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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瑜态度不强硬，只有老实地窝在男人怀里，拱了拱身体，沈沈入睡。也是，走了一下午，还打扫了房间，对木瑜的身体来说早已疲累。火戎倒不是很想睡，找出本闲书倚在床头看的得趣儿。
　
　灯笼柔和的橙光闪闪烁烁，床上的男人一手拿书，一手轻抚身下少年的後背，缓缓揉扶，少年睡得极是舒坦。男人一边儿看书一边儿想下次该用哪些姿势呢？　　　　




14　赶路

　　　　　　　14　赶路
　
　“李大娘，谢谢您啊！”木瑜揣著李大娘给的刚烙好的热乎乎的馅饼儿，还是自己喜欢吃的豆沙味。清晨天不亮就起床打扫完房子的卫生，两人收拾好衣物，木瑜还特地带了爹娘的灵位准备交给姐姐，不然很容易被别人拿走──特指火戎。
　
　“小木，你们路上要小心啊，听说碎石路那里最近不太平。”李大娘嘱咐著挥挥手同他们道别。男人在後面背著行李，两人踏上探亲之路。
　
　从香琊村出发，途中要经过碎石路，那并不是一条官道，但走那条路到滋渔县很近，而且官道也是有身份的官老爷们才能过的。即使听李大娘说最近碎石路一带不太平，但两人也懒得去绕官道。
　
　寂静的小道，午时灼热的阳光映射出树叶的点点阴影，木瑜踩在沙石路上，汗水浸湿了衣衫，额头上的汗珠滴滴滚落，消失在後领。“好热啊，可恶！还要走两个时辰。”
　
　姐姐出嫁後木瑜还独自去探望过几回，都没遇到过事儿，所以大大咧咧的，不大把李大娘的话放在心上。至於火戎，那就更是无惧，以他的武功在这小县城谁放的翻他？所以在一阵香风过後，两人都没觉得有啥。山林小道的有花香味儿飘过很正常嘛，没什麽可大惊小怪的。於是，马虎二人组就中招了。
　
　这时节已是初秋，凉风瑟瑟。一阵风卷起枯黄的落叶，木瑜不一会儿就被冷醒。余晖给两人镀上一层金黄，火戎揉揉额头，昏眩一下，还没缓过神又赶紧扣上木瑜手腕，看媳妇儿没事才放下心来。
　
　两人身上的银两不翼而飞，可值钱的首饰还有火戎那把漂亮的小刀还在身上，偷东西的似乎怕惹麻烦，把二人迷晕後只拿了银两。
　
　“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说那莲子能增强体质什麽的吗？怎麽还会中迷药啊？”木瑜气冲冲地鼓著脸颊，满脑子郁闷，那可是他准备去投奔姐姐的全部家当啊，埋在老屋土灶下的不算。感觉肚子饿了，想摸出烙饼啃啃充充肚子，一摸，空的。这谁啊？特缺德，把人吃的都给偷走。
　
　“好了，既然没事儿我们快走吧。太阳都快下山了，等会儿进不去城就要露宿野外咯。”火戎拉著郁闷的木瑜抓紧时间赶路，终於在关城门之前赶到。
　
　赶了一天路，两人被初秋的风吹起的沙尘沾染，灰尘扑面的。来到镇上唯一的客栈休息一夜，火戎只要了一间房。等付过住宿费後，木瑜拉著火戎质问，“你哪儿来的钱？”浑然不知那副架势就像丈夫藏私房钱不告诉妻子一样，满是不被信任的感觉。其实是他心里不平衡：凭什麽两人都被偷男人却还有钱啊？
　
　火戎拉著木瑜的手，“咱不是防一手嘛。不然现在我们就露宿街头了，还能睡在这软软的床上？”说著还拍拍床铺，其实那床也不算软。木瑜没理他，擦著毛巾打理自己，也不知怎麽的，平时遇到这事儿自己会这麽不依不饶的吗？男人藏有私钱和自己有什麽关系，心里为什麽怪怪的？
　
　“我要擦身，你转过去。”实在不能怪木瑜作出这副小媳妇儿样，那男人的眼睛在知道他要擦身时“噌”的发亮，看得他一阵不自在，还是避避嫌好些。火戎练得武功可使他在平日里身体保持恒温，所以在太阳底下走了这麽久也不见过多汗液。木瑜就不同，他还等著欣赏媳妇儿的白嫩嫩的身体呢。
　
　这段时间在山上养伤，木瑜每天除了吃吃喝喝也没别的事可做，木瑢儿怎麽养都养不胖的弟弟居然被火戎给养得丰腴起来，下颔也变得肉嘟嘟的。木瑜被他盯得烦，“看看看，看死你！”也不再理他，径自擦身。
　
　火戎看木瑜这般模样，心里偷笑：媳妇儿这种态度是不是代表他把我当成自己人来看？吹熄蜡烛，两人背对著睡。木瑜自认为很安全，但是半夜滚著滚著就滚到某人怀里的事他就不甚明了了。火戎手臂搭在自家媳妇儿腰上，嗅著脖颈间的熟悉味道，安然入睡。　　　　




