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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二夜-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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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不善地看着公馆紧闭着的大门，混沌还没完全苏醒，倘若是祇时先醒来，那可不是抓住皓月那么简单了……
原来皓月一直站在门后等着他们，夜殊带着阮梓壹冲进来把皓月抓住，上下打量了好几遍，确认他没事才敢松口气，但在松口气之前，皓月却指着大风，说道
“我没事，他有事。”
大伙紧张地盯着大风看，果然，大风脸色极差，虽为人形，但火焰却似是控制不住的，不断往外冒出几缕几丝。
最紧张的是阿和，啊和焦虑的想知道到底怎么了，但又不能碰他半分，自从他清楚自己对大风的感情，又清楚自己和他不能接触到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焦躁的无奈。
“是中了奢比尸的毒，如今奢比尸死了，要另觅他法了。能解妖物万毒的，只有蛇族的族长了，每一代的族长都会从上一任继承蛇魂珠，蛇魂珠可解世间妖物之毒，但蛇族并非善茬，我会亲自发出求助信，希望在祇公馆的面子上，蛇族能慷慨相助。”
一无所知的祇时沉默地站在一旁，虽没有想起什么，但昔日作为公馆主人的他，血液里却留着根深蒂固的责任感，他说道
“虽然我想不起来任何事情，但你们说我是这里的主人，那么用我的名义会不会更好？”
“不，你什么记忆都没有，不宜公开你醒了过来的事情，我好歹也和你生活了很久。”皓月看看他，眼内如平静的湖水，让人猜不透他真正在想些什么，他说道“用你的名义或是我的名义，并无差别。”
很久，究竟是怎样一个概念呢？很久，是多久？
公馆的名义比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名义都要来得大，所以他们先等待蛇族的回音，若果有什么问题，自当另行打算，比如说，单枪匹马地上门抢，比如说，不惜一切代价，不顾一切名义地……上门偷……
当然这些想法只能偷偷藏在心里，绝对不能让皓月知道，否则……后果很严重。
还有一个问题，阮梓壹举手问道
“清明先生去了哪儿？”
若问现在白清明在哪儿，大概只有一个人知道了，皓月正经地说道
“奢比尸和化蛇就看中清明出门，还有你们两个出门才敢上门偷袭的，清明在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离开公馆，去另外一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找到了通往过去的路。
那天白清明在局里上完班后，就没有回到公馆，而是去到了那个让他想要忘记一切却又忘不了的地方。
那个人消失得太久了，久到连什么样子都觉得模糊了。
白清明坐在树枝上，地上走过刚刚扫完墓的人。
真是嘲讽，当年他消失的地方，今天竟然成为了墓地。
来来去去都是记挂着逝去之人的人，充满哀伤，充满思念。
他和这些人有什么区别呢。
虽然不见那人的尸体，但他却一消失就消失了上千年，这是在开玩笑，还是命运注定如此？
当年的战斗持续到最后一刻时，虽然敌人已死，但那人却受不住重伤，最后在一片激光之中，他笑得那样温柔，如同往日的憨厚，一点也不像传说中四大神君之一的白虎神君。
他英俊的脸庞在极光中变得很模糊，白清明只记得那被光淹没了的，模糊的轮廓。
他说道
“对不起，我走了。”
走……你走去哪里……是永远陨灭，还是你连自己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哎呀！”
一个极其不应景的惊呼声打断了白清明的思绪，他低头一看，却是一愣。
欧阳知？
他昨天不是还在上班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哥，你能小心点吗？多大的人了，都咋咋呼呼的。”
