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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崛起-第2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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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登州营的作战得力,大明的所谓九边,现在很少有机会发挥作用了。反倒是商人大显身手,来来回回的倒腾各种物资,大发其财。这也是三边总督孙传庭失业的一个主要原因,现在他去了四川,继续追杀张献忠和罗汝才,等到这俩货逃到缅甸,整个大明也该消停了。
陈燮和刘庆谈到半夜才歇息,第二天一早就被朱由检派人来请进皇宫。朱媺娖最近一直在宫内呆着,周皇后的意思,陈燮只能服从。进宫之后,陈燮没见着朱媺娖,直接去见了朱由检。皇帝同志看见陈燮来了非常的亲切,其实两人差不多大。
两人对坐而谈,朱由检迫不及待的开口道:“思华,昨天你谈到了储君的培养问题,朕听了深有感触。朕生长在深宫之内,对大明的现状不得而知,一切都是听身边的人说的。这种现状,必须要改一改了。”提起这个,陈燮都觉得蛋疼。大明朝最后这几个皇帝,那是一个比一个奇葩。提到这个教育的问题,真是黄鼠狼下崽子,一窝不如一窝。这么说吧,大明最后这几个皇帝,就没一个是心理正常的。说起来这个现象,文官要负很大的责任。文官最喜欢的皇帝,就是那种什么事情都不管,一切都交给文官的皇帝。但是这样明显很不现实,一旦觉得皇帝当着不舒坦,哪个皇帝不换着花样折腾?
大明这个现象,不能在继续下去了。所以陈燮才提起了储君的培养问题,当然也就是临走之前顺嘴说了几句,之后就没有再提了。没想到朱由检非常上心,一晚上都在想这个问题没怎么好好睡觉。随着大明内部的渐渐稳定,朱由检也开始反思这个问题了。
朱由检希望从陈燮这个找到一个好办法,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放羊式的。提起这个事情,陈燮也挺纠结的,想了想道:“臣只是觉得要改,但是该怎么改,这是天家事物,非臣可以妄言。还请陛下收回成命,放过臣吧。”
第五百一十九章两个问题()
储君的问题素来敏感,陈燮在这个问题上小心翼翼的样子,朱由检完全能理解。当年的大礼之争,君臣之间都到了撕破脸的地步。陈燮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发言,仅仅是提一点储君教育不合适的建议,还是一个比较合适的尺度。但是具体到该怎么做,就不好乱讲了。
朱由检没有说啥,而是招手叫来太监王承恩,低语了两句,然后微笑道:“思华且稍候。”
没一会,王承恩领着一个少年进来,陈燮见了立刻站起来,朱由检也站起笑道:“太子,过来见过思华先生。”这话把陈燮给惊着了,连忙摆手道:“陛下,臣怕是没多少时间留在京师。”朱由检摆手道:“不碍事,今后可以书信往来。朕以为,从爱卿处哪怕学到一丁点本事,也能让太子收益不浅。”这句话陈燮真不敢接受,正欲说话,朱由检已经招手把太子叫跟前道:“太子,这就是当今大明文韬武略第一人陈思华先生,你记住朕一句话,只要有思华先生在一天,大明的江山就稳如泰山。上前见礼吧。”
陈燮听到这里,不能不做出姿态,连忙深深的鞠躬,拱手道:“臣愧不敢当。”朱由检根本就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让太子上前见礼。朱慈烺上前拱手长揖:“见过先生。”陈燮只好侧身受了半个礼,苦涩的笑道:“陛下,臣只能说,今后一定尽力教导太子。”