15　探望

　　　　　　　　15　探望
　　　　　　　　
　“快点儿，快点儿。”哗啦哗啦的雨声掩盖住木瑜的声音。先前看天气还好啊，怎麽突然下起大雨？都初秋的天儿了，还说变就变。
　
　木瑜抽出油纸伞，遮住两人的身体，可是还是打湿了肩膀。火戎不想媳妇儿淋雨，把油纸伞推给他，“你自己打吧，不用管我。”
　
　“那怎麽行？这个天气，你的身体再好得伤寒也是难受的。”显然木瑜小瞧了火戎的强健身体，坚持两人一起打。
　
　火戎看再争下去两人都否打了，看著快到滋渔县城门，路人行色匆匆，没人看向他们。脑子一转，干脆一把抱起木瑜，让他支著伞，自己快速向城里跑去。木瑜本要挣扎，看没人管他们想著这样也快些，乖乖地呆在火戎怀里，两人迅速冲到滋渔县最大的酒楼──月华酒楼。这酒楼是镇上最大的酒楼也是离木瑜他们比较近的，最主要的是这酒楼的老板就是他姐夫。
　
　“二爷，你怎麽弄得一身都是雨？快进来，我去请夫人，她看见你来一定很欢喜。”酒楼的掌柜看见自家夫人的弟弟冒雨而来，又吃惊又高兴。原因无他，这二爷少有来，可每次来看过夫人後，夫人心情都会很好，还给大夥儿加工钱，你说他能不高兴吗？二爷就是一移动红包啊！
　
　说著掌柜迎二人进了酒楼後院，那後院是老爷一家人才能进去休息的，该院清幽雅静，无人打扰，每次木瑜来看望姐姐也是在这里休憩。木瑜感觉浑身湿黏黏的，甚是不爽，让掌柜赶紧送上热水好沐浴一番。火戎不高兴离开媳妇儿身边，坚持要一起洗。

　木瑜没法，只得让掌柜令人抬两桶水到这房间。火戎的阴谋还是没得逞，他想的是两人在一个桶里洗个鸳鸯浴。木瑜怎麽可能同意，掌柜等人看著呢，被人知道他还要不要脸了？同意两人在一间房里洗浴已经是他的最大底线，这男人还想怎麽样？
　
　木瑢儿听掌柜派来的人说二爷来了，心里欢喜得紧，目前为止弟弟只是个廪生，上次乡试失利，自己生怕他伤心，让他在家里休息几旬再看看是否再考。如果还想考的话就考吧，毕竟寒窗十年，自己可是亲眼看见弟弟的刻苦，可是刻苦不代表就一定能成功。

　做姐姐的还能不知道自家弟弟是个什麽水平吗？尤其现在她嫁了个富实之家，弟弟没考上也没关系，自己可以出点钱让他做点儿小买卖。弟弟不是那种酸腐书生，应该不会拒绝的。所以自上次乡试安慰过弟弟後两姐弟就再没见过，现下哪能不喜？
　
　撩开中堂的纱帘，但见屏风後人影一双。对了，掌柜说除小木外还有他的朋友一起来，有个朋友也好，至少心里不会郁郁不乐。可小木心性纯良，可别交些个不三不四的人才好。
　
　“姐姐，你来了。”木瑢儿只见著一身月牙白的青年面带微笑，乌发仅用一条兰色缎带绑住，向自己迎面走来。木瑢儿环抱弟弟，身躯在木瑜的怀中显得娇小柔美。刚束好发的火戎转出屏风就看见这出，心里不悦，纵使对方是姐姐，也不喜欢木瑜抱著除自己意外的人。
　
　“咳咳，你好。”木瑢儿这会儿才转过头来看弟弟的朋友，一身宝蓝色衣衫衬得整个人清朗精神，一双黑亮的招子奕奕有神，比弟弟还要高出很多，肤色较深，但身躯健硕，虽然不失为一个刚气的真男人。木瑢儿第一时间就判断这个男人不是不三不四的人，弟弟和他做朋友，她初且放心。
　
　“你就是小木的朋友吧，真是多谢你的照顾。”木瑢儿微微一屈，被弟弟拦住。
　
　“姐姐，你向他施礼作甚。”“你怎麽变得这麽没礼貌，跟我来。不好意思，我和家弟有事相协，你请便。”既然人家两姐弟有私话说，他也不好跟过去讨嫌。




