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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鬼拍档-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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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撑场子；据说，郊外发生了流血事件。
报告一份接着一份送进来，摆了满满一桌子，肖扬焦头烂额。宝叔在给他送午餐的时候，叹口气，摇着头走了。
肖扬开始隐隐担起心来，那边起内讧，陈家明的安全是否有保障。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肖扬在接听完电话后，决定采取行动。
其实，心有灵犀这种事生活上并不少见，就拿陈家明和高诚来说，他们也是伺机而动。
他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看守的人一下多了很多。人虽然多了，但却是一群乌合之众，而那个自称当初杀了他的人始终没出现。高诚观察了很久，觉得机会终于来了。
“陈警司，你准备好了吗？”高诚不错目的看向他。
陈家明艰难的点头，“我尽量配合你。”
高诚看了看窗外，暗沉的天幕，几天大雨倾盆，这有利于他的行动。虽然不知道陈家明的身体能否经受住这次考验，至少可以尝试。他，要争取最大的努力，把法医安全带出去。尽管他会付出沉重代价，显然在这个时候，孰轻孰重，高诚的理智不允许他有任何自私的想法。
“肖扬的雨伞，要随身携带，不能忘了。”高诚嘱咐他时说。停顿了下，他又问：“如果，我是说万一，我的计划失败了，你会后悔吗？”
微微流露的惊讶在陈家明眼中瞬间被坚定代替，“不会。”
“好。你看我手指的方向。”
“嗯。我在看。”陈家明的目光紧盯高诚所指的那扇没有关的纱窗。
“对，就是这样。”高诚说，“自我催眠听说过吗？”
陈家明点头，“听说过，但不是很了解。”
高诚缓缓说道：“没关系。现在，心里什么都不要想，就看那边的雨幕。对，是这样……”
门外，会有看守的人不时往门里看看。他们的任务，除了看住那个瘦弱的法医，还要保证他完好无损的活着，这是上面的命令。
今天，看守见陈家明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发呆，不禁莞尔。是想出去吗？那人自嘲的笑了笑，嘲笑自己的白痴，一个被绑架的人，当然希望自己早日脱离虎口啊。
陈家明突然很木然的动了动手腕，高诚比较满意。没想到，法医瘦是瘦，但是柔韧性极好。背好背包，高诚又脚尖点地，旋转着活动脚踝。他首先要做的，是适应法医这具瘦弱的身体。冷冽的目光瞟向门外，收回来的时候，闪现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守卫大概是对陈家明太放心了，不过这不能怪他们。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法医，除了刚开始的时候，挑战了下他们的耐心，接下来一直都很安分。即使不锁门，他也不会越雷池一步，但显然，今晚太安静了。
外面的雨已经小了很多，淅淅沥沥的。
一个守卫放轻了脚步，步入室内。
没有见到人，守卫看了看卫生间那边。这时，他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陈家明那只黑色的户外休闲包不见了。他隐约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转身的功夫，感觉到了脑后生风。跟着，眼前一黑，他连哼都没哼得一声，就软倒了。
高诚揉了揉手，陈家明的力量不够，他只能用巧劲，不过让地上的家伙昏迷个把个小时还是没问题的。把人拖进卫生间，带上门，高诚隐身门后，继续守株待兔。
不大功夫，收拾了门口的三个，高诚蹑手蹑脚步出房门。走廊里，他一边小心躲避着有可能半夜出来的守卫，一边抓紧时间往楼下跑。