朱慈烺好奇的看着陈燮,呃,也是姐夫。他一直住在钟粹宫,教育问题在他八岁之前都不受重视,八岁才开始接受正规教育,多少有点晚了。不过明朝的中后期的皇帝,差不多都没什么太高的文化就是了。可以说明朝的帝皇教育,实在是失败的很。
朱由检见了笑道:“今天既然都在,那就先上一课吧,就在这里。”这是要考陈燮么?不是。朱由检只是好奇,陈燮会怎么教育太子。太监端来椅子让太子朱慈烺坐下,陈燮坐在一边,朱由检坐在侧面微笑着看。
陈燮稍稍沉吟。脑子里转了几个念头,终于开口道:“太子殿下,陛下既然委以重任,作为臣子一定尽心尽力。今天是第一课,臣就谈两个事情。作为未来的君主。您其实不必什么都要懂。但是有一样您必须得懂,那就是人心。这就是今天要说的第一个事情,君王的基本素质第一条,人心。俗话说,人心隔肚皮,一个人就算朝夕相处,为未必能知道他下一刻心里想的什么。如何来确定一个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呢?臣的经验告诉我,利益二字而已。一个人,不要单单去听他说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什么。看他做的事情最后的利益落在谁的身上。臣这里举一个例子。臣受命总督三省,推行新的商税制度。在这之前,大臣们多数是反对新的商税制度的,甚至还要求不要征收商税。那么这里面有什么样的利益关系呢?这个利益关系,其实不难弄清楚。国家需要通过征收税赋来做很多事情,比如救灾、办学、大臣的俸禄、用兵等等,这些事情都需要大量的银子来保证顺利的进行。征收商税,国库充足了,要做的事情有银子,这就是国家利益。作为储君,您也可以看成是自身利益。那么再看看反对者,为什么要反对呢?只要去看看,都是什么人在经商就行了。臣再举一个例子。叶台山为首辅时,强烈反对开海。为什么?理由其实很简单,利益。大明虽然海禁,但是民间存在大量的走私行为,走私是不需要交税的,叶台山(向高)是福建人。而当时的福建民间走私的海商人数很多,叶家就是其中一个大海商。这样一来,殿下应该明白其中的原因了吧?”
朱慈烺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问:“先生,那不是知法犯法么?”陈燮点点头道:“没错,是这个道理。问题是,他手里有权利,当地的官员为了讨好了,不去管海上的走私行为。这样一来,海贸带来的巨大利益,就只能是一部分人才能得到。这就是一个个人家族利益和国家利益发生冲突的典型,在这个问题上,叶向高的立场站在了家族利益之上。”
朱慈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陈燮微微一笑道:“好了,这个问题,你回去慢慢的想,我们说下一个事情。臣要说的第二个事情,国家繁荣稳定的基础。在此之前,我们先要搞清楚一个问题,大明是个什么性质的国家?我的答案是,大明是个君主集权的农耕国家。实际上在两千多年前,中华文明就进入了农耕文明为主导的时代,一直延续到今天,期间不断的改朝换代。请殿下主意一个问题,任何一个朝代的更替,核心力量永远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那些人。任何一个朝代,只要平头草民不去揭竿而起,谁来都难以撼动这个朝代的统治。也就是说,只有老百姓活不去下去了,一个朝代才到了灭亡的边缘。那么,现在我们在回头去谈之前的问题,什么是国家繁荣稳定的标准呢?答案已经很明白了,是百姓,而不是士大夫阶层。也就是说,殿下应该把士大夫阶层,作为陛下治理国家的帮手,依靠他们,但是不能放纵他们。过分的放纵,就会出现叶向高那样的臣子,他们把个人利益放在国家利益之上。殿下一定要注意一个现象,那些满嘴道德文章的大臣,在告诉殿下应该怎么做的时候,很可能就是在为他或者他的家族争取利益。比如,反对商业税,反对清丈田亩,反对开海。请殿下记住臣的一句话,人的**是没有尽头的。大明养士二百年,不可谓不优厚。但是一旦放纵了仕阶层,他们会毫不手软的为了个人利益,反过来挖大明帝国的墙脚。在这个问题上,太祖有非常清醒的认识,所以他老人家杀贪官毫不手软。”