他身后跟着一个清秀的女孩子，手里抱着一束白菊花，欧阳知挠头道
“你是我妹呢，还说我。”
女孩白他一眼
“不说就是了，免得地下的大伯还有伯母说我欺负你呢。”
欧阳知对她笑笑。
一直坐在树上的白清明觉得可新奇了，原来欧阳知还有妹妹的呀，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悲凉的思绪被打断，白清明也是在可以回避那段哀痛的过去，便饶有兴致地看着欧阳知的背影，等下吓吓他？
只见欧阳知和他的妹妹在不远处的一处坟墓前，恭敬地拜了拜，恭敬地把菊花放下。
白清明在局里有个职位，其实完全就是人类在很久以前和他们签订好的协议，是皓月一脚把他踢进去的，说他刚正不阿，是个好人选。
其实他知道，皓月是在找些事情给他做，好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对欧阳知的了解不算深，不过毕竟是一起工作的伙伴，白清明还是对这个伙伴有着本能的探讨的。
过了好一会，之间欧阳知叨叨絮絮地在那坟前说了好些话，才舍得离开。
在他们下来的时候，不知从哪蹦出来的一条蛇，直扑欧阳知的妹妹，欧阳知眼疾手快地推开妹妹，正要被咬上，妹妹还没有来得及尖叫出来，一颗石头大中了蛇的七寸之处，那毒蛇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妹妹扑到欧阳知身上，把他上上下下看了个便，见没有被咬到，就松了口气，问道
“哥，你没事吧？”
欧阳知摇摇头，抬头想看看救他的人是谁，一看便呆住。
“白清明？！你怎么会在这儿？”
白清明笑眯眯地说道
“来救你啊。”
欧阳知惊讶地捂胸口，瞪大了眼睛
“好感动……”
熟悉欧阳知的人都知道，欧阳知这样不是在开玩笑，是在说真的。但面对他那么娇羞的动作，白清明只能表示
“……”
从某一方面来说，白清明在欧阳知的心目中是无所不能的，欧阳知虽然平时对他微言颇多，但还是有一种潜意识里的崇拜，他自己不肯承认罢了。所以白清明要是这样说，欧阳知也会相信白清明真的是预知他有危险，而特意跑过来救他。
正值花季少女的妹妹，第一次近距离看的一个如此斯文俊秀的大哥哥，不免有点花痴情怀，刚刚对欧阳知的不耐烦神态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羞怯，她小声地问道
“哥哥，这是谁呀？”
纯白如欧阳知断不会发现这种变化，说道
“这是哥哥的同事，叫白清明，你叫清明哥就好了，清明，这是我妹妹，欧阳寻。”
“你好啊，小寻。”
“你好，清明哥。”欧阳寻忍不住偷偷打量白清明，越看真是越发现好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白清明看见了当做没看见，他只是问欧阳知
“你昨天不还是在上班吗？怎么今天在这儿？”
要知道从那城市到这城市不是坐个公交车就能到的。
“今天是我爸妈的忌日呢，回来扫墓。你呢？你也是昨天才上的班，你怎么也来了？”
白清明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
“我的目的，算是和你差不多……”
欧阳知这会不知怎地，不考虑其他身份的人，只是想起了白清明说过的逝去的爱人，也不多问些什么，于是说道
“既然一场来到，要不要到我家去坐坐？”
“好啊。”
欧阳寻被打发回自己家里复习功课，毕竟是高三的学生了，她那恋恋不舍的眼神都快把白清明烧着了，白清明想道，打发回去也好，觉得脖子凉凉的。
他伸手摸摸，欧阳知打开自家的大门，里头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他边走进去，便说道
“小寻是我的堂妹，我爸妈很多年前就去世了，就只剩下这房子给我，怪冷清的，你别介意。”
白清明笑笑说道
“这不是有你在吗？”
欧阳知脸一红，说道
“你别老是说这么好听的话。”
白清明
“……”
白清明一进屋子就愣住，随即做好了随时召唤玄月的准备，但是当他发现坐在那里的鬼魂只是默默注视着欧阳知，并没有什么动作，他又放下戒备，即使是鬼魂，白清明也读到了那眼里的慈爱。
