案，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书架上还摆着各种书籍。
这分明就是一间书房嘛……
阮梓壹想道，会不会是皓月记错了，毕竟祇公馆里头这么大，屋子也不少。
他环顾四周，最终看向右边，先是看到琥珀色珠子做的珠帘，透过珠帘他发现这边摆的是一张床。
轻纱床幔，模糊地印着一个躺着的影子。阮梓壹眯起眼睛走过去，走近了，掀开珠帘，他才确定，床上确实躺着一个人。
阮梓壹心里有点害怕，却又跟自己说，应该是清明先生吧。因为他来这么久还不知道白清明住哪里呢，在公馆里头他暂时还没见过其他人，所以第一个猜的是他。
虽然文明的大学生告诉自己，这是在做很没素质、没礼貌的事情。但是……
好奇心驱使他忍不住掀开了床幔……
然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死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特级尖叫声惊起公馆内所有屋顶的麻雀。
皓月一个飞踢，把捧脸尖叫的阮梓壹踩到地上，威胁道
“闭嘴！不然灭了你。”
阮梓壹闭嘴，恐慌的眼睛控诉着床上的“死人”。
皓月转身走到床边，摸摸床上的人的脸。
“你才是死人。”
“可我刚刚探他的呼吸，摸他的心跳！都没有！”
原来他掀开床幔发现是自己不认识的人，但是又从没见过他，发现他一点声息都没有于是就好奇伸手探了探他的气息……
于是……
夜殊跳进来，悠悠地说道
“只是沉睡了而已，小壹你别害怕。”
皓月小心翼翼地查看躺着的人的每一寸地方，看到那人并没有什么不妥，才松一口气。像是对待稀世珍宝，极致温柔。
床上的这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依然紧闭着双目，皓月抚摸着这人的眉眼。
阮梓壹看这气氛安静，也没有再大声破坏，很小声地问道
“这人是谁？”
皓月看着他，说道
“你的老板。”
“……我的老板不是你么？”
“哦，那这是我的老板。你老板的老板。”
“……”
夜殊适时地解释道
“意思就是说，他就是祇公馆的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
☆、嗯，人形宠物天使心。
“你在想什么？”
美鱼啊和从水里冒出头来，问已经坐在池边发了半天呆的阮梓壹。
阮梓壹盯着一只冒出水面的白色鱼头，鱼嘴一张一弛地呼吸着，这是一条在说话的鱼，这场面要多诡异就多诡异。阮梓壹说了一句
“红烧鱼头。”
啊和
“……”
大风从上而下地扑过来，大翅膀扇了一下阮梓壹的脑袋，结果阮梓壹直接被扇倒在地。大风嘴里怒道
“我先把你红烧了！”
然后又飞走了。
阮梓壹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满身的灰尘，啊和已经化作半人半鱼的形态趴在池边看着他，并且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以鱼的形态和阮梓壹说话了。
阮梓壹坐下来，又开始了他的发呆状态。
啊和游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怎么了？”
“我今天见到了一个人，夜殊说他是这里的主人。”
啊和愣了一下，问道
“然后呢？”
阮梓壹看着他
“你认识那个人吗？”
“认识的。”
“原来你也知道那个人的啊。”
啊和歪头看他，微微笑着
“怎么吗？”
阮梓壹顿了一下
“他真的不是死人对不对？！”
啊和
“……不是。”
“皓月要我每天都给那个人梳洗。我怕他诈尸。”阮梓壹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末日丧尸电影看太多也不是件好事。
啊和无奈地笑着，看他，说道
“那人只是处于类似‘植物人’的状态，不过就是睡着了。他身上的时间被静止了，所以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你别看他那样，他已经活了几千年了。”
“啊啊啊！千年尸王啊啊啊啊啊！”
“……”
啊和好气又好笑地看着阮梓壹，想道，难道你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么？一点熟悉的回忆也没有么？
最后，阮梓壹认命道
“好吧，但求他别诈尸就成，诈尸了也别咬我……”
啊和继续想道，植物人突然醒来……这算是诈尸吗？
“话说，皓月先生好像很紧张他呢。他们两个什么关系呢？”
“干嘛告诉你。”啊和转身就变成锦鲤悠悠地游走。
阮梓壹大叫道
“喂喂！是什么关系告诉我一下又不会怀孕，干嘛不跟我说话！”
“喵喵……”
正当阮梓壹跳脚的时候，夜殊跑过来拽拽他的裤脚，阮梓壹看着自己的宠物，问道