但高诚怎么也没想到，看守大部分集中在二层。他们有打扑克的，有聚在一起抽烟聊女人的，有炫耀自己曾经的光辉事迹。有一个什么也没干，大概是拉肚子，刚好完事出了卫生间，就见人影嗖的从眼前一身而过。这人可能真以为见鬼了，于是啊的一声大叫出来。这时，守卫倾巢而出。
高诚暗叫一声糟糕，他腰上别着抢来的手枪，但显然不够用。问题是，现在退无可退，只能硬扛。
守卫们没敢硬来，他们很担心，如果力气用大了，会不会扭断陈家明的脖子。但是，不全力以赴，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倒地同伴越来越多。一个负责的家伙，悄悄退到一个房间，掏出电话。很难想象，一个法医，居然有这么厉害的身手。感觉，就和受过专业训练似的。
“……老大，怎么办？”
电话那边传来杂乱的声音，有人大声咒骂着什么，那人拧起眉，难道出事了？
显然，那人已经无法顾及电话那边发生了什么。这边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他们知道绑架了谁，也知道他是一个法医。话说回来，混黑道的，虽然避免不了随时和警察打交道，但是最不愿意打交道的，也是警察。不管是刑事、民事，还是技术组。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枪声，当即呼吸一滞。没有时间多想，这个负责的头目冲出房间。又是一声枪响，他能感觉到，子弹滑过脸侧，瞬间裹挟着一道灼热，没入身后的墙壁。冷汗唰的淌了下来，湿了一身单薄的夏装。如果不是刚才闪避及时，地上，又多了一具尸体。
“谁先开的枪？”头目大声喊，没有人回答，事实上是没人顾得上回答。
“到底怎么回事？”
“……他是怎么跑出来的？”
高诚躲在一堵墙壁后，大口喘气。陈家明的体力开始告罄，能维持多久他没有把握。虽然已经解决了大部分，但是剩下的，也是最难缠的。
正犹豫间，一个守卫缓缓踱来，等他转过来时，与要找的人四目相对，微微惊讶了下。高诚不给他机会，一个凌厉的侧踢，踢飞他手上的枪，就势一扑，赶在那人之前抢先拿起枪，看也不看，回手扣动扳机。
那人愣了愣，大概不相信自己中弹的事实，跪倒前，愕然的看向陈家明。
做了几个深呼吸，高诚左边一钩一带，放倒一个，接着一个漂亮的凌空后踢，解决了打算从后面偷袭的家伙。身子稳稳落地，不想一人鬼魅一样，举枪站在离他正面三步距离的地方。
“陈警司，你已经伤了我们不少弟兄，别逼我们痛下杀手。”
高诚剧烈喘息着，他很清楚陈家明这具身体的心脏，在用一种不正常的频率跳着。法医的身体，还能透支多久，目前成了未知数。
“陈警司，你居然不死心，又来挑战兄弟们的耐心。”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后脑被枪管抵住，感觉略有不同。高诚非常清楚，和前面那人拿的手枪相比，后面的武器威力要大的多。那人的声音在继续，是那个曾经杀了他的凶手，“不过我觉得很有趣。什么时候，警局开始给法医也进行专门的格斗训练了？”那人夺走高诚手中的枪，往前推了他一把。
高诚踉跄着前扑，故意让脚滑了一下，看上去，很像是扭到了。这样一来，他的身体，不再是背对着那人，而是侧面暴露在那人枪口下。他利用倒下的几秒钟时间，余光迅速看了下，确定了目前所剩守卫的人数。原来，大多数已经被干掉了，而剩下的，也不过是那个凶手外加三个小弟。
“这个时候，你还想耍花样吗？”那人不客气的提着他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提起来，“我杀过一个警察，绝不在乎再杀一个。”
“你叫什么名字？”高诚忽然问，他真的很好奇。
“你——？”那人迟疑了下，听不出任何情绪，“祁东。怎么？”
“没什么？”高诚摇头，“就是想知道，我死了，杀我的人到底是谁。”
“……”祁东张了张口，却没说什么。
这时，大门口砰的一声，似乎有人用枪，打坏了电子锁。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倒计时
46
46、完结章 。。。
拘禁陈家明的那栋别墅的门被人用枪打烂了电子锁，有人闯了进来。随后，又有一拨人跟进来。庭院里，两边的人都有枪，双方僵持着。
祁东挟持着法医，站在徐天麟身后。徐天麟瞥眼自己的儿子，脸黑得堪比锅底，神情冷漠。
徐天麟对面，被保镖簇拥在中间的，一身得体白西装的半百男人，嗓音低沉浑厚，“阿麟，这么多年交情，我们一定要走到这个地步吗？”