16　商议

　　　　　　16　商议
　　　　　　
　“姐，你干嘛又揪我耳朵。”“你这兔崽子，刚才在你朋友面前怎麽那麽没礼貌。别让人以为我没教好你，丢了我木家的脸。”刚才在厢房里表现得一派温柔端庄的木瑢儿同弟弟回到东房後，揪著他的耳朵色厉内荏地呵斥。
　
　对──木家姐姐就是个外表端庄优雅内里泼辣爽利的女人。认识华岳後受尽宠爱，不用再受委屈的她渐渐露出泼辣的真性情。木瑢儿在弟弟十二岁时到镇上找活儿干，一个小女孩儿能找到什麽好活计，只寻到份在客栈後院洗衣的工作。
　
　木瑢儿天生丽质，自父母去世後就担负起抚养弟弟的责任，故而眉宇间女子少有的英气和倔性使她看上去格外动人。她被分派到後院干活的第二个月，被一商贾老头看上，那老头在这儿长住，三番五次骚扰她想纳她作七姨娘。掌柜也不会为她这种孤家女子出头，木瑢儿只得一忍再忍，想干完这个月就辞工。
　
　可是那天，这老头举动实在太过分，超越了她的底线，终於那天忍不住出手反抗，反正这个月的工钱也拿到手，报复的时候到了。木瑢儿不但把这猥琐老头打得鼻青脸肿，还把他的衣服扒了绑到後院的那棵梧桐树下，顺便摸走老头怀里的50两银票当做补偿，临走时还不解气，用浆洗棍把老头的臭嘴堵住，再将打水的木桶扣在他脑袋上。看著老头的滑稽模样，木瑢儿觉得自己因这个月受的罪生出的恶气总算出了，果然心里舒畅啊！
　
　那晚这老头趁著夜色黑想干些下流勾当，却被彪悍的木瑢儿打击报复得够呛。木瑢儿收拾包袱准备溜走，不然不知掌柜会怎麽对付她呢。别以为她不知道，为什麽後院这麽大的动静，居然没一个人来看看。他们根本就是一路货色，想占她便宜，也不想想她的拳脚功夫难道是练来忽悠人的？（作者：人家根本不知道你练过功夫…_…）
　
　殊不知这一切被前来小镇看地皮的华岳看到，并知晓确切情况。世上竟然有这般强悍的女人，真是令他意外。接下来的一切，就是话本里的情节了，男人对女人产生兴趣，之後再进一步当然就是爱上。
　
　木瑢儿被华岳雇佣，慢慢从一个店铺女总管变成华家当家女主人。对她来说，遇上华岳是她的福气。不然她一个父母全失的女人，仅凭自己养活弟弟是很艰苦的。但是华岳给了她活计，给了她幸福。当然，华岳也觉得爱上这个女人是幸福的，甚至这个女人疑似有旺夫运。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幸福就好，爱情干嘛分的那麽清楚，感恩和幸运也是爱情的成分。
　
　简述完姐姐之前的生活，现在把话题转回来。姐弟俩几旬没见，双方想念得紧。木瑢儿说著说著话题自然转到人生大事上，“小木啊，你看你隔壁李大娘的女儿和你一般大，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你打算什麽时候成婚？”
　
　“姐姐，李大娘家的是女儿好不？我是男人，你不可拿我与她作比。”木瑜对姐姐拿他和姑娘家比很不高兴。（作者：姐姐你是看出你家弟弟是要出嫁的对不）
　
　“咳咳，好吧，那你看看你侄儿现在三岁，连三字经都快背熟了。你什麽时候成亲生子啊？我还想早点听你儿子叫我一声姑姑呢。”想著小弟的儿子教养出来定也是乖巧温和的，想著粉嫩可爱的小侄儿叫自己姑姑的画面，木瑢儿期待著侄儿的出生。
　
　“等我考取功名之後再说吧。姐姐，我打算再试一试。”木瑜不敢想象男人知道自己要成亲的表情，肯定很恐怖。再者，他暂时没这个心思。基於对自家姐姐的尊敬，他还是找了个借口──缓兵之计。
　
　“唉，好吧。也是，男人还是要先立业，不然姑娘家看不上。没关系，我木瑢儿的弟弟长得这麽俊秀，不愁没人嫁。今天累了吧，早早休息。这些事情以後再说。”木瑢儿虽然大大咧咧的，但对亲人那是一个体贴。
　
　火戎听闻媳妇儿被安排在主院，不好过去，只得躺在床上左右反侧。木瑜今天被累到──好久没走这麽长的路程了。果然是书生体弱，连姐姐也不如，自嘲一句，木瑜倦倦然入睡。