“干嘛？”
“你该去上课了，你下午不是有课吗？”
“哦……”阮梓壹呆了一下，随即跳起来“啊！！！要迟到啦！”
夜殊作为一只合格的宠物又怎么会让主人落单，于是噔噔地跑上去跟着阮梓壹。
阮梓壹气喘喘地跑在去搭地铁的路上，他的自行车停在学校里头忘了骑回来。心里不禁埋怨着，地铁站怎么那么远，地铁站怎么那么远，地铁站怎么那么远……
“小壹，小壹，跟我这边来。这里有条捷径离地铁站近一点。”
阮梓壹低头一看
“咦？小黑是你啊。”
“嗨，小主人。”
“啊！不对！你怎么跟着我！你不呆在家里干嘛？！”
作为已经暴露了身份的宠物，这时候终于可以处变不惊地回答道
“跟你一起去上学啊。”
阮梓壹回头想了一下
“对哦，你作为白师兄的话，也是要上课哦。不过，你要跟着我一起搭地铁吗？”
夜殊骄傲得意地一甩头
“那当然！”
“宠物是不允许进入地铁站的……”
“……”
阮梓壹停下，夜殊也跟着停下。阮梓壹把他举起来，放在自己的包里头，拉上拉链，让夜殊露出个小脑袋来。他笑嘻嘻地说道
“这样就可以啦，不过等下进地铁站的时候记得把脑袋缩回去哦，不然就不让进了。”
夜殊重重地点头。
好！幸！福！
本来他想说他可以变回人形，一起坐地铁的，他不仅有巴达通，还有学生卡，坐车打折，畅通无阻。
可是阮梓壹的这种举动，严重地抑制了他以后坐公交坐地铁的行为。因为他决定以后，阮梓壹去到哪，他就跟到哪，他要幸福地被塞进包包里！
就算是有安检，那些人类以为凭那些愚蠢的机器就可以检测出他的存在么，开玩笑，也不打听打听他夜殊大人是谁。
于是，一位少年，背着一个蓝色的包，包上露出一只小黑猫的脑袋，欢乐奔跑，乘风而去……
快要到学校门口的时候，阮梓壹忽然感到背上一轻，他回头一看，就看到高大的人形夜殊。夜殊伸手拉起他的手一起快步走着，阮梓壹还是不习惯人形夜殊的亲昵，微微挣动，夜殊委屈地看着他说道
“主人不喜欢我了喵？”
阮梓壹一抖，颤抖着声音叫道
“你、你变成人的时候能不能别叫我主人？”
听起来好像在玩什么奇怪的游戏……
“小壹，不喜欢我了吗？”
夜殊继续同样的问题，阮梓壹“咳咳” 了两声，说道
“你给我点时间适应适应。”
夜殊咧嘴一笑，说道
“好，放学的时候要等我一起回家。你有我手机号码的，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
电话号码是自从他暴露身份之后给阮梓壹存的，按他的话说，他一直呆在学校其实主要是想保护他。
“嗯，行。”
今天忘了戴眼镜出门的小门，眯起眼睛看向他不远的前方，嘴里喃喃道
“我去，不是我眼花吧？白师兄和壹仔拉手手，去上学？一定是我今天来上课的方式不对，我还是回去继续睡觉好了。”
——
清风徐徐，挂在窗户的风铃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琥珀色珠子串成的珠帘也被拂动，轻纱床幔温柔地被吹起皱褶。
皓月把香炉里的香料给换了，清雅的香气弥漫了整间屋子。屋里除了风铃声，就是摆在书案上的书被吹翻书页的沙沙声，更显得这屋里的安静。
皓月喃喃说道
“他没吵着你吧？”
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不过他就是这么活泼才可爱，你说是吧？”
又过了一会儿，说道
“看来小黑离家出走这段时间没白费，终于找到他了，真好，你说是吗？”
他说了许多话，问了许多问题，可没人回答他。
他走到珠帘后的那张床的床边，掀开床幔，坐下。
躺着的这人，即使闭着眼睛也气宇昂扬、英气凛然。
只是，沉静得可怕。正如阮梓壹所说，他就像是一具尸体。
皓月伸伸腿，笑着说道
“你怎么还不醒？小白都已经回来了，你就别再睡了。大家都在聚在一起啦，你再不醒来，可就寂寞了呢。”
过了很久很久，依然没有得到一句回复。
皓月也不再说下去，站起身来，放下床幔。
风也停止，风铃不再发出响声，书页也静止了下来，屋子里一片沉寂，似乎刚刚并没有任何人说过任何话。
——
阮梓壹在放学的时候，急匆匆地跑去上了个厕所，今天小门逃了课所以也没人跟他一起。等他上完厕所出来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
厕所在教学楼走廊的最尽头，恰好教学楼旁边种着一些常青树，一走出厕所门口就会看到。寒风簌簌，阮梓壹泛出一阵鸡皮疙瘩，心里毛毛的，想着赶紧去学校门口和夜殊会和。
正当他要转身走的时候，身后传来“啪——”一声，似乎是有什么物体突然掉落在地上，他身后的地上，阮梓壹身体一僵……
“叽叽——”
阮梓壹冒冷汗，虽然心里害怕，不过还是想道，妖怪的声音才没那么可爱吧？
于是他大胆地回头一看，视线却捕捉到一只小小的蓝色物体。
阮梓壹走进一看，是一只蓝色知更鸟，再仔细一看，先是发现它翅膀受伤了，其次是发现它竟然只有一条腿？！