“蒋伯龙，你少来假惺惺。”徐天麟恶狠狠的大叫，“兄弟们要混饭吃，你把社团搞得和和尚们修行的寺庙一样，各种清规戒律，日子怎么混？”
“我警告过你，”蒋伯龙厉声说：“不要和警察起冲突。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夺了这把椅子自己坐大嘛。你想给我惹个乱摊子，嫁祸给我个枪杀警察的罪名，我大概晚年在牢房里就可以混到寿终正寝了。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一条道走到黑，手下弟兄难道永远刀头舔血的混日子？”
蒋伯龙话音一落，所有人把目光投向徐天麟。徐天麟只冷冷的发笑，几乎看不出声音是怎么从嘴里发出来的，“光靠竞标几个项目，你觉得手下弟兄的日子能好过。”
蒋伯龙摇了摇头，仰天长叹，“你坐上二哥这把椅子年头也不短了，至今仍是执迷不悟。那年杀了一个警察，今天又绑架了一个法医。既然你给我惹乱子，那我就只好来收拾咯。不过，你觉得，警方会中你的圈套吗？”
“龙叔，这个你不用多关心，我有办法。”徐天麟目前依然成竹在胸，一个字比一个字说的冷酷。
“哦，是吗？”蒋伯龙貌似很惊讶，挥下手。有人抬个口袋过来，里面发出唔唔的声音，口袋打开，露出个身穿警服，被绑的像粽子一样的人。
毕竟是混迹黑道多年，蒋伯龙就算五十多岁的人了，身手依然敏捷，没人看到他怎么掏的枪，只知道那人头顶被抢抵住。
高诚瞳孔剧烈收缩，被抵在蒋伯龙枪口下的，是曾经的同事，小螃蟹。他居然是——，突然有什么高诚一瞬间都明白了。他没有再往下想。现在双方对峙，他能感觉到，蒋伯龙在有意拖延时间。看来，这位社团老大，这次应该是和警方合作了。
蒋伯龙的声音传过来，“你每次都是让他给你打扫战场吗？故布疑阵，混淆警方视线。”
徐天麟的五官微微扭曲，脸色显得很难看。
“把人交给我。不要和警方硬碰，我的律师……”
砰！不知谁开枪，打断了蒋伯龙的话。
呼啦一声，有人护着蒋伯龙向后退。
真的不知道谁开的枪。也无法确定，是哪个笨蛋的枪走了火。总之，场面一片混乱。
徐天麟恨得咬牙切齿，就算踢爆他的脑袋，他也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命令开枪。可问题是，枪声的确是从自己这边传出来的。
“妈的，哪个，给我滚出来！”
没有人出声。
徐天麟又喊了一遍。
这时，有人说：“老大，又来人了，好像——是警察！”
砰！徐天麟一枪结果了那个多嘴的，转身看时，门口果然被警察包围了。
“怎么办？”祁东小声问徐天麟。
徐天麟面无表情，语声依旧冰冷，“退到里面去。”
高诚看了对面肖扬一眼，来不及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祁东突然扬手砍上他后颈。高诚暗骂糟糕，但是没有一点办法，他的魂魄与陈家明的身体一瞬分离。
刚才的一眼相望，这是肖扬几天以来第一次看到陈家明。有别于平日略带回避的胆怯，此刻目露清光，虽然狼狈，倒也没有惊慌失措。有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却又马上否定。
“里面的人听着，给你们2分钟时间放下武器，举手走出来。不要试图反抗，我提醒一句，是各种方式的反抗。你们应该知道，那样后果很严重。”肖扬并没有刻意提关于人质问题，但是谁都听得出来言外之意。
陈家明很快醒了过来，在看到徐天麟的一刹那，什么都明白了。这个房间，只有他们父子和祁东三个人。徐天麟一见他睁开眼，缓缓走过来，皮鞋磕着地面的声音，让人的心脏莫名跳动加速。
狠狠抓起陈家明的下巴，额头青筋暴跳，他的声音给人感觉来自地狱，“我说过，不要妄想离开，你给我惹了很大的麻烦！我的儿子，我小看你了。你的警察情人让我们2分钟投降，如果我不出去，会怎么样，嗯？”
肖扬只对陈家明说过爱他，但是从没说过情人二字。徐天麟这两个字一出口，真好比一记重锤砸在他心口，又闷又痛。他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一个音节，事实上，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刻，他理解了为什么最近几个月同事看他时，那种探究的目光。原来，自己不去的想的东西，别人未必不想。