那鬼魂突然转头对白清明笑了笑，食指放在嘴边，做了“嘘——”的动作，白清明点点头。
他看见了那女鬼魂坐着的上方，挂着一幅照片，是少年欧阳知与他父母的合影，而女鬼魂正是照片里笑得温柔慈祥的母亲。
欧阳知递过来一瓶水，对他说道
“家里就只有我刚买回来的几瓶矿泉水，不介意吧？”
白清明摇摇头，发现欧阳知全然不知女鬼的存在，便没有立刻对他说道。
“你回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么？”
“有啊，就一种特别的怀念之情，你知道的，这个家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难免寂寞。”
白清明笑笑，说道
“那就赶紧娶妻生子，建立新家庭啊。”
欧阳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
“哪能说娶就娶啊，讲缘分呢。”
“也是。”白清明点点头，旁边不知何时飘来刚刚还坐着的鬼魂。
之间她开口缓缓说道
“我也曾想过抱孙子的一天，但没等到那一天来临，自己却抛下他先去了，我可怜的孩子。”
白清明对欧阳知说道
“有吃的没？我饿了。”
欧阳知答道
“我也饿了，只有方便面，介意吗？”
“不介意。”
于是欧阳知就跑去厨房煮方便面了。
这时，他才答女鬼的话
“那你又为什么一直徘徊在这里不肯踏入轮回之道？”
“我离不开这房子。”
“……是没办法离开，还是不想离开？”
“没办法离开。”
“为什么？”
这女鬼无疑就是欧阳知的妈妈，她苦楚地说道
“我忘记了，自从死了以后，我就有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只是记得是有那么一样东西使得我离不开这屋子，但这样也好，每年小知回来的时候，我还能看看他好不好。”
“但是对你不好，你的鬼魂拖得越久，对你的转世就越不利，趁早离开为妙。是什么东西，关于什么的，有没有一点印象？”
欧阳知的母亲摇摇头，说道
“没有印象，不过……大人你为何要帮我？”
作为鬼魂，都会感觉得到白清明力量的强大，白清明说道
“因为我和欧阳是朋友。”
欧阳母亲笑笑说道
“是吗？那太好了，小知有大人这样的朋友，一定会平平安安的。我别无所求。”、
白清明说道
“我会问问欧阳知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你们生前有交待或是藏起来的，你这么疼爱他，就应该去投胎转世，拖到魂飞魄散的那一天，你就失去生生世世能见到他的机会了。”
欧阳母亲沉默。
在吃面的时候，白清明也没有转弯抹角，直接把事情告诉了欧阳知，欧阳知愣在当下，筷子掉在汤里，汤汁溅到他的衣服上也毫不理会，白清明以为他是吓坏了，岂料他眼圈一红，呐呐地叫了一声
“妈妈。”
鬼魂不会掉眼泪，但是欧阳母亲脸上哀伤的神情也让人为之动容。
欧阳知的反应无疑反应了他的孝子之心，他叨叨絮絮地对着空气说了很多话，白清明就替欧阳母亲给他反应，说着说着，欧阳知都破涕为笑了。
“现在就是要找到让你妈妈离不开屋子的东西，你妈妈呆在这儿太久不是好事。”
原因白清明告诉他了，欧阳知一把抹掉眼泪说道
“我这就去把他们的遗物全部都清理出来。”
白清明点点头，对欧阳母亲说道
“伯母也跟我们一起来看看，看看如果找到那东西了，你会不会有印象。”
欧阳母亲对他们点点头。
岂料这一找，找到的不只是让欧阳母亲离不开的东西，那样东西，更是彻底拯救了白清明，改变了欧阳知的一样东西，他们还不知道，等时机成熟了，一切自会揭晓……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①白虎：中国古代四大神兽之一，代表西方的神兽，代表的季节是秋季，同时也是战伐之神，是权势、尊贵的象征。
☆、开始逐渐觉醒的灵魂。
一袭白衣掠过朦胧草间，掠过山涧溪水。
飘渺如仙人，迷蒙如幻影。
这么有韵味的情景，啊和却停下来揪着自己的衣服觉得非常郁闷。出门前皓月说道
“你几百年都没踏出过公馆了，如果你就这么穿着旧时的衣服，人家会以为你是穿越来的，来，我之前让清明买了几件衣服给你。”
啊和现在身上穿着的衣服全身是白色的，但设计剪裁却充满了现代的时尚味道，他一穿上身，皓月就赞叹道