阮梓壹赶忙捧起来，放在手心里查看。发现小鸟奄奄一息的样子，只有一条腿竟然是天生的。
他心里瞬间充满了同情，心想到，天生变异也就算了，在这种季节还出现这里一定是南飞的时候被同伴无情地抛弃，现在外加受了外伤，真是雪上加霜。
于是他捧着小鸟，飞快地跑着，他对小动物受伤怎么处理不是很懂，不过直觉告诉他，夜殊有办法。
他边跑边不时地看看小鸟情况如何，发现它后颈有一块红色的火形羽毛，颇为奇特。
他急匆匆地跑到学校门口，发现夜殊早就在那儿等着了，夜殊瞧见他那么焦急的样子，以为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自己，心里一阵欣喜。谁知他敞开怀抱，准备给自己的小主人一个熊抱的时候，阮梓壹把一坨蓝色物体举到他面前，他问道
“这是什么？”
阮梓壹兴奋又担忧地说道
“一只受伤的鸟儿！”
“……给我做什么？吃？我可不喜欢吃小鸟。”
“千万别！你看它受伤了多可怜，小更和小软说你是高级妖怪，你一定有办法的！”
“……”他们说的貌似不是高级妖怪这种这么没品位的词语。
夜殊盯着那只鸟看了一会，愣了愣，说道
“毕方？火鸦？”
阮梓壹问道
“你认识它？”
“不，毕方是鸟的一种称谓，毕方或者火鸦是同一种鸟。我有办法治好它，不过要回公馆……”夜殊忽然诡异地一笑。
阮梓壹说道
“真的吗？我们现在赶紧回去吧！”
夜殊不急，指着那只鸟说道
“它能进地铁吗？”
“……”阮梓壹不说话，只是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夜殊。
夜殊虽然很高兴，但也很不自在，说道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阮梓壹把他拉到一个很偏僻的角落，催促道
“快点，快点变回小猫。”
人形宠物夜殊乖乖地按主人的吩咐去做，等他变回小猫的时候，阮梓壹把他塞到包里，让他蜷着，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小蓝鸟放进他的怀里，叮嘱道
“要小心点，别压着它噢。”
也许是他窸窸窣窣的背影太过可疑又猥琐，不经意地经过这个偏僻角落的有些人，用看变态惊恐又怀疑地眼神盯着阮梓壹，还带窃窃私语
“他在做什么变态的事情么……”
“他在干什么？边塞什么东西边说话？？”
“天啊，不会是拐带小朋友的变态吧？！”
阮梓壹
“……”
而肩负重任的超级小黑咪郑重其事地点头
“放心吧，小主银，这是你交给我的任务，一定200％完成。”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毕方：出自《山海经？西山经》“章峨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 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
（我是觉得知更鸟可爱一些，所以有小小的改动）
☆、嘿哟，缘来就是你啊。
略带稚气的少年背着一只书包，书包里面装着一只红眸黑猫，黑猫怀里揣着一只单足蓝色小鸟。
少年推开祇公馆的大门，与外面持续阴冷而不时飘落雨雪的天气不同，祇公馆里头就像另外一个世界那样，鸟语花香，莲叶满池。
火凤凰大风以原形却没形象地趴在池边，边和池里白色鱼尾的人鱼阿和说话，边打盹，好不惬意。
啊和看见阮梓壹急匆匆地跑进来，笑笑问他
“怎么了？小壹。”
阮梓壹跑过去池边，盘腿坐下来，拉开书包拉链，准备掏家伙。
大风闭着的眼睛，睁开半只眼看了他一下，轻哼了一声又闭上。当没看见他。
阮梓壹手伸进书包里，轻柔地把夜殊抱出来，啊和噗嗤地笑出来，笑道
“夜殊你真会撒娇。”
夜殊甩头一哼，阮梓壹把夜殊放在自己的腿上，夜殊身体舒展开来，露出一只小小的蓝色的物体。
啊和好奇地凑过来，盯着那只蓝色小鸟，问道
“这是什么？”
夜殊咧嘴一笑，露出他尖尖的牙齿，他把蓝色小鸟推倒啊和面前，问道
“是不是很可爱？”
啊和凑近了看，两眼盯着那只一动不动的像是尸体的鸟儿。
忽然，小鸟睁开了它小小的眼睛，吓了啊和一跳。啊和叫道
“它醒了！”
阮梓壹一喜，想要伸手去把那小鸟接过来，谁知那翅膀都已经受伤的小鸟好像回光返照一样，倏地跳起来，东张西望着。
蓝色的小鸟儿很快就发现了就趴在他们旁边的火凤凰大风，“啾——”地一声飞过去，热情地扑向大风。
啊和
“……”
阮梓壹惊恐地看着刚刚为止都奄奄一息的，突然就变得无比活泼的小鸟，再看看啊和，说道
“这是怎么了？”
只有夜殊一猫笑得得瑟。
果然……
“哪来的笨鸟！”
大风被身上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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