“儿子，时间很短暂，你说，我该怎么和你告别呢？”徐天麟掏出枪，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在陈家明眼中看到了一丝恐惧。那丝恐惧一闪而过后，依然看不出他有任何情绪变化。
砰，又传来枪声。
“怎么回事？”徐天麟看祁东，祁东转身透过门缝向外看。
“有弟兄出去了。”
徐天麟哼着说：“出去了，就不再是咱们的弟兄。”话虽然说了，徐天麟心里其实没有底。除了祁东，他很清楚，那群乌合之众靠不住。
祁东很无奈的说：“除了咱们，他们都出去了。”
徐天麟把陈家明往祁东的方向一推，“你看着他。只要他在，警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祁东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二话不说，一臂环过陈家明的脖子，另一只手用枪顶住他的太阳穴。
“我们走吧。”徐天麟轻描淡写的说，甚至没有去看眼陈家明。
这次对峙的，不是MM社团的两方势力，而是黑与白的正面相对。
徐天麟喊出自己的条件，肖扬满口答应，有技巧的做着口头迂回，拖延时间，并要求他们放了人质。徐天麟仰天大笑，说自己没有那么傻。但是，他还是让祁东放下枪，只是继续挟持陈家明而已。
肖扬重新部署一番，命令同事两边散开。他其实很紧张，握枪的手一直在出汗。
徐天麟要的车警方已经准备好了。
徐天麟和祁东挟持着陈家明倒退着走，徐天麟开了车门，祁东摇头，示意他先走。徐天麟咬牙，钻进车子关好门，挂了倒挡，一脚油门狠踩下去，车子疾速倒退。
祁东稍稍松口气，他对附近的环境非常熟悉。现在徐天麟一走，再也没有顾忌，他对自己能全身而退非常有信心。
祁东挟持着陈家明继续后退，再有5分钟，即可按照计划逃走。
“你不要乱来，放开他，我让你走！”肖扬大声说，给陈家明递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要他坚持住。
祁东回以一抹冷笑，和警方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这点伎俩他还是懂的。只要陈家明挡在身前，那么他百分之百就是安全的。
肖扬不能轻举妄动，只能带人一步步跟着走。不管被对方挟持的人，是他的爱人、同事，或只是一个普通的路人，他都要保证他的安全。他同时也想到，匪徒应该是已经有了脱身计划，这样继续下去，肯定是不行。问题是，怎么做，可以在既保证人质的人身安全的情况下，制服匪徒呢？
肖扬正一筹莫展时，发现对面祁东似乎很轻微的晃了那么一下，紧接着枪声响起，跟着是祁东的身体猛的一震。
宝叔？肖扬呼吸一滞。
祁东怔怔的不动了，眼睛里除了震惊，还有一丝迷惑不解。他终于放开了对陈家明的禁锢。
陈家明大脑一片空白，努力迈开不太听话的双腿，艰难向前走，一步、两步……
祁东仰面倒下的一瞬间，肖扬把陈家明揽进怀里。来不及安慰他，又是一声枪响。
谁也不会想到，已经倒下的祁东，会在身体倒地前，开了最后的一枪。
肖扬想也不想，补上两枪，祁东彻底不动了。
陈家明不太对劲，肖扬发现了，身边所有的警察都发现了。当他一头倒在他怀里时，肖扬才看清，自己的手上全是血，陈家明的血。祁东倒地前开的那一枪，击中了他的身体。
“家明。”肖扬轻轻呼唤。
陈家明双目紧闭，脸色一下苍白的如同白纸。
宝叔背着狙击枪跑回来，满头是汗，单腿跪在肖扬面前，一手帮着肖扬压伤口，一手轻轻抚摸陈家明头顶的碎发，“家明，要坚持住啊！是我做的不够好，怪我吧，别和头儿生气。把眼睛睁开，告诉大家，其实这是小意思。”
冷！蓝湖城的夏季会冷吗？这个答案恐怕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但是现在有人就是觉得冷。
肖扬如坠冰窖，浑身冷的彻骨。他有点怕。眼前的画面，曾经是多么的熟悉。那一年，高诚的生命就在他的怀抱悄悄流逝。没想到，几年后，他又要面临相同的局面。
救护车呼啸着赶到事发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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