“嗯，不错不错，我家啊和比那些T台走秀的小模特们都漂亮多了。”
踢台是什么？魔豆儿又是什么？可以吃的吗？
他银色的头发被高高束起，皓月煞有其事地说道
“这千万千万不能被大风看到，不然的话我被他打上几百遍他都不会放过我的。”
原因是他生生把纯情的啊和打造成了招蜂引蝶的时尚啊和……
他还有装备，太阳眼镜。
啊和觉得这个倒是不错的，出门在外阳光都没那么刺眼。
他踏上去往堵山的路上，先去寻找堵山山神——天愚。为他踏入蛇族大门进行准备和交涉。
把时间调回到两天前。
在公馆发出求助的信不久后，就收到了蛇族的答复——拒绝，什么理由都没说，什么条件都没讲。
这让公馆的众人更是寒了心，夜殊一拍桌，说道
“老子现在就去抢回来，蛇族真是冷血至极，我们都那么低三下四地恳求了，他一句话都不说就拒绝，当老子是吃素的呀！”
说完就往门外冲，阮梓壹拉都拉不住，皓月弹个响指，夜殊“嘭——”的一声变回小黑猫，比夜殊自己变的时候还要更小，像是一只毛茸茸、圆滚滚的没断奶的小猫。皓月斜他一眼说道
“还那么冲动，也不询问我意见，你也把我这个家长当吃素的了。在我想出更好的办法之前哪儿都不准去。”
黑色小奶猫跑到他脚边不停地挠皓月的脚，嘴里喵呜咪呜地叫着，在不断抗议，阮梓壹非但没有担心他，眼里还亮起了诡异的光芒。
“还敢顶嘴？”皓月瞪他“上次擅自离家出走的账我都还没跟你算呢，别以为我忘记了。”
“喵噶噶噶、咪呜喵喵呜呜呜￥％&*#@ ……”
小黑猫在地上撒泼打滚，皓月伸手弹了一下他的脑袋，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了……
小黑猫蜷在地上睡着了，皓月对阮梓壹勾勾手，对他说道
“抱他去睡，看见他就烦。”
阮梓壹等这话等得可久了，以疾风骤雨般的速度把小黑猫捞走了。
皓月再一次瞄了一眼刚刚坐在旁边可由始至终都保持沉默的两人。
啊和与大风背上一紧。
“你们两个也给我乖乖呆好，不然的话，下场你们知道的。”皓月指了指阮梓壹远去的身影。
啊和与大风都下意识地吞了一下口水。
但说是这么说，当天晚上，啊和就跑去找皓月。
皓月的房间里还有灯，他还没敲门，门就自动给他打开了。他把头伸进去看了看，问道
“祇时呢？”
皓月看了他一眼，说道
“自从他醒来后对我就一直保持着距离，自然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同榻而眠，他现在还是在自己他沉睡着的房间里睡呢。”
“你是来给我暖床的吗？”
“还是别了，你的第一次还是留给大风吧。”
啊和对他的调侃感到无奈，不过还是幽幽说了句
“也不知会否有那天。”
“说吧，你是怎样打算。”
“啊？”
“别装傻了，你想怎样去跟蛇族交涉，让他们把蛇魂珠借来。”
啊和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
“我想亲自上门去求。”
皓月盘腿坐在床上，拍拍他旁边的位置，啊和走过去坐下，皓月问道
“自己一个？”
“自己一个。”
“你知道的。”皓月侧身给啊和柔顺的银发编小辫子“你自己一个出去很危险。”
“呵……”啊和温柔笑道“是你把我保护得太好了，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弱。”
“我知道你不弱，但你强大的背后却是极度的痛苦。你记不记得，当初你决定留在公馆的时候说过的话，说从此以后，你只会作为鲤鱼啊和活下去。你把过去的痛和苦，过去的记忆随着你曾经拥有的力量全数封印了，你这样贸然一人出去，很有可能就会因此解开封印，揭开过去的一切，揭开你痛苦的记忆之源，这样你也不怕吗？”
啊和听了他的话，沉默了一下，然后侧头温柔地看着皓月说道
“不怕，因为我更怕失去风。”
皓月愣了愣，随即笑道
“我们啊和长大了呢。”
“让夜殊那死崽子和你一起去吧。”
啊和难得的一摊手，说道
“算了吧，他和我一起还不如我自己去呢，就他那性格，还没人家门前就被他的煞气煞到了，不然到时候就是光明正大的抢了，我有分寸的，你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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