说到这里,朱由检的美貌一扬,眼神里闪动异彩。陈燮看看努力做出沉稳状态的太子朱慈烺,心里暗暗的觉得有趣。孩子就是孩子,这时候看着很沉稳,眼神的闪烁出卖了他的心情。陈燮笑着继续道:“两个事情,其实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殿下需要士绅集团帮助治理整个国家,同时也需要为这个国家的普通百姓的生存现状考虑。如何把握好这个度,就看殿下个人对这个国家的利益方向的把握了。”
这个时候朱由检突然插了一句话:“爱卿,这些年的民变,按照你的说法,是天灾,也是**。”陈燮点点头道:“回陛下,**才是最主要的。举个简单的例子,河南旱灾、蝗灾,官府赈济无力,百姓无食,只能铤而走险。表面上看起来是朝廷没银子赈济,更深的层面,还要看见大明现今存在严重的土地兼并的问题。普通的百姓,不但要交田赋,还要担负徭役。而大量的土地兼并,反过来导致田赋的减少。这就是臣说的士绅挖大明国家的墙角。这些人平时不用担负徭役和税赋,到头来天灾,百姓无食,他们不会主动拿出一粒粮食赈济百姓。”
朱由检连连点头,深以为然,陈燮继续道:“请陛下注意一个问题,一旦出现天灾,大臣们首先不会说什么士绅主动救济的话,而是会往君主失德的方向去解释。如果臣没有读史,很可能也就信了他们话。历朝历代的贤明君主在位期间,就没有发生天灾了么?文景之治,贞观之治,开元盛世,宋仁宗等等,哪个在位期间天灾少了?天灾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大明的民变,天灾不过是个诱因,**才是事态不可控制的主要原因。”
说到这,陈燮转头对朱慈烺道:“今天讲的这两个事情,不是要殿下站在群臣的对立面,而是要殿下记住,如何把握对待臣子的度。而这个度的标准,就是百姓要有一口饭吃。洪武年间,人口五千九百万,当今人口近两万万,而土地兼并已经积重难返,人口增加和土地恒定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怎么让百姓吃上饭?单纯的朝廷救济不可取,这就是臣往辽东移民的主要原因。臣不单单要往辽东移民,将来还要往南洋移民。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国家有足够的财力,打造一支强大的军队,用于对外的扩张,为百姓夺取生存的空间,为大明王朝打下万世的基业。还有一点,移民不过是权宜之计,在如何让老百姓吃饭的问题上,国家还要主动的引导百姓,在提高粮食单产的问题上做文章。要鼓励农学的进步和发展,鼓励引进外来高产的种子。这个世界很大,泰西的海船已经开到了大明做买卖。很多地方现在还属于荒蛮地带,大明现在不取,将来必然会遭到报应。还有一个,那就是大海,殿下应该鼓励百姓投入大海之中,向大海索取食物和资源。臣这里只是说一个大概,将来我们还可以慢慢的说。”
第五百二十章有那么一天()
第五百二十章有那么一天
陈燮说话浅白,朱由检和朱慈烺都能听的明白。道理这个东西,越是简单越有说服力,云山雾罩的那叫忽悠人。对付别人,陈燮可以忽悠,对付这对父子,忽悠一次可以,次数多了肯定要出问题。说的不好听一点,明末的这些文臣,不都在忽悠皇帝么?其中最作死的代表,就是袁崇焕了,五年平辽,聊慰圣心,他还真敢忽悠。
相比之下,朱由检一对比,结论就出来了。陈燮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一个“诚”字。陈燮说大明现在的主要问题是财政问题,说出来之后就去做,然后就有成果。说平辽,还是去做,三两下就真的平了。说剿贼,还是一杆子扫过去,又剿成了。同样是臣子,怕的就是对比。正是因为有事实为依据,朱由检对陈燮的话才比较上心。这些话,说是给太子上课,何尝不是说给朱由检听的呢?