17　身份

　　　　　　　　17　身份
　　　　　　　　
　“姐，如果这次乡试没中的话，我想开一家做素斋的店铺。”木瑜清楚自己的水平，前年认真复习温书也没考上，这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场了，之前也没温书，恐怕没多大希望。还好姐姐对自己读书这条路不苛刻，先对她说说打算，免得以後失望。
　
　“嗯。等你考完试之後再说吧，这段时间你给我安心复习功课。”木瑢儿也是了解自家弟弟的，只要他尽心就好。毕竟举人不好考，爹爹在世还会期冀些，自己只要弟弟过得好就行。
　
　“夫人早，木瑜早。”从帘後现身的火戎听两人说考试的事，也插口，“木瑜，你九月要到慧誉参加乡试麽？”木瑢儿看弟弟的朋友来了，点头微笑，示意下人可以上菜了。
　
　“嗯。我想再试试。”木瑜纳闷，难道他要跟著我去？
　
　“我师兄在慧誉开了一间书铺，我找他有点儿事。我们同路可好？”火戎打算去找二师兄讨教下私密事情。他的书铺可不只是卖正规的书本，连外传手札一一尽有。
　
　“嗯。”木瑜不想和他多接触，免得被姐姐看出什麽。虽然百冰国不禁男男之恋，但也是没有後代的事儿。若被姐姐知晓，她抚养长大的弟弟和一个男人成亲怕不会被允许吧，毕竟木家只有他一个独子。
　
　木瑢儿看著火戎给弟弟夹菜，那热乎劲堪比当初她和夫君新婚时期。那几个菜可是弟弟最喜欢的，这火戎也知道？再瞧瞧弟弟在她面前的不自在，还有火戎眼神里的宠爱关切，以木瑢儿的聪明自然怀疑这两人的朋友关系，怕不是寻常的感情吧。
　
　用过午膳，三人坐在大厅里喝茶。木瑢儿感觉两人不对劲後，开始盘问火戎的来历。毕竟他不仅是弟弟的朋友，更可能是未来弟夫。什麽弟夫？不是弟夫还是弟媳啊？看两人的外貌性格，自家弟弟肯定是嫁出去那个。
　
　一番问答後，木瑢儿感到还算满意。“小木，你老实告诉我你们是什麽关系？”
　
　“姐姐，我们。。。。。。”木瑜不想承认他们成婚但又是事实。
　
　火戎虽然平时有点儿呆，但在自家媳妇儿的事情上那可是上心的很。媳妇儿一直对他们的关系遮遮掩掩，他很不高兴。这下姐姐（你喊得真溜儿）知道他们的事情，再不承认不知道媳妇儿还要遮掩多久。
　
　“姐姐。实话告诉你吧。在杏芸山上我已经和木瑜成亲了，还是对著咱爹娘的灵位拜的堂。木瑜已经是我火戎的人，我会对他好的。”火戎眼神认真坚定，真挚地告诉木瑢儿他就是木瑜相伴一生的人。
　
　“什麽？！”这下木瑢儿可惊到了，知道是一回事，他们成亲又是另一回事儿。
　
　“小木，这到底怎麽回事儿？你们怎麽都成亲了？居然没告诉我！”姐姐，最後那句话才是你震惊的重点吧。
　
　几句叙述完两人之间的事儿，火戎执起木瑜的手，“请你放心，我会对他好的。”一句简单的话包含著火戎坚定执著的信念。
　
　“那你们到红绫祠去印证过没？”如果去了那就没办法了。百冰国有一大传奇，那就是结为爱侣的恋人去红绫祠印证两人的白首之约，那麽除非对方变心，不然就会一辈子在一起。
　
　“还没有。不过我想等他考完试再去。”其实是他明白木瑜还没有真正爱上他，他虽然半逼迫木瑜和他成了亲，但是真正的白首之约他要等到木瑜爱上他後再去红绫祠印证。
　
　“姐姐，我。。。。。。”想辩解的木瑜话头又被木瑢儿抢去。
　
　“你放心，姐姐绝不是迂腐之人。只要火戎待你好，我就放心了。”说完，木瑢儿想到灵堂去和爹娘报备，自家乖巧可爱的弟弟被拐走了。用手绢虚虚擦下眼角，狠瞪火戎一眼。
　
　望著姐姐离去的身影，木瑜不知道自己该说什麽。
　
　“好了，你姐姐已经同意我们的事，不要再烦恼了。”火戎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神态让木瑜气得腮帮子抽抽，也和他姐姐一样，狠瞪火戎一眼。
　
　火戎接收到媳妇儿的“秋波”：不愧是两姐弟，瞪人的神态都一样。




18　二师兄

　　　　　　　18　二师兄
　　　　　　　
　时为九月，序属中秋。萧瑟的风吹落枯萎的枝叶，一行人在城门依依道别。
　
　“小木，安心考试。也别忧虑，考不上回来姐出钱给你开店。”木瑢儿拉著木瑜的手，将两人送上马车。