作为皇帝,朱由检很自然的会把陈燮的话和现实联系起来,平辽、剿贼、开海、移民、开征商税,这些事情组合在一起,一个清晰的脉络出来了。国家因为这些事情,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没有外患,沉重的辽饷省下来了。流贼被撵到西南,对京师的威胁可以忽略了,基本上成不了气候。不像以前,老在中原几个省转悠,那真是要人老命。
有时候想想也是,自己是如何的勤政,但是结果并不好。陈燮这家伙吃喝玩乐什么都不耽误,事情照样办的漂漂亮亮的。偏偏还不愿意留在京师入阁,别的官员求之不得的事情啊。陈燮要入阁,肯定是大明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辅了。
君臣相得,才有了大明从极为混乱之中走上稳定的局面。真不易了,这期间发生了多少事情,朱由检自衬对陈燮的信心也确实动摇过,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陈燮,得到的回报也非常丰厚。有点走神的朱由检摇摇头。甩掉一些杂念。
陈燮不想说了,朱由检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开口道:“爱卿,再往深里说说。既然说了,就别藏着掖着。”看看朱由检殷切的眼神,陈燮心里颇为不忍,两鬓都有白发了,这个皇帝当的不易啊。据说难得有笑脸的时候。今天倒是一直在笑。
“人的**是没有至今的,有一口吃的,就会想吃肉,吃了肉又要喝酒。国家也是一个道理,社会稳定了,就得求发展,不能固步自封一成不变。因为人心是一直在变的,随着周边的环境变化而发生变化。就以本朝来说吧,开国之初,人口少。百姓有地可种,很快就能恢复元气,吃饭的矛盾就不明显。但是随着人口增加,土地兼并日趋严重,被掩盖的矛盾出现了。为什么这些年国势如此之弱?外不能御敌,内不能安民。就是因为国家政策的一层不变导致的结果。没有根据实际情况制定出来的政策,肯定是不会达到想要的结果。所以,陛下一定要实时的了解国家的大致情况,这样才可以找到主要矛盾,针对性的解决问题。就拿税赋来说吧。开国之初,单纯的田赋足以国用,所以是国家收入的支柱。商税呢?开国之初几乎没有什么商业,低税有利于商业的恢复和发展。这就是太祖的高明之处了。根据当时的实际情况,制定国家政策来满足国家稳定的条件。”陈燮说到这里,朱由检有点被挠到痒处的感觉,一直以来他都是以朱元璋为榜样的。
“反过来看,现在田赋的少了,已经不足以满足国家的需求。同时经商的人也多了。增加商税的时候也到了。爱卿,是不是这个道理?”朱由检忍不住的说出这话,陈燮听了很配合的微笑点头道:“中的也,陛下聪慧过人,一点就透。”
朱由检龙颜大悦,他是个很自负的人,从来不认为自己不行。之前的错误,不是他的问题,是大臣的问题。这个理念深入骨髓的,不然也不会感触“朕非王国之君”这话了。陈燮的对答,恰好满足了他这个理念。你看,就是臣子的问题,他们待朕不诚,不说实话。陈爱卿就不一样了,他待朕以诚,凡事为国家着想,这才说明这其中的道理,朕立刻就明白了。以前啊,朕是被蒙蔽了。
“如此说来,今后还是不能只听大臣们说的,只看大臣们的奏折,这样并不足以让朕了解这个国家的现状。”朱由检想到就说出来了,陈燮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这就是臣告诉太子殿下那些话的原因,陛下只能通过看奏折和朝会来了解国家的情况,在此之前也没有在民间走动过,所以很容易被一些堂而皇之的道理蒙蔽。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太子的教育方式要改变,多往各地去看看,多了解一些国家的实际情况,而不是像以前那样,一直呆在深宫之内。太子对国家的现状有足够清醒的认识,将来登基之后,就可以把握朝政的脉络,不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臣子蒙蔽。这一点,西汉之初的做法,值得借鉴。”
朱由检听到这里,多少有点失望。陈燮是变着方子告诉他,陛下就不要轻易出京师了。同样的道理,从陈燮的口中出来,朱由检就能听的进去。换成别的大臣,肯定不会这么说。明朝的大臣都差不多的德行,巴不得皇帝整天呆在宫里,哪里都不去,他们也省心。尤其是明英宗土木堡之变后,这个路线被贯彻的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了。要不怎么会出现正德那么乱来的皇帝呢?这不都是被臣子们逼的么?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拜托,人家是皇帝啊。君臣之间,是需要一个平衡的,一旦失衡了,国家就不正常了。这个道理,明朝这些君臣没一个搞明白了,不是臣子强大的让皇帝憋屈,就是皇帝强悍的让臣子每天上班之前留遗言。
“可惜了,爱卿不能长留京师,朕不能日日请教。”朱由检又来了,陈燮听着苦笑摇头道:“陛下,臣在朝中,发挥的作用不如在外面。开海也好,收商业税也罢,其中利益太大,换成别的臣子来办这个事情,陛下放心,臣都不能放心。臣在外,先把局面打开,关系捋顺了,拿出一个合理的规则,最大限度避免有臣子在中间做手脚。”
说到这个,朱由检立刻表情一振,接过话道:“对,就说说这个,爱卿是打算怎么来避免贪污的问题。眼看商税和开海带来的巨大收入,朕高兴之余,心里也担心啊。”
陈燮总算是把朱由检领上了自己想要谈的领域,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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